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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零】风雪夜归人

作者 : 江月晃重山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乙狩阿多尼斯 , 朔间零

标签 阿多零

状态 已完结

557 5 2021-11-18 09:49
导读
熊熊阿多和小蝙蝠零零
雪夜,群山黯淡,却又莹莹发光,山脚下有一串村庄,点着壁炉,窗户有微弱亮光,如萤火虫般闪烁。深翠和银白有层次堆叠,远远一看,静谧又美好,像是上帝精心构筑出来的寒色佳人。一粒流星由云端坠下,划过天幕,没在山谷间,给璀璨夜空,平添几分浪漫。
实际,走在山里头,风从枝叶缝隙,从羊肠小道,四面八方冲出,如刀割,刮在面上,几乎要刮下一层皮,走动也很艰难。这时候没人情愿呆在山顶,更不会有人愿意上山。
可是,在雪没过的道路上,一个小黑点在缓慢移动。仔细一看,是一个人形的家伙在雪林行走,他一身铠甲,头脸身体都有金属遮盖,并不保暖,却也不见他发抖。他一步又一步,稳健地走在路上,寒风竟也不似阻碍。就这样,他一路走到了山腰,摸到一栋小木屋,它孤独地坐落在山林间,门窗冷暗,毫无人气。
阿多尼斯推开木门,里头还是一片漆黑,也冰冰凉凉,更不像有人在。他转身关门,阻隔风雪,摘下头盔,稳稳当当放在一旁,露出黝黑又眉目英气的脸。他一边点亮墙上晶石灯,一边在小屋内搜寻,一直要到里屋,都一无所获。
当他刚跨过里屋门槛,天花板一阵响动,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肩膀,小小一只,带着冰晶和雪丝,冰冰凉凉,展开类似双翼的东西,圈住他后颈。
他立即点亮里屋灯,轻柔扯下后颈上那小东西。它一只手就能抓着,毫不反抗,就这样任由阿多尼斯捧在手心里。那是只黑漆漆的小蝙蝠,半昏迷着,身上有明显血迹,沾了阿多尼斯满掌。
“朔、朔间先生,是你吗?”
阿多尼斯一看清,就立即慌张起来,手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捧着小蝙蝠冲入里屋,再心惊胆战放在床上。他用手指,轻轻拨开小蝙蝠的嘴,想了想,又先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个伤口,淌出血来,滴到他口中。
小蝙蝠发出了叫声,极细微,阿多尼斯听见了,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沿,试图通过肉眼判定他身上伤口是不是好了,但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细绒毛遮盖了身体,还是黑色的。
思考了一下,阿多尼斯还是决定,用零教过的法术来。尽管法术比直接接触来得更放心一点,阿多尼斯心脏还是乱跳,害怕自己失手。他实在困扰零太小一只,又难过自己学艺不精。
清洁零身体后,再也没有渗出血,大概伤口暂时是愈合了,不过看零还没有变回原型,大概是法力透支了。阿多尼斯神经稍稍放松,见他沉沉睡过去,心里松快很多。他出去,关掉晶石灯,再点起壁炉,回到里屋,就看见零身体轻颤。
伤痛和劳累逐渐褪去,寒意迟迟涌上。阿多尼斯也不顾害怕,奔到床前,将小蝙蝠揣到怀中。他体温很高,温暖零应当不在话下。
还是不放心,他干脆变回原型。顿时,英俊少年化身成了一头紫毛大熊。他比原先几乎高大上一倍,小蝙蝠只有他半个手掌大,这对比很骇然,不过他那满身厚毛,显然很暖和。阿多尼斯把零塞到怀里,只拉上一条毛毯,以防压得零不舒服,他又怕睡着后,自己翻身压到零,干脆就坐在床下,努力让自己不睡着。
可是他也很疲惫,待到屋内暖和起来,困意也袭来,他努力撑着,眼皮还是不住打战,迷迷糊糊,最后脑袋往后一靠,睡着了。
窗外雪下得更大,密得仿佛拆了千万条天鹅绒毯子,豪横地从天上掷下来。天寒地冻,要是待在屋外,连身体里头血液都径直化成冰,成为深山中的一块岩石,永远留在这里。木屋隔绝冷风,屋内温暖得令人昏睡,只消待上一会,就会进入梦乡。
