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7926856
[刃恒刃]白矮星

作者 : 远霜绛

前往作者新站主页
1
少年
summary:

  「人总将被自己努力忽视遗忘的东西包裹以相反的外衣。因此情动可称呼为作呕、炽烈被冠名以凉薄、卑微亦扭曲成傲慢。

  「可叹当局者迷,旁观者亦信了这般说辞。」

  这一段故事的开端,是发生在列车刚离开仙舟不久的事。匹诺康尼的盛会上,光与影的交汇处,丹恒再次与身后的影子重逢。

  刃与他错身而过,并未侧目投来哪怕一眼。如开拓者所言,刃在催眠下暂时忘记了他,忘记了过去一切始末。

  但只要刃在这里,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与「饮月」相关的一切,则是炸弹万万碰不得的明火。

  “卡芙卡……我的臂鞲在发热,这是什么意思?”那人打着电话,语气茫然,若有所失。

  丹恒僵在原地,如果不是怕立刻引起注意,简直想撒腿狂奔撤离。左腕臂鞲上的温度并不多么灼烫,却像一块烙印,挣不开,逃不脱,温热熨帖到令他毛骨悚然。

  “是吗?可……”刃垂下眸,心口处传来的幻痛做不了假。被定格在未知时间的心脏鼓动着、叫嚣着,诉说那一时刻的苦痛,然后将瞬间拉扯成漫长的永恒。

  仅仅是触及,精神就有隐隐失控的预兆。

  “我知道了。”他呼出一口气,心知这应当是卡芙卡压制掉的那部分记忆。如此,还是暂时不要想起吧,任务要紧。

  刃沉默着离开,与丹恒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

  又一处暗巷,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收场,丹恒默默收回手中击云,余光扫过远处的人影,就要迈步离开。

  “站住。”

  丹恒心肺骤停。

  他不得不转过身,面对走来的某星核猎手:“……有什么事吗?”

  “艾利欧说,我会在这条巷子向故人求得我想要的「死亡」。”刃打量着他,隐隐的头痛让他若有所思,死寂的目光注视面前的人,“我之前是不是……曾经认识你?”

  「死亡」么……可不死的孽物只能在无尽的时间里崩溃,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

  他紧了紧手里的击云,紧张得心如擂鼓。片刻,他微微别过头,终究没有走开,算是默认。

  刃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强行让自己不去思考对方的身份:“……你知道杀死我的方法。”

  丹恒听了直皱眉,他要是知道的话,大概早就给刃解脱了。但看着刃捂着脑袋,认不出他时茫然的样子,他又无法去怪罪他什么。

  短生种一生短暂,偏生应星志气凌云,硬生生在仙舟上刻下一笔传奇。他本是意气风发的,却与丹枫一起酿成大错,断送了太多美好。于是伤痕爬上匠人的双手,血色爬进银灰的双眸,罪孽染黑他一头白发,命运将他往后的无尽岁月都定格在他最崩溃最罪孽的那一刻。

  要杀死刃,除非在那一刻之前杀死他。但时间倒流非人力可为,若真回到那一刻,他对着应星也下不去手。

  ……除非刃变回短生种。

  忽然间,开拓者曾向他提及的一个研究掠过脑海,丹恒骤然僵住,呼吸都跟着乱了一瞬。

  刃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他,目光空茫,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刃。”丹恒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我大概……想到一个办法了。我可能需要再研究一段时间。”

  刃垂眸看着他,麻木的眼睛里,死水波动了那么一下,像是希冀。

  他盯着丹恒,脑海仍是一片空白,心跳却鼓噪着发疼,像要跃出胸腔。身体颤抖着发出幻痛,仿佛想要告诉他什么已经忘掉的东西,可现在不是时候,至少要完成这次任务才行——卡芙卡有别的剧本,不在这给他兜底。

  丹恒被他隐隐泛起疯狂的眼神盯得起鸡皮疙瘩,好在,那人很快移开了目光。

  “之后联系。”刃吐出四个字,转身离开,脚步匆忙而急切,如同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时间仿佛身份反转,丹恒成了刃极力摆脱的过去。

  丹恒说不上来他现在是什么感觉。有些释怀,有些悲伤,但极其浅淡,烟一样飞快地散了,来不及细品。会是一样的吗?这些心情,他与他可能是一样的吗?

