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7683739
【碧棺左马刻乙女】情书

作者 : 宇宙不下雨

前往作者新站主页

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催眠麦克风 碧棺左马刻

标签 催眠麦克风 , DRB , DRB乙女向 , 碧棺左马刻 , 催眠麦克风乙女向

文集 横滨遗事

147 1 2021-7-2 17:40
和左马刻谈恋爱,首先要克服的一点是恐惧。

那天左马刻喝醉酒,入间铳兎拜托我送他回去。我撑着伞走到酒吧,推门进去一眼看见左马刻正和铳兎坐在吧台前。那一刻左马刻似有所感,他转头看我,纷乱灯光下红色双眸被奇异地染上一点猫眼似的金绿,向我走来时脚步不稳,几乎要被地上乱滚的酒瓶绊倒。
铳兎看样子还没喝多少,他一把托住左马刻将将要倾倒的身体,准确无误地带着这个醉鬼绕过所有障碍,把他交到我手上。
“麻烦你了,”铳兎略带歉意地说,“我还要在这里等人,抽不出时间。但这家伙喝得太多,不送回去不行。”
我点点头,左马刻晃晃脑袋站直身体,似乎清醒了几分,大步朝店外走去。
我也连忙和铳兎告别,出去时左马刻撑伞站在雨里,白衬衫和黑色的雨格格不入。
我们沉默着去了左马刻家,我做了醒酒茶,再三叮嘱左马刻一定要好好喝掉然后上床去睡觉,不要又随便躺在沙发上凑合。
左马刻坐在沙发上,双手耷拉在两腿之间,上身前倾,我去厨房,他就把眼睛转到厨房,我去浴室放水,他就隔着磨砂的玻璃看我。
我做好一切,在玄关和他说我要走了。
左马刻倚着门框抓住我的手腕,双眼不复平日的清明锐利,蒙着一层薄薄的柔软雾气。
“我想让我女朋友今晚留下来陪我。”

“哎,你为什么和那样的人谈恋爱啊?”
“我单身,左马刻不是我男朋友。”
好友睁大了眼,两条眉毛高高挑起几欲突破额头:“啊?你没在和那个黑帮谈恋爱吗?就是那个白头发的?”
“没有。”我说。
这是很久之前我们的对话。

我一开始对左马刻不感兴趣。
一直循着普通人的生活轨迹按部就班,升学、升学、升学,我心知肚明自己以后会在体制内工作,找份安稳的工作然后在那岗位上混吃等死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当然有自己的爱好,可是命运在那天我做出决定时就已写下既定的篇章,我的爱好要让步于我的家庭和生活。父母希望我找份安稳,我原本不愿,但也还是为自己打败,我承认我不愿去争去抢,所以比起竞争体制内更适合我,就像我的父母。
因此我也无法详尽地描述我是如何被左马刻吸引的。我厌恶无理由的暴力,而左马刻童年正是饱受暴力之苦,长大后又偏偏成为执掌暴力的人,冥冥之中似乎有双看不见的手把他牢牢摁在一个残酷的循环里挣扎。他暴躁易怒,而我平素更喜欢与温雅的人交往。他是黑道,是社会的阴暗面,而我和大多数人一般在光明面浑浑噩噩地活。
我原本不喜欢左马刻,他和我设想过的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但现在我拜倒在他脚下。
转变似乎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那句话过后我回到家,手机上正显示着我给左马刻拍的一张照片。我伸出手指轻戳那张即使笑着依然凶恶的脸,突然觉得他好可爱。
那天晚上我把手机抱在胸前沉沉入睡,梦里我和另一个人在海上奔跑,脚下的海水里埋葬着巨大的骸骨,白骨在深蓝海水里散发着幽幽荧光。涟漪随着我们的奔跑飘向远方,天边五彩的星辰汇成河流指引我们去往海天尽头。
我身边的人有一头白发,璀璨如烈阳的双眼被掩盖在额前碎发下。
你好可爱。

但我始终不曾向左马刻吐露爱意,即使我察觉了他对我的纵容和偏爱。
我生日的时候,左马刻送给我一个手链,银质的链条中缀着一颗金绿猫眼,背面刻着我的名字。
但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那时左马刻刚被铳兎从警局里捞出来。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又被抓进去,想问问他现在累不累,憋了半天只说出来一句。
左马刻,你受伤了吗?
没啊,左马刻把手里的烟摁灭,抿了抿嘴唇,眉头紧锁,你不喜欢?
我把手链戴到手上给他看。
喜欢的。

