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989187
-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the silmarillilon 精灵宝钻 Eonwe , Sauron , 埃昂威 , 索伦
标签 Eonwe/Sauron , Eonwe , Sauron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中洲日落
-
48
0
2022-1-12 12:50
- 导读
- 围攻安格班以胜利告终。索伦成了埃昂威管辖下的俘虏。
Мгновения 1
索伦在塌了大半的废墟里慢慢举起手来。最后一波空袭刚刚过去,城市里还时不时响起枪声。
面对荷枪实弹的士兵,被枪口瞄准的副官实在有些狼狈。他一向保养得宜的头发被烧断了一段,加上刚从防空洞爬出来,显得格外灰头土脸。
索伦面对着埃昂威举起双手。他投降了,这很好。埃昂威感觉到身边的士兵都松了口气。但他的神经越发紧绷起来,他挥挥手,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上前抓住了投降的军官。
空袭时索伦应该是在办公桌后面干活,躲进防空洞时甚至来不及穿上大衣。现在他只穿着黑色的军装,在严冬里瑟瑟发抖。燃烧引燃的火焰在他身后的废墟里烧着,这只让亡国的俘虏更冷了。埃昂威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俘虏颤抖的身体。
士兵把俘虏推搡着带走了,棉靴在泥泞的雪地上踩得很脏。索伦夹在他们中间显得非常可怜,这种可怜是遭到唾弃的。他回头看了埃昂威一眼,一言不发地当个乖巧的战俘,被押上了卡车。
埃昂威带领队伍继续在残垣断壁里搜索。不少被压在废墟下的人都穿着和索伦一样的黑色军装,血,土和雪混合在一起,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索伦差点成为尸体的一员,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埃昂威到底也没有想出个结果。索伦被关在一幢猪笼一样的办公楼里,前天他们刚刚解放这里,用来暂时安置俘虏。“是您来了。”索伦从地上抬头看他,他被铐在一根房间内的供热管道上,供热系统还在运作,把他的脸色蒸得发红。埃昂威沉默着蹲下来,这下他与索伦视线平齐了。他仔细端详着俘虏,他很冷静,似乎对自己的处境适应良好。而且,他似乎隐隐在嘲笑自己。“你不会一直呆在这。”埃昂威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说出这么一句。索伦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对他的话表示赞成。埃昂威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索伦露出一些难以描述的微笑,他侧过脸,用干裂的嘴唇蹭了蹭埃昂威的掌心。
“有烟吗?”他问。
最后索伦还是跟着他被转移到了后方,当成“客人”请过去的,比他上了军事法庭的同事们好一些。
勾斯摩格上绞架之前拒绝了在头上套黑袋子,他在看客中疯狂搜寻着什么,没发现索伦的身影,最终他长出一口气,然后他的暴怒奇迹般平静下来。索伦曾经共事的朋友、米尔寇的得力干将从容地挂上去,脚下悬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他的眼睛凸出来,瞪着埃昂威的方向。后者偏过头去。
现在埃昂威是前线的最高指挥,没人能比曼威的总参谋长更适合这个职位。但是处理索伦的问题是很困难的,他知道的太多,而他们对他又了解甚少。动刑是不体面的,何况用刑索伦也不会说出什么东西来,他本身就是刑讯好手。再说,索伦在上层的暗箱操作下躲过了军事法庭的绞刑架和枪子,总不能死在刑讯室里。
埃昂威脱了斗篷和手套挂在衣帽架上,穿着靴子走到卧室里。索伦在床上缩成一团,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干枯的发尾。像不小心露出来的狐狸尾巴,埃昂威想着。
索伦,毫无疑问,是他们捕获的巨大财富。米尔寇死后没人比他更了解安格班。尽管他和勾斯摩格不对付被发配得远离权力中心,还是从没有停止编织布局。
最早他跟随奥力,接着又同米尔寇起兵。米尔寇死后,他依附阿尔-法拉宗。法拉宗庇护他,使他免于米尔寇死后的清算。现在他在这里,盖着埃昂威的被子,非常坦然地看着他。
