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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761243
夏末一瞬

作者 :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明日方舟 列维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突然进化.jpg

76 0 2021-9-12 11:43
导读
是列维去二次元的过程中有扰动看到过去的自己
列瓦拄着干草叉。
过去几天他一直在田里帮忙,从课业中短暂抬起头的感觉意外地好。当然更好的是此刻,在墓地看夕阳,任由自己胡思乱想,被飘飞的思维和浮动的尘埃带着在虚空里游动。
虚空?哪来的虚空?何种虚空?绝对真空?他的思绪就像野地里的狐狸,原本懒洋洋漫无目的地游荡,现在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兔子洞,立刻急切地钻过去刨着土。
列瓦把下巴搁在手背上,手按在干草叉的木柄上,干草叉另一头的钢齿插在松软的泥土里。
泥土下长眠着他的父母和祖辈,一代一代的克里奇科们,现在只是沉默的墓碑上或清晰或模糊的名字。父母,他们的形象已经模糊,只有“我的母亲在卫国战争期间是一位游击队的战士,我的父亲在卫国战争期间是一位劳动模范”这种纸面上的东西,和叙述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到墓地来呢?
只是因为其他人鲜少出现在这里,而他碰巧很需要独处。
等等,不是独处。
在离他不远的一棵树下,一个不太稳定的灰白色影像,闪烁着,抖动着,从空气中浮现出来。
起初列瓦以为是一只獾,或者是空中飞过的鸟投下的影子,然而都不是。他把干草叉举到身前,在提防中睁大眼睛。
这个影像就和电影的片头字幕一样突兀,和周围格格不入。列瓦谨慎地走近,他辨认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当他把头转过来的时候——
当眼神交汇的时候——
列瓦觉得他看到了自己。
这算不算主观臆断?肯定算。但他特殊的地方就在这里,他的主观臆断往往事后证明都是对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甚至不确定用干草叉捅过去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没把它放下。
“没认出来?我是列维·邓尼索维奇·克里奇科。”
和他自己的音色不太一样。列瓦从没想过自己说话会有什么变化——尽管他当然经历了变声期,他习惯的还是听到自己通过颅骨而非空气传导的声音。但即使音色不同外加沙沙的电流声干扰,他还是捕捉到了熟悉到每天都能听到和感受到的东西:语气,音调,也许还有些他说不上来的特征。但毫无疑问,他精准的主观臆断,又一次,直接命中。
“我问的不是名字。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我也没有预见到的巧合,你肯定不会直接相信,而是会怀疑,因为如果是我就会。但这确实是巧合,我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老人低头推了一下眼镜,列瓦也不自觉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动作如出一辙。但他显得胸有成竹,也许太过胸有成竹,太过笃定,到了不容置疑的程度。我讲话似乎不是这样,列瓦想。
“我骑自行车最严重的事故发生时,车是往哪边倒的?”这是必要的验证过程,那次事故留下的是大块擦伤,看上去非常恐怖,但愈合后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列瓦的想法是如果在未来他被绑架,面前的影像是虚假的,绑架犯也不太可能知道他还是小学生时遭遇的这场事故,除非他们在周围还有一个观察哨,听到他问的问题后回到十分钟前对被绑架的自己严刑拷打获得答案——想到这里他警惕地环视周围,什么也没有,一只鸟,一只松鼠都没有。
“是往右边倒,事故的原因是车速太快,或者转弯太急,或者轮胎打滑,而且当时是晚上。”
答对了。
“看你的反应,我是通过验证了。说起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和山下的那些人一样叫你‘小列瓦’,嗯?”
“随你。”列瓦歪着头翻了一个白眼:“‘老’列瓦。”
“你多大?”
“十五,你呢?”
没有回应。老列瓦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还在山间露出一半的夕阳——他的视网膜会不会被强光灼伤?列瓦不自觉地看着镜片上倒映的耀眼黄色想。
当然也许在未来人已经不需要受到这类问题的困扰了——他几乎可以确定站在旁边的老人来自未来,但是见到自己跳过几十年的时间直接跨过终点线还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好像比我高一点。
列瓦自己已经逐渐有了青年人的体格,远不算强壮,但身高长得很快。感谢哈尔科夫和莫斯科,一直以来他在学校的伙食都不错。
他的近视有没有变严重?
近视当然不是什么使人愉快的事,列瓦只是想知道“等你成年以后近视发展的速度会变慢”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是如何从未来回到现在的?
也许需要求助相对论,也许在理论突破之后还需要一连串的技术突破,也许其中对突破有最大贡献的就是他自己。
说到这个:“所以,下个学年的物理竞赛,我拿奖了么?”
“我已经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不愧是我。不对,是不是你做了更重要的事情?”
“为了不干涉历史,我不能回答。我也不能胡编乱造,因为胡编乱造本身也是暴露事实。”
列瓦没接话,而是挠了挠头。他的头发在贴着脖子的位置是一片扎手的硬茬,在头顶稍长一些,被刚才出的汗浸湿成一缕一缕,在傍晚的风里有些冷,还粘着一截短短的麦秆。他在紧张地思考:基于现在的时间点,当然不存在时间旅行后犯下错误导致自己没有出生的问题。那么原因是什么呢?第一种可能当然是他确实在未来做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不能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干扰,哪怕是来自自己的都不行;第二种可能是他在未来会面临很大的威胁,甚至这种威胁已经在更早的时候伴他左右,所以从现在起一步都不能错。但无论如何,不贸然窥见未来的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继续随性地过下去:既然老列瓦觉得竞赛不重要,他就靠自己——不是真的把拿奖看成头等大事,他从没这么想过,而是尽全力试一试自己的能力边界;既然不知道在未来会做什么重要的事,那就放胆去尝试,去探索,全世界都会来帮他的忙。
“那你最好什么也别说,这样我还能过,呃,很长的舒坦日子。”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知道,列瓦的好奇心却和平时一样占了上风:“但是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旅行?当然你可以不回答,但是我可以看出,在未来,至少有人提出了让时间旅行变得可能的理论。至于这个理论是不是你——或者应该说我?——提出的,我无从得知,重要的是你把它变成了现实。”列瓦绕过去想看看暗色背景里藏着什么东西——指示灯,管路,开关,什么都行,但在浮动的一片模糊中看不清楚。“实验物理学家?倒是不错的前景,虽然我本来计划搞理论。”
“我记得,本来我抱着学数学的想法去了莫斯科,然后跳到理论物理,然后……”
“怎么不说了?是因为你的时间旅行不能改变因果?还没突破到更高维度?”
