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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苏]北京的观察日记

作者 : 金鸾如歌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ch瓷苏 瓷,苏

标签 瓷苏 , ch瓷苏

状态 已完结

119 3 2024-3-4 17:43
导读
*北京第一视角
*很像单箭头的瓷苏双箭头,俄和北京友情向
*故事背景有私设
*BE预警
北京的观察日记


从见到苏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预感———-瓷绝对会栽到祂手里。
第一,苏是白毛。没有中国人会拒绝白毛。
第二,苏实在太漂亮了。新生的苏维埃国灵肤色白皙,雪色长发整齐盘着,露出几缕略显俏皮的亮红发丝。在我和祖国下飞机时,祂便温和笑着迎上前来,精致的金红双眸半掩在纤长眼睫下,投来视线时,仿佛注视的不是东方求教的学生,而是祂的哪位柔情似水的爱人。
扭头看瓷,果然,我那没出息的祖国同志连眼睛都看直了,忙不迭向苏伸出手。
“同志您好,我叫瓷,是中国派来留学的学生代表。我身边这位是中国首都北京。”
“很高兴认识你,瓷,我是你的老师苏,也就是苏维埃的国灵。”苏的中文很蹩脚,但祂有一副悦耳的好嗓音,“要好好吃饭啊小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身板再不补起来可坚持不了多久。”
瓷一口答应着,在苏转身吩咐别人搬行李时又拉我过去咬耳朵。
“北京,我现在后悔啦,应该把身体再变瘦小一点的。”
我实在不想对祂翻白眼以下犯上,但有时候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珠子。
“祖国同志,再变小一点,您就可以被当作病号原地遣送回国了。”
近些年局势的动荡不安本就叫瓷吃尽了苦头,原本看起来就很好捏的鹅蛋脸凹陷下去一大块,化龙时漂亮的大尾巴因为战争更是少了好几片鳞,脑袋左边的龙角也断了半截,祂是不在意,我和兔子们可心疼得不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宣布成立后,瓷激动地整晚睡不着觉,申请作为留学生的代表亲自去学习,为了给素未谋面的苏联国灵留下好印象,祂练习好问候的俄语后又拉着我看变成什么样好。
“祖国同志,您已经够好看了,能别臭美了不。”我头都变成两个大。
“这不是臭不臭美的问题,那可是苏联啊!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灵!”瓷高兴地像个孩子,一点也没有上千岁的样子。见祂蹦蹦跳跳乐在其中,我叹口气决定由祂去。
最后瓷使用了祂还未成年时的形象,小小的个子,黑色短发,兔子一样精致可爱的金色眼睛,可以说是极具欺骗性。
事实证明是我们多虑了,苏一点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祂没有高大强壮的身躯,更不是什么红色可怕的钢铁巨人。苏只是一个比瓷还要矮小的斯拉夫少年,比起伟岸的“父亲”,苏联的孩子们甚至更愿意称祂为慈爱的“祖国母亲”。
某个无课的寒冷清晨,我裹得严实独自蜷缩在教室角落里思考苏前一天留下的高数作业,一个蓝白色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我正好奇这种地方哪来的孩子,小脸蛋上清晰可见的镰锤印记使我惊讶地几乎跳起来,连课桌都撞翻几张。白团子没有在意我的惊讶,祂眨眨蓝色的大眼睛,抱着一个满是贴纸的铁盒子递到我面前:“吃糖吗?”
团子说祂叫俄罗斯,苏是祂的父亲。
“革命大事件后,父亲收留了四处流浪的我,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祂和莫斯科一起照顾我们。”
“苏维埃同志年龄也还小,就当这么多孩子的父亲了。”我想起很多年前还没有任何经验,手忙脚乱照顾一群小兔子最后忍不住和兔子们一起大哭的瓷,忍不住感慨。
祂们都是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担负起重任的国灵啊。
我咀嚼着存放过久冻得生硬的糖果,心想一定要对祖国更好一点,比如训练的时候再多分祂一点黄油(为什么不分列巴呢,主要原因是我很讨厌吃黄油)什么的。正为自己当了一个好首都而骄傲自豪时,四处张望的俄拍拍我,示意看教室窗外:“是父亲和瓷哥哥。”
难道是瓷没见到我拉着苏找过来了?
