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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公】花开伊吕波

作者 : 清筠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原神 散兵 , 达达利亚

标签 散公

3319 52 2021-12-31 19:28
  冗长的唱词终于结束,那些高亢的叩问绕着空旷的穹顶激荡,良久后不再回响,乘着风袅袅飞向天空去。

  雷鸣般的掌声骤然在耳边响起,他微微皱了皱眉,觉得很是聒噪。下一秒灯光点亮,纤弱的光线流经铺陈的多色大理石和墙上的金色镶嵌画,折射后变得光彩惊人。从黑暗猛然曝露于光明中,他眼中全是一块块的光斑,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正准备伸出手掌遮住光,却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握住手腕,深陷在软椅中的身体不由得被拉着站起来。

  他视线模糊间看见一张稚气未脱却又毋庸置疑俊美的脸,那人微笑着为着精彩的演出鼓掌,视线却是望着他的。仿佛从深海打捞出的蓝色眼眸黯淡无光,配合那橘色耷拉着的一缕头发显得似乎有些失落。

  “我原以为你会喜欢歌剧的,斯卡拉姆奇,可是你完完全全地睡着了呢。”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想要否定,努力从忽明忽暗的视野中挣脱开,再次睁开眼时,四周却只有昏暗的屋室,不见半点华彩。



  又做梦了吗……

  醒来的人偶自顾自地想着,这样下去,一定无法得到将军大人的认可吧。

  他披衣推开窗,寒风扑面而来。

  若有若无的微弱天光,隐约将清晨的庭院从昏暗中凸显出来,枯萎的芒草和胡枝子都被压在厚厚的积雪下,皱黄的枯叶在枝头颤颤巍巍,天上仍在飘落着星星点点的冰晶。

  他轻呼了一口气,云似的水汽悠悠飞出窗外,消散在满院空寂的银白中。

  “真冷。”

  散兵关上窗,唤来侍从更衣。

  穿着层叠十二单的女官们动作优雅,轻柔地为他披上一件件衣服,及地长发被挽在手中细细梳理。

  他下身穿着白色的绫罗指贯,上身穿着浅红色的平绢常服,披了一件深紫色的绫子单层外袍,袖口萦绕着淡淡的熏香,一切都显得十分合宜。

  只是……散兵侧头有些困惑地望向那逶迤至地的蓝紫色长发,他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么长的头发,总感觉背后应该空荡荡的才对。

  他抚平心中的不适感,恢复到平时端正的肃容。

  “我要去拜见将军大人。”

  穿过长廊,散兵来到隔扇的出入口处。

  房间内外都是一片寂静,自前任雷神的逝去,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女官们清越的笑声了。

  他坐在那静静地等待,不一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膝行出来的女官隔着垂帘微微伏身。

  “将军大人不愿见你,她说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又是这样的理由,日日拿这种回答来搪塞我,她明知道……

  散兵站起身来愤愤离开了。

  飞快穿行在长廊中,完全无视身后女官慌乱呼喊声。散兵握紧了拳头,即是恼怒也是无奈,她无非是知道我只是一介人偶,根本没有自主思考的机能,才会笃定我没有冀求的东西。

  奔跑间,两侧的风景不断交织变换,然而除却朱红的长廊,茫茫的银白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真是寂寞的景色。

  然而在如此静谧的世界里,他也听不到心脏的跳动声。

  并非不在跳动,而是无法观测。

  骨肉里窸窸窣窣地流动着血液,可他甚至无法断定自己是在生长又或是在朽烂。

  如果说他思考的本能都是来源于不伦不类的模仿,那他也该明白,心绝无可能被拟造,人偶也不会拥有梦想。

  ——这并不正确。

  人偶飞快否定自己的结论。

  他的骨血中流淌的是江河,垂眸望见的是山川万里。这自诞生便是为了统御稻妻的躯体,唯有神之心,才能与之相称。

  他摸了摸胸腔中安放的棋子,蓦然舒了口气。

  即使将军已经不再信任于他,这颗心也不会出错。

  他的脚步逐渐停缓,倚着南边的栏杆眺望庭院。黎明下弦月的余晖逐渐暗淡,太阳映照在银白的雪上闪烁着光。追上来的侍女们急忙将朝西的格子窗门吊起,以免有人窥见他的尊容。

  散兵怔怔地望着松软平滑的雪面,有一只赤狐正在踩出一个又一个小坑,火红的皮毛像是燃烧着太阳的温度,而周围侍女全然好似没看到一样,还在忙着遮蔽他的身影。

  不怕人的狐狸轻巧地跳上木廊,扑入散兵的怀中,带着冰雪的凌冽气息,又如太阳般温暖。

  他一扫刚才的烦闷,轻轻笑了,摸摸狐狸毛茸茸的脑袋,“是哪家的小狐仙找我呢?”

