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生病了。”


晴明听到这声音伴着开关门锁的金属声，便抬起头。刚要说出职业化的哪里不舒服？却变成似乎是因为惊讶的薄唇微启，夹带着嘴角不易察觉的笑。

“是你啊。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不能再好了。每天都很悠闲地做着我喜欢的工作。码字浇花。”八百比丘尼把病历本和挂号单递给他后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为什么又来找我这个心理医生呢？”

“那是因为……我跟他说挂心理的，他就把我引到这儿。”她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晴明。

他微笑着对比丘尼讲这么糊涂可不是她啊，又顺便问了问小白。

她亦笑着答医生若是披着行医的幌子打探病人的私事可是有背医德的哦。

“是嘛，我也听说关心病人的生活是每个医生应该做的。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笑得恶劣，惹她吃瘪后眸子里笑意更深了。

于是，她开始张口说她晚上总会梦到自己变成一只狐狸，醒时如梦里所见。不过她一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就困得睡去。次日醒来化狐仿佛一个梦。

她娓娓道来，光投过窗子，穿过晴明，撒到她脸上。风摇起窗布，吹起晴明丝丝刘海。细细软软的头发绕着他有些痒，便捋了捋。

不知是她神秘惯了，晴明竟然有一种听故事的感觉。

之后晴明问她睡得好吗，以及其他生活琐事，就像一个称职的问诊医生。

她回答挺好，都挺正常。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常病人的样子，也挑不出毛病。

“嗯。所以比丘尼你觉得之前他们确诊的幻想症都弄错了？”

“晴明先生明明知道我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还要刁难我呢？”

他摇摇头写了动了动鼠标说那他开点别……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她望着他：“晴明大人。你也不相信我吗？我不想再吃药了。”那声晴明大人一如很多年前。

晴明愣了愣神：“我知道。你看了很多科室，他们应该都是建议你看一下心理。但是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那你要试一下物理治疗吗？”他突然想到他们一起买的含羞草他还放在床头。

比丘尼没说话。

晴明半晌之后张了口：“额……其实……也可以……我今晚或者过几天去你家住一宿……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晴明先生。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嘛。”她突然绽开浅浅的笑颜，转瞬即逝。晴明以为看错了。

“关心病人是吗？我给你开单子。你没意见就说好了。”


十一点

晴明敲着门，是标准的三下。过了几秒又敲了一次。重复了十来次，加着冷风弄得他指骨有点疼，晴明终于忍不住稍稍扯着嗓子喊：“比丘尼我知道你在。”

木门开了个小缝露出半个脑袋。

“晴明你怎么知道我没搬家！是不是一直暗地里盯着我。”

晴明笑：“你到底不舍得把我晾在外面一晚上吹冷风的。”推开了堪堪掩着的门。

他进来时带着一阵冷风，暗色的风衣，围着的围巾工工整整看起来很暖和。

晴明见了一屋狼藉，嫌恶二字写在脸上，脱下外套，想要挂起的手因为他突然想到什么而停在半空。

晴明拿右手指尖去拭，果不其然地沾了层灰。他无奈地轻叹一声，小声嘀咕了句看来袜子是不能要了，抖落灰尘后拿抽纸擦了手。他数落她真是本性难改，却口是心非熟练地帮她收拾。

比丘尼就站在一边，时不时吐吐舌头，也不帮忙也不害臊。

他突然脱下手套，抚上比丘尼的脸说明天再搞吧。

他的手很舒服，八百比丘尼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手盖上去借暖。下一秒就被晴明捏了脸，他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比丘尼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照顾自己啊。牛奶喝完杯子也不洗一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说了多少次，别什么东西都丢床上。脸那么冷手也冻的怎么不开暖气。

气的八百比丘尼要逐客，推着他想往外走。谁知推不动，被晴明借着她的力拥了个满怀。

他下巴搁着比丘尼的脑袋，嬉笑着说她不用那么急着投送怀抱，他不走。

晴明抱得紧，她推了半天无果后甩下半句下巴好尖。疼。

晴明闻言便吧脑袋埋在她脖颈窝：“现在软了？”语罢还蹭了蹭。

他感受到八百比丘尼抖了一下，又恢复平静。她似乎伸出手虚虚地环着他的腰，晴明就抱她更紧了。


他吻了比丘尼，趁她不注意。但他看到比丘尼瞪大了双眼，便改变了浅尝辄止偷袭的主意。晴明扶着比丘尼的脑袋，和她交换了个深吻。

趁她还未恼火地假意生气，晴明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他点了点比丘尼的小腹，说了句办正事吧。

她抓着晴明的头发与他对视，说：“我还没洗漱呢，晴明大人。而且以后能直奔主题吗？”

他轻笑一声，将她抵在床上：“你说的。”

比丘尼瞪着眼：“我还没刷牙……”

晴明亲了亲她的脸颊：“橙子味的，要再来一次嘛。”比丘尼白了他一眼。他便改成侧卧，将比丘尼圈在怀里：“不闹了，睡吧。”


“……晴明大人你不是说只是来看看嘛。”

“嗯。这样子你一长狐狸耳朵我就知道了。”

“……”

他嗅着比丘尼的发香：“小狐狸，来了我就不会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