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米哈伊尔来说，很少有事情能够比被吸血鬼的本能控制还让他感到厌恶，他会对血的味道垂涎三尺，彷佛过去时光裡，一锅热腾腾的炖肉的香味。在那个瞬间，一股无法阻挡的渴望会掌控他，把牙齿埋进纤细的颈中然后饮用—不管他的身体是否真的需要血液，这个喉咙是属于谁的，或是他是否爱着他们。

不可避免的，总是会有些时候，尤里会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晃着他的双肩，这让米哈伊尔难以转开视线，有些时候他会在脑海裡清晰地想像着自己的獠牙刺进了尤里的身体中，这些时刻，尤里总是危险地靠近他又危险地与他独处着。



虽然尤里总是装作没什麽的样子，但米哈伊尔一直以来都看着尤里，以至于他能够发现尤里身上散发出的焦虑迹象，当尤里感到紧张时，他会将一隻手放在胸前，似乎这样做就能平息他快速的心跳，他的目光会在一切跟他有关係的事物上，随时掌握周围的情况。所以米哈伊尔知道，即使尤里的目光从没离开书柜上，但尤里的注意力还是全在他身上。

米哈伊尔缓慢地用鼻子呼吸了一下，试图把心中那诱人的景象抛在脑后。虽然他的嗅觉相较于以往他还未被转化成吸血鬼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房间裡还是很明显地是...人的气味。猎人，尤里多年来一直参与其中的团队，尤里现在闻起来也像他们其中之一，这样的想法让米哈伊尔从他的渴望中分心了些，但在它摇摇欲坠的那一刻，另一股渴望又从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令人折服的、席捲而来的渴求在他的胃裡翻腾，如此让人怀念以至于米哈伊尔以为他再也不会再感受到它了。

啊，是的...很久以前，即使是他自己的掠夺本能也没有影响他咬别人的行为，对他体内流淌着的野兽般的血来说，当他想要标记某个人时，这是一种诚实的产物，米哈伊尔会紧紧抓住这股感觉，既是作为一种压制吸血鬼冲动的方式，同时心裡的一个声音会提醒着他曾是天狼的身分。

虽然效果很好，但最终的效果仍和他试图逃避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的眼神被吸引到尤里纤细颈部的曲线，而他非常想将自己的嘴唇紧贴上去。

当然，他的弟弟完全有意识到他正紧紧盯着他，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僵局，但不管是谁都不想去打破它。尤里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并以一种看似轻松的姿势向后倾斜。他正在观察他的反应，当他注意到米哈伊尔紧咬牙关时，他的呼吸加快了。

"哥哥。"

尤里终于打破沉默，那个词尴尬地在空中徘徊了很长的时间，久到米哈伊尔认为尤里已经开始后悔让这个词离开他的嘴巴了。尤里故意地揉着自己脖子的凹陷处，彷彿那裡会痛似的。

"哥哥，"他又重複了一次，目光迎上米哈伊尔的凝视，"你想咬我也没关係的。"

"我不需要你的血。"米哈伊尔发出不屑的声音，即使他是个吸血鬼，而且需要进食...尤里想要提供血的想法让米哈伊尔的胃裡充满厌恶与耻辱的感觉。

"不是像那样的，"尤里马上纠正他。

"哈?"那麽...?

虽然他并没有在笑，但尤里的语调很温柔而且可爱。

"我也想这样做，在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想了。"

现在米哈伊尔终于明白了，他想起来很久以前尤里曾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并没有咬破皮肤，甚至也没造成瘀青，但那确实让米哈伊尔在没任何预告下吓了一跳。米哈伊尔轻松地抓住尤里乱扭动的腰，并把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在做什麽，尤里?"他恼怒地问着。

"啊，难道是你的牙齿痛吗?"那时尤里已经足够大了，他的恆齿开始成长起来。噢，当尤里的宝贵的乳牙开始脱落时，米哈伊尔一直非常期待看见尤里惊恐的表情—儘管他从来没有机会看到。

