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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崩坏:星穹铁道 景元 , 丹恒
标签 景恒 , 景元 , 丹恒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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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4-7 16:46
- 导读
- 仙舟过年期间发生的小故事。景恒已经是恋爱关系。
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丹恒刚买的苏打豆汁儿被人抢了。
最后一杯,还是仙舟过年期间的限量版,杯身贴了“狮舞龙腾”,汁液晃荡,两只神兽仿佛炯亮了眼睛——那小偷脚底抹油,踏着风火轮似的往金人巷狂奔。风不曾顾及到的角落,丹恒提了三成腿力去追,最终只见青石路面孤零零地放置着那杯饮料,小偷不见踪影。灯笼忽闪忽灭,远处店门的看板牌咣当一声倒地,氛围烘托得不错,就差把“我是陷阱”四个字发到丹恒的终端窗口上。
这个办法钓别人没用,钓小青龙却一钓一个准。
然后丹恒就被绑架了。
要问丹恒什么想法,他只有一句感言:实在拒绝不了限量版的诱惑。
说是绑架,套麻袋的这种传统手法实在拙劣。小青龙甚至调换了个舒服的躺平姿势,因为没闻到什么危险的味道,所以他琢磨智库数据是时候该录入一些诸如《小青龙奇遇记》的段子来填充AI的幽默性——这绑匪力气虽不大,绑绳子的手法却挺灵巧,待丹恒的眼睛再次见光,抬首瞧见个水灵灵的狐族少女——狐人手巧,所以能在天舶司谋求到好职位,但狐族应该不喜欢打家劫舍,这显然是西衍先生中意的荒诞话本开头,龙狐情未了,注定发生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等等,ooc了。
丹恒平静地眨了眨眼,问:“怎么称呼?”
狐族少女累得气喘吁吁,她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答:“我叫婵缇。”她犹豫地打量丹恒,眼珠滴溜溜地转,“那什么,小青龙,你会种花么?”
丹恒:“……专业不太对口。”
婵缇瞪了瞪他,急忙道:“怎么可能?饮月君会,你就一定会!”
以前饮月君有片花地,建在绥园附近,他本人不擅园艺,只是给一些落魄的狐族找了点差事,婵缇便是其中之一。婵缇的亲族死在了塔拉萨,和步离人的舰队一同坠毁星河,炸得渣都不剩。婵缇没什么当飞行士的本事,但对养护花花草草颇有心得,于是她成为绥园有名的花匠,只替饮月君种花。这故事听着不似编的——婵缇捧着那盆花,凑到丹恒面前,轻声说:“这花叫月酹,养起来可不容易啦,它不食天地之水,只以吸食持明族的鲜血为生,你看,它现在的枝叶黄黄的烂烂的,是不是就快枯萎了。”
丹恒瞥了瞥那株东西,花草看不出名堂,但漆工极好,如今连长乐天都鲜少见到这种龙涛螺钿稜花盆,龙衔火炎宝珠,躯体如波涛跃动,应从属某类古物。
可问题不出在这里。丹恒说:“小姑娘,你的数学不太好。”
“什么?”
“饮月之乱是七百多年前的事,你们狐族的寿命平均三四百岁,你说你跟着丹枫种过花,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婵缇清凌凌的狐眼闪了闪,颓然笑了:“哎呀,小青龙怎么这么聪明?”她扭了扭腰肢,说,“我就不能是那种特别特别长寿的狐族么?”
“长寿的是你,但不是这具狐女的身体。”丹恒说,“你们岁阳的附身术,现在都用得这么迂回么?”
“……”
丹恒:“能量如此微弱,竟没被十王司捉去,看来是你运气好。”
婵缇愣了,塌下狐耳朵:“没劲,是岁阳又怎么样?饮月君没了,婵缇也受了重伤,她当时和我立下契约,让我与她的意识融合,借助我的力量,她才没被十王司的人抓去。我没有名字,索性称呼自己无名。我虽是岁阳,但和其他那些岁阳碎片不一样,我至少遵纪守法,从没想着要和罗浮将军单挑……”她动动唇,“我只想借用你的血,把这盆月酹花养得漂漂亮亮的。”
丹恒耸耸肩:“然后呢?你怎么还不动手?”
