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上了法庭，在大战之后，接踵而至的审判。



宫野志保背后密密麻麻站着旁听的人，她知道工藤新一来了，和他的女朋友毛利兰。



为她辩护的人是妃英理律师，可笑吧，前几个月妃英理还找过她，弯弯绕绕一圈，打太极似的，最后直奔主题，这位母亲质疑她和自己未来女婿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哈！不得不说是女人的直觉嘛，真挺准。



但不能说妃英理不好，她确实是一个好的母亲，当然是指对某些人，她也是个好的律师，庭外如何不说，庭审中确实是义正严词为她辩护，不含私心。



法官的声音像是早上煮过头的麦片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想着中午吃什么，这确实不太尊重这种严肃的场合，但她不知道干什么能消磨时间，庭审结果她大致能猜到一点，那些沾边的或莫须有的罪名，一笑而过罢了



有人会保她，是的，谁会任由这样的天才不为自己所用呢



最后法官的一锤定音将她从思绪中唤回，确实如她所料的，无罪释放。



内幕么，总不过是那些大或小的私心



她的双手被手铐禁锢着放在身前，她不得不微微弯腰来减轻手上的重量，这使得她看上去很狼狈，尤其是身后跟着的武警，像是押送犯人跟着她



但不能说她像个犯人，她看着就不像是个犯人



这多少有些以貌取人了，但确实是这样，她的神色，目光，无一彰显着镇定，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气场吧











她经过他身边时，他们对视了下，说不清是什么眼神，但绝非是人们小说中描写的，世俗的天雷勾地火，刹那的怦然心动，或者孕育着更浓烈的感情，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只是很平淡的对视，陌生人之间互相打量的目光或许都要比这更浓烈，至少在妃英理看来，这个对视不含什么情感，她微微放心了些。



但妃英理难得错了，一无所有比什么都有更值得人们探寻。



至于毛利兰么，她不像她母亲那么锐利（或许不只是指目光），但区别于她母亲的放心，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一瞬间吧她莫名想到上次看到的雪鸮，一只很漂亮的，盘旋在一群白鸽上的雪鸮。



这个有点神秘的茶发女人让她莫名其妙想到那只不善的雪鸮，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对她没恶意，所以毛利兰友善的对她笑了笑，带了点对她眼中所谓的罪恶的怜悯、慈悲和宽恕。值得一提的是，毛利兰本人并没有怜悯宽恕谁的意思，只是天使本身就是对万人善恶的慈爱嘛。



茶发女人也对她报以微笑，这使得她放松了些，转头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工藤新一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从开庭到结束，他情绪上都没有太大的波动，这和从前17岁的工藤新一不太一样了。只是在结束的时候，无人注意到他悄悄的松了口气，也不能说没人注意到，不然怎么解释那个对视？



那些人都看不出的，那个平淡似水的对视里，掺杂了安慰，是她对他的，也是他对她的。











出了警视厅外面下起了雨，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等工藤新一把小兰送回她家后，雨下大了，泼水似的往地上浇，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



工藤新一坐在车里，他摸出一根烟，却找不到打火机，回想了一下，呵，在那个家伙身上



他盯着手里的烟，二十五岁的男人，抽根烟倒是比十七八岁的孩子酷多了。生活的压力嘛，总不能事事靠父母，那就靠自己打拼呗，在警视厅也不是靠混的。从前三天两头往案发现场跑也不累，地位越来越高，理想渐渐模糊。



作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毛利兰每次都会苦口婆心外加一点威胁让他别抽烟，他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但他也习惯了在小兰面前把烟盒藏起来，单纯的小兰不能说没怀疑过，但懂事的没搜身，这种也是点滴小事，女朋友嘛，合格的女朋友



那个家伙却不一样，她知道他抽烟，也指定知道他为什么而抽烟，只是每次在他抽烟的时候，淡然的、不声不响的拿走他的烟，放在自己嘴边抽上几口，烟雾缭绕中，苦涩的烟味，迷人的笑。



奇怪的却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没什么抽烟的欲望，更多的欲望是她，他的欲望来源却也是她



想到这，工藤感觉有点渴，他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你好，我是宫野。”



“喂，灰原，”他顿了顿“你在哪儿呢？”

对面没有沉默很久，很快回答了他：“羽田。”



“好。”



他知道她说的是她回去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出了法庭后她和一些警官去办手续，签署一堆文件，飞去飞来的，为了她下半辈子的自由，最后落定在羽田。











志保动身去机场时，银座下暴雨。她查看天气预报，东京全省范围内出现罕见的雷电大暴雨。手机通知飞机会延误。



志保还是准点到了机场，坐在候机厅里等。



人望着玻璃窗外水洗般的大雨，像望着春暖花开。



几个小时后，银座雨停，飞往各地的飞机陆续起飞，但羽田那边仍是暴雨。



旅客们在候机厅吵嚷，闹事。



志保拿出手机，看了眼和工藤的通讯记录。那通电话后，他们再没通话



现在也不用。



她脚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手握着登机箱拖杆，背脊笔直地坐着。



“红尘千山万里路，我可以朝朝暮暮。”



隔壁邻座的大妈外放着歌曲，循环播放着这几句，她不知不觉听着。



几个小时后，广播终于通知登机。



身后有人议论：“天哪，太幸运了。再迟一会儿就得迫降去横滨了。”



志保想，如果迫降去很横滨，工藤也会赶去那里接她的











出去后，她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工藤新一，他的头发是湿的。



他们上了车，雨太大，工藤一手伸去锁上车门，一手握住她的腰，摁进怀里，摩挲着。



他解开她的上衣，一颗扣子，两颗扣子，她蓝色的文胸露出来。



她呼吸急促，雪白的胸脯在海蓝色上起伏，



他继续将衬衣解开，从肩膀处褪下，暴风骤雨的夜里，她的肌肤白的散光



他的手顿住了，目光停在他锁骨之下，胸脯之上，原本枪伤的地方留了一只展翅的鹰。



志保垂下眼睛，轻声问：喜欢吗？



工藤的回应是低下头捧住她，吻上她胸口那只鹰。那触感揉腻的如同牛奶溢入他嘴里。



她抱着他的头，指尖深入他的发，让他亲吻。



喝醉般扬起头颅，窗外闪电阵阵。



他掐着她的腰吻着，她瑟瑟发抖中后背撞上方向盘，吃痛的叫了一声，她托起他的后背，手搁在她的背和方向盘之间，把她往回拽。



漫天的雨水里，和他熟悉的感觉慢慢在她的身体里堆砌，她低吟的声音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雨幕里，扬起头倒在方向盘上。



闪电的一道白光劈开整个雨夜，与水相交浩浩荡荡的砸下来。



他给她穿好衣服，一粒一粒扣好扣子，把她胸前雪白的风光收回去。



把她从方向盘上抱回来，他肩上是她啃咬的痕迹，贴着的热气在肌肤间蒸发。



外头是电闪雷鸣，车厢里边安静而静谧，谁也没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志保淡淡的问：“今天等了很久？”



“比我预想的久，”工藤说，“但是终归是来了。”



驱车离开机场，闪电照亮前方的道路，她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烟头的亮光亮随着她的呼吸明明灭灭。



她看着窗外电闪雷鸣，黑暗摧毁，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安宁，车厢里是属于他的淡淡烟草。



“喂，工藤。”她呼出一口烟



“嗯？”雨夜开车，他很认真注意路，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志保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问：“你最好别爱我。”



雨还在下，工藤沉默着。



不爱，为什么冒着风雨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