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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甜牙齿

作者 : 家养小狮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

标签 哈德 Drarry HP

文集 哈德

14203 153 2020-8-3 19:37
导读
Summary:哈利用甜甜的陷阱捕获了一只傲娇的甜牙齿。
Summary:哈利用甜甜的陷阱捕获了一只傲娇的甜牙齿。

*竹马竹马的爱情故事,无伏地魔设定
*本质是无脑小甜饼,两个小男孩的成长爱情故事
——————————————————
(一)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甜牙齿。

这是哈利·波特从九岁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的事。
那时候,穿着小皮鞋打着小领带、规规整整像小大人一样的德拉科,被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大黑狗表舅牵着来波特家做客,莉莉妈妈用蜂蜜松饼和莓果茶招待他们。
哈利刚跟着自家老爸从外面飞扫帚回来,一大一小两个波特一身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热气,顶着大太阳打开家门,第一眼就看到端坐在沙发上咬着松饼和奶油的金发小男孩。
男孩闻声转过头,浅灰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嘴边还沾着一圈甜甜的蜂蜜和奶油,看起来甜美又温软。
莉莉妈妈轻笑着对他介绍德拉科,又催促他和詹姆斯上楼洗澡换衣服。
等哈利洗去一身热燥,清清爽爽擦着头发下来,他的大狗教父已经和他爸不知道上哪浪去了。他轻叹一声两个爸爸的不靠谱,摸了摸微潮的黑发,走了下来。
他看到金发的男孩已经开始吃一份慕斯卷,一小口一小口就着小银叉咬着,软软糯糯的蛋糕用柔软粉嫩的唇抿进唇舌,又小心翼翼咀嚼着,似乎是在等奶油和蛋糕在嘴里化开,一点点品味着甜丝丝软绵绵的味道。
小男孩的神情专注又认真,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份甜品,而是一份严肃的魔法部文件什么的,可是轻轻翘起的嘴角和浅灰色的眼里闪着的亮晶晶的光却暴露了他此时雀跃的小心思。

毫无疑问,这个男孩爱死了甜食。

哈利头一次见到有人把甜食吃得那么香的,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爱吃甜食的他破天荒的也问莉莉妈妈要了一份慕斯,端坐在小男孩的对面,学着他的样子,小小的咬了一口。
细腻丝滑的奶油与绵软的蛋糕在唇齿间交织,轻飘飘的愉悦因为糖分,由舌尖传至大脑,香草奶油和草莓果酱中和了酸与甜的平衡,在嗅觉与味觉的世界里唱起一曲欢愉轻快的小夜曲。
莉莉妈妈收走了德拉科的小银叉和餐盘,摸了摸男孩柔软的金发,笑着说,“哦,亲爱的,你今天已经吃了两盘甜食了,不能再吃了。茜茜交代了我不能让你吃太多甜品,你记得一会儿喝你的蛀牙魔药哦。”
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又很有礼节的补充,“谢谢莉莉阿姨。”
红发温柔的女巫亲昵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叫我莉莉妈妈就好。哦,小龙,你真的太可爱了,迷人又可爱的小绅士,如果不是,”莉莉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咳,如果不是西弗是你的教父,我一定在当初答应茜茜当你的教母的。”
哈利抽抽嘴角,哦,西弗叔叔。怪不得,自家老爸可是没少在妈妈背后念叨西弗叔叔的坏话。
德拉科很小大人的行礼,眨巴着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能得到一位美丽的女士的喜爱是我的荣幸,谢谢莉莉妈妈。”

他像慕斯蛋糕一样甜美。

哈利嘴里含着奶油,用舌尖推着化开,莫名这样想。


(二)

从与德拉科一起玩起,哈利就习惯了在兜里揣一把糖果。

德拉科是个甜牙齿,一天到晚离不开巧克力、棉花糖和水果夹心糖。可是不管是纳西莎还是莉莉,都为他那口饱满白皙的贝齿担心,不管他在马尔福庄园还是波特家,都被妈妈们严格控制吃甜食的量。
于是本着小男孩之间的革命友谊,不爱吃甜食的哈利就成了德拉科藏糖果的人形储存器。

“嘿,哈利,晚饭后我们去玩飞天扫帚吧!”德拉科眨眨眼,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给他递暗号。
哈利眨眨眼回复他,镇定的点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向詹姆斯和莉莉,“可以么?”
“哦,当然可以了,我的小波特,你可以带着德拉科骑上我新买的光轮1800,新出的款,你们会喜欢的!等你们两个上霍格沃兹了,我一定送你们火箭弩!”詹姆斯大笑着,拍了拍两个男孩的肩,“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魁地奇队员的!”
莉莉无奈笑着,“哦,男孩们总是喜欢魁地奇和飞天扫帚这种又危险又耗费精力的运动。哈利,带德拉科出去记得保护好他。”
两个男孩高兴的点头,又在大人们看不见的桌子底下互相捏了捏对方的手指,默契的庆祝小小的胜利。
是的,男孩们总是喜欢背着大人做一些在他们看来惊险刺激又充满冒险精神的探险活动,比如骑着飞天扫帚跑到远远的麻瓜小镇,又比如在空中用扫帚作出各种惊险的、能把大人们吓到惊叫的危险动作。
哈利和德拉科都在飞行上有着难得的天赋,就好像生下来就会骑扫帚似的,他们喜欢在夏夜凉风里骑着扫帚,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边缘,任由晚风、月光和星辉伴随着他们,将小巫师袍吹得猎猎生风,低低的略过树梢和水面,最后飞累了,停在高高的树杈上,彼此依偎着说些只有鸟叫虫鸣相伴的悄悄话。
每当这时,德拉科就会自然而然的往哈利的兜里掏,看他的口袋里又藏了什么糖果。哈利不爱吃糖,那些甜甜的糖果都进了德拉科的嘴里,说话间哈利除了能闻到松枝的清苦,还有德拉科嘴里酸甜清新的苹果糖的味道。

哈利喜欢看德拉科吃甜食的样子。

总是和父母斗智斗勇藏甜食的小男孩即使在哈利面前吃糖,也会下意识的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到似的,飞快剥掉糖纸塞到嘴里,然后眯起好看的眼睛,微微翘起嘴角,那模样像足了偷食的小猫儿,让哈利总想把他拉到怀里揉揉。
后来,他们都到了换牙的时候,大人们开始对德拉科这爱吃甜食爱藏甜食的毛病下狠手管控,任他如何撒娇卖萌甚至赖皮打滚,都不许他再像从前那样吃糖。
哪怕是和蔼如莉莉妈妈和茜茜妈妈,都坚定而温柔的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撒娇攻势,任由德拉科苦着脸皱成包子,也绝不松口。
但所有大人都没想到,哈利这个小二五仔完全没和大人们站在一块。他借着自家老爸和教父神经大条的优势,缠着要他们带他去霍格莫德,然后找借口支开他们,去蜂蜜公爵买好糖果,用提前藏好的伸缩袋藏起来,趁下次德拉科来找他玩时偷偷递给他。
整个过程堪比特务交接情报,两个小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为隐瞒大人天衣无缝的计谋而小小得意。

后来有一天,哈利把伸缩袋忘在衣服兜里,莉莉妈妈在为他洗衣服时,一口袋的糖果巧克力在家务魔法的作用下飞快与水搅拌着,在莉莉呆滞的表情中,化成一盆姹紫嫣红的糖水。
漂亮的红发女巫,怒气冲天,第一次展示了格兰芬多女狮王的狮吼功,把哈利训的半天都不敢抬头。
“哈利·詹姆斯·波特!我简直,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敢帮着德拉科骗我们!”
“我原以为你会比你爸爸叔叔听话!你!我一直以为你这么乖巧!”
“你这点小聪明全放在歪地方了!简直和你爸爸一样的不靠谱!”莉莉猛地一瞪旁边还想为哈利求情的大波特,咬牙切齿说道。
莫名中枪的詹姆斯吓得和儿子一样浑身发抖,讨好着朝莉莉傻笑,“莉莉...”,又在妻子刀子般的眼神下熄了声,他留给儿子一个“对不起,儿子,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不去看儿子幽怨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乖乖闭上了嘴。
“我就说为什么最近你总往霍格莫德跑,你下个月哪也不许去!也不许骑扫帚!”
“哦...妈妈...”哈利捂着脸,哀嚎一声,不让他骑扫帚简直和不让德拉科吃糖果一样的过分。
等德拉科也在纳西莎和卢修斯的怒火之下被贵族式“关怀”了一番之后,两个难兄难弟终于在各自的半个月禁闭后重新相见。
德拉科眼泪汪汪的朝哈利道歉,为他连累哈利的无妄之灾,又哭诉纳西莎断了他足足半个月的糖果甜食,他整整半个月没有摄入一点点糖份,这简直比让他天天喝西弗教父熬的魔药还可怕!
哈利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放心,德拉科,波特家的孩子就没有乖乖听话的。你跟我来。”
他拉着德拉科来到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窗,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金色飞贼,打开,是几颗糖果。
“我之前藏的,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换了足足五个地方,最后发现还是我自己身边最安全。她绝对想不到我把糖果藏这儿。”
德拉科简直要欣喜的尖叫起来,被哈利及时捂住嘴,竖起指示意他嘘声,德拉科乖巧的点点头,双眼亮晶晶的,简直像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他放开德拉科,被德拉科抱了个满怀,“哦,哈利,你太够哥们儿了!”
哈利怀中是香香软软的小少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奶香,碧绿的眼睛眯起,心房也好像被糖果填满了,又化成长长的、梦幻般闪着粼粼粉光的糖河。