我忙探身看窗外,正好见到雪地里两个身影贴得极近。
瓷和苏并没有注意到我和俄,祂们抵着彼此额头交谈,连发丝都黑白交错,亲密地不像师生。不等我多想,瓷拽住苏的围巾往下一拉,两人的嘴唇狠狠撞在一起。
“………”
我大抵是疯了。
揉搓得眼睛都生疼后,我鼓足勇气又看了一眼,瓷和苏的嘴还贴在一起,像被胶水黏住一样谁也不肯松开。
不仅如此,瓷还按住苏的后脑进行了更深一步的探索。
“哇。”俄小声道。
哇你个内凿倍儿啊!
我很想去质问苏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学生动嘴,又担心打不过祂。转念一想,先动嘴的好像是那缺心眼的欺师灭祖的家伙,总归不能把自家祖国打一顿,又愤愤不平地坐回原位。
俄坐在讲台上晃着小脑袋问我:“有感想吗?”
“你有?”我懒得多搭理祂。
“我是觉得,父亲现在就找妻子,年纪还有点小。”俄的神情复杂,仿佛一个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
“……”这个小屁孩装深邃地在说什么呢。
不对。
什么妻子,我的祖国同志才是丈夫!
然后重点彻底跑偏,我和俄因为谁是妻子谁是丈夫的问题吵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瓷踢开教室门一面骂骂咧咧说祂找了我半天一面揪着我去搞科研才结束。
也许我不该看瓷和苏亲热的,第二天早上我右眼就长了麦粒肿,又痛又痒,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只能大睁着完好的左眼向瓷求助。
瓷拉我去苏的办公室那里要抗生素和敷贴,一向细心的苏还找来了一个遮阳的单边眼罩。药涂了一半,瓷有学生会议被叫走了,一旁批改作业的苏帮我涂剩下的。
这是苏第一次离我那么近,少年的身躯在凛冬中依旧如向日葵般温暖。盯着祂漂亮的金红色眼睛,连我也不免有点脸红。
祖国会喜欢上苏真不是没道理的。
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苏笑着打趣道:“怎么突然就长了这么大的针眼,北京同志你昨天难道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
这可给我吓得不轻。下意识以为苏知道昨天事情的我差点跳起来撞祂身上,苏反应迅速地收回手才避免了棉签戳我眼睛里。
“别激动,我就是开个玩笑。”
“老师你别吓人了……”我拍拍胸口冷静下来。毕竟意外目睹现场的就我和俄,俄是苏的孩子肯定不会有事,我保不准会被瓷和苏一起灭口。
右眼涂了药好得很快,我将眼罩清洗干净还给苏,那是我最后一次和祂交谈,那之后,苏作为国灵需要回到苏联领导人身边协助治国,负责为中国留学生上课的老师换了一批新专家,直到我和瓷学成回国也没有再见到祂。
“眼罩您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到呢。”当时苏笑着说我是不是在咒祂也长针眼,不过还是将眼罩叠好放进了祂的抽屉里。
这当然只是个玩笑,苏是好老师,我自然希望祂能留下我的一些东西,记得我这个学生。
但后来我想,也许我不该说这种话。


卫国战争结束后,苏真的戴上了那个眼罩。祂的右眼在巴巴罗萨计划中被德意志第三帝国挖掉,那个变态甚至将那颗失去光彩的眼珠泡在福尔马林里作为战利品向所有国灵展示。
我没有赶上问候苏是否安好,苏联的孩子们牺牲太多,东方的孩子们也一样。瓷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祂在战场上已经第四次被炮弹炸断了身体,双腿在混乱中没能找回来,只能等待痛苦难耐的血肉生长。
我轻轻勾住瓷右手仅剩的两根手指,看着祂的龙尾无力垂在一边,默不作声掉眼泪。
瓷代表孩子们的龙鳞又落了好几片。
其实第一批留学生离苏回国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瓷和苏还是有互相往来的。尽管两人都事务繁忙,祂们还是会抽空给彼此打私人电话问好。瓷的俄语突飞猛进,已经不需要任何翻译跟随,尽管很多时候都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从瓷快乐的表情上我还是能知道祂们在多么亲密无间地交谈。
直到发现瓷就是中国的国灵后,也许是出于国与国之间的政治顾虑,亦或是惊讶于瓷的隐瞒,苏的私人电话减少很多,就算有,也明显没有从前那样亲密了。
我为瓷自诞生以来的第一段感情就这样冷却而难过,而俄还是会时不时寄糖果给我,以及祂与兄弟姐妹的合照。