二十多年前,原本应是部落的地方,沦为一片荒芜。厮杀声仿佛还弥漫在灰色天空,地上已然尽是血腥味和死气。在尸体间,一个幼小身影从死寂屋子中摸索出来,跌跌撞撞,又停又走,满脸迷茫,不停翻看那些尸体的脸。他头顶的耳朵,还不能好好收回的尾巴,都昭示着,他是这个破落部落的一员,更是唯一存活的孩子。
一只鸟雀蹿过,惊得他跌坐在地。正当他察觉那不过是鸟儿,要松一口气,爬起来时,一个高挑的人影悄然落在他身后。他猛地回头一看,又摔在地上,愣愣看着来人。
来人有一张美丽的面孔,尽管身披斗篷,身形却还是若隐若现,纤长而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优雅的贵族。他一双红眸垂下,看着孩子,再环视了四周惨状,叹了口气,蹲下来,柔和下锋利的眉目,伸手抚摸孩子那头紫发,温柔道:
“喂,你是这个部落的孩子吗?在恶魔的侵略下,也好好活了下来,真不错,看起来你父母好好地保护了你。”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战场上,足以让任何一个遗孤害怕。可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带有一种亲和力,只笑笑,就让这孩子放下戒心。他手掌虽然冰凉,但抚摸很舒服。
“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对夫妇的孩子,但是……既然和他们是一个部落的,我会负责照顾你的。”
说罢,男人就抱起这个孩子,他怀抱也不是很温暖,但是手臂紧紧圈着,很令人有安全感,再加上这种话的保证,孩子沉浮的内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他趴在男人身上,情绪延迟喷发出来,仿佛酸涩又滚烫的泉水从石窟涌上,化成泪水,“啪嗒啪嗒”糊了男人胸口一片。
男人满怀怜惜,轻抚他后背,斗篷中穿出一对蝠翼,拍打着,飞过了崇山峻岭,飞越了林海与沼泽,到了最近一座城市。男人自然是零,孩子正是阿多尼斯。
这时,零其实还在自己的旅途中,收养阿多尼斯后,干脆停下脚步,暂时找个地方,建个类似于家的地方。北境的深山中,一座小木屋一夜之间升起来。
那时,阿多尼斯站在零身边,看着他用魔法指挥山林中的小动物获取材料,再将这些材料构筑在一起。才半天,这些原料都集齐,更是眨眼间,这些木材就搭建起来,变成了一座宽敞木屋。接着,零又领着阿多尼斯进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堆家具,飘飘忽忽落在合适位置,一个温馨的小家就产生了。
风雪交加的夜晚,壁炉点着,室内徜徉着熨帖的温暖,好像连身心都舒畅。零怀中揣着阿多尼斯,摊开一本书,教他识字。自从那天在山中建起房子,零就和阿多尼斯住在一起。他负责教他识字,也教他法术。
窗下的炉子生着,锅里面炖着鹿肉,是零秋天时猎的。阿多尼斯本来还在冬眠,方才零悄悄摸进里屋,从暖烘烘的小窝里挠挠他肚子,叫醒他。那时候,他变成了原形,一只小熊幼崽,毛绒绒的小肚子护得好好的,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先是闹着,后来干脆缩在他肚子里取暖,左右翻着贴。
见还没弄醒他,零便把阿多尼斯从窝里面拎出来,揣在怀里,抱去了壁炉面前。一路摇摇晃晃,阿多尼斯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壁炉团团火光,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又闻到肉的香味,脑袋一点一点,又抖抖耳朵,最终还是睁大了眼睛,张望四周。
零搓了搓他耳朵,施了个法术,让他变成人形,不过耳朵和尾巴却还是保留着。他哼着歌开心道:“今天晚饭有肉,所以特地把阿多尼斯君叫起来哦。趁着肉还在煮,我们来多认识两个字吧,人生在世,有深厚的文化修养可是很重要的哦。”