(三)
在德拉科的乳牙全部都换过后,两个男孩收到了霍格沃兹的通知书,坐上了冒着蒸汽的红色火车,开始向新生活驶去。
哈利和德拉科坐在马尔福家的包厢里,两个小孩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之后的新生活,哈利看着德拉科一张一合的柔软唇瓣与白皙的牙齿,突然发现德拉科长出了两颗尖尖的可爱的小虎牙,他一时手痒,伸出手托住德拉科的下巴,大拇指挑开德拉科的唇,在牙齿上细细摩挲。
微痒的触感酥酥麻麻顺着指尖传入心底,让哈利的心忽然开始微微发颤。
德拉科被他的动作吓呆住,一时间没回过神。这时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蓬松棕发的女孩大咧咧走进来。
“你们有看见纳威的蟾蜍...哦...抱歉打扰你们了...咳,你们继续。”小女巫抱着书,脸瞬间红了,她很快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给他们两个一个,“我懂,你们不用害羞”的眼神,关上了车厢门。
德拉科拍掉哈利的手,气急败坏满脸通红,“哈利·波特!你犯什么神经!”
哈利揉着被狠狠拍红的手背,尴尬的咳嗽几声,脸上也是红红的,“一时手欠,我就是看到你长了虎牙有点好奇...”
德拉科狠狠瞪他一眼,“我怎么觉得那个女生误会了什么。”
哈利挠挠乱糟糟的黑发,迷茫的说,“啊,有么?误会什么了?”
德拉科脸上余红未消,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她看起来是个怪人。”
哈利耸耸肩,又赔笑着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德拉科看懂他示意,翻了翻白眼,“看在糖果的份上,我大发慈悲原谅你犹如巨怪附体的无礼。下不为例。”
德拉科熟练的从哈利兜里掏糖果,剥开,塞一颗在自己嘴里,又大发慈悲剥了一颗给哈利嘴里塞了一颗。
哈利嘴里的是奶糖,满口化开浓郁的奶香,他勾起嘴角,看着德拉科含着糖果餍足放松的漂亮小脸,觉得嘴里的奶香味简直要泡进四肢五骸、化进骨头里。


分院帽不出所料的把德拉科分进了斯莱特林,把哈利分进了格兰芬多。
哈利坐在一个红头发的男孩旁边,男孩长得很可爱,脸上还长着雀斑,他拍着哈利的肩自来熟的说,“嘿,哥们!你一定是波特家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格兰芬多!我叫罗恩·韦斯莱,我们家和你们家都是格兰芬多!”
哈利笑笑,“你好,我是哈利·波特。其实我...嗯...本来我是...”
哈利有些遗憾和抱歉的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铂金小少爷气鼓鼓的,一脸“我就知道,你这个叛徒”的表情,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哈利叹息一声,这只表面漂亮无害的傲娇小孔雀,又要开始闹脾气了。
他知道,要是今天不哄他高兴,德拉科指不定要给他闹个好几天。
“哥们儿,要吃饭了你去哪?”罗恩惊讶的拉住准备起身的哈利,哈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摇摇头,拉开罗恩的手,“去哄人。”
于是刚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波特,顶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和诡异的气氛,从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站起来,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德拉科扭过头不理他。
哈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塞到德拉科怀里,低下头凑到德拉科耳边好声好气的说,“别生气,德拉科,就算我在格兰芬多也会和你玩的,我们还是好朋友。”
“哦,是么?”德拉科看向他,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的说,“我怎么看到你一坐在格兰芬多那儿就马上和一个红毛搭上话了。”
德拉科瞥了一眼手里拿着鸡腿一脸惊讶看着哈利的罗恩,嗤笑一声,“哦,红毛,雀斑,破烂的二手袍子,我一看就知道是穷鬼韦斯莱。怎么,哈利,你一进格兰芬多就迫不及待和红鼹鼠们混在一起了?”
哈利捂住额头,压住无奈和怒气,“德拉科,别这么说,这样不礼貌。”
德拉科扬着尖尖的小下巴,冷哼一声,“是么?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开始为他说话指责我了?”
两个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斯莱特林长桌又比较安静,周围的小蛇们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没听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犹如拈酸吃醋一样的语气和波特家的大少爷哄小女朋友一样的温声细语。
小胖高尔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被对面的潘西小姑娘狠狠踩了一脚,示意他闭嘴。
于是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就更当没看见,在诡异的安静中吃着自己的饭,仿佛没看见那只站在蛇窝里的狮子。

不得不说,斯莱特林的心理素质就是强,萨拉查他老人家看到一定会深感欣慰。

“你知道的,我没有,我才刚认识他,怎么能比得上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你。德拉科,我只是怕你生气又不肯好好吃饭,我答应了妈妈们要好好照顾你的。”哈利放软了语气,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小少爷贯来吃软不吃硬,又是个傲娇的性子,哪怕不那么生气了也要亮出尖尖小小的毒牙吓吓人,“谁要你照顾,我还比你大呢。”
哈利站在德拉科身侧,半搂着德拉科,正好能看见德拉科尖尖小小的虎牙,他轻笑着说,“是,你比我大。那么尊贵的马尔福大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小少爷被哄的开心了,撇撇嘴,看到对面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扬了扬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得意痒痒的同时又拿捏着自家竹马的分寸,“一个月的点心,以后早餐你都要来斯莱特林陪我吃饭。”
哈利点头轻笑,“没问题。我现在陪你在这吃都行。”
德拉科扫了一眼周围小蛇们诡异的沉默气氛,假笑着说,“今天不难为你了,免得大家不习惯。不过以后总会习惯的。”
众斯莱特林:......
好吧,马尔福少爷开心就好。
等哈利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格兰芬多,罗恩才从惊讶中回神,手中的鸡腿啪叽一声掉到盘子里,开了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干巴巴的说,“一个波特...一个马尔福...哦,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可真是...”
旁边的棕发女孩一脸淡定的说,“哦,他们俩...关系好的很不寻常。也许等以后你就习惯了。也没规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能关系亲密。嗯...你该把嘴角的油擦擦了。”
罗恩脸一红,赶紧拿纸擦了擦嘴,“哦,谢谢。嗯...出于礼貌,你叫什么?”
“赫敏·格兰杰。我刚刚听到了,你叫罗恩·韦斯莱。”棕发女孩眨眨眼说。
目睹了全程的教师席上,邓布利多摸摸白胡子,笑呵呵的说,“现在的孩子真让人羡慕,感情真好。”
即使斯内普教授早有心理建设,依旧在目睹了全程后,生生折断了手中的叉子。


(三)
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最近逐渐习惯了校园里时不时出现的一幕奇景。

根正苗红的格兰芬多世家波特家族的大少爷,每天早晨定时定点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然后带领着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的马尔福家小少爷走到餐厅,大大咧咧坐下在哈利旁边,旁若无人的伸手在一个格兰芬多的校袍里掏糖果。
每当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合上的变形课、魔药课和飞行课上,以及波特少爷和马尔福少爷在走廊上偶然的遇见,马尔福少爷总是会自然而然的走到波特少爷身边,熟练的掏兜掏糖果,还每次掏出来的糖果都不重样。
以至于拉文克劳们总是在私下讨论,哈利·波特的口袋里一定施展了什么高级延展咒,能放下足够多的糖果。
其实哈利只不过是每天起床出寝室前,都会在糖果盒里挑挑选选,在口袋里塞满糖果,等着德拉科来拿而已。
哈利习惯了帮德拉科储存糖果;习惯了德拉科靠近他,掂着脚在他口袋里摸来摸去,寻宝似的掏出各种漂亮的糖果,塞到嘴里,又扬着眉毛给他塞一颗在嘴里;习惯了看着他吃糖之后,用尖尖的小虎牙咬着或软或硬的糖果,甜甜的味道从他身上蔓延开,在与他说笑时缠绕在他鼻尖,像轻轻的羽毛撩拨心弦。
虽然他知道,换过牙的德拉科已经不需要再东藏西藏糖果甜点,但德拉科没挑明,哈利也不说什么,就这么做个兢兢业业的糖果储存罐,藏了一兜亮闪闪、五颜六色的糖果,等着金发的小甜牙齿伸出手掏走。
哈利很少吃糖,但却经常买糖,连着买了三四年后,顺理成章成为蜂蜜公爵的VIP。
还有莉莉妈妈,儿子不爱吃甜食让她一腔想给孩子做甜点的慈爱之心无处安放,有了德拉科终于让她找到了发泄口。于是海德威时常抓着莉莉精心做好的漂亮点心糖果,飞到格兰芬多的桌子上扔给哈利,再由哈利拆开,分成几小份,一份一份的给德拉科,以防止他贪吃一下子全吃光了。
还有茜茜妈妈,为了管住德拉科的嘴,她的点心也都由海德威送到格兰芬多交由哈利保管。小姑娘时间长了终于发现自己不管送什么甜食都会进到德拉科嘴里,却要她在马尔福庄园和波特家跑来跑去的,气得每次都会狠狠啄哈利的手几下。
你问她为什么不啄德拉科,咳,那是因为马尔福家的猫头鹰点心更好吃。
哈利委屈巴巴的捂着手,看着海德威在德拉科手下温顺蹭着头,德拉科仰着下巴坏笑着幸灾乐祸,他却只能在小少爷的坏笑下跟着消了气,无奈摇摇头。

那天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合上飞行课,一向对飞行课热情高涨的德拉科却在大家都欢快的飞上天时,坐在树下捂着腮帮子闷闷不乐。哈利从半空飞下来,下了扫帚蹲下来,“德拉科,这是怎么了?”
德拉科浅灰色的眼里氤氲着水汽,捂着头侧过身不说话。
哈利一下子慌了神,他又凑近了几步,坐下来,“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德拉科眨眨眼,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水珠,哈利看他捂着腮帮子,握上德拉科的手腕,不顾德拉科的小小反抗,拉开他的手。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德拉科红肿的腮帮子,皱起眉,一向温柔的碧绿眸子泛上几分冷意,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谁碰你了?告诉我,是不是谁打你了!”
哈利握着德拉科手腕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又在德拉科的小小痛呼下被慌忙松开,带着歉意拉着他的手腕揉着他捏出来的浅浅红印。
“大笨蛋哈利,格兰芬多果然都是没脑子力气大的巨怪。我没有被人打,我是牙疼。”
哈利怔住,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是牙疼啊,咳,抱歉,我太急了。”
他单手拖着德拉科的下巴,“来,张嘴,让我看看,你肯定长蛀牙了。”
德拉科忽略掉这奇怪的熟悉感,张开嘴,哈利就着日光看到德拉科嘴里的蛀牙,连带着发炎的牙龈让腮帮子也跟着红肿起来。
“你最近吃糖吃太多了,这个星期都别吃糖了。下了课我陪你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女士给你开药。”哈利摇摇头,轻飘飘的为德拉科判了死刑。
德拉科如遭雷劈,失声尖叫起来,“不,你不能不让我吃糖果!”
哈利的语气难得的严肃起来,“不行!你的蛀牙太严重了我之前居然都不知道,你肯定一直瞒着我!都疼成这样了,不许吃!”
“哈利·波特!你不能管我!你没资格管我!”德拉科不屈不挠开始反抗。
翠绿色的眸子忽然眯起,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危险的猎食者死死盯住无处可逃的猎物,哈利俯下身居高临下望着德拉科,一手撑着树干,声音低沉,带上点喑哑,“我不能管你,德拉科?你再说一遍。”
德拉科在那双漂亮华丽的翠绿眸子的注视下心里升起一阵恐惧,让他想使性子发脾气的心思瞬间消了个干干净净。
哈利顺势坐了下来,动作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替他揉着腮帮子,似乎方才眼里的冷意和摄人心魄的凌厉都只是德拉科的错觉。他敛着眸,翠绿色的眸子一如往昔碧波微漾,动作怜惜又温柔,轻声对德拉科说,“还疼么,德拉科。我给你揉揉。”
德拉科张张嘴,终究是咽下了反抗的话,白皙皮肤上的红肿在哈利高于常人温度的炽热掌心下被轻柔着,好像那份疼也随着热度被化开,变成一片温暖的炙热,顺着肌肤传入胸腔,紧紧包裹着心脏。
“揉揉就没那么疼了。”德拉科小声说道,语气轻轻的,像软软的猫爪垫子一下一下拍着人掌心。
他垂下眸子,又偷偷抬眼去看哈利,嘟囔着说,“不吃就不吃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嗯。”
哈利将他半搂在怀里,挡住旁人探究的视线,柔声回道。

