Wid.8111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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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送葬人
标签 明日方舟 送葬人 葬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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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6 15:28
- 导读
- -傻白甜
-男性博士,含外貌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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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葬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博士已经差不多躲他有半个月了。
送葬人来自拉特兰的公证所,工作能力十分出色,在正式任职的第三周就被博士设置为常驻工作助理,从此连上前线的任务都是跟着博士一起。凯尔希曾经耳提面命送葬人多加关注博士的日常作息,所以送葬人便尽职尽责的开始限制博士的一部分饮食和作息时间。
最初,博士对此也只是无奈地笑着答应,甚至是送葬人在他的办公室外放置碎片地雷都能接受,完全不像凯尔希所说那样难对付。送葬人尽职尽责,博士也很好说话,于是随着凯尔希的更多委托,送葬人对博士日常生活中的干涉也渐渐增多。
一开始只是通过终端远程叫起床,后来被特许可以因为委托不经本人允许进入博士的房间,所以每天早上送葬人都会站在博士床头叫他起床。不仅如此,如果博士由于非公务事宜下船,一般都会由送葬人陪同。
最初,博士对于这些会微笑着照单全收,但过了大概一周左右,博士似乎有些受不了了。被改了密码,还加了一层人工智能锁的房门只是一个开始。在博士的申请下,送葬人办公有了独立的单人办公室,就在博士的办公室隔壁;博士闲暇时间下船时的护卫,也被特别申请而更改为了炎客干员。
对此,送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博士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向凯尔希申请,非常合规。凯尔希的允许也证明博士的一切工作生活都合理合规,不需要再多加干涉。
原本,就这样一直一言不发地工作下去,才是送葬人会做的事情。但他在某天经过食堂时,突然一个红着脸的沃尔珀族的女性干员冲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面前。如果是以前,送葬人会绕开对方继续前进,但博士曾特地和他说过希望他对待岛上的干员能够耐心一点——比如不要无视人。于是送葬人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那个女性干员说话。
"那个!送葬人先生...请问博士要换常驻助理,是,是真的吗?"女性干员红着脸,耳朵垂下,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送葬人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更加不知道博士要换助理这回事,一板一眼地回答:"博士没有和我提过,我并不清楚。"他说完,刚想直接走人,又想起博士的话,便补充道:"想知道的话,请去问博士本人。"
说完,送葬人便绕过那名沃尔珀干员,径直走向了博士的办公室。这时他再回想起博士之前的种种举动,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些违和。他和博士交谈的次数最近确实在渐渐减少,哪怕白天办公的时候,博士也只在终端上和送葬人进行非常简单的交流。
送葬人感到疑惑,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过去常常有想和他套近乎的干员,但只要时间一久她们就都会不再与送葬人来往。这样被人当成怪胎而疏远对送葬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博士是他的委托人,尚有契约在先,而且在平时偶尔的交流中,博士也并没有表现出对送葬人的厌恶或者疏远。可是最近博士的举动又无一不表示着他正在回避送葬人,这让送葬人感到非常疑惑。
根据经验,在过去的委托中。如果委托人表现出类似的举动,大部分时候都是送葬人无法理解委托人的某种情绪而导致的后果。于是送葬人突然在走廊上停下,细细地回忆起来。
情绪的表现方式有很多种,但最直观的就是当事人的表情和身体状态。送葬人努力回想,最近的博士情绪十分稳定,并没有无故的大笑或大哭,医疗部传来的检查报告也非常健康,可以排除博士由于血魔的某种特性而疏远他的可能性。他努力回想最近博士表现出的表情,发现他似乎一直脸上都挂着一个浅浅的微笑。这对送葬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只能写出来的"人情味"三个字。
送葬人转变思路,从博士和其他干员相处时的表现开始思考。在主舰内走来走去处理公务的时候,送葬人常常会跟随在博士身后。博士一般并不主动和别人搭话,但是在路上遇到干员的时候会主动向她们打招呼。偶尔会特地停下来,和某位干员闲聊一会儿。
可以回想起来的,博士最常搭话的干员,记忆中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白发库兰塔干员,似乎曾经是一名维多利亚的骑警。送葬人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名干员的代号和战场上的定位。最能回忆起来的,是在和库兰塔干员进行短暂的交谈时,神情格外放松的博士。
博士在与那名干员交谈的时候,神情会显著的和平时不一样。送葬人不明白博士这样的原因和目的,只是博士对那名干员会比对其他人要"亲切"的多,是可以肯定的。
送葬人不知道委婉,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是没必要特地去问的。没有在意由于自己长时间的原地不动而朝着这里偷看的干员,送葬人向博士的办公室走去。
他推开门,办公室内观赏鱼缸的水声隐隐作响,博士正坐在办公桌后浏览文书,听到开门声便抬起头,"送葬人?有什么事?"
"博士,最近您似乎在回避我,我感到疑惑。"没有寒暄,送葬人开门见山,径直走到博士桌前,低头看向博士的双眼,面无表情。
"...嗯?"博士露出疑惑的表情,放下了夹在手里的钢笔,"怎么会那么想?"
"我希望博士能够先回答是否有在回避我的问题。"这句话单听有点威胁的意思,但如果是出自面无表情送葬人,就显得像在执行公务了。博士微笑,有些无奈的样子,"门锁是因为我不想在休息时间被人打扰,更何况我还向凯尔希提前说过了,这是很合理的吧?"
"...确实,如您所说,这都是非常合理的事情。"送葬人回答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直接被带了过去,"...是我太冲动了,很抱歉耽误了您的工作,博士。不过有干员告诉我您也许要更换助理,请问是真的吗?如果需要更换,请提前一周通知我,以顺利准备好交接工作。"
"近期内是不会换的。不用提前准备了。"博士笑着摆摆手,喝了一口手边杯子里的茶,"能不能顺便告诉我,和你说这件事的干员和你交谈时表现的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那位干员一直低头看着地板,我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博士握住钢笔,轻声笑了一下,"这代表大家都很喜欢你,是好事。你来到罗德岛工作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吧,不试试多和其他干员交往吗?"
"比如说,"博士低下头,一边继续处理工作,一边和送葬人攀谈,"当时和你一起来到罗德岛报到的那个女孩,红云。希望在私下你可以多和她交往。虽然红云最近已经开始慢慢融入罗德岛了,可是对于罗德岛还是有些陌生。你在她来到罗德岛之前就认识她,也许可以引导她更快融入罗德岛。"
送葬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博士,您喝醉了吗?"
