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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陆叁十捌
【TAPE.17:48,05/28】
五条悟在这个住所里出现时往往伴随一些无伤大雅的变动。有时候你会在沙发上看到巨量的、不会引起家中任何一个未成年人胃口的巧克力糖,或是阳台上多出的月白色懒人沙发。他往往携带赘余,不请自来或不告而别,仿佛游戏地图上时有时无的罕见怪。津美纪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起码现在,她只是面对客厅里支起的三脚架笑了笑,在荞麦面的配菜里多添了一点。
罪魁祸首隐没在构造繁复的摄像机下面,过于纤长的身体在化纤布料里折叠成一团,雪白发顶散开来,仿佛扒拉在沙发上的缅因猫。摄像机的指示灯是晃眼的白,你后知后觉意识到它在摄制镜头前的一切。
即使无法理解动机,陌生的视线足以撩拨入夏来恣意生长的烦躁。五条悟在你言语前站起,掌心在你眼前轻飘飘并合,做出毫无诚意、任人宰割般的拜托模样。
“是课程作业。”难得的正常发言是聊胜于无的解释,余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则迫不及待填充上撒娇和耍赖。剔除那些堪称无理取闹的部分,无非是“心血来潮选了个影视相关的课结果要交个自己拍的期末作业”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法按时完成会挂科的,很麻烦诶,拜托了惠君。人形猫科动物呼唤你的名字,尾音在空气里悠悠打转。
世上真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啊,你在心里叹口气。“可以啊。但是只能在这里拍。如果有什么影响到津美纪或者我的东西,麻烦删掉。”他笑逐颜开的模样拖曳在你的余光里,津美纪正小心翼翼应付炸锅。我来吧,你头也不回去厨房,把游手好闲的超龄儿童一个人晾在客厅。
【SCENE.22:45,05/28】
这段时间他养成了睡前看书的习惯。书是从学校的图书室借的,银白花体字在纯黑色封皮上镶嵌如墓志铭。卧室门没关死,荧光屏贴着门缝闪烁,精力充沛的大人关了音量,在寂静之中享用他新淘的影碟。
「“我想我该自首。”
他抬手挡住面孔。审讯室灿白的顶灯下,他指缝里的淤泥和关节上的皱褶清晰可见。
她的容颜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她面朝下漂浮在海水里,金戒指在左手上反射刺眼的阳光。十二年了,他想。她的浮尸在一个夏夜被打捞起,他的逃亡生涯由此开始。夜色自此笼罩生命,道路崎岖漫长,仿佛没有起点,亦没有终点。
“您做了什么?请复述一遍。”
有人询问。或者说他自己。他说下去,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如同背诵既成的台本。」
鸣笛声自窗外的黑夜里钻进来。台灯光是暧昧的橙黄,在他苍碧的眸中晕染一抹暖色。近来他觉得书中的文字面目可憎,却仿佛受蛊一般随着情节阅读下去。好像很难找到使人悔改的方法,熄灯后他包埋在被褥里想。暴力也好说教也罢,只是短效止痛剂,解决不掉任何根本性问题。
恶人与恶习是生长在身上的蒲公英,枝枝蔓蔓无穷无尽,一旦拥有关注和目标,就无休无止生长下去。这念头使他蜷缩起来入睡,半梦半醒的混沌里,他听见门缝掩上的轻声。
【TAPE.07:36,05/29】
草率地做出决定并迅速租借了摄影器材的五条悟算错了日期。他到来的那天是周四,家里的两个孩子第二天要上学。注意用电,急救箱放在电视柜里,阳台上的花不用浇水,便利店在楼下。离开前你这么叮嘱他,大型猫咪在沙发上点头应和,真诚的表情有些矫枉过正,好像瞌睡连天却装作乖乖听讲的学生。
到底谁才是大人啊,在津美纪的催促里你不禁想。她在楼梯口等你,袖口挽起,手腕舞动在初夏的阳光里。电车快要到站,你向他道别,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梯。不要跑呀,摔了怎么办,津美纪这么说着拉起你的手。门扉在你身后闭合,把未醒的瞌睡同死水面的波澜一并封起。
“今晚一起出去吃饭吧--”然后门扇再次打开,趿拉着拖鞋的青年在门口朝你们大喊。你看见津美纪脸上绽开的微笑,曾一度消逝的光芒如今熠熠生辉。好,下午见,你的声音叠在她的应和里,浅浅淡淡如同影子。
【SCENE.11:28,05/29】
他大概能猜到五条悟本人留存下的录像。十有八九是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影。偶尔大笑,偶尔沉默,偶尔被新开的哈密瓜苏打呛到。总而言之,和他平时的模样差不多,“录制中”这一事实似乎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就像落在防雨衣上的空调水,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至于他自己,伏黑惠无法做出判断。试图回想自身的琐碎习惯和下意识行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毕竟在回忆之前或之后,它们存在于表层意识外。他是否在面对镜头刻意摆出干瘪的表情,或是用过多的无意义动作假装自己不在意?缺乏前置条件的思考无法导出任何结果,下课铃声响起时便坍塌为深邃的崖底。
退一万步讲,不是突兀出现在客厅里的那台摄像机,而是某种融入到生活日常里,如同空气一样的……称它为“视线”也好,“他人的评价”也好,无足轻重又不得不在意的东西。下课时人流涌动喧嚷,三五成群的学生去向食堂、天台或操场。小说夹在课本里,剧情已掠过大半,隐姓埋名的男人去往事发地,沉睡的列车脱轨,思念与罪孽一并落入深海。尾声与谜底藏在背面,更深邃的疑虑则缠绕上他的思绪。我并非不理解这些词汇的意义,不良少年、边缘人、愤世嫉俗(Cynical),他想。而我选择这些标签,是为了逃避,还是在集群之中收效甚微的自保?