摇了摇头，尤里骄傲地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古斯塔夫说，在过去的时候，一个天狼会咬他们想要宣示所有权的人!所以我要咬你跟妈妈!"
然后尤里皱起了眉，他发现米哈伊尔颈窝处的红色凹痕已经消去一半。
"可是...它比我想像中的还硬。"

"那我应该回咬你吗?"米哈伊尔笑了笑，并向他展示自己已经充分生长的犬齿。

尤里一看见它们就退缩了，众所周知的，他的弟弟不只因为寒冷而虚弱—最小的擦伤和一点点的流血都会使他的眼泪马上从眼眶中满出来。
然而尤里没有马上拒绝他，他假装真的在考虑似的，"嗯...也许之后吧。"



此时此刻，尤里那双清澈的眼睛裡没有任何犹豫。

"我当时退缩了，但是..."

米哈伊尔想要笑出来，而他一边的嘴角失守了，于是他咧嘴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善变的小狗，我的牙齿现在变得更尖锐危险了，你知道的。"

"我已经再也不怕痛了，"尤里说着，这样的事实让米哈伊尔的心中深处又开始痛了起来，啊，又来了，他与尤里重聚之前，已经过去了十年的光阴的事实不断地在他的脑海裡提醒着他。

现在米哈伊尔对于尤里有许多不了解的事情，他已经错过太多了。对于将尤里与他们的过去联繫在一起的每一个怀念的记忆或线索，有两件事连接到了其他部分，到了一个米哈伊尔完全没有参与的地方去。

他想着，他从尤里出生开始就看着他，教导他许多事情，发誓要保护他—然而，有其他人自从他们俩分开后就参与着尤里的人生，有人和尤里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于他的哥哥。他的牙齿发痒着，米哈伊尔试图在自己的喘气变得粗糙前遏止呼吸，但在他的焦躁不安下，他的獠牙变得越来越尖锐。


尤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往前移到米哈伊尔那边去，当他说话时，米哈伊尔不敢看向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想起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

呵，尤里轻松地说出这个事实，就好像现在他们自身存在于完全不同的两个平面上，只在一个极小的点上相交。

"我也不喜欢，每当想起我不在你身边时，发生在哥哥身上的所有事情，这真的很让人痛苦。即使是现在...当我一想到我们某天可能又会再度被分开，我..."尤里的声音动摇着。

当尤里这样说话时，米哈伊尔完全无法忽视他，他需要确定他并没有在哭，尤里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嘴角弯曲，皱起鼻子，虽然没有流出眼泪，但他的表情告诉米哈伊尔他有多努力想要忍住。

叹了一口气，米哈伊尔抬起了手并抚摸着他的脸颊，"尤里..."

在他把自己的手收回之前，尤里抓住了他然后把他的手拉到了嘴唇旁，侧过脸亲了亲。"你不想...你不想向所有人宣示我是属于你的吗?"尤里的唇颤抖着，彷佛是在害怕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

米哈伊尔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要冲出胸口了，虽然尤里已经长这麽大了，但他似乎还不太了解说出这样的话可能隐含着其他意思，那种米哈伊尔已经不只幻想过一次的意思，他艰难地吞嚥，试图要抵抗尤里如赛壬女妖般诱人的天真话语。

"会很痛的。"米哈伊尔虚弱地回答。

但这句话让尤里的脸上浮起了轻柔的笑。"会比被一个子弹打到还痛?"