为了监督德拉科乖乖吃药,哈利过上了格兰芬多塔楼、斯莱特林地窖和魔药大师办公室三头跑的生活。
德拉科的健齿魔药是由西弗勒斯提供的,品质绝对好于一般的魔药,味道上嘛...绝对比普通魔药更让人难忘。
只是魔药大师并不怎么高兴在为邓布利多熬制健齿魔药后还要帮自家小巨怪教子多熬一份。
即使他觉得小波特能管住小马尔福让他省心了不少,这份感激也不会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哈利每次亲自去拿魔药,都会被淋一头毒液,然后狼狈的拿着魔药飞快溜走。
留下魔药大师咬牙切齿掰着搅拌棒,暗恨自家白菜早晚会被猪拱了。
还是一只姓波特的猪!
哈利还不知道自己在魔药大师心中本就不怎么地的形象已经越发扭曲,甚至可恨程度直追自家老爸。为了让德拉科乖乖吃药,他可操碎了心,天天早上晚上堵在斯莱特林地窖门口,一定要亲眼看着德拉科皱着小脸喝完才能放心转身离去。
以至于现在斯莱特林的小蛇们进进出出,在最初的惊吓之后,看见惹眼的格兰芬多红校袍,都学会熟视无睹当着人家的面继续讨论格兰芬多有多蠢的话题了。
大大咧咧的罗恩跟着哈利来过一回地窖后就再也不来了,与赫敏说起时,捂着腮帮子说,“我看见哈利盯着马尔福喝健齿魔药,看得我牙疼。这健齿魔药是不是把马尔福的牙疼转移到我身上了?”
赫敏从书里抬头,拍拍他的肩,“谁看见都牙疼,罗纳德。”
“猜猜我们听到了什么?”一左一右两个红发少年围着赫敏和罗恩。
“我们的小弟弟——”
“去看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喂斯莱特林小王子喝药——”
“哦,德拉科,来,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这样我才能放心——”
“哦,哈利,你可真好——”
“多么的甜蜜啊!可怜的小罗尼居然不懂!”两人齐声说道,捂着胸故作陶醉状。
罗恩涨红了脸,“哦,别这么叫我。”
赫敏在一旁与韦斯莱双胞胎偷笑,“我以为你们身为哥哥足够了解可怜的小罗尼,他怎么可能明白呢?他能得到魔药课的O都比明白这个简单。当然,我并不认为罗恩能从斯内普教授那拿到O。”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至少比纳威要容易。”
罗恩埋着头长叹一声,“哦,你们都太过分了。”
一片欢笑声里,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打开,哈利手里还捏着瓶子爬了进来。
“嗨,哈利,刚从地窖回来?”赫敏笑着和哈利打招呼。
“嗯。”哈利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我说,哥们儿,你不觉得你跟马尔福的老妈子一样么?不,老妈子都没你这么上心的。他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自己喝药?”罗恩果然不负一茶匙情感的称呼,直楞楞问道。
哈利一怔,随即又恢复温润的笑容,“德拉科怕苦,我怕他自己不肯喝,偷偷倒掉。他娇生惯养惯了,我总要多照顾照顾他。”
两个双胞胎眨眨眼,调皮的说,“看来不懂的不止有可怜的小罗尼呢!”
他们一左一右按住哈利的肩。
“我可爱的小哈利,”
“我可怜的小哈利,”
“多么迟钝啊——”
“多么纯情啊——”
“但是我相信——”
“他早晚会明白的——”
“哦,美好,多么的美好——”
“哦,甜蜜,多么的甜蜜——”
哈利茫然的眨眨眼,看着双子调皮的勾肩搭背离开,又看向聪明的小女巫和罗恩,“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不懂?”
罗恩耸耸肩,“我也不懂,哥们儿,他们几个今天神经兮兮的。”
赫敏翻了个白眼,无奈摇摇头,“老天,为什么我身边的男孩子...哎...我还是写我的魔药论文吧。”


(四)
即使有魔药大师出品的高质量魔药担保,吃甜食吃的肆无忌惮又不会发胖的德拉科,蛀牙还是反反复复发作。
德拉科因为牙疼捂着腮帮子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白皙的小脸下顶着两片鸦青在哈利眼皮子底下晃,吓了哈利一跳,问清了原委,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你就不能少吃点甜食么?”
德拉科狠狠瞪他一眼,恶声恶气说,“不能。不让我吃甜食就像不让我姓马尔福一样不可饶恕!”
哈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吧,马尔福少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但是到底不忍他夜夜失眠,晚上德拉科又捂着腮帮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听见宿舍门突然开了又关。德拉科下意识起身,看看昏暗的寝室,室友布雷斯早已睡下,银绿的床幔遮得严严实实。
德拉科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下意识抽出枕头边的魔杖。
然后就感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按住他拿魔杖的手腕,不等他尖叫出声,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嘘,是我。”
“哈...哈利?”德拉科惊讶的睁大眼,随即又想起来波特家的隐身衣,他一抬手将水一样的布料拽下来,看见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你来干什么?”
哈利坐在他床边,掌心抚上他发肿的脸颊轻轻揉搓,“来哄你睡觉。”
德拉科脸一红,又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瞪他一眼,“你当我三岁么?我还需要你哄我睡觉?”
哈利无奈轻笑,“德拉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最近总是因为牙疼睡不好,我来给你揉揉。”
“哦...这样...”德拉科脸上的疼痛被舒缓,他舒服的眯起眼,嗓子里小声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像极了被顺毛的奶猫。
哈利顺势把德拉科拉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侧卧在旁边为他揉着发肿的腮帮子。
头顶的天窗投下水波月光,在室内荡漾开一室的温柔水光。哈利一手支着头,静静望着在他掌心轻轻磨蹭的少年,翠绿色的眼睛闪着暗芒。
德拉科睫羽在漾开的水光中轻轻发颤,突然张开,浅灰色的眼眸漾着碎光,“哈利,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哈利轻笑,“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今天干脆别回去了,晚上跑来跑去的不方便。”
哈利垂下眼睑,嘴角无声勾起,“嗯,好。”
德拉科在温柔又灼热的掌心间渐渐沉睡,声音慢慢放平缓。一直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被少年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滑到鼻梁,又往下,滑到漂亮精致的唇上。
哈利轻轻用大拇指挑开德拉科的唇,指腹顺着唇缝滑进去,触摸到他饱满白皙的贝齿,那是一口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喜爱的牙齿。
他慢慢摸索着,在湿热温暖间摸到德拉科尖尖的小虎牙,他轻轻摩挲着,感受虎牙小小的尖角在他柔嫩的指腹留下的微刺的酥痒。
这副牙齿平日里咬着甜甜的硬硬的水果糖和软绵绵的布丁,品尝着最甜美的味道,却也尖利傲慢,吐露出最刻薄嘲讽却虚张声势的话语。
但是现在,它就在哈利的指尖,乖乖巧巧的,任他来回摩挲。
德拉科的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哈利的指头,温热的触感让哈利瞬间回神,像被灼烧一般抽回手指。他屏住呼吸,看到德拉科皱了皱眉,又陷入沉睡。他看着自己还沾着口水泛光的指尖,陷入久久的迷茫。
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黑湖将不刺眼的光投到斯莱特林的地下宿舍里,像往常一样起床刷牙的扎比尼嘴里塞着牙刷从盥洗室里出来,就看到自家室友的床帐里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还没清醒的扎比尼停下刷牙的手,揉揉眼,闭上,再张开。
嘴里的牙刷因为他下意识张开的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地窖的常客。
这是所有斯莱特林都知道的秘密。
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是德拉科·马尔福床上的常客。
这是只有布雷斯·扎比尼憋在心里还没胆子乱说的秘密。
从一年级马尔福家小少爷牙疼开始,波特就已经视斯莱特林地窖为无物,每年斯莱特林级长对新生说“斯莱特林地窖已经近千年没有进过外人了”的时候,他总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在铂金小少爷的瞪视下乖乖闭嘴。
三年级后,扎比尼小哥终于受不了了,开始天天往姑娘的宿舍里过夜,避开自己宿舍里那两位惹不起的煞神,提前进入花花公子的人生阶段。
他偶尔回到宿舍,看到两个规规整整躺在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傻子,都会抓耳挠腮的想和别人下注,他俩究竟啥时候开窍。
有时他路过格兰芬多的长桌,听到韦斯莱咬着鸡腿对哈利说,“哈利,你怎么老是晚上突然就没了影子?大半夜的去哪夜游了?”
扎比尼简直要笑出声,很想大发慈悲的告诉傻乎乎的韦斯莱,你们的黄金男孩夜游到斯莱特林王子的床上去了。
当然,在波特微眯起的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下,他是半个字都不敢乱说的。
他有时会为自家那个傻乎乎的天真单纯的朋友默哀,你怎么就看不出来那个波特是头披着狮子皮的毒蛇呢?
你这辈子怕是逃不开波特的手心了。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想多看看那个波特继续迷茫几年的笑话呢。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施施然往拉文克劳的一个漂亮姑娘那走,察觉到斯莱特林长桌上一道刀子般的眼神朝他射来,一抬头,是正在磨着指甲的潘西。
他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朝潘西点头示意。
潘西瞪他一眼,继续低头磨着手上漂亮的黑指甲。
他挠挠头,他有得罪这位大小姐么?
不对,为什么他会突然心虚呢?

