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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夏】世界于此绽放

作者 : nobodies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咒术回战 五条悟,夏油杰

标签 五夏

状态 已完结

1853 30 2021-5-30 00:32
*OOC
*私设有


啊啊,真无聊。
五条悟踢开脚边的碎石,心不在焉地想着。
一声女仆打扮的少女搂住被白布包裹的纤细躯体失声痛哭,老实说五条悟体会不到多少的悲伤,他低头看了看沾满血迹的衬衫,不知为何就觉得一身轻松。
曾经属于盘星教总部的这栋建筑物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对于残骸之下掩埋着多少具尸体五条悟毫不在意,毕竟他就是始作俑者。
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任务,虽然多了点意想不到的曲折,但是天内理子的死本就该死注定的结局,五条悟没道理因为她死在了不正确的人手上就会生气,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生气。
最多就是有点小小的不爽而已。
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天之骄子的五条悟至今为止的人生都称得上一帆风顺,换句话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聊。
本以为上个高专会有些许不同,结果同期只有一个老相识的家入硝子,到头来还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
谁说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家伙就不会有压力,五条悟对自己的生活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焦躁,这次的星浆体任务不过就是个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线罢了。
说起来,咒术师好像是绝对不能杀掉非术师来着。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五条悟踩上断裂的柱子双手插进口袋,突然笑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虽然是一身很容易引起侧目的打扮,但由于正大光明走在大街上的五条悟的神情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大部分人在和他擦肩而过时都以为他衣服上的血迹是人造的图案。
因为没有做过任何的计划,五条悟其实也没想过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他跑到高级酒店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换掉了身上破破烂烂的校服,随便找了家旅行社买下了最快出发的旅游套餐就兴高采烈地出发。
等五条悟接到了来自家入硝子的电话时他已经在冲绳的海边追螃蟹了。
“你这次搞得还真夸张。”家入硝子用相当漫不经心的语气感叹道,实在听不出她有多担心。
“多谢夸奖。”五条悟抓住了挣扎不已的螃蟹,捏着它的钳子将它提了起来,坏心眼地将它用力投掷向海面。
“高层不打算公开你的事,看来是不想把你当做叛徒来处理。”
无论是考虑到五条悟本身的实力还是五条家的影响,咒术界都不可能轻易对五条悟做出判决。
这一点五条悟自己都心知肚明,要是有这个胆子他还能多找点乐子。
咒术规则明面上是所有咒术师都必须遵守的规章,然而只要实施者是活生生的人,就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公正。
要知道五条悟拥有着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他的强大迟早会成为咒术界的独一份。
这就意味着要么咒术界需要不计一切代价的在他成长到真正的最强前就将他抹杀掉,要么就得掩盖掉他违反咒术规则的事实上对他的出格行为视而不见。
显然权衡再三后高层的决定是后者。
只是一旦连违反规则的行为都能被允许的话,无疑就等于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五条悟的行为就彻底成为不可控的危险因素。
不过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事到如今高层最关心的是怎么让五条悟自己回去高专。
“所以就冻结了老子的账户吗?”五条悟满不在乎地问。
五条家对五条悟的习惯也算是了如指掌,五条悟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又不会刻意储备现金,想要切断他的经济来源最方便的手段就是冻结他的全部账号。
五条悟是来到了冲绳后才发现的,他之前刚取过一次前所以身上还有不少钱,不至于马上就身无分文。
“那是你家的主意吧。”这个电话不是就家入硝子的注意,所以她表现地格外敷衍。
“是不是有点太小瞧老子了?”五条悟对自家小家子气的警告手段不以为然,他要是真打算乱来的话谁都阻止不了他。
杀掉盘星教的人不代表五条悟就准备做一个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他对征服世界之类的事情没有半点的兴趣,会选择跑路也仅仅是觉得高专实在没意思。
“你闹够了就早点回来。”
“才不呢。”
挂掉了电话,五条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让一个金钱观念薄弱的大少爷节约就等于天方夜谭,五条悟摸出空空如也的钱包,甚至记不起来自己的钱都花到了什么地方上。
漫无目的的到处晃悠了一阵,五条悟自己都不知道如今是身在何处,他之前正在路边闲逛时看到了一辆暂时停靠的长途巴士就上了车,一路被载到了终点。
