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evox】解铃


warning：

◆三观不正。大概就是那个火车轨道选择问题，全员恶人帮亲不帮理。

◆黑化Ike


（上）

>>>

    Ike一大早就醒了，冬季天亮得晚，冷雾凝在窗边，他用手指轻轻擦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淡的水痕。揉着眼睛往厨房走的时候才天色微明，出乎意料的是厨房里暖黄色的灯亮着。Ike以为第一个到厨房的人会是作息良好的Luca，结果倚着案台的是Vox，长发恶魔懒懒倚在橱柜旁，见人进来便走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Ike昨晚赶了一夜稿，今天起得又早，迷迷糊糊嚼了两下才想起问Vox给自己喂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Vox便会读心一般说：“我煎了些小香肠，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Ike声音有点低沉沙哑，和平时清越的音色很不同，Vox颇感兴趣地又凑近了一点，“今天怎么这么早？”刚起床的Ike眼神迷蒙，乖顺的模样难得一见，恶魔没忍住，抬手压了一下他左边翘起那撮的头发。

    Vox是故意的，压着本就低沉惑人的声线靠近，带着引人沉沦的气息捕获人心。Ike忘了回答他，视线扫过Vox天生带红的眼尾、高挺的鼻梁、轮廓完美的唇，再往下，定在脖颈上隐隐泛着红光的细绳上。Vox的手还搭在Ike的腰侧，鼻息近在咫尺，下一秒却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Vox，别。”眼神触碰到那些红线的时候Ike瞬间清醒，颊边因微愠而升起的红却一时没能消散。

    Vox也没在意他的突然发难，从善如流退开一步举起手表示无辜：“我只是心血来潮给大家做了早餐，请作家大人先行点评一下而已。”

    他说给大家做了早餐，眼神却暧昧地流连在Ike的唇上，末了还意有所指道：“还有牛奶哦，不来一口吗？”

    “我乳糖不耐受。”

    他总是这样。Ike反应过来自己刚咽下去的食物是什么——一截小香肠，又是放荡的恶魔消遣他的把戏。Ike很少使用这种粗俗的词语形容别人，可Vox实在是——视线扫过恶魔光裸脚踝上的红线，他狠狠皱了下眉。他知道Vox想干什么，拿自己消遣，把他当个即时工具，用完就可以丢了。

    Ike冷着脸走了，披上外套出门时正撞上刚起床的Luca，后者惊讶道：“Ike，你这么早干什么去？”

    “赶稿失眠了。今天截稿日，我联系不上编辑，得自己去一趟杂志社。”

    “那你小心点，听说杂志社附近昨晚发生命案了。”

    “嗯。知道了。”作家摆摆手。

 

    “你不觉得Ike有点太淡定了吗？”Luca接过Vox递给他的吐司，看着Ike离去的背影道。

    “可能是被我气的？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Vox拉开椅子坐下，抱怨的语气，却唇角带笑。

 

    Ike甫一进杂志社的门就听见大家在讨论昨天的凶杀案。他听了几句，死者是个中年男人，一家小律所的律师，傍晚路过商厦旁的小巷时脑袋被掉落的砖块砸开了花，尸体几个小时后才被发现。那幢商厦刚翻修过，顶层天台还没来得及重新安装摄像头，天台上堆着一些工程用料，那块砖头可能就出自那里。

    “是那个‘法外制裁者’又出现了吗？”

    “可昨天的死者并不是罪犯。”

    “听说他是个恋童癖，曾经被起诉过，后来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了。”

    Ike伴着杂志社各位的窃窃私语走进编辑部，然而负责他手头这本童话故事的主编并不在办公室里。有些排版事宜Ike得和他商量，又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Ike只好百无聊赖坐着干等。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编辑才匆匆赶到，整个人形容憔悴且心神不宁，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的脚垫绊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啃泥。交流很不顺利，Ike好几次伸手在他眼前晃才唤回编辑的注意。于是Ike交稿后简单客套了几句便告辞了，对方很明显心事重重，这实在不是个沟通的好时机。关于这本书设计和排版的要求与建议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作家在离开杂志社时苦恼地叹了口气。

 

    Ike下午去了趟儿童福利院，吃完晚饭才回到Luxiem公寓，推开门的时候大家正围坐一圈听Mysta讲述案情。Vox正支着下巴慵懒地靠在Luca旁边，他似乎没在听，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太阳穴，暗红色睡衣毫无所觉敞开一大片，裸露的皮肤都快蹭到Luca手肘上了。Vox看到他进门，微微坐直一点，眼神示意Ike坐到自己身边的空位。Ike避开他的视线，解下围巾挂上玄关旁的衣架。