(五)
今天是三年级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在一个细雪纷扬的天气里。
哈利与德拉科约好了相见面的地点,先跟着各自的友人在霍格莫德逛了一圈,买了日常的纸笔和笑话玩具。
与赫敏和罗恩告别后,哈利独自一人来到竖着路牌的路口,远远的就看到戴着黑色贝雷帽的少年,站在路牌下,往手心哈着热气。
哈利急匆匆从马路穿过来,脱下莉莉妈妈织的羊毛围巾,缠了两圈围到少年的脖子上,难得有这样精细的时候,细细为少年整理戴好。
德拉科看着金红相辉的毛巾,撇撇嘴,“格兰芬多。”
哈利无奈轻笑,“我就是格兰芬多,你是不是也要嫌弃我。”
德拉科轻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当然...”
哈利的表情立刻变得可怜巴巴的,拉着德拉科的手摇着,活像只被抛弃的大狼狗,恍惚间德拉科仿佛看到哈利身后摇晃的尾巴。
“咳,勉勉强强不嫌弃吧。”
哈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格兰芬多式的灿烂笑容,拉着德拉科的手,“走吧,去蜂蜜公爵。”
干净明几的落地窗透着外面晶莹剔透的雪景,碎琼乱玉的光芒与蜂蜜公爵里五彩缤纷的糖果交织在一起,甜蜜又美丽。
德拉科行走在蜂蜜公爵的货架间,浅灰色的眼睛里映衬着糖果的颜色,亮亮的,修长的手指拿起一袋又一袋包装精致的糖果抛给哈利,哈利目不转睛看着德拉科雀跃的神情,他浅金色的头发似乎都在散发着欢喜,闪闪发光。
只是德拉科流连在甜美的糖果之间,没有看到,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忽明忽暗,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又似乎有什么早已泛滥成灾,却被隐忍克制着。
逛完蜂蜜公爵,哈利与德拉科来到三把扫帚歇歇脚吃点东西。
哈利要了两扎黄油啤酒和一盘番茄肉酱通心粉,德拉科点了一份红丝绒蔓越莓蛋糕。
他与德拉科捧着热乎乎的啤酒杯慢慢饮着,等待食物上桌,他中途看到罗恩正站在外面朝他招手。
哈利轻声与德拉科说了一声,放下酒杯走出去。
“嘿,哈利,我那两个哥哥非要让我把这个给你。”罗恩递给他一张海报。
“韦斯莱笑话店?他们真准备开起来了?”哈利笑道,“准备开在霍格莫德还是对角巷?”
“他们说要开在对角巷,哦,我觉得他们这个年纪开店似乎早了点儿,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的鬼点子确实层出不穷,或许真的能比佐科笑话店还受欢迎呢?他们似乎想拉你投资,我想等你回去他们就会找你了。”
哈利笑着摇头,“我可没钱投资。不过,我能给他们找到一个优秀的投资者和合作人。”
“谁?哦,其实哈利,你不必理他们的。我可以回去告诉他们。”
“不,不,我真的认识有几个人,他们和韦斯莱双胞胎一样的...善于恶作剧,而且还是他们的前辈。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会介绍劫道者给他们认识。”
“劫道者?那是谁?”
哈利轻笑,“最伟大的恶作剧前辈,一定会和他们两个趣味相投的。”
“哦,好啊。虽然我不抱什么指望。”罗恩耸耸肩,他往三把扫帚里看了一眼,调笑道,“嘿,瞧啊,马尔福的魅力可真大,那不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院花玛缇娜么?哦,虽然我不喜欢斯莱特林,但是她可真够漂亮的......”
哈利手中的海报一下子攥紧了,他翠绿色的眼眸一下子暗沉下来,变成幽深阴暗、深不可测的湖绿。
“罗恩,抱歉,我先有事失陪了。”哈利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但罗恩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凌厉,他被吓了一跳。
“嘿,哥们儿,你没事吧?”罗恩干巴巴的说,他看错了么?那样的哈利陌生又可怕,像极了被触犯领地的猎豹。
哈利摇摇头,再看向罗恩时,又是与平常一样的温和阳光,“我没事。”
与罗恩告别后,哈利的脸又沉了下来,他眯起眼,走回三把扫帚。看到服务员正好端着他们点的食物准备上菜,他从服务员手里截过来,端着盘子回到桌子上,把红丝绒蛋糕从他们两个中间放下来,用胳膊肘让女孩的上半身不得不远离德拉科。
“德拉科,你的红丝绒蛋糕。”哈利笑着说着,坐到德拉科旁边,“介意我尝一口么?我有点想吃甜的,好久没吃了。”
德拉科本来就在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女孩,闻言瞥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点一份么。”但是到底是用嫌弃的表情拿起叉子叉下一小块塞进哈利嘴里。
哈利低下头,动作亲昵旁若无人的咬住他的叉子,嘴角沾了点奶油和红丝绒,“只是想尝尝,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下不为例,我的蛋糕只能是我的。”德拉科撇撇嘴,哈利用过的叉子擦都没擦,直接继续用着叉起蛋糕小口咬着吃。
自哈利插进来后就一直被忽视的女孩用带着敌意和审视的目光看着哈利,见此情景,看向哈利的眼神带上了点意味深长。
哈利察觉到她的目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笑着用帕子擦了擦嘴,“哦,我打扰到你和一位美丽的女士说话了。原谅我的失礼,嗯...我是哈利·波特,德拉科的好朋友。”
哈利在最后几个词加重了语气,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警告。
“哦,我听说过你,波特先生。我听说你是德拉科在格兰芬多的好友,一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关系这么好,整个霍格沃兹也就你们两个了。男孩们之间的友谊,总是让人感动。”傲气的女孩不甘示弱的回击,最后一句带着淡淡的讽刺。
哈利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脊背挺立,翠绿的眼睛在凌乱支棱的黑发下微微眯起,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正死死盯着敌人,稍有异动,就会将任何敢于挑衅的人撕成碎片。
“多谢夸赞,玛缇娜女士,我和德拉科的友谊自幼如此,今年我甚至邀请他们一家来我们家过圣诞节。”
德拉科看看哈利,又看看玛缇娜,有些迷茫,他俩这是在搞哪一出,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家要来波特家过圣诞节?
玛缇娜的脸上划过失落之色,但随即又带上几分嘲讽,“哦,是这样啊。那祝你们玩的愉快,毕竟...我想马尔福先生一定会很乐意与波特家共渡圣诞。”
“借您吉言,玛缇娜女士。您这么成熟沉稳的学姐,”哈利加重强调成熟两个字,“想来看法一定是对的。卢修斯叔叔和茜茜妈妈一向很喜欢波特家。”
玛缇娜险些兜不住脸上的表情,收紧了手指,这个该死的波特,向自己示威也就算了,居然敢讽刺自己年纪大!
她咽下杯里剩下的咖啡,冷笑着说,“不客气,波特学弟。女孩子总是要比男孩子早熟一些,尤其是在看待家族来往的问题上。这毕竟是身为未来纯血家族的女主人,应该从小就有的敏锐感。”
说完,她又温声对德拉科说,“再见,德拉科,其实我本来是想邀请你参加圣诞舞会的。但我想以后总会有机会,比如,”她勾起嘴角,“比如在纯血家族的宴会上。”
德拉科假笑着与玛缇娜告别,“这是自然,玛缇娜小姐。您美丽的身姿总是宴席上最耀眼夺目的存在。不会有人不想邀请您跳舞的。”
玛缇娜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又在看到哈利阴鸷暗沉、犹如幽深湖水的眼眸时僵了一下,眼底露出几分慌乱和恐惧。她不自在的拢了拢衣领,恢复平日里的高傲,离开三把扫帚。
德拉科咬着叉子,看向哈利,“你干嘛这么针对她?她得罪过你?”
哈利眼里的深沉消散开,看向德拉科时,又是一片澄净的翠绿,宛如三月新生的绿枝,“没有,只是...”
只是她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哈利看向德拉科,德拉科浅灰色的眸子干净得像块烟色水晶,澄澈剔透,一尘不染。他的唇齿间缠绵着红丝绒、蔓越莓果酱和蛋糕,被那两颗小虎牙细细碾磨着,化成舌尖软软的甜。
哈利忽然俯下身,离德拉科很近很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德拉科的脸上,让那张白皙精致的脸染上点点绯红,近到他能嗅到德拉科唇齿间蔓越莓果酱的酸甜清香,近到他能透过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看见自己一点点放大的脸。
哈利周身强势的、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之间的气息霸道而凌厉的挤满了德拉科的周围,德拉科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脸上也烧灼起来,那样炙热的温度,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哈利从小为他揉脸的掌心,也是这样的热。
格兰芬多式的、燃烧着红与金的炙热。
德拉科张了张口,哑声说,“哈...哈利。”
他一开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低哑,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像是有什么危险在慢慢靠近,又像是他在隐隐期待又不明白的事情会发生。
“嗯。”哈利的声音刚过变声期,还带着一点少年的清脆,但更多的是磁性暗哑,顺着德拉科的耳膜,痒痒的挠着。
“你头发上落有树叶。”哈利突然离远了,正襟危坐,“已经拿掉了。”
德拉科恨不得将脸捂住,遮住脸上的红,他尽力忽略掉哈利起身时涌入的新鲜空气带来的空虚感和心底怅然若失的感觉,咳了几声,“谢谢,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哈利勾起唇,“嗯,去吧。”
翠绿色的眼睛望着少年看似镇静,却微微有些凌乱的步伐,微微眯起。
不急,还不是时候。
最有优秀的狩猎者,总是不缺乏耐心。

