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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

作者 : 破庙神佛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石花 花道常 , 石尧山 , 段云

标签 石花 , 花道常 , 石尧山 , 少年锦衣卫 , 段云

状态 已完结

36 0 2021-12-6 10:11
“月朗风清,是个好天气,可惜七月半,不是个好日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霎时,那人衣袖翻飞,黑发随微风摆动,眨眼消失在长街喧闹的人流中。

段云立在阁楼上,不声不响,远处的屋脊、夜灯、驳船,连缀不绝,风从远处而来,越过高耸的城楼,绵延的清河,于长街奔流,一路往上,抵达他的耳边,紧贴心跳:“段兄,有缘再见”。

段云眼眸黯淡,收回折扇,沉入渐深的夜色。

※※※※※※※※※※※※※※※※※※

正值中元节,京城热闹非凡,摆摊的小贩将街道占了个满,往日宽敞的大道今夜寸步难行。姑娘们手里拿着糯米糕,小孩子则在杂耍摊前推搡。近处叫花鸡、油炸酥香气四溢,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远处清河上浮起点点花灯,水流带着对故人的哀思东行。

“怎么这么香?”花道常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再待下去可得腌入味了,我这可是刚换的衣服。”他急着从人群脱身,往街内侧走了两步,正巧有条小道,闪身穿过。

巷子略有些窄,亦未点灯,幸而月光够亮,将石道和灰墙照得一清二楚。夜空蓝而清幽,皎月一轮,高高挂着,偶尔有几朵流云飘过。

花道常正在回忆内城地图,一只手忽的朝他肩头挥来。

“啊。痛,痛痛痛痛……”一声哀嚎,听来撕心裂肺。

“吵死我了!”花道常左手抓住石尧山手腕,右手堵住耳朵,眼睛半眯,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花姐姐,快放手啊!”石尧山痛得龇牙咧嘴,口齿不清,身子歪着靠向花道常。

花道常猛然松开他的手,石尧山重心不稳,径直向后倒去。花道常赶忙抓住他肩头,没成想这个不要脸的揽住他的腰,两人一齐跌倒在地。

巷子一瞬安静下来,只有几声风吹绿叶的响动,长街热闹的叫喊声离得越来越远。

石尧山察觉不到疼痛,只觉身子酥软,轻飘飘地宛如躺在棉花上,重如擂鼓的心跳声击中太阳穴,有力地跳动着,声声不息。一阵甘甜的花香涌来,挠着他的脖子,又痒又麻,眼睛和耳朵不知道在哪里云游,久久回不过神。

“不要脸,敢吃我豆腐,”花道常急忙推开他,站了起来,身子背过去,像在拢耳边的头发。

“明明是句骂人的话,怎么听起来带了点娇嗔?”石尧山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口,用力捶了捶脑袋:“这不对啊。”

月光极亮,远远望去巷内像失了火,花道常站在火光中,被火海托着,火焰围着他跳舞,火苗舔舐着他的脚踝。

“难道他要走了?”石尧山不敢深想,别过头,不再看他。

花道常咳嗽两声:“什么不对?”说着转身面向他。

石尧山并不答,口中却念着:“月色姣姣,佳人在侧,弄玉吹箫,何人不羡?”

花道常脸上拂过一抹烟霞,脚心碾着石子,低头恶声:“装什么书生?”再抬头脸色已是如常。

“花姐姐这是要去哪?打扮得这么漂亮。”

“非要告诉你?”花道常嘴角浮过一抹浅笑,“你倒是求我,看我心情。”

石尧山痴痴望着:“求求你,花姐姐。”

“好恶心,”花道常笑容愈深,回答他道,“我去城西取个东西。”声音冷冷的,像美玉顷刻间破碎,一字一字吐出:“有件东西我找了很久,今天必须带走。”

“需要我帮忙吗?”石尧山摸摸额头,傻呵呵笑着,脸色微红。

“这就不用你帮忙了,”花道常一手指向他,“石校尉,你只要不把我抓起来就行。”没等石尧山回应,他便踩着屋脊,身影远去。

城西,酉时,隋员外家。门外有家丁看守,花道常绕过北门,进入东侧的小巷,此门无人看管,事先准备的几包沙袋还在,花道常一脚踩上,腾空一跃,落在屋檐上。

府内灯火通明,参天的槐树下设着一个祭坛,青烟缭绕。正对着北门的迎客大厅不时有人进出,主座坐着隋员外和他的夫人,其余是几位小辈和叔父之类。

想到他故去的母亲,尸骨不知在何处,汹涌的恨意一层层覆上他的身体。

“如果没猜错的话,东西应该放在里屋。”花道常踩着屋瓦,疾步朝后院奔去,长长的廊道一眼望不到头,几个灯笼高高挂着,树叶摇动,影子斜斜落在灰墙上。

尽头那间便是隋员外的屋子,推开房门,月光满地,将屋内照得亮堂。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画像,女子发饰寻常,衣服也是素雅干净,可那嘴角含笑,眼角眉梢生动极了。

花道常了悟,画像中这女子是隋员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自己故去的母亲。

死在那样美丽的年纪,忍受嘲笑、羞辱和饥饿,甚至没有人记得她。她的愤恨、痛苦、无奈,有谁听到?

