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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俄国人的狗屎单恋计划

作者 : 困死我了啊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黑塔利亚 阿尔弗雷德F琼斯 , 伊万布拉金斯基

状态 已完结

332 18 2022-12-26 12:21
阿尔弗雷德的帽檐盖着半脸,胸腔随呼吸平静地起伏。一阵零落脚步踢踢踏踏地停在他跟前,声音停止的瞬间,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一只皮肤尽头衔接着蓝色制服的手。亚麻金的毛团耸动了一下,明显感受到了从肩头传来的颤动,那种细密瘙痒般的低频摇动和纸页摩擦的窸窣声拼了命地挤入琼斯先生浅浅的睡眠与现实的缝隙里。男孩身下黑座椅的滚轮因力道传递而向前,交叠起的双腿,那膝盖在和桌沿点吻之后,他们的主人醒了。

康尼的腋下夹着牛皮纸包起的一沓文件,能看到边缘粘的歪歪扭扭的彩色记号条。在他手里还握着一份邮报,男人微调好左腋和纸张黏连的力度,动作有些艰难地把被攥得微微蜷曲的报纸拍在刚从异想世界脱身的青年眼前,“阿尔弗雷德。”他颇为体贴地替琼斯指明,手指滑动着捻过墨印的字迹。给这位大男孩游离的神思留足了窜回体内的时机,“看清了吗,这一版的标题。”

当然看清了。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嘀咕,那字大的简直能填满他半个眼球。

应召女郎们在酒店房间惨死,更详细的报道则在第三版。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面朝上,半身瘫在床脚,双腿却还搭在床上,她浑身都是伤口和勒痕,像是挣扎无果。凶手把她的脸砍成一团模糊的肉泥,血洇湿了她的羊毛地毯和她柔软的沙金卷发。入室走廊处还倒着一名女性,她的死就显得仓促又可怜,刀伤和钝物重击,从现场分析像是电熨斗之类的东西,但凶手依然处理得不留一丝痕迹。验尸官分析凶器大概还有死者居所的雕刻刀。撰稿的家伙很擅长调动情绪,他在报道上绘声绘色地阐述了警官们如何收集房内的物证,又如何发现这可怜女子家中的宠物用品,最后竟在盥洗室发现一条同样血肉模糊的可卡獚尸体。那种绒软甜美的形象就像惨死在床上的那姑娘,金发蓝眼——30年代男人最爱的女郎。

暴行每天都在发生,这两个女人堪称不幸也算得上幸运。两个包厘街的毒虫互殴和被砍死在高速桥下的妓女绝对掀不起这么大的影响力,也许是什么东西又触动了这座城的神经,那张西部风味的金发脸蛋?也可能是那条同样无辜的幼犬。

这些人不过是纽约城的遗腹子,畸形发育,身体和灵魂都一样残败,下一秒就可能因为开天窗死于药物过量。

但即便如此,也没人会喜欢恐慌。康尼盯着阿尔弗雷德发呆的脸。“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没人知道那个该死的东西还会不会干什么。”

这种“好事”少不了阿尔弗雷德警官去操劳,可此时阿尔弗雷德依旧神思游离,只回望着康尼脸上的疲态嗯嗯应声。他在想,靠那张柔润的脸蛋能揣测出的东西可太多了,那女孩?他甚至可能是个骨架窄小的跨性别人,毕竟你总不能仅凭他鼻头的大小,耳垂的蜷曲程度来断定他是男是女。至于杀人的那个疯子,嬉皮士,落地水手,谁都有可能。这一切说不定只是场失败透顶的性爱,或者是一桩临时起意的情杀。棍棒击打和持刀捅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你得倾注相当多的暴力和愤怒在受害者身上,更别提是将一位漂亮小猫砍成难辨的血块。

阿尔弗雷德还记得他在北卡的求学时光,那时他读犯罪心理方向,期待未来搭着萨博班公路缉凶,而警署的现实往往寂静却更离奇,就像他们见过了太多这种事,两个服用处方药的人心甘情愿地相互折磨。阿尔弗雷德对此只感到精神疲惫,凶手不会说明这种过火的情趣有没有在最后一发彻底满足这群人的马索克倾向,但它却是成功折磨了并持续振痛着警方的神经,这样无厘头的,只索命不谋财的案子往往最棘手,更何况这场故事里还带着性交易的影子。说不准这其实是个单干的被老仇人索命的姑娘,另一个则是误入的倒霉蛋。妓女本就来自灰色地带,不少被带回警局的皮条客自称女人的保护伞,他们会为自己的妞雇司机和打手,专车专送,就算是熟客也不会掉以轻心。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波士顿勒杀魔都是被人请进屋的,而连环杀手也肯定会西装革履地出现。