也许不。"...我瞄准得很好。"

"但我这裡的伤疤还在。"米哈伊尔直到尤里的手指抓住自己毛衣的领子，把它拉下来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他裸露的颈，光滑的肩膀上，有一个小小的、暗沉的痕迹，这一切的景象足以让米哈伊尔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啊,啊...他真想品尝他的血，好想要标记他(但其实他已经在他身上留下记号了，不是吗?所以他现在应该要—)米哈伊尔把他的手从尤里的脸上扯下来，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间的另一侧盯着一个角落。

"哥哥!"米哈伊尔感觉的到尤里在他后面跟着他，就停在他背后一隻手臂就能碰到的距离，尤里没有尝试要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继续恳求着他，"我想要你标记我，我..."突然之间尤里的声音低了下来，变得有些沙哑，"我希望能够感觉到我们是连接在一起的，拜託。"

米哈伊尔偷偷地瞥了一眼，他被那双明亮的蓝眼睛裡的烈火震慑住了。
尤里仍然把自己的毛衣领子大大地敞开着，好像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诱惑他，而且也许真是如此，米哈伊尔想着，也许我觉得尤里的语带双关是无意的猜想是错的。

也许米哈伊尔所听到的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当米哈伊尔努力保持他的声音平稳，彷彿没受这些话影响时，主权就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你知道那只是村子裡的一个迷信，对吧?"那不代表什麽特殊的涵义*。

"我知道，"尤里说着并走到了他面前，非常地靠近，但米哈伊尔不想要逃开。

"我是个吸血鬼。"我不确定在我咬你的时候我能否控制我自己*。

"没关係，"尤里安慰着他，并用他的手臂环抱住他，虽然非常温暖，但米哈伊尔忍不住自己的颤抖。


"我...我想要标记你。"我想让你变成我的。*

"...那就做吧。"尤里低语着。

尤里锁骨的曲线在米哈伊尔倾身过来时充分的暴露出来，当他终于屈服于那股冲动时，他的胸口一阵狂跳，胸腔裡迴盪着喜悦与不安。

他向前猛然靠近，但米哈伊尔的目标不是那柔软的喉咙，他把他的嘴唇压向尤里的。

尤里喘息着，发出了一声甜美的声音。他的手紧抓着米哈伊尔的背，然后缓缓地移动到了肩胛骨上，眼睑颤抖地闭上，他小心翼翼地回吻，好像担心着如果他太主动会使得米哈伊尔退缩，这种谨慎给了米哈伊尔将自己拉开的动力—但可惜的是他没看见尤里的眼睛惊讶地张开，嘴唇抿出焦虑的弧线。

但当尤里一看见笑容蔓延到米哈伊尔的脸上时，他担忧的表情马上放松了下来。

"怎麽了?米哈伊尔问。"我以为你想要我咬你，还是你还要我做点别的事?"在两句话的停顿之间，他环住尤里纤细的腰，感觉到他在颤抖着。

米哈伊尔完全没料到尤里会回答他这麽挑逗人的问题，更不用说抬起头来看向他了，尤里舔了舔唇，像是在追寻接吻的滋味般，他低语着，"你可以两个都做吗?"

米哈伊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他嘴上应该还有一种温柔的反击方式，针对他总是把尤里宠坏的毛病，或者尤里最近苛刻的要求，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地发出兴奋的呻吟。

米哈伊尔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的嘴唇紧贴着尤里的耳朵，感觉到随着尤里的手指紧抓着他的夹克，喉咙上的脉搏又更快了。

米哈伊尔的舌头沿着他脖子上的曲线滑过，经过锁骨，远离静脉的位置。他想要咬下尤里来标记他，而不是狼吞虎嚥他的鲜血—儘管这麽做还是会让他品尝到他的血，满足他心裡某一块角落所渴望的。这麽想的同时他的獠牙变长了些，他让它们在尤里的皮肤上留下一些细小的、不会出血的线条。

