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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 盗墓笔记 吴邪,张起灵
标签 瓶邪 甜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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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9 22:06
- 导读
- 我信的神有最熟悉脸庞 过命之交模样
【瓶邪】猎神者说(日常\甜\完)
张大佛爷猎神这种故事,对于我这种从小叛逆,认为人就不该守规矩的人来说,简直是爽快中的爽快。
这是何等的气魄,我小时候时常幻想自己骑着马进入深山,去猎一个山神。这也让我明白了,世间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挑战的。
——《老九门之湘西往事》
01
从雷城回来后,我将养了小半年,肺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免疫系统仍然很拖后腿。
前天闷油瓶带我和胖子去山里钓鱼,回来的时候遇上一场过云雨,晚间有些感冒的症状,我想着没什么大碍,吃了感冒药,洗了热水澡,就早早睡下了。
再次醒来,我看到的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护士正在更换点滴用的吊瓶。胖子扯呼噜的声响在密闭的病房里形成回音,闷油瓶揣着手坐在床边看我,空气里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刺鼻又安心。
我的主治医生带着一群规培生来查房时,胖子从睡梦惊醒,拉着医生的手对我的病情表达“组织上十分重视”的关切。医生被胖子的力道握得生疼,想躲又没力气挣脱。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挤出一个微笑解释道:“吴先生只是病毒感染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因为本身免疫力比较低,所以引发了轻微肺炎。昨晚送诊时正处于急性期,我们已经安排使用了抗菌药物进行治疗。一般一到两周的时间即可得到痊愈,建议今天再住院观察一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明天早上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胖子听到明天可以出院,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好烟塞给医生,被医生摆着手拒绝,并提醒病房里不能抽烟,特别是我肺炎还没痊愈的情况下,一定不能吸入二手烟。
胖子羞愧地把烟揣回兜里,然后决定去吸烟区抽两支以示庆祝我病情大大好转,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我和闷油瓶两个人。通常没了胖子,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单线交流都是我主动沟通。但是今天我不太想说话,呼吸时喉咙里能感觉到明显异物感,我担心多唠两句就要咳嗽。
破天荒,闷油瓶竟然主动开瓶了!他从从连帽衫兜里掏出我的手机,放到我右手能触及到的枕边,然后低声告诉我:“吴二白让你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嗯。”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感觉我和闷油瓶的角色呼唤了。现在我才是闷得不想说话的那个。
“想喝水吗?午饭想吃什么?”闷油瓶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我顺着他的的目光撇过去,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喝水。不想吃东西。”床头柜上只有我的体恤和闷油瓶的外套,想来昨晚送我来医院肯定很匆忙,来不及准备住院用的东西。
闷油瓶轻轻点头,把我盖的被子角掀起,盖住正在输液的手背。转身离开了房间。
02
我给二叔发了一个报平安的微信,又向爸妈禀告我身体倍儿棒,已经准备好出院了。
放下手机,我开始担心以闷油瓶的生活自理能力能不能把水买回来。这种小事一般都是我和胖子去做,总觉得安排他去干这种小活有些杀鸡焉用牛刀的浪费感。不过偶尔锻炼一下他的生活自理能力也是很有必要的。
病房的门被轻扣两声,我下意识以为是闷油瓶回来了。但马上意识到脚步声不对劲,而且他和胖子都没必要敲门,所以应该是医护人员?
穿着灰黄色大衣的老妇人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她神色紧张,进门之前朝走廊瞭望了一圈,应该是在确认是否有人看到她进入我的病房。我瞬间警惕了起来,病床周围没有可以直接利用东西,万一出现意外,最方便的法子是打碎点滴瓶,用碎片做武器。
我撑起身体勉强坐起来,一边用后背遮住急救铃,右手摩挲着按下去。一边假意放松警惕,对老妇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善意”微笑,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啊?”
老妇人穿着精致,单是脖子上那串有天然虹彩珠光的珍珠项链就价值不菲。她见我笑,也赔着我把笑容挂在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倒是不见外地直接坐在了闷油瓶的椅子上,假意关切地询问:“哎呀,小伙子怎么这么年轻就病了啊?现在的年轻人哟,老玩手机不爱运动,身体还不如我们这样的老年人。”
我尴尬地笑着点点头,等待这位自来熟阿姨下一步动作,只见她把手伸入大衣内侧口袋,我瞬间抓稳病床准备好发力。好在虚惊一场,老阿姨只是掏出一本小册子放在矮柜上,并嘱咐我:“里面写了阿姨的电话,等你好了啊,给阿姨打电话,我带你去‘练功’你就不会生病了。我们那里好多得白血病的年轻人呀,都练好了。你放心,我们是研究宇宙神明的科学协会,不是什么会坏了人的组织。你这点小病啊,包断根!”