这桩惨案在城区足足激荡了两天之久,为了自己的升职梦,琼斯在组内持续跟进案情。不得不说,一张金发蓝眼的漂亮面孔确实能打动人心,不管是那个惨死而出名的妓女,还是挂着招牌表情的阿尔弗雷德。“谢谢你,杰德。” 街头的人都恨二五仔,只因为他们是警方忠诚的撬棍,阿尔弗雷德毫不吝啬地留给眼前这个雀斑小伙一个自己最擅长的加深版亲切笑容,笔尖轻磕着木质的文件夹板出离思路。记录员侧写出这几个那家伙可能常去或躲藏的地点,酒吧,松饼汉堡店,周边地带的廉租旅馆,他太狡猾,这宗案子实在是难以着手,只能靠广播渔网......

“那就交给你了。”康尼笑了笑 “阿尔弗雷德。”

是,是,都交给我吧。便衣任务的第一天,阿尔弗雷德却突然有点后悔了,短短一天,几乎整个哈林区的酒吧座椅都和他的屁股有过零距离接触。就算他热爱碳酸饮料,也没达到能在一天之内喝饱足足能溶解掉他门牙的量的程度。他妈的,这算什么额外工作啊!他可没想过让自己的牙彻底烂掉。环望四周,卡座里都是黑白男女组合,有几双眼睛对他虎视眈眈,他太显眼了——阿尔弗雷德此时只想跳上计程车。点唱机里的音乐飘荡着,而这本该是现场演出的活计。这儿的一切都有点像廉价版夜总会,他赌这每十人里绝对有九个是皮条客,剩下那个则是妓女。发油的浓香比口水歌还腻人,洗手间有呼吸声飞出来,有人在使劲吸气,除了水果男就是在吸可卡因,没别的。这群人里保准有毒贩子、赌棍、地下彩票、打黑拳的,但唯独没有他正在找的那个。

又是毫无进展——这个结果在阿尔弗雷德的脑子里多次回响。他游走在城区街道上,在月亮也低悬着昏昏欲睡的时段,街上除了买醉求爱的酷儿们,就只有花言巧语,执着于寻找牵头人,也就是领头羊的街角小卒。夜风一次次刺扎着阿尔弗雷德的皮肤,低头疾行显然不会踢到天上飞来的横财,只会撞上眼前的意外。阿尔弗雷德的额头在即将扑向一片高大阴影前猛顿,幸运地止住了即将到来的尴尬局面。但肢体的擦碰却是无可避免的,于是他在抬头后发现了这样的一张脸:明显的欧罗巴人种,脸型窄长,薄薄的嘴唇和面部脂肪。他的五官却并不凌厉,反而有种柔润的味道。

“抱歉。”
那张漂亮得像法兰奇塑像的脸笑了,尽管幅度浅得可以忽略不计。

“呃,不,我的错。”
他的巧舌像在一瞬间失灵,阿尔弗雷德只是挠了挠头,同样扯出一个笑掩盖窘态。

“你在这做什么?你不像这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句话将阿尔弗雷德砸愣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提问会如此直白,虽然他确实设想过...在吧台被冲过来的尼日利亚人扯着领子大骂“你小子他妈在这想打什么主意?”。他想象过,但绝对不该是这种情景。被一个高鼻子的东欧男性质问,用一种带着大舌音的软糯腔调...但尽管如此,他的脸还是让人心动。

“额...没什么...我是私家侦探..干这一行的总得出入各种场所。”
阿尔弗雷德不再看他,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真该死,感觉脸像被风刮痛了似的泛着赭红,也许也是胡口乱诌的缘故。他突然听到一声轻笑,又像是呼吸,总之是瞬间就消散的声音,这种类似轻蔑(大概?)又遥远的回应让他觉得熟悉。于是琼斯又抬头瞄向前方,发现那个男人确实在笑。那张脸线条流畅,可以说漂亮得有成为“美国名人”的实力。说不定他真是种视觉艺术合成品,估计任谁都能感受到俄国人瘦削颧骨上浮起的那双眼睛紫得诡异,就像是佩戴了软性角膜镜一样呈现出超现实的饱和,精致又死寂。

“你...”
没等阿尔弗雷德再开口,东欧男人的身体倾过来,一张名片就插进了美国人飞行服和衬衣的夹缝里,多亏了摩擦力,那块方形的小东西才没贴着他的皮肤一路滑下去。

“伊万。”
“我了解这一片,或者说是你想要的,想交易的时候来见我。”

