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813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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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太宰治 , 中原中也
标签 DZNK , Dachu , 太中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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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23-1-8 14:52
- 导读
- 戏仿黑色小说的犯罪故事一则。落魄主角当太宰x作为Femme Fatale出场的女装中也。
Lapin Agile et Chat Noir
狡兔恶猫
戏仿黑色小说的犯罪故事一则。无异能。有轻微暴力及粗俗语言。落魄主角当然是太宰,类型故事必备的Femme Fatale则是女装中也。
本文的趣味大概在于
很双标又很爱演的太宰 x 同样很爱演内心独白又很多的中也
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男人提着绳子冲向前院。这是个非常安静的街区,白天最响的噪音是钢琴初学者发出的。每栋房子的门廊和前院,都会对人笑脸相迎。
他知道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他很快就不得不搬走。但一切还像从前一样,听到类似引擎的声音,他还是会跑出来看看,提醒修枝的邻居,不要砸坏了他家树篱。
两旁的院子空无一人,只有沙沙晃动的树叶。
自家前院的草坪上倒是横着一辆车。崭新的草坪上出现了轮胎压痕,门口的樱桃树也被得东倒西歪。
那是一辆叫人过目难忘的跑车。开车的女人穿着皮夹克和浅色的绸缎裙,戴着太阳镜,还有好些亮晶晶的首饰。他知道那些都是真正的钻石,毕竟这是一辆真正的法拉利。
“小姐,您感觉还好吗?”
“没有。我想大概是方向盘或刹车之类的什么玩意儿突然就失控了。 你的那棵树,还有草坪,我都会赔偿的。”只看外表很难猜到,她能发出这样低沉的女中音。女人看起来惊魂甫定,急着逃离驾驶座,一跨出车门,差点仰面摔倒在草坪上。
好在屋主并没费什么力气,就捞住了她——即使用女人的标准来看,也称得上个头小巧。安顿好落难的女士,他折返回汽车,取出了卡在车门框里的高跟鞋。
“没关系,你不用赔偿我。毕竟人人都会碰到不走运的时候。”男人把折断的鞋跟递给客人。红色的鞋底,36码,看起来和其他东西一样价值不菲。“我已经联系了鞋店,让他们替你送一双更适合驾驶的鞋过来。”
女人坐在门廊的藤椅里,捧着玫瑰图案的骨瓷茶杯,悄悄打量起房子的后院。
后院和前院一样整洁,似乎还多了些自己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
“你的夫人真是位可敬的好女人,把这里打理得这么美。”
“没有那回事。我是单身汉,我自己一个人住。”
似乎注意到对方盯着脚上拖鞋的眼神,他微笑地解释起来。
“我这里有很多不同的拖鞋。我家最不缺的就是拖鞋和椅子。有时候患者会上门,我希望他们就像回到了家,而不是把紧张感带到躺椅上。别担心,你那双是新的,还没谁穿过。”
“我喜欢你家的院子。所以也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什么亲近自然的疗法之类的。”
墨镜被顺手摘掉了,女人更加大胆直接地观察起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是那种镜框微微翘起的复古款式墨镜。他们叫什么来着,猫型墨镜。没错,就是猫型墨镜。眼睛也是浅蓝色。蓝眼睛总是很容易被看透。涉世不深的富家千金。总是想要问这个,好奇心那个,无知得就像昨天才出生到这个世界上。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对只有柔软小爪子的幼猫来说,好奇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倒也不是,只是兴趣使然。而且这里很快就不再是我的家了。它已经被抵押了,似乎并不怎么够。不过,债主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让我还上钱的。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可依靠的人,所幸也没有什么要依靠我的人。我本来计划用那棵樱桃树上吊自杀的。”
“债主?”女人的身体朝前倾斜,露出近乎天真的神情。仿佛从未听闻过因为金钱烦忧的人。纤细白皙的脖子,两圈满钻的短项链,一圈长项链,珠宝的光芒就像什么东西的獠牙,扎得人眼睛发疼。
“赌场的高利贷。一次两次是节日小赌怡情,三次四次脑头发热。赢了之后,只会随手花掉。而输了一次,就会还更想赢回来。人类真是可悲的物种。小姐,还要再来点红茶吗?”