无名从袖口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凝神注视丹恒:“我很想亲自动手,但是我晕血。”
“……”
“与其去招惹那些龙师,不如直接来找你。我知道你不属于仙舟,就当助狐为乐了,话说回来,你和饮月君长得真像。”
丹恒皱眉:“为什么要种这盆花?”
无名:“这是饮月君亲自照料过的花,婵缇说饮月之乱后,饮月君所有的贴身物品都被十王司清走,婵缇悄悄偷了这盆花,保存起来。听闻饮月君养这盆花是为了送人,但不知为何没能送出去。婵缇寿尽时请求我用她的名字活下去,哪怕去寻求新的宿主,也不要让这盆花枯萎,我答应过她,所以不能让她失望。”
割血养花,这礼物够沉重的,其他人不知道,但龙尊怕是干得出来。用血养花算不上正经门道,倘若力量控制不当,容易滋生祟物。这盆月酹花倒没什么邪气,只是土壤中的饮月之力所剩无几,这才让枝叶呈现枯萎之状。斯须之间,丹恒只觉手臂一松,身上束缚已被无名解开,他动了动手指,脸色却沉静下来。
“你说要借用我的血,但没说要借用多少血。”丹恒说,“看来你不打算放我出去了,无名姑娘。”
无名把玩着匕首的冷锋,说:“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我绑你之时你就一路留了线索,这会儿云骑军可能已经察觉了,不过没关系,他们找不到这里。”
丹恒审视周围,像是身处某个废弃的星槎,逼仄的空间内只有几个窟窿洞落下斑驳的微光,景物陈设自带悬浮感,有一层缥缈的模糊。
“托蝶幻境,仙舟独特的文化艺术,以前的托蝶幻境没有现在这么商业的用法,狐族的迷魅幻术,更多用来自保,比如肆意改造视界空间。”无名说,“它可以是小小的星槎,可以是废旧的绥园,甚至可以是任何过去的场景。当然,我的力量办不到这些,是月酹花里剩下的饮月之力,让这个虚拟空间整整维系了几百年。”
丹恒冷笑:“所以月酹花要是枯萎了,这个空间便会破碎,你在仙舟的行踪也会暴露无疑。”
“都说了我不干坏事,我不和仙舟人打架!”婵缇托了托下巴,提议道,“这样,我尽量不让你耗光全身的血,每天就取那么一点点,然后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看划算不?”
“要是我退休了,或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丹恒说,“婵缇已经死了,你抱着这些花草回忆,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那他们把你关在幽囚狱几百年,你可悟出了什么意义?”婵缇说,“很多事情本身无意义,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斗得过时间,我输得彻底,所以需要把自己留在过去。”
这种哲学问题应该交给天才俱乐部。丹恒不想继续听故事,下一瞬他眼色微凛,起身一跃,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划开幻境。可他忘了,他和饮月君的力量相辅相成,无法彼此消融。他再次落地,将目光转向无名,无名勾了勾嘴,袖中匕首横扫而来。她根本不用出手,她在这幻境空间活了几百年,早成为空间命主,比如她需要一把匕首,匕首就会出现;需要一百把匕首,那么如雨的刀锋就会迅速袭向丹恒。
太密。丹恒侧身,某一刀身划过他脸颊左侧,血滴下去,垂入月酹枝条。
叶脉的纹路顷时亮起,土壤嗅到了持明的鲜血,跃跃欲试地翻动。根系爬出花盆,盖住漆画上的古龙,它们忽而追着丹恒的血,密密匝匝的枝条攀上他的身体。幻境之中的丹恒使不出过多的真实力量,那枝条自他肩头狠狠钻了个血洞,蓦地扎进去。
丹恒发出闷哼。
庞大的幻境笼过他的头顶,这方空间经过挤压、折叠,自每一叶片纹路突生许多扭曲空间。
无名惊呆了,她亦被枝条所缚,眼中竟是神往:“婵缇,是你吗?”