这里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小城镇,没什么值得游玩的景点,到处都充满了朴素的生活气息。
五条悟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单纯就是因为他没钱了。
终于体会到什么身无分文的五条悟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休息长椅上,他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直以来五条悟都对所谓的规则嗤之以鼻,他从来都不认为保护那些弱者就会有什么意义,即使如此交到他手上的任务他都会好好完成,因为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运作的。
就如同这一次的旅行,五条悟对自己的人生同样找不到目的。
研究术式只能算五条悟的个人爱好,不如说除此之外他压根找不到其他的刺激。
改变世界或许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但是他想不出自己有必要那样去做的任何理由。
会为了什么而奋斗的人都是明知道自身现阶段无法实现想法的家伙,而五条悟就不一样,他对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一清二楚。
什么都能做到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什么都不能做,毕竟大多人的努力都是为了得到什么,若是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得到那就不可能还会有继续尝试的动力。
五条悟本以为什么都不想就到处转转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结果来看他还没幸运到连奇迹都能轻易找寻到。
要是回到高专的话大概率一切都不会改变,继续旅途的话又遇到了技术性困难,五条悟不得不认真地思考一番。
陷入纠结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长椅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回过神发现夜已黑的五条悟猛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先考虑下今晚的住宿问题,以及咕噜噜叫的肚子。
五条悟摸了摸腹部,他才想起来自己差不多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就在此刻,五条悟冷不丁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他嗅着气味转过头,恰好看到一个身穿着高中校服的高挑少年站在路灯下。
五条悟最先留意到的是少年额前挂下的一撮刘海,和他梳理得很紧实的丸子头相比起来显得格外突兀。
然后五条悟发现了少年耳垂上的一对黑色耳钉,以这种乡下地方来说,这番形象怎么看都相当稀有。
虽然五条悟是坐着的,不过他目测少年的身高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可能连年纪都差不多。
“给你。”表情没有太多变化的少年把手上的便当递向五条悟,就好像这是件再普通过的事情那样。
五条悟没有拒绝,他大大方方地接过了毫无理由的馈赠,到手的便当盒还散发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刚加热过。
不远处的街对面是有一家便利店,只是五条悟身上没钱就没走过去。
将便当盒搁到大腿上,五条悟抽出盒子里放置的一次性筷子掰开,他戳起卤过的鸡腿啃了一口就好奇地看着少年穿过椅子来到另一侧的树丛前蹲下身子,从夹在腋下的书包里取出一个宠物罐头。
“喵~”一只白色的小猫脑袋从树丛间探出来,少年不紧不慢地撬开罐头盖子,不一会儿又跑来了两只颜色各异的野猫和一只尾巴卷翘的土狗。
“盖子。”少年朝五条悟伸出手,五条悟楞了一下才哦了声,把便当盒的盖子拿给了他。
少年将罐头倒扣在便当盒的塑料盖子上,刚放到地上,等候已久的猫猫狗狗就互不干涉地围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喂。”五条悟盯着少年瞧了半天,他吞下口中的米饭,舔了舔嘴角出声道。
少年抬起了脑袋,不解地看向五条悟。
“老子口渴。”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表示。

奇怪的家伙。
夏油杰将硬币投入机器,习惯性的按下了自己喜欢的草莓牛奶。
弯下腰取出饮料盒时夏油杰才发现他压根就不知道那家伙要喝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握起草莓牛奶转过身。
虽然留了长发打了耳洞,但夏油杰是学校里公认的好学生。
高二是一个不上不下的时期,没有高一那么轻松,也没有高三的紧迫。
夏油杰在初二时就把头发留了起来,即将升上高中前的那个寒假去城里打了耳洞,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追根究底就是想要一些与众不同。
出生在平和的小镇不算是坏事,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都相当无聊。
同学都是从小到大相识的熟面孔,从幼儿园开始到高专都是如此,教师有不少都是邻里,平时白天在学校上完课晚上还能在散步时遇到。
在这样一个过分安逸的环境里很难找到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夏油杰做过一些尝试,结果都不算很理想。
自己的行为在父母眼中似乎变成了是温和的叛逆表现,没打算解释太多的夏油杰就这么保持着特立独行的姿态继续当他的好学生,除了用功读书外他找不到其他可做的事情。
会喂起流浪猫狗并非是出于单纯的同情,而是基于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使命感。
