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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同行于世

作者 : 佳加珈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aph 黑塔利亚

77 0 2022-3-20 13:50
导读
*明日方舟AU:萨卡兹米×萨科塔英
*给不懂的人的解释:萨卡兹≈恶魔,萨科塔≈天使,两个种族敌对了上千年,但疑似为同源关系
*心血来潮写的一个短篇,很多东西没有认真琢磨
*ooc
哥伦比亚的荒野,带着尘沙的风像往日一般席卷过大地。这里已经很偏僻了,即使是最近的移动城市也得开车跑上一天一夜。除了那些拓荒队伍的人以外,几乎很少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那些犯了大罪不得不亡命天涯的人,再比如现在那个倒在阿尔弗雷德面前的某公司高管。
“老兄,你一定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本来为了私利而大肆残害感染者的行径,在其他地方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可谁让你遇上了我呢?英雄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情不管的。”
俊朗的萨卡兹青年踢了几脚地上的斐迪亚尸体,确认对方已经死透了,接着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抛锚的名贵轿车。刚才它被自己几箭射爆了轮胎,若非如此,那个斐迪亚也不至于弃车逃命,只可惜正是这个举动宣告了他最后的死刑。
阿尔弗雷德简单地翻了一下车上的物资。不得不说这位逃命者的准备很充足,车上放了几大箱的食物和水、几套还没拆开的防护设备、一些证件,还有几个手提箱,里面装着码的整整齐齐的赤金。
他随手把证件扔在了车里,再将其他东西全搬到了自己的越野车上,最后点了把火,把轿车和尸体一起烧了。他干这件事情已经很顺手了,原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罪恶,就应当被烈火焚毁。
等到火舌吞没掉一切之后,阿尔弗雷德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带着满满的战利品踏上了回家的路。

正当这位快乐的萨卡兹青年开着车一路往前时,却在半道上遇见了几位不速之客。
“嘿,小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萨科塔?”为首的高大的萨卡兹把他的车拦了下来,语气直接地问道。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他知道这是一群什么人,游荡在附近的一伙萨卡兹雇佣兵,他们做事不问善恶是非,只要有足够的报酬,他们可以千方百计地追杀一个恶人,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夺去一个好人的生命。
“没有。”阿尔弗雷德不想和这群人有太多的交流,摇上车窗就想走。
可是那个萨卡兹继续说道:“小子,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好处少不了你的。”他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前辈一般的态度劝说道:“看样子你也是个萨卡兹,我跟你说,你不要信那些城里人说的什么种族平等,你就问问有几个人能做到?我们和那些萨科塔之间的血仇只能用血来偿还,更何况是那个人先动手炸了我们的营地。”
阿尔弗雷德翻了个白眼,像是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你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然后果断地发动车辆扬长而去,把那群咒骂着他的人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萨科塔……他们在找一个萨科塔……那个萨科塔还炸了他们的营地,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笑出了声,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或许会想对那个萨科塔比个大拇指,因为他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忧心了起来,刚才出现的那几个萨卡兹很明显只是这支庞大佣兵队的一个小组,那个萨科塔真能孤身一人逃出来吗?
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时候最明智的举动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离开,但一场罪恶就在他的不远处发生,英雄怎么可以坐视不理?萨科塔和萨卡兹之间有着绵延千年的血海深仇,可是每当有人跟他这么说时,他总能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那个抱着自己藏在密室里的人的体温,和那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那个人头上的那顶光环。
他的内心开始烦躁起来,幼时的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然而那一段回忆却一直陪伴着他,支撑着他在当一个英雄的道路上奋力前行。念及于此,阿尔弗雷德果断地一脚刹车停了下来,转了个弯往回走。*哥伦比亚粗口*的种族矛盾!*哥伦比亚粗口*的生命威胁!英雄现在要去救人,其他的事情都*哥伦比亚粗口*以后再说!

