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669506
作者 : 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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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催眠麦克风,ヒプノシスマイク
标签 催眠麦克风 乱寂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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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4
2020-10-29 13:50
- 导读
- never again 永无止境或者到此为止
饴村乱数睁开了双眼。
一滴生理性泪水从眼尾无声滑落,他像是不适应般猛地眨了几下眼睑,过了会,才又睁开,直面被铺满暗蓝色阴影的天花板。
然后他转过头,对上了身边人熟睡的脸。
“唔......”突如其来的用力拥抱惊醒了那人,不过只呻吟了一声,就无意识地抬起手臂将他圈起,闭着眼睛调整着舒适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直到温暖的金色阳光逐渐淹没被窝隆起形成的丘陵,那人才像是被热醒一样睁开了双眼。
“我的头发......”他抱怨了一声,把自己那被饴村乱数压着的可怜灰紫长发小心地攥出来,那个粉发少年也不愿意配合他松动哪怕一丝怀抱,任性得令他无可奈何。
他叹了口气,了然地问:“做噩梦了?”
埋在太怀里的少年没有回答,但仅拥不肯放松的手臂说明了一切。
“没事的,只是梦而已,我在呢......”他沉声安慰道,声音悠扬如一支摇篮曲,哄着惊慌的孩子步入宁静,手掌一下又一下,隔着一层睡衣布料抚摸饴村乱数纤薄的背部,“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下次在噩梦里叫我一声,我就会带你离开......好了,早餐想吃什么?”
“苹果派......”饴村乱数终于放开了他,捂住自己发红的眼圈。
但是我不敢叫你的名字。
我害怕将梦惊醒。
饴村乱数伫立在厨房之外,窗型光线的边缘处,持久地凝望光线中央被模糊边界的男性背影,那么不真切,好像只是在看投影仪在粗糙的背景上投放的虚影。
“饿了吗?已经好了。”男人转过身,长发飘动,飞泻灰紫色的流光,他走到旁边的流理台,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并呼唤他来尝尝。
于是他走进了光,如同被海妖诱惑而失去神志的水手。
男人取下隔热手套,切下一块轻轻吹了几下,等热气被吹走才放到饴村乱数面前,而他也配合地张开了嘴。
“嗷——呜......好吃!”酸酸甜甜的炽热在唇齿间弥漫,虽然依然很烫,烫的嘴巴都有点包不住,但他也没有说出口,毕竟是那么真实的感觉,是真实的,不是假的。于是他眯起了眼睛,撒娇似的说,“我还要~”
男人无奈地皱了下眉,又喂了一块,说:“好了,最后一块,接下来自己切,我还没榨果汁呢。”
“好~”饴村乱数又吃下了一块热乎乎的苹果派,然后忘记了一切。
男人的工作很普通,只是每天在某个地下诊所,帮一些失足少女和妓女做做堕胎手术,给没医保报销的偷渡客治病,还有替没钱化疗的重症患者运印度药,总之来找他的都是穷的过不下去的人,有时还要被他代付治疗费用,有时看上去不像是为了赚黑钱,反而慈悲得过分。
这样的人能惹什么祸啊,安安静静地立在阴影里,做一个黑暗圣母,能恨他的也只有行走在阳光里的恶魔了吧。
“乱数,帮我拿一下第三层柜子上的药瓶——乱数?”男人的呼唤打断了饴村乱数的走神,他立刻起身来到柜子边,踮了下脚尖才拿到。
“来了来了~给!”
把药交给男人,在男人配完药,病人离开后,男人便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累了吗?要不回去睡吧。”最近饴村乱数非要跟在他身边,说帮他工作,但地下黑诊所有什么可看的,而且饴村乱数没自己的工作吗——说起来,他现在也不清楚饴村乱数到底是做什么的。
饴村乱数用力地摇摇头,把倦意都摇走:“没有!看你救人很有意思!我家先生是个大好人呢!”