    桌上摊开的城市地图上有几个红圈——是前几起所谓“法外制裁”案件的案发地。Ike扫了一眼。

    “你们都改行做侦探了吗？看来Mysta要失业了。”Ike最后坐是坐过去了，但他无视了恶魔的示好，跟其他人开玩笑到。

    “哪家警署聘请Mysta去破案那这个案子这辈子都别想真相大白了。是吧，my boy？”Vox并不在意Ike的冷淡，顺着他的话兀自对Mysta挑眉。他又在用那种勾人的语调说话了，可惜这招对正在兴头上的侦探不管用，Mysta只当他是在挑衅，立马拍桌：“少他妈瞎说！我这次有重大发现！”

    “这几起案子的案发地点正好围成一个不规则的五边形，凶手一定住在这个范围内，咱们的公寓也在里面，近水楼台啊！离他露出马脚不远了！”

    Luca指指图上的另一处：“那昨天这个呢？不在五边形里。”

    “可能这个案子和前几起不是同一个人做的吧，毕竟之前被杀的都是重刑犯。”Shu道。

    “不，我查过他，昨天这人是个该死的恋童癖，这肯定也是猎人干的！可是这么一来又和前面几起连不上了。”Mysta懊恼起来。

    Ike有些好奇：“猎人？我上午去杂志社的时候听到大家谈论的时候叫这个凶手‘法外制裁者’呢。”

    Mysta立刻反驳道：“凶手杀人是随机的，处决罪犯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些死者没什么必然联系，而且每个死者都死状凄惨，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虐杀欲而已，所以我更倾向于叫他‘猎人’。”

    “狐狸狗的嗅觉，ah？希望它这次能管用一回。”

    Vox还在逗Mysta，语毕甚至上手揉了一下Mysta的头发。大家纷纷笑起来。

    “跟你们这帮门外汉也讲不清楚……”Mysta把地图卷起来，“总之我快抓到‘猎人’的小辫子了！”

    在Mysta回屋独自推敲之前Ike拦住了他；“或许这几个地点都是‘范围内’而不是‘范围本身。’”

    “有道理！”Mysta亢奋一瞬又蔫了，“可是这样一来范围就太大了，我还是希望先前的猜测是对的，昨晚的案件肯定有特别的地方……”

    “直觉破案第一人，加油！”Luca和Shu也加入了唱衰Mysta大军，三人开了几句玩笑各自回了房。

    Vox靠过来，头发碰到Ike颈侧的皮肤：“陪我待一会儿吧，我怕你遇到坏人，茶饭不思了一整天，别管那个恋童癖了。”恶魔放软语调，词句滚过唇齿，带出连黏旖旎的味道。

    他不像恶魔，倒像以情色为食的魅魔。不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是不是也这样诱哄别人。Ike摘下手套偏头看他，长刘海遮住了Vox的表情，没有透露恶魔的想法。这实在是拙劣蹩脚的谎言——恶魔根本不用吃饭，那个恋童癖或者杀死恋童癖的人就是坏人，担心他又怎么绕过这个话题呢？Ike有些烦躁，他想推开Vox，但对方的声音确实透着困倦疏懒，鉴于他之前有过突然晕倒的情况，作家还是心软了。他没有动，直到肩上倏忽压上来一个重量。Vox竟然真的睡着了，真不知道他晚上不睡觉都在干些什么，看起来比Ike这个熬夜赶稿的人都累。

    Ike捏了捏眉心，认命地找来一张毯子给Vox盖上，刚安顿好他，手腕被人一拽，重心不稳直接倒进Vox怀里。呼吸相闻，温热柔软的唇近在眼前，Ike想撑起身体，被卡在腰上的手臂阻止了。恶魔的气息越来越近，唇齿相依之前Vox轻轻笑了一声。

    “Vox！！！”

    Ike甩开沙发上的人猛然起身，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见鬼的雨夜把这只恶魔放进屋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作家平复了一下呼吸，和Vox初遇的场景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电闪雷鸣的夏夜、开门瞬间直直栽进怀里的长发男人、湿漉漉的发梢和衣襟、悠悠转醒后眼尾带红的暗金色眸子……那天恰逢朋友们都在出差或加班，只有Ike这个自由工作者一个人待在家，心地善良的作家做不出把人重新扔进大雨的事情，只好半拖半抱安顿好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他素来不喜欢肢体接触，但在衬衫被陌生男人身上的雨水打湿时却没产生预想中的厌恶情绪。