伊万贴近的时候带着木质调的香气,又夹杂着一股香辛料的灼辣感和火炙烟熏后皮革的味道。这和他的长相不同,他看起来就像那种精于打理,喜欢雪国松柏般冷感古龙水的男人。而他的眼神也确确实实是一滩冷冽的死水,阿尔弗雷德依然在回味,就像一口气刷完夺命x头鲨系列。老天啊,这百分百是腐坏绿番茄指数爆高的烂片。可我是什么?我是主人公,穿着薄夹克套背心被关进他妈的冷库(他的目光?),俗不可耐,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寒意会叫人颠弄黑白,脑袋在加重失温的风险下发癫。这身体的操纵权已经不归你了,有什么东西仍然叫嚣着,要把最后一层也衣服脱给他看。

超负荷的大脑会用浑浑噩噩的状态当作即时反馈,那就干脆把一切当是一场该死的梦吧,两个初遇的男人不需要告别,阿尔弗雷德搭上出租车,回到卧室盯着天花板念叨着今天的离奇相遇。隔天,当阿尔弗雷德正百无聊赖地翻弄着手中的资料时,一个警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有了新进展。他说一个叫科特的小子终于供出了那两个惨死妓女背后皮条客的一点线索。琼斯挑挑眉,这很自然,清剿叛党的雇主就像英国人的早餐会吃焗豆子和煎蛋,所有人都联想得到。但当然,截止目前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极高的设想而已。

警队拎走那个被背刺的倒霉蛋时,他正在一处旅馆呼呼大睡。他叫艾伦琼斯,琼斯是个普遍的特色式美利坚姓氏,这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让阿尔弗雷德觉得意外。而这家伙让人觉得意外的特别之处不止如此,这处小房间也打破了一贯以来阿尔弗雷德对皮条客们住二层多栋框架式房屋,开紫色凯迪拉克的印象。艾伦染了深色红发,发根能发现一些新生发嫩黄的颜色。这人打扮得就像一件活的艺术品。他套着纽扣大敞的牛仔背心,袖口突出的线头参差不齐,八成是人为裁剪的。

返回警局的路上,阿尔弗雷德一直在偷偷摸摸打量艾伦,他的颈上套着一个金属圈和褐色的皮绳,皮绳串得错综复杂,有非洲贸易珠,羽毛,蝴蝶结和兔脚。那片麦色皮肤上的五官让人有一种亲切感,不了解他的底细的话,也许真会觉得他是个住切尔西酒店的垮掉艺术家。爱喝克雷格蒙特奶油苏打水,然后骑着自行车去西夫韦超市退还瓶子,等换到钱后再买更多汽水。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艾伦笑眯眯的“希望你不会踢我的屁股拷问我,也不会朝我脸上吐口水。”问询室的灯光很暗,阴影从艾伦琼斯的肩颈处滋生。并不明亮的灯具扑射出的影子像一捆黑色麻绳,这个男人被阴影勒紧,他像是一无所知,也像是正享受着。这群该死的阔佬知道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更别提这些家伙就像风滚草,哪怕有一点风声也会毫不犹豫地滚去下一处地界,做事干净决绝,手段利落。

在阿尔弗雷德警官开口之前,艾伦抢先一步,骤然将脸凑近阿尔弗雷德,那种复杂的神色像长兄对胞弟自然流露的鄙夷、无奈,甚至还有点别的什么,气息铺洒在阿尔弗雷德脸上,艾伦选择了一种纯粹又平淡的句调,低声耳语。 “琼斯..?...琼斯警官,你肯定知道你名字的别的含义。琼斯,上瘾,什么东西对你着迷?听起来就像身上背着风流债。”

“我们很像,琼斯,我知道你在路上一直盯着我看,小子,你那目光都快把我烫穿了。”他哈哈大笑,又接着说“丝带、线、小象牙骷髅、银珠和玻璃彩珠,我喜欢这些玩意,疯了似的收集,跳蚤市场,西班牙宗教商店,还有钓鱼佬们爱去的杂货店,你都能像白捡一样淘到很多宝贝。”

他说话时语言风格在不停切换,时而贫民窟模式,时而学究模式,然后再变回去。阿尔弗雷德被他突如其来的无厘头话题打乱了方向,只能侧耳倾听,然后在他喘息的间歇适时抛出一个问题。艾伦琼斯的回应则是突然啐了一声,行云流水地抄起桌上的原子笔向阿尔弗雷德丢去,显然他对警方关于他和那个妓女的疑问很不满,这次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这群狗屎条子。”

