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583191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斋宫宗 , 仁兔成鸣
标签 偶像梦幻祭 宗兔 宗なず 仁兔成鸣 斋宫宗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新浪漫主义
-
491
2
2021-5-23 02:19
- 导读
- title:a day in my life
cp:斎宮宗x仁兎なずな
在日本,上大学就免不了各色社交活动,而社交活动的内涵就是整蛊小群体内部的话题中心人物。当那个旋转的酒瓶瓶口最终指向他时,同校的同学们显得尤为兴奋,显然A校这批男大学生中他就是那个话题中心。这是四年前的他完全想不到的:“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仁兔成鸣跟着他们笑起来:“真心话吧。”
“我来问我来问,仁兔君有没有和人交往过?是什么样的人?”隔壁学校的女孩子举起手,眼睛闪亮亮的。
“哈哈哈,这个还请通过事务所——”
“嘁!”损友嘻嘻哈哈地推他一把,又带着戏谑替他打圆场:“好啦,我们仁兔可是现役偶像喔?个人隐私问题NG!还有其他明星的八卦也NG!谁来换个问题?”
“我。”他相熟的学弟前田君乖巧地举手:“仁兔前辈最近思考的问题是什么?”
仁兔微微歪起头看他,前田一副正经讨教的表情,于是他也认真起来回答:“我在想,人要接受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是很难的。”
围着他的人群早已和他相熟了,只当他在装傻:每周上电视的人说什么普通人!仁兔罚酒罚酒。
“好嘛!”他也好脾气地迎合,接过粗暴递到眼前的啤酒杯。
联谊结束开始有一个固定的节点,结束却没有。通常是A校的某个男孩牵起B校某个女孩的手站起来说抱歉了各位我们先走一步,然后接受围观群众艳羡的欢呼和口哨,离席,剩下的人说两句真想不到啊然后接着碰杯聊天。
转眼时针走过两点,最后场内只剩下前田和仁兔两人,联谊组织者架着喝趴了的同学回宿舍,临走时说钱已经结过了,仁兔君前田君自便就好。仁兔爽快地应允:我稍微收拾一下桌面就回去,给店家添麻烦了。
前田等包厢里只剩两人后犹豫地喊住他:“仁兔前辈,我……”
他喝得不多,不过也足够给自己强加上十二分勇气了,而仁兔一看他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将要说出的话是什么主题:“前田君,你是个好孩子喔,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的。”
话说到这份上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前田沉默了一瞬,小小声回答:“谢谢前辈。”
相顾无言,仁兔动手收拣餐桌上东倒西歪的酒杯,前田帮着他一同整理,收尾工作做到最后时他问:“...仁兔前辈觉得自己是普通人吗?”
仁兔扎紧手里的垃圾袋,仰头看向房间内的吊灯,水晶吊坠反射出夺目的光,看得他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嗯……我认为是的,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只是你们会因为我是偶像而神化我。或者更希望我不普通。”
前田小声嘟囔:“我没有,仁兔前辈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仁兔看向他,牵出一个笑:“前田君,谢谢你。”
很少有人知道仁兔成鸣学过围棋。他是家中独子,家风宽容,小时父母常鼓励他培养爱好。学起围棋的初衷是一年级时学校的朋友去当地有名的围棋教室试听,回来说有趣,成鸣酱要不要也去玩?
所以他就去了,事实上他一直有着随波逐流的个性,也许是因为怕寂寞,像是传言中四脚毛茸茸的小动物。
前去试听的小孩很多,仁兔的同伴也混在里面,在方桌边紧紧捏着他的手。围棋教室的老师在黑板上铺开一张大棋盘,中心摆上一个白子,教他们,一个棋子有四口气。
——如果四口气都没有了会怎么样呢?