    清醒后恶魔眼神懵然，他说自己叫Vox，Vox Akuma，其他的一概不记得了。后来Vox住进了Luxiem公寓，他的身份是被“出差”回来的Shu道破的。私人医生诊断他患有逆行性失忆，这没有给Vox带来生活方面的不便，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恶魔，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能力，但恶魔先生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他甚至去附近的酒吧找了份酒保的工作，以便给大家交房租。

    有段时间Vox每天从酒吧回到公寓时都夜色沉沉，而小说家Ike习惯在夜里写稿，一间公寓五个人住，但仿佛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区是同步的。Ike的很多朋友形容他温柔却疏离，总有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可他不排斥Vox的接近。有一回恶魔喝醉了，晃晃悠悠进门后便抱住Ike不撒手。Vox那天穿了件丝质外套，面料很滑，拉扯间轻易从肩上落下来一部分。他的外套下的衬衫纽扣也松松垮垮开了两颗，从侧边看过去锁骨和胸肌轮廓半遮半掩。Ike抬手帮他提外套，Vox突然凑近了，温热的吐息洒在Ike的喉结上，然后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那块凸起的地方。

    Ike喉结滚了一下。

    恶魔抬眼看他，带着挑衅的狂放眼神在昏暗的地灯下居然显出几分媚意。

    他又埋首在Ike颈边，嘴唇贴着Ike的耳垂声线低哑道，“Ike，救救我……”

    Ike手中丝滑的布料又重新顺着Vox的肩颈滑落。

    他吻了Vox，恶魔的唇比想象中柔软，探进舌尖的时候他尝到了一点清甜的果酒味儿。果酒？和Vox的外形还真不搭，Ike轻笑了一下。Vox含混地叫他的名字，尾音拖长，黏黏糊糊的。Ike的手穿过他的长发应了一声，然后恶魔就像初见那天一样倒进他怀里没了声息。

    “Vox？”Ike握着Vox的肩叫了他几声，恶魔静静合着眼，不像睡着，倒像昏厥了。

    Ike没办法，只好去找唯一算得上专业对口的Shu。咒术师打着呵欠随Ike下楼，他知道Ike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麻烦别人的性格，这还是第一次见沉着冷静的作家朋友心急无措的模样。他走过去，看到Vox衣衫半敛，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看上去没什么大碍。Shu一般都是收钱办事，解恶诅或者除邪祟，有时也会下咒杀一些邪灵，Vox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缠绕在Vox脖子上的红绳正散发出微弱的光晕，Shu伸手去碰，手指竟然空若无物般穿过了红绳。Ike见状也去触碰，他完整的摸到了绳子凹凸的纹路，红绳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似乎更盛了。

    Shu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开口：“一个猜测，不一定对。这或许是封印Vox力量的某种方式，而给他系了这些红绳的人可能和你有某些联系。”

    “祖先？前世？”在亲眼见到Shu把屋子里的鬼魂封进玻璃瓶前Ike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他现在已经能冷静地谈论这些怪力乱神了。

    Ike若有所思：“这么说，Vox昏迷是因为接触了我，但他想要解除这个封印又不得不接近我……”

    “只是我的猜想。”Shu道。

    “那他这样会对身体有伤害吗？”

    “我也不知道，Vox上次昏迷后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昏倒后半小时左右，清醒后没什么异常反应，不过……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

    “那应该没事，说不定他能从你这里汲取一些能量。”Shu促狭地笑了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Ike连忙解释到。

    “我什么都没想，by the way，嘴角破皮了。”

    Ike闻言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确实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大概是意乱情迷的时候Vox咬了他一下。

    其实到此为止Vox和Ike的相处都是和谐有爱甚至可以说是暗流涌动的，因为恶魔的靠近作家甚至戒掉了一些坏习惯。可是自从开始怀疑Vox别有用心，Ike与人交往时不自觉建起的冰墙便又重新隔在周身。他本想试探一下，然而恶魔完全经不住考验。Ike回避他于是Vox就去找别人，Ike不知道恶魔是不是都有这样的劣根性，他似乎不和人保持暧昧关系就无法存活。Vox能和身边的每个人调情，估计也能和刚认识的人滚到床上。上一次看见这种情形是在Vox工作的酒吧，Ike路过那里，本想等Vox一起回去，找了一圈后却看到Vox正在角落的卡座里和一位金发女郎拥吻在一起。Ike默默离开了，Vox压根不知道他来过，就像他也完全不记得喝醉昏厥的夜晚那个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的吻。

    思及此唇角似乎又痛起来，Ike用指节按了按，不发一语离开了前一秒还飘满暧昧因子的客厅。

 