再明显不过的危险圈套面前,总会有那么些视若无睹的家伙。这怪不了谁。
加了几次茶,他退回了起居室。
不出所料,女宾果然也跟了进来。她说想给自己的鼻子补点粉。他很清楚,这不过是上流社会淑女都会用的借口——她需要用盥洗间。
“就在楼上。上楼后在楼梯右边的第一间。”屋主反手关上了房间门。
女人走到楼梯下面,完全被座钟挡住了。就算有人站在门口,也看不出来有第二个人。
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黑色小拎包。
“下午好,津岛医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萨拉宁夫人雇我来收债。”她的手里多了把枪。 这件装着消音器的武器,活像它的持有者,小巧又危险。
“那好吧。被美丽的小姐抓去抵债,听起来也不坏。至少比遭到壮汉的毒打美妙多了。”津岛眨眨眼,放下了茶壶,作出举手投降的动作。
“拿你抵债?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就算我立刻宰了你,把值钱的器官全拿去卖掉,连皮肤和油脂都物尽其用,也未必能抵你的债。你尽管编吧,我又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什么样的小赌怡情,才能欠下70亿。”女人活动了下脖子,发出一声嗤笑。
“万一我贷款买了赌场表演节目的孟加拉白老虎呢?”
“你觉得自己的这些俏皮话很风趣?”
男人马上感觉到来自膝盖的剧痛。这时候他庆幸那双高跟鞋已经被换下了——自己的膝盖挨了一脚,一时半会儿可能都站不起来。手腕一凉,立刻被拷在这把齐宾代尔式扶手椅上。
“识相点,别惹毛我。老实呆在椅子上。手机给我。当心我立刻朝你的肚子来一枪。我知道你想死,你肯定不想要这种又慢又痛的死法。这是全城治安最好的街区,巡逻车不会停的。你被独自锁在家里,看着它们开走又开来,听着你的胃液流到肚子里,把器官和肌肉都给消化一遍。这样要挣扎多久才能死透,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津岛医生。”
“我的执业资格其实是心理咨询。”
入侵者似乎无视了这句挑衅,也可能单纯没听到。她的注意力似乎更多集中在壁炉上。那里摆着纪念章,装在镜框里的证书,他和患者的合照,还有好些别的小玩意儿。
“季诺.科西尼,是你的患者吧?”
“没错。”
“安排一档会面。前半程是你和他单独谈话 。休息期间,你离开了书房。”
“我以为萨拉宁夫人只是个高利贷主,没想到,你们还能兼职杀人?”
“不该你知道的事多了去。少打听别人的事,多想想自己的困境。是啊,我们要对你的病人下手,你那脆弱的小良心是在不安吗?”
女人涂着黑甲油,指甲就像一粒粒的缟玛瑙。他从壁炉对面的镜子里,看得很清楚楚。的确是有点傻气的比喻。什么人才会用矿物质来形容人的身体部位,就算它们都含了氧和硅。但从前那只歌曲里就是这样形容,也被唱得很好听,白色的胳膊,白色的爪,小小的骗子,小小的恶棍,玛瑙的利爪…还有些什么歌词,他都记不清了【1】
难耐的沉默沿着房间四壁里盘旋,就像一只出不去的飞蛾。
那些黑白分明的指尖在壁炉上的珍珠母小碟里挑挑拣拣。里面有一只黑色的珐琅小猫吊坠。比起黑猫,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只玳瑁猫。大概烧窑时混入了杂质,猫耳尖带着点不起眼的橙毛,像残存在灰烬里的细微火星。
“科西尼先生特别谨慎多疑。他不会接受任何预先安排好的咨询时间,他只自行预约。”津岛终于开了口。
“也不过如此嘛。还以为你会有点知识分子的硬气和职业道德,再顽抗一会儿。”她凑过来,坐在另一侧扶手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是希望我尽快放弃的吧。我反抗也没意义。即使侥幸逃了,只要被曝光债务,恐怕我也再无立足之地了。我在一个极其看重声誉的行业,人是不会向比自己还不如的人倾诉困扰的。”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女人从拎包里,拿出第三件东西,那是一只烟盒。里面有细长的女士香烟和滤嘴。
“小姐,请不要在起居室抽烟。”
“怎么?你别忘记了,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不。我是说那会很危…”
响声再一次从前院传来。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一声巨响。
那个女人立刻冲向前院。
“真他妈的见鬼了!那个该死的烂货这样也能发现,还想炸老子的车!”