  狐狸也望着他,发出撒娇似的叫声,一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眸没来由地让他感到熟悉。

  大雪休止的罕见晴天里,淡蓝的色调延伸向远方。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吧。

  如同落叶归于大地,如同流水奔向海洋。他应当听从心的指引,即使是以流浪的姿态。

  散兵静静想着,抚摸着狐狸柔顺的皮毛,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

  从那红色皮毛上似乎流泻出火焰,逐渐将整个梦境点燃。

  

  

  

  

  大火滔天,浓烟蔽日。

  不明所以的散兵冲出火焰弯下腰剧烈咳嗽了几下,潜意识却又让他急忙冲回去,找到又一个昏迷不醒的士兵。散兵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用干燥的袖子捂住口鼻,将最后一个深陷火海的士兵拉出即将倒塌的工坊。

  被浓烟熏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甫一脱险就不再运转,他仰面倒下,视线的最后一秒是被乌云掩盖的皎洁残月。

  再次醒来时,他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坐在地,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裸露出烫伤的肌肤,风一吹就是刺骨的痛痒。

  “你们……想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嘶哑不已,望向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士兵们,又转头看向逐渐走来的武士。

  “他们六人全都已经招供,踏鞴砂炉火的失控,是因为你的疏忽。”

  “我的…疏忽?”人偶睁大了双眼,想到那晚推杯换盏的士兵们,他在离开前还叮嘱过他们要注意守备,却被轻蔑驳回了。

  那六个拼死拼活救回来的士兵还好好地站立一旁,连眼神都不肯望向他,而我却要蒙受不白之冤?人偶近乎悲鸣着质问他们,直至嗓子泣出血来,才有一个人抬起了低垂的头颅。

  “他用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日夜命令我们劳作,错责尽皆归于我们,因而我们积怨已久,不惜抵抗将军大人,也要揭发他这次的罪行。”

  身份之证?他木然地望向腰侧悬挂的金饰,即使被火光烧灼后也依然熠熠生辉,一如鸣神威光永驻世间。

  「此证尊贵殊胜,切不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人。」

  「反正您就算做错了事,将军大人也不会责怪您,我们会死的!请您到那时务必救救我们。」

  原来为的是这一刻啊……不愿争辩的人偶疲倦地闭上了眼。

  颠簸的车程中他昏昏欲睡,他被遣往偏远的小岛,在那里的神社改过自新,以求宽恕自己的罪孽。

  刚正不阿的目付将他关进车内,加之重重镣铐。

  “你既非人类亦非器物,在下只能这样处置你,还请你不要怨恨!”

  “我明白了。”他听见自己如此平静回应。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到了破败的神社。

  雷鸣不止,狂风骤雨。年久失修的神社极尽倾颓之势,多得拥挤在一起的绘马随风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跪坐太久的腿软弱无力,踉踉跄跄地下了马车,被迎接的巫女拥入怀里。

  周围期盼的眼睛闪闪发亮,有如烛火几乎将他灼伤。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定能救众人于水火吧。”

  他翕动着嘴唇想要反驳,转眼就被湿冷的雨水掩去了细微的声音。

  雷鸟造成的风暴是默许,将军千秋万代的梦想不会投射在偏远的岛屿上。他们本该知道这些。

  可是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有什么错,茫然不知的人偶又有什么错,难道因为被舍弃,就要否定一切。至少流浪中,他曾见过无数美丽的心灵。

  他紧紧握住了腰间的金饰,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手指流下,他却觉得手心滚烫,几乎要被灼伤。

  “我会…竭尽所有。”

  精巧的人偶没办法抵御魔神级别的魔力,他请求将军前来斩杀雷鸟,却渺无音讯。

  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庇护一方小小的土地,教他们造出足以横渡雷暴的船,去逃离他们生长的家园。

  目送着一艘艘小船远去,美丽的巫女登船前对着苦苦支撑的他送出安慰的话语。

  “将军绝不会弃你不顾,我亦会尽己所能,即刻派人相救。”