说出来可能是有点中二,不过夏油杰一直都觉得自己其实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应该有什么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然而他至今都还没找寻到这个答案。
这样一个小镇,连流浪的动物都很稀少。
夏油杰最初遇到的是那只土狗,它严格意义上不算是流浪动物,因为它有主人,它的主人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前段时间刚因病住进了医院。
由于老人的子女都不居住在这里,狗无人照看就跑出了院子。
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到处窜乱的狗,被驱赶了几次后的狗遇到了放学回家的夏油杰。
打从那天之后,夏油杰就开始了定点投喂。
夏油杰不确定不同种类的动物之间能否有交流,他只知道白猫是土狗带来的,随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只猫,不过一直留到现在的就剩下了土狗和白猫。
喂一只是喂,喂几只也是喂,夏油杰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把这件事当成了日常,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
陌生人在这个镇上不多见,五条悟又是各种意义上都很惹眼的存在,他就像是凭空出现那样出现在了夏油杰眼前。
原本夏油杰不准备多在意陌生人,偏偏他正打算去老地方投喂的时候就正好听到了五条悟的肚子叫。
几乎没怎么多想,夏油杰就跑去便利店买了一份便当。
不管怎么看五条悟都不像个流浪汉,夏油杰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在多此一举。
谁能想到这家伙不仅吃得干脆,还得寸进尺。
夏油杰把草莓牛奶放到了五条悟身边的椅子上,正想离开时被冷不丁地抓住了手腕。
“你很有趣,是老子没见过的咒术呢。”五条悟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油杰,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
墨镜后一双蓝到诡异的双瞳映照着夏油杰微微皱起眉头的面容,夏油杰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不知为何有种连灵魂都会被看穿的预感,这让他本能地躲闪开视线。
“你在说什么?”夏油杰听不懂五条悟的意思,他试着甩开五条悟的手却成效甚微。
就在夏油杰寻思着是不是该给这家伙一发过肩摔的时候,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的五条悟先一步松开了手。
“找到了!”五条悟看起来很是兴奋,他刷地站起身,往夏油杰面前迈了一步。
“啊?”下意识后退一步的夏油杰眼皮一跳。
“奇迹~”眼神闪闪发亮的五条悟一把拍上了夏油杰的肩膀,笑得春光灿烂。

被一个陌生人缠上是种什么感觉,夏油杰现在就能回答。
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如果出于好心给了一个便当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再给夏油杰一次机会他绝对会选择绕道走。
哎……
夏油杰重重地叹了口气,唯一庆幸的是他父母昨天刚出发去了瑞典旅游,至少接下来的半个月都不用担心要怎么向父母解释五条悟的存在。
自说自话的五条悟跟着夏油杰回了家,他至少还知道要做下自我介绍,然而夏油杰除了他的名字外还是一无所知。
好在夏油杰的兴趣爱好是格斗技,他不怎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五条悟这人除了来历不明外,倒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长得也还算是人畜无害,他那张脸十分具有迷惑性。
至少在夏油杰同意五条悟进门前他发誓自己绝对是受到了蛊惑,俗称鬼迷心窍。
一进门就自顾自四处晃悠起来的五条悟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就像是被邀请上门来做客的那样泰然处之。
夏油杰的家方方面面都很普通,在乡下这种自带一个小花园的二层小楼随处可见。
五条悟想要找到夏油杰的房间很简单,他已经能够分辨出夏油杰无意识留下的咒力残秽主要集中在哪里。
还想着要不要给五条悟倒杯水的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直奔向自己的房间,等他发现时五条悟已经在翻看他的书柜了。
哪怕夏油杰的书柜里除了些正经的课外读物和练习册外就不再有其他值得隐藏的内容,他还是感觉有被冒犯到。
“跑别人家里来翻箱倒柜不太好吧?”插身进来的夏油杰合上了书柜,用背堵在了柜门前。
“你同意了。”五条悟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只是同意你进来!”夏油杰懊恼地反驳。
“还真是一点和诅咒有关的东西都没有,看来你的确不知道。”本来就不是想找什么的五条悟放弃得很干脆,不如说他已经找到了想要了解的情报。
这栋房子里唯一留下咒力残秽的只有夏油杰,说明他的父母都是非术师。
理论上来说咒术师更容易经由血统传承而获得咒术,不过偶尔是会出现非术师的家族出现带有咒术的咒术师后代这种特殊情况。
很显然,夏油杰就属于后者。
非术师家族出生的咒术师是有可能成为咒术界的漏网之鱼,这个镇上看起来不怎么有诅咒出没过的痕迹,倘若这里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诅咒事件的话,咒术界就会无从知晓。
但这样的情况本身就属于异常了,因为有人的地方就必然会有诅咒,充其量只是多与少的区别而已。
“你这里没死过人吗?”五条悟问得很直白,咒术师的教育让他们不会避讳死亡,而他对生与死的看法则要更加的笼统。
“……生病或者老死是正常情况啊。”夏油杰没想到会被询问这样的问题,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非正常情况呢?”
“你指的是?”