  ……大概类似于兔死狐悲吧。归根结底,他们都是被命运愚弄过的人。仅此而已。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丹恒放下手中的笔,厚厚的活页笔记本已经密密麻麻记了不少东西,近乎用去五分之四。

  他重温了列车智库的所有相关资料,博识学会对持明轮回的研究时有发生,其中有个研究秘密使用了持明卵清,实验者贪取长生,不料逆向生长迅速,实验笔记来不及谨慎处理,被助人为乐的开拓者拿到大半。

  他向白露请教药理,又专门申请了另外一节车厢作制药用。他睡在智库的日子变少了,多是等待药剂反应的零碎时间间隙里,在炼药室定好闹钟,才趴在桌上闭眼小睡片刻。

  他查阅了黑塔关于返老还童的论文,被其中艰涩的专有名词所困,来回查找资料的功夫,光阴飞速流逝。

  “丹恒,还在研究药理呢?黑眼圈这么重……”三月七这天又来智库查资料,瞥见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不由得咂舌,“哇塞,看上去好深奥。”

  丹恒不答。所幸三月七也没有真的想知道这么艰涩的知识,拿着拷贝好的《高阶摄影艺术》就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叮嘱丹恒一句注意睡眠。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许他熬夜。明明昼夜颠倒是无名客的日常——来回倒时差,生物钟早就乱掉了,都是累了才关灯睡。

  他看着笔记发呆,密密麻麻的字迹逐渐在他眼前扭曲成一张熟悉的脸。

  ……话说,刃有生物钟吗?他需要睡觉吗?

  丹恒的思绪游离片刻。

  正常人类的需求,又有哪些是刃有的,哪些是刃没有的?……丹恒恍然惊觉,他只了解刃是如何被他杀死,却不知道刃是如何活着的。

  ……莫非真是这些天学医理学魔怔了,没事想这些做什么。

  丹恒看着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笔记,犹豫着,还是托开拓者给星核猎手发了消息。

  银河球棒侠:【银狼银狼,丹恒老师说,之前答应刃的事差不多有头绪了】

  银河球棒侠:【他托我问一下,刃他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适不适合见丹恒老师一面】

  银河球棒侠:【话说,我其实挺好奇丹恒老师答应刃什么了,能告诉我吗?】

  收到这一串消息时,银狼正拿着刃的手机登游戏小号,和大号做双人任务。

  她看一眼消息框,双眉挑了挑,随手跳过游戏任务拿奖励,然后把消息栏点开,递给刃看。

  “大叔,你的消息。”

  刃垂眸看去,不发一言,只是拿过手机,抱剑起身,向基地大门走去。

  “大叔,所以丹恒答应你什么了?我和这位传话筒都很好奇。”

  刃脚步停了停,语气平淡地道一声:“秘密。”

  ……还是个天天想和他打游戏的小姑娘呢,生离死别什么的还是算了,他最不擅长的就是道别。




  刃在两天后造访了星穹列车。鉴于有开拓者和丹恒两人作保,姬子最终还是让这位星核猎手临时上了车。

  “别在车上打架,会惹怒帕姆。”姬子提醒一句,“帕姆生气很可怕。”

  资料室的门在背后关上。刃终于又见到丹恒。这次他已经重新记起了一部分,但也只是一部分。

  恰到好处的一部分。足以让刃差不多弄清事情的始末,也未到轻易诱发魔阴的临界值。

  智库里,他们一个站在最里,一个站在门边,沉默着,呼吸声隔着遥远的距离交错。

  “……刃。”还是丹恒打破了奇怪的寂静,“你……平时需要进食和睡觉吗?”

  ?

  你叫我过来,就谈这个?

  似是意识到自己选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作为寒暄,丹恒略显局促地咳了两声,目光游移,斟酌着要怎么描述自己这几个月查到的东西。

  刃倒是回答了。他瞥了丹恒一眼,脸上似是露出几分莫名来:“丰饶民也是需要「血食」的。”

  他说罢,又陷入沉默,目光的焦距虚着,像沉进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去  啊。丹枫的记忆太过繁杂凌乱,丹恒竟一时没有想起,应星的故乡便是沦为了步离人的一座「武器牧场」——他的血裔同族均沦为血食。

  刃依旧记得这些,记得很清楚。

  丹恒凝视着目光如死水的刃,这人好像已经无法被曾经的「国恨家仇」所扰动了——至少,不会因此而多么激愤了。

  这人的情感与精神一同变钝了,但也不那么钝,分明坚韧得过分,从小到大到现在几经灭顶之灾,还能打起精神来对他、对死亡紧追不舍。

  尽管他疯癫的笑和现在过分的沉默几乎与应星不沾边了,但有另一种花开荼蘼的美,死亡的阴影和生命的蓬勃在他身上一同交错。血液溅在他身上时,那双眼微微眯起或无力垂下,隐隐还能看出刻在骨子里的狷狂与细腻——真奇怪,明明过去的仇敌不仅仅有丹枫,还有步离人才是,这人偏偏只盯着自己眼里的「丹枫」杀,没去闯步离人老巢。

  丹恒努力把飞走的思绪拉回来:“如果不进食,你会真的死去吗?”