"啊?"露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博士抬起头看向送葬人,"我并没有喝酒。我看起来像是喝醉了吗?"
其实更加不解博士的疑惑的送葬人说:"上次您主动关心我的人际关系,是在您"喝醉"的时候,博士。我无法具体地了解您那时"喝醉"的含义,但现在的情况和上次很相似。"
"是吗?"博士的表情变得有点冷淡,"你误会了,关心干员一直是我应该做的事。"他放下笔去查看终端,接着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叠纸,"正好要晚餐时间了。我这里有一些甜点券,红云应该不会讨厌。"送葬人低头接过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券,博士继续说:"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找红云,请她吃些甜点。"
博士草草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纸张,穿好外套站起身,"如果不想特地陪她的话可以考虑把券拜托红云亲近的人转交给她。"他走到送葬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拜托你照顾一下红云。我先去吃饭了。记得关灯和锁门。"
说完,博士便绕过送葬人,走出了办公室。送葬人维持着扭头看向博士的姿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博士确实是在回避他。
被委托人回避,送葬人开始思考他作为执行人是否有失格的地方。但在那之前,照顾红云是博士的委托,而委托是最优先的。于是送葬人关灯锁门,走在了去找红云的路上。
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的送葬人也没想出来自己作为执行人的失职之处。不管是书面的还是实战的工作,他都并未懈怠。对于凯尔希的协议内委托,他也全部做到了。送葬人不明白人际关系中的委婉,但还是能模糊意识到要至少过两天再去找博士。
送葬人很难得地对早餐没有胃口,准备好后就直接来到了单人办公室内开始工作。此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其他干员都在吃早餐,博士也并没有来办公室。送葬人提前用终端向博士发送了需要他过目签字的文档,在等待回复的时间中继续工作。
几分钟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送葬人抬起头,说:"请进。"
出乎意料的是,敲门的不是别人,而是送葬人意料中会回避他几天的博士,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早上好,博士。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送葬人问道,参照过去执行任务中委托人的反应,博士应该在两天内都不会主动来找他,此时博士的突然来访让他非常疑惑。
博士走到送葬人面前,把一个纸袋放在了他手边,表情有些微妙,"方便告诉我,你昨天是怎么和红云说的吗?"送葬人拿起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块培根鸡蛋吐司,他疑惑的看向博士。
"给你带的早餐。"博士解释道,继续说:"红云今天一早就过来和我说,你严重打扰到了她的日常生活。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我在晚餐时间找到了红云干员,并且因为您的委托而向她提出晚餐的邀请。不过她大叫着远离了我,我尽力跟上去想要完成您的委托,可是后来她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我没有进入她的宿舍的权限,便离开了。"送葬人一板一眼的说,他看着博士的表情越来越微妙,猜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部分出了纰漏,"没有完成您的委托是我的失职,博士。在今天的晚餐时间,我会继续执行您的委托。"
博士凝视了一会儿送葬人,萨科塔蓝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似乎不仅不明白红云拒绝他的原因,也不明白博士来找他的真正原因。他最后笑着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看起来温和而有耐心,"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票券委托别人交给红云就可以了。"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避开萨科塔黑色的光环,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白金色的发丝细软,手感很好,"赶紧吃早餐吧,不然对身体不好。"
事实上,每天作息不规律又不重视身体的人应该是博士才对。送葬人的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回去。博士从桌上拿走了几个需要他过目的文件,转过身,正要出门。
"博士。"送葬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博士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扭头看向送葬人。"您在疏远我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博士笑了笑,"这个你昨天就问过了。"他按下了门把手,打开门,"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要一些私人空间,那是错觉。"
送葬人站起身,快步在博士侧身出门之前拉住了对方的手臂,有点不依不饶地说:"可是博士,究竟是为什么?"看到博士惊讶的表情,送葬人也对自己的举动感到非常惊讶,他没有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做,几乎是下意识便拉住了要离开的博士,"我是否有什么失职行为?"
博士微笑,没有介意送葬人突然拉住他的行为,"所以,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想呢?"
"..."送葬人沉默了,他认为最真实的存在是条律,但现在他拉住博士的行为显然无法用条律解释,"我不明白。"
"没关系,也许你只是误会了而已。"博士很有耐心地说:"你现在为罗德岛工作,就是我的干员,我有义务照顾你,当然没有疏远你的意思。这样说能够接受吗?"
"...我明白了。很抱歉耽误了您的工作时间。"送葬人松开手,哪怕是这种状况,说话也毫无起伏。
"不用。"博士回答,宽慰似的对送葬人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博士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还不忘轻轻把门关上。送葬人站在原地,难以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博士在疏远他,并且还拉住了对方,这种下意识的举动,送葬人就连在作战中都少有出现。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却莫名其妙地更加肯定博士正因为某种原因回避他了。
送葬人没有再主动询问博士,闷声工作了两天。
博士和他相处的方式没有改变,依然基本只能在终端上见到。两天过去了,送葬人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误会了。原本那样三番五次的提问就有些失礼,而那时拦住博士便更加逾矩了。
送葬人拿起一份要传递给阿米娅面批的重要文件站起身,走向控制中枢,同时在心里再一次检讨自己在契约中是否有失职的地方。
走至会客室旁的拐角处,送葬人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脚步一顿,在听出那是博士的声音后下意识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站在墙边,微微探出身子。
"....对,讯使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了。...嗯,好的。今晚我有时间,在会议室面谈可以吗?"是博士。他面对着送葬人的方向,抬起头和站在他面前的银灰攀谈,神色非常温和。
"当然可以,我的盟友。"喀兰的老爷似乎才从谢拉格回来,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厚重的大衣,背对着送葬人而看不清表情,"恩希亚最近还好吗?"
"病情控制的很好,人也非常有精神。她最近似乎一直很想离舰去攀岩,但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子,所以只能一直闷在罗德岛内,有些无聊的样子。"博士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声音一顿,"...但一直闷着对健康也不太好,如果可以通过在罗德岛内就能完成的活动舒缓压力就好了。"
"这次我会留下来几天,顺便陪陪恩希亚。"银灰道,接着话锋一转,"有些日子没有见了,盟友。"
"确实。"博士微笑,"最近工作很忙呢。但可能一周后就可以勉强空出时间去休假一会儿了,之前说的带我游览谢拉格还作数吗?"送葬人在心里过了一遍博士的时间表,一周后原本应该是人事部干员组织的常驻助理慰劳会。他不明白博士的意图,正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偷听博士的谈话。但是想到这也许和博士疏远他的原因有关,送葬人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当然作数了。"银灰轻笑,那只一直站在他肩上的鹰古怪地叫了一声,让送葬人警觉。可是博士和银灰似乎毫不在意,继续攀谈着,"谢拉格随时欢迎你的到来。"银灰抬手轻轻拿住博士耳边的银饰,刚刚摘掉手套的右手好像还泛着冷意,银灰微妙地拉长尾音,"喀兰贸易也是如此,我的盟友。银灰非常欢迎你。"
博士微笑,露出了一点血魔尖锐的虎牙,"那我要感谢您的厚爱。"他微微眯眼,略上挑的眼尾和竖瞳不知为何地显得他有些狡诈,"晚餐有预约了吗?"