没有婵缇。
至少丹恒所在的空间夹层,已经天翻地覆变了模样。
他伸了伸手,摸到的是虚无。但虚无中也有布景。那盆花摆在木台上,长身玉立的影子正用刀锋割开手指,一挤,蜿蜒的鲜血跃进花盆。月酹还没发芽。丹枫低头拨了拨土壤,放下小刀,回过身。
丹恒怔在原地。
他并没有机会可以直视饮月君——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何那般看他,原来人与人的皮相确能如此相像。
一个熟悉的女声自旁响起:“月酹花可以吞噬天底下的所有噩梦,只是种起来太费事。怎么,你最近很闲?”
丹枫蹭了蹭手,眼皮撩起,月下的影子正在顽强地挥剑。
丹恒的目光追随过去——这场景他见过类似的,神策府后院,彦卿每天都得完成几千下的挥剑任务。原来师出同源。丹枫说:“小孩子长身体,是会睡不好。”
“不小了。”镜流说,“他以后是腾骁的接班人,也就你还当他是小孩子。”
被说是“小孩子”的景元此时已经长得很高,少年骁卫穿了身云鹤黑衣练武服,两膝外撑,半蹲而立,风停在他的脚边。丹枫虽在与镜流谈话,但余光总会匀出空闲往外蛰伏,落过少年的颈、背、腰,他若有似无地抿抿唇:“是长大了点,但还是小孩子。”
这花原来是赠与景元的。花中所现之景,均围绕着这盆花展开,比如远处绥园的花田之间穿梭着几个狐族身影,无名愿意留在此处,是因为她可以日日见到幻境中的婵缇。
饮月君的记忆被人如此肆无忌惮地观摩,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丹恒产生出几丝抵触——他不想看见这些,这种具象化的呈现比在幽囚狱中读到的典籍更为恼人,他第一次产生疑问,他是谁?他的过去是谁?本该竭力否定的答案,在这场幻境中竟没有了支撑理由——因为他看见丹枫眼里的少年景元展露着和现下完全不同的磅礴生动,他竟有些嫉妒。
丹恒扭头就走。
月酹花好像读取了他的思维,越往前走,时间线拉得越快。
沉浸在战火余温中的罗浮仙舟显露着疲惫的姿态,小孩的嘤嘤哭声从未停止,他们不停地哀号:还要打多少仗,还要死多少人。丹恒停下脚步,他看见丹枫站在桥边,手捧花盆,那月酹已然开花,七瓣花朵齐齐整整、长势喜人,与满目疮痍的罗浮仙舟呈现两种对比。
丹枫的手指缠着纱布,脸色惨白,青色的眸光明明灭灭,他这次又放了多少血?
饮月君望着远处,神策府的动静很大,正在操办两件事:腾骁将军的拜祭礼,新任将军的上任礼。
丹恒以为饮月君会踏入热闹的场地,却没想到他抱着花盆,缓缓转过头。前方灯火辉煌,他却折身走进黑暗。
丹恒不理解,他走上前,忽而问:“为什么不送?”
丹枫视若无睹地穿过丹恒的身体。
丹恒拦住他:“你养了这么久的花,为什么不送?”
丹枫继续走。幻境之人之景,属于早已逝去的过往,它们既定、且不可改变。
丹恒不甘:“你难道认为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丹枫顿住身。不过他不是被丹恒叫停的,因为晦暗的桥边倚了另一人。应星丢给丹枫那把从埋葬白珩的废墟里刨出来的击云枪,两人互相觑了觑。丹枫开口:“去鳞渊境。”
应星冷冷道:“希望你别让我后悔。”
不。别去。
丹恒意欲上前,不料他右手一滞,竟被一股强烈的力道阻拦。
“可以了,丹恒。”
听闻此声,丹恒猛一怔。
侧过头,景元的声音并无虚假,影子也是真的,银色的刘海遮住半边金色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景元攥紧丹恒的手,生怕风会把他吹走似的——罗浮将军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知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的嘴角蓦然泛出苦笑:“我一不留神没看住你,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丹恒皱皱眉,手指用力挣脱,却被景元抓得更紧。此时,丹枫和应星与他们擦身而过,景元怔忡一瞬,转过脸,盯了盯丹枫模糊的侧脸,以及那人怀中奇妙的月酹花。过去和现在无法并存,这些无从知晓的过往,理应回归应有的时空轨道——记忆中的两人并肩徐行,走向更加深沉的黑洞,拦不住、挽不回。
丹恒脱口而出:“那盆花……”
话音未落,景元从后方重重地搂过来。宽厚的手臂箍着丹恒的身体,呼吸埋进丹恒的颈窝。一呼、一吸,颤颤巍巍的情绪渐渐被安抚,景元叹了口气:“整个罗浮都没有你的消息,列车那边也说联系不到你,吓死我了,差点要出动神君……你……”
“……”
许是语气过于焦急,景元静静地抱着丹恒,用下巴蹭过他的发丝。
“景元?”