“比如神隐之类的。”
“没有。”
半垂下眼帘的夏油杰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然而他其实有点心虚。
这个镇上确实发生过一次神隐事件,准确来说是失败的神隐,而当事人正是夏油杰自己,他曾经就在附近的山里整整迷路过两天,虽然从他的观感看来最多就是几分钟的事。
对那件事夏油杰的记忆很迷糊,他就记得有个陌生的大姐姐牵着他走出了山脉,他自己跑回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杰,为什么要说谎?”五条悟伸手按住夏油杰脑袋旁边的柜门,好奇得凑近了些。
还没和谁如此近距离对视过的夏油杰很不自在,他想要躲开就发现五条悟的手臂早已把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内心的想法被轻而易举的拆穿,夏油杰都快怀疑五条悟是不是有什么读心能力了,这本来就是个无伤大雅的谎言,说与不说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不知道。”别开脸的夏油杰自暴自弃地嘟囔,他的脑子有点乱,连五条悟过于亲昵的称呼方式都没留意到。
对夏油杰毫无攻击性的抗拒反应产生了种想要都逗弄几下的冲动,五条悟就像是久违地找到了爱不释手的玩具那样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
叮咚响起的门铃让夏油杰如梦初醒,他没好气地瞪了五条悟一眼猫腰钻出了五条悟的困束,逃一般快步离开了房间。
眼中闪过一抹惋惜的五条悟慢悠悠地跟了出去,就听见来自门口的交谈声。
因为父母临行前擅自把自己拜托给了熟悉的邻居,邻居家的小女儿和夏油杰又是同学,就过来想叫夏油杰去她家吃晚饭。
不知道这件事的夏油杰有自己做饭的打算,再加上现在还多了个五条悟,他不好意思地婉拒了邀请。
“她对你有意思耶。”趴在楼梯扶手上的五条悟居高临下地揶揄道。
“别乱说。”夏油杰白了他一眼,他对五条悟的口没遮拦适应得很快,可能是由于他感觉不到五条悟有什么恶意的缘故。
“那晚饭要怎么办?”五条悟不打算和夏油杰辩论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他走下楼梯,亦步亦趋地粘着夏油杰进了厨房。
“你不是刚吃过?”套好围裙的夏油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五条悟,边说边把手背到身后系上带子。
“那不算!”将下巴往夏油杰的肩膀上一搁,五条悟笑眯眯地说。
“你不觉得你很碍手碍脚吗?”夏油杰艰难地挪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取出所剩无几的番茄和半盒鸡蛋,忍无可忍地抬了抬被五条悟压住的肩膀。
五条悟一歪头装作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夏油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妥协地放弃了挣扎。

一人吃刚好的蛋包饭分成两人份就有点勉强,五条悟锲而不舍地缠着夏油杰让他在自己的那份上用番茄酱画个爱心,第一反应是觉得恶寒的夏油杰尝试过拒绝,也想过把番茄酱推给五条悟,但都抵不过五条悟的固执。
我到底在干什么?
精疲力尽的夏油杰头疼地捂住耳朵,想要忽视掉五条悟如愿以偿后的欢呼声。
说到底,烦恼的源泉就出在五条悟身上,只要把这位不速之客赶出去就能从根源上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麻烦,就连夏油杰自己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不打算这样做。
对于一个从见面起到现在都还没超过两个小时的陌生人,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忍耐限度可谓是高到不可思议。
有一个理由,是在于五条悟提到的那些夏油杰听不懂的话语。
事实上咒术这个词汇,夏油杰不是第一次知晓,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这个词有点印象,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到底是从何得知。
在夏油杰看来,五条悟无疑是个神秘的化身。
从小到大,夏油杰除了那次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楚的神隐外,就没有再碰到过任何能够让他为之兴奋的事情了。
会接纳五条悟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对夏油杰来说就是一个等待已久的冒险。
五条悟是个很好懂的家伙,他几乎把什么想法都明明白白的挂在了脸上,夏油杰很难说他只是因为性格单纯,还是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自信让他不需要隐藏任何情绪。
会对初次见面的人抱有信任,本身就是很不可思议的想法。
“五条,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夏油杰用勺子捣开蛋皮,将番茄酱和炒过的米饭搅拌在一起,他想起了这个本该第一个问出的疑惑。
“不知道。”五条悟还在摆弄着手机调整相机镜头,他精心挑选了一个能够让他满意的完美角度后按下了拍照键,定格的照片停留在屏幕里,他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抬起头,“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了。”五条悟合上手机放到桌上,拿起扣在盘子边缘的勺子当做指挥棒举起来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振振有词道。
“注定什么?”
“遇到你。”
夏油杰将盛满饭粒的勺子送入口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偷瞄了眼大口吃饭的五条悟。
能把蹭吃蹭喝讲得这么清新脱俗没点颜值支撑是办不到。
拒绝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被五条悟帅到了的夏油杰在心里默默吐槽。

“杰,给老子倒杯水。”
“杰,怎么没有有趣点的电视台?”
“杰,老子没有能换的衣服!”