    Shu房间的门开着，他路过的时候被叫住了。Ike不明所以地在小桌旁的矮脚凳上坐下。

    “我以为你们互相喜欢。”看来Shu看到了刚才客厅发生的事。

    “这是你的错觉。你是咒术师，应该比我清楚，Vox只是想利用我，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我不喜欢轻浮的人。”想起恶魔方才戏谑的眼神，Ike脸色更沉了。

    “我不清楚，但Vox确实最喜欢和你开玩笑。”

    “是吗？”他分明是谁都想勾引，Ike冷笑。

 

 

（下）


    寒风过境，凛冬携着初雪在圣诞前夕给街道裹上晶莹的霜糖，然而却没什么人欣赏这份美景。小孩子还能无忧无虑在雪地里跑跑跳跳，大人却个个忧心忡忡行色匆忙，带着孩子的家长反复叮嘱小孩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

    Ike已经托着腮观察街边的行人好久了。流年不利似乎连创作也会受影响，笔尖在纸上停驻，晕开一小块墨团。思绪滞涩，作家索性合上笔帽观赏飘飘悠悠下落的雪花，看着看着却注意到日渐浓厚的节日气氛似乎在这一天被冲淡许多。估计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Ike望着人们的神情心道。

    手边的咖啡凉了，他叹了口气拿起杯子下楼。

    Luca和Shu正在地毯上联机打游戏，时不时发出“pog！”或者其他拉长尾音的感叹。Vox在仿真壁炉旁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跃动的炉火衬得他像只吃饱喝足懒洋洋烤火的大猫咪。仿佛感应到了Ike的靠近，Vox的眼睫颤了颤，清醒之前先向着他的方向望过来，睡眼朦胧打了个呵欠。没了“火光”的映衬，Ike发现刚才看到的餮足慵懒的恶魔只是假象，Vox下眼睑有些发青，神情恹恹。一同度过两个季节，Ike已经摸清了规律，Vox不和他接触就会精力不足，之前两次短暂昏迷可能是因为恶魔的身体或者封印本身一时还不能适应亲密行为，因而应激了。但他没有主动帮助Vox的打算。恶魔也会因为失眠而有黑眼圈吗？还是说恶魔会冬眠？Ike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如果真有那么疲乏Vox又怎么会有心思和旁人打情骂俏。

    Ike收回目光倒掉杯子里的冷咖啡，坐回餐桌时Mysta推门进来，灌进来的冷风彻底吹醒了Vox。侦探摘下狐耳帽拍拍上面的雪花，把它和外套一块挂到衣架上。他又去了趟警署，得到的消息证实了Ike刚才的猜测，又发生命案了——近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法医初步判断她死于半个月前，警方比对后确定是前些日子失踪的一位金融公司职员。

    “Ike，你说对了，那几个点确实是‘范围内’，这次的案发地也在我之前画的五边形之外。你是怎么知道的呢？”Mysta拎着线索笔记走过来。

    “猜的，其实我早年还写过推理小说。”Ike搅动着马克杯里的咖啡道。

    “那怎么改写童话故事了？”

    “销量不好”，Ike笑笑，“而且童话很美好不是吗？”

    Vox走过来挡在Ike身前：“Mysta，你今天怎么咄咄逼人的，难道你在怀疑Ike？”

    Mysta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侦探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塑封袋，他把塑封袋托在手上，Ike看见里面有一截摔断了的、裹满血锈的钢笔笔尖。

    “这个我偷偷留下来没交给警方……你看，型号一样，我是怕万一，有个回旋的余地。”Mysta吐吐舌头，“我就知道不是嘛，那我就把这东西交到证物科去化验啦。”

    “嗯。”Ike拍拍Vox的肩，“没事，我知道Mysta为什么会想到我。其实这种钢笔是杂志社批发的，不止我，很多人都在用。你把这个联系到我是因为月初的案子吧？毕竟就发生在杂志社旁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疑点……”Ike顿了顿继续道，“我去交稿的那天，之前和我对接的编辑状态不太对，怎么形容呢，魂不守舍的……他会和这桩案子有关系吗？”作家眼里满是忧虑。

    “Jesus！Ike！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Mysta惊讶到。

    “Bob编辑是个公认的好人，谁也不会把他和凶杀案联系起来。”Ike眼睫微阖，神情显出几分委屈。

    “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总之，我是说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Mysta拿到号码后便到阳台去打电话了。Vox望着Ike的眼睛道：“别担心，清者自清，你的编辑朋友会没事的。”Ike回了个轻轻的嗯。

    然而几分钟后侦探又垂着脑袋回来了：“号码停用了，而且他十天前就辞职举家搬到苏格兰去了。”Mysta抓抓头发，“我把线索提供给警方了，兴许他们能查出些什么。”