德拉科没想到他们今年圣诞节真的来波特家过了。
不过却不是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小别墅,而是宏伟华丽的波特庄园。
自老波特夫妇去世后,波特庄园一直处于封闭状态。詹姆斯一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不爱住在空荡荡的华丽庄园里,于是与妻子儿子一直住在小别墅。
今年突然开启波特庄园,无疑是为了再过两年就十六岁的哈利以后的前程铺路,向纯血家族一点点展现波特家族的实力和影响力。
波特庄园的第一次晚宴将于哈利十六岁生日举办,正式向整个英国巫师界宣告波特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在此之前,哈利的亲戚和父母挚交是唯一有幸进入已经十几年没问世的伯特庄园的人。应哈利私下的要求,马尔福一家受邀来过圣诞节,让两个本就关系好的孩子在一起共渡佳节。
圣诞节前夕波特庄园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私人宴会,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小天狼星。雷古勒斯、卢平、安多米达、马尔福一家一起共渡晚餐。
虽然斯内普教授还是与曾经的劫道组三人相看两生厌,但看在莉莉和孩子们的份上,还是平安无事的相处了整个晚宴,这让莉莉和纳西莎欣慰极了,感叹他们几个终于成熟了,让几个大男人都有些尴尬脸红。
晚上德拉科趁着宴席上人多,无视掉卢修斯和斯内普频频投来的眼刀,一口气吃了三盘甜点。结果等到晚上准备睡觉时,又开始捂着腮帮子在床上翻滚。
德拉科疼得烦躁,赤着脚穿着丝绸睡衣从房间里溜出来,打开隔壁哈利的房间溜了进去。
德拉科进来的时候,哈利还没睡,正坐在炉火旁的沙发上,就着火光披着毯子看书,看到他进来,有些惊讶。
“德拉科,怎么了?”哈利放下书,走过来,看到德拉科紧蹙的眉头和捂着腮帮子的动作,一下子了然。
“又犯牙疼了?”
德拉科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浅灰色的眼里雾气茫茫的,点了点头。
哈利微蹙眉,“怎么赤着脚就走过来了,脚会冻着的。”
他拉着德拉科坐在床上,蹲下身摸了摸他冰凉的脚,用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将身上的毯子拿下来,裹着他的脚。
“等我一下,你今晚睡我这儿吧。”哈利再自然不过的说。
“嗯。”德拉科感受着脚上传来的温暖,脸上微红,幸好在昏暗的室内,又有橘红的火光映着,看不出来。
哈利出去拿上德拉科的拖鞋,洗了洗手,回到房间时德拉科已经钻在他的被子里躺好了。
哈利拿起魔杖给炉火施了个火焰熊熊,又放下床帐隔绝了外面的光。他躺到被子里,德拉科就顺着他身上温暖舒适的温度凑了过来,哈利侧卧着,用手掌心轻轻揉着他的脸颊。
“不管让你疼多少次,你都不会长记性。”哈利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宠溺与无奈。
“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让我吃甜食还不如杀了我!”德拉科侧过头起身,有些激动的说,一个没撑住,栽到了哈利怀里。
哈利身上的气息又铺天盖地裹挟着德拉科,他下意识抓紧了哈利的衣领,哈利终年温暖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烧到他手上,他听到了自己剧烈而清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撞在他胸口一样。
德拉科有些慌张的从哈利怀中爬起来,脸上烧得厉害,他拉上被子,想把脸遮住,又被哈利的手拉住。
“德拉科,你盖上被子我怎么给你揉脸。”哈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只是多了几分低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
德拉科拽着被子的手收紧又放开,他声音发颤着说,“哦,我,我的牙好像没那么疼了。”
哈利的声音带上了点疑惑,“是么,你可别自己忍着不告诉我。我再帮你揉揉吧。”
德拉科的脸简直烫的不用摸就能自己感觉到,他哆嗦着往被子里躲,声音闷闷的,“不用了,真不用了,哈利。”
“好吧。如果你疼的受不了了一定要告诉我。”哈利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没有追问下去。他中规中矩的躺好,即使与德拉科盖一条被子也没有往德拉科那边动一下,一如这几年来的习惯。
格兰芬多式的绅士守节。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觉得脸上没那么发烫,心跳也渐渐平息下去,才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听到哈利平稳清浅的呼吸。
哈利已经睡着了,德拉科想。他慢慢坐起来,俯下身,悄悄靠近哈利熟睡安宁的脸。房间里的火光透过床帐投下一片朦胧的红,在昏暗的光线里,哈利的脸上带着德拉科熟悉的温柔神情,卷翘纤长的睫羽安静闭合着,像栖息在花上休憩的蝴蝶。
德拉科感到脸颊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他下意识捂住脸颊,却又不忍再叫醒熟睡中的少年。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听着自己胸腔里传来的一声又一声,鲜活而安稳的心跳,清晰的、沉稳的心跳。
它在为谁而跳动的如此清晰?


(六)
四年级要比从前忙碌的多,选课占了课程的大半比重。
哈利与德拉科的课表重合的不多,见面的次数比以往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圣诞节那天晚上,德拉科的奇怪反应吓到了哈利,从圣诞节后到四年级,哈利对德拉科疏远了许多。
这让德拉科时常觉得烦躁无比,他习惯了哈利的陪伴与哈利无限制的包容,习惯了哈利温柔的微笑和他身上永远带着的、为他准备的糖果甜食。
当他习惯了哈利无微不至的付出和照顾后,猛的被剥离这样依赖人的状态,带来的不适感和好像要失去什么的惶恐让他总是变的患得患失,连甜食都比以前吃的少了。
以至于他最近一段时间牙疼的次数直线下降,更没有理由和哈利一起相处了。
在又一次的牙疼发作后,德拉科给哈利留纸条,示意他晚上来地窖,哈利那天晚上却在他入睡后,大半夜的离开了地窖回了自己的宿舍,让大半夜起来下意识去寻找哈利身上温暖的德拉科惊愕不已,坐在床上久久没回神。
这让从小被哈利捧在手心娇惯坏了的德拉科委屈又愤怒,一整天都处于暴走状态,逮谁谁倒霉,周围的小蛇被他狂躁的喷了一头毒液,私底下悄悄讨论马尔福家小少爷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潘西听见他们讨论,直接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我敢打赌绝对和波特有关,要下注么,十个金加隆。”
“我的大小姐,你这不叫打赌,叫陈述事实。能让咱们的小王子跟吃了炸药似的,除了那位波特还能有谁。”扎比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如赌点有意思的,猜波特什么时候拿下德拉科。”
潘西放下手中的小镜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好啊,我赌这学期结束。你呢?”
“我赌明年之前。”扎比尼回以一个灿烂的笑,意味深长的说,“狩猎者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候收网,一击必杀。”
“而猎物,从被盯上的那天起,就早已无路可逃了。”潘西默契的补充,戴上了一条精致的项链,边扣着细细的链子边说,“我可怜的德拉科,哎,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我好看么,亲爱的?”黑发姑娘眨眨眼,俏皮的说道。
“当然了,我美丽的潘西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英俊的巧克力少年拉住潘西的手,轻吻一下。
潘西咯咯笑出声,然后用阴沉沉的语气说,“亲爱的,这句话是你对第几个女孩说了,你还是留着给你的赫奇帕奇新女友吧。”
她冷哼一声,抽回手,抬起下巴扬长而去,留下扎比尼在原地 ,露出一个干巴巴的、有点苦涩的笑。
“但这是我唯一一次说的真心话。”


德拉科开始频频注意到哈利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女孩子的身影。
十五岁,正是孩子们从少年时代向青年时期过渡的年纪。男孩们的喉结开始突出,肩膀变宽,身材抽长,面容硬挺。女孩子们属于女性的魅力和柔美的线条日益明显,她们娇软的身体变得柔韧而纤细,明眸善睐,看向喜欢的男孩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勾人心魄,犹如一汪秋波。
德拉科以前从未注意到哈利已经长得比他还高,长期的魁地奇训练让这位优秀的格兰芬多找球手身材颀长而有力,肌肉匀称,骨骼舒展,配上硬挺的鼻梁和温柔的眉眼下那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以及优渥的家世和在球场上耀眼夺目的表现,成为许多霍格沃兹女生心中的最佳梦中情人。每天早晨猫头鹰飞进来的时候,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总能收到无数的情书、礼物和玫瑰,甚至有些还来自男生。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些情书礼物以及路过某些拙劣的对哈利的搭讪时,出现又愤怒又委屈又难过的情绪,他只是冷眼看着那个傻傻的格兰芬多傻笑着收下礼物和情书,然后将那些情书一封封拆开,看完,又丢到袋子里收好。
他把那些精致的礼物检查后分给周围的好友,在遇到搭讪时,不管对方的演技有多拙劣,都耐心又温和的与对方说完话,又找借口离开。
德拉科撇撇嘴,不屑又酸涩的说,“该死的格兰芬多。”
身为斯莱特林的铂金王子,家世好样貌好学习好的德拉科自然也不会少有追求者,但是一则纯血家族的高傲排外就足以吓退大部分的普通追求者,二则是德拉科那从小傲慢毒舌的本性也够让人望而却步,不是没有打不死的小强敢上前勇敢追求,结果就是被德拉科从头发丝到脚挑剔嘲讽了个遍,就连写情书的语法错误都给人挑了出来,吓得人眼泪汪汪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哪位壮士敢当着铂金小少爷的面表白。
至于斯莱特林内部?
大部分眼净心明的小蛇都知道这位小王子身上盖着格兰芬多黄金男孩的戳,他们才没那么傻去挑衅一头像毒蛇一样狡猾的、占有欲十足的狮子。
其他的小蛇又不像帕蒂娜那样敢于直面一头狮子的怒火和警告,也没能力参合神仙打架,即使有对德拉科的仰慕者,也是斯莱特林式表达的恰到好处和内敛,绝不会像追求格兰芬多黄金男孩那样热情张扬。
说来说去,也只有那位小王子到现在还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里,看不出狡猾狮子的陷阱。
但是现在,马尔福小少爷也无心在意斯莱特林们内部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常常会无意识望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看着那个熟悉的人与他最讨厌的红毛韦斯莱说说笑笑,看着他被女孩子围绕、脸红着挠着头笨拙的离开,看着他的口袋里变得扁扁的,再也不像是从前那样像个永远掏不完的百宝袋,塞满了甜美的、五彩缤纷的糖果。
铂金小王子积攒了半学期的怒火和委屈,终于在某天集中爆发,让人猝不及防。
他那天站在楼上窗户旁,看着哈利在与一个拉文克劳的黑发姑娘笑着交谈,两个人相谈甚欢,哈利甚至还为那姑娘拂去肩膀上的落叶,指尖不经意擦过姑娘的白皙耳侧。
德拉科只觉得心口翻滚着什么涨涨的、火辣辣的液体,像烧热了的火焰威士忌在心口被轰的一声点燃,烧断了所有名为理智的神经。
他气冲冲的冲下楼,大步走到哈利面前,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女孩一眼,就拉着哈利硬拉走了,哈利朝女孩打了个手势,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抱着书本悄悄溜走。
然而正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愤怒的小少爷完全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他现在就是想拉着哈利离开,想与他单独说说话。
他都快记不起来上次两个人单独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德拉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哈利用恰到好处的疑惑语气的问道。
德拉科停下脚步,眼圈红红的,抬着眼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哈利,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哭出来,那太不马尔福了。
他很想问问哈利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淡,又为什么躲着自己,但是他又觉得他拉不下脸直接去问,更怕他自己得到一个会伤害到自己的答案。
于是德拉科倔强的抿着嘴,偏过头,沉默下来。
哈利站在德拉科身前,顿住足,看着他倔强又委屈的表情,原本准备好的一切算计和谋划,都在看到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时烟消云散。
他叹息一声,主动走上前去,伸出手抚上德拉科平日里总会红肿的脸颊,温声问,“这几天蛀牙还疼么?”
德拉科摇摇头,声音微颤又带着故作的冷淡,只是发抖的尾音却把他此刻心里的委屈暴露无遗,“不疼了,不需要你揉了。”
哈利捧起德拉科的脸,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无奈又温柔的说,“撒谎,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蛀牙。”
德拉科想挣脱哈利的手,下巴却被那只有力的手紧紧扣着,他下意识想挣扎,被一个怀抱紧紧禁锢住,推到树上,一只手撑在树干上,半搂着他,用强势霸道的姿势将他锁在怀中,又是铺天盖地的、浓郁的,属于哈利的男性气息。这比圣诞节那天晚上更浓烈,让德拉科几乎有些腿软和害怕,却又有些安心和隐秘的愉悦,叫嚣着让他凑的更近,更近,直到哈利的全部气息都笼罩着他。
“德拉科,张嘴。”哈利眯起眼,指尖收拢了想强迫德拉科张开嘴。
德拉科紧紧抿起唇,一副不合作到底的表情,他用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固执的看着哈利,看着看着,眼睫上就沾了细细碎碎的水珠。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哈利放下手,翠绿色的眼睛黯淡了几分。
“不,不是。”德拉科忽然开了口。
“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他垂下眸子,有些无措的交叠着手指,嘴唇被下意识抿起,失去血色。
“我只是不明白,哈利。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忽冷忽热的……”
“德拉科,你不明白?”哈利的脸凑近了,几乎要把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德拉科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
“你真的不明白,德拉科?”哈利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鼓噪着德拉科的耳膜,像有无数的小钩子撩拨而过,让德拉科的耳尖和脖颈泛着微微的粉。
“德拉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哈利顿了顿,翠绿色的眸子变得幽深,像无边的、酝酿着暴风雨和暗流的碧洋。
“如果,你的愿望是这样,我这一辈子都一直会是你最好的朋友,绝不背叛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你不明白的事。”
“我期待你的回复,德拉科。以梅林之名起誓,我会如你所愿,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别让我等太久。”他站起身,修长的手指为德拉科细细整理好衣领,然后深深的望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那一瞬间觉得,他好像要被那深不见底、幽深神秘的湖绿吸了进去。
德拉科站在原地,久久的回不过神,他一遍遍想着哈利的话,哈利的深意,哈利近乎誓言般的许诺。
德拉科知道一个格兰芬多的承诺会有多宝贵,更何况是以梅林之名起誓,这几乎是一个格兰芬多哪怕用生命也会守护的许诺,哪怕德拉科要求哈利当他的奴仆,哈利都会永不背叛。
他心尖微颤,有些害怕去想哈利为什么要以如此巨大的代价许他一个承诺,哈利竟然这么信任他,甚至毫不在意自己可能会伤害他么?
或许,不是毫不在意,而是毫无保留的、飞蛾扑火般的信任他呢?
德拉科又想起哈利那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那双眼睛从小到大总是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就好像一直、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一直、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眸。