“杰,陪老子玩嘛~”
夏油杰见识到了五条悟的烦人,这家伙的自我中心程度远超夏油杰的预计。
当然,最离谱的还在于五条悟的那堆无理要求夏油杰都完成了七七八八,夏油杰很怀疑五条悟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不然为什么他看似胡闹的折腾都恰到好处的保持在自己可以做到的忍耐范围内。
摆弄了会电视就失去了兴趣的五条悟成功在洗完澡后换上了夏油杰的衣物,他们的身高是差不多,硬要比较的话夏油杰就比五条悟矮了一点点。
只是五条悟是穿衣显瘦的类型,因此他本质上比夏油杰要壮实,稍微紧身一点的衣服让五条悟穿就有点绷到勉强,心疼自己衣服的夏油杰不得不花了点时间找出了一件还算宽松的T恤。
对连随便一件日常衬衫都价值六位数的五条悟来说,这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穿过的最便宜的衣服。
这件T恤还是夏油杰高中文化祭时分发的文化衫,胸口的图案还是他们学校的吉祥物,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把夏油杰家到处都逛过一遍的五条悟很确信自己只对夏油杰感兴趣,于是又晃进了他的房间开始对他进行持续骚扰。
“我还要写作业。”夏油杰很无奈,他不知道五条悟是什么情况,但很清楚自己明天还得上学。
“你的学校怎么比高专还无聊。”蹲在书桌旁的五条悟就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翘起的发尖让人觉得既蓬松又柔软。
“高专?”不由自主停下笔的夏油杰有点惊讶,因为他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
“你听说过。”五条悟轻而易举地就从夏油杰不加遮掩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
夏油杰没有否认,他想不出为什么五条悟的眼神看起来如此自豪。
抬手用笔笔抵住下巴,夏油杰认真地回忆了起来。
零星记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抓住了点灵感的夏油杰放下笔,起身推开从储物箱里翻找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
铁皮盒子里放得都是些小件的杂物,夏油杰一口气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到了床上,一张不起眼的硬纸片从最底部飘落下来。
眼疾手快的五条悟先一步抓住了纸片,他把纸片翻过来,露出了了然的眼神。
那是一张名片,五条悟以前可能没见过,但印在上面写的字他都熟悉得很。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夏油杰从五条悟的手中抽走名片,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听说过咒术这个词。
就在初中毕业后的那个假期,决定给自己打个耳洞的夏油杰前往和附近的城市,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给了他这张名片。
“要是杰来了,高专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无聊。”五条悟略显责备地戳了戳夏油杰。
关我什么事。
夏油杰懒得理会五条悟,他若有所思的摩擦了下名片上的字。
“一般来说名字这么奇怪的学校只会被当成是诈骗吧。”夏油杰嘴巴上是这么说,不过他想起来了,他曾经是想过要不要去这里瞧瞧,只是父母觉得东京离家太远都不希望他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个高中,再加上那段时间家中有老人生病需要人照看,他就渐渐地遗忘了这件事。
“那杰现在还感兴趣不?”五条悟跃跃欲试地试探。
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抿了抿嘴。
说不好奇肯定是骗人的,夏油杰很清楚自己能从五条悟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然而他不确定的是自己是否应该知晓。
和五条悟有关的这些未知的东西搞不好会给他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他以前就主动寻求过类似的变化,可是如今他的生活似乎已经走上了正轨。
考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毕业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在适当的年龄结婚成家……这是他父母所期望的未来。
夏油杰骨子里就是少不了些许叛逆,不然也就不会保留下自己身上诸多尝试失败的成果。
想要当一个平凡的人再简单不过,只要剪掉长发取掉耳钉,他就和那些传统的好学生不再有任何的区别。
这才是他长久以来一直都想要找到的答案不是吗?把陌生人带回家这种看似无谋的举动就不该是循规蹈矩的人会做的选择。
将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脑后,夏油杰第一次不再左顾而言他。
“我想知道。”放下名片,夏油杰轻声回答。
笑而不语的五条悟朝夏油杰伸出手,夏油杰毫不犹豫地握上了上去。
五条悟心情很好的牵着夏油杰来到屋子后方的露天阳台,落地的玻璃门被拉开,站在星光下的五条悟转过身面对夏油杰,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乘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揽过夏油杰的后腰。
双脚腾空的异样感让夏油杰条件反射地扑进了五条悟的怀里搂住了哈哈大笑的他,来自山间的风吹拂在脸上多了几分清凉。
“别怕,老子拉着你呢。”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后背,夏油杰似懂非懂地鼓起勇气。
人没有翅膀,不具备飞翔的能力,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却在夏油杰眼中彻底化为了乌有。
俯瞰的小镇全景一览无遗,万家灯火如繁星倒映。
“好厉害……”脑袋一片空白的夏油杰喃喃自语,他牢牢地握住了五条悟的手,来自五条悟掌心的温度灼得他的手指皮肤忍不住有些发痒。
多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啊。
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都不为过,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满怀期待地看向五条悟。
“我也能做到吗?”