  “多谢了。”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注视着最后一艘船也消失在天际,他割下脑后被烈火烧灼得参差不齐的长发,摘下腰间的金饰,像是抛弃累赘一样扔向一旁。做完一切的他终于困倦地倒下身,遥望着远处卷起的滔天水浪,伴随着远方空远的鲸吟,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现如今,小岛已经荒无人烟,雷鸟亦被斩灭于此。而那片金色的箭羽,随着水流不知去向了何方,拘束他的证明和不经的故事,想必被一同埋在了大海深处吧。

   

  

  “喂喂,快醒过来。”

  散兵从梦魇中醒来,对上同僚一双蓝色的眼。

  “干什么,你这蠢货。”

  他侧头打掉不停轻拍着自己脸的手,坐起身来烦躁地望向末席。

  “达达利亚。”他没好气地喊出同僚的名字,环顾四周,明显是稻妻的装饰,“我们这是在哪?”

  “应该是你的故乡吧,我也不知道。”

  散兵身心一怔,想起前几个已经模糊不清的梦境,转头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古人云,‘蝴蝶沉迷梦,安知万物真’。”

  “那么眼前的你是否是真的呢?”

  达达利亚狡黠地笑了。

  “与其纠结此身是否为幻景,不如亲身来试验吧。”

  「花虽芬芳终需落,人生无常岂奈何」

  靡靡唱词在金屏风间交错,吊窗已经关上,窗缝里漏出来的灯光,比萤火还幽暗。垂帘被徐徐放下,远去的裙裾声证明室内已经没有旁人了。

  达达利亚欺身靠近,凑上散兵的面庞,微热的呼吸吐落在他白皙的鼻尖,深蓝的眼眸仔细打量着他。

  一幅神思恍惚的样子。直到散兵微微推开他,别过头去,他才清醒过来。

  真是美丽啊,神造之物。

  日月轮转,雷电行空,光辉自然相似。

    达达利亚脱下自己的衣服,又去扒散兵的。

  动弹不得的散兵只能看着山中精怪一样的达达利亚压在自己身上,吐露出一截粉红舌尖,含住了自己的性器。

  肤色极白的人像是艳鬼一样撩拨着情丝,满眼都是春色,啧啧有声地吮吸着自己的柱身,熟练得像是游女一样的技巧很快就让那未经人事的性器可怜巴巴地发起抖来,紧接着就泄在了末席湿热的嘴里。

  达达利亚勾起一抹笑容,当着散兵震颤的视线吞咽了下去,又来伏下身来吻他。精巧人偶的眼中雾气氤氲,被达达利亚的吻堵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嘴都是自己腥甜的味道,他感觉眼前有些发晕。

  这不对。

  这不是……

  散兵的视线有些涣散,像是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人还是妖魅。达达利亚身上似乎开出许多花,馥郁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他缠绕起来。

  末席的手指轻轻揉搓着他的柱身,等到那也算得上是艺术品的性器半硬后,达达利亚抬起身来又缓缓坐下,滴着水的后穴轻易地将他整个性器包裹住,高热湿滑的肠肉像是有生命一样吮吸着,又浪荡地上下扭动着腰肢,直叫他如在云端,飘飘忽忽地不知道该如何挣脱这上瘾一样的快感。

  「今日翻越高山岭,醉生梦死不再有。」

     他的眼中是影影绰绰的光斑,身下是窒息一样的曼妙滋味,达达利亚不停地耸动着,像是花朵一样绽放的肉穴滴落着黏得能拉出丝的白色浊液,他已经射无可射了,而达达利亚收紧的肠肉却似要榨干他的最后一分。

  散兵的视线渐渐涣散,整个人颤抖起来,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样无法呼吸。他异常惧怕这样的自己,耻于屈从又无可奈何,像极了在没有一个人的屋子里,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幼小人偶。

  耳边达达利亚甜腻的呻吟声是避无可避,可是自己餍足的喘息声却也清晰可闻。

  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是……

  “啊,”达达利亚突然停下了动作,散兵蓦然清醒,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然而末席海蛇一样柔软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脖颈,伸出舌头在他的眼角轻轻舔了一下,清澈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迷惑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在哭泣?”