德拉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一下又一下,清晰的、鲜活的心跳声,冲撞着他的胸膛,好像要把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一起从心房的角落里撞裂出来,然后破土而出,疯狂蔓延、生长,直至填充满整个心房。

(七)
圣诞节假期开始了,德拉科今年不再如往年般轻松。
他已经十五岁了,该开始试着学习熟悉家族事务,承担一个家族继承人的责任了。
卢修斯在放假之初就给了他厚厚一叠财务报表,让他试着开始梳理家族产业。纯血家族的宴会也趁机变得频繁起来,他这个年纪的纯血继承人有不少,彼此之间的联姻和人情往来都要在衣香鬓影曼语欢歌的试探机锋中不紧不慢的进行,不失贵族礼节又优雅矜持。
但是德拉科的心根本没放在上面,卢修斯交代的让他留意哪家的小女儿更合他意,他也完全神游状态之外。
除了在做让他足够专注的事情时他能状态好一些,在宴席上与那些得体美丽的淑女交谈时,他总是忍不住烦躁和气闷,虽然表面应付的得体妥当,但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
尤其是他总时不时想起那天哈利对他说的、意味深长的话;哈利幽深晦涩的眼神;哈利身上灼热霸道的气息;哈利温暖有力的怀抱……
“德拉科,德拉科……”几声呼唤将他唤回了神,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自己握着的酒杯已经半天都没动过,还在指尖摇晃着。
对面精致打扮的玛缇娜见此长叹了一口气,“德拉科,与一位淑女谈话时神游天外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德拉科放下酒杯,带着歉意行了一礼,带着一个真挚的笑说道,“很抱歉,玛缇娜小姐,这是我的错。”
玛缇娜涂着红蔻丹的白皙手指握紧了细长的香槟酒杯,眼里闪过不甘,又放开,苦笑着说,“德拉科,或许这不是你的错。”
她顿了顿,说,“任何人听到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名字,都会下意识的出神。”
德拉科怔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他有些干涩的说,“玛缇娜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
玛缇娜漂亮的眼睛眯了眯,有些惊诧,眼里闪过一道光,但当她看到德拉科有些躲闪飘忽的眼神、紧紧抿起的嘴角和微红的脸颊,她眼里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我真不甘心啊,德拉科。”她晃了晃手中的香槟,饮了一口泛着郁金香光泽的金黄液体。
“但是我想,我是没有希望了。”她看着德拉科一言不发的表情,突然摇了摇头,精致的宝石耳环随之摇晃“你这个笨蛋,怎么比我还胆小。”
她放下酒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看在我喜欢过你的份上,你记住,我这是在帮你,可不是在帮他。”
她贴近德拉科的耳朵,低声道,“德拉科,一个斯莱特林总会及时抓住自己应得的宝物,别在胆怯中错失良机。我们斯莱特林,并不比格兰芬多缺少勇气。”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德拉科,拿起自己的珍珠小包,仰着头,像高傲的女王一样离开。
就像拼图终于找到了缺失的最后一块,又想摆好的珍珠终于由线串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在德拉科心中突然明朗,他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然后是他剧烈的心跳、脸颊上飞起的潮红和那个在他胸腔里鼓胀着、雀跃着、像小鸟一样乱飞的声音。