左马刻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语气温柔又幼稚,可眼睛紧盯着我,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被拉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左马刻低下头,双眼迷蒙又无辜,嘴唇不易察觉地下垂几分,嗓音低沉磁性,说出的话却像个小孩。
“我以为你早就是我女朋友了。”我被他半搂半抱着离开玄关,犬齿轻咬我的耳垂。
左马刻把我压倒在床上,他的身体热烘烘的,在雨夜里像个暖炉,雨滴轻轻拍打玻璃,厚重窗帘掩盖住一切。

这恋爱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折磨。
我们理所当然地同居了。我睡觉时喜欢整个人缩起来。左马刻喜欢从背后抱我,白发搔得我静不下心看书。我们出去买菜,左马刻牵着我的手,掌心温暖又干燥,我们走在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河堤旁,晚风缱绻,他说今天要吃红烧鱼。
左马刻会去接我下班,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狂风让我只能选择把自己紧贴在他背上,他笑着说有时间教我骑摩托车。我用皮筋给他扎小辫子,脑门上翘起来一撮,后脑勺一撮,两侧又强行扎起来两个。左马刻把笑出眼泪的我扑倒,威胁我把照片都删掉。我们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小辫子完全散掉,左马刻的头发向四面八方翘起来,像鼓起肚子的河豚。
这好像是一对很普通的恋人。
但他只要晚回来一分钟,我都会坐立不安,我害怕下一秒就会接到医院的电话,背景音里有家属的哭喊,有药丸哗啦啦作响,有针管刺破皮肤扎进血管,平板而淡漠的声音告诉我左马刻在医院,让我赶快过去。
幼年的我觉得警察是让人安心的职业,而现在我看见警局就下意识避开,我好怕,我怕左马刻就在里面。即使我知道入间铳兎会把他带出来,接着他会满不在乎地对我笑,眉毛扬起,嘴唇带着家里牙膏的薄荷气吻我,但如果哪天——?
他晚上和MTC出去,我坐在电脑前发呆,裹着毛毯在六月的燥热里浑身颤抖,冷气吹得我眼眶干燥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知道左马刻出去是要干什么,也许是前往哪个毒贩的交易现场,也许是枪支买卖,也许是去哪个地下赌场,总之不是去和铳兎理莺出去散步消食。我也知道理莺作为军人一打十没问题,铳兎冷静理智又有警察身份,左马刻和这两人凑在一起在横滨横着走都没问题。可它仍旧啃噬着我的内心,我的身体几乎被蛀空,只剩下这份无法摆脱的焦虑。
左马刻回来时总会疑惑我为什么一直坐在电脑前,我说在工作。其实是我不敢动,我傻傻地想只要我维持这个状态,左马刻也会被凝固在他踏出家门的那一霎那,这样他虽然离我而去,但依旧平安无恙。
所以之前即使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和左马刻已经谈了很久的恋爱了,我们实际上还都是单身。我不敢对他说,因为这样他受伤了、死了,我可以假装自己对他没有太深的感情。
为了避免结束,我避免了一切开始。

