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人吃不下饭

　　佣人推开他房间的大门送来每日必备的一日三餐，那油腻的牛肉和令人作呕的汤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USSR低着头干呕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溢出的眼泪倒是不少，他胡乱的擦干，一头栽进了床铺上。

　　佣人每天来送饭，余下盘中的东西都没吃多少，USSR实在饿得不行了，才会挑着点自己看的顺眼的东西草草的填填肚子。

　　他出不去，活动的场所只有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房间，有独立的浴室，和一个种满了花草的阳台，USSR喜欢没日没夜的趴在阳台前看远方的天。

　　你说他整日待在这里，其他的怎么办

　　USSR傻笑，他自己算什么，RUS会管好一切，他才不需要自己呢，他可恨可恨自己了

　　他睡不好觉，整夜整夜的失眠，失眠了就爬起来看星星，夜晚太安静了，他种的那些花是不是也在好好睡觉啊，那些草是不是已经闭上眼睛了？哪像自己，不睡觉，等明天起来，又要挨某人说教一番了，又要给自己灌那些苦涩的药强迫自己睡下。

　　他还是睡着了，窗帘没拉，月光静悄悄的照射进来，被他数过的星星们一眨一眨的，在议论什么啊，也许是议论得太大声了吧，USSR的眼皮不听话的被吵醒了，天没亮，还是黑乎乎的，USSR又睡不着了，他躺下来，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愿去想的闭上了双眼。

　　USA进来了，USSR听到了响动，暗暗啧了一声转过了身不愿面对他。身后的人坐在床边，他低下身来拥抱自己，亲吻自己的脸颊和脖颈。USSR还是妥协了，他说

　　“我睡不着”

　　于是将半边脸都蒙进被子里，他听见USA的笑，随后也钻进了自己被子里搂住自己。USSR已经没心情再去管对方的身上脏不脏了，他转了身把头深深埋进了USA的胸口，大肆的将他身上的气味吸进鼻子里，这熟悉的味道顿时令USSR安心起来。

　　自己是狗吗，怎么那么依恋

　　USSR自嘲的笑了一下

　　USA温柔的亲他的脸颊，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USSR觉得困了，闭上眼睛就睡去了。USA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看着USSR的吐息逐渐均匀起来。那双蓝眼睛上下扫视了几眼，他抽出手来撩开USSR手臂上的衣服。伤疤好了不少，都已经结了痂。USA整理好对方的衣服，亲吻USSR的额头，趁对方睡熟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USSR的眼睛睁开了，在昏暗的房间内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像是闪着光一样，他坐起身来，呆滞了很久很久。

　　USA经常晚上来看他，白天见不到人，USSR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时靠在对方肩上，USA捧着书给他念诗。USSR眼神呆滞着，只是瞟到了几眼书里的插图，眼眸又垂下去了。

　　夜里他搂着USA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USA问他明天该念哪一本啊，他说，就昨天那本吧，他多喜欢

　　他在冬天织围巾，按照脑海中CH教过自己的样子拿来毛线。RUS怕冷，小时候和弟弟们出去玩半天回来鼻尖都是红的。可他织到了一半，动作却停了，才想起来，孩子们都不在了，RUS长大了。

　那就算了

　　毛线被丢进了火炉，USSR把讨厌的几本书也丢了进去，插图被火烧得只剩下了乌漆麻黑的灰。那些曾从USA嘴里吐出的优美词句也变成灰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USSR已经记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模样了，他白天看花开，晚上数星星，要是遇上下雨多云的天气，他心情就会不好。

　　莫名涌起的烦躁心情和若有若无的挫败感又卷土重来了一番，碾过他的脑海，USSR觉得心烦意乱的，只好静下心来去看看花。因为USA告诉自己，可千万别不开心

　　真是废话，USSR嗅着花，看着这嫩绿的根茎，他有一股想掐断的冲动。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自己鼻子周围，不知道为什么，熏得他想掉眼泪 。他开始眼泪失控，脑海内那些无数的肮脏面孔张大了他们那张臭嘴，将他逼上绝路。他被唾沫星子和叫骂声淹没了，那里没人需要他，他只好跟流浪狗一样夹着尾巴跑掉。