  刃嗤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过度的饥饿会诱发魔阴,魔阴发作时……我只凭本能做事。”

  刃说完发了一小会呆。

  绝食自杀,这么简单易想的方法,刃自然是试过的。很早,在这具不死的躯体成为「刃」之前。





  他用石头堵住山洞,把自己关在荒郊野岭,防止有好心的过路人把他救走。

  无光的黑暗里,他滴水未进。他无数次自戮,每一次醒来都更加消瘦。他割下自己的血肉喂食虫蚁,盼着无尽的生命早些走向尽头。

  直到某一次,他再次杀死自己,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坐起身,嘴里无意识地咀嚼着什么,咔咔作响。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嘴里的是虫子。满嘴虫子。各种各样的虫子。曾经吃下他血肉的虫子。被满地鲜血吸引来的虫子。

  意识不算清醒,他几乎仍旧不受控制地又撕咬着吃进什么。于是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手里紧紧攥着光滑冰凉的——他感觉出那是一条被啃食一半的……蛇,半截蛇身还在挣扎着。血肉鳞片在嘴里与昆虫的壳与翅搅合在一起,腥臭恶心。

  但身体食欲旺盛,堪称急切地吞咽,碎壳、肢足与鳞片的质感一寸寸刮过食道,落入胃袋,带来生理上的满足感。他终于因为这满足感怔住了,于是猛然松开手,蛇身掉在地上,发出抽搐扭动的声音。

  他试图呕吐,但饥饿的身体不允许他呕吐,于是他只能浑身发抖。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痉挛,像那条濒死的蛇。

  之后……他从不让自己饿着。万一饿极了,这具躯壳大概会饥不择食,撕咬起周围的一切活物。

  ——他的身体已变成毁灭他故土的怪物的同类、他最深恨之物。

  后来,他成为了武器——武器的「牧场」,是整个宇宙。





       “刃?……刃,刃!”

  丹恒的呼唤将他从无意义的旧事里拉回。刃缓慢地眨了下眼,他此时情绪不算好了,但勉强还算得上稳定:“你叫我过来,总不至于就是要叫我绝食自杀吧?”

  丹恒看着刃,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直到终于确认刃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才缓缓收回目光。

  刃只觉得可笑。他们可是死敌啊,这种担忧的眼神算什么?高高在上的悲悯吗?傲慢至极!

  就在刃终于快要忍不住直接离开时,丹恒总算斟酌好了用词:

  “以持明卵清为主药制出药剂,便可使肉骨凡胎返老还童,最后消失于世。持明一脉毕竟来自龙祖,这药若对你能生效,你的身体便能回到受诅咒之前……”

  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艾利欧不会就这么让你死去的。”丹恒没再看他,只是放平了语调继续往下说,“……他大概有什么后手,确保你剧本彻底杀青才能领盒饭。”

  开拓者的幽默,丹恒自认为是学会了两分的……虽然对活跃眼下的气氛毫无帮助。

  “持明卵清……呵,持明族人可不会同意。”刃嗤笑一声,目光紧盯,“还是说,你要带着我再忤逆一次族规?”

  丹恒几乎已经不指望刃分清他和丹枫之间的区别了,也就不再费口舌。

  “我没想波及到别人。你我之间的恩怨罪孽,还是在你我之间解决的好。”丹恒闭了闭眼,“而持明卵清,自是……不劳他人费心。”

  刃错愕着,然后骤然大笑,笑声几乎惊动了整辆列车。那副癫狂的模样似乎像要魔阴身发作……可他竟然没有提剑向丹恒砍来。

  丹恒站在那里,静静等他疯完。

  “丹恒!没事吧?!”

  资料室的门被推开,三月、开拓者、杨叔、姬子小姐都抄着武器担忧地望进来。

  丹恒朝他们摇头:“放心,无事。我们……还要再单独谈一会。”

  他转头看向按住眉心、面容扭曲的刃,像是早就下定了什么决心,于是目光是平淡的,情绪是平淡的,语气也是平淡的:

  “各位且先出去罢。我们的一些旧事,说出去怕是要见笑。”

  看着资料室的门再次关上,丹恒轻声道:“你活够了,我还没有,等我这一世走到尽头,你再亲手杀了我罢。”

  刃怔怔地望着他出神,不知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

  “你且再熬一熬,无名客的旅程上多有意外,就算我寿终正寝,也不过又一个数百年。”丹恒吐出残酷但他无力拒绝的话语,“或者等一切结束,你哪次能打过我,提前送我褪生倒也无妨。”

  那双青绿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因着眼底憔悴的青黑,带起平常没有的忧郁,近乎给人一种缱绻深情的错觉。但刃看得清楚,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无情,乃至于连给两人一同编排死期的时候,都是那样无波无澜。

  这双眼惯会给人错觉。从前是,现在也是!