笔并没有击中阿尔弗雷德,只是掉在了地上。狭小空间内的另一位警官已经忍无可忍,想钳制住艾伦的下一步动作,却被阿尔弗雷德制止了。

琼斯,金发的那位,他依然在微笑,这是他的职业素养,鬼知道他在心里暴揍了这个红发男多少次,又翻了多少次白眼。妓女?去他妈的妓女吧,这小子倒更像个婊子,杂乱干枯的红发,紧窄的细腰和漂亮脸蛋,特别是这尖牙利齿和自言自语的劲头。如果他是白皮肤再点着雀斑,你只会想顺从对红毛姑娘们的刻板印象(显然这是不对的),把他操到眼球翻白,舌尖斜出搭在下唇上。最后再把他丢到铁轨,等着呼啸奔驰的笛声碾碎他的头颅和脊骨。

对于一个从未怀疑过自己性取向的又青春大好的基佬来说,每个正常男人从见到艾伦的第一眼开始,这种性幻想就注定会萌芽,尽管只是一种脆弱又毫无爱欲的觊觎。

但阿尔弗雷德并不会说,也不会表露...毕竟他不是什么塑料脑袋口无遮拦的荧幕芭比男娃,尽管他的脸极具欺骗性,而他也确实是这样使用的——做一个无害的警官,露出标准的微笑,仿佛阳光才是他的心中所想。“继续,请继续说。”

艾伦显然没料到这种结局,他顿了一下 ,表情依然显得不耐又无语 “听了这么久,竟然还觉得我是你们要逮捕的那种人?我一向对姑娘们很友好。”

“这游戏是选择决定的,这可都是她们的选择。”

“我把女孩们当家人,不是我的货品,懂吗?”

阿尔弗雷德若有所思,他问“从米凯拉(那名惨死在床上的姑娘)的卧房布局和日志分析,这女人说不定有脱队的想法,你们这一行不是最讨厌叛徒了吗?你敢肯定你不会对这可怜姑娘动手?”

艾伦嗤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以为我是什么?成日开车巡视小鸡们的老鸨?”

“我根本不在乎,哥们。看看我,你觉得我会对那群小妞做什么?我会打她?毁她的容?在她胸脯上灭烟头?”

后面的交谈几乎毫无意义,一半是艾伦琼斯大骂警官们办事无能,一半是艾伦琼斯追忆他是如何在全食商店捡到这个姑娘,那时她还长得又笨又蠢。阿尔弗雷德有些不耐烦了,听他扯东扯西直到现在,也没揪出任何能出卖他的肢体动作。一切都表明他只是个没脑子又爱抽细麻烟的混蛋而已,更何况局里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逮捕他。于是艾伦琼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溜了,从警局的正门口。

“下次再见。”阿尔弗雷德说。

艾伦琼斯还是嬉皮笑脸的。“去你妈的。”

一切又都戛然而止。

紧绷的鱼线被割断的感觉让人很不爽,更糟糕的是钓了这么久却只浮上来一团他妈的水底垃圾?这种沉寂让阿尔弗雷德感到很焦躁,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那银发男人的身形,也许,也许那个人可以?也许吧。俄国人留下的那张名片始终被揣在阿尔弗雷德的裤袋里,有着与他皮肤一致的温热。试试吧,就这么决定了,琼斯果断拨通了上面的号码,不出意外的是一阵机械女声...请留言。听着一条短促的嘀声响起,阿尔弗雷德言简意赅地陈述了去意,他会懂的,不知为何,他们间似乎有条无形的纽带和熟稔,阿尔弗雷德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又放下了电话。

尽管没收到回信,阿尔弗雷德还是照旧去了那个街区游荡,当他看到伊万时,这个人正走出邓肯甜甜圈店的门,一个面貌肃穆的男人从甜蜜世界梭行而来有种时空跳跃的怪奇感。不出意外,伊万也看到了他,并维持着那张臭脸(但还是很帅)向他走来。在两个人碰头时,伊万又笑了笑,阿尔弗雷德却总觉得怪怪的,像是种浑身不自在的剥脱感。

热腾腾的东西被递到他面前,琼斯首先懵了一下,思考了三秒东欧人和他口味同频的可能性后,他问:“你爱吃这个?”俄国人摇摇头,吐出来的话还是带着那股特别的口音“这是给你的。”琼斯的反应系统持续游离,但他却没做些别的什么,反倒是默许了这种投喂,或者说是对美国人刻板印象的行为。俄国人的目光就像重压,那双紫眼睛死盯着他接过牛皮纸袋和纸杯咖啡的手,像是逼着他赶快吞下一口。琼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真是的,但愿这人没在里面下毒,他默默嘟囔着,小心翼翼咽下一块黏着酱汁的松软面包,又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咖啡。然而——咖啡是煳味儿的,甜甜圈也不新鲜,一个撒糖粉的果酱甜甜圈,竟然难吃得像勒杀魔狠狠抽他的气管!阿尔弗雷德的脸也抽了抽,想着这人前半辈子绝对没尝过这两样东西,否则也不会这么没品。