阿尔弗雷德一边开着车,一边整理着刚才得知的信息。那个萨科塔炸了他们的营地后就逃了,营地的位置在附近那个十字路口的西南方向。他刚才开着车从东边过来,在转弯前遇上了那伙人,他确定那个方向没有其他人。而他现在向着南方走了一段路,也没有看到有任何战斗的痕迹。那么就暂时排除这两边的可能性,先绕到营地的附近,在另外的方向找一找吧。
他的运气确实不错,或者说,是那个萨科塔的运气不错。在营地的西北方向绕了一大圈之后,阿尔弗雷德发现了一点小小的痕迹,一片被火焰灼烧过后的衣服碎片,还遗留着源石技艺的气息。
他沿着那个方向继续前行,战斗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最开始是凌乱的脚步,然后是地面被烤过一般的焦黑斑点,进而变成了血迹,直到最后是萨卡兹们的尸体。他替同族们合上了双眼,最终在一块巨石后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萨科塔。
天色已经黑了,年轻的萨科塔紧闭着双眼,头上的光环照亮了这一小片黑暗。他狼狈地靠坐在巨石上,浑身血迹斑斑、伤痕无数,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看上去有些瘦弱,但依然牢牢地抓着自己的守护铳。
阿尔弗雷德蹲下身去碰他,萨科塔被惊醒了,猛地睁开了眼睛,对着面前的人抬手就打。阿尔弗雷德反应迅捷地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安静点,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跟我走,在他们找过来之前。”
对方的眼睛里流露出怀疑的情绪,他的视线转向阿尔弗雷德钳制着他的那只手,开始挣扎起来。但他已经虚弱得不行了,只能断断续续地用气声说道:“你先……放开我,我……”
还没等他说完,阿尔弗雷德已经把他扶了起来,一只手圈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嘴前比了个食指,“嘘,别说话,省点力气,喂,喂……你别晕过去啊。”
然而失血过多的萨科塔就这么昏倒在了阿尔弗雷德的身上,双手无力地垂下,连守护铳也掉在了地上。他只好先把萨科塔扛上了肩膀,带回车上,再折返回来捡这把守护铳。

等到这位萨科塔苏醒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越野车的后座上,盖着一层薄毯。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而且换了一身新衣服,那套沾满了血迹的衣服被叠好放在了角落里,衣服的最上方是他那双基本不会被摘下来的手套。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车辆停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旷野上,而救他的那个人则坐在前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就在他打算开口致谢之前,却突然发现了那个人头上的角。他的心头猛地一跳,那是一个萨卡兹。
阿尔弗雷德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萨科塔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沉声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我没想要做什么,你先把手放下好吗?”阿尔弗雷德温和地劝道。但即使那双手继续掐下去,估计也不会有太多影响,它们的力气太微弱了,阿尔弗雷德能够很轻松地将其扳开。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接着和后面的人对话:“我要是真的有恶意也就不会救你了,相信我好嘛。”
那人犹豫片刻后放下了手,“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个萨科塔,而且……”他的语气放低了几分,“而且我还有矿石病。”那双手被他搁回了身上,其上的源石结晶呈现出一片奇异的环状。
阿尔弗雷德转了个身,扑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空隙处,那双蓝眼睛里盛满了紧张和犹豫,“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略微年长些的萨科塔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萨卡兹青年,对方看上去有些不安,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歉意,他试图猜测了一下原因,“呃,因为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一位萨科塔帮忙?”
“唔,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吗?”对方的语气有些失落。
“抱歉,我确实不明白。”他更迷惑了。
“那我们先交换名字吧,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萨卡兹青年加重了语气,“阿尔弗雷德·f·琼斯。”
漂亮的萨科塔青年点点头,“你好,我叫亚瑟·柯克兰。”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了一阵子,在意识到对方仍在忧伤地看着自己后,亚瑟有些不自在地问道:“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琼斯先生。”
“有。”阿尔弗雷德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开了一整晚的车了,想睡一觉,你能看着周围的情况负责警戒吗?”
“啊好的。”亚瑟连忙收拾了一下后座上的东西,想要下车去换到副驾驶座上,但阿尔弗雷德却在他准备离开前拉住了他。
“我能枕在你的腿上吗?”对方嗫嚅着问他,还没等亚瑟表示拒绝,阿尔弗雷德又接着问道,“或者能不能让我抱你一下,就一下。”
亚瑟有些惊讶,“可是我有矿石病。”
“我知道。”对方的语气又急又委屈,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意思,“我也有,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他心下了然,一个患了矿石病的萨卡兹,恐怕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对方或许是很久都没有遇到一个愿意触碰他的人了。亚瑟的心开始柔软起来,他温柔地揽过了对方,萨卡兹青年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里,开始无声地啜泣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感觉亚瑟的手轻柔地拂过他的身体,似乎是在传达着一种安慰,可是那却使他的内心更加愧疚。他将泪水落在对方的身上,痛苦地想着:对不起,亚瑟哥哥,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

