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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可以穿越时空，不是吗？那么你只需要做一个很长的梦。
流浪者不再流浪，他在永恒温暖的长眠中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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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惊地看着Tardis嘎吱作响显形在圣诞小镇的广场中央。Clara？他知道这个不可能的女孩总能出乎他的意料，但驾驶Tardis精准地降落在Trenzalore……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那不是他的Tardis——较浅的蓝色，门上没有白色的圣约翰徽章——一闪一闪地显形在他的面前。一个顶着一头乱毛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到处张望，看见他之后高兴地跳出来。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他反应过来后歇斯底里地大吼。
对方皱眉，仿佛没预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哦，你好啊？顺便一问，这里是Trenzalore吗？Tren-za-lore？ewww，好奇怪的名字，我没记错吧？”
他发狂地抓着他的头发，他自己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是，但是你不能来这里！！！”
“既然我们是同一个人，我看不出为什么我不能也来——喂，你干嘛……”，the Doctor，第10任，他的上一张脸，灵巧地转了半圈，躲开把他推回Tardis的动作。
“太早了！”他大喊，继续努力把10往盒子里塞，每一次都悲惨地失败了；不仅如此，10还在躲避中顺手把门锁上了，他甚至没办法重新开门。
他怒视了一眼年轻的Tardis，最蓝的蓝色无辜地看着他，旁边10任的棕色大眼睛也是一样。
“这里不是你现在应该来的地方。”他盯着他说，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剧透啊，timey-wimey啊，这种事你永远说不准。但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让他声音发哑。他还有很多时间和大半个宇宙，他还会遇上然后失去很多人——他现在到哪儿了？上次他也没来得及问。Rose，Martha，Jack，Donna，Master？然后他会重生成他。Amliea，Amy，Rory，River，Clara……
而他现在字面意义上住在为他挖好的坟墓里，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一切的终结。
“但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10歪着头，手插在兜里。“来吧，不带我参观一下吗？有小商店吗？”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他盯着10问。即使与自己见面确实会导致记忆缺失，但至少也会留下一些模糊的印象；然而他没有任何关于这次相遇的记忆。
10对这个问题犹豫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这很奇怪因为我不怎么睡觉——这个地名就莫名奇妙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担心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结果你已经在这里了……？那我算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来早了，”11果断地说，又开始把10往Tardis的方向赶。“现在问题解决，我在这里，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你该走了，再见！”
“为什么你一直这么急着赶我走？”10的声音带着真诚的困惑。“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我不能还不能留在这里吗？”
“因为这个星球是我们的坟墓，而我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哦。该死的真理场。他习惯性地想搪塞过去，但忘记谎言在这里不存在了。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他看着10任的表情变换许久，最后停在了肃穆。
“……所以，就是这里？再也没有The Doctor了……？”
11点了点头。
“而你准备一个人面对。”
这句话不是一个问句。最终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如果面对终点的是10，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11轻轻笑了一声。
“严格来说也不算啦，这里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孩子，我也经常和他们一起玩……”他试图缓和气氛，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10的眼神就说不下去了。该死，他总是很不擅长面对他自己。
10看着11，然后用不接受任何反对意见的语气说：“我要留下来。”
“什么？但是你不能——”
“我就是你，所以严格来说你还是一个人，”10耸肩，“带我四处转转吗？”