可俄国人盯着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热烈,他只能收起这份大礼,并告诉他自己很喜欢,只是现在更想和他谈谈。两人挪到卡座,琼斯两三口解决了那个杀人犯风味甜甜圈,又点了鸡肉馅饼配奶酪芥末酱生菜叶,这几天实在是把他累坏了。伊万面前摆上了一杯白色凯迪拉克,一量杯的轩尼诗,然后加上四到五盎司的冰牛奶。后来他又加了杯俄国伏特加,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叮当当。阿尔弗雷德有点不服气,特意也点了一小杯龙舌兰。其实他本不爱喝酒,但为了摆酷,琼斯一饮而尽,没加柠檬也没加盐。

“这么说,你在找的就是几天前犯案登上邮报那家伙?”

谈话进行到关键环节,阿尔弗雷德却觉得脑袋有点昏昏涨涨,四周的空气被压缩了似的开始远去又变得稀薄,连他的耳朵都也有些不好使了,但他还是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男人又在笑,于是他只能嗯嗯回应。“对...嗯..那两个女人出事的旅店离这一片很近,我不信那人留不下半点痕迹。”

“所以你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逛?”

“额...”

一团似曾相识的阴影吞食了他本就漫涣的视界,好像有什么水蛇似的东西攀上他的腰,可阿尔弗雷德已经顾不上了,一切好像猝然回到初遇那一夜,他们额头碰额头,这是在接吻?该死的,我不记得我有这种癖好!他试着推开这片极具侵略性的阴云,最后却坠入漩涡,再后面的记忆对琼斯而言已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他们推推搡搡摔进一间淡蓝色的小屋,小屋中间白有一张白色的金属床,床上盖着奶油色的绳绒床罩,还有...那可恶的俄国佬,长着这么一张漂亮乖巧的脸竟然是top。被初次开苞的金发青年只觉得浑身酸痛,而隔天一早除了床褶和流得一塌糊涂的体液,这小房间里再没有任何有第二人来过的痕迹。阿尔弗雷德试着扭动腰肢,被压在身下的一夜情回忆又开始重创他的大脑,他只觉得那个不可言说之地仿佛已经开裂,痛得要命。可怜的穴口边缘还有未干涸的白浊黏黏腻腻,就连那健硕但不乏柔软脂肪的腿根也未能幸免。砸昏他大脑的重磅好戏不止还这些,阿尔弗雷德每动一下都觉得不止撕扯的痛感,就连深层的肠肉也被剐蹭得生疼,某种异物扎得他呲牙乱叫,显然,在昨晚被操到失神之后,不顾一切的琼斯为了逃跑,临时翻出钞票当做筹码,又尽数被塞回了自己的屁股里。

啊!天杀的俄国佬,那么可爱的脸蛋竟然长着一根马屌!还性格恶劣!

接下来的几天阿尔弗雷德都处于低气压状态,他甚至刻意绕着那地方走,可私下的寻访仍在继续。阿尔弗雷德着实没想到这小子竟这么阴魂不散,只是又一个转角,就和他打上了照面,两个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僵持终由美国人打破,阿尔弗雷德率先开口。“别怪我,是我当时喝的太多。” 伊万却好整以暇  “你那晚还喝了什么?”

“可乐。”

俄国人照旧盯着他,带着那种他一贯以来的诡异的笑,仿佛还在等他说些什么。

“你...”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阿尔弗雷德就憋红了脸,倒不是难为情,只是这头一遭的烂事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委屈。他该怎么开口?你操了我,你为什么操我?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那我该得到的呢?

那双蓝眼睛里带着愤愤的神色,当然也被伊万接收到了。而布拉金斯基只觉得很好笑,阿尔弗雷德今天套了一件粗花呢夹克,下面是华达呢棉布裤和沙漠靴,但这次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昂着头,就像一只自以为高智商的猎犬第一次受挫。

“别想太多,小子,我做生意向来讲诚信。”

他还是没忍住摸了摸金发青年蓬松的头发,意料之中的柔软触感,阿尔弗雷德却彻底呆住了,这他妈是在做什么?这人果然也是个基佬?难道俄罗斯人不恐同的吗?