    Mysta打开手机开始刷之前没看完的新闻页面，此时Luca和Shu也打完游戏了，凑过来加入这场公寓限定的余兴团建活动。Luca搭上Mysta的肩，然而下一秒便放开他惊叫了一声：“靠！这什么啊！”

    Ike闻声也向Mysta的手机瞥了一眼，页面内容映入眼帘，立马捂着嘴干呕起来。

    “抱歉Ike！我忘记你有洁癖了。”Mysta连忙按熄屏幕。

    “不要紧。”Ike摆摆手，脸色仍有点发白，“这是什么？”

    “今天发现的那具女尸腐败后形成的巨人观。”Mysta解释。那具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四肢，肿大到原来的两三倍，姿势也很扭曲，仿佛要从屏幕里爬出来吃人的怪物。但这怪物有一头耀眼的金色波浪卷发，像长势良好的海藻，又像触感光滑的绸缎，和腐烂变质的尸体摆在一块说不出的诡异。

    “能怀疑到Ike身上真是太离谱了，他可是玩to the moon能哭到抽噎的感性派天使。”Vox也看了新闻图片，但这似乎对他没什么冲击力，他神色如常，还能边开玩笑边抚着Ike的背帮他顺气。Ike抬眸看了Vox一眼，恶魔眼里除了关切看不出别的情绪，他佯装不经意移开了视线。

    Mysta举手投降：“我的错。主要是根据侧写师的说法，凶手是成年男性，这年头除了学生真的很少有人还在用钢笔，正好Ike坚持写手稿，我看型号相同随口问问嘛。”

    Shu出言安慰他：“别太着急，总会有眉目的。”

 

    平安夜转眼即至，几个人一大早就把储藏间的圣诞树搬出来缠上彩灯，装好星星和糖果，并商量好零点前在下面摆好送给彼此的礼物。

    往礼物盒上贴标有“Vox”的便签时Ike的手被Vox握住了。

    “我能不能自选礼物？”恶魔扯了个坏笑。

    “好啊。”

    作家突如其来的坦率让恶魔一怔，滚到喉口的“我要你吻我一下”硬生生卡在唇边。Ike看起来心情不错，现在说这句话肯定只会得到像往常一样左右而言他的“Anyway”，可能还会毁了难得和谐的氛围。Vox卡了下壳，最终一点也不像他地来了句：“那我想好要什么了再告诉你。”

    “好”，Ike点点头，笑着抽出手把礼物递给他，“这个也拿着吧，随机附送的。”

    那笑容晃了Vox一下，回过神来Vox又握住了Ike的手腕：“Ike，我……”

    “打扰了！你们继续！”Vox的话被前后脚进来的Mysta和Luca打断了，前者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拉着Luca就走，Luca不明所以：“继续什么啊？不是要来放礼物吗？”

    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的Shu顿住步子，倚在门边笑得揶揄。

    其实Vox没想说什么暧昧的话，他只是有些担心Ike，对方笑意温柔，可他总感觉Ike的状态不太对。询问的语句被打断了，只好不了了之。


    凶杀阴云怎么说也飘不到他们头上，但Mysta毕竟在调查这个，尽管大家对他的侦探天赋没抱太大希望，但都希望狐狸侦探不再为此烦扰。然而傍晚Mysta进家的时候明显很焦躁。线索又断了，编辑Bob举家搬迁是因为妻子被派到苏格兰去开拓市场。他的妻子是某家上市集团的市场部高层，Bob家一直都是女主人说了算，她决定的事情，Bob只负责点头同意。而编辑那天之所以惊慌失措，只是因为早晨起迟了，急匆匆赶往杂志社的时候险些因车祸丧命，来的路上又听闻可怕的凶杀案，所以整个人惊魂未定。

    而第二起案子，那具厂房里的女尸，她已经失踪二十多天了。尸体的主人生前曾挪用公款，公司上下都以为她是卷款潜逃，她的丈夫则一口咬定她出轨，是和情夫私奔了。因为这个她的丈夫此前一直被警方当做嫌疑人，不难预见，再怎么查也一无所获。这名死者是被一帮去“鬼屋”探险的中学生发现的，与之有关的人得知她的死讯时都很错愕。然而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迹，女尸生前也没有仇家，各方都一筹莫展。

    Mysta盘腿坐在地毯上蹂躏他那顶狐耳帽：“啊！为什么现实总在我以为要成功了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他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望着Shu，“Shu，你会占卜吗？帮我看看这些凶杀案到底有没有侦破的可能性吧。”