哈利·波特喜欢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喜欢哈利波特。



莉莉发现自家儿子在放假后就变得魂不守舍的,常常坐在房间里对着一个金色飞贼发呆。
母亲们总是对孩子的情绪更敏感,不论孩子是否长大。
于是她端着两杯花果茶,敲开了儿子的房门。
莉莉一向很少过问儿子的心事,自家儿子像詹姆斯又像自己,神经大条又心思细腻,又自幼早熟,很多时候,她更宁愿将儿子的事情交给他自己解决。但最近她看到孩子出神的次数直线上升,她想,她可以为孩子提供一些帮助。
她进来时,哈利正在房间里看书,旁边放着那个金色飞贼,她将热气腾腾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坐在哈利的床边。
哈利看到两个杯子和莉莉一副要说什么的样子,他合上书本,正襟危坐,“妈妈,有什么事么?”
她将杯子往哈利手边推了推,“想请你喝杯茶,知道你不爱喝甜的,没有加枫糖浆。”
哈利闻言,翠绿眼眸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笑意,端着杯子饮了一口,“谢谢妈妈。”
莉莉眯起与儿子一样的漂亮眼睛,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直接开了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最近的魂不守舍与德拉科有关?”
哈利并不惊讶于妈妈的敏锐,她总是这个家里最有先见之明的人,他点头默认,修长的十指交叠在一切,大拇指轻轻摩挲,良久,才开口,“妈妈,我...我只是有些不安。”
他抬起眸,翠绿色的眼里闪过几分痛苦和挣扎,“我可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我没有那么光明磊落,也没有那么自信坚毅。我用过一点小小的手段和心机...对德拉科。这份心机...甚至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在我都没有意识到一些事之前。但即使,即使我已经算好了一切,我依旧很没有底气...我害怕最终的结果,并不是我期待的那个...”
“哈利,你对德拉科抱着怎样的感情。”她温柔又睿智的翠绿色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双眼睛仿佛穿透了一切,又无限包容着他的小小痛苦和罪恶感。
哈利手指收紧了又放开,“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莉莉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她只是用温柔又包容的笑容鼓舞着儿子继续倾诉下去。
“妈妈,我和他认识六年了,从九岁开始。他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从我见到他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的音容笑貌,他吃甜食时的幸福模样,他撒娇任性、傲慢使坏的模样,他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都像一幅幅画,烙在了我心上。”
哈利的脸微红,翠绿色的眼眸里摇曳着明丽的光,一如初春照耀在枝丫上的朝阳,生机而明媚,带着属于生命和青春的美好。
他闭上眼,眼珠转了转,有几分逃避之色出现在脸上,“我不知道这份情感从什么时候控制不住的,或许很早以前,或许从最开始就是这样。在他面前,我总是会莫名的心软、疼惜和...带着几分并不光彩的占有欲。等我有一天终于意识到的时候,我才发现早已经不受我自己控制了,而且在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在最初,就织好了一张网,等着他落入我的陷阱。”
“在当初,分院帽为我分院的时候,它曾想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它说我在斯莱特林将走向辉煌。”哈利长叹一口气,说出了那个他隐瞒了许久的秘密,“但是我拒绝了它,我坚持要去格兰芬多。我知道,即使我真的去了斯莱特林,也没什么,爸爸和妈妈依旧会为我骄傲。但其实,我坚持要求去格兰芬多的原因,是德拉科。”
哈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摩挲着杯把,似乎是在找寻开口的勇气,“妈妈,你知道,我对德拉科很好很好,对他百依百顺,不论是他要天上的星星还是水里的月亮,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会捧给他。”
“他那么惹人怜爱,又有那么好的出身和爱他的父母,能对他这么好的人,其实不止有我一个。即使我是唯一一个这样包容他、宠爱他的同龄人。”
“但也因此,我对他的爱意,太过轻易和平常了。他已经习惯了我对他的爱,习惯了我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可太过唾手可得的爱,他学不会珍惜。”
“所以我选择了格兰芬多,选择了与他保持距离。我希望能让他明白,我对他的爱,并不是任他抛弃和挑选的、精美的玩具;也不是像他的父母和长辈那样,出于亲情和血缘的关怀。我其实很自私,我希望他只能看到我一个人,看到我对他捧上的一颗毫无防备的、柔软的真心。”
“在霍格沃兹的生活里,我用更复杂和困难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他的爱意,我穿着格兰芬多的院袍,顶着斯莱特林的异样眼光站在地窖门口为他送药;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陪他吃饭;为他带零食带糖果。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也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我只是希望他能看到我对他的好,看到这份好有多么的来之不易,不容他践踏,也不容他轻视和抛弃。”
“我从前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追随心里的本能。直到后来,我发现我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我开始对任何试图接近他、对他有仰慕之心的男孩女孩报以恶意揣测,对他看向别的女孩的目光感到愤怒、嫉妒和不甘,直到有一天,我才突然明白,我对他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我又是怎样的...心机深沉。”
他脸上出现几分挣扎之色,“我对他,真心里带着算计,这不是一个爱他的人应该做的。我甚至逼迫他,让他在痛苦、委屈和迷茫中明白他自己的心,明白我的心。因为我想和他走下去,一辈子走下去,所以他必须直面自己的心,必须意志坚定,否则只靠我一个人,我应对不了你们,也应对不了卢修斯叔叔和茜茜妈妈,应对不了流言蜚语和未来的艰难险阻。”
莉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痛惜或是难过的神色,她的目光柔和而慈祥,在儿子表现出怯懦和自厌时,伸出手,拉住儿子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我的孩子,你是一个勇敢的、优秀的格兰芬多,分院帽既然最终同意了将你分到格兰分多,就证明你身上有着合格的格兰芬多本质。”她的声音像柔和的月光,铺满一地温柔月色,指引着迷途的孩子,带领他们走向归途。
“没有人规定,一个格兰芬多不可以有斯莱特林的特质,即使是戈德里克本人也不会否认这一点。人性是复杂的,我们不需要被学院的标签所定义,否则那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
“你很勇敢,也很聪明坚强,我亲爱的哈利,我的孩子,你对德拉科的爱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内心的纠结、痛苦和困惑,也向我证明了你对德拉科的爱意深沉而纯洁,而不是单纯的占有欲和一时的青春期迷恋。”
“爱情的本质,包含了信任、责任感和欲望。它本身就是自私的,是人性的本能,即使再纯净美好的爱情,都不可能剔除自私的部分。我和你爸爸就是这样,哦,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你爸爸当初追我的时候,可并不怎么讨我欢心,”她轻笑着谈起了少女时代的往事,眉眼顾盼飞扬,火红的红发都染上了耀眼的神采,“他那时很让我讨厌,又自大傲慢,又轻浮鲁莽,还总喜欢欺负人,有时做的很过分,特别是他们对西弗,你知道的,西弗一向不喜欢你爸爸,就和那些往事有关。”
“那时我曾告诉你爸爸,如果他想让我喜欢他,就必须学着改变。我不会喜欢一个傲慢无礼的自大狂,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后来,他改变了。”
“我为一个笨拙的、有许多缺点的大男孩为了我而去学着改变,去学着温和知礼、磨平棱角而感到自豪和雀跃,甚至是骄傲。因为你爸爸在学校时是那样耀眼的存在。但是,我希望他能按照我的意愿去改变,这样的想法其实何尝不是自私的。我让他磨平他的天性,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爱情。”
“没有人能在爱情中保持完全的无私,那太违背人的本性了,孩子。”莉莉轻轻拥抱她的男孩入怀,抚摸着哈利那头桀骜不驯的黑发,“但你以格兰芬多式的英勇高尚承认了这一点,你依旧坚持格兰芬多式的骑士精神,你不希望你对德拉科的爱变成自私的占有欲,所以你迷茫、痛苦,又克制自己的感情。你只是像任何一个少年一样,面对爱情时,迷茫、无措,又不安。”
“妈妈...”哈利抱着母亲,心缓缓宁静下来,那些深沉的、温柔的爱意,顺着母亲的怀抱流入他的心底,抚平那些焦躁阴郁的心绪。
“德拉科是个好孩子,哈利。我很喜欢他。”莉莉轻笑着说,“给自己一点信心,也给德拉科一点信心,我想,你既然能做到这一步,他对你的爱意,一定不会比你少,他可能只是一时还没有认识到而已。”
“放手去做,我的男孩。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和你爸爸都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哈利眼圈红红的,难得带上几分撒娇,“妈妈,你不怕么?我和德拉科...都是男孩子...我...”
莉莉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哦,我的孩子,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哈利从她怀里坐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母亲。
“因为我是麻瓜出身,我和你爸爸又不喜欢纯血家族的那一套规矩,所以从来没对你讲过一些...一些巫师界的传统。事实上,哈利,没有宗教传统的巫师界要比麻瓜界在对待同性恋人上开放包容的多。同性巫师相结合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他们一般会相对低调一些,如果你以后深入了解纯血巫师家族,就能发现这一点了。”
莉莉怜爱的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她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小的、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了,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为爱情而付出一切的勇气决心。
哈利长大了嘴,惊讶的久久回不过神,他竟然不知道原来巫师世界这么开放。原本他以为他想和德拉科在一起,会遭到所有人的排斥呢。
他又不由的有些后悔起来,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这么紧逼德拉科了。看见德拉科委屈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又何尝好过。
但即使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等着德拉科醒悟的那一刻。他怕他不主动收网,那只傻乎乎的甜牙齿,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永远都会把自己的爱意当成理所当然。
他轻轻勾起嘴角,翠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澄澈的光,像阴霾终于散去,在清朗的日光下烨烨生辉的翠潭。他抱了抱母亲,“谢谢您,妈妈。”




今年波特家的圣诞晚宴结束的很早,只有波特一家三口,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小别墅里。
詹姆斯闹着要与哈利喝酒,说儿子大了,该做个男子汉了,莉莉无奈又好笑,看在是圣诞节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了,但是也告诫了哈利不要喝太多。
哈利被自家使坏的老爸用蜂蜜酒灌得醉醺醺的,脸上烧得通红,在老爸被莉莉提着耳朵去洗澡醒酒之后,餐桌上只剩哈利一个人。他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然后摇摇晃晃起身,往二楼的卧室走。
在酒精的作用下,哈利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楼梯扶手和地板也跟着摇晃起来,他几次想上楼,都没踩中楼梯,好容易摸索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往上走,一个不稳,身子往后仰,眼看就要滚下楼梯。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酸酸甜甜的樱桃果香。
他被扶上楼梯间,在怀抱中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漂亮又精致的脸。
“德拉科...”哈利甩甩脑袋,似乎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站立不稳,附身将人压在了墙上,伸出手,抬起手去试探,直到摸到一片温热,才意识到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
德拉科的脸红红的,他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喝醉了,哈利。”
哈利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带着点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单纯天真,“是么?那你是真的还是我的梦?”
“你真是喝多了,我当然是真的。”德拉科试图挣脱哈利的桎梏,哈利身上的气息混合着蜂蜜酒的香甜,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密密的裹挟着他,似乎要将他从头到脚染透。
“好容易从家里过来,没想到却只能面对个酒鬼...”德拉科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不该一时冲动,在今天来找哈利。
哈利抬手,掌心覆盖着他的脸,温柔的揉搓起来,脸上还带着点傻气的笑,“你是不是又牙疼了,德拉科。我给你揉揉,你最怕疼了。”
德拉科觉得柔软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微微的刺了一下,酥酥痒痒的,又有些微微的疼。他睫羽轻颤,浅灰色的眼睛看着哈利温柔的笑,“哈利...你...”
哈利的食指贴在他唇上,傻里傻气的说,“嘘。”
“德拉科,对不起。”
德拉科又好气又好笑,这傻狮子怎么喝了酒变得更傻了呢,都快退化成傻狗了。
“你给我道什么歉,波特傻宝宝。还是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哈利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德拉科立马气得想踹他一脚,他恶狠狠的揪着醉醺醺的哈利说,“说,你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拉文克劳那个秋张了!你这个混蛋!”
哈利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德拉科,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他收紧了双臂,将德拉科抵在墙上,紧紧抱着,低声在他耳边道,“也只有你。”
德拉科的脸一下子红得厉害,他没想到还没等他告白,就被哈利这样在喝醉酒的情况下抢了先,一时羞赧的将脸整个埋在了哈利的胸膛了,闷闷的说,“我..我知道,哈利...我也...喜欢你。”
哈利的手指穿插在怀中少年柔软顺滑的金发间,安抚着他的羞涩,轻笑着说,“德拉科,你不知道我听到这话,有多开心。我等了你这句话,很久很久,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等了。”
“我只是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你看清自己的心意,让你受委屈和难过...”
他怜惜的挑起德拉科的金发,在上面落下虔诚一吻,珍重的模样,又让德拉科心间发颤,细细密密的疼。
但当德拉科回想起过去一年来哈利奇怪的表现,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一时间脸上精彩纷呈,又惊又喜又怒,他很想当场给这只混账狮子一拳,但终究,在看到那双干净的翠绿色眼睛望着自己,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意时,熄了火。
他不情不愿的说,“今天暂时先原谅你,死疤头。”随即又凶巴巴的说,“你居然敢耍我!你这个混蛋!我怎么就从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能耐,分院帽当初怎么没把你分到斯莱特林!”
哈利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却突然闪现一丝清明,告诫他绝对不能告诉德拉科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于是飞快把那些话堵在舌尖咽了下去。
“德拉科,我想吻你...”哈利舔舔嘴唇,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格兰芬多的特征又占了上风,不待德拉科反应过来,就俯下身吻了上去。
哈利唇齿间蜂蜜酒的味道被他的体温蒸腾着,愈发醇厚醉人,他细细碾磨着德拉科的唇瓣,舌尖轻轻挑开他有些羞涩的唇,划过他饱满的、总是与甜食为伴,以至于带着甜丝丝味道的牙齿,辗转挑上那两颗小小的,尖尖的虎牙。
德拉科被吻得有些腿脚发软,他干脆双臂环住哈利的脖颈,抬起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羞怯又生涩的回应。他微眯起眼,看见一汪温柔的碧潭,正为他而摇曳,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头顶墙纸上魔法波动,有青翠的蔓枝悄然舒展、蔓延,然后在拥吻的少年头上开出白色素雅的槲寄生。