零是个懂很多知识的人,在魔法方面造诣也很深。阿多尼斯起先并不了解,但是隔三岔五,零都会带着他出去旅游,又或许是,这个小屋只能说是一个落脚点。他发现,到哪里、遇到什么事,零都可以轻松应付,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有人都敬佩他、喜爱他。可是零也很忙,因此在历史文化方面,他总是拜托自己的友人教导阿多尼斯。
不过,识字和法术这两项,则是零负责的。阿多尼斯一直烦恼,他迟迟没学会如何藏起尾巴和耳朵,导致他们去边境时,都得零帮忙,藏去明显的兽族特征,以防恶魔发现。
可是平日里,零是不会帮忙的。他只会笑嘻嘻在阿多尼斯失败时,揪揪他从衣服里露出来的毛尾巴,捏捏头顶的熊耳朵。这动作很亲昵,也很让阿多尼斯害羞,平日里零就喜欢抱着阿多尼斯取暖,但这也顶多让阿多尼斯觉得像温柔的长辈。
又打了个哈欠,阿多尼斯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实在撑不住。零揉乱他紫色的头发,站起来去查看一下锅,香味四溢,显然已经熟透了。零烹饪技术只能说是一般,不过养了阿多尼斯后,加紧训练一番,也算是卓有成效,这锅肉比之前吃起来更软和入味,馋人许多。
零尝了口,就得意洋洋地喂给阿多尼斯,问他感觉如何。阿多尼斯刚含一口汤汁,极烫到舌头,捂着嘴巴,半天都讲不清楚,眼睛泪汪汪地。零慌了下,赶紧翻开他嘴唇,检查一下,无奈笑道道:“我可不擅长什么治愈系魔法,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忘记了阿多尼斯还小,不像本大爷这么皮糙肉厚的,先盛出来晾一晾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是阿多尼斯记得的,零还会叫醒他的最后一个冬天。
零最常待阿多尼斯走过的,就是曾经遭受过恶魔侵略之地。有的地方,或许已经恢复繁华,或许还在苦苦支持,还有的则满目苍凉。他总游走于其中,给那些灾民提供帮助,或者出主意帮助城市重新发展,有时候,他还会深入市民中,调查恶魔相关之事。
尽管零不常带着阿多尼斯,阿多尼斯也从这些只言片语,以及零友人的教导下,得知恶魔是怎么样的存在。这是个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的种族,他们天性如此,是恶念的实体,是罪恶的化身,所到之地,皆是荒芜。
阿多尼斯还保存着幼年时的记忆,记得自己也是恶魔罪行的受害者。他也见过那些被破坏的家庭,被摧毁的人生,因此心里也种下一颗种子,决定以后要消灭恶魔,保护这些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弱小无助的生物。
他这样的愿望当然在一次交流中告诉了零,零柔和地看着他,认真听完他的话,想了想,肯定了他的想法,鼓励了他。接着,零又捏他的脸,催促他赶紧多学点法术,要是连保护自己都够呛,还是不要说保护别人了。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说,他也要像零一样强大,有保护别人的能力。不过,仅仅两年,他就把这个愿望改成,希望能够强大到连零也能保护。
那是一个一睡到春的冬眠,阿多尼斯醒来时,就看见雪水挟冰块在溪流奔腾,枯色的草地间着团团雪块,嫩绿色浅浅抹了一晕。他不知什么时候,从专属小窝出来,出现在床上,窝在一个怀抱中,这个怀抱并不暖和,持续性的冰凉。
他扭头一看,零沉沉睡着,睫毛压着,他漂亮的脸不及往日光鲜,脸色苍白,唇色暗淡,惹人担心。他甚至敏锐地闻到零身上恶魔的气息,于是轻声问道:“朔间先生……”
但阿多尼斯很快意识到零正睡着,闭上嘴,努力靠近零的身体,试图温暖他。但是他身体如同无边无际的海,热量没入就不复归。
很久,零才醒来,这时候外头甚至已经昏暗,太阳从升起到落山。他注意到有些发抖的阿多尼斯,连忙把他从怀中揪出来。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无奈笑道:“抱歉啊,吾辈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暖和不起来,冷到你了吗,阿多尼斯君?”
