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43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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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山河令 顾湘 , 曹蔚宁
标签 山河令 顾湘 曹蔚宁 顾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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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24 09:55
- 导读
- 剧版的情节+原著顾湘番外的结局,是写了一个为了平自己遗憾的虚构故事。
剧版的情节只是被剧透了,还没来得及看(其实也不敢看,顾湘是我心中的意难平,我其实觉得p大对他们有点绝情,只有自己先胡诌出个圆满结局才敢看),如果有不合理,之后补了再改。
姓氏沿用了番外,名还是不变。讲的是及笄礼提亲之后几年两人结了连理下山游历的故事。
山下客栈新来了两位住客,此地人迹罕至,算是少有的事。小二拎了好酒走来,正欲往桌上摆,却见那姑娘先一步挪了椅子站起,横手一把拦在人前。那姑娘初见眉目清秀,穿着素色锦缎,腰间还挂着平安扣,先时只是安静端坐,远看觉得是位大家闺秀,却不料行事如此泼辣。就听她斥道:“我们没说要酒……”她话未说完,却被身边的男子拽了袖口,瞪着眼睛来不及收,蹙着眉头。那人只好又柔声唤了一句“阿湘”。
“阿湘”姑娘气势顿时软了下来,收了手,又不解气地剁了脚,轻声嗔道:“宋大哥!”说了却坐回到男子身侧,凑近了小声数落:“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摆明了是把我们当冤大头,拦我干什么。”
那“宋大哥”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人,看着像个白面书生,模样老实,身侧却摆着配剑,在酒馆中也是正襟危坐,拢了阿湘的手握着,答道:“店家可能也是好意,不妨先听人说说。”
原先端着酒进退不得的小二听了这解围的话,赶忙笑了,酒还是先被端上了桌。顺了他的话道:“这位公子温润如玉,又慧眼识珠,这便是这个季节才有的桃花酿了。”手上又拽了抹布搁在桌上,又听道:“我们这边严寒,算得上春天的日子不过半月,却和他处喜爱高粱酒不同,善用这山上的雪水酿山脚下的桃花,专做这桃花酿,甜而不腻,独此一家。”他舌灿莲花,手上却只是划拉两道,只有桌子这角有湿痕。
阿湘却被吸引了,从边上宋大哥手里抽了手,又转向小二,她眼里已没了敌意,嘴上却还是不饶人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好喝姑奶奶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又被身边人拽了衣角,道:“阿湘你不会的。”
小二忙不迭点头告退,只是道:“姑娘不妨先尝尝。”
人一走远阿湘就去踩他,“宋大哥!你怎么帮着外人!”
宋大哥只是看着她,他说话柔声细语,望她的目光又眉目含情,叫她气也不过两句,乖乖听他说道。“阿湘,我不是帮着外人。我是不喝酒,知道我俩这是头趟单独出门,涉世未深,也知道你处处想着我,怕我被欺负了。你爱美酒佳肴,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万一错过佳酿不是可惜。到时候你也定要说我。”说罢替她斟酒,又奉到嘴边,却是开了回窍,又道:“方才你叫我宋大哥,可是上月你便过了门,怎么还是叫我宋大哥。你就是不想叫我夫君,觉得别扭的话,叫我蔚宁也听起来亲近。”
阿湘一小银杯得酒正含在口中,听他一说竟一饮而尽,只觉得这桃花酿入口甜,回味却烈,一连烫到耳朵尖,面上绯红。边上那呆子却怕她呛到,扶着她顺背,又关切道:“好阿湘,怎么了?”
“宋蔚宁!你个臭木头……”阿湘只瞪他一眼,咳得更厉害,好一会儿才平歇下来,冲他道:“我饿了,要你请吃饭!”
他们陆陆续续点满了一大桌,又不吝啬钱财,吃完结账还续了几杯酒。阿湘有了醉意,出手更是阔绰。她本是李员外家独女,锦衣玉食惯了,方才也只是怕她的宋大哥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这会儿放下了戒备,吃喝又不比在府里规矩多,吃到了兴头上自然不在意身外物。那小二握着手里的金豆是眉开眼笑,热情许多,分汤、换碟、擦桌竟然不用吩咐,又主动介绍道:“这村子坐落在长明山脚下,那窗外远些的便是长明山主峰。长年积雪,传说万年不化的。我们这少有人来,都是太冷了,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那小二又问道:“敢问客官何处来又去往何处?”