他的父亲,这般懦弱,从始至终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他是害母亲自杀的帮凶。他轻视、厌恶他的父亲,他不愿承认是他的血肉。

可是这么多年,每当他想报仇的时候,师父那句话便会在耳边响起:“玉儿,人生在世,总能学到很多道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不要去恨谁。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终有一天会毁灭自己。但是爱,却在无数向死的时刻救回我们。”

他握紧拳头,把桌上的茶杯击得粉碎。茶汁蜿蜒成一条小蛇,爬到他脚边,嘶嘶吐着芯子。他看到丑陋的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花道常赶忙取下画像,用衣布包好。影子逼近,他闪身藏在铜镜后面,那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清晰。

“玉儿,是你吗?”

“别这样叫我,”花道常从镜子后走出,嫌恶地避过头,“你不配!”

“你已经这么大了,多像你母亲,她年轻时也这么漂亮。”

“隋员外,说够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玉儿,你怪我,我理解,你母亲当年确实受了不少苦,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情。等我回来时,阿青已经不在了,我对不起她,我……”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对花道常来说,他不清楚这是做戏还是真情流露,他也不想知道。

“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听。如果你爱过她,就让我把这幅画带走。”

“玉儿,你尽可以回来,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让你受苦?”

他一副忏悔的模样让他想笑,恐怕他入戏太深,装久了就以为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真讽刺。花道常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屋子,和这个男人共处的每分每秒都让他无比恶心。

他开口道:“我不需要你虚伪的好意,我只想带这幅画走,隋员外,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会办不到吧。”

“玉儿,你可以走,但画像必须留下。”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屋外脚步声逼近,士兵应该快到了,隋员外疾步上前,一只手往花道常肩上劈去,一只手上身抢画,花道常急于脱身,左手飞出暗器,隋员外侧身闪过。花道常步步向前,刀刃招招往致命处刺去,隋员外躲闪不及,被花无常逼出内室,花道常一把推过桌子,将门抵上。

“花姐姐。”

花道常猛然一惊,目光巡视四周,只见厅内正上方伸出一只手。“石尧山?他怎么会在这?”

“把画给我。”

花道常把画往上掷去,石尧山一把接住。

士兵在撞门,房门要开了。

“拉住。”房顶落下一根绳子,花道常踩着凳子,伸手一抓,石尧山奋力拖起。花道常刚爬上屋顶,士兵破门而入。

隋员外看向房顶:“快,在上面,别让他们跑了。”

石尧山把画背在身后,横抱起花道常,两人上了马,朝北面一路疾驰。士兵没再追上。

“喂,你刚怎么在这?”花道常紧贴石尧山胸口,背后心跳声震耳欲聋,有如风雨袭来。脖颈湿汗淋漓,花道常伸出手抚,才发现双手被石尧山紧紧握着。

“我,啊。”石尧山顿了顿,“我就是路过。”

“怎么还结巴了。”花道常故意往后靠,脸颊贴紧石尧山下巴,轻轻蹭着。

石尧山乐呵呵地傻笑,伸出一只手揽住花道常的腰,把他箍紧在怀里,贴近他的耳朵:“其实我跟了你一路,往后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

“不做你的巡城校尉了?”花道常抚弄着几绺耳边的碎发。

“我都帮着你偷东西了,还怎么做校尉?”

“你可是刚给皇帝找回了九龙杯,大红人也不做了?”

“我说不做就是不做。”石尧山脸热腾腾的,夜风呼呼吹过,一阵清爽。

“不过我可不知道去哪。”花道常声音渐渐微弱,有些沙哑,“你不会是说着玩吧。”

“我当然是认真的,”石尧山举起右手指着天,“我石尧山要是说谎,天打雷劈。”

“哎呀,干嘛认真。”花道常嘴上不饶人,心里早已给这誓言镀上一层金。

他不奢求永远,能短暂拥有也是好的,因为仅那幸福的一瞬就抵得过以往岁月多少年。他以为世间尽是肮脏、丑恶、不公,未曾想灿烂美满竟属于他,何曾幸运能同苦难一笔勾销。

他们一路往北,内城落在身后,城外是更广阔的世界,有山川、河流、草原,天下之大,他们想去哪里都可以,无拘无束,潇洒自在。

※※※※※※※※※※※※※※※※※※

城楼上,有个身影远远注视着他们,一路跟随,直到黑暗吞没一切。原来那句再见是告别,那么祝你幸福。

白衣猎猎,随风摆动,他纵身跃下,落入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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