“法拉宗在哪?”他们最终没有找到法拉宗的踪迹。
“死了,或许。”索伦偏过头,头发缓缓垂落下来。“空袭的时候被碎石压住了。”无懈可击,但埃昂威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了。”埃昂威最终点点头。他直起身来,站在床边俯视着索伦。“现在,起来工作。”
2
索伦被从床上拖起来。战争后期他瘦了许多,隔着被子摸上去像一捆干柴。把他扔进火里估计会像玉米杆一样烧起来,火舌舔着躯干,把空荡荡的芯子烧的漆黑。他跌跌撞撞地被按在书房的座椅上,椅面太硬了。索伦抗议。埃昂威想了想,把一旁搭着的膝毯折了两折垫在索伦身下。“今天我要知道米尔寇坠机事件的全貌。”他把一叠纸和一只钢笔放在索伦面前。实际上他不怎么好奇米尔寇之死的真相,全世界却都在关注这一点。曼威要他拿捏舆论的舵,他就不得不从知情人——说不定是唯一的最后知情人嘴里得到点什么。
其实没人真正关心真相。埃昂威暗暗想。
索伦接过纸笔点点头。被捕后他似乎丧失了自己的主观情绪,有问即答,除了跟埃昂威索要烟草和抱怨椅子硌得慌之外简直乖得不像话。他在椅子上扭动几下找到舒服的姿势,提笔写下第一句话。
“其实没人真正关心真相。”
埃昂威并不很放心把索伦一个人丢在书房,他毫不怀疑后者能用硬卡纸叠成钥匙打开手铐跑掉。但是他有自己的工作,看顾俘虏不是参谋长的职责。欧罗林被分配来每个白天监督索伦写书面材料,他很早就有埃昂威住所的钥匙,这算是举手之劳。
埃昂威在客厅接到了曼威的电话。他的上司似乎格外关心俘虏吐露出的情报,这让他重新评估了这项任务的重要性。
他们真的只是在学校认识而已。这都快过去二十年了。埃昂威在心里叫苦,但还是事无巨细地向曼威汇报了索伦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下午三点才被从床上拖起来——拜该死的时差所赐。
挂断电话,他往壁炉里添了两块柴,壁龛上收音机刚刚播放前线战报结束,开始唱起一些关于爱情的民谣。
欧罗林所属的行动组和索伦曾经交手过,因此他格外紧张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索伦在欧罗林的监视下慢吞吞地工作。他有同时完成好几份文书不被勾斯摩格挑出毛病的能力,但显然懒得发挥在招供上。
高纬度地区的冬季夜晚总是来得很快。一直到夜幕降临,索伦也只堪堪写到米尔寇登机之前而已。他写的似乎过于详细了。甚至包括米尔寇登机前的早餐样式。“我们都没想到那是米尔寇最后一次同我们一起用餐。直到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我们才想起把准备好的牛肚菌从厨房冰箱格子里清理走,除了米尔寇没人吃那东西。”
埃昂威收走那几张纸,索伦的字写的混乱却不难辨认,是用维林诺语言写的,夹杂着一些安格班的专有名词。索伦恹恹地蜷在椅子里看着埃昂威把记录放进保险箱。欧罗林早就离开了,埃昂威为他端来了晚餐。
“我看了一下,你似乎不吃牛肚菌。”他把索伦餐盘里的菌类拨进自己这边。“不用客气,请。”他对索伦示意了一下,两个人开始沉默地吃晚餐。
夜里埃昂威需要与俘虏同榻而眠,最贴身的监视和保护。索伦一只手铐在床头,另一只手和埃昂威铐在一起。这种别扭的姿势两个人都不好受。
埃昂威关掉了床头灯。
“晚安,埃昂威大尉。”索伦在黑暗里说。
大尉是埃昂威在军校时的军衔。现在人们都称呼他为大将了。埃昂威没说话,他觉得现在这种手铐可能不够保险。
第二天埃昂威比索伦醒的更早,他扯动手铐惊醒了索伦。“早上好,但我对米尔寇坠机事件还是很好奇,简直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发展。”
索伦耸耸肩。“至少让我吃个早饭。”
“米尔寇这次出行属于秘密访问,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也没有陪同前往。不过在此之前,米尔寇会见了一些从努门诺尔来的人。具体情况我无从得知,不过这两件事时间跨度很近,任何人都无法论证二者毫无关联。”索伦回避了一些问题,但是渗透出的新讯息也足够欧幽落雪的情报部门欣喜若狂了。
“米尔寇热爱飞行,他乘坐的专机是经过改造的,比同类型的飞行速度要快三分之一。这架飞机一向由专人进行保养。事情发生的两个月前,米尔寇不知为何勃然大怒,让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又从空军抢来一些小伙子给他干活。”