  我在哭?散兵喘息着不忘发出讥讽的哼声。

  怎么可能。

  直到过多的液体濡湿了他枕着的布料,脸颊一片水淋淋的,提示那是他落的泪。

  

  

  人偶在睡梦中落泪,于是被断定为脆弱。

  创造者召来小小的雷光,试图用疼痛将人偶进一步击碎。可等待她的不是呼痛或祈求,只有一具软绵绵的,已再度晕倒的身体。

  她轻轻叹息,“你啊,不论是作为器物或是人类,都过于脆弱了。”

  人偶懵懂地睁着眼睛问她,那我该怎么做呢。

  “沉睡吧,就如同我一样。总有一天会迎来适合你的时代。”

  本应如此。

  可是,在梦中,永不间断地,萦绕着歌声。

  「积攒吧,积攒吧,如雨水般,如灰尘般」

  「消失吧,消失吧,如春雪般,如荣华般」

  「将我等的愿望弃之不理,将众生之谣视作谎言而喟叹」

  「等待着会有一人取得世间尊贵殊胜之证」

  「那是连接人类与非人的救世之子」

  「假合之身也足以问鼎天下大权」

  苍白的人偶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满面都是湿冷的泪。

  毫无疑问,传递不到将军那里的哀求,全都涌入了他的心中。

  “我一定可以拯救这个国度。”

  他如此坚信着,于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神明不满他的想法,便收回了对他的恩赐,让那已然弃置的人偶陷入长眠。

  但她没有想到,人偶从梦境中自行挣脱出来,带着自己胸口处空荡荡的残缺,作为人类去流浪。

  精巧又美丽的人偶抬头望向人间,带着将军昔日所赐金饰踏遍了稻妻的每一寸土地。

  他见到了太多纯善动人的心灵,也见证了种种卑劣的行径。直到一切都被巨浪淹没,他才想起自己原本也是诞生于神明的梦中。

  所经历的怨憎与苦难悉数消散之后,最终显露出是他和创造者同样易碎而单纯的自我。

  神明亦有畏惧之事,而人偶便是她抵抗磨损所做的失败的梦。她所追求的永恒不过是通过抛弃人与神之间的楔子以求独善其身,终究会消散在大地的嗟叹中。

  与其尝试去拯救这片土地,不如追随那冬国的苍白火焰,燃尽这片虚假的天空,去试着创造一个谁也不会被抛弃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可笑的答案。”

  抵达流浪终点的人偶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在雨夜里几乎是大笑出声,对着这无比荒谬的、了无生趣的世界发出嘲讽。

  “我本就不该为任何人而驻留,我乃超越者,我比谁都要接近世界的真理,谁都没有裁决我的资格。”

  远处风声呼啸着席卷而来,将荒诞的梦境撕碎得分崩离析,像是雪花一样飘飘悠悠地下坠。

  直到他的双脚触及地面,在结界中央单盘坐姿的神明才停止了冥想。

  

  

  四散的鸟居,红棕色的天空,很难想象这是雷神不怀悲悯、目标澄澈的唯一心境。

  在这里她做不了任何事,只是以一种近似死亡的形态活着。她可以诉说任何秘密,可是没人倾听,说过的话也无法兑现,因为她总是以“从前”为开头,以叹息而结尾,而在这里,没有过去和未来可言。

  穿着愚人众装束的散兵缓缓走近她,发觉她的表情一如往日倨傲又迷茫,于是一向坏脾气的执行官轻松地笑起来。

  时间宛如一条河流,流淌在一心净土之外。这里是独立的山崖,静默地面对着汹涌浪潮,逃避岁月的磨损。这里不会迎来日出月落,也就没有潮汐因为引力而变化。但漫长的时间里,总有那么一些小小的误差,若是运气够好,就能捕捉到时间变慢的一刻。

  “河水停在了山崖下。如果是你,一定能明白这种误差意味着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见过异世界的旅者。即使起初不过是微小曦光,任谁都不会在意她的存在,但一只飞蛾翅膀煽动的小小风波,也可以造成意想不到的奇迹。”

  “她在你的心里留下了一轮月亮,于是你心怀困惑,是你想见我。”

  散兵端着手挑衅地望向自己的创造者,从自己的躯壳中掏出他曾梦寐以求的神之心夹在指尖摇晃着,“有什么想问的就快说吧,没必要利用这颗心来让我做梦。”

