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亦天铃,叛逆!我哥,亦天凛,不羁!
我们是五炁双子,身怀天清决,一手还是挥拳使得出神入化。不说阁内打遍天下无敌手,要说在江湖那也是声名远扬的后进,可造之材。
扭转乾坤,这可是不易之论。我和我哥认证的。
什么?侠隐阁要分裂?!!
不行!我们要扭转乾坤!
(二)
那年冥宫破灭,侠隐阁意图分崩离析,我和我哥分别站在段霄烈跟楚天碧身后,两人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刻的无语。
凌云前辈刚刚还阻止你们同室操戈,水若婵刚咽气,劲松机甲还没来得及凉呢!
我看着哥,哥也看着我,我看了眼抱胸对峙的段霄烈,他看了眼执剑而立的楚天碧,然后一同点了点头。
我们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我和我哥默默退后,开始准备助跑。
切墨染,转克制功体,还是挥拳,背袭!
乘其不备,我们把强弩之末的楚段两位阁主击倒了。
我跟我哥默契地击掌,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靠谱。
为了不让他们又站起来对我们说教,我跟我哥分别给楚段二人各加了一击攻敌之要和老将当关。
这可是我们无敌的晕眩技,你们都给我在梦里搞分裂吧!
我回头看见木师父闭眼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转眼一看发现道师父在偷偷为我们比了个大拇指。
我也偷偷比了回去。
今年的优秀弟子必然又是我们,唉,果然优秀是瞒不住的啊。
(三)
其他师父和同门对我们的逾矩行为表示震惊。
女娃儿,亦姑娘,亦姐姐,亦师姐等等称呼此起彼伏,看了眼哥,他也在被亦兄,小亦,亦师兄搞得烦不胜烦。
“诸位请听我一言——”我哥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了。
“你们不觉得在今天谈分崩离析是一件很憨包的事吗?”我哥怒到连方言都出来了,但还是克制了,不然现在应该是开始列他人家谱,亲自问候了。
众人试图据理抗争,一场骂战一触即发。
作为他最亲爱的妹妹,我当然也得配合他的发言。
“没错,你们不觉得楚阁主和段阁主的陈词滥调真的很傻逼吗?”
众人又惊,但我眼睛利,发现有几位同道、师父竟然表示了认同,缓缓点头。
竟然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吗……
我怜悯地看向楚段二人——
悲哀。
(四)
侠隐阁恢复了往日平静,除了未明楼。
我跟我哥盘坐在被五花大绑的楚段二人面前,大眼瞪小眼。
我们在试图通过辩经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局限跟深刻意识到自己分裂侠隐阁行为的错误。
周围一圈的师父都在为我们护法,偶尔还对我们的理智发言发表认同,赞许之声连绵不绝,在护法之事上更加用心了。
段师父被制得动不了,只能徒生闷气,楚阁主一言不发,但看上去似乎依旧在固执己见。
真是牛皮灯笼,怎么都点不着!
为了保证我和我哥的安全,各位师父各显神通,甚至皊狐姐跟道师父都出手给两位施了气滞,封技的毒和药。
楚阁主身上的尸毒早就被我跟我哥的天清决真气清除干净,甚至有余力帮段师父清除积留的火毒,不然他们也无法跟我们两年轻人辩经辩上足足三天三夜。
你们身子骨还真硬朗哈!
我跟我哥熬不住,出来喘口气,晓之以理不行是吧?
那我们就动之以情!
(五)
“父亲。”
“阁、不,父亲。”
我们把两位阁主的女儿请来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们虽然还对我们口中杀赦之道相斥相依,保持中正平和才能抵达至美的侠道还有相当的疑惑,但两人也为阁内分裂现状感到痛苦,决定帮助我们来劝服她们顽固的父亲。
我们制止了她们试图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两位美丽的女士只需要站在旁边给他们施压就行,接下来看我和我哥的表演吧。
(六)
由我吹起进攻的总号角——
我浑身破败,堪堪踏入未明楼,故意错脚失足,摔倒在众人面前。然后逆转天清决心法,体内内力倒行逆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天铃儿!”