“这是小白,我最喜欢的妹妹,祂很黏我和父亲。这是乌克兰,我的弟弟,虽然祂不是很乖,我们也一样爱祂……”
合照里经常会出现苏的身影,因此我识趣地没有给瓷看过。随着寄来合照年代的推进,苏的笑容越来越少,到最后彻底变成了面无表情。少年身穿华丽的军装,薄唇冷冷抿住,金红眼睛不含笑意时透出审视般的冷冽,现在的祂真正让人相信,这就是冷酷的钢铁之国的国灵。
跟随我和瓷一起留学过或者在国内接待过援华苏联专家的兔子们多数也不好过,在苏联经历大清洗和战争后,兔子们曾经交好的苏联朋友有的被捕,有的牺牲,就算是人还平安的,也迫于压力不再联络,逐渐了无音讯。
那段携手追随红色星星的美好时光,就像一场美梦,渐渐被淡忘,成为了过期报纸上被灰覆盖的一部分。
作为首都,我不能有太多私人感情。
作为个体,我无时无刻不再想念俄和苏,还有那些热情活泼的苏联孩子。
瓷将祂和苏的合照从墙上取下,放进箱子封锁起来。祂越是急于清除一切有关苏的东西,我就越是明白,祂还在这段感情中,迟迟没有走出来。
再后来呢,就是不可避免的交恶。
在联合国的争吵都变成了家常便饭,偶尔在会议下碰到,苏也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留给我和瓷,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当年冬日中向日葵的温暖不复存在,现在处于温暖的大楼之中,苏的周围却像结了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苏在眼罩上镶嵌了一枚小巧精致的卫国勋章。我知道,祂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自己死去的孩子们,那场世界战争在某方面来说受伤害最深的就是祂和瓷,千疮百孔的两位国灵却无法理解慰藉彼此。
会议的主角永远在切换,但美和苏的争吵对峙绝对是最大看点之一。美苏领导者冷战,国灵之间自然也不会示弱,一刻不停互骂四五个小时,到最后苏俄语英语夹杂着骂,语句不重复还不带脏字,那时“说话”技巧还没锻炼起来又没学过俄语的美往往最后插不上嘴,气得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主打一个不管政治上谁吃亏,嘴皮子上是绝对不可能让步。
我也面红耳赤,纯粹是被苏的口才惊的。
和瓷吵架的时候,苏联人都是被中国人气得手直哆嗦,“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新词,瓷可不给老师兼老情人留脸面,普通话方言俄语换着骂,没打算让你听懂,知道是骂你的就行了,同样不带脏字,但听起来就是莫名很脏。
早知道苏这么会骂都骂不过瓷,我对祖国的敬佩之意又深入地下几分。
我在瓷的书房里整理档案,南斯拉夫和瓷在会客室开电视看新闻。
“祂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暴戾了吗?”南斯拉夫感慨道。
“南哥,别说了。”瓷的语气十分平淡,好似在讨论一个陌生人。
“你之前不是找祂要开国大典的录像带来着,祂有没有给你?”
倒茶声一顿,又继续。
“祂说,不小心烧了。”瓷冷笑一声,深知其中有多少怒火的我大气也不敢出,本想在书房里一直窝着,却被南拽到瓷面前一起坐下。
电视关静音,没了美和苏的争吵声,好像世界都突然安静下来。南和我坐在瓷的对面,我默默看瓷倒茶喝茶,南默默绕我的头发玩。
“南哥,有事直说。”瓷放下茶杯,做出洗耳恭听的叠手姿势。
只能说南在沙发上扭来扭去欲言又止的样子太过明显,从来藏不住事。
“呃。你们难道就没发现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这名字就像颗定时炸弹,我和瓷同时将视线钉在南身上。
南收起墨镜,叹气道:“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从来不奇怪祂从不变化的模样呢?”
“国灵本来就不会老,不变化不是——”
很正常。我未说出的字在瓷突然阴沉的神情下卡了壳。我猛然扭头看向电视里已经停止争吵静静喝水的苏,只觉得脊背发麻,一阵寒意直入脑髓。
的确后来见到苏,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国灵的身体器官可以无限生长,苏被挖掉的右眼却一直空缺;国灵的样貌成年后便不再衰老,苏却一直是少年的模样。
每一个国家注定灭亡的国灵都会预知自己的结局,因为祂们的身体将在成年之前就停止生长。
这就是冷战注定的未来吗?