“那盆花,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解决那盆花。”
建木祸乱后,仙舟四处本就残存着不少丰饶余孽,要将他们彻底根除,费了云骑军不少力。这岁阳无名弄巧成拙,让丹恒的鲜血唤醒了月酹花里的饮月之力,这些力量忽而成为一个巨大的培养皿,吸引着各路丰饶余孽——云骑军就位,彦卿抱着剑,指向半空中的祟气:“斩孽物!”
丹恒睁开眼,幻境俱灭,他被景元搀扶着,那根贯穿丹恒肩头的月酹花枝已被景元斩成两截。
一阵锋利的刀雨又刮了过来。
岁阳无名被丰饶孽物推拒着组成了更大的肉身,她怒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婵缇!”
景元的阵刀登时横出格挡,他道:“你错了,婵缇死于正常的熵灭病,狐族文书皆有记录。”
“我记得你,罗浮将军。”无名道,“饮月君被定罪时,他身边所有人都遭到了牵连。那些无辜的狐族花匠,被仙舟人认为是饮月君的帮手,他们死的死,病的病……请问我们伟大而英勇的罗浮将军,那时的你又在哪里呢?!”
景元沉默地将所有的飞刀剑流斩毕。
“婵缇也问过我,这一切只是饮月君的错么?”无名笑道,“若非仙舟之民贪恋极乐、妄走长寿捷径,又怎会被寿瘟祸祖赐予假长生,你们出于对药师的仇恨,与丰饶永无休止地战争——是啊,战争——要是没有帝弓司命,恐怕罗浮仙舟早就洞天不再,沦为不死疯魔的瘟疫文明——罗浮将军,你回答我,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罗浮将军的脸陷进一片混沌阴影。
正当此时,一道青色的光晕猛地绕过景元,光影映射处,龙角龙尾乍然现出,填补着阵刀漏掉的所有缝隙。
丹恒的肩头汨汨地流着血,他以自身为饵,将行至一半的丰饶孽物引至眼前。
“他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丹恒淡淡道,“至少他让罗浮仙舟存续了下去。你说世上很多事本没有意义,但对于仙舟,存续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丹恒!”
“别担心,她不是幻胧,翻不起那么大的风浪。”丹恒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
景元抬了抬目——好像该是这个瞬间。这种冥冥中的默契沉淀,从遥远的地方来,但绝不会只停在此处。青色和金色的火焰烧着了月酹花的枝蔓,冲天的火苗展现出诸如龙腾狮霆般的璀璨光景,戏剧不光是戏剧,仙舟人民的头顶,已然生出坚固的保护层。
“再射!”
彦卿带领的云骑军射出细密的箭羽,刺穿一只又一只丰饶孽物。
为了存续。
为了存续,他们必须选择活下去。
十王司的判官瞄准时机,迎接这缕逃逸的岁阳。岁阳袅袅升向青天,她再也无法展开翅膀——如果可以选择,她只想做一朵婵缇手中的花。
此次时刻,她哀哀戚戚、翻来覆去地问:“是谁的错,是谁的错……”
碎裂的花盆瓷片躺在火苗的余烬中。
丹恒低下头,拈起碎掉的瓷片,发现上面的龙纹裂成了两半。
一只手伸过来,包裹住握着瓷片的丹恒的手。有点刺痛,但很温暖。
两人脸上落了层狼狈的灰,景元替丹恒蹭了蹭,认认真真质问他:“以后还想喝苏打豆汁儿么?嗯?”