说实话,送葬人并未明白博士提问的含义,只是看到银灰的尾巴突然甩了甩,便下意识地从墙后走了出去。博士扭头看向送葬人,却并没有多么惊讶,银灰也是如此,但不同于博士平淡的反应,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银饰,脸色似乎不太好。
"博士,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请您不要擅自离开工作岗位。"送葬人说道,语气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银灰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和博士说话:"盟友愿意和我下船去市内一趟吗?难得来到龙门还有休息时间,不如稍稍放松一会儿,那里的安保也无需担心。"
"真的?"博士笑着问,似乎眼睛一亮。银灰有点无奈地微笑着点头,博士回答道:"感谢您的厚爱。那面谈就推迟到明天?"
银灰颔首,收回了放在博士耳边的手,不无遗憾地说:"很可惜,我还有些工作,只能稍后再谈了,盟友。"说完,银灰朝博士点头作为告别,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一直杵在旁边被无视的送葬人在银灰从他身边经过时有意把手中装有铳械的箱子往内侧收了收,以免撞到银灰。但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银灰走后,博士才开口,"你明明平时都不催我的。"他好像没有注意到送葬人其实早就站在墙边了,神色自然。博士走到了送葬人身边,后者会意转身走向办公室。刚刚听墙角听了很久的萨科塔面不改色,"很抱歉,博士。如果您需要休息,我会在您回到办公室后架设碎片地雷,以保证您的工作和休息。"
博士被逗笑了,接着抬手拿走了送葬人手中的文书,说:"你上周不是才因为放地雷被凯尔希叫去谈话吗?"
"休息是必要的。这只是一种手段,如果您允许,我也可以一直守卫在您身边,以免除闲杂人等的干扰。"送葬人一板一眼地说,完全没有意识到在罗德岛内架设地雷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那就免了。...太辛苦你了。"博士心不在焉地回答,低头开始查看那份文件,"阿米娅最近很忙,人事部门的所有文件都交给我或者凯尔希就可以了。如果是要给我的话请尽量使用终端发给我。"
"好的。"送葬人回答。他走在博士侧后方一步,走路时有意无意地会不禁开始观察博士左耳旁的小发辫下挂着的银饰摇晃时的反光,难得也有点心不在焉。
博士没有察觉到送葬人的目光,合起了大致浏览过一遍的文件,说:"对了,知道炎客在哪里吗?"听到这个名字,送葬人脚下一顿,突然不是很想回答。但还是在博士起疑之前说:"终端定位中显示炎客干员正在主舰第三层东走廊尽头的露台上。"博士随意地点头,表示确认。
送葬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博士,请问需要我陪同吗?"想起那个萨卡兹总是对博士很不客气,且频频出言不逊,他有点担心博士。但博士好像并不在乎,他一边把文件递回送葬人,一边说:"不用了,炎客目前还是很安全的。找他也只是为了把他叫去全身检查而已,不用担心。"
走到楼梯口,博士转过身看向送葬人,把手插进兜里,挂着一个微笑,显得很悠闲,"劳烦你把文件带回去了,今天只要处理完前线干员武器报修的事就可以下班了。"他踏上台阶,在走掉之前回头说:"我先去找炎客。记得好好吃晚饭哦。"
送葬人沉默了一会儿,但并没有像博士预料中那样再问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只是很中规中矩地点头回答道:"好的。"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博士没多想,扭头继续走楼梯,势必在晚餐时间之前把炎客处理了。没有注意到萨科塔还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那个银饰仍然在摇晃,时而反射出断断续续的光。送葬人这次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并没有再说什么的理由。萨科塔疑惑于自己的情绪,无法理解。
切尔诺伯格的剿灭作战已经持续了13个小时,天上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萨科塔抬起手臂,公证所工作服的袖子展开,挡住了要落到博士头上的雨滴。博士表情严肃,一边注意着终端上干员传来的讯息,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前线的战况,没有察觉到送葬人的动作。
首批前去作战的干员现在都待在后方,接受治疗。受伤较轻的送葬人在简单处理过伤口之后便自动走到博士身边,履行他守卫的义务。博士只在送葬人刚来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和他有交流。阿米娅今天没有到场,整场作战都由博士一人指挥。持续了13个小时的长时间作战显然让博士非常疲惫,此时其他可以帮忙指挥作战的干员都在前线带队,并实时向博士反馈情况。唯一一个待在后方的银灰还刚刚从前线撤下,正在处理伤口。博士连喝点水的余暇都没有,时刻紧盯着前线的战况。
此次作战是联合龙门近卫局在切尔诺伯格进行的反击战,如果指挥出现纰漏使作战失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博士也只能硬撑着指挥了十几个小时。不过幸好战局渐渐好转,整合运动渐渐要磨不下去了,正节节败退。博士连下雨都没注意到,长舒一口气,收起望远镜,发讯息让前线的诗怀雅撤退。
"博士,要休息吗?"送葬人问。博士抬手捂住额头和眼睛,低头缓了一会儿,声音有点哑地说:"不用。应该马上就能回去了。"
"好的。"送葬人回答,他凝视了几秒博士显然不太好的脸色,继续说:"我不建议您无间断的进行长时间指挥,您可以让银灰干员代替指挥一段时间。"
果不其然,博士只是摇摇头,并没有答应去休息一会儿。他拿起放在地上的水瓶喝了口水,接着打开终端,察看前线的讯息,说:"去个能躲雨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吧。"送葬人没有回答,继续站在博士身边,维持着抬起手的姿势。博士也没有再分心让送葬人离开,继续专注于战局。
此时,刚刚从前线撤退下来的赫拉格向博士走了过来。他只受了一些擦伤,于是没有处理伤口,直接找到了博士。博士放下终端,侧头和赫拉格打招呼,"撤退的还顺利吗,赫拉格?不先去处理伤口吗?"