阿多尼斯敏锐地察觉到,零身上发生了变化,不论是自称,语气,还是其他什么的,眉眼中的疲惫更让他担忧。可他刚张嘴,零就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来,塞到阿多尼斯口中,说他这是从南方带来的东西,或许体温低还是有好处,不然早就化掉了。
这颗糖比阿多尼斯以往见过的都精致许多,匆匆一瞥,就能看见上面精美的雕花。零的友人告诉过他,只有高级恶魔能拥有这样的食物,他们穷奢极侈,奴隶许多异族,为他们生产最奢侈的快消品。
“看来吾辈还是不太擅长照顾孩子,一直以来都是让阿多尼斯君一人生活,汝会不会寂寞呢?一直待在吾辈身边,吾辈身边又没什么你的同龄人。”
此时,阿多尼斯在生长期,个子突飞猛进,快到零胸口。他当然时常感觉孤独,但,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给予肯定回答,零就会干出一些他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违背自己内心更不好,他扯扯零衣角,问他:“朔间先生是要离开我吗?”
零低头看见他表情认真,笑着蹲下来,含糊其辞道:“阿多尼斯君长大了,肯定有朝一日要和吾辈分离,拥有自己的世界。”
“但是这样子,是你要彻底消失在我人生中的意思吗?“
没有办法,零只好抱住阿多尼斯,轻声说:“没有哦,吾辈肯定不会消失在阿多尼斯君的人生中,只要汝愿意的话。”
阿多尼斯还没弄清他话的意思,零就站起来,牵着他的手,轻松地开始准备晚餐。他带了很多食材回来,不同种类的肉都有,光是一样一样分类储存就花了很多时间。晚饭换了阿多尼斯准备,上个春天他就开始学,秋天就完全能够分担零的工作。
之后一天,零突然带了两个少年过来,一个年纪大些,一头金发,小小年纪气质就往着吸引女性的方面发展,原形是狐狸,名字叫薰,据说就是山底居民,平日嫌山上冷,不肯上来,阴差阳错和阿多尼斯无缘。
另一个则是一条幼狼,灰色的头发杂乱极了,刚被零揉过一通,脾气似乎不太好,有些暴躁,自我介绍名字是晃牙,阿多尼斯先前以为他不喜欢零,后来才知道,他在边境流浪时,见到零战斗,很崇拜零,硬要跟着,没想到零同意他跟着,是把他捉来当阿多尼斯玩伴,心里怄气。
晃牙很好动,所以会领着阿多尼斯乱跑,幸好薰对这地方很熟,时不时他得照顾他们。不过他们主要还是练习一些法术,锻炼身体。薰在法术方面很有天赋,阿多尼斯则在锻体方面展露出厉害,晃牙两边都行,只不过偏好法术。
也不知道是因为晃牙和薰的存在,零才不怎么带阿多尼斯旅行,亦或者说,他也为了不带阿多尼斯乱跑,才找来晃牙和薰。总之,阿多尼斯感觉自己和零相处时间变少了,只有零风尘仆仆回来时,三个人一齐挤上,他才又感受到那个冰冰凉凉却又很温柔的怀抱。
其实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人生从来都是有变数的,阿多尼斯也不会因此产生怨恨,或者说想强求什么。只不过有时候,冬眠睡着前,想起零不会再把他从被子里捉出来,尝一块鹿肉,他心底不免像是月亮拢上云般,生出浅淡的惆怅。
之后阿多尼斯还在山底下认识了不少朋友,不论是小马还是小兔子,都是相处起来很愉快的可爱家伙。他觉得他的生活在变得多彩,可是零却变得更糟。
每每零回来时,总是虚弱的,甚至是受伤的。更严重的还是某次,零拼着一股气,撑到门口时,走路时已经摇摇晃晃,硬是在门口流出一条血路。他栽在门栏,也没来得及求救就昏倒,导致第二天阿多尼斯和晃牙才发现他。
那时候两人都吓呆了,藏好的耳朵尾巴都吓出来,试图把零带回屋子里,结果又无从下手,薰发现不对,过来用法术稳住了零伤势,再指挥两人扛着零回里屋。
零面色苍白,气息紊乱,身上多种恶魔的味道四处乱溢,吓到了不少附近的小动物。等开始治疗时,他忽然“砰”一下缩小,变成了一只黑漆漆的小蝙蝠。