当阿尔弗雷德揉着眼睛从睡梦里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赤色的夕阳在世界的尽头落下,那艳丽的色彩让亚瑟头顶的光环都显得黯然失色。
“你醒了?睡得还好吗?”
“嗯。”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看上去心情和状态都好多了,“还没来得及问你,那群萨卡兹雇佣兵为什么要追杀你。”
亚瑟的眉眼略微上挑,“如果你是想替你的那些同族讨个说法的话,我劝你不要与他们为伍。那伙人依照任务杀了我的雇主,一个致力于为感染者谋求权益的议员。那是一群短视而又自私的混蛋,为了自己眼前的所得,而置其他同胞们的长远利益于不顾。他们不值得其他人的感情。”
阿尔弗雷德皱紧了眉头,这确实是那群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真是让人不齿。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向亚瑟问道。
对方一丝不苟地擦着手上的铳,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当然是回去继续找他们的麻烦了,如果不是出了点岔子,我本来可以把他们全部炸上天。”
可阿尔弗雷德的反应却颇为激动,“那怎么行!你现在的伤还这么重,太危险了!”
亚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垂眼思考了一阵,然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拍面前的萨卡兹青年的肩膀,承诺道:“放心,我会在完成你需要我去做的事情之后再去干这件事的。”
阿尔弗雷德有些抓狂,他知道亚瑟是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那份心情。如果要坦诚以待,则势必会提起那些过去的回忆,可他本能地抗拒着真相被揭露的那个时刻,他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他在亚瑟醒来前原本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然而对方却没有认出他来。他失落中又有点庆幸,也正是这份侥幸心理让他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个可能性:亚瑟迟早会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唉,算了。”阿尔弗雷德捂脸说道,“那你先回我家里好好养一阵子的伤好吗?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不必了,那样就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毕竟惩治那些对感染者不利的恶徒,也是英雄的职责所在嘛!”
亚瑟对于这个有着超乎寻常的热心的陌生萨卡兹青年充满了警惕,毕竟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天,对方不仅救了他,还极力邀请他回家养伤,甚至主动提出要和他去一起解决那伙雇佣兵。更诡异的是,那人没有任何所求,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在一番争执不下后,亚瑟选择下车走人,可阿尔弗雷德始终开着车以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他的身后,即使被他的铳对着脑门瞄准也不愿意离开。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真的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即使那是个萨卡兹。亚瑟叹了一口气,重新走到车门边,在阿尔弗雷德的目光下打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座,“还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回你家的吗?”

虽然已经取得了共识,但重新回到那座城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规模不小的雇佣兵队伍仍然在周围游荡。即使他们已经放弃了继续追杀亚瑟,但如果遇上了也难免爆发一场恶战。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只能多花些时间绕远路回去。
夜晚,亚瑟坐在副驾驶座上,借着光环的亮度看手里的地图,计算着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阿尔弗雷德则咬着一块面包,凑过去看地图上的内容。
“还有多远啊?”他口齿不清地问亚瑟。
“快了,最晚明天下午能到。”亚瑟回答着他的话,同时顺手将面前的水壶递了过去。他看着面前的阿尔弗雷德,脸上展露出一副揶揄的笑意,“这不是在你家附近吗?你怎么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英雄是不会只栖身在一处地方的。”阿尔弗雷德振振有词地答道,但脸上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红晕。
“嗯?我们的大英雄这么厉害的吗?”
感觉到似乎被对方看穿了,阿尔弗雷德果断地闭上了嘴。因为每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就总会被一些人盯上,以至于不得不搬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告诉亚瑟的。
亚瑟放下了地图,把座位调低了些,最后躺下来,把眼罩拉了下来,“我先休息了,你记得到点把我喊起来守夜,别再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阿尔弗雷德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把他喊了起来,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入睡了。夜晚的旷野上空荡又寂静,好像世界上就只剩下了这一辆车和他们二人。阿尔弗雷德躺在他身边的位置,有节奏地呼吸着,亚瑟则无聊地翻着一本小说,天知道这些天来他把这本故事翻来覆去地看了多少遍。
他记得这部小说应该是很长的,分为了好几本来先后出版,可这里似乎只有这一本。他的指尖扫过泛黄的纸页,忽然想起来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抱着这些书去读给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听。
大多数的萨科塔都是在拉特兰长大的,可这里面并不包括亚瑟。他的父母曾带着他游历过各个国家,时不时地停留下来,去帮助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那时他们告诉年幼的亚瑟,这是为了将幸福传递给大地上的众多生灵。
亚瑟想,即使他们后来正是因此而死,大概也从不曾后悔吧,那是他们为自己选择的道路。而他也在努力地沿着父母的方向前行,虽然经历了很多也未曾怨念过如今的境遇,只是偶尔,在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突然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他穿行过一幢幢极具地域特色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物,夹着书,从隔壁街上的孤儿院回到家中,而刚刚从议院里回来的父母则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抱怨着那些满脑子只有利益的贵族老爷们。
在静默的回忆里,天色悄悄地亮起,直到阿尔弗雷德打着哈欠醒来,问他这么出神是在想什么,亚瑟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本来应该好好关注周围的情况的。
“没关系啦亚瑟,你不用觉得抱歉。我都说了这条路是很安全的,如果不是你坚持的话,其实连分开守夜都没必要。”阿尔弗雷德这么安慰他。