  相比人偶的咄咄逼人,影倒是不紧不慢地思考了一会。

  “这么多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我?”散兵怔愣片刻,像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关心自己的近况,“拜你所赐,我这些年过得可真是不错。”

  他半是讥讽的语调像是一把软剑,兜兜转转都是在指责她,像是个发牢骚的孩子。

  “你心怀怨恨。”她笃定。

  “没错,我不明白为何该敬畏弃人民于不顾的神,尤其是你。”散兵仍然望着她,绝美容貌展露的笑意极冷,仿若春日融雪,“自诞生之始,你便轻率地定义我为脆弱,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因何悲伤落泪。你也根本不愿知晓原因,袒露心扉。”

  影叹了口气,"每次与你交谈,总感觉我变成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天真烂漫,不知罪孽为何物。

  不佩太刀,不求武勇。

  只是想在漫长的春日里,和姐姐一同度过无尽年月。

  “你的梦里我见到了一个橘发的孩子,不管哪里都有他,你对他有意?”

  “只不过因为他足够烦人,所以才处处有他的痕迹,这些尚且不论,你找我来不是想问这些。”

  影没再追问,“旅途至今,你觉得人心究竟如何呢?”

  “人类的心如同玻璃制品一样脆弱易碎,也许就如同我于你一样。”他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但我想他们并非一无是处。”

  即使身处黑暗,也永远仰望星空;即使不可战胜,也一直勇往直前。坚韧勇敢的可以是人心,脆弱的也同样可以是神明的心灵。

  而即使如此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远离人世的神明也不会迈出那一步。

  “相比之下,‘想要活下去’这样简单的祈愿你都不愿回应。”散兵耸了耸肩,满是毫不在意,“不过说到底,拿回这颗心不过是随意之举,我见席还没散,也就心血来潮附和了这次的演出。”

  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至冬粗话,微笑着朝影摆了摆手,“如若再见,应是虚假之天破灭之时。”

  

  
  颈间有微凉的触感,胸口像是压了千斤一样重,头痛欲裂,到底睡了多久啊。

  散兵正想翻个身活动活动自己的肩膀,胸前的肌肤却传来一阵挤压的钝痛。

  “别动。”

  美丽的人偶望着面色冷硬的末席,他强行舒开吃痛而皱着的眉,他微微扬起头,发觉那抵着他的水刃没有丝毫退却,于是顺势又陷入那艘在水面上飘荡的船上,沉没在达达利亚眼眸中那片没有尽头的海里。

  达达利亚的膝盖抵在他的胸口,不断加大的力度刺激得他难以呼吸。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散兵的脸微微涨红,达达利亚一直紧紧盯视着他,那双无光的眼眸中情感交杂,浓浓的危险气息向他倾轧而来,散兵毫不怀疑他会动手杀了自己。

  然而等到散兵轻轻闭上眼,将那纤细易折的脖子完全曝露在末席的刀下,漫长的寂静中连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却没有等到血肉的裂帛声。

  人偶悄悄露出本该如此的自信微笑,紧接着就被重重踢了一脚,被踢出一段距离的散兵偏过头去干呕,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喘息间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着血气。散兵面目痛苦地抬起头望向达达利亚,刚想要说些什么又被震颤不已的胸腔刺激得一阵咳嗽。

  达达利亚抱着手低头看向狼狈的同僚,眉目间都是彻骨的寒意。

  “要不是女皇只命令追回逃跑的心脏,我真想杀了你。”

  “那委屈你此行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了。”

  散兵扯着嘴角笑起来,带着一贯的淡淡讥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掏出神之心扔给他,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仰躺在船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然而不规则起伏的胸腔和颤抖的吸气声证明他只是强作轻松。

  达达利亚收下精巧的棋子,烦躁地转过头去,身后却又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故乡的樱花已经看倦了,稍微有点想念北地的极星。”

  “我还想听歌剧,深受神明宠爱之人的那部,你应该还记得吧。”

  坏心情的末席并不想搭理他,冷哼了两声,“我也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昏昏欲睡的,只在快结尾时睁开了两次眼。”

  散兵像是忘记了胸口的闷疼,轻松地笑着仰望天空。

  下弦月高高地挂在树梢,青蓝色的月光美丽无比。

  他依稀记得那里的唱词是:

  「不朽对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在死前我想真正的活着」

  人会醒来,而梦永远在流淌。

  困扰他多年的一颗心,终于在今天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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