这就是苏……注定的未来吗?
瓷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茶杯,好像那陶瓷上突然开了牡丹花似的。祂眨眨金色的眼睛,似乎有水雾覆盖其上。
“所以祂早就知道。”半晌,瓷声音沙哑地开口,“既然如此,祂为什么——”
为什么不对自己和瓷好一点,为什么不珍惜将要耗尽的时间,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小瓷,小瓷!”眼见瓷要失控起身,南忙抓住祂的手,“你不能去见祂,现在局势很紧张,会给你的国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国灵的内心会被现任领导者所影响,而且必须听命于领导者,祂说的话做的事很多都不是出于本心,你……你理解祂。”
“………”
南离开了,一个注定无眠的夜晚。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我拿着文件心不在焉坐在瓷对面,见祂一声不吭喝普洱,喝了又泡喝了又泡,好像不是品茶而是借酒消愁。
“祖国同志,这么晚了,您别喝那么多茶水。”
瓷将泡好的茶推到我面前,“那你喝。”
“……我不想……”
“北京。”
“………”
“你知道南哥告诉我那些事后,我在想什么吗?”瓷发出一声苦笑,“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想马上去找祂,质问祂,抱着祂痛哭一场,告诉祂,‘我们重归于好吧,我想陪你一起走完剩下的路’。”
“………”
“我不能这么做,但是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祂会接受吗?祂会不会回抱我,会不会答应我,会不会……”
“………”
“我好像突然不确定,祂有没有爱过我了。”
这是直到1991年以前,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关于苏和祂的话。


1991年12月26日,苏联最高苏维埃共和国院举行最后一次会议,宣布苏联停止存在,苏联正式解体,俄罗斯成为苏联的唯一继承国。
得知俄来中国的消息,我连忙带上装了好久的一铁盒大白兔奶糖赶往机场,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可爱的那个白团子已经变成了近两米的巨人,西装革履,面容疲惫不堪,蓝白色的短发在风中略显凌乱,看起来竟是如此孤独落寞。
“小俄……”
听到我的声音,正在和瓷交谈的俄转过身来,看到我时眼睛一亮,似乎下意识要跑过来抱我,停顿一下后还是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握手。
“北京。”
我鼻子一酸,“你怎么,长这么大啊,莫斯科给你吃激素了吗?”
祂终于被逗笑了。
“北京,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
“我比父亲早诞生好长时间,和父亲的父亲沙俄年纪相当。只是为了留在祂身边永远当一个孩子,我让自己保持了六十多年的幼童身体。”说到这里,俄的声音变小很多,“当父亲的孩子真的很幸福。”
“……苏祂……”
“宣布解体的前一天晚上,父亲在白桦林开枪自尽了。”
瓷上前打断我们的交谈,“北京,你今天不是有别的安排吗?我要带俄罗斯去用餐,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好的,十分抱歉祖国!”我将铁盒塞到俄怀里,“这是你一直想吃的大白兔奶糖,我存了好久的,你带回莫斯科吧。”
“谢谢,再见,北京。”
我目送俄和瓷离开,俄的背影看上去如此落寞,高大的身躯好像折断的树一般佝偻。
祂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一辈子父亲心爱的孩子,却在经历实力一溃千里,钢铁巨人轰然倒塌后重新承担起了一切,苏联解体后,西方国家的嘲讽针对连连不断,新闻上俄也面对镜头强颜欢笑,我知道祂现在过得很艰难。
瓷不出意料地忙到了很晚。我将文件整理好放在书桌上,又提前炒好两盘菜放在冰箱里,正准备回去睡觉,一阵混乱的开锁声,瓷带着一身酒味摇晃着进了家门,还差点摔了跟头。
“我的妈哎,您这是喝了多少啊。”我忙把瓷扶到沙发上坐下,突然被祂抓住肩膀使劲摇晃,酒气熏得我差点当场晕过去。
“北京,今天俄告诉我……告诉我……”
“什么什么,您慢点说别急。”
“开国大典的彩色录像带还在。祂找到了。”
“………”
我一时不知悲喜,恍惚半天道:“苏不是说,祂烧了吗?”