"只是一些小伤,无需在意。"赫拉格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说:"倒是你,不去休息一会儿吗?"
博士微笑着摇头,继续低头向陈发讯息,"马上就能结束了。况且我也不是很累。"可是博士明显非常疲惫,送葬人刚想开口再次建议他赶紧去休息,赫拉格却先他一步,道:"我出去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我都回来了。"
"已经快十几个小时了。我记得你昨天晚上也没有在十二点之前休息?"赫拉格并未退让,继续说:"我可以代你指挥,博士。还有那个来自谢拉格的年轻人,他也在后方对吗?"
博士没有说话,似乎不太想回答。赫拉格不赞同博士这样不爱惜身体的行为,干脆默认博士愿意去休息,他抬头看向送葬人,声音沉稳地说:"劳烦你监督博士休息了。"
送葬人点头,环住了博士的肩膀,略微地搀扶住博士,并提醒他去后方几栋用作治疗所的废屋中休息一会儿。博士叹了口气,没有理会送葬人的动作,摘下了手上的工作用终端,递给了赫拉格,"我的本意也并非是指挥到过劳死...麻烦您帮我指挥一会儿了。"赫拉格微笑,摸了摸博士的头,动作很轻,没有揉乱他的头发。
"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务必立刻来叫我。"博士拆开赫拉格递来的糖塞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麻烦您了,将军。"博士话音刚落,赫拉格似乎便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送葬人,"你有带理智应急合剂吗?"作为助理,携带理智应急合剂是最基本的,送葬人点点头,他今天就带了凯尔希规定的三管合剂。
"请在博士休息过后给他服下一管吧。"赫拉格说:"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送葬人点头,接着维持着环住博士肩膀的动作,带他走向治疗所的方向,那里应该会有位置供博士稍作休息。博士没有在意萨科塔环住他的动作,跟随着送葬人前进的速度向前走,不远的距离中,还是会偶尔眯起眼,很困倦的样子。
送葬人侧头,正大光明地观察博士的样子,对方的神色同平日加班过后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但是赫拉格是怎么知道博士需要服用理智应急合剂的?这么一想,似乎不只是赫拉格,银灰干员、格拉尼干员等人,似乎都可以自己判断出博士是否需要服用理智应急合剂。而送葬人则是在博士主动提起时才会发现。
他们走到了治疗所内,送葬人向正在治疗伤员的闪灵那里问到了治疗所内剩下的唯一一张空闲且没有血的干净沙发供博士稍作休息。沙发在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内,送葬人带着博士来到房间里。博士在沙发上躺下,但似乎因为没有枕头而不太适应,他支起身子看了一圈,又问了送葬人,都没有找到。正当博士准备不用枕头的时候,送葬人走了过来,在沙发的一侧坐下,"博士,您可以靠在我的身上。"
博士坐了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但他只沉默了短短几秒,最后好像败在了困意上,一边乖乖躺到了送葬人的腿上,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对不起,真是麻烦你了。"萨科塔的大腿并不柔软,但好歹不是硬的。博士实在很困,所以哪怕是躺在送葬人的腿上,也迅速地睡着了。
墙壁隔绝了屋外的吵闹,房间内一时有些安静。送葬人低头看着博士闭上双眼,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血魔苍白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彰示着博士有多不注意休息。他第一次仔细地观察博士脸颊边缘的狭长烧伤,发现那些深色的伤疤其实更偏向于深红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送葬人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博士的额头上。博士睡的很熟,没有察觉到送葬人的动作。对方不同于往日的疏离,在他身边沉沉的睡去。
"休息是必要的,博士。请好好休息。"送葬人轻声说。
等到博士醒来的时候,战局已经接近尾声。医疗干员们都在着手收拾东西,末药过来轻声提醒送葬人差不多可以走了。她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枕在送葬人大腿上沉沉睡去的博士,但并没有说什么,安静地转身离开了。
此时,也许是被末药的声音吵醒了,博士也正好慢慢醒来。他缓缓睁开双眼,血魔金色的双眼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刚刚醒来的博士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眯着眼看了送葬人一会儿,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萨科塔说:"博士,已经可以走了。"他不懂得要放轻声音,和往日一致的语调顺利让博士迅速回过神来。他猛地睁大眼,接着几乎是弹起来一样的迅速起身,但是刚刚苏醒的身体还有些迷糊,博士这么一弹,一下子失去重心,身子一歪就要摔下沙发。
还没等对方的惊呼说出口,送葬人便反应快速地附身捞住了博士。以几乎把博士抱进怀里的姿势揽住他的后背,另一手搭在博士的腿上,以免他再次不小心摔下去。博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只手抓住送葬人的手臂,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口。
不同于瞪大眼睛看着送葬人,难得有点慌乱的博士,萨科塔显得很平静,面不改色地说:"博士,请小心一点。"
"谢,谢谢了。"博士瞬间调整好了状态,他收回撑在送葬人胸口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借力,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眉眼中还有几分挥之不去的倦色,但显然已经没了半分睡意,他一边展平身上卷成一团的防护服,一边说:"我刚刚是睡在你身上了吗?真抱歉。我当时有点理智濒危了,以后你遇到这种状况不用迁就我。但总之还是谢谢你。"
"不用谢,博士。"送葬人总觉得博士错意了什么,但又说不具体,便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公式化的回答博士。博士也并没有在意,揉了揉脑袋,顺手摸了一下头发上的银饰,转身打开了门,"那赶紧走吧。"
送葬人提起箱子,在博士后走出了房间。屋外的医疗干员们收拾器材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大家看到博士,都热情地打招呼。博士一个一个回应,走出治疗所,雨已经停了,博士稍微放慢脚步开始在前方寻找赫拉格的身影。
