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精疲力尽地靠着嶙峋的石墙坐下，汗水打湿他的头发，眼角下点缀着一些红色，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有人挨到他的身边，吴邪斜了一眼，年轻人惨白的面上是劫后余生的狼狈。

吴邪掏了掏腰包，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到嘴巴上，再摸了摸口袋，不见打火机。

哦，对了，他的打火机现在不放自己身上。

黎簇喘口气，提醒吴邪，今天到数了。

吴邪的烟，每天定了量，不能多，多了，黎簇不干，也不能少，少了，吴邪不干。

吴邪笑，你数了啊？

黎簇不回只说，进洞前你点的那支是你今天的最后一支。

吴邪接道，哦，小五爷真关注我，我受宠若惊。

黎簇翻个白眼，想得挺美。

啪的一声，黑暗中亮起一点火光。

年轻人手里二块钱一支十块钱一打的劣质打火机窜出的火苗弱小而干净，照亮年轻气盛的眉眼。

吴邪的眼神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故意逗黎簇，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好心必有鬼。

黎簇冷笑，明天的份，不想要就算了。

不要白不要，吴邪凑上去，明艳的火点燃白净的烟。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黎簇的呼吸静静地吹着吴邪的眼睫。

黎簇显然是借着火光发现他眼下的红色，眨了眨双眼，锋利的神色雪一般融化了，露出一点柔软，手指擦过红色，抹开去，变成淡淡的粉，才不着痕迹地吁出一口气。

不是我的血，吴邪看得清清楚楚，抓住他的手指，唇角一勾，担心啊？

呸，我担心粽子，都不会担心你。火光突然熄灭，黎簇口不对心地抽回手。

吴邪笑着嘬了一口烟，猩红色一亮，继而把烟递给黎簇，你刚才不听话。

黎簇不客气地接过，也送了一口，小三爷现在要算账？

石门一开，躺在门边上的僵尸顿时起跳，吴邪叫黎簇退回去，他却不肯听，只想要冲过来。

吴邪吐出口烟，没说话。

两人安静地分着这支烟，提了提神。

剩下最后一口的烟在吴邪手上。

吴邪凑到黎簇眼前，张嘴。

猩红色的光亮在吴邪手指中间熄灭，吴邪含着一口烟轻触黎簇，辛辣的烟雾顷刻充满年轻人的口腔。

分开的时候，吴邪对黎簇说，活着的奖励，你要听话，奖励还能更多。

黎簇条件反射似地开口，吴邪你有病啊。

吴邪站起身，拽过一边的黎簇，黎簇往前冲了一步，差点扎进吴邪的怀里，吴邪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毛毛躁躁的。

黎簇啧一声，推开吴邪的肩膀。

吴邪一把拉住黎簇的手腕，往前走去，别跟丢了。

洞口就在前面，透来温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