“重点不是这个！”11大声说，“你知道这种情况可能产生什么悖论！”
10低头，盯着他的沙滩鞋在雪地上磨蹭。“好吧，我尽量注意安全不要重生，你要是快死了我也不会拦着，行吗？”他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难受。“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11沉默了。他应该拒绝，他应该拒绝然后把10赶走，他会忘了这一切然后继续他的旅程，在四百年后正确的时间来到同样的地方迎接他的终结。但他已经在圣诞小镇多久了，一百年？两百年？他慢慢已经失去对日期的计数了，他这一任在这方面特别差劲。他不知道他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他就像一个等待裁决的死囚犯，每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每一次五分钟的日出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丧钟可能下一秒就敲响，也可能永不敲响，他在提心吊胆的折磨中独自度过每一天。他清楚这是他的惩罚，也是他的赎罪；也许，只是也许，要是他保护圣诞小镇足够久，等他的刑期终了，他也许可以获得永恒的解脱。
（如果他值得的话。）
但是……圣诞小镇的孩子们即使在夜晚也同样欢声笑语，然而在一切入眠的漫长深夜中，他仍然只能独自盯着炉火直到天亮。他已经失去Rory和Amy了，然后他亲手送走了Clara……这应该够了吧？严格来说他还是一个人。
一会就好，11对自己说。一会都好。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把他赶走就行了。
他抬起头，对10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想先去什么地方呢？”
10也笑了。“嗯，我本来想说商店，但是不如去动物园吧？”
“动物园？”11皱眉，“Trenzalore上好像没有动物园啊，你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动物吗？”
“有小孩但是没有动物园，这个星球真的很有问题。好吧，其实我想看看小鸟？刚刚我一直听见鸟叫声，但是没见到一只鸟，所以我还挺好奇的……这里的鸟是能隐形吗？还是什么别的动物能发出鸟鸣？”
10发现11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几乎算得上惊恐的表情盯着他。“……怎么了？”
“你说你听见了什么？”11极其缓慢地问。
“鸟鸣啊……你听，现在还有？你听不见吗？”
11神情复杂地看着10。“……10，Trenzalore上没有鸟。没有，任何，能鸣叫的飞禽。”
“那，这是……”
他也听见了。清脆的鸟鸣，Trenzalore上不该存在的鸟鸣，而只有一个人……
10还不知道，11意识到。他应该提醒10，但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10，小心……”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拉入昏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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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11正面朝下与大地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他跳起来吐掉嘴里的落叶，一抬头就看见10带着一顶红色毡帽，震惊而困惑地看着他。
“我好像做了一个关于你的，很奇怪的梦……？”
“是梦境领主。两个世界，两个危机，只有一个是真的，而回到真实世界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梦境中死亡，那声鸟鸣就是他的标记；但首先我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
“——看在领结的份上你是从哪儿找到这顶毡帽的！？”
11一下把毡帽从10的头上夺走，听起来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10响亮地翻了个白眼。
“好啦问题解决，现在，两个危机，一个是Trenzalore，那么……”
“另外一个是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噢，我们现在在哪里……在什么时候？这里看起来——有很多树。”10环视一圈，精准地分析道。11捋起袖子敲了敲他的腕表，“让我看看……呃，现在是英格兰，1562年……”
“然后我们身后刚好有两个伊丽莎白女王。”
“啊，看来时间地点倒是没错……两个？”
“她们其中一个是个Zygon。我好像想起我本来在这里干什么了……”
这时天上飘着的一个金色光圈开始滋滋作响，10和11同时抬头严肃地看向光圈，不忘真诚地赞美对方（自己）对眼镜的优秀审美品味——然后11震惊地看着10被伊丽莎白女王强吻了，两次，其中一个还是浑身长满吸盘的Zygon。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不过话说回来，不记得应该是件好事……
金色光圈里面突然传来Clara的声音：“Doctor，你在跟谁说话？”
“我自己！”他们同时回复。11试着把毡帽扔回去，Clara却说那边什么都没有。
“那它能到哪里去呢？”10看起来只是有点好奇，但11却缓缓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细节，Doctor，逻辑和细节；到底哪边才是梦境？他在这个世界一开始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Clara，女王的信，油画，有什么东西从画里跑出来了——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危机；然后是突然出现的金色光圈，噢他开始渐渐想起来了，但是这是他恢复的记忆还是刚被创造出的“记忆”？相比Trenzalore呢？