同伴兴奋地举起手抢答:“那就死啦——”
“对喔~”老师把那粒棋子拿下来,于是黑板上只剩一个纵横交错的棋盘,像一张巨大的网。仁兔无言地看着,使劲揉搓一下自己的左手,刚刚同伴抢答时被不小心甩开,手腕顺势砸在桌沿上,好痛。
六岁时仁兔成鸣正式加入围棋教室,老师对他称赞颇多,说他安静,坐得住,教他的棋谱很快就能听懂。一周两次的课程持续三个月后他第一次去考级,顺利拿下,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每半年参加一次业余级别比赛的习惯。
在业余级别,围棋还是项带点运气成分的比赛。仁兔基础扎实,赢的时候多,但遇到聪明的对手时更常和局。围棋教室的孩子大多只把它当个短暂的课余爱好,超过九成的人会在拿到业余一段之前离开,如此下来仁兔很快成了教室里年纪最大的那批孩子之一,有时新生太多老师顾不过来,就会把陪新人对弈的任务交给仁兔。
可以说那是仁兔学会当一个前辈的开端,这份经验后来被他灵活运用在圣歌队和梦之咲。他对围棋抱着一种平淡的喜爱,平淡的意思是他喜欢,但没有到痴迷的地步,赢棋时他开心,输棋也不至于消沉太久。老师说这种心态算是可贵,仁兔君不算特别有天分的那种孩子,但是足够勤奋,将来也许可以试着往职业选手的方向发展一下,或者至少,可以准备挑战业余三段了。
仁兔听进去了,更下功夫去练棋,当时他还在圣歌队兼任,有时周六夜里做多了计算,一直到次日清晨唱赞美诗时脑海里还是棋谱在飘。
离段位比赛还有一个月时围棋教室来了个新生,大概八九岁的男孩子,名字叫祐里。祐里是从别的区搬来的,之前在当地围棋教室学过半年,老师对他做了几个测试后说这孩子挺有天分,于是把他编进仁兔所在的小组。他一来就黏上仁兔,的确小男孩都更喜欢和年长的孩子待在一起。
自我介绍时祐里说自己也要去进行业余一段的考试,仁兔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毕竟一般孩子要考到业余一段至少也要学习一年。祐里嘿嘿笑说是嘛?我还挺有信心的喔,仁兔哥哥要不要和我对弈一局?
后来他们当真下了一局,仁兔让他三个子,最后胜了,但回味起来只觉得后怕。祐里其实基础不那么牢靠,专注力也不强,下棋时甚至会东张西望。但他有一种下棋的直觉,跟着直觉杀阵时仁兔几乎挡不住。
老师没说错,这个孩子确实有天分。
仁兔回家后把日程表上练习的时间翻了一番,为此他第一次翘掉教堂的礼拜活动。两周后他和祐里又对了一局,还是让三个子,对弈僵持到一百五十手,最终进入和局。
当然这和仁兔这段时间缺乏睡眠有关,证据是他在接下来的段位考试中顺利取得业余三段的称号。十二岁取得业余三段已经是很出彩的成绩了,但就在取得段位的第二天,他告诉老师,以后不会再来围棋教室。
“为什么?”老师有点惊讶:“仁兔君难道是要准备私立中学……?”
仁兔低下头没说话,老师顿了一下猛然懂了:“是因为祐里吗?”
仁兔说:“如果不是他粗心,我在五十手的时候就输了。”
“仁兔君严谨的地方也是优势的。”老师安抚他。
“老师,我已经很清楚了,我没有下棋的天赋。”仁兔成鸣说:“之前老师说过业余三段之后就是类似职业选手的级别了吧,我想……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它。我不擅长计算,只懂得棋谱教过的方法,以后是没办法成为职业棋士的。”
老师蹲下身——他一直比同龄人的个子小一点——替他系好外套顶端松开的纽扣,轻轻说: “成鸣君,你只是天赋不在于此。”
他捏紧手中卷成筒的结业证明,眼角酸酸地点头:嗯。
仁兔成鸣在十二岁离开围棋教室,第一次认识到所谓天才原来不只是漫画里夸张的一个设定。十七岁时候他进入梦之咲,入学一周后认识了人生中的第二个天才。
斋宫宗披着闪闪发光的布匹,华丽得宛如遥远神话中产物。他从天而降,说着“我命中注定的人啊”,刚刚好砸进仁兔成鸣的生活里。
彼时他正为自己冲动报考偶像专门学校而烦恼,之前自己学习的都是正统合唱队的唱法,那种为了治愈灵魂、歌颂天主而发出的通透高音不适合节奏明快的偶像歌曲。边唱边跳舞对他来说也是初次体验,虽然不至于把自己绊倒,但节奏总也对不上。