薰的法术道行还是不错,就是效率有点低,阿多尼斯看着,面上表情变化不大,一双眼睛却片刻也不肯离开,千万般情绪滚动上来,令他沉溺心底的痛苦,甚至忽略一旁晃牙的暴躁。他过于安静,薰中途赶晃牙去做午饭,却只看看阿多尼斯,没打扰他。
待到零伤口大致愈合,薰整个人放松下来,领着阿多尼斯出去,转身合拢门,隔绝外头的动静。草草吃了午饭,薰又支使晃牙去煮药,他一拿零伤势说话,晃牙就受不了,被指挥得团团转。
晃牙在守药时,薰喊阿多尼斯出门,他有事情要说。刚化雪,竟比冬日还稍冷,屋檐漏着水,落在裸露的土地,薰仰头望了眼冒尖的冰柱,扭头盯着阿多尼斯,说:盯着“啊,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让你伤心,但是阿多尼斯君应该能感受出来,朔间君他可能是恶魔哦。”
“我倒是没太大感觉啦,毕竟我也没有见过恶魔,更没有受到恶魔的苦,但是朔间君告诉过我阿多尼斯君的背景,你又从小在他身边……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当我没讲,但是我和小狗都很乐意听你说话哦。”
出乎薰意料,阿多尼斯没犹豫太久就回答了,他朝薰笑道:“谢谢你,其实我之前有猜想过朔间先生是恶魔,那个时候,我就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论朔间先生身份如何,或者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朔间先生对我都有恩。更何况我觉得朔间先生和平常的恶魔有区别,血统或许有影响他的品行,却没有彻底塑造他的人格。在我心里,他永远都值得我尊敬,值得我回馈他……甚至保护他。”
沉睡七天后,零才缓缓醒过来。这时,他面色还有些苍白,却已经在正常范畴。这时候是清晨,他检查完自己身体,又见房间里没有人,下床,推开门,轻轻呼唤一声:
“阿多尼斯君?”
那个紫发少年闻声进来,看见零,眼睛亮晶晶,两三步跨过来,关切问道:“朔间前辈现在外面有点冷,多穿点衣服吧,到房间里好好休息吧。要吃点肉补充能量吗?”
“正好,吾辈现在有些饿了,现在是早上对吗?有开始做饭吗?”
阿多尼斯走近来,和零说一声,才脱下自己身上外套,裹住零身体,虽然没有强硬推他去房间,却执着地堵在零身前。零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回去,无奈道:“那就拜托阿多尼斯君把食物带到房间里了。”
房间里是温暖的,如同簇拥的动物皮毛,捂着一星火,零在里头很舒服,从头到脚都被暖意包裹。从窗户,他可以看见在外头忙活的晃牙和薰。到春天,枝头嫩芽也绽放了,翠盈盈一片,生机盎然,鸟儿从枝梢窜过,只在碧空留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看见零撩开窗帘,晃牙和薰也朝零打招呼,虽听不大清,却也是愉悦的。零笑着朝他们摆摆手,又拉上窗帘,躺到床上,终于下了那个由于自己私心,悬而未决的决定。他想,这样美丽的地方,要是被恶魔,或者说那些讨伐他的人弄坏了,那就不好了。
于是一日天空澄净,尽是一片无阴霾的蓝,风也清爽,好像从碧波中洗过一通,再柔柔飘到脸上,在这美好的春天,阿多尼斯久违跟着零上路,一路上蝴蝶落在他鼻头,欢欣地拍打翅膀,他心情仿佛翻飞的叶,轻松中又有些紧张。
零领着他,找上一个友人,托付了他养大的少年。阿多尼斯听尽了他和那位友人的话,一直默默的,仿佛也没意见。最后零过意不去,还是半蹲朝他道歉,含糊不清地说他招惹上了麻烦,怕连累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很乖,安静地听完零说话,点着头示意自己明白。这时候,零站起来,正要离开,却又定了定,还是屈膝俯身,摸着阿多尼斯的脑袋,问了:“阿多尼斯君啊,如果吾辈是恶魔的话,汝会怎么看待吾辈呢?”