送葬人想起赫拉格叮嘱的理智合剂,走前一步站在了博士的身侧,说:"博士,请服用一管理智应急合剂。"他从制服内的口袋里拿出一管合剂,递给博士。
"不,过一会儿我再喝吧。"博士看到送葬人手上的合剂,表情不太好,"刚刚睡醒,有点反胃。在回去的车上我会记得喝的。到时你再给我吧。"送葬人点头,"好的。"并依言把理智应急合剂收回了口袋里。
为了不使车上的物资损坏,停放车辆的位置离后方有一段距离。全部干员集合,组成一条长队返回。博士走在队伍的最末端,一边走一边和赫拉格交流之前战斗中的可用讯息。送葬人跟在博士身后,还在尽职尽责地履行护卫的职务。
整合运动虽然已经败退,但还是要多加防备。更何况在这种沦陷地区,还有许多专门抢劫的"兽群"游荡。送葬人其实不太担心罗德岛的部队会被袭击,只是博士站在队伍的最末端,让他下意识的有点不安。
博士和赫拉格的交谈告一段落。由于切尔诺伯格废墟的地形复杂,难以辨别,于是博士委托赫拉格去队伍前面带队。在赫拉格离开后,队伍最末端便只剩下走路速度有点慢的博士和跟在他身旁的送葬人。
博士刚刚睡醒,反应还有点慢,只体现在了他比平常要缓慢一些的走路速度上。送葬人于是也放慢脚步,配合博士,走在他的身后。前面的干员难得没有回过头来和博士搭话,于是送葬人很难得地在和博士单独相处。
可惜这样的安谧并没有维持多久,也许是应了送葬人的那点不安,他们身旁的废墟下突然有一道类似源石技艺的光闪过。送葬人迅速反应了过来,赶在爆炸之前,他下意识地扑向博士,用环抱的方式护住对方。下一秒,爆炸声响起,震耳欲聋,热浪扑面而来,粉尘在周围翻飞,送葬人尽力护住博士,对方的惊呼被淹没在巨响中。
等到博士再次睁开眼,已是日薄西山。他一睁开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全身酸痛,估计有很多淤青和擦伤。身上非常沉重,博士低头看了看,发现送葬人压在他的身上,白金色的头发有一半搭在了土上,看着脏兮兮的。
博士确认了一下送葬人还有呼吸,于是抬起双手按在送葬人的肩膀上一起发力,努力把送葬人从他身上推开。博士手受了点伤,再加上刚刚醒来气还没喘匀,便着实费了点力气才把送葬人的上半身稍微抬起了一点,送葬人工作制服上大大小小的绳结和长条的饰品顺势打在博士的脸上,有点疼。他看了看身旁那些突兀不平的碎石,还是没把送葬人从侧面推开。博士死死抓住送葬人的肩膀,把他慢慢向后推,自己也随着送葬人被推开而慢慢直起身子。等到博士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手上便一下子没了力,送葬人的头磕在了博士的肩膀上,正好撞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博士倒吸一口冷气,又抬手把送葬人扶开,也不顾他们差不多贴在一起,就开始尝试叫醒送葬人。
"送葬人?醒醒,"送葬人还压在博士腿上,成年男性的体重让博士觉得自己腿上的那点小伤口要裂开到几厘米长了,"呃,快,快醒醒,送葬人?"虽然被炸弹炸了后还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算幸运,但送葬人还是幸运地在博士的伤口真的要裂开之前醒来了。萨科塔缓缓睁开眼睛,他离博士很近,所以博士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长的像人造品一样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那双冰冷的蓝色双眼。看到送葬人醒来,博士总算放心了,他顺手帮送葬人拍掉了头上的灰,说:"赶紧起来,你压在我的伤口上了。"
"很抱歉。"送葬人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冷冰冰的,很有他的风格,他把手支在地上,快速站了起来。博士也跟着他起身,刚想问问送葬人刚刚是不是掩护了他,但却突然被已经蹲下来的送葬人从胸口按倒在地,萨科塔不忘同时把另一只手垫在博士的后脑勺上防止博士磕到头,接着便俯下身子,拉开了博士的防护服。
"呃?!你在干什么?"博士突然被按倒在地,立刻便挣扎着要起身,可是送葬人的速度和力气都更甚于博士,他转而把另一只手搭在了博士没有伤口的脖子上,用巧劲把博士按了回去,一板一眼道:"我需要检查您的伤势,博士。请配合。"由于血魔本身体温很低,被萨科塔按住脖子时便突然一片温热。博士打了一个激灵,背后直冒冷汗,被按住脖子让博士本能的恐惧,他于是伸出双手去抓送葬人按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不要碰我的脖子!"萨科塔乖乖地松开了环住博士脖子的手,转而让博士把头靠在平整的土地上,一手抓住博士的挣扎不止的双手拉到博士头上,另一只手继续把博士的防护服拉开。博士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几乎都要愣住了:"...你也别抓我的手!"
"我需要确定您的伤势,请不要干扰我,博士。"送葬人没有搭理博士的大呼小叫,把博士腰腹部的防护服拉开,确认伤势。"送葬人,绝对执行的工作精神,是吗..."博士被气的语塞,仰头去看萨科塔面无表情仿佛在检查报废的机器,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干脆放弃了。
"淤青,背后有点淤青,前面有些擦伤和刮伤,都没骨折,根本不严重。"他不耐烦的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博士突然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胸口也闷闷的。萨科塔并未察觉到博士的异常,毫无起伏地说:"好的。"接着便由于博士不再挣扎,而收回手,从下方抬起博士的大腿,维持着衣服被掀开的状态,把博士的腿抬了起来,伸手从衣服间探入,搭在博士的后背上,确认淤青的位置。
"肩胛骨那里。"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可博士根本不理会这些,送葬人则根本没有意识到,于是两个人便维持着这样诡异的姿势好一会儿。直到博士开始大声反对送葬人检查他的腿部的伤势,送葬人终于松口答应放下博士的大腿,并且博士站起来之后,他们之间才总算正常地肩并肩站在了一起。博士拍掉防护服上的灰,很不满地说:"本来还想谢谢你掩护我,这次还是算了吧。"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接着说,"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送葬人还没回答,博士便直接把他的两把铳械从他腿上的枪套里拿了出来,纯银的涂装,上面装有很多辅助器,不知道是否合乎标准。博士把其中一个铳械递给了送葬人,"要和队伍会合,估计不会太简单。拿好了。"看到送葬人微妙地迟疑,博士又补上一句,"我有许可证的。两把都有。"
"好的。"送葬人点头,接过了铳械,动作有些不自然。博士在送葬人把手收回去之前抓住了他的手,拉开了对方造型奇特的手套,果不其然,手心有着很多擦伤和淤青,但是真正严重的伤估计还在别的地方。博士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吗?"