“蠢女娃儿你!发生什么事了?!”
苦肉计啊还能是什么。
两位师父都对我表示了关心,很好,都在计划之中。我虚弱地把嘴边的血迹擦干,让脸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师父,弟子不孝,未能守住山门!山门已破,朝廷军已攻上广场!”
未明楼外适时响起肃杀之声,小猴姐跟关巧儿真是配合无间,又有上官师姐在一旁指导,这战争声响模仿得有模有样。
仔细听还能听到咔咔响的机关运转之声,木师父也出手了。
“什么!这无耻的政府兵!压迫百姓,不护良善,这世道不公,有罪之人应受惩罚!亦姑娘你身体可无碍?我马上出去援助楼外同门,与他们共同抵抗外敌!”从恒山回来的红儿脾气比以前火爆,血燕无情,为了重视之人化作杀戮的象征,她提起双刺就往外运起轻功出楼,净师父也迅速点头紧跟上去。
“我的道是让人心未泯的世道向好,如此,我要拨乱反正,剑指邪恶,让有悔改之心的人改善的机会!”
什么嘛,这不是很懂我的杀赦相斥相依之道吗?虽然迎敌前还要喊口号这件事多少让人有些尴尬,但所幸目的达到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楚阁主神情微动,若有所思。
(七)
“亦姐姐!亦姐姐你怎么浑身是血!外面好乱,钟姐姐带我们进来躲……对、对了,我去找鬼蛊婆婆来救人——”
“阿宝你清醒一点!你怎么善恶不分,找坏人来救姐姐!现在外面那么乱,那些尸人全躲起来了,你去哪里找!而且庐山大乱,他们现在也没有出面,他们就是一群忘恩负义之徒,你为什么要对他们念念不忘!
“亦姐姐为了救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啊!阿宝你不要不知感恩!”
“但是鬼蛊婆婆也救了我啊!也救了亦哥哥啊!哥哥你让我知恩图报,我现在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哥!哥!你听!阿凌他们出手了!我就说了阿凌他们还有仁善之心,他们虽然犯过错,但现在不是一直都有在帮助三侠镇村民免受山匪侵害,并且帮助他们开荒耕犁吗?他们也是在很努力地在这个世道生活的啊!”
“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在这苦海里苦苦挣扎的老百姓。哥,不对的是外面那些不识清浊,毫无作为的朝廷,老百姓若继续在这样的管治下生活,那他们的苦难将永无天日——”
阿财阿宝也按计划登场了,看来我哥把他们瞒得很好,这计划关键之一就是阿凌那边要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加入我们设计的局,希望尸人那边能良心不泯,见侠隐阁大乱能主动出手相助。
可别让我和我哥白保你们啊。阿凌,还有凌无绝。
虽然你们出手了我很满意,但也别下手那么狠——公孙鸣的惨叫在这都能听到了,希望程兄能适时阻止,解释清楚,让新演员们迅速入戏。
属于尸人挥舞爪子的声音也适时响起,阿凌的娇喝跟凌无绝诡异的挥剑声绕着未明楼时不时如鬼魅出现。
很上道嘛,你们姐弟跟我们兄妹有得一拼。
“阿宝……”阿财神色复杂地看着眼神坚定的阿宝,他已经不是那个怯懦地躲在哥哥后面的弟弟,而是个勇敢的,敢为自己认可的事物坚持的男子汉了。
阿财顿时感觉十分感慨,这短短一年,就能让阿宝有那么大的转变吗……而且他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
“阿宝,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么我也应该理解你……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啊……”阿财张开双臂将阿宝紧紧抱住,阿宝感动落泪。
“谢谢哥……”
令人感动的兄弟和解戏码,楚阁主,段阁主,希望你们看完能有所触动。很好,段师父闭眼了,嘴角抽动,神色落寞,想必他是被阿宝触动了。
好,再接再厉,把楚阁主拿下!