见阿多尼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组织出来语言,零心头黯然,笑着说他是开玩笑,再挥手,转身说再见。刚走出两步,零听见阿多尼斯站起来,从后面搂住他,那个臂膀比想象中坚实,几乎把他整个人囊括怀中,更是一如既往温暖。
零朦胧想到,阿多尼斯好像长大了。在这时,他才意识到,阿多尼斯已经快成年。
他听见阿多尼斯凑在他耳边,说:“朔间先生,我早知道这件事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请你能早点回来和我,还有大神他们相聚。”
总之那天,零还是走了,这几年里,阿多尼斯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他。其实他原先只是过于闭塞,才会不知道零的名声。他的友人对阿多尼斯说,零虽然是恶魔,但是有兽族混血,要是不为了身上那些肮脏的血统而奔走,好好隐瞒下来,也不会这么苦。
他前十几年都在各地旅行,试图证明恶魔不是天生坏种,当时他天真地怀着某种理念,世上不可能有无理由的恶。阿多尼斯问,那他成功了吗?这位友人诚实地告诉他,恶魔的确就是天生恶人,不过零有兽族混血,恰巧遗传了兽族的性格,才会有这样高尚的品德。
不过感谢天族那位皇帝,喝令他停止这种无意义行为,他才不再执着于证明恶魔品行,并且提起刀,转向那些胡作非为的家伙们。
不过,阿多尼斯在别人口中所听见的和这位友人还是有所出入,他们说零不过是有屠戮同类爱好的恶魔,混血并不能证明什么,应当连他也一起消灭。阿多尼斯自然知道,什么东西他应该相信,什么东西是偏见。
为了保护零,他努力成为讨伐恶魔军的一员,并且在最后的战争中,靠着曾经朝夕相处所产生的直觉,捕捉到零逃走的方向,跟随而来。
天明,阿多尼斯从睡梦中醒来,外头风雪已停,安静一片。他用法术探测了下,应该没有追兵赶来。不知道零情况有没有好些,他掀开小毯子,惊异地看着自己怀中,小蝙蝠消失无影。
阿多尼斯吓得也不敢动,扯下被子,往自己身上检查,甚至拨开身上毛发,猜测他是不是藏在了自己毛里面。幸好,阿多尼斯马上找到了零,那只小蝙蝠擅作主张转移阵地,吊在自己小腹上,睡得安安稳稳。
他连忙摘下零,捧在手心,把毯子拉上床,再小心翼翼将零放在毯子里。多年努力研习的治愈魔法派上用场,阿多尼斯检查零身体,已经没有明显外伤,大约是虚弱才没有变回原型。
松了口气,他又仔细注意下周边环境,以防出小意外,有东西掉下来压到零。后来他变成人形,干脆重新收拾房间,才转身离开,推门出去,准备午饭。
“阿多尼斯君一直有维护这里吗?”
当锅里香味四溢,小蝙蝠拍拍打打出来了。阿多尼斯先是吓到了,又在想,看起来伤势果然很严重,就算自己法术比当年薰还厉害都还是这样。零落在阿多尼斯头发上,好像当作巢一般窝在上面,阿多尼斯想摘他下来,零说自己会牢牢抓住不掉下来,于是阿多尼斯只能叮嘱他小心。
“吾辈可知道,阿多尼斯君在战场上有帮助吾辈啊,不然就算吾辈有通天本事,也很难从罗网里出来。阿多尼斯君,这样不会让汝名声受损吗?”
“没关系,有很多人都在帮我,应该说,朔间先生能够逃走,是自己的力量。”
零现在若是人形,脸上一定有意蕴深长的笑。他在想,如果说他自己选择消亡,任何人也阻止不了,要是他他自己选择生存,他有信心,即使没有阿多尼斯他们帮助,逃脱也不过是稍稍困难。
他是为了回到这里才自救的。
壁炉火安静地闪着,锅炉热气沉默地飘浮上来,晨光从窗户进来,也是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似的,笼得雪光都不刺眼。在这温暖的环境,零逐渐睡着了,爪子一松,差点从阿多尼斯脑袋上掉下来,幸好阿多尼斯时时注意,当然及时接住,又将他送到里屋。
再次离开前,阿多尼斯犹豫了会,蹲在零身前,凑近来,轻轻吻了他一下。
日子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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