看起来尤里几乎忘记要呼吸了，他的心跳声比他的呼吸声还要大声。

"尤里。"他喘着气警告他，但尤里只是把他的头偏过一边，靠着米哈伊尔，如同无声的鼓励一般，现在米哈伊尔已经不需要任何怂恿了。

他张开自己的下颚，粗喘着气，然后紧紧埋进尤里的肩膀，尤里发出一声柔和的哼声，身体僵硬，拳头紧握。

来自吸血鬼的啃咬停在他的犬齿处，鲜血涌进他的嘴裡，舌头上满是甜味，但米哈伊尔不允许自己被鲜血的慾望击垮。他更用力地咬着，将他整个牙齿都埋进尤里的肩膀，朦胧地感觉到他自己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直到他确定自己的牙齿深深地刺穿了尤里的皮肤，他才让自己吞嚥。

当尤里的血液从喉咙上流下来时，一声呻吟从他的嘴唇上溢出，它是如此的温暖炙热，它温暖了米哈伊尔的核心，并向外扩散到四肢。他缓缓地吸吮着伤口，让自己沉浸其中，他知道尤里完全放任着他做这一切—他的心跳因放松慢了下来，一隻手抚摸着米哈伊尔的长发。

不管米哈伊尔有多飢饿，或是是多鲜美的血液，这十年间他从没尝到比这还美味的味道—就像是他遗失已久的一切以及他曾经的身分，彷彿在酷寒中待上漫长的一天后，回到了有人等待着他的家。

他艰难地呼吸着，他将尤里抱紧，贴着他的胸膛。米哈伊尔确定当他退开来时，他的眼睛还是闪烁着红光，但尤里看向他的眼神并没有带着任何恐惧或是不确定。儘管他应该非常痛，但他们目光相遇时，尤里对他笑着。

米哈伊尔看着自己做的成果，老实说，真的是无比丑陋的痕迹，尖牙的刺孔比他预想的要深得多，椭圆形的孔洞仍然在流淌着血。然而当米哈伊尔看到它的时候，一阵喜悦感袭击了他。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在他体内有个声音如胜利般地欢呼着，他向前倾，用舌头舔过伤口。

几天内伤口就会癒合并成为疤痕，留下米哈伊尔持久的标记在尤裡的皮肤上，只要看一眼，任何人都会知道尤里属于某个人...属于他。兴奋的感觉在他的胃裡冒着泡，尤里的味道仍微妙地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然而他同时感受到一种完全的满足感。

他不知道如何去发洩这样大量的情感，所以他也没尝试去做，他把手指扶上尤里的后颈，米哈伊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尤里的头发裡。

当米哈伊尔稳下心情准备要说话时，伤口已经开始凝血了。

"尤里..."他开口。

"我没事，"尤里打断他的问题，他的声音有些紧绷，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另一种如针刺般的细微痛感。

"我可以...?"

虽然米哈伊尔知道没理由尤里会没回给他一个自己标记就放过他，他还是很惊讶会听到他的要求，在他们还是孩子时，尤里热切地想要咬他一口的想法总是惹人怜爱。但那时他很确定，总有一天尤里会找到某个其他人并且标记他，然后他会觉得幼年时想要标记米哈伊尔的事情只是个尴尬的回忆而已。然而现在，尤里会和哥哥以外的人共度一生的肤浅幻想是他们两人都不乐于想像的。

"你认为你这次能够咬破我的皮肤...了吗?"当尤里无预警地舔向他的脖子时，米哈伊尔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过分感受到尤里温热的舌头，喘着气沿着他的喉咙到达颈部的弯曲处。

"是啊。"尤里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皮肤上，突然他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时间流逝，或是正在鼓起勇气，然后他说:"就是这裡，对吗?"

米哈伊尔起初没有明白尤里的指的是什麽意思，被他猝不及防的简略话语弄得懵了。他以前看过尤里失去控制的模样，但他从未听过尤里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压抑着一股愤怒在燃烧着。尤里拉着他外套的边缘，呼吸又浅又快，眼睛闪烁着蓝色的光，天狼的血在激动下显现出来。