“好人倒不至于,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男人无所谓地说,“唔,今天那位预约堕胎的小姐还没来啊,看起来天气不太好的样子......”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在男人嘀咕着是那位小姐打来的电话吗走近时,饴村乱数突然跑在他前面,按上了挂机键。
电话铃声停止了。
“乱数?”男人不解地看着他转过身,露出比刚才稍有些苍白的脸色。
“哎呀,乱数想起来了!那个姐姐昨天就来说过她男朋友把她打出血流产了,不需要再来麻烦医生啦~”饴村乱数敲了敲脑壳,脸色顷刻间就变成了正常的笑容,“只是那时候只有乱数在,睡了一觉乱数又给忘了,所以我们不用等了快回家吧~”
说完就拉着男人离开,但是在走到门口时,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可是乱数......”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饴村乱数毫无所觉地锁门,隔离了那愈发急促的电话铃声。
“肯定是房产中介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泄露了个人信息烦死了!”饴村乱数胡乱应付道,继续以不容置疑地力道拉他离开,男人的性格本就温吞,但是现在却在抵抗他的牵引。
“等一下——乱数!从刚才开始你就很奇怪,”男人试图拉住他,“万一是需要救助的病人呢,谁推销房屋打座机啊?”
饴村乱数回头看着他,让男人一时失语,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个表情,让身边人看起来那么陌生。
突然天变暗了。其实一出来时就没什么光照,只是那时只顾着拉扯没有注意,而现在乌云岂止是蔽日,仿佛将整个天空都缝补的严严实实,狂风骤起,卷起隔壁水果摊的篮子,水果滚了一地,放的太阳伞也被吹开,男人连忙拉着饴村乱数躲开。
“小心,抓着我......这是台风来了?没有新闻预报啊。”男人一边地护着饴村乱数,一边观察着周围。
在看到不远处一个路人被吹飞时,男人也没再顾那还在响的电话了,当机立断地抱起体型娇小的饴村乱数,跑回了家里,他没注意到在他踏出一步后,从水果篮子里钻出的蛇群下一刻蜿蜒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在终于跑进家门口的时候,路边的路灯突然倒在他们身后,男人被惊了一下,连忙打开门,把饴村乱数放进去,然后自己进屋戴上了门。
“好凶险......”男人感叹了一声,注意到身边的粉发少年一直在沉默,便揉了揉他的头顶,轻声安慰道,“被吓到了?还是在生我的气?嗯?”
饴村乱数倒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环搂着他的腰。这是饴村乱数通常的撒娇手段,于是男人也抱住了他,继续说:“是你之前就发现天气不对,所以想让我快点走吗?现在我看到了,确实很恐怖,抱歉,之前还以为你只是任性......”
但没有更多时间给他们温存了,这时他们听到窗玻璃受到压力发出响声,于是急忙去找胶带把窗玻封好,而贴的胶带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了,都是翻涌的浓稠黑暗,仿佛身处在墨水瓶里。
“不要离开我......”
忙完后他们坐在沙发上,饴村乱数抓住了他的手,颤抖着说出回家以来的第一句话,这让男人的心里充满怜爱,于是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冷的身体。
“只是台风而已,要不睡一觉吧,明天醒来的时候就过去了......”
饴村乱数小声打断了他:“不要——”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
男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就敲门声响起来了。
非常有规律的笃笃声,每次都是短促的三下,响起的第一瞬饴村乱数就抓紧了男人的衣领。
“不要去.......”
“万一是邻居来求救?好吧这个天气谁能在外面走啊......”饴村乱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让男人有些为难,最后还是没有起身,但外面的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下,也没有变得更急促,不疾不徐地回荡在黑暗的玄关处,慢慢爬向沙发上的人。
慢慢地男人也发现了不对,没有去开门看一看的想法了。
在他的腿被饴村乱数坐的发麻时,那人突然搂住了他的脖颈,把他压向下,埋在对方的肩颈处。
“怎么了?”不知道伴侣又怎么了,这样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在他想调整姿势时,又被猛地一搂,弯的更下去了。
饴村乱数抿紧了嘴唇,死死地盯着沙发背后的雪白墙壁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鲜红片甲字母。
“请、你、进、来”
一个接一个字母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如疯人絮语般钻进了看到它们的饴村乱数的脑子里。
“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请你进来......”
到最后字母覆盖着字母,快要将墙染红。
不要啊......他发出垂死一般的泣鸣,男人听到了,想看看他怎么回事,却又被他的手臂压下了头。
“不要,不要离开我,对不起.......”在机械的的敲门声中,他如梦呓的话语只传入了离他很近的男人的耳里,但是男人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乱数,你到底怎么了?好奇怪啊,从一开始就好奇怪啊......”