  刃的喉咙在发痒,咽喉不受控制地、怪异地蠕动着。

  ……恶心。真是恶心。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容置喙的语气、高高在上的态度!

  “呵……哈哈哈哈哈哈……”刃别过脸去,这次扭曲的笑声里带了几分无力,“从来都是这样……我从未有拒绝的权利。”

  丹恒望着他讽笑着的侧脸,只是望着。持明的情感大概天生就比较迟钝,尤其是他:褪鳞不完全的肉体和灵魂大约还残余着「龙心」的刻印。不然,怎么会冷清到自己都心惊的地步?

  早年在幽囚狱的那九万余夜,大概是更加钝化了他的感官。他拒绝被囚笼的压抑与痛苦打垮,于是从小学会隔离情感,往后时时如此、日日皆然。

  他斟酌再三,并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何不想让刃现在就去死。本来,取少量的持明卵清并不会影响到卵中的持明,尽管略有违背族规之处,其实也伤害不到其他人。

  他本可以用云吟术潜入鳞渊境,随便取一些卵清,从此摆脱刃的追杀。可他硬是仗着信息差,用自己的身体堵在地府门口,不肯轻易放行。

  他到底是在不舍着什么呢?

  遍寻不到答案,他便暂且放下疑问。

  “……不拒绝的话,就当你答应了。”

  刃望着智库地板上那张潦草的地铺——寒酸极了,远不及持明龙宫的大床舒适,不如星核猎手的标间,甚至赶不上大多数星球的简陋客房床,大概也就比倒悬在幽囚狱穹顶的锁链好睡一些。

  ……也罢,什么地方没睡过。刃确实也无所谓,只是惊讶于丹恒在列车都过得像悲悼伶人似的,百分百拒绝欢愉。

  丹恒见刃半晌不走,感到十分疑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刃为何还不离开?想来没有人会喜欢和仇人一直共处一室。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那人嗤笑一声:“我可得守在你身边,时刻准备补刀才是。你的命是我的,不允许交给别人。”

  ……荒谬。留这人在身边,他如何安眠?

  丹恒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抱着未名心思的自己已经强行将刃的死亡绑在了自己身上。现在出言拒绝么?那就是在推翻自己先前说的话,显出犹豫不决的狼狈样子。

  这算什么?心脏鼓噪着,送来微弱的一缕情绪,微妙的,摸不清的,好像在失落着。它那样寡淡,仅仅是静水里的一抹小小涟漪,但平静久了的心湖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点波澜——水面下好像要有什么猛然钻出。

  丹恒短暂地晃了下神。在搞清忽如其来的凌乱心绪之前,他已然气息不稳地开口应了声:

  “……好。”

  好陌生的语气,简直不像自己能发出的声调,倒像曾经遇见的那些……

  那一瞬间,丹恒骤然抓住脑海中乱线中的一条。终于看清这一根线头时,脑海中某根弦几乎崩断。

  他微微闭眼,然后睁开。

  “到饭点了,我去吃饭。你……爱来不来。”

  幸好他情绪几乎从不上脸,是半个面瘫。丹恒想。否则,在刃面前露出那副必然是动摇的、恶心的样子,那真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他还,没活够呢。

  他这样想着,轻易将意外浮出水面的东西重新沉进水底。于是他心底的波澜又静止了,情绪仅漫过一瞬便褪去,心跳和呼吸随之渐缓,从内而外,不留任何痕迹。

  早些察觉也好。丹恒漫不经心地想,现在这点情绪的水花,想压下是那样轻易——想来过不了多久,也会像记忆里那些情感一样,很快蒙上一层水雾,最后消融到不留痕迹。

  说到底,他还是最爱自己。  无需像世间痴儿那样自我感动。这一丁点动摇不算是多情,仍旧是凉薄天成:今朝一夕兴起,明日便成过眼云烟。麻烦的是这一兴起便许了个麻烦的承诺,做了个不算理智的决定。

  ——情绪上头,害人害己,当真坏事。

  
  

  

——TBC——

  
下一章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