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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这是一几年的一个夏天,日光热烈,空气滚烫,暴雨后高温卷土重来。
汗臭味和食物变质味在二楼肆虐,盛同被楼下汽车鸣笛声闹得睡不着午觉,躺到两点后实在等不住了,把衣服剥了去洗澡。
小花洒在房间角落里,他搭了根绳子挂块布在那,勉强能挡住淋浴时的上身,洗澡水淅淅沥沥打在地上,得堵好一会才能冲进地漏。
他把头发也洗了,擦干身子坐到窗边,看正对着那条街上的人。
距上次那个人来,已经四天过去了。
他交过了房租,买了风扇和两身衣服,还剩下不少钱,都被他偷偷藏在了枕巾里。
盛同没有手机,他没什么电话可打,也从来不看新闻,无所事事的日子不计其数,平日里除了发呆就是张开腿挨、、、操,有时候也会请房东帮忙买点药回来擦,然后付二十块钱跑腿费。
房间里也没电视,他看不着天气预报,所以等看见乌云飘过来的时候有点茫然,好半天才想起来去楼顶上收衣服。
这座城市夏季多雨,多阵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快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通红的落日吊在城市地平线上,四散的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透了空气里稀稀拉拉最后一点雨。
盛同伸手接了几滴,收回手伸舌舔掉了。
刚舔完房门就被敲响,他回头看,等了一会,门没被踹开,于是他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是邵青烈,手里拎了袋东西,站门口冲他笑,叔叔下午好,我给你带了饭。
盛同有点懵,木木地把人让进来,然后慌张地去捡他洗澡前丢在地上的裙子和内裤。
捡完后他被邵青烈拉到桌前坐下。
是两碗清汤,清白的水饱满的小混沌,上面漂着碎紫菜,透明的弓身小虾和细葱,那点清淡的香被窗外的风吹进盛同鼻腔。
桌上还有三瓶rhy和三盒t,都是盛同不敢买的牌子货。
邵青烈把勺子递给他,叔叔喜欢吃这个吗?今天热,吃碗这个会舒服好多。
盛同接过来,说谢谢,然后低头开始吃。
混沌包的小,勺子一舀一个,带了汤和碎紫菜一起吃进去,又烫又舒服。清白的水从口腔滑过喉管,最后到达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的胃。
他吃得慢,细细地嚼了咽下去,然后思绪乱跑,他想到这两次雨,想到上次的福鼎肉片,还有自己身上刚刚换上的裙子,这条的裙摆长,只露出一点细瘦苍白的脚踝,他拿着做睡裙穿。
盛同想着想着就开始后悔没穿那条新买的短裙。
一碗清汤他吃了挺久,等舀完最后一口汤天都已经黑下去。
邵青烈把白炽灯拉起来了,然后把两个白塑料碗收在原来的袋子里,搁到了门后边。
盛同跑到花洒那草草漱了个口,又把那瓶便宜货往嘴里喷了喷,这东西原来是用来求着客人用的。
等再漱过一遍口,盛同把窗户关了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他把拉链扯开,裙子掉下来,露出他那具吻痕已经消散的身体。
他里面裸着,没穿内衣。
邵青烈抬头看他,眼睛比他们头顶摇晃的白炽灯亮。
叔叔,今天还是不口,戴t。他说,语气轻快,乖得像是向家长报备考试分数的学生。
虽然说出来的话显然不是那样。
盛同点点头,赤着身子走去把t子拿出来,然后又习惯性地跪下去给人戴上。
邵青烈像上次一样把他拦住了,自己接过套子脱了上衣,然后把盛同轻轻拉在怀里接吻。
他似乎坚定地认为除了其他触碰外,接吻也是前、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他们亲得缓,唇瓣慢慢熟稔,盛同试探着把舌头递出去,他嘴巴浅,舌头嫩滑,这样接吻包不住口水,一点点津液顺着他嘴角流出来,像口欲期的孩子。
邵青烈闭眼吻着,手扶在盛同腰后,低下身子去吻他胸膛,听见盛同喘之后抬头看他,跟盛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了,他就轻声笑,叔叔喘得好好听。
然后继续动作。
这是盛同第二次没有任何反抗动作的生意,和第一次一样,他只需要跟着邵青烈起伏,不用讨好也不用忍受其他什么丑恶的东西。
但太舒服了也不行,他后来伏在邵青烈怀里哭,呜咽着求他慢一点,让他别碰这里或者那里,到最后自己都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喧嚣的旱雷爆炸在高处天空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过一次,盛同睁开眼想看看黑色的天,却只看见那扇已经关上的窗,他于是动了动脑袋让自己舒服点,闭上眼准备睡觉。
邵青烈自己爬起来,洗了个澡,又打水来给他擦身子。
盛同任他摆弄,等感觉到被子重新盖回来,安静的脚步声走到门边时他才睁了眼转过头去叫住人。
你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他问,暗自绞紧手指,为这样唐突的发问感到一点惊惶。
邵青烈。
走到门口的少年回过头来,这样回答他。
盛同点点头,看了他一会,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门被关上,那把伞和门后边的垃圾袋也都被带走了。
盛同躺在那,眼前白炽灯的光让人眼疼,但他懒得爬起来关。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滴滴答答打在窗沿上,顺着窗台渗进来一点,黄木板被洇出黑色。
——其实还有句话想问他的,盛同想。
但夜已经很深,房里亮堂,街上昏暗,垃圾袋被扔进垃圾箱,伞被人拿在手上。
盛同眼睫颤动着,翻身睡去了,于是那句话遗落在梦里被问出口。
邵青烈。
你是每次下雨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