萨科塔一动不动,头微微低下,手还被博士拉住,看着微妙的有了点比公证所机器般铁面无情的执行人更加乖顺一点的感觉,"您的辅助器极大的减弱了使用源石技艺的难度,这个伤口并不会影响我。"事实上,那些辅助器似乎有一部分违法,但送葬人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不用勉强。"博士说,接着转过身,一边努力辨别他们的方位,一边拉开步子向前走去。送葬人继续跟上去,他随身携带的指南针在爆炸中被震碎,就连装有铳械的箱子都因为要掩护住博士而脱手,他们现在只能在这片不确定是否还有敌人的废墟上寻找罗德岛部队的位置。
博士明显可以独自辨别东南西北,他走到了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抬头观察天空。过了一会儿,他确定了方向,便大步向前走去。送葬人跟在他身后,随时警戒着周围。
"就算是打劫,也不会挑一个好时间吗?"
博士抬腿,用力踩在倒在地上的'兽群'成员的头上,那个蒙面的大汉僵直了一瞬间,之后就彻底晕了过去。博士立刻便抬腿走开了,一边用袖子擦试自己的铳械,一边说:"别管他,没必要弄死,浪费子弹。"闻言,送葬人收回铳械,跟在了博士身后。博士额头上刚刚被撞出来的一小块口子还在不停流血,五感灵敏的萨科塔可以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他问:"博士,不需要止血吗?"
"过一会儿就会自己愈合了。"博士冷淡地说,完全不像是一个眼睛都要被血糊住的伤者,"对了,"他的声音有些不稳,"理智合剂,还在吗?"刚说完,博士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送葬人伸手五指并拢规律地拍打博士的背部,等到他停止咳嗽,才开始在口袋内寻找理智合剂。很不幸,三管全都不翼而飞,只有一些玻璃渣和液体还留在口袋里,"对不起,博士。合剂全都不见了。"
博士按住太阳穴,缓了一下,才声音嘶哑地开口:"我明白了。赶紧走吧,要在天黑之前和队伍会合。""好的。"送葬人冷冰冰地回答,抬手虚环住博士的肩膀,防止他倒下去。
现在的博士需要服用理智合剂,正处于理智濒危状态。所以这才是博士的举止和往常不一样的原因吗?送葬人在心中猜测。
他们肩并肩,走在切尔诺伯格的废墟上,夕阳洒在博士的身上,他似乎本能的感到不适。"博士,阳光是对您有害的,请再靠近我一点。"送葬人拉起博士防护服的帽子,并且抬起手,用垂下的袖子替博士遮住阳光,顺势把博士拉的更近了一点,"您的伤口恢复缓慢,请问您需要吸血吗?"
"不,晒太阳对我没有影响,我也不吸血。"博士回答,样子有些没精神,理智濒危对他的影响好像很大,"我想我们应该靠近了...趴下!"突然,博士用力抓住送葬人,带着他一起摔在在一根倒下的柱子后,下一秒,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废墟中的沙土和建筑的碎片飞起来,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博士和送葬人身上。博士倒在送葬人的身上,由于体型更加纤细,显得像是扑进了萨科塔的怀里。博士第一时间把手臂撑在送葬人胸口上,支起身子,从混凝土上方看到那边的人影,极度不耐烦地说:"兽群,怎么又是...难道看不到我有事吗?"他没有把目光分给送葬人,从长靴内侧的上端拿出了一个微型的遥控炸弹,微微调整方向,便向兽群中扔了过去。一时间,第二次爆炸声响起,震耳欲聋,博士的伤口还在流血,还有一大块沾到送葬人白色的外套上,但是博士毫不在乎,双眼紧盯着兽群的方向,血浸湿了他的眼眶,其中博士纯金色的虹膜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可是送葬人体会不到这种美感,也感觉不到博士和平常的差别有多大,但他却敏锐地直觉博士的异常也许并不完全是理智合剂的原因。萨科塔稍微直起身子,在掩体后向兽群射击。博士又拿出了一个遥控炸弹,刚刚飞溅的碎片划上了他的脸颊,流下一点点血,染红了他脸上的疤痕,带着不耐烦和恼怒,博士继续说:"那我来给你们放假。"接着,他又抛出了第二枚遥控炸弹。
顿时,惨叫声四起,博士这次提前低头埋在了送葬人身上,还顺便伸手按下了送葬人的头,躲开了那些飞溅的碎片。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查看情况,掩体外又重归一片废墟。博士面无表情,撑着送葬人的胸口站了起来,他伸手把送葬人拽了起来。
"快天黑了。"博士抬腿跨过那根倒下的柱子,走向刚刚被他炸平的地方,"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赶紧走吧。"他说。送葬人正想回答,突然,一阵枪响,并不来源于他或博士。送葬人抬枪,瞬间找到了枪声的来源——一个倒在地上装死的兽群成员,并解决了他。萨科塔尽可能加快动作,但站在他不远处的博士还是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博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伸手捂住伤口。他刚刚被打中了左腿,大腿上不断流下深色的血液,沾湿黑色的长裤,并正好打断了他腿上的枪带。
"博士,子弹是否留在体内?"送葬人快步走到博士身边蹲下,撕下了衣摆,按在伤口上帮助博士止血。"呃,没有...打了个对穿。"博士一边喘气一边说,他额头上的伤口刚刚才止血,半张脸都是血,大腿就又被打了一枪,十足狼狈,"没有打到动脉,或者骨头...我想是。呃,我走不了路了,好痛....暂时不要管我。"博士眯着眼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把手按在送葬人的手上用力向下按,疼的咳嗽不止。
"再这样下去,您会失血过多。"送葬人说,声音似乎比平常多了一点不稳,"请尽快寻求医疗救助,博士。"话音刚落,送葬人便快速将布料绑在博士腿上,血迅速染红了那块白布。送葬人环住博士的腰部,把他抱了起来,腹部抵在他的右侧肩膀上,萨科塔尽力避免碰到博士的伤口,接着便快跑着向前移动。
"咳,呃,你在干什么?!"似乎是因为腹部压在硬邦邦的肩膀上而感到不适,博士干呕了一下,好像差点吐出来,他又喘了一会儿气,才重新开口:"把我放下来...。"送葬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由于博士的不适症状而微微放慢脚步。"请原谅,我们必须第一时间与队伍会合,以治疗您的伤口。"
"放我下来,你听不懂吗?我说放我下来!"博士咳嗽着重复了一遍,哪怕是送葬人也可以感觉到博士的情绪不佳。极为罕见地,送葬人脚下一顿,在犹豫了两秒后便弯腰把博士轻轻放到了一片平坦的土地上。博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捂住嘴,似乎有些反胃。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手上沾到了刚刚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液,"别管我了。现在赶紧往前走去找人,你跑快一点,我就不会死。"博士反手扣住放在地上的铳械,向后靠在了一块巨石上,看到送葬人站在原地不动,重复道:"快点去。"