“祂没烧,祂没烧。祂把录像带保护得很好,和给我的道歉信放在一起,还有我爱吃的冰激凌店优惠券,我留学时落在苏联的眼镜……俄说,祂已经将这些东西放在俄罗斯领导人的办公室了,过段时间会作为礼物给我。”
瓷毫无形象地倒在我身上,又是掉眼泪又是打酒嗝,整一个耍酒疯的不雅形象。哭到最后,祂就这样靠着我睡着了,嘴唇嗫嚅着,只一个劲嘟囔“祂没烧”三个字。
我抱不动瓷,只能将祂放在沙发上躺好,又去给祂拿被子盖上。抓住瓷的手往被子里塞时,我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
……瓷什么时候戴了戒指?
这枚戒指看起来年代久远,对于瓷成年男性的手指来说过于小了,等我好容易拔下来,祂的手指上都留下一圈红印。
“真是的,不合尺寸的东西就别硬戴啊。”
拿起戒指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等看清样子和内环的字后,我紧紧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фарфора и советский (瓷和苏)
终于想起来,这枚戒指,苏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戴了几十年。


一切似乎慢慢回到了正轨。
瓷收到俄方寄来的东西,箱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密码锁还是可以由专家破译开。的确如瓷所说,箱子里的东西承载了多年曾经的回忆。
开国大典彩色录像带,苏带我们去吃过的一家冰激凌店优惠券(这家店在我们留学归来不久就关了),瓷落在宿舍的眼镜,高数草稿本,学生们在节日时送给苏的自制贺卡,瓷用歪扭七八的俄语写的情书,还有苏写的一封道歉信。
道歉的措辞非常官方,很显然是苏根据当时领导人的要求写的。他们本想在中苏重新交好时递交道歉信,可惜没有等到机会。
瓷看起来有点失望,我悄悄读了一遍瓷当年写给苏的情书,示意祂看这个。
情书上的俄语被水淋湿过,很大可能是苏在批改作业时不小心碰翻水杯造成的。而在背面有一行锋利漂亮的俄语,才是苏后来填写上去的回答。
“Я готов ответить на вашу любовь, но я знаю, как закончится эта любовь. Я люблю тебя, даже если ты не узнаешь.”
(我愿意回应你的爱慕,可惜我深知这段感情的结局。可我依旧爱你,尽管你不会知道。)
“你俩真是别扭。”我忍不住嘟囔,脑袋马上挨了瓷一个暴栗。
白俄和俄这对兄妹的关系依旧很好,直到现在,白俄还会随身戴着苏留下的红围巾。祂不止一次打电话提醒我祂叫白罗斯,在第六次电话挂断后我决定以后跟着俄叫祂小白省事。
这边乌克兰天天和俄吵架,那边美和俄天天吵架,美的俄语在冷战结束后同样突飞猛进,美俄双方国灵一致表示比起带着翻译官,祂们更愿意亲自向对方吐口水。
和俄吵累了,美就转头和瓷继续争论,体力简直不要太好。
“国灵可真累啊。”上海和我用餐时最爱开电视听着吵架声吃饭了,一边吃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早已熟背瓷骂人时所用方言顺序的我在祂开始用京腔喷人时默默放下筷子,提醒上海:“别吃了,一会呛到。”
“为什么?”上海正忙着吞下一整只生煎,在瓷骂完京腔骂沪语时成功噎住,咳得山崩地裂。
“不听首都言,吃亏在眼前。”我拍着祂的背帮忙顺气。
瓷将祂和苏的合影又取出来放在了办公桌上,白桦林中,少年定格的双眸依旧漂亮得惊人,淡色薄唇微微扬起,垂下的手与瓷的紧紧挨在一起。
可惜照片是黑白的,没有体现出苏雪白发色中那几缕突出可爱的红。
瓷说,祂的爱人可爱之处有很多,样貌可爱头发也可爱,因为苏头发的颜色就像祂爱吃的草莓冰激凌。
有时周末我会找瓷一起吃饭,但大部分时间我都不知道祂在做什么。祖国的孤独总是难以避免的。
偶尔空闲的工作日晚上,我整理好文件坐在瓷身边看新闻,就会看到祂将开国大典的彩色录像带放在面前,一动不动盯着,手不时摩挲用红绳穿起系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少年戴在手上几十年的戒指也许还留有向日葵的温暖气息,无声陪伴着瓷。
录像带只用过一次,是交由官方保存视频用的,之后瓷再也没有打开过。祂就这么看着录像带,好像在等谁来和祂再次欣赏一遍多年前新中国辉煌光明的那一天。
只是祂的爱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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