    “可以。”Shu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塔罗牌：“凭感觉抽一张。”

    Mysta闭着眼胡乱摸了一张牌丢到地毯上。

    “命运之轮逆位。改变即将到来，但结果可能出乎你的意料。”

    “管他呢，有结果就行，我真的要被这些案子折磨疯了……”Mysta生无可恋地站起来，把牌还给Shu揪着头发回房了。

    “这个准吗？”Luca看着Mysta的背影小声问到。

    “不好说。我连牌都没洗，而且我是咒术师不是占星师，这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获取雇主信任的手段。不过如果能让Mysta开心的话也不错。”Shu眨眨眼。
 

    “命运之轮逆位？”将刚出炉的火鸡摆上桌，Vox念叨着Shu刚说的话来到洗手间。Ike似乎洗了他的网格手套，正在把它重新往手上戴。水还没干，蹭到手背上有种湿腻的坠感。正欲取下来重新冲洗一遍，Ike的手腕被Vox扣住了。不是眼花，恶魔翻起作家的手心，果然看到他的虎口处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怎么了？”Ike抽了一下手掌，没能挣脱。

    Vox沉默了一阵，一言不发执起Ike的手，然后低下头，隔着渔网手套舔上那块区域，远看像是在行虔诚的吻手礼。

    “！”温热的舌尖划过皮肤，战栗和麻痒让Ike触电般甩了下手，这次挣开了。

    “笔帽不小心划的。”作家脸色微红，眼神游移。

    Vox要说的不是这个，他舔了下唇：“有血腥味，不止你的。”

    Ike瞳孔微缩，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火鸡的吗？那可是你烤的，我只做了甜点。”

    “我是担心你。”Vox并没有接Ike转移话题的话茬，“恶魔的感官比人类敏感很多。12月4号晚上，我听见了你打开悬窗出去的声音……”

    “嘘……”Ike伸出食指顶住Vox的嘴唇，“我可以解释，但你，应该漱口。”随着话音落下，Vox感觉到唇珠被Ike用指腹狠狠捻了一下。眼底晦暗不明的作家看起来有些危险，和平时很不一样，但恶魔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听见了自己失速的心跳，几乎像个不受控制的警报器，随时准备爆炸。

    “既然你猜到了一部分，那，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Ike问。

    “喜欢啊，”Vox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明显注意到说完这个词之后Ike脸色不太妙，于是立即找补到，“你送什么我都喜欢。”意识到Ike并不厌恶和自己肢体接触后，他甚至有意贴着Ike的耳朵说完后半句，唇瓣蹭过面颊，暖融融的呼吸打在耳侧。

    Ike用小指勾了一下Vox颈侧的红绳，抵着恶魔的肩膀退开一点叹道：“总之先吃饭吧，吃完我们慢慢说。”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笑意温柔，语带商量推着Vox入席。Vox毫无意外被他轻易安抚了。Ike充满暗示意味的表现令他飘飘然。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得知和心上人心意相通更令人愉悦的，至于什么连环凶杀案的真相，Vox并不在乎这个。

    晚餐很丰盛，Vox烤的火鸡酥脆肥美，得到了一致好评。大家围坐一圈边吃边漫无边际地闲聊，从童年经历到喜欢的类型，欢声笑语没断过。Vox指指身旁的人：“My type.”得知Ike并不是讨厌他才躲他后恶魔先生彻底放飞自我了，说着凑过去试图蹭蹭作家，Ike脸皮薄，红着脸伸手把Vox隔开。Ike给大家分草莓派的时候Luca和Mysta已经喝起来了，威士忌倒了满杯，叫嚣着今天一定把对方喝趴下。Shu看看Vox，又看看Ike，这两个人黏糊得紧，但谁也没有宣布重大消息，比如出柜，或者告诉大家他们在一起了。不过这是早晚的事，他晃着杯中酒想。其实他根本没喝多少，但可能是气氛到了就更容易微醺，总觉得眼皮沉沉的。




    Luca和Mysta最先喝趴，Shu也紧随其后睡倒在桌上。Ike帮Vox理了理耳侧的碎发，柔声问他：“你困了吗，我带你回房间？”

    Vox这才意识到不对劲，Luca酒量不错，Shu从没喝到无意识昏睡过，而Mysta，他喝多了会发酒疯，上一次差点把厨房炸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乖乖睡觉。恶魔没什么困意，反倒因为酒精而兴奋，不过他很好奇Ike究竟想做什么，于是装出醉酒的情态冲对方眯眼睛撒娇，“嗯……你能和我睡吗Ikey？”