她很快联系了债主,表示本次“猎兔计划”已经失败。但被拷住的家伙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无聊的报告,他只是饶有兴味地关注别的内容。譬如礼貌克制地申明自己的性别,以及预告下次要剃成板寸。
“所以你究竟是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女性,还是生理男性?”
“老子是男人。各方面都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那种。要是我是个小姑娘。那个中年女人才不会放过我。”
“萨拉宁夫人还有这种爱好?”津岛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什么事。
“对啊,你的贷主喜欢女人。所以只会对你毫不留情。你那副好皮囊也帮不上忙。”
“那你又和她是赌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啧,算了…行动终止意味着你已经没用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巧合得简直不像巧合,正是那位被他们再三提起的患者。
在枪和目光的威胁下,男人接起电话,开了公放。
“是这样,津岛医生,老实说我现在很焦虑,挫败也累积到一定程度。昨晚我梦到自己像剧场门口的凯撒一样,被捅了好多刀。我醒了,后半夜再也没睡着。是啊,我的妈呀,这太可怕。天哪,卡尔拉昨天的反应,就像在嫌弃我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在电话那边手舞足蹈说话的样子,听起很是不安,有意大利口音,搞不好和帮派也有些渊源。但唯独不像知道有人准备取自己性命,还能提前炸了自己车。
屡教不改的橙发家伙再次拿起了烟。他很难想象自己的目标,会为了一两个噩梦大惊小怪。
他以为那该是个更加冷静,更加不动声色的家伙。这个所谓的泽诺.科西尼,只听了一句,他就知道他和他的公开身份完全一样——住在优质社区的、半退休状态的商人。这种昏聩的老家伙,能和自己债主互相残杀,有着匪夷所思的情报来源,还贪婪地朝着别人的地盘伸手吗?能被其他情报贩子称作三窟狡兔吗?
搞不好她又搞错了,可是说来说去,这都不管自己的事。他们这些狡猾的家伙互相算计,互相暗算。他只要自己活着,把收到的目标收拾掉就是了。反正他自己从不做梦。
“他说想预约明天早上,你赶快答应下来。”他朝着椅子上的男人作了口型。
他看着津岛装模作样地确定时间段。
此后,这家伙甚至还应付了登门调查爆炸的巡查,信誓旦旦地表示,之后一定不让女友把香水和指甲油再丢在仪表盘上了。
“我想问,你真会去赌场输钱欠债吗?你这家伙还挺精明的。”跟在巡查后面,“女人”反手关上了门。
“这样吧。我主动告诉你我究竟是怎么欠下这么多,你告诉我你的债务。听起来像是个公开坦诚的开端吧?”
“你还想要和我谈条件?”
“你看,你需要消除目标还在,我们就算不得敌人。甚至利害关系也一致,就当是为了我们各自的债务,建立起起码的信任吧。何况,武器在你那边,选择权也在你。你随时可以除掉知道太多的我。”
没等对方回答,他接着说了起来。
“我的确是在那个地方反复输钱,再逐渐债台高筑的。开始一切都很好,顺风顺水,但之后手气逐渐坏了下去。”
“所以你要么是个蠢货,要么是个骗子。你们号称专门研究人心这种玩意儿,自己还会上这种浅薄的当。”
“就像经济学家去玩股票,总是输得一塌糊涂。这就是人心啊。了解人心,未必就能战胜人心。”他似笑非笑地侧头,“当人发现一场豪赌可以获得到那么多,心境就失去了平衡。不要说金钱,即使把自己的性命都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夜之间的收益,我还得坐在这里看多少案例,面对多少莫名其妙的梦,刚才那种经历中年危机的男人,以及一些歇斯底里的女人。”
“那你就是个骗子。反正你们的这套话术骗不了我。谁梦到一棵树,一把伞,管他梦到什么,都意味着他其实想上了他自己的妈妈。你们还敢说自己包治百病?”
“看来你对精神分析学派很有成见。不过,我自己本来也没治愈过谁。我只是创造氛围,提供契机,帮人们想起他们原本想告诉我的东西罢了。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个后现代的告解室。”
“别跟我开研讨会,优等生男孩。我不喜欢听那些没用的,我又不是你穿着菱格花纹毛背心的同僚。”
“所以,你大概对高等教育和权威也有成见?”