"对不起,请容我拒绝,博士。"送葬人没有走开,而是原地蹲下,离博士的脸很近,足以看清血液下伤疤的颜色是更深的,"如果您在这里停下,您的生还几率将会大幅降低。"博士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气音,像是因为伤口的缘故而发出的。
"..博士,如果您执意要稍作休息,请摄入一些我的血液,以加快您的伤口愈合。"送葬人继续蹲在博士身边,主动把左手的袖子拉了起来,将手臂伸到了博士面前。
博士慢慢抬起头,冷淡地看向送葬人,"我想我和你说过,我是不会吸血的。"那张熟悉的脸上面无表情,却又比露出任何一种表情都要让人陌生。就连送葬人都会感到惊讶,但萨科塔并没有把手收回来,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博士打断了。
"你真的逾越了,送葬人。"博士继续说,声音冷淡,又有点恼怒,"这不是你的问题,但如果要归根结底,就是你太不识趣了。我让你走,你就应该走才对。"
"...我感到迷惑。"
"这不是你的问题。"博士重复,神色温和了一些,但仍然面无表情。"你看起来像被吓到了,别这样,这只是理智归零而已。"送葬人没有回答,他确定自己没有作出任何表情,萨科塔继续一板一眼地说:"博士,请摄入我的血液,以加快您的伤口愈合。"
"我不要。"博士微微调整角度,侧头靠在了那块石头上,微微皱眉,脸色苍白,他好像有所好转,又好像没有,"我之前从来没有在干员面前完全理智归零,请答应我会保密今天的事情。"空气中一直不散的潮湿的铁锈味仿佛刺痛了送葬人,冷面的执行人没有回答,只是把手臂凑得更近了一点,像是无声的表态。
"送葬人,你很不识趣,但却又很敏锐。"博士的脸比往常还要苍白,他转过头面向送葬人,说:"其实,你之前说我在疏远你,是完全正确的——我确实在。也许有凯尔希裁决不当的原因,但你有些太超过了。我曾经那么多次的暗示你,你却从来都没有..."
"博士。"送葬人下意识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您还好吗?"博士眯着眼,目光似乎有些涣散,轻声说:"当然不好。我正在讲我的遗言。理智完全归零,即将失血过多,我不会吸血也不想被你那样搬走,你也不会独自先走,除非他们可以在这么远的地方找到我们,否则不用多久,你就可以把我埋了。"
"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也不坏,送葬人。不过我真的要死了吗?"博士低声说,他好像有些脱力,"事到如今,我突然觉得那样疏远你又总是对你说谎让我有点愧疚,我错了,大概是这样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宣告般的,送葬人一字一句地说,配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这句话真是气势十足又让人心动。可惜对方的语调总是毫无起伏,唯一听到的人还是博士。在博士有所反应之前,萨科塔便咬破了嘴唇,单手捧住博士的脸,亲了上去。
博士一惊,却并没有激烈的挣扎,但也毫无迎合的动作,似乎完全愣住了。送葬人就这样顺利的撬开他的牙关,将自己的血液渡给博士。嘴唇上的那点血完全不够,于是送葬人收回舌头先退了出来,扭头划破手臂含住一口自己的血,重新覆上博士的唇瓣。
这次博士终于有了反应,他眯着眼,没有看向送葬人,安静地张开了嘴,萨科塔温热的血液顺着喉咙流下,不同于血魔低体温的血液似乎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这种感觉非常久违,却并不令人怀念。出于本能般的,博士抬手抓住了送葬人的肩膀,好像下意识的想要往他身边拉,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单纯抓住他的肩膀。萨科塔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血液的味道萦绕在博士鼻尖,就像曾经。
血喂完了,吻便也结束了。送葬人正准备再喝一些血,却被博士抬起手,轻轻捏住了脸颊。博士似乎还没有恢复,捏住他下巴的手力度并不大, 几乎只是贴在他的皮肤上,不用力气都能挣开,但送葬人并没有动作,只是顺从地停下,面无表情地看向博士。
博士看着他,面色红润了一点,有血液顺着他的嘴边流了下来,沾湿了下巴。也许是因为刚刚那个算不上亲吻的亲吻的原因,他的舌尖微微探出,在染血的唇瓣和微微探出的尖锐獠牙之间尤为显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博士没有说话,突然笑了起来。对方咧开嘴眯着眼笑起来的样子相当有迷惑性,哪怕在场的不是送葬人,也会有点搞不懂博士的笑是否是真心的。
"博士?"送葬人说,他有点担心博士还是理智完全归零的状态。博士只笑了一会儿,便抬起头,重新看向送葬人,脸上挂着一个微笑,却并不是很熟悉,"我真的没想倒你会那么干...送葬人。至少我说你不识趣,倒是真的,对吗?"
萨科塔这才感觉到,博士现在的笑意和往日是不同的。不是那种公式化的,只能让送葬人看图说话总结出"人情味"三个字的淡淡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曾经只在和别人交谈时露出过的笑容。送葬人看着博士,不觉有些出神,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说话的时候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但是只有他本人可以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陌生而又奇异的感觉,就像朝各个方向射出的子弹,带着热量奔腾,点燃了他的四肢和头脑。
"您的评价是一个很好的建议。"陌生的感觉并没有使送葬人说出什么特别的话,他维持着被博士轻轻捏住脸的姿势,一板一眼地说:"我将会采纳一部分您的意见,博士。"
"我说的确实是对的。"博士微笑着说,他第一次这样笑吟吟地看着送葬人,"到这种份上,不识趣也是你的优点了,送葬人。"他耳边的银饰被血溅到了一部分,但干净的地方还是随着博士微微偏头,摇晃着折射刺眼的光,送葬人下意识地微微眯眼。
"其实我不喝血,是因为喝血对我来说根本没用,送葬人。"博士轻描淡写地说:"真是辜负你做到这种地步来帮我了。对不起,但你还是赶紧自己先跑吧。"他放下捏住送葬人脸的手,却反而被送葬人抓住了手腕。
"博士,您恢复了吗?"送葬人问道。血魔依然脸色苍白,但还是比喝血之前好了不少,他轻轻摇头,"完全没有。我的理智还是归零的状态。但其实,我似乎还离死有一段距离...吗?"他抬眼看着送葬人,神情略显疲惫,但声音轻快,"刚刚的话完全是胡话...大概。对不起,害你做到了那种地步。"
送葬人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好像完全没有知觉。维持着抓住博士手腕,身子往前倾的姿势,萨科塔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三秒,之后才开口:"博士,我承诺会保密。请问今后我能否继续担任您的常任助理?"