“别问了。”
列瓦有些挫败,当然也不是那么挫败,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很期待用这种抄近路的方式直接问出答案。“你是不是只有一定概率出现在这里?”
“你是不是刚学波函数?”
“对啊。”
这句回答就有些理直气壮得过分了,他率先笑起来。
列瓦笑的声音不大,因为上课偷偷讲话的时候笑声不能太大,习惯成自然,导致他笑的声音“就像轮胎漏气”,以上是他曾经的同桌斯维特兰娜的原话。
但是老列瓦,他笑的声音大多了,听上去是发自内心的一串哈哈声,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感染力,让他也笑得更大声起来。
在这阵笑声结束之后,他们重新对视,在镜片之后,在浅色的眼睛里,他看到自己。
“你很难缠。”
“你也挺讨厌的,但我还以为这是咱们谈话的默认前提。”对于自己的难缠程度列瓦当然有预估,但直到和来自未来的自己交锋,他才意识到尽管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发言习惯不同(当然不同!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几十年里毫无长进),那些根基,那些让列维·邓尼索维奇特殊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
“好吧,回到你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我不会骗你说未来一帆风顺,也不会吓你说未来布满荆棘。我不能透露未来,但我也不想说万金油式的废话——明天可能是晴天,可能是雨天,可能是阴天,可能三种天气中的都有,这种论调没有意义。”
“‘风暴里有宁静之邦’。我已经准备好了,未来的好事,坏事,让它们来吧。”就像听到了这句话,一阵风把周围的草木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未来正蓄势待发。但他在老列瓦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典型的老年人看青年人时会有的复杂神态,既赞许,又不是那么赞许,还有些仗着阅历的俯视意味。他有些不满地抗议:“你也年轻过,你也曾经是我。”
这个如同直接画在胶片上的影像正在变得暗淡和模糊,暗示谈话应该抓紧时间。他注意到老列瓦身上的实验服,看上去已经很旧了,大概是一直在活跃地做实验。如果他能亲手完成打开未来大门的实验,可太好了——不,时间旅行本身就是打开未来大门的伟大实验。老列瓦到底身处哪里?是仍在未来的地球,还是在月球?火星?金星?去年人类刚刚实现第一次太空行走,是不是几十年后就可以行走于月球表面和火星表面?月球会不会成为太空前进基地,利用低重力优势和丰富的氦-3建立发射场,成为地球拥抱群星的跳板?他有太多问题想问,有太多答案想知道。
但老列瓦又一次没有正面回应:“你没有因为这次会面而直接怀疑自己存在的世界的真实性,这是好事。但这应该会是我们唯一一次见面。”
“你肯定在镜子里见过我,我也迟早会在镜子里见到你。”
没有回答,在最后的几次有气无力的闪烁后列瓦发现自己正看着树干上的一块青苔。刚才的那些机敏有趣的,针锋相对的,但也有所保留的对话仿佛发生在他和空气之间。
他把眼镜摘下来,狠狠地抹了把脸。和莫斯科只有三栋楼的校园比起来,广阔的农村确实更盛产口头的奇特传说和现实中的奇特经历。“但凡我带着照相机……”不对,照相机在支部办公室里锁着呢,胶卷还用光了。昨天雅科夫老伯给大家拍宣传照,在拖拉机旁边他大喊“最后一张了,真的是最后一张了!”然后响起最后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况且胶卷也不应该浪费在鬼魂身上。”他大声说,也许是说给自己,也许是说给看不见但还在周围逡巡的鬼魂,亡灵,恶魔,怪物,随便什么东西。这件事确实有些离奇,但似乎又可以解释得通——当然前提是用那一套时间旅行的说法去解释。如果用常识解释的话,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他太累了,脑子不太清醒,以致躺在树下睡了一觉还把梦当成现实。
西沉的落日终于降到地平线下,天边温柔的橙色和紫色不再刺眼。列瓦甩甩头,把干草叉扛在肩上,吹着口哨走下山去。
当晚列瓦把这段奇怪的经历记了整整三页纸,瞪着它们沉思几个小时后爬上床,头一挨枕头就睡得香甜。次日白天他跟着达尼娅奶奶修了一天收割机,晚上写作业时还能闻到空气里的柴油味。那三页纸自然被他忘个干净,混在用过的草稿纸堆里成了瓦连京大伯在厨房引火的牺牲品。
终于在收行李时想起这件事的列瓦在桌上乱翻,但只找到普通的旧草稿纸。瓦连京大伯推门进来,看到一桌狼藉数落了两句,把纸拢成一堆。
“要走了,小列瓦?你刚回来没多久。”
“嗯,要开学了。”
要开学,要坐火车,要回莫斯科,上课,讨论,思考,写作业,听报告,做研究。
还要参加竞赛。
还要在未来做点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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