我嘴角的抽搐被邪教阿姨理解成了感恩的微笑,她让我别送了,自己满怀欣喜地离开病房,关门之前不忘叮嘱我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奇怪老阿姨前脚离开,闷油瓶后脚就回来了。所以他刚才一定是在病房外偷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点也没听到他脚步声。
“不是什么大事。应该就是个被传销洗脑的老人,想拉我入伙。”闷油瓶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他四周的低气压,如果那个老阿姨是想对我下手的人,估计这会儿已经躺在负一楼太平间了。
闷油瓶应该没遇到过这种老阿姨搭讪,平时狗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四叔偶尔让他摸一下。肯主动搭讪他的也就刘丧那样的脑残粉,或是路上见到帅哥就花痴的少女。这两种人闷油瓶都不带搭理的。
03
被闷油瓶扶着重新躺下去,我这才发现他没有买到水。难道他刚才一直盯着那位老阿姨并没有出去找水?
我正疑惑着,病房再次想起叩门声,这次进来了一位穿着蓝色工装服的送货大叔,他把抗在肩上的一箱矿泉水放下,找“张先生”确认收货后,鞠躬祝福我早日康复。
护士和胖子匆忙赶来,我道歉着解释:“刚才是不小心按到急救铃。抱歉啊。”等护士离开,我把经过给胖子说了一遍,并让他拿着那本书去报警,说不定能得到国家发的奖金。
一听到“奖金”,胖子两眼发光,积极地抓住这送上门的“头等功”要为国家铲除“妖孽邪祟”。
“啊哟,这老阿姨真是……撞枪口上了!什么邪教能比我们天真吴邪还邪门儿啊?她老人家这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不量力!”胖子不忘打趣我几句,最近江湖上老是流传着我奇怪的“邪门”传言,仿佛我是十殿阎罗都不收的恶鬼,到哪儿哪儿被炸,缠上谁谁必定倒霉。差不多就是我们这行的“柯南”,去哪儿哪儿出事。
“嘿,死胖子,我给你介绍赚钱的门路,你还说死话①。”我抱怨胖子两句,但苦于没有气势,吼起来像是受了委屈。
闷油瓶把矿泉水拆开,掀了盖子,握住瓶子喂到我嘴边。应该是为了方便我喝水,他故意买的运动瓶盖,我张口衔住,轻轻一吸就能喝到。
大约是觉得我们腻歪,胖子故意挽起袖子,做了一个抖抖鸡皮疙瘩的动作,啧啧嘴,出去为创建科学引领的和谐社会做贡献了。
“小心别呛到了。”闷油瓶轻声提醒。
“嗯。”这是他今天说的第几句话来着?我忘了数。反正肯定超过他上周说话量级总数了。
老阿姨如果推荐给我一个少儿开口班,我说不定会立刻心动,积极地帮闷油瓶报一个。解决一下老年人不爱说话的毛病。
难得闷油瓶伺候得不错,我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水。突然听到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也不见他接。除了我和胖子,还有谁会给他打电话?我伸出空闲的手从他兜里把手机摸出来,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外卖到了,我下去拿。”闷油瓶从我手里拿回手机,抓着我的手,让我自己扶住矿泉水瓶喝水。
好家伙!我和胖子苦心孤诣教会“神仙”点外卖,终于在今天派上用场了!事实证明闷油瓶可以很好适应现代社会的信息化发展。
他以前实在太“飘飘乎而遗世独立”,仿佛随时准备“羽化而登仙”,在雨村休养的这段时间,“神仙”也卸下了金身佛装,养出了人间烟火的味道。我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如同凡人把神明截留在人间的窃喜。
04
喂我吃了半碗白粥,闷油瓶又缩回他病床旁的椅子上,面色沉静地缄默着。我有时候觉得他的习性像猫,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喜欢找一个可以总览全局的角落安静待着,如果有不熟悉的人靠近他的安全距离,容易触发警报,被防备的眼神吓退。
阳光被窗外枝繁叶茂的树枝滤过一层,斜斜铺洒在闷油瓶侧脸上,正巧形成了难得一见的丁达尔效应。这种神圣的静谧感的光线,不知何时被命名为了“耶稣光”,在拍摄神圣的场景或者人物时,颇受摄影师青睐。可惜“关根”摄影师没能把照相机带来病房,不然一定要拍一张美美的照片发朋友圈。
这种神圣的光线把闷油瓶的半面照亮,一半仍留在窗帘的阴影下,分割点正好在鼻尖最高处。我只觉得笼罩其中的人,好看得有些不太真实。宛如西藏雪夜里那尊永远不会融化的雕像,安静地被世界遗忘。
小时候,我时常会缠着爷爷给我讲睡前故事。他说的故事新奇又神秘,有着传统故事书无法匹敌的张狂。其中有一个最令我映像深刻的故事,是张大佛爷在湘西“狩猎山神”的传奇,如今想来也是记忆犹新。
一个活了六百年的食人山神,被张启山带队围剿。这种故事,对于我这种从小叛逆,认为人就不该守规矩的人来说,简直是爽快中的爽快。吸引力足以与“哪吒扒皮抽筋龙三太子”和“孙悟空大闹天宫”相媲美。