阿湘还未来得及制止,便听边上的臭木头一五一十全答了:“我们自洛阳城来,不过是路过,往北边去替家父办些事情,顺便游历一番。”
“那正好!”小二道,“久闻‘洛阳地脉花最宜’,却见不得我们这边的萧瑟雪景,来得正好咧。见两位初到此地,不知两位知不知道,我们这长明山上虽然严寒,却又住着两位仙人般的大侠,听说和四季山庄颇有渊源咧!”
“大侠?四季山庄?”宋蔚宁便来了兴致,“您请继续说。”
“小二也不太清楚,四季山庄原不在此处,为何说有渊源也只是听下山弟子说道。我们只负责往山上送些必需品,今日正巧又要送上一批。但近年来每次都是弟子接应,小人只瞥见过两回,是隔了十年,但第二次见时那两人容貌竟无变化!十年未变,可不是仙人呐?”见他好奇,又推问:“见公子佩剑,想必也是武林中人?敢问姓名…………”
“那你们今日要送什么?远不远?”阿湘怕那傻子又全答了,赶忙反问,“我们吃好了。正想散步消食呢,若是不太远,替你们送去可好?反正晚上也要回来住店。”
“只是些文房用具,一个包裹。倒是不太远,就是会不会太麻烦?”小二嘴上客气,语气却有期待之意。
宋蔚宁古道热肠,最听不得这句,只握住阿湘的手,对小二倾身应道:“哪里会麻烦!你只需指路,我们本就是出门游历,去山上撞撞运气,看一眼也好。”
上了山才知道,信了那小二的邪。午间落了雨,只是几丝,很快变成雪,渐渐下大了。又刮了风,看不清楚,鼻腔里倒灌进冷风,连呼吸都困难。两人只得一手掩口鼻,另一手牵着互相掺着,双双被吹白了头。
李湘那里受过这样的苦,咬得嘴上发白,却也坚持了上来,方才在半山腰上看见块石碑,写着长明山,远处又见块避风处,似有门楣,想来也不远了。
她虽生于员外家,却也听过武林中的故事,宋蔚宁如此兴致盎然便也和那长明山剑仙有关系。可此时她却想,什么剑仙不剑仙,便是出了两位、三位,又有什么好?长生不老得待在这种破地方?一个人定得寂寞疯了!
她一分神,脚下一浅,一脚便踩了个雪坑,拽了下宋蔚宁,一声“阿湘”便围过去,将她拽起,拍去她靴上水迹,又紧张地问,“有没有哪里伤到。”
她望向他蹙起的眉头,他半蹲着,手仍扶着她的脚,不知她其实没事,还焦急地看她,似想从她表情中读出个答案。这么个傻里傻气的人,天地之间之走一根道,明白些什么呀!
她忍不住伸手揉开他的眉心,又把他扶起来,道:“我刚才一路只觉得被骗了,这么个地方,怎么会有人,还是永生的神仙,想想就觉得孤寂难耐,能断七情六欲到这个地步的,定不会是好人。会不会是吃人的妖怪,我们是教小二给卖了。”她笑道,见那傻子想说话,拿手指按在他唇上,又道:“刚刚我却又想起那小二的话。”她顿了顿,隔着手指又亲他一下,蜻蜓点水般带过去,继续说:“却发现我没注意,这山上现在住的是两个人。”
她难得说的那么明白,再愚钝的人也该懂了。他抱着她,搂的更紧些,只在她耳边道一句:“往后我们也是两个人。”
他们正郎情妾意时,却被稚嫩的咳嗽声打断了。来人只是小孩,不过是位黄发垂髫,有脚印从山上下来。
风已渐渐停了,不过是半盏茶凉的功夫。
“来者何人?”小个子语气倒是拿腔拿调,只是眼里藏不住的偷笑,正看着他们抱在一起。是上山服杂役的四季山庄弟子,小二同他们讲过,也不出意料。
“替山下酒店送来笔墨罢了。”阿湘挣脱出来,抢声答道。又问:“你是四季山庄的人?”