“不是。我只是瞧不起你这种家伙。出生在好人家,受过好教育,干着体面的营生,还住着这样一栋漂亮的房子。居然贪图刺激,蠢到把自己后半生搭了进去。”
“我其实是个孤儿。我的养父是医生,所以一定要让我继承衣钵。但我实在很太怕血了,于是只能干这行了。但他还是觉得,我就像那些拔牙的伙计一样,并不能算真的入行了。”
“你这家伙也是孤儿…”“女人”嘟哝着,似乎并不期待得到答复。在写字台翻到一包霍普牌香烟,直接抽出一根,再把剩下的一包丢给对方,“终于换回真正带劲的烟草,我讨厌那些掺了水果香精和薄荷的甜东西。”
“你不觉得奇妙吗?刚刚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却能跨越一切的戒备、羞怯和阻隔,朦朦胧胧地说上话。”
“啧!”闯入者翻了个白眼。
“说说看,你的债务是怎么来的呢?”
“萨拉宁夫人,咱们的共同债主,她的主业是贩卖情报。她弄到了几盒文件。某个曾经训练我的家伙,大概算我的老师之类的家伙吧,已经被这些玩意儿送进大牢了。”
“噢?谁拿到这堆盒子,就能命令你穿着女装跑来跑去吗?还真是有趣。”
“我没有被谁命令。工作便利而已。我不在乎。案件现场所有人都会首先怀疑男人,很少会注意受惊的弱女子。”他吐了一口烟。“换作好多年前,我大概还会在意自己不够高,脸看起来不够有男子汉气概。”
“那时候每次我走到公共厕所门口,总是有差不多大的小鬼们笑着跟着我,他们想看看我不是真的男孩子。直到…
“直到他们都被你打进了小便池。”
“你……”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点燃的香烟,在指间变成了长长的灰烬。
“别那么惊讶嘛。毕竟,我也在现场,观赏了好久他们把自己淤青的脸扯出小便池的场面。”
“果然是你这家伙啊,太宰治。”
被称为太宰的家伙足足笑了两分钟,然后才用某种做作的感伤语气感慨起来 “真伤心啊,中也竟然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我。”
“能认出来就怪了。那时候你是个病怏怏的豆芽菜,谁能想到会长得成今天这副样子。就算看到这个,我也没完全打消怀疑 。”他的视线移到了壁炉上,“你还留着这个玩意儿。”
“这是纪念品。是我们头一次觉得该去找点什么东西,不会一旦吃完就没有的东西。中也,你自己不也把那只兔子放在随身的烟盒里吗?我都看到了。”
“它的一条腿还被碰断过。我剪小了橡皮膏,给它给黏好了。看起来就像你一样,绷带怪。”
“中也,你的车其实是我炸的。”
“混蛋!就因为我撞了你的树?”
“因为拆窃听器我拆不下来。”
“你觉得我会信吗?”
“虽然我已经是个守法公民了。但一点食物粉尘,一点容易挥发的化妆品,加上大自然恩赐的阳光,还是很容易搞到的。就像我们从前炸坏仓库的方法。”
“我不是说这个,真会有你拆不掉的窃听器吗?”
“那太麻烦了。说到从前,中也你想不想喝点什么?”
太宰治笑起来,阴影里的虹膜如同瓶里深色的酒液,晦暗且惑人。
“我记得你一直想知道,那些价格让人眼珠子掉出来的酒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是它们都被转手卖掉了。今天就当是为了纪念少儿版的克莱德和邦妮,曾经一起洗劫仓库和商店,寻觅罐头和其他物资的岁月。”
“工作完成之前,我不会喝酒。”
“真不近人情,至少以茶代酒吧。”
“你有什么非干杯不可的理由?”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中也,这个够吗?”