　　该跑去哪，他也不知道

　　他去床头柜翻翻找找，去书柜上翻翻找找，桌子里没有，沙发下没有，连床下面也没有。USSR只好瘫坐在床边无奈叹气。

　　餐刀不见了，真奇怪，明明放在床下面的

　　可他现在可难受了，要是就这样大声哭出来，门口的守卫一定会通风报信的叫USA来。他就会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那些人可坏了，之前USSR敲了好半天门求求他们放自己出去，他们都无动于衷，把USA喊来了，争吵中自己被狠狠揍了几拳，嘴角都出了血。

　　他望着手臂上结痂了的伤痕，总觉得过意不去似的，用手一点点的将结好的疤扣了下来，伤口顿时被撕裂，血珠止不住的往外冒，逐渐汇成了一道道血痕。疼痛感密密麻麻的袭来，让他的大脑振奋，他终于不会不开心了

　　USSR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睡着了，睡了一整天，来送饭的佣人发现了异常把USA叫来了。USA急匆匆的掀开了被子，床单上大片的都是血迹，昨晚上才看到已经结疤的伤口又恢复成了原样。而USSR还在不知觉的睡着，听到动静才醒，还一脸茫然的问着USA他怎么来了

　　USA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打也打过那么多次，骂也骂得那么难听，他把房间里所有利器都收去了，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USA黑着脸拿来医疗箱帮USSR包扎

　　“为什么要这样？”

　　USA抬起头看着USSR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多大的惊奇，下一秒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USSR回答了他的话。USA没再作声了，他垂眸盯着对方手上的伤痕，那都是用刀划下来的，又深又用力。

　　USA不记得苏联人的手臂上有过多少刀疤，一层又覆盖着一层，细腻的肌肤上遍布着张牙舞爪的疤痕。很久之前，USSR也不爱去清理，草草的用纱布包扎了几下又重新裹上了外套。之后USSR回家，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刺痛，还会傻笑着问道怎么衬衫湿漉漉的都是血。

　　最后USA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不让USSR出门了，也不让USSR过多的活动，他把人关进房子里。USSR自然是不服气的，拽着USA的衣领质问着，USA说你什么时候安静了，老实了，我就放你出来。

　　可USSR觉得这很难，不伤害自己的肉体，那还能怎么办呢，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是不是就不会痛了。心里会很痛的，怎么样都痛，永远缓解不了，他永远都会疼。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数不了星星，白天疼得看不了花照顾不了小草。

　　可USA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把USSR的手臂包扎好了。

　　“可你会死的”

　　死了就数不了星星，看不了小花小草

　　你希望这样吗？

　　USSR选择逃避这个问题，那双好比孩子般纯洁的眼神，他直勾勾盯着窗外被夕阳浇灌得红透了的天，看云怎样翻滚的，那些花朵是怎样在阳光下被渡上一层黄昏的滤镜的。

　　他该死去，随着降下的红旗死去，随着千千万万爱着他的孩子们死去。

　　USSR答应USA今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他坐在床边笑着，那一刻，USA仿佛相信了，他在USSR脸上落下亲吻。

　　然后，又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件屋子里

　　USSR从不担心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他们是如何污蔑自己又是如何想将自己抹去，没过多久，那些人都不会记得他了。

　　USSR好好吃饭，他好好睡觉，在阳台上又种了好多漂亮的花。

　　后来他把窗帘拉上，再也不到阳台上去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命一旦失去了意义，那就没什么理由再坚持下去了。

　　某一个夜晚，他搂住USA了，主动抬头去亲吻对方的嘴唇，然后深入对方的口腔，熟练得让USA赞叹他的吻技。USSR感受到USA身下的反应，他暗暗的在心里嘲笑着，两人顺理成章的滚到床上，去做那些很久都没做过的事情。

　　USA去剥他的衣服，捏着他的腰问怎么越来越瘦了，USSR摇头，心里回答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吻密密麻麻的朝自己袭来，在这种事情上，USRR不喜欢被人压在身下，他总爱居高临下的带着轻蔑眼神看着对方。

　　像在看垃圾，他多瞧不起USA，多瞧不起自己。

　　事后USSR累得浑身都疼，他开始说着什么，USA在床边穿着衣服没有听清。

　　每天我想好好吃饭，可眼泪总是能掉到汤里，眼泪不听话，我不喜欢它。阳台上的花都已经死了，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好好活，我也不想好好活，我不喜欢自己。

　　USSR麻木了，他抬头望着天花板，心想着自己再睡会吧，好好睡会。

　　等一觉醒来，枯死的花或许会奇迹般的再开

　　回不来的东西回不来的人，或许会在不远的将来与自己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