    Ike头一次注意到Vox的上半瞳膜是粉色的，邪性柔媚又不失天真。不知道被肏到高潮时会不会也是这幅表情。恶魔扑进自己怀里时Ike想。他半抱着Vox回到自己的房间，期间Vox的脑袋一直拱在Ike颈窝里，还时不时啄吻一下唇边的皮肤。Ike呼吸沉了几分，但的步子还算稳，他自言自语道：“看来现在这种程度的接触已经不会晕厥了……”

    成年男性的体重实在算不上轻，Ike花了不少时间才把Vox放到米色沙发椅上。他有些脱力，被恶魔拽着领子跌坐到对方身上。

    Vox抬起头，那副朦胧的醉态已经从他脸上褪干净了，恶魔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温热的嘴唇擦着Ike的唇角缓缓道：“现在你抓到我了，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褪黑素对恶魔无效。”Ike抵着Vox的鼻尖，低头与他交换了一个草莓味的吻，双唇分开时恶魔低低喘了几声，但这回没有晕倒。他没有回答Vox，反而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么大一个魔法阵摆在脚下，当然一眼就发现咯。我说过，恶魔的感官要灵敏的多。”Vox指指脚下的六芒星牢笼，“涉猎面很广啊my Ike.”

    “那你为什么还踏进来？”Ike面露不解。

    “好奇嘛……”Vox环住Ike的腰冲他眨眨眼，“何况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俘虏。”

    “You sneaky devil. ”Ike伸手抹掉了Vox唇上的莹莹水光，“既然答应了告诉你，那你问吧。反正……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会不会恨我已经不重要了。”

    Vox笑起来：“我怎么会恨你？那先说最近的，你把褪黑素下在哪里？所有的食物我们都是一样的。”

    “刀背上，只涂一侧，切草莓派的时候就抹上去了。”

    “好吧，确实不容易发现。那月初那天你从窗口出去，和凶杀案有关吗？”

    “人确实是我杀的，只不过不是在顶楼，三四层也没有监控。”Ike的语气波澜不惊。

    “虽然我猜到了，但，怎么办到的呢？”

    “找了几个帮手。Bob有个私生女，就住在我常去搜集素材的那家儿童福利院。这个女孩很喜欢兔子，于是结束课业的傍晚，女孩追着兔子跑进小巷，恋童癖追着女孩，直到他看见墙面上贴着的儿童汇演海报，孩子们跳拉丁舞，衣着暴露得刚刚好。恋童癖驻足欣赏，然后——”，Ike拍了下手“‘啪’，砖块砸下来，演出结束。”Ike抑扬顿挫地给每个出现在“演出”里的人物配音，神情却显出几分不耐烦。

    “Bob不希望他太太知晓这个私生女的存在，暗中稍加威胁便会守口如瓶。况且，这本来就跟他关系不大。”

    “那城郊那具女尸呢？”Vox贴着他的耳根问，话音落下还啄吻了一下。

    “女尸……真薄情啊恶魔先生。”Ike弯了弯眼睛，语调轻快。

    “我认识她吗？”Vox停下挑逗的动作，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圣诞礼物不觉得眼熟吗？”Ike提示他。

    “粉色bearbrick挂件……”Vox思索一阵，猛地睁大眼睛，而后第一次，主动推开了Ike，“Linda？为什么？”

    Ike本来很期待Vox得知真相时露出的表情，但现在看到他惊惧的眼神，作家呼吸一窒，突然觉得无聊透了。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彻底胯下脸：“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杀了你老相好的我才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Ike，为什么……等等，老相好？Linda和我没有关系啊。”

    “省省吧Vox，现在撇清关系也救不了你。你不该招惹我又去招惹别人。我承认后面死的这两个人并不是罪大恶极之辈，可是我真的好生气，不杀人就平静不下来。尤其那个什么Linda，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你，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关系吗？”Ike捧起Vox的脸，因为情绪激动，控制不住的手劲捏得他下颌有些痛，“婊子改不了到处招人的天性是吗？不过没关系，我会带你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你只要做我一个人的婊子就够了。”Ike笑得温柔，眼底却满是疯狂，用最甜蜜的嗓音说着最伤人的话。

    “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想问什么就问清楚吧。”

    恶魔痛苦地闭上眼。他其实早就猜到这些案件的凶手是Ike了，可是他没想到那具女尸是Linda。

    Vox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再睁开眼时已经有了决断。

    他勾住Ike的脖子，额头相抵，尽量放缓语气说：“Ike，先别激动，听我说，虽然我现在也很生气，但必须要澄清一件事——我和Linda真的没有关系，我和她确实认识，但这只是因为她是酒吧的常客。你看到她吻我，只是因为那天她和朋友打赌输了，她的朋友为了整蛊她而给她的惩罚。”