距离城市已经不远了,当不远处的几个拿着弩箭的萨卡兹雇佣兵向他们走来时,亚瑟故作镇定地问了身边的人一句:“我记得你说过,这条路是很安全的?”
“呃,凡事总有意外。”阿尔弗雷德尴尬地回复,随后绷紧了身体,双手紧握住了方向盘,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些人,“所以我们直接冲过去?”
“那么麻烦干什么?”他听见亚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手边的一支全自动弩,那原本是他放在车里的武器。
“你要干什么?!”阿尔弗雷德顿时急了。
然而亚瑟却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灵巧地在地面上打了个滚,几支箭紧跟着他的残影破空而来,但是尽数慢了一步,全扎到了地上。而他则趁着那些人重新填充箭支的功夫,抬手就是一箭,带着源石技艺迸发出的火光,一个敌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他刚才在车上时就观察到了,那群人手上的弩箭已经是较为落后的款式了,在攻击后需要人工重新装填,而阿尔弗雷德车上的则是最新款的一种全自动突击弩。那几个人拿着弩的姿势也很随意,像是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样子,根据他在那个营地周围潜伏的那些天得出的结论来看,这几人应当是被拉进去添人数的杂兵。
结合以上两点,那么把他们解决掉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亚瑟预料得很对,那几个人在战斗中表现得毫无可圈可点之处,丝毫不会预判敌人的动作,只会傻乎乎地追着他的影子跑。躲得也很没有水准,几乎是被他以一箭一个的速度迅速放倒。而且在受伤后就丧失了战斗意志,很快就被靠近他们的阿尔弗雷德轻而易举地绑在了一起。
在这样一场不算激烈的战斗过后,亚瑟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晕,之前长好的伤口好像又重新裂开了,不过这也不算大问题。他走向阿尔弗雷德,想叫对方回去,却发现这个萨卡兹青年站在那伙人边上,默默地耷拉着脑袋,看上去颇为失落。
亚瑟走到他身边问道:“阿尔弗雷德,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那个被绑着的约莫十五六岁的萨卡兹少年却冷冷地开口说了一句:“叛徒。”
阿尔弗雷德没有接茬,沉默地接下了这个评价,而亚瑟则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一定要和你们这伙毫无底线的感染者败类站在一起的话,那才是真的叛徒。”
“什么叫感染者败类?!”那少年像是被踩到痛脚了一样,急切地反驳道,“难道你以为同为感染者,我们会是一样的吗?!萨卡兹从来都和其他种族不一样!即便是没有得矿石病,我们依然是被抛弃在社会边缘的渣滓!既然那些种族的人从不关心我们的死活,我们又何须去考虑他们中的感染者!”
“荒谬。”亚瑟给他的说法下了个定义。
“呵,高高在上的萨科塔怎么会懂我们的痛苦……”
“够了!”阿尔弗雷德打断了那少年的话,蹲下来对他说,“萨姆,我跟你说过,萨卡兹人的笑容不应当建立在其他种族的血泪之上,幸福生活是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的。”
少年呸了一声,“又要跟我说你的那个狗屁故事吗?一个萨科塔哥哥在战乱里救了你甚至不惜冒着患上矿石病的风险抱着你藏起来。我不信你的这个故事,我只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就是死在萨科塔的手里的!”
阿尔弗雷德连忙去捂那个少年的嘴,以免他说出更多的事情,可是已经晚了。亚瑟忽地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他骤然间想起了过去的生活被彻底改变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父母在接到一个消息后就匆匆地离开了家,走之前嘱咐年少的儿子:一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流军打进了城,他们要去保护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人,让他好好地在家里藏起来。
就在父母离家后不久,零零散散的流兵就窜到了这一部分的街区,他拉上了窗帘,以免屋里的光吸引到那些人。然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有两三个小时,也可能只有十几分钟,他只知道在他紧张又害怕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他一咬牙,决定跑出去帮忙……
到了后半夜,因为那些暴徒们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他抱着那个萨卡兹孩子躲进了密室里。那孩子的身上被捅了一刀,流着血,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脸庞稚嫩的孩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意识地呼痛,他将手捂了上去,却在对方的意识不清下被咬了一口,牙齿嵌进他的皮肤里。
萨科塔少年压下喉咙里的声音,放任那孩子继续咬着自己的手,仍旧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乱动,只是低下头,在萨卡兹孩子那幼嫩的角上轻轻地亲吻着。
他当时似乎是在想:真是个天真的傻孩子,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些高大的成年人,还是要冲出来,结果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那孩子看上去很眼熟,应该就是生活在那座他经常去的孤儿院的,他们似乎是叫他“阿尔”……