这是何等的气魄!我小时候时常幻想自己骑着马进入深山,去猎一个山神。
但“猎神”的前提是能够“识神”。神明长什么样子?爷爷没有告诉我。
世间法象万千,神明从来没有固定的样貌。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观音菩萨有三十三种法相。没有火眼金睛的我,要如何在人世间认出那些变化多端神明?如果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就算与他们在闹市擦肩而过,也不会意识到,眼前存在与我完全不一样的物种。
这几乎是无解的,所以暂且搁置这个问题,跳到下一步——“猎神”。
假设神明被我误打误撞识破真身。我要如何进行“狩猎”?五指山、捆仙索、法海的降妖钵,这些我统统都没有。更不可能有张大佛爷那样的身手。而神明也绝不会像四叔那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在地上挖个三米深坑,能蹲到吗?显然也不可能。
这几乎也是我无法达到的难度。但我并不懊恼,转而开始思考另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等我捕捉到神明以后,我要怎样饲养它?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我真的捉住了孙悟空。他只吃蟠桃,不吃香蕉,难道我要去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偷给他吃吗?我们吴家虽然有钱,但还不到能把我送上天的程度。
这些奇思妙想我都没有思考出答案。爷爷转而问了我一个最基础的问题:你为什么想要猎神,换句话说,你希望神灵能带给你什么?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我认为渴望拥有一个强大的新朋友,是每个小孩子的本能。这个梦想的底层起因其实是安全感的缺失。
我梦中渴求的神灵可以为我解决一切困难。他能保护我,能安慰我,能排除一切阻挡我探索欲的障碍,就好像孙悟空能在取经路上为唐僧排除一切万难。我随时可以向他许愿,而他只为我一个人服务。
我想捕猎到一个所有权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神。
爷爷笑着听了我幼稚的解释,温柔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他的建议:等有一天你遇到了这样的人,可以向他许愿试试。
05
不知道是不是我盯着闷油瓶的视线太过直白。他突然睁开眼睛,和我四目相对,我尴尬地别过头,盖上我的小被子假装睡觉。
闷油瓶警觉地站起身,发丘中郎将那两根奇长手指直冲我面门而来。我吓得缩进被子里,再小心翼翼探出头张望,这才看到他食指和中指夹着我的输液管。
输液瓶内的液体流完之后,由于血液在血管内的压力比输液瓶内的压力大,血液就会倒流。闷油瓶出手时已经有一小节血液流到输液管里了。
可他上一秒还闭着眼睛睡午觉,怎么就突然发现我的血液倒流了?难道什么时候开了我等凡人看不见的天眼?
说实话,闷油瓶身上很多特殊技能我一直没法彻底参透,比如他肌肉纤维的密集程度已经到了专业医生无法理解的地步。更有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能力,让我好奇他到底是不是地球人。我追问时,遇上他心情会解释一两句,发闷的时候直接不搭理我。这种事情多起来,我也就懒得过问了。但这么多年的经验证明,闷油瓶比其他人更容易察觉到危险,心思缜密,稳妥可靠。
护士帮我取走输液管,但我手上的静脉留置针头还在,估计明天早上还得输一次药。
闷油瓶把护士送到门口顺便帮我把晚上要吃的药拿回来,我恍惚之间感觉他的背影和我年幼时梦想的神明重合到了一起。
我脑海里回想起爷爷的话。在神仙帮我备药的时候许愿:“小哥,我想吃寒豆儿糖粥②。”
“嗯,我去买。”闷油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又补充了一句:“你把药吃了”,药和矿泉水都放在床边方便我拿到的位置,他出去后一会儿胖子就喜笑颜开地回来了。
年少时奢望独自占有的神明,原来是我最熟悉脸庞,过命之交模样。不知道这算不算“猎神”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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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死话:杭州方言。俏皮话,含讽刺口吻的开玩笑的、不合情理的话。
②老杭州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