他试图回想Trenzalore的事情，圣诞小镇的记忆现在像一阵梦境一样难以捉住，但他知道在Trenzalore回想这里也会是一样的结果，这并不能说明任何事情……该死，他一定又漏掉了什么。如果整个Trenzalore都是梦的话，这个梦也太久了，梦境领主到底想做什么？
他后面又与梦境领主交锋过几次，很巧地都是同伴不在的时候。也许梦境领主觉得同伴会降低他解谜的难度？但意料之外的是，梦境领主此后无一例外地遵守了他的游戏规则，没有再出现过两处都是梦境的情况。
说到梦境领主……他怎么还没出现？他喜欢炫耀，尤其喜欢在他搞不清楚的时候蹦出来，在他面前得意地晃悠。这么久了毫无动静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白光一闪，金色光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们无比熟悉、却又完全不想见到的一个面孔。
“你们谁丢了一个毡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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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正在伦敦塔牢房里忙着质问8.5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却突然被11拉过来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怎么了？我正在问他呢，你不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很可疑吗？”
“我知道！”11弯下腰压低声音说。“他可能就是梦境领主。”
10盯着他，眨眼，然后起身怀疑地回头看了一眼；8.5正在远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但是神态动作又很奇怪，好像他还在看着屋里的什么人。“他是有点怪怪的，但我们不都多少有点……而且我用音速起子扫描过他了，他确实就是……”
11叹气，挠了挠头。“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是梦境领主也是我。你。我们。我们的……另外一个版本。他没有实体形态，只是看起来有。”
“听起来你对他挺熟悉的？你见过他吗？”10扬起眉毛看着11。
“他一般不长这样，但是他也用别的脸出现过，包括我自己的，那真的很奇怪。”11皱眉吐了吐舌头，“总之他完全有可能用以前重生的形象再次出现。”
10耸了耸肩。“要是我肯定不会选那次重生。”
“我也这么想，但是重点不是——”他说到一半猝然停下，盯着10看了一会，眨了眨眼睛。
“……重点不是什么？”10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没什么！”11突然又回到了正常状态，“总之，梦境领主什么都干得出来；还有，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哪边的危机是真的，所以最好两边都开始着手解决，首先就从这个破地方逃出去开始。”他四处看了一圈，在地上捡了一根生锈的钉子敲了敲，转身就开始在墙上刻字。
“噢，但是好像……我们又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11困惑地抬头，却看见10晕晕乎乎地扶着柱子慢慢滑倒；然后他也听见一阵熟悉的鸟鸣。
“哦，不是现在吧——”
11在同样晕倒之前大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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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tor！醒醒！Doctor！他们又来了！”
“呃……什么……谁来了？”11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的肩膀正在被一个小男孩来回摇晃。“别晃了，Barnable，我醒了，我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意识到自己陷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里，身上还盖着一块毛毯，而他本人却对此毫无记忆。“怎么了？这次又是谁来了？Cyberman还是Dalek？”
“他们都有，Doctor，而且已经靠近村子了！”
11深吸一口气。“好吧，Barnable，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五分钟之后到。”
小男孩点了点头，正准备拉开门离开，门却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被推开，小男孩差点被摇摇晃晃、显然也是刚醒的10撞个满怀。
“先生，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不是个Cyberman，或者Dalek吧？”男孩怀疑地看着10。
“呃，我觉得不是，我也希望不是……？”
“那你是个哭泣天使吗？”
“哦！我还没向你介绍呢，”11突然充满活力地蹬开毛毯，跑过来的时候还差点没被绊一跤。“别担心Barnable，这是我的朋友；沙滩鞋，这是Barnable。”
“沙滩鞋？”10抬头无声地抗议，但最后还是蹲下来和小朋友打了个招呼。“你好，Barnable,我是——”