龙女大人快疯了。
这年头的伤员一个赛一个的不听话,旧伤未好新伤又来,还流行一带一。
丹恒流了挺多血,景元看龙女踩着板凳给丹恒上药,也不知该心疼谁,便扯谎说道:“彦卿也伤了腿,烦请龙女也给他看看。”
远处的彦卿顷时做了个瘸腿的假动作。白露闻言,气呼呼赶过去:“伤哪里了?裤子脱了我看看!”
喧嚣被关掉的大门带走。丹恒扶着额头,低头瞅了瞅,肩膀的血是止住了,但还不能穿衣服。室内的两人赤着上身相对而坐,丹恒耳根一红,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景元全无害羞,大大方方地在丹恒身前绕着一圈圈的绷带。
空气怪怪的,丹恒忽然问:“你现在还会做噩梦么?”
“噩梦?”
“嗯。”丹恒说,“你师父说的,月酹花可以吞噬掉所有噩梦。”
噩梦这件事不假。
景元当年有段时期的确睡不好觉,因为他亲眼目睹一个云骑军的长辈堕入魔阴身,又接受镜流的警醒鞭笞,未来需得做好向亲近之人挥刀的觉悟,在形成生死观的道路上,他经常被魔阴身的噩梦侵扰。
第一次做噩梦是某个酒宴后的小憩,惊醒时群星抹空,他听到白珩的婉转歌声,看见应星和镜流坐在树上剥核桃,鳞渊境的海面像面青色的玻璃镜——直到耳边冷不防地传来沉沉的声音:“做梦的时候抖这么厉害,说明是要长高了。”
丹枫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他这个位置可以正面观赏景元的睡姿,不知看了多久,又看出了几分兴致,大概酒意酣畅,光晕间的犄角轮廓很是温柔。
景元突然有些安心,仿佛天塌下来有人扛着。
但那人又能扛得住多久?
“放心。”丹枫瞧明白些什么,又安慰他:“无人离去,无事发生。”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八个字都是景元内心最真切的愿望。
为了这八个字,饮月君付出了该付出的,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
“嘶……”丹恒哼出一口气,道,“你到底会不会上药,走开走开,还是换我自己来……”
景元的脑袋忽然搁在丹恒的肩头。
他喃喃道:“无人离去,无事发生。”
“什么?”
“……”
“你别睡在我身上……又装睡,手往哪摸?喂景元!”
灯火阑珊处,月亮少了阴缺,罗浮将军拥有短暂的归属。
他好像,确实不会再做噩梦了。
翌日清晨。
罗浮将军伸手摸被窝,空的。
快成应激反应了,景元一坐而起,披着外衣急匆匆推门。外面空气阴凉,彦卿已经起床了,院里传来响亮的挥剑声。
“将军,早上好。”
景元应了一声,又在弯弯曲曲的回廊了绕了一大圈。
彦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丹恒老师已经启程回列车了。”
景元定住身子,眉头锁了锁:“他就这么走了?年都还没过完呢!”
彦卿:“丹恒老师工作忙嘛。”
景元沉下脸,这么有力气,带伤还能跑这么快,昨晚缠着他的腰喊又疼又累的是谁?
“将军。”彦卿叫住他,“不过呢,丹恒老师走之前给你布置了作业。”
景元的神色缓了缓。彦卿伸手一指,墙根不远处,一颗鲜嫩的花苗扎进土里,浅浅冒出绿芽。神策府里不缺花草树木,但景元从未留意过花草交替产生的生命景象。丹恒应是懂生活的,小小的生命也能带来存续的意义,只要它还活在这艘仙舟,它自能美丽健康地生长,和世间万千自强不息的生命一样。
幼苗挂了张纸条,风吹起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不准养死了,下次我来检查作业。
罗浮将军笑了,惆怅阴霾烟消云散,他慢慢踱步走,走向一片春和景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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