“坠机当天天气阴沉,飞机偏航撞上了桑海洛锥姆。但是实际上那不是米尔寇在出访时坠机。
坠机发生在返程。”
3
索伦竟然真的在乖乖记录他知道的东西,这让埃昂威和他的上级都很惊讶。曼威告诉埃昂威,他们已经做好了索伦阳奉阴违偷偷使坏的预案,时刻准备着把他送去和他的老同事们一起种土豆。
可是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似乎把埃昂威当成了自己的房东。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过得比军校学生还规矩。两个人相安无事,只是埃昂威发现索伦有时会盯着壁炉发呆。火堆里的山毛榉烧的差不多了,埃昂威走过去添几块木柴。他一转头就看到索伦在盯着他看。他在这里胖了一些,但是眼下的青黑证明他从来没有真正在埃昂威身边睡着。
埃昂威看着索伦,不知为何想起了在语言课学的猫在垫子上的绕口令。
索伦看起来像一只蹲在软垫上的猫。 他烧的零七八落的头发没人想到给他打理一下,只是简单剪去了烧焦的部分,于是顶在头上显得异常滑稽。
冬天非常漫长,索伦因此很少挪动,不需要招供的时候他就靠在壁炉旁边的软椅上发呆,看起来死气沉沉,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要露出无家可归的可怜表情。
埃昂威知道索伦以他的口才闻名,但是来到这里后他似乎很少说话。他们之间很少进行语言交流,埃昂威也不想迫使对方讲话。很难说一旦攀谈起来谁泄露的秘密更多,聪明的参谋长可不愿意露怯。
索伦对此毫无意见,他接受狱卒的一切安排,并且有时在晚餐后主动洗碗。埃昂威盯了几次之后就随他去了。
当然,表面上的。
直到厨房传来一声脆响,埃昂威奔过去,看到砸了一地的碎瓷片,索伦站在洗碗池旁边很无辜地看着他。埃昂威一个擒拿把索伦压在流理台上,掏出手铐把他和水管铐在一起。
确认对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之后,埃昂威一边盯着他,一边慢慢收拢地上的碎片。
他慢慢把碎片拼起来,试图复原完整盘子的形状。骨瓷盘开裂成锋利的几块,每一块都足够划开肌理造成伤害。
所有的瓷片都被找到,足够拼成一个完整无缺的盘子,一片不少。
埃昂威抬头盯着索伦。他确信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嘲笑。
当晚埃昂威再度把索伦和他自己铐在一起的时候索伦碰了碰他的手。
“您觉得我在耍您吗?”他的语气显得非常温和,带着凉意的手背蹭了蹭埃昂威的尾指。
“我没有理由这样说你,但是也很难对你产生善意的揣测。”埃昂威仰躺在床上,开始后悔自己在装修公寓时为什么要订一张双人床。索伦今天显然不想那么早睡觉,他在埃昂威旁边蠢蠢欲动。
手铐被扯动了一下,索伦在被子里握住了埃昂威的手。他的手像一块潮湿的布料包裹住了埃昂威。埃昂威整个人都绷紧了,这比被狙击枪瞄准还要令人紧张。他开始后悔向曼威主动请缨看管索伦,就该把他扔进劳改营去,手指因为在冻土里劳作而产生皴裂和冻伤。
他决定默不作声。手铐因为两个人的体温慢慢温暖起来。
索伦变本加厉地握着埃昂威的手腕慢慢向上,脉搏急促地跳动,身体在鹅绒被的覆盖下发热。“停,除非你想把这只手也铐在床头。”他反手抓住索伦和他相连的右手用力扣在手掌下面,把对方的手压在床垫上。
“好吧,听您的。”索伦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非常和缓。但是距离太近了,埃昂威觉得他正贴在自己耳边说话。在这之后他得和曼威请假在怡人的海边住个十天,不然他受不了。埃昂威想。
平静的一晚。
第二天埃昂威需要去司令部开会。焦土亟待重建,他需要处理更多战后事宜。索伦被一同带上车,他需要在拘留室小住几天了,直到埃昂威开完会把他领走。
“会议要开一周左右。”埃昂威和索伦并肩坐在后座,眉头紧锁,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虑。“我已经让他们尽可能缩短了议程。”
索伦看起来比他自在的多。他裹着厚重的棉衣,下巴埋进领子里,在缓慢行驶的车上昏昏欲睡。
埃昂威与拘留室警卫交接的时候索伦显得非常安静,直到手铐从埃昂威手上解下来,被交到警卫手里,他才抬了抬眼皮,对埃昂威点点头。
“希望您能尽快来。”他压着嗓子说。“我会迫不及待地和您分享这里的所见所闻。”
他跟着警卫步伐缓慢地进去了,像一座小土堆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