    Ike歪头看着他：“撒谎也是恶魔的天性吗？纠正一下，是拥吻。而且你喜欢的是感性派天使，不是连环案杀手，不必跟我解释。”Ike话说得决绝，但还是被Vox安抚到了，只是到了这一步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强作镇定。

    “Ike，我发誓当时只是想帮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如果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如此在意，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冷静点好吗？我早就知道凶手是你了，在你跳窗出去的那个夜晚。我是恶魔，没有你们人类的道德观，说实话你杀罪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Linda只是……她是我认识的人，而且她是无辜的……事已至此，我们不要再让事情继续脱轨了好吗？”

    “我很冷静。反正你不是会应激晕厥吗？既然现在亲吻已经不管用了，那就做些更激烈的，等你晕倒我就带你离开。”Ike咬咬牙，伸手去解Vox的衬衫纽扣。

 
    挑开Vox的第四颗扣子时，身后传来Shu的声音：“Oh god, Ike, 竟然真的是你……”

    Ike慌乱了一瞬，而后拢好Vox的衣服回过头，声音因为绝望有些发颤：“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

    “那现在呢，准备杀人灭口吗？”

    “怎么可能……”Ike闭眼，“我下不去手，既然如此，你们举报我吧。”他摇摇头站起来，起身的时候用鞋底摩擦地板，破坏了桎梏Vox的魔法牢笼。

    Vox获得自由马上抱住了Ike，小作家强忍着眼泪破罐破摔的模样看起来太绝望了，仿佛随时会消失。

    Shu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听着，我杀鬼怪的手段有时比你更残忍，虽然他们和人不同，但总之，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没人要举报你，也没人会离你而去，谈恋爱就好好谈，不要搞得人心惶惶。”

    “你说真的？”Ike从Vox肩头露出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

    “当然了。”

    “可是Luca和Mysta那么正直，知道真相一定不不会原谅我的……”

    “我没办法替他俩做主，你自己去问他们吧。”Shu耸耸肩。
 

    来到餐厅的时候Luca和Mysta还在烛光下呼呼大睡，Shu说他醒得早可能是因为以前有段时间整晚失眠，他对褪黑素产生了抗药性。

    Mysta在梦里咂嘴，Ike因为太紧张甚至抖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Mysta——Luca——醒醒！”Shu决定帮他开这个口。

    喝了不少威士忌的人酒还没醒，揉着眼望向三人。

    “我……”Ike踌躇半天还是只吐出一个字。

    “祝你和Vox幸福美满！”Mysta举起手边的酒杯，杯口一倾酒液洒了一桌子，他还在继续语出惊人，“不要再闹别扭了！我真的不会当和事佬！”

    “Pog！再来一杯——”Luca可能都没听清Mysta说了什么，兀自拿起空杯子和Mysta碰了一下。

    “Guys，听我说。”Shu干脆坏人做到底，也不管两个醉鬼这个状态听不听得懂，一口气全交代了。


    “什么！Ike Eveland！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Mysta拍桌大叫，Ike的心沉下去，然而下一秒Mysta把酒杯塞给了他，“你今天必须把这杯酒全喝了！不然你骗我这事没完！！！”

    就这样？Ike难以置信地喝了杯里剩下的酒，Mysta搭上他的肩：“嗯，干得不错！这个给你——”说着掏出小塑封袋递给Ike，“我就知道这个是你的，还是被我扣下来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是那枚戳破Linda喉咙的笔尖。Ike握着这烫手山芋哭笑不得。
 

    Luca听完Shu的描述一直在沉默，Ike看看纯良的大金毛，心想，这次真的完了。

    然而总是在状况外的Luca似乎脑回路和大家不太一样，他沉默半晌，抬起头对着Ike坚定道：“需要我联系家族帮你善后吗？”说完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个……巨人观，以后别再搞了，真的太恶心了。”

    尸体随着时间推移腐烂，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Ike心道。Luca不说，他都快忘了对方是黑手党boss了。


    Mysta和Luca都精准补刀，Ike不敢再看Vox的表情。但恶魔温暖的手握住了他因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而微颤的手，“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我保证不会刺激到他。”

    “Vox……”小作家从刚才就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了。

    “Vox，对不起。”

    Vox边温柔地为他拭去泪水，边笑道：“我就说，天使不该干恶魔的活计。”

    “杀人魔天使？”Ike眨落眼角的泪，挤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Vox轻轻吻了他一下：“以后不许也不会了。”

    “God.我们还是举报他吧。”Shu对着重新睡着的两个人兀自无语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