但是左马刻狡猾地、粗鲁地、丝毫不考虑我的意愿,就把我划为他的“女朋友”。
他明知只要他说出口我就不会拒绝他。甚至事后也表示,他就是故意的。

所以我快乐着,因为左马刻现在在我身边。我痛苦着,因为左马刻现在在我身边。



我对左马刻说,我想给他写封信。
左马刻愣了愣,皱起眉思索了一会,然后问我是不是他也要给我写一封。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想,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飘忽,最后说是从网上看的。
“你就别写了。”我停顿一下,若无其事道,“我写就行。”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给左马刻写什么,我喜欢他,想要给他我能有的最好的东西。我想看他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想回到过去在他目睹母亲死亡时捂住他的眼睛,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保护他给他一个依靠。
我翻到了他小学和初高中的毕业纪念册,小男孩面色平静,但隐有一份笑意,少年稍有棱角的脸上满是冷淡,高中的照片上只隐约残留着一点稚气。
左马刻盘腿坐在我旁边,他手里拿着我的相册,一边看一边嘴欠,看完了往我腿上一趟,伸手要把我手里拿的相册合上。
“别闹。”我把他的手打回去,“看那么快,你有认真看吗?”
话说着我翻到左马刻小时候的照片,似乎是难得和平温馨的家庭时光,左马刻牵着合欢的手笑容灿烂,旋转木马在背景里吱呀旋转,游乐园欢快的音乐和甜腻的爆米花气息几乎要穿透相片。
相片里还没有旋转木马高的左马刻笑容天真,长大成人的左马刻习惯性皱着眉躺在我腿上玩我的头发,头发被绕到手指上,再松开时就有了不明显的弧度,在空气中微荡,然后他勾唇笑起来,眉头松开一些。
我用手轻抚过他的脸庞,他侧头在我掌心亲了一下,舌尖湿润轻擦过那片皮肤,我忽然想要是他家庭幸福,是不是现在也会像小时候那样开怀大笑无忧无虑呢?
我安分惯了,总是把这份安宁当成习以为常。而左马刻自小就在为此挣扎。
当左马刻闯进来抓住我的手腕,不容拒绝地说我是他女朋友后,我就总幻想着一个不曾为生存奋斗的左马刻,一个有着普通人的安稳生活的左马刻。这样的左马刻让习惯安逸的我心安。

信拖拖拉拉写了很久,我想告诉他我的恐惧和担忧,但自知那只会给他徒增烦恼。而当我想告诉他我现在很快乐很幸福,又觉得没有必要,他知道。

我是在上班时接到了铳兎的电话。
赶到医院后我跑过推着上面满载医疗用品的小车的护士,跑过呻吟病痛的老人,跑过声嘶力竭的家属,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会在奔跑中迎来生命尽头。我知道有温热的液体正在我脸上肆意流淌,即使紧闭着嘴唇依然品尝到咸腥的味道,但见到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左马刻时泪水忽然不再争先恐后涌出。
我把眼泪擦干,左马刻招手让我过去。
“等你出院了,我就把那封信给你。”我坐到他床前,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啊?”左马刻竟然还记得,眉峰挑起有些诧异,“本大爷还以为你就是说说,真写了啊?”

左马刻出院时我去接他,在一众墨镜黑衣人的灼灼目光下硬着头皮把他朝车里拽,这个二傻子还非要跟火貂退红炫耀,话里话外都是“老子女朋友又好看又温柔又可爱做饭还好吃”,最后是被人忍无可忍用手杖抽上车的。
因为担心他伤没好全,我严令禁止他开车,左马刻只能坐在副驾驶上,我又倾身把安全带给他系上,他问我情书在哪里。
我说在家里,于是左马刻开始和我讨论晚上吃什么。
“骨头汤。”我说,“医生说的。”
“……啧。”
“不准倒掉。”我瞥他一眼,“美佳小姐和我说了,她说你这几天都是把汤喝一半倒一半。”

吃完饭我去了阳台,之前写的几份废稿全部被烧掉,火苗吞噬纸片,黑沉夜色里燃起一点光。
这封信,我本来是想用来和左马刻分手的。
但是当失去左马刻的恐惧真切摆在我面前,我开始痛骂以前的自己有多么愚蠢,我甚至有点恨左马刻了。如果他当初不把我留下,我就不会怀着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惧和他度过黏腻的每一天。如果他没有擅自开始,或许我真能视而不见。
可是没有如果,左马刻不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我不能返回过去改变这件事,当然也无法把我们相处的日夜抹去。他让我养成一个又一个和他有关的坏习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离开左马刻。如果我真的和他分手,确实不会再有恐惧来打扰我,但我既然已经拥有过他,再放手就无比艰难。
在真正的、无可抗拒的死亡到来之前,我不想再与他分别。
“这是给我写的情书?”左马刻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纸片在火焰里变形扭曲,“本大爷还没看呢,你怎么就烧了?”
“我说的是给你写封信啊。”
“那不就是情书?”
“……对,”我垂下眼睛,不想再和左马刻争论这个问题,手腕上他送我的手链在火焰下颜色温柔。
“所以你到底给本大爷写了什么啊?”

“我想你了,快回家。”我凑在他耳边说。

这是我给左马刻的情书。
他带来的痛苦和欢乐都是我的享受,如果我拒绝他参与到我的生命里,那就既无欢乐也无痛苦,只留下苍白和空洞。
从此我不再害怕、恐惧和拒绝,因为我会想念你。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