俄国人到底恐不恐同阿尔弗雷德还没搞懂,但他肯定东欧人绝对有读心术,伊万接下来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那天晚上可是你邀请的我,我从不强人所难。”

“你想知道点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对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来说,吃亏的反倒是我。”

“可是...”可是他还是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该如何入手。

“你想找他,是吗。”

“还记得报道上的那些伤痕吧,里面有勒痕,你有没有想过去周边的色情商店转转,打听打听对捆绑类片子感兴趣的顾客姓名?”

“这总比你喝遍每一家的可口可乐强多了。”

伊万塞给他一张纸条,“给他们看,你能找到更多你想要的。”

两个人靠得很近,阿尔弗雷德呆愣着收下了纸条,完全没在意伊万毫无边界的接触,此时他满脑子只想着...他说的对,他说的真他妈对!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想到?这分明很浅显。

假如阿尔弗雷德是条狗,那么此时他的尾巴可以飞上天,但迫于他的人类身份,他只能选择用语言和肢体来表达。

“谢谢你!伊万......”

“布拉金斯基。”

“好!谢谢你!伊万布拉金斯基。”
阿尔弗雷德从来不是个吝啬的人,是他的身体先一步给了伊万一个大大的熊抱。

接下来的几天,琼斯警官的排查工作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很爱自己的工作,自然也很享受这种解剖谜团的滋味。然而一个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名又把他拉回了那个已被他遗忘多天的男人身上,伊万布拉金斯基?这小子倒是口味很重,cult片里最钟爱意式铅黄片,不过他那么变态的家伙也是情理之中。除了这点倒再没别的什么,阿尔弗雷德整理着手中走访筛选的数据,打了个哈欠,想着今晚要不要来杯波旁威士忌掺咖啡,最近真是——累爆了。

尽管应召女郎的故事很快就被新的暴行顶替,但他们已开展的计划依然要继续进行。日复一日地排访,检验,数据分析,人员调查。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轨,趋于平静了。

但还没等这桩案子有更深层的进展,又一则消息点爆了警局的氛围。

显然犯下那门惨案的杀手又行动了,不过这次倒是没登上每日新闻报的头版。第一次虽有点像临时起意,但这次绝对是刻意为之。因为在新的报道披露后,他竟然用那些新闻中未阐释的细节,仿佛证明身份般,作了一首情诗寄往警方!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BTK杀手?

当年BTK发邮件给威奇塔市的报社、电视台种种新闻媒体,一方面奚落着挖苦警方的无能,一方面也制造了更大的恐慌。而这家伙如法炮制,竟直接挑衅到了警局头上。

警方只能锲而不舍地追查着所有线索,他们的专案调查组寻找各方目击证人提供凶犯、或者说是嫌疑人们的描述,以制作凶手的素描画像。尽管未必完全准确,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广而布之,警告可怜的民众们,这座城市出现了连环杀手。他们甚至又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来协助缉捕这个犯人,可在他们查遍了辖区内所有看上去很奇怪的人后,最终每个人都被排除掉了。

谋杀在当时很普遍,几乎每个美国人都有被谋杀的“实际危险”,防不胜防。而那些被“毫不认识”的犯罪人杀害的人数也在变多。这一撒旦邪典式的杀戮标志让纽城人人自危,却也掀起一股查尔斯曼森似的狂潮,那个女孩和她同伴的惨死就像60年代所有报纸上的头条都是莎朗·泰特及其同伴的惨死。这个偏好勒杀的杀人犯同样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巨大的拥趸,有许多人效法他投递信件,甚至是打给《每日新闻报》,问他们知不知道受害者叫什么,能不能透露更多的细节。

阿尔弗雷德最终还是败给了精神性衰疲,他觉得自己得抽时间去放放松,否则绝对会在下次执行任务时擦枪走火打伤一个无辜路人。他到班尼迪克特要了一份热狗和木瓜饮料,然后就融入了花花世界。等餐盘内的一切被琼斯消灭干净,他突然注意到附近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在一派上岸假期里的海员小伙、妓女、离家出走者和憔悴的游客中显得并不突兀,只是那头张扬的红发能轻易摄取人的眼球。艾伦琼斯也注意到了他,于是他的眼神乱瞟,像是在朝旁边的人打暗号。阿尔弗雷德不是傻子,尽管他不清楚艾伦在传递什么信息,但大致也能猜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放心吧,老兄,我可没时间来埋伏包抄你们。阿尔弗雷德索性几步上前,一团阴影就罩在了艾伦的头上。

艾伦琼斯很淡定,用那双棕红的眼睛盯着他,脸上嘻嘻笑着。“什么事?”

