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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
原本枫原万叶并不打算以观光的心态去到须弥,然而刚结束从稻妻开始的漫长航行,还没有在奥摩斯港走上几步,流浪者就说他要先去教令院处理些事情,等那之后再会合。
不知是否枫原万叶是看着流浪者能同意自己跟着来已经是天大的让步,这会也就没有执意。目送对方走上盘旋而上的道路消失在视野,枫原万叶就是没打算观光,这会也只能先在须弥城慢悠悠地四处看看了。
仿佛同难以推测究竟有多少树龄的植物融为一体的这座城市,枫原万叶看几遍也还是觉得新奇。路上有见他一身外国打扮十分好奇的几个孩子,抓了抓他身后绘着红枫的振袖。枫原万叶一点都不介意,笑着弯腰拍拍他们的脑袋聊了几句。其中一个女孩腼腆地说可以带他到大巴扎到处看看,红着脸问愿不愿意。
这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枫原万叶跟着孩子们穿过长廊,一眼便看见大巴扎的名物——祖拜尔剧场的舞台。虽说现在没有演出进行,那喷泉周围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须弥城里当然也是热闹的,不过大巴扎这儿的微风令他更加感到一种淳朴的美好。
枫原万叶逛了逛几个摊位,在靠墙的地方打算买些水果回去。卖水果的商人是个挺高大的男人,利落地给他挑了几个不错的。
“客人一个人来须弥游玩吗?”商人边给他装好边问,“不知您是从哪个国家来的?”
“有同行的,现在他在忙些事情。”枫原万叶回答,“在下来自稻妻。”
“原来是稻妻啊!哈哈,不瞒您说,以前有个打扮和您有点类似的小子给我打过一阵子白工,我一直好奇他那身究竟来自哪里,现在总算知道了。”
“哦?”枫原万叶接过东西,发出有些感兴趣的疑惑声。
“现在想起来都挺奇怪的。”商人继续说,“他不要我的工钱,客气的很,但做事的时候又不知道老发呆在想什么。不过他跟我说要辞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终于想要去做什么事情了,还挺让人为他高兴的。”
“......原来如此。”枫原万叶微笑着点头,“这是好事,确实值得让人高兴。”
已经到了会合的时间,流浪者迟迟没有来。
枫原万叶想了想决定还是动身去找对方。但毕竟教令院是著名学府,他一身武士穿着也不好到处走动,进到大门口决定干脆直接找风纪官问问去,能省去很多麻烦。
听到自己一通描述后,严谨的风纪官似乎很快就知道自己要找谁,点点头示意往这边走。枫原万叶本以为流浪者可能先去找什么关于锻造的书籍,以为自己会被领进智慧宫或是其他书库,却没想到被领进了一个讲堂。
而且听门里的动静明显里面正在授课。风纪官给他把门推开,枫原万叶又朝对方确认眼神,得到同意后他才探进去看了几眼。
讲堂里面是很经典的斜下坡设计,好几排座位沿着坡从上排到下,最前方也是最低处就是讲台。这样的设计最方便所有学生都能看到教授,屡试不爽,那位年轻的妙论派之光若是在这儿恐怕会无比热心地这么说。
枫原万叶推开的门是在最上方座位后面的,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见处于最下方的讲台。
那讲台后面,既不是想象中鬓发已白的年长老教授,也不是那种戴着眼镜透露着知性的读书人。
靛蓝色修验者装扮的少年模样,暗紫色的发丝下有着好像从未被尘世所染的秀丽容颜。纤细的手指拿着讲义,那张漂亮的脸却一点也不掩饰地表达着不耐烦——尽管如此那也依旧是好看的。
流浪者自己是最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里的人。
他不过是想走点捷径直接找小吉祥草王问些资料的所在,不想在教令院留太久免得遇上因论派的人。世上事与愿违的总是多的,小吉祥草王用她那天真无邪的笑脸不知不觉间不仅将他以前留下的“优秀”论文返还给他,甚至把他推进讲堂里进行一个公开发表。
流浪者当然是坚定反对的。现在想来,智慧主布耶尔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来了须弥,肯定那些不知哪里来的突然把自己围上来的因论派好奇宝宝学生都是她安排的。流浪者说是那就是。
“阿帽学长,像您发表的那样在稻妻的三奉行制度的不完善确实已经带来负面后果,那请问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那样的联姻又会对将来又怎样的影响呢?”
“既然稻妻有这样的情况,请问阿帽学长认为璃月的七星制度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吗?”
好不容易发表了他只想赶紧走人,但那当然不可能。这里是智慧之国的教令院,会对论文发表提不出一个问题的学生根本就不会穿上那身院服。
可流浪者是真的烦了,他能好好发表都可以说他这几年来脾气真是长进不少。面对坐在前方的这些学生,他就要甩出一句话糊弄过去然后干脆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但他扫视一圈的时候愣住了。
坐在靠后面座位上的人,一身与讲堂格格不入的武士打扮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带笑容地一只手撑着脸看着自己,一双枫红色的眼睛好像还很期待着自己会讲些什么。
流浪者脸一黑,这下他连糊弄都不干了,直接把纸张往讲台一拍,戴上斗笠就直接往座位冲来。学生们纷纷起身满脸茫然地看着他从座椅间穿过,头也不回地往后面走。
“走了。”
他经过枫原万叶也不停一下,后者只是扑哧一声笑了一下,起身向呆楞着的学生们不好意思地弯了下腰,便和对方一道离开了。
出来教令院已是夜幕降临,流浪者飞快地在前面走,脸上怒气冲冲。
手腕冷不丁被后面的人抓住,有绷带和手甲的触感,还很用力,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在生气吗?”
流浪者听见身后人这一句更是都要笑出来了:“是啊,我在气我不仅没按时会合还耽误一整天什么也没收获。”
“......在下只是觉得,很厉害。”枫原万叶又握紧了对方的手腕,“那样的文章不是人人会写的,就想多听听。”
流浪者眯缝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枫原万叶不会寻别人开心,他也知道。
但他此时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不如枫原万叶拿自己当笑话的好。流浪者的手指不自觉地缩起来,本想还说些什么,却被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音打扰了思绪。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和枫原万叶保持着这个姿势在须弥夜晚的集市上让别人看了好久,这才连忙甩开对方的手。
“还生气吗?”枫原万叶倒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上前来轻声问他。
“......没那个功夫。明天一定得有点进展,你也来帮忙。”流浪者压低斗笠踏步向前,“回去住处吧。”
“嗯。刚买了些水果,回去你也尝尝吧?”
流浪者稍微停了一下脚步,抿了抿嘴唇,不着痕迹地继续朝前走,不回头看。
“我说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