亚瑟猛然想通了一切,从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诡异的态度,到他后面异乎寻常的关心和紧张,“所以,你难道是……”
还没等他说完,另一边的一个萨卡兹人却突然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拿着一把闪着光的匕首向他扑来。亚瑟迅速地往旁边一闪,没有让他扎到要害,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把匕首还是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接着亚瑟一个手刀劈在那人的身上,重击之下把敌人打晕了过去。尽管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血依然在从伤口处往外流,原先战斗后的那种眩晕感再一次卷土重来,他在阿尔弗雷德的惊呼声中最终失去了意识。

亚瑟是在被阿尔弗雷德拖起来换药时醒来的,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之前的那辆越野车。他躺着的床铺简单却柔软,房间不大,一边的桌上还堆着些唱片,合理推测这是在阿尔弗雷德的家里。
“好了,坐下来。”绷带被重新缠好后,他拍了拍阿尔弗雷德,“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对方顺势坐在了他的面前,一言不发地等着他开口。
可事到临头他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犹豫了片刻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呃,你是不是,就是我以前见过的那个……那个孩子?”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紧张地咬起了嘴唇,像是在等待他的审判。
亚瑟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对面那个异常沉默的人,忍不住轻轻给了他一拳,“行了,别弄得这么愧疚的样子。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倒是你,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唔……”阿尔弗雷德顿了顿,“在我把你的手套取下来的时候。”
亚瑟小声抱怨道:“这也太过分了,你给我留了这么个标记,却不告诉我你就是留下它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只是……”阿尔弗雷德慌了,连忙想向面前的人解释,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已经挥挥手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别跟我道歉,我不需要。”亚瑟重新躺了下来,“那些人没有死,说不定已经回去通风报信了。你暴露了,那是不是又得搬家。嗯……我们还剩多长时间?”
阿尔弗雷德没有发现亚瑟已经猜到了他需要经常搬家这回事,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已经把多余的物资分给了其他人,明天早上就走。”
“那就是说我还可以在这张床上安稳地睡上几个小时,到时候再把我喊起来吧。”亚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合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对坐在床边的人说道:“能不能给我拿个眼罩过来,或者,你如果需要休息的话,也给你自己拿一个吧。”
阿尔弗雷德立马起身,去找了两个眼罩回到床边,把其中一个递给了亚瑟,而自己则在无所适从地看着对方把眼罩带上脑袋后打算转身离开。
“回来。”亚瑟叫住了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去沙发上凑合一晚,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他把阿尔弗雷德招到床边,一边替他脱衣服,一边念叨着:“最开始的时候要膝枕要得那么大胆,怎么现在反而害羞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对方一直瞒着他的这件事之后,亚瑟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萨卡兹青年更加可爱了。以前只当他是个过分具有英雄主义的热血笨蛋,现在却在亚瑟心里变成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那不一样。”阿尔弗雷德小声反驳道。
“哪里不一样?”亚瑟把他拉上床,帮他把眼罩带好,用带着笑意的语气问他,“嗯?哪里不一样?”
阿尔弗雷德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到亚瑟的呼吸就打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更加紧张起来,他低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亚瑟,我怕我舍不得离开你。”
亚瑟的心里忽地一软,虽然才重逢了几天,但对方无疑也在他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尔弗雷德正在懊悔为什么把这句话说了出去,一个柔软的唇瓣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亚瑟带着气音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样的呢?”
他感觉到对方躺了回去,但仍然牵着他的手,随后耳边又响起了呢喃声,“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些起来呢……”
长夜如同过去一样寒冷,但却在此刻平添了几分温柔与暖意。他们躺在彼此的身边,分享着体温,而且他们都心知肚明,从今以后的许许多多个夜晚,他们也将如此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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