他终于把眼神落到窗外徘徊的高年级身上,有张熟悉面孔冲他比了个中指。大概又会挨津美纪训斥了,出教室前他这样想。
「她死去的时间段并不是夜晚。多次的复述使得他回忆起,或者说纠正这一点。更正的源头是那一天的夕阳。沉落在海平面的小行星。橙红色晕染的海水与反射光芒的戒指。有一把刀,水果刀,他不记得型号。
“我在岸上站立。她走过来,背光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们在争吵,这毋庸置疑。她在活着的时候就是喜怒无常的类型。然后……”
他的声音被不稳定的抽气和重物坠落的骚动盖住了。我想不起来了,痉挛般的呼吸自他喉管深处涌出。回应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和而稳定。来源于他自身。
“没关系。再复述一遍,你还有时间。”」
【TAPE?.15:33,05/29】
“你知道人始终是社会性动物。身边的人的习惯动作会对你产生微小的累积影响,多年熟识的好友会生长出相似的面貌。性格大概也是重要的一部分,不同的性格就像墨与水交融,潜移默化之中便会发生改变。”
“所以跟在我身边那么久的惠为什么没有变得可爱一点?”
发送完长语音信息的五条悟坐回沙发。手机在四十秒后振响,发回来的消息简简单单悬挂在古怪而可笑的图片下方。“在上课,一会回。”他读出来,模仿友人平板的语调,附加一句“好死板啊”,纯属多余的吐槽。新消息一会儿又传过来,夏油杰在那边问,你又去叨扰了?
嗯,他回应,一边为那个文绉绉的用词大笑起来。本来没有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视频剪辑了一半,也可能不到三分之一,笔记本搁在桌上,外加一瓶失去气泡和凉意的碳酸饮料。搞错到访的时间使得他在白日成为室内唯一的活物,在膨胀的自适与孤独之间无所适从。碳酸饮料失去气泡就会变成甜腻而难以下咽的液体,消极怠工中的他这么想着,在手指间翻动并不存在的纸张或易拉罐。好像这样它就脱离掉“碳酸”这个标签了,假如气泡不存在,或者不再是二氧化碳,就不再是碳酸饮料了吧?
“那么如果说把‘强大’‘无敌’‘性格以外全部完美’拿掉或者改变,五条悟还是五条悟吗?”
他把思考转成语音,尽数发送给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视频刚刚搭建起雏形,余下三分之二的工程量需要在周日前完成。真麻烦啊,后天还得回去一趟。键盘敲击的杂乱声响与沉思间隙,他乜着摄影机。
【SCENE.16:42,05/29】
争斗之中要与他人贴身或保持一定距离。如果对面持刀,要注意但不能仅将注意力放在刀刃上。大忌是重心不稳,与陷入被动。最重要的一条——不要在争斗中想起这些,而是将它们转化为“本能”。
真正的肢体冲突发生时他无法想到这些。口角发生的地点不够隐蔽,晃动的人影不时掠过。肘部击打上某张面孔时惨呼连接软骨折断的脆响,他随即拉开距离,在身后人因吃痛蹲坐到地上,而其余同伙包抄上来的时刻。
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这些家伙,我想是无可救药。接下对面的拳头、回击、格挡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棒球棍,行云流水的动作里他默默想。愚蠢、轻浮、鼠目寸光,软弱、虚伪、自以为是,青少年无非就是这样的集群,霸凌纠纷恋爱这样琐碎的零部件填满浅薄的大脑,浅显易懂的道理反而不甚明了。就像在人行道行驶大巴车一样,校方管理面对小团体和“无伤大雅”的挤压行为总是失效。没有更好一些的办法吗,除了以暴力手段施予制裁,或者说,成为比“恶”更深重的“恶”?