“不行吧,杰的术式和老子的不一样。”
“哦……”夏油杰失望地撇撇嘴。
“也不一定嘛,老子都还没弄清楚杰的咒术是什么呢。”不想让夏油杰失望的五条悟连忙补救道,好不容易他才勾起了夏油杰的兴趣他可不希望夏油杰会想中途放弃。
“能弄清楚吗?”
“当然,你以为老子是谁。”五条悟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胸膛。

五条悟就这样在夏油杰家住了下来,夏油杰向学校请了个为期一周的事假谎称有亲戚生病了需要他照顾,学校见夏油杰一向来都是品学兼优的乖学生就没有专门找他外出旅行的父母求证。
虽然对五条悟是特别的有了明确的概念,但夏油杰还说不定对他百分百信任,谁让五条悟在无意间暴露了自己还是学生的事实。
就算五条悟能够“看到”夏油杰的术式,对于未知的术式他也没办法一下子就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术式可不会自报家门。
正常情况的话身为使用者的夏油杰本人就算不理解自己的术式,依旧会存在些许本能反应。
然而这个镇上很诡异的什么诅咒都没有,也难怪夏油杰到现在为止对诅咒都是一无所知。
对于头脑灵活的五条悟来说,这点困难当然是不在话下。
就算乡下没有,城市里肯定会有。
夏油杰没怎么去过城里,对他来说老家就基本满足了他的生活所需,也就给学生打耳钉这种事老家那边实在找不到人帮忙。
小城市自然是不能和东京相提并论,连诅咒都是。
五条悟吸着冰沙和夏油杰在城市里来回转悠,除了收获了几家味道还算不错的甜品外连咒灵的气息都没找到。
“你家这边还真是民风淳朴。”五条悟挑起一颗章鱼烧丢进嘴里。
“我怎么觉得你没在夸奖。”夏油杰坐在五条悟旁边,将手上的面包捏碎丢给地上的麻雀。
“是没有。”故意踢了一脚将越围越多麻雀驱赶开,五条悟戳起一颗章鱼烧送到夏油杰嘴前,原本还想拒绝的夏油杰看五条悟很坚决,就半推半就地张口咬住。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夏油杰循声望去,是一个小男孩站在树下哭个不停,一个红彤彤的气球挂在的他头顶的树杈上随风飘荡。
五条悟对此毫无反应,他就觉得很吵。
将最后的章鱼烧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的五条悟起身想走,先一步站了起来的夏油杰却是径直朝小男孩走过去。
“那是你的气球。”夏油杰来自小男孩面前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小男孩抽咽着点点头,他求助地看向第一个理会自己的夏油杰。
“等下,我来试试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小孩子,夏油杰站起身仰起头目测了一下树梢的高度,他伸长手臂原地蹦跶了两下都无法够到。
周围都没有什么可以垫脚的东西,夏油杰想了想,再次在男孩面前蹲下。
“要不哥哥抱你起来如何?”夏油杰见小男孩有些怯生生的低下头,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小男孩点点头。
夏油杰把小男孩抱了起来,努力伸长手指还是碰不到树枝的男孩满脸焦急。
试着踮起脚尖的夏油杰又将小男孩举高了些,终于能够到的小男孩表现变得欣喜了起来,他费了很多功夫总算抓住了夹在树枝上的气球。
谁知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一阵风就差点将气球吹走。
一度脱手的牵绳再度回到了手中,这一次终于能抓牢的小男孩露出了破涕为笑。
“谢谢你哥哥!”抓紧气球的小男孩向夏油杰道了谢,开开心心地跑开了。
夏油杰回到等候多时的五条悟身旁,小声地笑道:“对亏了你。”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他瞥向夏油杰:“你总是在做这些事,有好处吗?”
这并不是夏油杰今天第一次帮助人,从扶老奶奶过马路到帮孕妇提东西,他就如同有强迫症那样对眼前有困难的人无法视而不见。
“力所能及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啊。”
“为什么?”五条悟不能理解这种想法,就如同地球少了谁都会照常运转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举足轻重的,甚至包括他自己。
为了他人的想法说到底不过是徒劳,这就是为什么五条悟一直都不把咒术规则放在眼里。
“很简单,因为我能做到。”夏油杰从来都不觉得他是在做好事,他的行为说白了就是举手之劳,包括投喂流浪动物,包括给五条悟买的那份便当。
需要帮助的人无时无刻都会存在,夏油杰深知自己帮不了所有的人,所以更不会忽视掉发生在眼前的困难。
既然是有能力达成的事,夏油杰想不出任何不去行动的理由。
“那多累啊。”五条悟不赞同的嘟嘟囔囔。
“话是这么说,悟刚刚不是就帮了那个小男孩吗?”