“没什么,我一个人来的,看不出吗?”

“你自己说的,我可不信。”

听着艾伦的回应,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干脆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时他留意到艾伦旁边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也是一幅极臭的脸色,瘦削的面庞。此时的阿尔弗雷德看到东欧人只觉得胃酸翻涌,天哪,他们可真像是一个族群的熊。

“这位是谁?”

“没必要告诉你吧。” 艾伦还在笑。

“闲聊而已,不说就算了。”阿尔弗雷德耸耸肩。“不过你心情看起来倒是很好,完全把那姑娘忘了?”

提到那姑娘就一瞬间打开了艾伦的话匣子。“怎么可能?只是......活人总得生活,你说是吧。”他的手肘挤了挤身旁的东欧男人,“哎唷,大人,说起来,想了解这家伙是吗?听没听过维克多这号人?条子真应该逮捕他才对。”艾伦说到条子这两个字眼时语调上扬,明显是故意的。“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告诉你吧,这小子是个好大夫,总给街头的瘾君子们开违规处方单,救了不少人,赚了不少外快呢!”

维克多没正面回应,只冷冷地丢出一句话。“卖淫的利润可比贩毒高出百分百,更别说我分明两样都没沾,是个正经医师。”

“去你的假正经,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可知道你看我不爽很久了。”
艾伦一拳揍向维克多的鼻骨,却被稳稳接住了,一切就像早有编排的喜剧,阿尔弗雷德作为观众只是盯着,企图能望穿一些纰漏,一些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与其说这两个男人在你来我往地互殴,更像是在人群中心隐晦地交媾。艾伦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贴在那个男人身上,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敞开到腰际,谁都能看到他衬衫下面那金色的乳环。在摩擦之下,或许也有冷空气的功劳,和他肤色迥异的粉嫩乳粒渐渐暧昧地挺起。这场闹剧最终以艾伦被维克多按回卡座上落幕,维克多掐着艾伦的后颈,毫不客气地举起酒杯对准那张嘴猛灌一口,红发男人被呛得咳嗽不止,朝着维克多比了个中指就趴在桌子上。他不再说话,像是累了。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阿尔弗雷德正起身欲走,却猝然被叫住了,“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扭头,却发现正是伊万。艾伦琼斯也循声抬头,正当伊万想牵走阿尔弗雷德说些什么时,艾伦却抻起了这个金发男孩,手勾在他脖子上,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你小子先陪我去放个水。”

“这是什么意思?”

厕所隔间空空荡荡,只飘着阿尔弗雷德不满的质问。艾伦没吭声,低头掏出一张纸,捻起兜里细碎的麻叶卷成纸烟。他点上了火,嘴里叼着烟卷,手又朝着裤链的方向摸去...

“等等,哥们,你要干啥?”

阿尔弗雷德怒了,被男人鸡奸的事他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艾伦琼斯倒是噗嗤一笑,他手上的动作确实停了,只是换成了伸过来拍拍他的脸。“看你人还算不错,提醒一下,你最好离他远点。”

“谁,伊万?”

“你还挺聪明。”
“那家伙不算什么好惹的主,你不了解,但我们都知道。不过我也只是偶然和他接触过,老实说这的人知道他底细的也没几个,听说他四处迁移,之前还在北卡短居过?”

北卡?这对阿尔弗雷德算是个不陌生的地方,毕竟他是在那读的州立大学,也算是他半个故土。

“额...可你说话就说话,脱裤子干什么?”

艾伦翻了个白眼。“在厕所还能干嘛?你期待什么呢?”
两个人又吵吵闹闹的返回卡座。

两个原处等待的俄国人像两尊冰雕。阿尔弗雷德心中疑惑,东欧人都长这么像的吗?但他并没再多想什么,谁知道呢,他和艾伦两个甚至还都姓琼斯哩。事实上,他甚至也没过多在意艾伦的话,毕竟一只细声软语的大玩具熊能做什么呢!除了能把他操得腰酸背痛。

伊万好像想再说些什么,可当他看到阿尔弗雷德回来后却又径直走了,阿尔弗雷德也没管他,毕竟他自己也是忙得很。

时间线在此定格,以上这些,便是阿尔弗雷德一部分的记忆回溯。

那个万恶的杀人犯在沉寂几天后便又开始作案,还是一样的虐待狂手笔,一样给警方留下暧昧不明的恶心手记(杂志拼贴而成)。最终,他似乎不屑于隐藏了,第三份书信上粘着血作的图腾,有一种别样的糜丽和畸形,惹人心烦。那时DNA鉴定技术仅限于血型推断,警方仅仅知道了这个DNA的所有人血型为O型,可这在人群里占比实在太大了,所以也没办法准确排查出犯罪人。