啊...那麽，尤里已经看见了，在他颈上有两个很小的孔洞，甚至没有针孔那麽大，除非有人特意去找否则几乎是看不见的，但当然，尤里就是那个特意去找的人。

他的牙齿掠过了那个夺去了米哈伊尔生命并带来更多折磨的位置。那个瞬间，米哈伊尔心中充满了恐惧，如果他闭上眼睛，他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哥哥，"尤里温柔地说着，没有咬上那个地方而是给了他一轻柔的吻。尤里呼唤他的声音轻易的就带走了那看不见的害怕，米哈伊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且闻到了尤里的气味，他能感觉到他的温暖，看见他刚刚给他留下的标记，他的舌头上仍留着他的血味。只要尤里还在他身边繫住他的注意力，那些回忆就没办法把他从这一切之中带走。

"就是这裡。"米哈伊尔回应着，他摩擦着尤里的背，同时他发现尤里也一直在颤抖着，虽然当他抚上他时就停下了。

"我现在要消除它了。"随着他大胆的声明，他的声音变的低沉，他的吻变的更加侵略性。他的犬齿压上当米哈伊尔照镜子时努力想要忽略的微小伤疤，然后撕开了它们，当米哈伊尔因为皮肤被刺破而张开嘴巴时，他发出了一种解脱的喘息。

尤里将他的牙齿埋的更深，彷彿是要挖出埋在那个夜晚的回忆—也许，这就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当伤口轻轻地流血时，米哈伊尔感觉到压力感正在减轻，他和尤里之间空虚的那些岁月在他的胸前流淌成涓涓的细流，他想着不知道当他们立场对调时，尤里是否也是这样感觉的。

小心翼翼地，尤里把自己的牙齿从米哈伊尔的颈部挪开，并舔了舔伤口，不像是要舔去他的血，而是要治癒抚慰他。米哈伊尔确实不需要他这麽做，因为那个啃咬并不是很痛也很乾淨，但他知道尤里是为了他这麽做的。虽然米哈伊尔没办法看见，但他能在脑海裡描绘出尤里的舌头舔过那个咬痕的画面—灵巧又目标明确，每一个牙齿都清晰的分开，和他的完全不同。

当他后退并检查那个标记时，点点星光仍然照亮了尤里的眼睛，一开始米哈伊尔安静地看着他这麽做，而后他抬起了手抚上了尤里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看向他。

"一切都过去了，尤里。"他安慰地说着，尤里的眼睛睁大了，然后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当尤里让自己镇定下来时，米哈伊尔的拇指顺着他脸的轮廓抚摸到下巴的位置。

现在终于冷静下来，尤里试图想要背过身去，但米哈伊尔还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脸，所以他只好避开他的目光，"抱歉，哥哥。"

"别道歉，"米哈伊尔低语着回答，说真的他应该要感谢尤里，或者说因为尤里的缘故，他肩上的重担已经飘走了，但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太甜蜜又直白了，他没办法承认，其实他非常喜欢看到尤里因为米哈伊尔而失控的样子。

他把头向前倾，将额头压在尤里的额头上，希望能透过这样传达出他没有大声说出来的想法。尤里和他的眼神交会，他脸上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现在满足了吗?"米哈伊尔问。

他能够听到尤里吞嚥的声音，"差不多了。"

米哈伊尔的嘴唇弯起一个微笑，他终于知道尤里在渴求什麽东西了，然而他没让他说出来，而是让尤里犹豫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渴望。终于，尤里似乎意识到了，这次米哈伊尔没打算要纵容他，如果他想要的话，他就必须自己主动做出行动。

他的手指笨拙地捧住米哈伊尔的下颚，然后他缩短了他们之间微小的距离。

尤里的牙齿还是很尖锐，擦着他的嘴唇，当他把舌头伸进米哈伊尔嘴裡时，他嚐到了一点血的味道。要不是尤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叹息，并且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彷彿要把他们彼此融为一体，米哈伊尔差点要为他笨拙的行为笑出来了。但当同样的紧迫感淹没米哈伊尔时，刚刚所有想要取笑尤里的念头全都飞出了窗户；他紧紧抓住尤里的腰，彷佛那是他唯一的救生索一般，用力地回吻他。