“老子是在帮你。”
“为了谁都可以,想要帮助他人的这种心情就有意义。”
“杰又不是别人。”
面对五条悟不服输的辩解,夏油杰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起来,他好笑地看着仿佛在争论着什么原则性问题的五条悟:“那我是悟的什么人啊?”
五条悟被噎住了,因为他回答不上来。
“回去了?”夏油杰用肩膀轻撞了下自顾自生起闷气的五条悟,他发现五条悟这人偶尔就是小孩子脾气,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用不着太认真对待。
“给老子买那个。”五条悟指了下不远处的冰淇淋车。
“好好。”庆幸自己的零花钱存了不好的夏油杰任由五条悟拉起自己的手,两人并肩穿过马路,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密不可分的相融在一起。

请假这种事糊弄不了太多的时间,不想让学校起疑的夏油杰老老实实地上起了学,好在距离学期结束也就剩下不足一周的时长。
五条悟对夏油杰有一种很特别的独占欲,他觉得是自己发现了夏油杰,所以夏油杰就应该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夏油杰的放学时间雷打不动的有了人来接,而五条悟又是很难被忽视的家伙,被不少女孩子缠着询问那个总等待校门口的白发帅哥是谁时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是自己的远方亲戚。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夏油杰和五条悟除了身高外长得就每一处相像的,能远到这么南辕北辙也算是遗传学奇迹了,幸好忙着花痴的女同学没人发现端倪。
谁又能想到五条悟这一住就快有半个月了,还担心父母要是回来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家里多了个大活人出来的夏油杰在苦恼之际接到了来自母亲的问候电话。
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他的父母在外旅游的途中又意外中了个维也纳双人行的旅游券,他们合计了一下就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两口子意思意思地想征求下儿子的意见。
夏油杰当然是巴不得他们晚点回来,一家三口飞速达成共识。
“对了杰,我白天忘记还在学校给家里打了电话怎么有人接?”没有多想的母亲随口一问。
“没有吧,妈你是不是打错号码了?”夏油杰嘴角抽了一下,五条悟恰好叼着冰棍从他身边晃了过去,他顺势给了那家伙一脚。
“也对,难怪一下子就挂了我的电话。”
全靠母亲的天然呆蒙混过关的夏油杰一挂掉电话就抓住五条悟质问:“不是说好了万一有电话打过来都不要接的吗?”
“一时忘了嘛,而且老子接起来之后马上就挂掉了啊。”五条悟没想到会露馅,还觉得挺委屈,“谁让杰不在家。”他理直气壮地大声抱怨起来,就好像夏油杰去上学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那样。
这个话题还是跳过算了。
夏油杰当机立顿,车轱辘般的争论谁都说服不了谁还不如就别浪费时间。
“晚上要去山里瞧瞧不?”五条悟一直都对夏油杰小时候神隐的地方很感兴趣,夏油杰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去故地重游一下了。
“去。”两三下就把冰棍咬了个一干二净的五条悟一副老子随时可以出发的从容。
为了方便往返,夏油杰还特意从仓库搬出了自己的脚踏车,五条悟至今为止接触过的交通工具轮子最少的是两轮的摩托,通俗点来说就是他还没坐过脚踏车。
“可能会有点颠簸……”夏油杰话还没说完,悟性绝佳的五条悟已经有模有样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还歪过身子冲回头查看的夏油杰咧嘴一笑。
镇外的山以前都是开放进出的,直到夏油杰的那次迷路,大人们才编造出山里有野兽的传闻放置小孩子们再进入山中。
本以为自己会找不到路的夏油杰久违地来到山脚,胡乱走了几下就随随便便找到了眼熟的进山小道。
夏油杰从挎包里取出了手电筒,只是他尝试着按了半天开关都没有效果,很确信自己刚换过电池的夏油杰不明所以,五条悟压下墨镜认真地观察了半天后将墨镜推回原位,他冲夏油杰招招手:“老子知道怎么走了。”
“你的眼睛还真神奇啊。”夏油杰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五条悟露出了被夸奖后的雀跃,他拉住夏油杰就往黑漆漆的山里走去。
虽然夜晚的山路能见度很低,但这不影响五条悟的健步如飞,他还十分贴心地提醒着夏油杰注意脚下安全。
不知何时,宛如萤火虫般的光点飘了起来,汇聚成蜿蜒的光道。
“悟?”夏油杰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事。”五条悟握紧夏油杰的手,平静的声音让夏油杰安心了不少。
光道的尽头是一座破破烂烂的神社,四散的光点统统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隐约可见是个女性的模样。
“我记得你。”夏油杰想起来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人形朝夏油杰行了个礼,本就不稳的形态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被不断拉长的线条最终固定成修长的躯体,一只鳞片在月光下呈现出奇妙虹色的龙昂头伏在地上。