然后10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地看向11。11了然地笑了笑，“真理场，跟你说过了，不过一开始确实很难适应，我来的第一天也差点说了我的名字。”
“那你刚才是怎么……？我就没法说出我是你的朋友，噢我现在说了但是不算，我一说就会变成——”他又匆忙捂住自己的嘴。
“哦，你只需要想的方式稍微……灵活一点，”11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真理场只要求说出真相，又没要求说出全部的真相，谁说我不可以和你交朋友？”
他像一只猫一样伸了个懒腰，一边整理领结一边嘟囔了几句关于钟楼的什么，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只留下10和小男孩面面相觑。10又试着说了一遍，但还是没能成功。
“抱歉，估计我是没办法好好和你打招呼了……”10有点挫败地抓了抓头发。“他刚才说的那个钟楼在什么地方，Barnable？你能带我去吗？”
“没关系，刚来的人都会不太适应，”男孩理解地点了点头，“钟楼就在小镇中央，我可以带你一起去……还有，我的名字其实是Tommy。”
“Tommy？”10愣了一下，“但为什么……”
“因为你是Doctor的朋友啊，”Tommy回头朝他眨了眨眼，“对他，我们都是Barn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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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小镇的守卫战通常涉及很多Dalek，很多Cyberman，少数用奇怪的材料做成的Cyberman，一些哭泣天使，大喊大叫、跑来跑去和跳上跳下，过度使用的音速起子，很多小孩，和一个有可能存在但更可能不存在的计划。
而在两位Doctor到场的情况下，事情只可能更加混乱。在解决了无数Dalek、一个纸做的Cyberman、在很多天使面前放了很多面镜子之后，11直接精疲力竭地瘫进了壁炉边的扶手椅。10还勉强记得把被无情压榨的音速起子放回Tardis，然后也把自己拖上了对面的沙发。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两块毛毯，一块以迟缓的动作裹在自己身上，另一块用剩下的一点力气扔向11，堪堪挂在了扶手上面。11大概回复了几句谢谢之类的，但全部糊成一片咕哝。
壁炉的火光和木柴的燃烧声都让人昏昏欲睡，孩子们都回家睡觉了。
“这里每天都这么夸张吗？……我是说，Dalek，和Cyberman，和哭泣天使。一起。”10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
11一直没回应。过了很久，久到10已经认为他累得睡着了，11才眨了眨眼睛看向他。
“……呃，抱歉，你说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你要不要去床上躺着睡一觉？”
“哦，我刚才没在睡觉……”他揉了揉眼睛。“我就是在……你知道的……放空。我都忘了你还在这里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们在炉火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和自己聊天的好处是永远不会聊不来，坏处就是总是要很小心剧透。10不知道第多少次挑剔地评价了11的穿着选择，11无情地吐槽了10对香蕉的莫名喜爱，直到他们俩都发现他们只是在没话找话，不愿让沉默占领此地。
“所以……梦境领主是个什么样的人？”10看起来很感兴趣。
11听到这个问题抬起头，皱眉盯着他，好像他打开了一盒很难吃的酸奶一样。“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遇见了我能认出来？”10耸了耸肩。
11又盯了他一会，然后双手抱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梦境领主？他就是一个烦人、没耐心、缺乏关注的小屁孩。很糟糕的幽默感，总是喜欢炫耀，还有超级差的时机掌握。尖酸，刻薄，看上去总是很生气——至少对我是这样。”
10眨了眨眼。“……哦。”
“他看上去总是很生气，”11低头重复了一遍，然后直视10的眼睛。“我一开始以为他痛恨我，但是后来我发现似乎不止如此。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我……我甚至没有见过他。”
“为什么他总是很生气。”
他试着理解11眼神的意义，但失败了。他扭头拨了两下炉火，半晌，才对着跳动的火苗说：“也许他嫉妒你。”
也许他嫉妒你，因为你有实体还能够自由地在宇宙时空之中穿梭；你会遇见那么多的人和事，而他只能依附于梦境之中，况且作为一个时间领主，你并不经常入梦。他为什么总是生气？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吗？仅有的那些梦里也充斥着黑暗、迷失、悔恨与痛苦，你清醒时用忙碌逃避的那些情绪在梦中挣扎着寻找出口。
你知道吗？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做一个好梦，哪怕是最后一个。
他起身离开，11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熟睡，壁炉里的木柴仍然在安静地噼啪燃烧。

11又一次在扶手椅上醒来；奇怪的是他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似乎也不是伊丽莎白女王与Zygon。10正在他的对面吃着小饼干，发现他醒了之后挑了挑眉。
“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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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More.