到底怎么了?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想起了这一天......但是他不能说,才刚被男人的怀抱温暖的身体又顷刻冷了下去,甚至冰得男人哆嗦了一下。
“从进门时就——不对,是那个电话响起开始,还是不对......”
“没什么啊.......就是乱数任性而已......”饴村乱数试图打断他的思维,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我想起来了,最奇怪的应该是乱数你从没叫过我的名字啊。”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一下,因为外面的“人”,已经打开了房门,墙上的请求也像是达到目的一样消失了。
“不......”饴村乱数抱得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抓不住怀里的温度,好像抱着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而他越用力反而越容易把气球挤爆。
“不要离开我.......”
开门——关门——在黑暗里,那个“人”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走得熟门熟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终于,饴村乱数绝望地闭起了双眼。
“寂雷......”
“他醒了——寂雷?那是谁?有哪个妞叫这个名字吗?”
纷乱的嘈杂涌入耳膜,快要将他脆弱的脑仁震成豆腐,饴村乱数睁开了双眼,一滴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流过,映出周围的虹彩闪光。
“乱数你没事吧?都怪那个傻逼,明明不会调酒还乱搞,什么"宛如初恋",根本就是失身酒嘛!要不是我们守在这,你早就被其他女人给瓜分光了......”
“滚呐你根本就是嫉妒想坏乱数的好事吧哈哈.......”
饴村乱数揉了下头,接上了好友的话题:“哈哈是的哦,如果不是你乱数早就被小姐姐领走了~”
“过分!”他的好朋友抱怨了一下,又好奇地问,“不过那酒感觉怎么样?那个醉鬼说能让你回忆起最美好的初恋,乱数的初恋是什么啊?那个叫寂雷的女人吗?”
“什~么~都~没~有~脑子晕乎乎的一团糟!”饴村乱数嘟着嘴抱怨道:“只是个随便调出来的深水炸弹而已,用来骗骗学生妹还差不多~”
“这样啊,万一是他梦到好多个初恋不好意思说呢嘿嘿......”在朋友感叹的时候,饴村乱数悄无声息地走开了,走向中间的舞台,直接跨上去,将那个摇摇晃晃的主唱踹了下去。
刺耳的刺啦声沿着麦克风的电线蔓延到酒吧各个角落的音响里,一时间还在疯狂的人群都渐渐停了下来,纷纷注视着舞台中央,那个小小的男孩。
“诸位——”粉头发的少年露出他格外讨人喜欢的招牌笑容,“今晚的酒水支出全都由乱数承包了哦~大家尽情Happy吧~”
室内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快要震碎隔音墙,他们有些人认得这个男孩,知道他玩得很开,身边总是情人不断,出手十分阔绰,但是他们不知道饴村乱数鬼混的资本是来自于那些杀人委托的高额酬金,业内他是少有的什么都敢接,什么都敢杀,而这样的肆无忌惮起源于几年前,他接下某个大型医药公司的委托,杀掉了当地一个影响力比较大的黑医生神宫寺寂雷。
刺杀过程非常简单,只要打诊所的电话,确定那个人在诊所里,然后就可以进去直接开枪了。反正他是他最亲密的人,接近毫无防备的神宫寺寂雷很轻松不是吗?
下了舞台,一个比他高一截的洋妞端着一杯香槟走来,却没有递给他,而是自己一饮而尽,然后抱着饴村乱数吻了过去,周围人发出尖叫和欢呼,很快饴村乱数就反应过来,按着她的胸脯,回吻了过去,酒水从嘴角漏流,从下巴边缘淌过脖颈,打湿了衣衫。
这激烈的竞赛式长吻的最后,是洋妞喘不过气地放开了他,虚脱地后倒了几步,那个看起来很瘦小的粉发少年只有脸微微发红,他稍一低头,吐出舌头,让从那个女人嘴里夺过来的羊胆石落进空了的香槟杯里,清脆的碰撞声宣告了他的胜利。
洋妞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满是醉气的鸟语,人群也开始起哄,但粉发少年早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是后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半个小时后,饴村乱数驾车翻出了跨海大桥的围栏,像是醉驾引起的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