仿佛是为了挑衅,又像是虚张声势,棒球棍落到废弃仓库半阖的门扇上。金属震动的规律鸣响之中,他瞥见那些人厌恶、畏惧或警惕的眼神。这使得他低笑起来,自嘲一般比出挑衅的手势。
“继续啊,臭虫们。”
「复述这一行为本身给他带来什么,日渐深重的负罪感?并非如此。回忆起每个细节的时分,出于本能一般,他列下清单。那一天的夕阳是橙红色、争吵中提到的地名乃至她衣襟上褪色的污渍。责任,他的和她的。分列在清单两端,中间用油性笔划开粗线。
他开始以审判长的眼光看待死亡。她落入海中。这一幕如今被拆分为长镜头里连续的逐帧画面。有一段时间他无法分清她和自己。对彼此爱抚而彼此中伤的热恋期情侣,谁引发一切似乎是个无解谜题。
“我好像知道自己爱她,又无法信任由分析回忆片段得出的结论。”他说,头埋在双臂制造的空间里,“我对不起她。我不怀疑这一点。复述一事在加重这种罪恶感时也给予了我怀恋与快意。”他们的生活里曾满溢争吵。即使如此,争执对如今的他也是一种奢望了。
“这不重要。你离开的日子更近了。”声音回答他,他人的或他自己的。」
【TAPE?.08:50,05/30】
“出门了吗……诶诶,这么早?”
男人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沙发上。津美纪的回应从餐厅传过来,好像有什么事那样,他七点不到就出去了。
“应该是在图书馆。”她说,然后话语声由餐具的碰撞取代。我还在生气,短暂的沉默后她继续说。我理解,他们的监护人回应,把嵌入沙发垫表面的手机再度拾起。
“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有些无力。之前他和我说过‘装什么监护人的样子’……虽说是气话。确实啊,我只是惠的姐姐,甚至没有血缘关系……我管不了,或者说救不了他。”
“他好像始终是孤身一人在对抗。虽然我无法理解惠所对抗的事物,但他所做的一切伤害的不止是他人……惠自己也不好受。”
流水模糊的人声不甚清晰,有若有若无的鼻音。并不是说给他听的、可以称作自言自语的告白之中,沉思般的神情浮现在男人的面孔。
“你今天有约吗?”他突然大声问。津美纪的声音骤停,约莫三秒后再次响起。“我今天和同学有约了!抱歉五条先生,您……”
不用担心我,他在女孩做出挽留或退让之前答复。
“正好我今天也要出去逛逛。年轻人的青春可是很宝贵的,不好好享受不行呢。”
【SCENE.17:24,05/30】
已看完的书摊在他的膝盖上,最末页的致谢如同钉在纸页上的、未曾羽化的毛虫。献给克劳迪娅,他默读了一遍,献给克劳迪娅。
是亲人、爱人或者朋友?名字本身不能说明任何东西。小学三年级前他会去留意每一个报刊和书籍上的署名,试图在那些字眼里寻找到与自己的姓氏相关的部分。逝去之物无法回归,后来他逐渐理解,然而这份恶习早已在他身上扎根。某些下意识的自我评估里,他会思考自己的相貌是谁的遗传,难以拾掇的粗硬发质又是谁的复刻(Replication)。自己的冷漠和抗拒是在抵御谁的渗透,而此刻感受到的心痛又是在为什么愧疚?
有消息发过来,将他拖曳出思索的漩涡。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一如既往的轻浮语气抚平莫名的、由浩渺宇宙中的迷走映衬的孤独,你抬起早已麻木的胳臂回复。
“我会自己回来。麻烦和津美纪说一声,别太晚回来……由我说现在不太合适。”
“道歉的话要自己来哦,麻烦我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
一点情面都不留,真是讨厌的大人。尚未沉落的太阳炽白刺眼,腹诽之中他站立起来,久坐后的腿脚略微麻木。坐电车回去吧,只是那之前,还有些事要办。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乃至难以置信,然而在落入海水的时刻,我回想起了她,以及所有的一切。被橙红夕阳炙烤的海浪、她掉色的浅黄衬裙、以及那把沾满鲜血的瑞士军刀,每一幕都清晰可见,恍若昨日。
“记住我。”她说,刀刃没入腹腔和胸腔交界的地方。我无法看见内部的状况,然而握住刀柄的那双手确实是她的。“憎恨我。”她还在说,被失血和脏器破损堵塞的声音逐渐消逝,我读懂她的唇语。回想我。寻找我。爱。
最后的翕动停止了,她在我面前倒下去。沉沉的海水之中泛起更暗的、血液晕染的颜色。尸体随退潮漂流,渐行渐远,成为远方一个模糊的点。一个色斑。赦令与罪证。痛苦与审视与自省的衔尾蛇。启示。圣子死去的第三天。
“我来了。”他喃喃自语,向前伸出手。」
【01:36,05/31】