老哥,上!我继续吐血把控全场。
(八)
未明楼的木门陡然炸开,一个黑影躲着无匹的剑意跌入未明楼。
是石崑,戏入高潮,不过令我惊讶的是石崑的对手竟然不是亦天凛,而是南飞锽,南兄。
所以老哥你躲哪去了?……问题不大,南兄来可能会让这场戏更精彩。
“南飞锽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护着那个官兵,帮他援击对付我?!我以为你只是见识浅薄不识大局,我没想到你是脑子被猪油蒙了浸酒里了吧!”
非常好,不愧是我钦定的男主角,石兄口条流利,吐词清晰,好台词。
“对不住了石兄,这是我的道,不杀之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对那个官兵痛下杀手!”
……我哥该不会没把这次计划透露给南兄吧?不会吧不会吧?!我如遭晴天霹雳,那南兄真的会使出全力的啊?!
我准备好金针时刻关注战局,随时准备使用暗器将他们制止在原地。
“说你榆木脑袋你还真是榆木脑袋!我有说过我要杀了他吗!?……呼,看来比起多费口舌把你点醒,还是身体力行让你清醒清醒更来的实际!——看掌!”
“那我们就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然后他们扭打在一团,虽然外敌当前还玩内斗这种事真的很没有逻辑,但我们导演有什么错呢?只是把十月苗疆那次荒唐事再现出来罢了。
战况异常焦灼,石崑跟南飞鍠也打上头了,两人沉浸在武艺对碰的乐趣中。
……?南兄就算了,石兄你上什么头啊?跟宫紫痕那战没打尽兴是吧?半年过去了,你拖到现在发疯?你俩半斤八两,你要打你下来我跟你打个饱!
别忘了自己的戏份!我偷偷把金针往石崑穴位一甩,激发他的潜力,顿时原本缠绕不清的剑气和掌意泾渭分明,漆黑的掌意更胜一筹。
楚阁主跟段师父似乎被他们对武艺的痴迷感染,陷入了回忆之中,两人之间关系缓和了不少。这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够,这还不够,石兄快点醒他们,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极端侠道有多大的缺陷吧。
“南飞鍠,你小心了!不杀之剑可不是对好友拔刀相向的!”石崑转掌为爪,毒功凝聚在掌心。
“剑可不杀但可以致伤,就像我的毒,不仅能置人于死地,也能作为警醒世人不作恶的标志!”
“你的侠道……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石崑迎着南飞鍠凌厉的的剑锋一爪探出抓破了南飞鍠的左臂,但同时也被飞霜捅穿了肩膀,霎时间鲜血喷出,如同红花飞舞。
“这就是石兄你的毒吗……不杀而致伤……呵呵,多谢石兄赐教,南某受益匪浅。”
我压抑着鼓掌的冲动,迅速靠近他们俩运行天清决为他们疗伤。真是一出好戏,希望能让楚天碧清醒发现自己“救所有人而不加以限制”的行动方针会有多大的危害。
“亦天铃,你欠我一个人情。”低头为石崑诊疗时,他突然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了那么一句话,手指还隐蔽地抚了抚我的内腕,“这可是你主动欠我的,你可……不准赖账。”
我立马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追债鬼,讨厌。
有什么话结束再说!还敢偷笑,欠打。
(九)
我已经听见楚阁主的叹息了,计划完成得很顺利,那么现在就——
不好!
我反手抛出紫镖将飞射而来的箭矢弹飞。怎么回事?我们这次的伪装可没有安排箭簇!
“朝廷兵乘乱攻上来了!计划有变!速来山门援助!”程墉的机关鸟撞破未明楼的窗户,在空中盘旋不断发出警报。乖乖和凶凶也跑了上来让我去帮锺若昕。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偷袭,他们借助我们伪装的混乱将侠隐阁打了个措手不及。
“侠隐阁窝藏罪犯,意图不轨——按我当朝律令,将庐山所有人员全部缉拿归案,还武林平静!”
放屁!