几乎像是本能反应那样,夏油杰向虹龙伸出手,就如同孩童时自己所做过的那样。
虹龙将脑袋低了下来,在即将碰触到夏油杰的掌心时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附住那样,眨眼睛就在他的掌中凝结成一颗滚圆的黑色玉球。
夏油杰将黑球举在眼前,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看起来光洁的球体一旦被塞进嘴里就散发出了一种让人眉头紧锁的可怕味道,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是巧克力球的夏油杰一鼓作气地将圆形的异物按进了喉咙。
反胃的难受翻腾地来自胃部,生理性的泪水被挤出眼眶,夏油杰强忍着喉咙灼烧般的疼痛吸了吸鼻子,五条悟用指尖轻抚过他泛红的眼角。
“如何?”五条悟关切地问,他此刻早就遗忘了对夏油杰术式的好奇心。
“味道好恶心。”夏油杰皱起脸吐了吐舌头,但是有什么消融在身体里的感知又是那般鲜明,他试着抬起手,刚刚凭空消失的虹龙再次游舞在月光之下。
“这就是咒灵?”试着摸了下虹龙冰凉的鳞片,夏油杰还有点没回过神,他当然知道收服咒灵并非是简单的事。
这些天五条悟教了夏油杰一些控制咒力的方式,虽然因为总少不了搂搂抱抱的缘故一度被他还怀疑过这家伙是不是在占自己便宜。
不过夏油杰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女孩子,再加上第一次的收服就如此顺利,以至于他还以为是五条悟的教导起了作用。
但事实上就是在占便宜的五条悟也有点懵,他能分辨出虹龙确实是咒灵,还不算是等级很低的咒灵,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被他当做儿童读物的术式记录,里面有提到一种可以随心所欲操作咒灵的咒术名为咒灵操术,但由于咒灵操术极其稀有,相关的记录都很稀少。
如此特别的咒术会出现在一个非术师家族出生的咒术师身上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五条悟倒不觉得有多意外,能吸引他的想必不会是普通术式。
“杰,你要不要干脆转学到高专来?”五条悟想得很美,只要把夏油杰拐回高专那可不就能天天腻在一起了嘛。
至于高专会不会接受,五条悟连想都没想过。
早忘记是自己为了什么出走的五条悟现在就惦记着怎么把夏油杰留在身边,他向来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人。
“我吗?”夏油杰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有能力做到的事就应该去做,你的能力不好好使用的话不就浪费了嘛。”有把夏油杰的话都好好记下来的五条悟很聪明地找到了夏油杰的死穴。
觉得五条悟的建议很有说服力的夏油杰动摇了起来,五条悟解释过何为诅咒何为咒灵,他之前以为咒灵都是既可怕又丑陋的东西,虽然从虹龙身上他感觉不到太多的危险,但是在抚摸虹龙时他能体会到一种来自人类的恐惧。
带着敬畏的恐惧中诞生了虹龙,它在还未成型前就遇到了孩童时期的夏油杰。
因为提前被夏油杰的术式所影响,虹龙才会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安分守己。
若是真的能帮助到别人的话,那就比考一个一点都不适合自己的大学来得要有意义。

收拾了简单几件行李的夏油杰跟着五条悟来到了东京,正好学校已经放了暑假,夏油杰的想法先过来看看再说。
高专对于五条悟的突然回归可谓是措手不及,尤其是发现了五条悟还带了个人回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高层暗搓搓地监视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发现五条悟完全就是一门心思地在绕着夏油杰打转。
夜蛾正道对自己的学生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自己应该训斥点五条悟什么,结果五条悟就和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把夏油杰带到了他的面前。
咒灵操术的持有者出现在是引起了不少的反响,夜蛾正道看出夏油杰很适合成为咒术师,就给了犹豫不决的夏油杰一点真诚的建议。
最终夏油杰下定决心,转学进了高专一年级成为了五条悟的学弟。
幸好家里人对夏油杰的决定并没有反对到底,于是夏油杰有了两个为名灰原雄和七海健人的同期,很巧的是他们三个都是非家族出生的术式,彼此间的共同话题还不少。
打从夏油杰住进宿舍的第一天,五条悟就打包了自己的东西挤了过去,美其名曰照顾学弟。
“我看你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学弟。”家入硝子抽着烟,调侃起例行公事般等夏油杰下课的五条悟。
“怎么不是?”五条悟背靠着墙壁,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
“你找的怕不是童养媳。”家入硝子抖了抖手,将烟灰弹进角落的垃圾桶。
“不行吗?”啪得合上手机,五条悟趾高气扬地一挑眉,转头就换上了一张清爽的笑脸朝正走出教室门的夏油杰扑了过去。
家入硝子透过烟雾缭绕看向吵吵闹闹的走廊,她收起满眼的同情,抬起头对着蔚蓝的天空吐出一口白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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