呻吟声从尤里的喉咙洩了出来，他的指甲挠刮着米哈伊尔的头皮，手指紧紧缠住他的头发将他拉近，而米哈伊尔吸吮着尤里的舌，把它拉进自己的的嘴里，与它交缠。这样的摩擦交缠使得快感穿透他的嵴椎，在他们张开嘴的那个瞬间，米哈伊尔呼唤着尤里的名字，而他也听到尤里柔软又诱人地甜蜜地呜咽声。

他又马上着咬上了尤里的唇，微微侧过头去，他们的牙齿轻轻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喀哒的声响。尤里鲜血的香味仍飘散在空气中 ，米哈伊尔的视线本能地落在了他刚刚留下的那些红色痕迹上。那些痕迹落在尤里如奶油般白皙的皮肤上，这样的视觉冲击给了米哈伊尔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一股欲望的浪潮涌上心头，如同威胁一般要将米哈伊尔的所有理性吞噬殆尽。尤里告诉了米哈伊尔无数次他所渴望的—成为他的、感觉彼此连接在一起，让米哈伊尔不论是身体或是灵魂上都渴求着他，而米哈伊尔也希望如此。如此强烈的渴望让他几乎没办法承受，他把尤里推了下去，粗暴地抓住他，夺走了他所有的呼吸，让尤里哭了出来。

这种渴望实在太强烈了，无法让人触碰、狂暴到只能让人屈服于它—米哈伊尔突然放开双手，从激烈的吻中猛然退开来，彷彿是被烧伤似的。


但尤里不让他后退任何一步，他的手指抓着他的外套，不肯松手让他离开。他试图再次吻上他，但米哈伊尔抗拒地偏过头，只让他压到嘴角而不是嘴唇。

"你该要满足了。"他说着，用几次的呼吸尝试要压下自己的兴奋感。

尤里看起来似乎还想跟他争论些什麽，于是米哈伊尔马上用一隻手指止住他的嘴唇，挡住他的任何抱怨。

"我想这对我没耐心的可爱弟弟来说，是学习自我克制的一课。"

尤里轻轻地呜咽着，但还是松开了他的双手。他没有往后退开，然而米哈伊尔也没有，他甚至用他的手指从尤里的下巴一路摸到喉咙最后到留着血的肩膀。

看着它真是令人愉悦，但由于刚刚过度的努力，疲惫感让他的喜悦明显地比之前少了一点。

"我想我们该先起来整理一下了，如果我们再继续下去，我们会把床弄得一团乱的。"而我会把你弄得一团糟*，当然米哈伊尔没说出最后那句话。

听到这句话，尤里的脸颊又微微地泛红了起来，差点让米哈伊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不小心把最后一句话说熘嘴了。

不论如何，尤里似乎还是接受了没继续下去的理由，缓慢地点了头，他背过身去，往下看了看他的肩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不是米哈伊尔留给他的凌乱咬痕。

"把它遮起来的话就太可惜了。"他叹了口气。

"它很快就会癒合的，"米哈伊尔说着，把目光从莫名引人注目的伤痕上移开。"然后你可以确定每个人都会看见它，还会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虽然米哈伊尔期待着尤里听到这种话又会再一次羞耻地脸红，但尤里脸上平静的表情依然很坚定。

"哥哥的也是。"

米哈伊尔疑惑地挑眉，尤里伸手擦过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

"我也希望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尤里真诚地说着，这让米哈伊尔几乎要笑出声来了，他努力忍住自己变成窃笑，但这仍让尤里疑惑地盯着他，表情像是在问他你在笑什麽。

难道尤里真的没意识到吗?不管米哈伊尔多努力去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想法有时候还是很容易就让人读懂，而且还很单纯。不需要天才都能知道米哈伊尔的心裡除了尤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米哈伊尔笑着并解释:"我想唯一需要靠标记才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