刚从未明楼出来还未走出广场,就遇到约莫数百的士兵小队绕过山门防线闯入了侠隐阁。我听着对面军装齐整的武官大言不惭地诬蔑我们侠隐阁,霎时间怒火中烧,在地上数次轻点撞入敌军之中。
擒贼先擒王,就先拿你开刀。这军官没想到我竟如此快速,顿时大惊失色。他身旁的士兵在我落地时就反应了过来,把我团团围住。我处变不惊,迅速翻转机关扇快速敲打这军官的哑穴、盲穴,一掌将他对的手脚拍至脱臼,回首踢翻意图靠近的层层长矛,甩下烟幕弹带着军官迅速向后撤离。
这人盾密密麻麻,一时看不到头。
“亦天凛!帮我开路!”我下意识向我哥求助,可当我还没来得及想起我哥还在山门跟大军搏斗,根本来不及来帮我时,我依旧等来了回应,虽然回应的不是我哥那引以为傲的长枪重砸,而是一阵清风和炽热的温度。一瞬间我面前的人海被撕开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燃烧的白梅。
是楚天碧跟段霄烈。
“竟然要让弟子教我们何为侠道……楚天碧,我们真是不成样子。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的分歧是多么的可笑,难怪这群小滑头即使演技如此拙劣也要坚持不懈让我们认清现实。”
“是啊……所以,我们应该好好履行作为师父的职责了。这世道公平,何为侠,何为义,不该由我们这样偏激的人决定。”
“侠隐阁,不能分崩离析!”
白梅与烈火铸成侠隐阁最强大的壁垒,一切不安都不能侵入此地半分。
我们跟师父一道将侠隐阁保护了下来。
(十)
侠隐阁将永立天地。
在场的所有侠隐阁弟子心中都默念着这坚定的语句挥舞武器,只为守护自己心中道义的起点和此刻的归属。
(十一)
我在百草庐看到了我哥,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
“哟哟哟,这不是亦天凛吗?几个时辰不见,怎么那么搓了?”
“亦天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我现在就能把你打趴下,你要不要试试?”
“哎哟,我好怕怕。”嬉笑打闹了一番,我坐下来帮他查看伤势,“你这伤还挺聪明的,看着青紫但对性命没有威胁,怎么?你当时还算接我班接着演苦情戏?”
“我可没你那么无聊,嘶!亦天铃你这怪力女,很疼的好吧!师姐,师姐救救我——”
萧芊菱师姐经过看着我捏亦天凛的手指不发一言,只是将跌打损伤药放在一边,回头捂着嘴偷笑。是吧!我哥现在这滑稽模样可不常见,师姐你快笑话他。
“天铃师妹你就不要挖苦天凛师弟了,天凛师弟当时在山门以一敌百,百里风雷甩得威风凛凛,打得那些官兵不敢上前半步。可有唐师父将帅之风呢。不跟你们多聊了,武辙,武兄这次冲在最前头帮师弟师妹们抵御了很多攻击,伤得有点重,我需要马上去处理。”
德行,师姐夸你一句你就开始偷着乐了,不过像唐师父吗……行吧,这次就放过你吧。毕竟我也有点想唐师父了。
“那武师兄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武兄的伤已经让湘琴子前辈照看了,应该并无大碍。”
那我就放心了,往百草庐门一看,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红色倩影。
是红儿,哼?来看老哥来了?
“亦郎你的伤不打紧吗?”
果不其然,行吧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红儿加油!我支持你!
……老哥你收收你那馋虫模样,德行。
路上遇到上官煦,上官师姐。
上官师姐一身军装沾满了血污,在一旁帮忙替上官师姐包扎时听小猴姐的埋怨这病人伤口怎么又多又密,我就知道师姐这次又单刀直入敌军包围圈,浴血奋战,直击将帅。
这一身孤勇真是我辈典范。
我虽不耍枪,但我依旧非常佩服师姐,不管是以血换血都势要完成诛敌的决心,还是日常大大咧咧,粗中有细的性格都让人觉得亲近。
“你们医道就是爱絮叨,吾没事!吾在敌中杀了个七进七出,那些草囊包子根本对吾造不成任何伤害!吾身体好得很,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完了,小猴姐要生气了。所谓医者仁心,每当大夫面对这种对自己身体毫不在乎的病人胡扯总是会有点气郁攻心,恨不得拿金针把他们脑袋里的积水全扎出来。
“谁不知道你们家北焰枪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使多了还可能会烧伤。我不能对别家功法招式诸多置喙,但我能对我的病人致以医嘱警告!真当自己命不金贵,在战场多考虑自己保全自己,你不担心自己你身边人会担心你呢!亦师妹你给我点醒她!我走了!”