“如果是我没长高多少这种白痴理由,那就免了。”
“确实有那种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个没来得及转告的理由——因为中也是我的初恋。”
“蠢货,这不是干杯的理由。”
这更像是亲吻的理由。
这种呼吸相闻的距离,再变得近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中也跨坐在椅子上,连身裙的下摆堆积到膝盖以上。于是太宰顺势把手伸了进去。手铐掉在了地上。他们都不以为意。毕竟,他们曾经一起打开过各种各样的锁。
揉皱的绸缎看起来波光粼粼的,就像楼梯转角的一池月光。
“之后?我干嘛要去想之后呢。如果能彻底了结这些烦人事,我会去找个太平洋岛礁,然后筏钓一段时间。”
“真羡慕你有海外长假。我的假期差不多都在花园烧落叶和看书。如果去赌场,都是了不起的奢侈了。”
中也用鼻子发出一声嗤笑,“但现在这样只能算暂告段落,就闲一个礼拜,我也只好抽空去热身锻炼了。”
“健身房?还是什么户外项目?中也不愧是生活在功绩社会里的可怜虫。”
“别给我堆后现代术语。”橙发男人傲慢地拍了拍枕在自己肚子上的脑袋,“那些项目多无聊,简直让人打瞌睡。我说的锻炼是地下俱乐部的无规则格斗——不管用什么办法,活到最后的人就算赢。”
“你还围观那种东西?”
“不。我参赛。”
“这也太残忍和悲伤了。”太宰很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我是指初恋对象仅仅变成一夜情对象这种事。”
“你指望是多少夜?”
“至少像我们之前一起看过的阿拉伯童话书吧。”
“好好。那也行吧。不管是格斗赛,还是海外度假,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去的。”每次中也穿回男装的时候,都会非常容易说话,因为此时他心情大都很好。尽管他这次披在身上的,并不是自己的衬衫。
中也明白,无论自己此刻怎么回答。那都是不会算数的。谁不应该天真到去相信在床上说的承诺。谁相信了,谁就是个蠢货。之后的时间,不管是漂在海上,还是在栏圈里砸烂别人的头,太宰治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假期里。
一千多个夜晚和一个夜晚,并没有什么区别。
它们都是会结束的,也是应该结束的。
他清早就会在咨询的间隙,溜进书房,悄无声息地抹了目标的喉咙,顺手开走车库里的车。在城市边缘的空地,小银的直升机在等自己,他还可以打个电话,告知事件已经顺利解决。
“Elle cachait – la scélérate ! –
Sous ces mitaines de fil noir”
车里的电台播放着歌曲。新换的黑手套戴着也很舒适。是啊,自己不就该是个是骗人的混蛋,是个恶棍。他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有人也都习以为常了。他们都该认定破产的津岛已经死了。自己总会干净利落地抹除无用的家伙,不留后患。毕竟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像这样离开,实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了。
上次自己像这样一言不发、在背后留下破绽就仓皇逃走,已经是好多好多年以前了。
那时候他捡回了一窝金毛幼犬,用眼药水瓶装牛奶喂养它们。在即将离开北非的时候,十只小狗全都误舔了毒鬣狗的诱食剂。对着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只小狗,魏尔伦,那个本就非常讨厌狗的人,把枪丢给了自己。【2】
没办法下手的时候,没办法带走的时候,有没办法回头看的时候,就快逃走吧。不要回头,有多快跑多快。他已经长大了,跑得足够快,已经没有谁能把自己再抓回去了。自己这样的人,经常会没有退路,有很多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走的时候。但也正是自己这样的人,也才有无论如何,都必须逃避的时候。
在驳杂的往事里,手机突然响起。
是债主的声音,开始炫耀轻易除掉忌惮的竞争者,所谓三窟之兔也不过如此云云。
中也希望对话尽快结束。
模模糊糊地,他又不希望电话这么快被挂断。
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噪音。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响动——人被手枪爆头,然后血溅落在听筒上的声音。
“每个假期前几天,我都在下注和烧东西,真是无聊又麻烦。不过,我恰好过目不忘,不仅能记牌保证输牌,还能干些更有趣的事。譬如,在某个海岛上,和中也慢慢解释解释,你档案里的那些评估和测试量表到底意味着什么。”
【1】《Femme et chatte》的一组意象,后面出现了原文引用。他很多诗都有艺术歌版本。如果这首能改编作为Jazz歌词,似乎也很合适。
【2】发表过讨厌狗的两位,抢狗粮写文章只算温和抗议。毒死在货物上尿尿的狗真是过激抗议。
【3】关于死者的名字。泽诺.科西尼来自斯维沃的小说,是个被无良心理治疗师出卖的倒霉患者;萨拉宁夫人来自索拉古勃的讽刺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