斋宫终于追上他邀请他组合时,仁兔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的顾虑都说了,谁知斋宫因为紧张绷起的脸立刻舒展开:“只是这样吗?那没有什么问题,我会教你的。”
后来仁兔才知道,斋宫从初中起就在进行个人名义的演艺活动,虽是一年级新生,但单论经验在梦之咲一众学生中都排得上前辈。斋宫手把手教他舞蹈的姿态和换气的方式,很快他就从初心者进步到可以登上舞台的程度。
换成其他同级生,这种水平就足够他们在校内开展活动大肆宣扬了,但斋宫很明显不屑于此。
仁兔常在夜里躲在卧室复习舞步视频。valkyrie几乎一切的演出内容都由斋宫一手编排,视频是斋宫在舞蹈室里给他做示范时,他用手机录下来的,清晰度不高,但画面里斋宫从眼神到指尖都透着讲究。
也许天才都有一种能吸引人视线的气场,也许夜色给暧昧做了加成。某日仁兔窝在床上看视频,新舞步里斋宫有一个甩头的动作,镜头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从侧面猛然转向正面,发丝飞扬,与屏幕外的他眼神一瞬相交。仁兔成鸣飞快地把手机丢远,将自己埋葬在被子里。
很久之后,仁兔才迟钝地意识到,那时胸口的刺痛不是因为体调不良,而是他漫长暗恋的开端。
彼时他们已经升入二年级,valkyrie也有新人加入。影片美伽有双金蓝异色的漂亮眼睛,金色十足亲切,蓝色则不知为何让他想起围棋教室的祐里君。只能说人的直觉奇妙,虽然斋宫半嘴硬地声称影片是废弃人偶不值一提,但仁兔倚靠与斋宫同行一年的经验敏锐察觉出影片在偶像方面确有天赋,只是经验不足。
真好啊,他想。自己只有声音资质不错,因此很羡慕这类有创造性的天赋。
后来他进入迟到的变声期,三个月的声带充血最终磨去他孩童样的声音,取而代之略带沙哑的嗓子不再适合斋宫一贯的美学。
仁兔成鸣觉得恐慌。变声期事实上有迹可循,早在一年级的尾巴他就偶尔会觉得自己喉咙不太舒服,但当时只以为是年初电视节目上得太多用嗓过度,唯一做的保护只有闭嘴少说话。
如今尘埃落定,他开始害怕。斋宫的天才让他比常人更加偏执,而自己唯一的才能已经消失,他害怕斋宫会因此抛下他。
念到大学再回头看时仁兔偶尔会想,自己那时也未免太偏执,简直是斋宫附体。但再一想也是难免的事,斋宫宗是他青春期的开端和过去两年生活的中心,而爱让人诚惶诚恐。
仁兔成鸣经历了一场重力和一次肃清,然后他逃跑了,短暂人生中第二次做了逃兵,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忍直视。再然后是三年级,毕业,大学一年级,他短暂脱离偶像活动,又回归Ra*bits。再站在舞台上时仁兔想起他和斋宫的第一次演唱会,他站在幕布侧面看着斋宫的背影。音乐还有十秒响起,斋宫回头喊他的名字,漫长得竟好像是上个世纪。
灯光亮起,不是valkyrie的暗红灯光,而是明快的黄色,是Ra*bits的颜色。站在舞台上的不是斋宫宗的人偶仁兔成鸣,以后也不再会是了。
仁兔成鸣在那一刻真正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了,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这是一次无可奈何的和局。就像幼时他和围棋教室新生下的那盘棋,僵持到一百五十手,实际上结局在五十手之内就初见端倪。他终于能够不在意自己与斋宫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但这份不在意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
他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也许这是一场浮士德式的交易,他得到重新活过的机会,为此付出自己没有终点的恋情。
午夜时分,仁兔成鸣走出联谊的卡拉OK,温热的风吹醒他泡过酒精的脑袋。眼角涨涨的,视线模糊起来,仁兔从晕染开的夜色中勉强分辨出月亮。月亮很好,不论发生什么都安静地挂在那里,散发出柔和清冷的光。
他看着缺了一角的月亮,心想,自己实在是喝太多了,竟又翻起这般陈年旧事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