当然了，他怎么会忘记那一天呢？他忘记了许多东西，但有些事情即使他想要忘记也做不到。Dalek散布的残骸，纷飞的战火，四起的呼救声与躲藏的孩童；他按下大红按钮的那一天，一切结束的那一天，Gallifrey毁灭的那一天。
一模一样的场景总是在他疏于防范的夜晚侵入他的梦境。
10低头看着凝固的时间，表情连他都无法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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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着痕迹地看向旁边坐着的10，对方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不知道谁才是谁的人类和Zygon商讨得热火朝天。
这里的危机结束了吗？
但是当然，一如既往地，他又错了。他们不知道怎么打破了时间锁，回到了按下按钮的那个“时刻”；然后他们意识到现在他们不再是独自一人了。他们没有毁灭Gallifrey，他们拯救了Gallifrey，就像一瓶罐装海鲜汤。二十四亿儿童，安然无恙地，隐藏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着他们重新发现。
他推开Tardis的门，脚下的星尘云雾被他的脚步轻轻扰动。所有人都到了；10转身朝他微笑。但是那颗橙红色行星的光芒如此耀眼，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行星不会发光，他纠正自己。但Gallifrey会。他从来没有熄灭这颗橙色明星；它仍然在那儿，一直在那儿，只要他愿意相信——
大地震动，他一下站立不稳，10在他跌倒之前接住了他。奇怪，他不是在Tardis里吗？雪花被风刮到他的脸上，他抬头看向天空中的裂缝，在圣诞小镇的钟塔旁边闪烁，仍然呼唤渴求着他的名字。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又一阵震动袭击了他们，他大笑一声拉着10一起倒在了雪地里。
“快起来，Doctor，”10不知道为什么也在笑，“一个危机解决了，该解决这个了！”
他想说很多事情，比如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表明你的身份，比如你看看你这次选的是个什么化身，比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敢让我在这之中做出选择？但他只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到处都是。
“你知道我没法解决这个，”他对仍然不愿揭露身份的梦境领主说，“这就是结局了。”
“别担心，”10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更开心了，“也许这就是你必须失败的那一个呢？”
“我可以现在问你，不是吗？”他试图清醒地说服自己，“真理场仍然在起作用。我可以问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梦境。”
但是见鬼的，他快死了，他一点也不清醒，他有资格不清醒，为什么所有人都指望他很清醒？
10的表情转为一个柔和的微笑，他捧起11的脸颊，手上还沾着圣诞小镇永远飘飞的雪花，也许还有一点点饼干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躲开。
“如果你现在问，我会回答，看在真理场的份上它一定是真的……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说，离得有点太近了，但他完全不介意。“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Dalek缺乏情感的机械声音越来越响，Cyberman整齐划一的脚步逐渐逼近；时间到了。他们互相拉扯着从雪地里站起来。
“当然，我早就知道了，” 他扬起下巴正了正领结；领结很酷，即使宇宙末日也不能让他否认这一点。“在你出现之前就知道了——简单，小菜一碟，一眼就能看破，不得不说你的造梦水平实在还有待提高，如果换个人可能就被你骗过去了，但我可不行！”
“哦，天哪，我的邪恶阴谋又一次失败了！”10用他最挫败的反派音调夸张地回应。
“哈哈！Doctor又得一分！”他用他最自信的语气说着，几乎自己都快相信了。“只要我在圣诞小镇死去，醒来我就会发现我在Tardis里；我没有毁灭Gallifrey，我拯救了她，她正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不是吗？”
11在10有机会说任何话之前，举起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
“嘘——别告诉我，不然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10一直笑着看向他。
“你准备好了吗？”
“Geronimo.”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