他做了纠缠不清的混乱噩梦。与他八九分相似的男人砍下某人的头颅,随即从深谷落入更深的谷。莲花簇拥的佛像随着他的动作倾倒,破损部分露出森森人骨。白色的蛇缠绕上男人脖颈,血红的信子衬托莹白毒牙。蛇咬下去时他才看清那人破损的半身,空气里满是浅淡的血腥。
那蛇随即向他来,大睁清亮的、天空一般的眼睛。退避之时他见到自己左手手肘处附着一只赤红的蝎子,其下的皮肤生发诡谲的热度与瘙痒。他忍不住伸手去拽,却总也拽不动,终于发现那蝎子的肢体连接在他皮肤上,徒留螯足与尾在空气里张牙舞爪。
他从噩梦里惊醒过来,喉管深处残余脱水般的恶心感。肘部的伤口仍在疼痛,被隐瞒而疏于处理的边缘已经呈现出轻微的浮肿。什么时候碰到水了呢,轻抚疼痛来源的举动引发更深的、近乎成瘾的痛感,仿佛想要确认什么又仿佛想要摧毁什么,他无意识般加重了按压的力度。
沉思之中他忽略掉身后敞开的门缝,后知后觉回头时便因突兀的光线遮挡起眼睛。抱歉了,男人走过来时抬手遮挡摄像头,你听见他极轻的声音。
***
“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五。”
“……这么说也有一两天了。溃烂还不算严重,及时处理就行。”
会有点疼,别喊出来或者哭,会把津美纪吵醒。五条悟放低声音,发顶在光束下有些晃眼。挽起你衣袖的时候、用棉签擦拭伤口的时候、剥离化脓组织的时候,他的动作始终是轻柔的,然而语调之中的轻微变化终究将丝缕怒意泄露。
怎么会有人能同时拥有冰的冷彻与火的炽热呢,模糊拆分的昏聩色彩里你这样想。初夏的夜晚沉闷而潮湿,你却只能在皮肤表层感受到冷。愧疚、耻感、悔意、软弱,长期堆积在影子中的部分似乎趁夜色攀附回你的体表,溶蚀那层包裹抑或塑造你的躯壳。五条悟抬头看你一眼,似乎微微愣住一霎,随即低下头去。
“惠觉得家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他的语速略微放缓,最终吐出的几乎是气音。家人是由“爱”这个概念互相扶持的,仿佛不曾期待你的回答一样,他自顾自说下去。但“爱”也不是全部。家人之间也会有争执和分歧、退让或隐忍,留下的回忆不会全部美好,也不会是完全的噩梦。
爱不代表你能够无条件地伤害他们,同样的,伤害了他们不代表你不能去爱或是依赖他们,在伤处固定医用纱布时他这么说。我不能说这世上所有的家庭都能够为人提供一个避风港,但起码,你可以依靠我们。
你可以依靠我们,他又说了一次,伸手抚上你的脸。你方才觉察到,不知何时落了满脸的、泪水的咸涩味道。
【FINAL.11:45,05/31】
“五条先生已经走啦。”
津美纪好像并不在意他睡过头的事情。她的刘海用两个红色卡子夹起来,随着动作微微摇摆。好像是去还摄影器材的,虽说素材前天就录完了。大学生也很辛苦呢。补充之中她举起双臂活动筋骨,然后向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今天中午吃外卖可以吧,惠?”
他的身影迟滞了一瞬,然后少年面孔上生长出浅淡、却发自真心的和煦笑容。
“好。”他说。
-全文完-
附:部分补充说明
1 开头那句话是一个简单的明码加密……蛮好解的,只要把字母移个两位就行。
2 穿插的小说是我造的……书名叫《Replication》。灵感其实是来自flower的《自我吞噬》(就离谱)。以及最后一句话是neta了《皮囊之下》的小说版。
3 人称是故事的重要线索(以及录像有关的线索)。
4 BGM是随手选的。以及,既然提到曲子这方面……私认为在评论区写“**来的”(哪怕不写明)是找存在感。好孩子不要学。
5 是(爱屋及乌的)惠厨。觉得五条很厉害又很难写……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搞笑/霸总角色。津美纪的话,是温柔的姐姐但也有严厉的一面呢。总之很喜欢。
顺便一提这篇里大人和小孩子的年龄差大概七八岁。
6 津美纪的发卡是惠送的道歉礼。至于发卡的样式,是作者的恶趣味。
7 睡觉不关门是坏习惯。
8 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了解一下DAU相关的内容……不过未成年的话就算啦。
9 受伤比较严重的话要去医院处理,身体不舒服的话最好也去。不要迷信土方法……是血的教训。
10 目前把连载的前传写了,但是剧透太多,暂不放送(咕 咕 咕)_(:3」∠ )_
"Dmp kw Ckcjyp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