小猴姐噼里啪啦吐完一大堆话之后狠狠盖上药箱扭头走了,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行。
“师妹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说的好快吾有点听不懂。”
“她说师姐你多点让我哥在你身边给你分担伤害。让我哥多帮你挡挡,每次回来一身伤我们做师妹的看着都担心。”
虽然跟小猴姐的原话完全不一样,但反正意思到了不是吗?
“哦!原来如此,唉,吾下回会注意的了。”
“只要师姐有分寸就好,师姐收下这瓶九紫续命丸,日后如有急需可以救命。……不过真希望师姐您永远不会用上。”
“那吾谢谢师妹了。”上官师姐笑容灿烂地收下了,看样子好像是并不想改。
果然以后还是得去边疆一趟,这样的上官家主真是让人担心啊。
“亦姊姊!”转头怀里就撞进一团黄色。
是我可爱的锺妹妹,锺若昕。
“若昕妹妹在山门没事吧?让我看看。”上下打量了一番,手脚健全甚至伤痕都没有,看来是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若昕真棒!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她功法比较特别,一般寻常攻击都挨不到她身,游走在战场之中,击退敌人如同在丛中摘花一般优雅。
“他们都打不到我!所以我没受伤,我最后一脚把那个叫骂的军官踢飞六丈远呢,我是不是很棒?那亦姊姊呢?亦姊姊还好吗?”
“我也很好,楚阁主跟段师父在我旁边,差点连挥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我听说是亦姊姊当机立断把首领抓了才让那些上了山的军队群龙无首,马上被俘的。亦姊姊超——厉害的。”
“哎哟,我的好若昕,你可不要这样夸我,听着好难为情啊。”我笑趴在锺若昕肩窝,撒娇似的蹭了蹭。
“我说的是事实嘛——”
“哈哈哈……”
“程大哥你来啦?”锺若昕突然出声,我连忙直身整理仪态,我现在看上去应该还行吧?
我怎么就把镜子搁宿舍了……不过也是因为我不想错手摔碎才特意放在宿舍里的吧,毕竟那是程墉特地亲手制作给我的礼物,我得好好爱惜。
“嗯……”程墉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但它的眼睛如有火苗藏在其中,明亮温暖。
“……你可无碍?”他的声音如同涓涓溪流,清脆动人。
“我不打紧,身体结实得很。程兄你看,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我讪笑着回答,心跳如鼓。
“……那就好。你无碍我就放心了。”我有时候想扒开他现在这抹了然于心的微笑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好像知晓一切,却常常不与人说他的心事。
让人很难不去在意。
“哼……”这令人过分熟悉冷哼,我就知道他也来了。
我那心口不一的悲欢楼少主,石崑,正紧张地盯着我和程墉相隔的那块瓷砖。
“石兄你也来了?亦姊姊身边总是热闹非常。”锺若昕天真的声音此刻就是火上浇油的那瓶菜籽油。
您少说两句吧……啊哈哈……
侠道分歧虽无,但我身边好像依旧剑拔弩张。
“大家都在呢!走吧,大家一起喝一杯,今晚不醉不归!”
大概也就只有南兄这个酒蒙子能从一而终了吧。
(十二)
将外敌赶跑后没多久,朝廷又开始妄想用一纸公文掩饰自己的暴行。
楚天碧再一次选择了息事宁人,但段霄烈却再无二言。因为他们两人共同暗自筹备反抗的力量,等待着十恶不赦的朝廷再一次犯错,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侠隐阁内再无两派对立,也无过分的争吵,大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侠字双脚站立,杀赦是为各自手段,大家本质都是为百姓幸福、世道正义、为身边心爱之人的安全而执武与敌对战。
有人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那就让每一片雪花勇闯天涯吧!
我们的道,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