小个子只道:“果然那小二又偷懒了,还指错了路。你们是旅客?东西送到此地就好,我送你们下山。”
他带他们走的是条不一样的路,虽仍是雪窖冰天,却是天朗气清,宋蔚宁一肚子的问号才有机会吐出。
“那山上住着谁你知道吗?”
“是师祖师伯。”
“可是四季山庄的?”
“听说是前庄主。”
“怎么用你们这么小的徒弟?”
“入门都得服杂役,不是什么重活。”
“饮食起居不是都得照料。”
“只有起居,”小徒弟笑了,“你没听说天人合一的‘仙人’只饮冷食雪水?”
两人听了都不再言语,半晌阿湘才道了句:“那不是很惨?”
小徒弟倒是点点头,答:“我们也跟着惨。”
她暗自庆幸自己这辈子只是个员外府里的闺秀,不用学武,不求成仙,有青梅竹马,人生顺遂,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福气。
小徒弟又道:“我们也不知道,师祖师伯只偶尔在我们练功时才出现。有人说他们神仙眷侣,我只觉得他们平日神出鬼没的,找也找不见。不过,其实山庄对我们也好,很多都是没家的,就是练功的苦了点。”
他一股脑儿说了许多,李湘不知怎的露出些怜惜之情,方才的伶牙俐齿没了,也不知如何言语,只是伸摸了摸小徒弟头顶。
“其实也不能和外人说那么多。”小徒弟面颊泛红,有些害羞了,躲过道:“只是看你们受了苦才上来,你们不要说出去。”
再往下几步便觉出了,他们回程是走的山谷,风小了不少,终于有了鸟雀停枝桠。行至半山腰还见到谷底有片桃花林。方才还凄风苦雨,不觉得是春,见了这山谷底下的宁静竟觉得有些不真实。小二这点道说的不错,正是桃花开的季节,谷底铺满了桃红,落英缤纷,就那一点春落在眼里。
那徒弟领着,见他们停了,也停下来解释道:“那是山谷里最美的一处。是早年师伯命人所栽,那处原本只有两个衣冠冢,据说葬的是师伯唯一的妹妹和妹夫,不知何故早逝了。师伯师祖不便下山,便托了村民种了桃花林,每年虽只能开半月,却在山上能望见,知是一年又过去了。”
阿湘望得竟呆了,山风吹过也不割脸,只有顺着衣襟灌进怀里的风是冷的。她被她的蔚宁大哥握住了手,十指紧扣。前人有那么多故事,说出口不过都是寥寥几字,如天上的薄云,只有这桃花林是真的,眼前的,就那么孤单又成片地载在那里,落在山谷里只有一点点,春来开花,秋去落下,一年又一年,却让人挪不开眼。她虽不知那葬的人姓什名谁,又因何而死,却觉得自己仿佛话中人,徒然生出些慰藉。她突然想见见那两个人,想看看是否真的如她所想,是永生又快乐的。但她的泪却只留在眼眶中,想了半天却又不知借由何故。
那小童见她沉默,却说:“可别觉得孤单,每逢佳节的时候,师伯都会派人前去祭拜。可是个好差事,既能下山玩,又给足了好吃的,有时还能尝得一两个……”
阿湘听了在那小童头上扣了一下,佯怒嗔道:“四季山庄的小徒还会偷贡品呢!”
那小徒终于生出些孩童脾气,捂着脑袋道:“你又不是我的师兄师傅!”
她也不驳他,只是回了头不再看。
过了这个山谷,在往边处走不远就下了山。不知不觉又见长明山的地碑,知是到了分别时刻。
那小徒才急忙想起,问到:“敢问二位名讳。”
阿湘这一路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里,只觉得有如梦醒,自己的前半生是刚才的风和日丽,更多的前尘往事则像那莽莽暴雪,看不清,道不出。被身边人牵着才有实感,那一点暖唤回些神识。
“阿湘?”
她只对他笑道:“只是刚刚的桃林太妖了。”转头又想起什么,对那小徒道:“你那师伯也是重情之人,叫他别难过了。他们定投了好胎,过得比他逍遥自在。”说罢,拉了身边人,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回身喊道:“你个小毛孩不过是怕我们找你师傅告状!我偏不告诉你。”
她又停了停,终是对着山上一笑:“区区小忙,不足挂齿,就当本姑娘行善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