"我明明还特地疏远你了。"博士眯着眼说,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睡着了,这并不是一个好迹象。送葬人想要开口提醒博士保持清醒等待救援,但还是没有打断博士的话。"不过这样的不识趣倒也...."话还没说完,博士便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他向前倒在了送葬人的怀里,突然失去了意识。
"博士?!"送葬人抓住博士的肩膀,查看对方的情况。他彻底昏了过去,脸上已经干涸的大片血迹像是某种人体彩绘,染红了他纤长的睫毛和皮肤。夕阳落下,夜幕降临,博士的黑发隐藏在无光的废墟中,被萨科塔光环散发出的微光稍稍照亮。
"博士!是你吗?!"另一道呼喊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送葬人抬起头,安洁莉娜拿着一个军用手电筒,直直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在突如其来的强光下,萨科塔的瞳孔微微收缩。
窗外夜幕低垂,一片昏暗。偏偏这条走廊上的灯还快坏了,闪烁个不停。送葬人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闪烁的灯光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徒增了几分惊悚的感觉。萨科塔身后的休息室内传出阵阵嘈杂的声音,里面正在举办庆功宴。
会在庆功宴中一个人在偏僻的走廊上待着的只有送葬人一个,他独自眺望着窗外的星空,但从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来看,又有可能只是在发呆而已。
"不进去吃点东西?"出人意料的是,会在庆功宴中走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博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走廊里,应该刚刚才从另一侧的门口那里绕过来,脸红红的,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萨科塔即答,扭头看向博士。那盏灯依然忽闪忽闪的,时而照亮送葬人略显惨白的肤色。
博士的表情变了,他的神色有些微妙,顺手关掉了那盏快坏掉的灯,打开了装在天花板边缘供夜间使用的小灯。这种灯的光线较弱,但从博士松了口气的表情来看,应该比刚刚好了很多。"刚刚还有人问我你去哪里了,真的不参加一下吗?"博士恢复了往常的轻松的表情,站在送葬人身边,萨科塔可以闻到博士身上的酒味。
"这是您的委托吗?"送葬人问,他依旧侧头注视着博士,但血魔却看着窗外。闻言,他轻笑,却也并未看向送葬人,"不是。如果不想参加的话就不用勉强。"
接着,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沉默维持了一会儿,看起来有点注意力涣散的博士主动开口道:"送葬人,多和别人说说话怎么样?有很多干员都希望能和你多说说话呢。"
"博士,如果这不是您的委托,请恕我拒绝。我不明白和他们交往的意义。"一如往常,送葬人很有礼貌又很令人火大的回答了博士的话。博士的反应却和往常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他有点迷迷糊糊地样子似乎符合'醉酒'的释义,"很有你的风格,送葬人。意义之类的,也不是那么重要吧?"他侧头,对上送葬人的视线,神色柔和。
"无目的的举动和有目的的举动混合在一起,才会体现什么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不是吗?"博士说,重新扭过头,眺望着远处的某颗星星,又好像在看别处。
"..."送葬人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想,如果我重新回到休息室内,也未必有人愿意主动和我搭话。"他其实对于博士的话心存疑惑,便着实斟酌了一小会儿,才继续说:"...在之前的作战中,我应该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避开我。我认为是由于我徒手杀死了害兽的事情。"
"嗯,我想应该是吧。"博士抬手喝了一口啤酒,"其实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他们只是暂时有点惊讶而已。...话说回来,你的伤怎么样了?"他侧头看向送葬人,血魔细长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撑大,显得与菲林有些微妙的相似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徒手撕开害兽的肚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啊。"
"...非常感谢。"送葬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笼统地表示感谢,"华法琳干员帮我处理了伤口,马上就会康复。"博士微笑着点头,又喝了一口啤酒。他又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窗外,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的转过头,道:"对了,至少喝一点酒吧?"还没等送葬人开口拒绝,博士就把易拉罐举到了送葬人的嘴边,继续说:"这算是委托。"
"我明白了。"送葬人颔首,顺着博士的动作,喝下了那些啤酒。博士比萨科塔矮上一些,所以拿着易拉罐把酒液倒进对方嘴里的时候动作有些别扭。但他毫不在意,神色柔和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送葬人。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对其他干员耐心一点。"博士突然说,把易拉罐收了回来,送葬人慢慢咽下一口啤酒。他微微抬头,看着送葬人的眼睛与他交谈,"比如说,不要无视来找你搭话的干员之类的。"
"很抱歉,但我不明白,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送葬人回答。博士想是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话,表情不变,"和别人交往,留下回忆,是很可贵的事情。我想这么说,你可能也不会接受?"
送葬人点头,博士便继续说:"那么这就算,我的一个非硬性委托吧。虽然之前可能做得不太好,但你的话,应该可以重新开始。...也许主要是因为,你为了掩护别人而撕开了那只害兽,却因为这件事被其他人害怕了,让我觉得有些可惜吧。"
"常常有干员主动来搭讪你,对吗?偶尔和他们说上一句话,认识一下,对工作也是有好处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冷冰冰的同事或者领导。"博士道,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轻,他好像在对送葬人说话,又微妙地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
"博士,"送葬人打断了博士的滔滔不绝,说:"这是您第一次主动关心我的社交生活,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萨科塔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些刺眼,他看着博士,感到疑惑。
闻言,博士笑了笑,他挑眉,似乎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喝醉了。对,因为我喝醉了。"
喝醉究竟是怎样的感受,送葬人并没有体会过。他回味着刚刚喝下的啤酒,依然无法体会。博士像看出了送葬人的想法,补充说:"不用太介意。我应该只是想说...幸苦你了。虽然战斗方式有些特别,但并不是错误的。这只是你的方法而已。"
送葬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博士,对方微微眯起双眼,金色的眼睛像蛇,又像龙,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萨科塔好像模模糊糊地对于'喝醉'有了概念,却无法确定。他好像想了一会儿,又好像是脱口而出,"被人当作怪胎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因为我确实不能理解其他人,也不愿和他们来往。相反,像今天一样与你交谈是件有趣的事,你和公证所都没有因为我的处世方式而否定我,这让我感觉很自在。谢谢。"萨科塔略微低头,凝视着博士,后者正在微笑。微弱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像一块沉静的蓝色水晶被唤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