可阿尔弗雷德不这么认为,他反倒把这看成一份希望,这杀手似乎有意挑逗着警局,早晚有一天他会露出真正的马脚。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在案件终于迎来水落石出的曙光时,他在回家的路上被打昏了?噢,这其中大概也有某种迷药的作用,因为凭他的体力绝不会轻易晕倒,这一切都指向一种可能...他是对的。

阿尔弗雷德在后来还是和伊万单独约见了一次,为的只是摸走他一根毛发验证自己的猜想,伊万问了问他彼时和艾伦在厕所说了什么,但也只是被阿尔弗雷德胡口搪塞了过去,他没再追问,只是又向琼斯阐述了些破局思路。这次会面结束的很潦草,阿尔弗雷德满心只有一件事,他要把那根银发送去检验。假如DNA匹配成功,就说明他赌对了。一直以来这人都表现的体贴得体,厉害得简直就像他儿时涂鸦的怪物朋友,可一个从天而降的好心俄国人?傻子才会信,更何况伊万循循善诱,为什么他的见解总是一击即中?

而接下来的事便如你所见,回到现在,阿尔弗雷德被抓了,被伊万。

这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小蓝房间,白色的金属床上铺的绳绒床罩还是老模样,除此以外屋内只陈设着一个水槽和一面镜子,还有一个小五斗橱,完全的实用主义风格,阿尔弗雷德又扫视了一圈,除了一把瓦尔干口琴,床头上还摆着一本黑白作文簿,阿尔弗雷德虽被铐在床上,但还算有活动的空间,竭力拨过那个本子翻了翻,只发现上面多是潦草字迹堆成的七零八落的片段和前言不搭后语的感悟。

他心里正念叨着的那个男人此时推门而入,那张娃娃脸看起来还是那么温驯,可阿尔弗雷德真想给他狠狠来上一拳,这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总让我想起最开始那个金发女孩,还有她可爱的小狗。”
伊万的笑还是那股诡异的味道。
“或者说是她让我想起你更对。”

“我一直关注着你,但也许你不记得了。”

“我没想到你们的办事效率居然如此的烂。”

阿尔弗雷德咽了口口水,他的记忆力和办事能力被诋毁是不可忍受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记忆力也确实烂得出奇。

“公路故事、垮掉分子、非法跨境移民、枪支毒品弥漫,想聚起一帮反文化的人总是轻而易举。犯罪成本?可怜得可以无视。”

这是什么来着?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大学的研究课题。

“想发泄?去挑那群处于社会边缘的弱势群体下手,他们大多都卖淫或吸毒成瘾,这些人死亡之后身上很难发现伤痕。所以,调查人员往往误以为是死于用药过量或自然死亡。”

呃...这在他和网友互通邮件时说过,难不成这就是这起边缘人凶杀案的源头?


“当怪物进入我的大脑时,我并不知道,但它就在那....这是我的怪物朋友的复杂游戏,他将受害者编号、跟踪和了解他们,并在黑暗中等待、等待...也许你能阻止他,但我不能,因为它已选择了下一个受害者。”

这是丹尼斯·雷德说过的...额,等等,“我和怪物朋友”?

噢...这,这是他。

俄国人机械地陈述,却没有任何动作,这反倒更让阿尔弗雷德脊背发凉。他妈的,这人笑得真恐怖,难不成他干了什么在譬如在童子军夏令营强吻别人的烂事?还是说这家伙有阿兹伯格症?

俄国人,俄国人,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迫害过什么俄国佬!可是...等一下...俄国人?他的印象里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位...奶金的头发,说话嗫嚅低声细语,身形瘦削而单薄......

那他确实干了件烂事。

可是谁能告诉他,当年同级生里那个柔软的,怯懦地跟在他身后的玩具,(其实当年二人的身高相差无几)怎么会长成了现在这样的巨熊?


“想起来了?”
银发的俄国人盯着他,脸上又是那种诡异的笑。

伊万的吻黏腻、湿滑,像一千条蛇对他深喉。阿尔弗雷德几乎喘不过气了,就连伊万退出、他身上的重量卸去之后,眼前也是一片雾气蒙蒙。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门咔哒落锁的声音,随后——又眼睁睁看着俄国人剪断了电话线。

等等。

等等!

他要干什么?

“我会一直爱你...”这句情人耳语般的呢侬是琼斯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着那双大手渐渐收紧,他被夺走了比接吻更多的氧气。

...

该死的。

......去他妈的爱。

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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