(八)
圣诞节假期结束后,再次回到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又一次见到了几年前冲击着他们三观的奇景。
放眼望去,一片银绿的斯莱特林长桌,每天早中晚都雷打不动出现一只红金校袍的狮子,坐在他们斯莱特林小王子的旁边,为他布菜,为他带糖果,在王子牙疼的时候阻止他吃甜食。
斯莱特林众人:我也牙疼......
或许他们该庆幸,好歹是那只没人敢惹的狮子来斯莱特林,而不是他们可怜巴巴的小王子只身入狮子窝?
不管小蛇们怎么牙疼,哈利·波特这每天肆无忌惮大大咧咧突破学院限制吃饭,又被教师席上的老师校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反引发了学院的一阵跟风潮。
几个赫奇帕奇觉得,既然格兰芬多黄金男孩能去斯莱特林,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格兰芬多?
其他学院的人见了,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除了斯莱特林的长桌依旧只有黄金男孩敢只身深入,其余三院的桌子开始变得五彩斑斓,放眼望去竟然分不清哪个学院是哪个学院。
自然,后来斯莱特林觉得,自家太高冷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而当自家两三只小蛇开始往其他长桌上蹭的时候,斯莱特林众人保持了沉默。这被看成了一种默许,几个月后,一个拉文克劳的小鹰应朋友的邀请,哆哆嗦嗦坐在了斯莱特林长桌尾。
小蛇们觉得...既然已经接受了一只狮子,再接受其他学院,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邓布利多就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笑呵呵的看着颜色日渐纷彩的学院长桌,往嘴里塞着蓝莓棒,“年轻人的友谊,真让人感动。”
且不论校长和教授们如何欣慰四院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斯莱特林内部已经学会了早晨从宿舍里出来在休息室里碰到某只碧眼狮子时不失声尖叫,并且还能心理素质强大的打招呼了。
虽然有时候,小蛇们总有种儿大不中留的奇怪惋惜感。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潘西小姐撇撇嘴,对着镜子涂着口红,对扎比尼说,“你赢了,他们圣诞节就在一起了。”
扎比尼笑容灿烂,一口闪耀的白牙简直要亮瞎人眼,“我一向看人很准,这只狮子可等不及太晚下手,德拉科马上就十六了。”
“啧,狡猾的狮子,下手的时间刚刚好。分院帽真该把他分到斯莱特林。”潘西将口红旋回管子里,拿出眉笔准备画眉。
“不知道美丽的潘西小姐,是否能给个荣幸,让我帮您画眉?”
潘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会画眉?”说完她想到什么似的,冷笑一声,“哦,我忘了,布雷斯大少爷在讨女孩子欢心上一向无师自通。”
扎比尼坐下来,轻叹一口气,“潘西...”
潘西赏给他一个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扎比尼拿出一张精致的帖子,“我的生日宴,下个月第二个周末。我希望你能来。”
黑发姑娘睫羽微颤,她涂着红蔻丹的修长手指划过上面的家徽,看了看他,“我当然会去,用不着扎比尼大少爷亲自来给我送请帖。”
扎比尼拿出一个长型的精致盒子,上面用墨绿的绸缎打包好,角落里绘着精致的家徽,“潘西,我想邀请你跳开场舞。”
潘西看向他,红唇微张,“布雷斯·扎比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蹲下身,抬起头看向漂亮的黑发姑娘,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严肃的神情,“我知道,潘西。我不是波特那样喜欢织张网等着人往里跳的人,我只喜欢直接表达心意。所以,你愿意么?”
潘西的眼神落在那个盒子上,她打开,是一条精致漂亮的墨绿沙弗莱石项链,用蛇纹银线扣住,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纯血家族的继承人,在成年礼宴席上的一举一动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对他们来说,选择开场舞的舞伴,几乎是向众人宣告两个家族之间有联姻的可能。即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宣布联姻,也意义重大。
她眼神暗了暗,盖上盖子,将盒子推给扎比尼。
“我不愿意,布雷斯。”
她深深望着这个英俊的巧克力男孩,眼底的脆弱一闪而过,又恢复平日里的骄矜高傲,扬起下巴,“你以为帕金森家的大小姐和你的那些成打的前女友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潘西,我不是这个意思...”
“布雷斯·扎比尼!”潘西猛地站起来,将小镜子紧紧扣在手心,她轻轻摇摇头,“我很抱歉,但是我想,我并不适合做你的开场舞伴,或许你可以去邀请别人。但是恕我不奉陪。”
说完,黑发姑娘转身大步离去,修长的睫羽上沾了水珠,又被她悄悄抹掉,留下站在原地,捧着盒子的、苦笑着自嘲的少年。
他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休息室看了半晌的室友。
德拉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布雷斯,潘西是个好姑娘。有今天这个结果,全是你自己作的。”
扎比尼看着眉目间都是春风得意的好友,一时更郁闷了,“说起来还有你的错,要不是你和波特老在宿舍里,我至于躲出去么?”
德拉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嘿!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逼着你躲到姑娘的宿舍里了么?!再说我和哈利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扎比尼一时语塞,又回讽回去,“瞧瞧我听到了什么,你们俩就真的盖着棉被纯聊天睡了几年?哈哈,真是圣人波特,不愧是格兰芬多!”
德拉科脸一红,不甘示弱抬起下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荷尔蒙过剩?我可是守着马尔福家的传统,婚前守节的好不好。”
扎比尼听到“婚前”这两个字,更郁闷了,随即他又想到什么,坏笑着说,“哦,是么?我看你以后就不姓马尔福改姓波特了,我很期待那一天,德拉科·波特。”
德拉科一脸气急败坏,“谁告诉你我要姓波特,为什么不是哈利姓马尔福!我才不会姓波特!”
扎比尼上上下下打量了德拉科的小身板一眼,摇摇头,抱着盒子,恶心完自家好友,他觉得心里平衡多了,脚底抹油准备开溜,还不忘扔给德拉科一句,“我看难,德拉科,你压不过波特。”
不论小王子在后面怎么气急败坏跳脚,他都懒懒的抛到脑后了。



“所以,你真和马尔福在一起了?”罗恩咽下一口鸡腿,就着南瓜汁喝了一大口,“bloodly hell,哥们儿,能受得了马尔福那个大少爷性子的也只有你了,你居然还准备惯他一辈子,你说你为啥这么想不开呢?”
哈利轻笑,“但是他很可爱,不是么?就算宠着惯着他一辈子,也挺好的。”
罗恩摇摇头,又拿起一个鸡腿,“谈恋爱的人脑子都不大好使,反正我是理解不了。”
“哦,罗恩,我想你没想明白一点。”赫敏摇摇头,“被惯着的那个人,其实也在纵容着对方。斯莱特林们是很骄傲的,他们能容忍对方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去宠爱,未尝不是另一种纵容。”
罗恩一脸问号,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两个好友,“这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爱情这回事...嗯...”
“瞧瞧我们又听到了什么?”熟悉的活泼声响起,一左一右两个红毛脑袋窜了出来,一左一右爬在罗恩的肩上。
“我们可怜又可爱的小弟弟——”
“我们没谈过恋爱的小弟弟——”
“傻的可爱——”
“但是我们身为哥哥——”
“当然有义务教我们的小罗尼——”
“在情感上开窍——”
“哦,乔治,告诉小罗尼,什么是爱情?”左边的乔治指着弗雷德说。
“嘿,乔治,我是弗雷德!”弗雷德歪着头插着腰说。
“哦,对,我才是乔治。”乔治搞怪的眨眨眼。
“那么我亲爱的小弟弟,让乔治告诉你,爱情这回事,”
“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哪怕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爱情啊,总是这么让人着迷~多么甜蜜!”两个人合唱般齐声说,逗乐了周围一圈人。
“所以我们可爱的小弟弟——”
“什么时候才能向他心爱的小女巫告白呢——”
罗恩的脸轰的一声红了,他偷偷看了旁边的棕发小女巫一眼,赫敏慌慌张张躲开他的视线,拿起南瓜汁喝着,试图挡住脸上的潮红。
“哦,那个能让他从鸡腿上移开目光的小女巫——”
两个双胞胎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个人的互动一眼,拍了拍他们的小弟弟的肩。
“是谁呢?”两个人又齐声说道。
赫敏被南瓜汁呛到,咳嗽着,罗恩慌忙把纸巾递给她,又侧过身用干净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双胞胎和哈利对视一眼,笑着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德拉科到达与哈利约好的落羽杉下时,哈利正闭着眼在树下小憩。
这是哈利和德拉科经常来的地方,位于黒湖附近的山坡后,很少有人来,附近还有大片大片的白绒草。现在是春天,白绒草盛开着无数细碎的绒绒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黑发少年双臂枕在脑后,旁边书包被随意挂在树枝上。绣着金红院徽的袍子铺在草坪上,闪耀的狮子章纹映衬着少年英挺俊秀的眉目。细长的睫羽安详闭合着,白皙的肌肤上被树叶割碎的阳光斑驳跳跃,显得沉睡中的少年安静而温柔。
德拉科挨着哈利坐下来,侧过身俯下来端详着哈利的睡颜,脸上有些微微发红。他以前从未注意到,哈利睡着的样子这么好看。他想起这些年来,哈利每每陪着他,帮他揉着发肿的脸颊,哄着他入睡,自己却睡的总是比他晚。
以至于他们都在一张床上睡好几年了,他都没怎么好好见过哈利睡着的样子。
他的心突然就软软的塌成了一片,像苦涩又醇厚的榛子巧克力酱,微微的发苦,细细品味后,才能尝到悠长甘醇的甜。
德拉科伸出手指,轻轻抚上哈利的眉间,想展平他微蹙的眉。斑驳阳光将他的手指染得像透明的骨瓷,漂亮又精致。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哈利的眼睛。那双被盖住的漂亮绿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明亮。
哈利睫羽微颤,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从睡梦中醒来的少年声音微哑,低声唤道,“Dray...”
“嗯...”德拉科的唇被堵住,哈利撬开他的唇舌,往他的小虎牙上不轻不重的舔舐,痒痒的,又让他有种吃甜食时愉悦欢喜的感觉。
德拉科不自觉溢出几丝软糯细碎的喘息,然后就察觉到身下的少年呼吸一下子变得炙热粗重起来,搂着他的臂膀也变得滚烫,将他紧紧桎梏在怀中,有些急切的掠夺着他身上清甜的气息。
德拉科有些慌乱害怕起来,但他突然又想起布雷斯调侃的话,心里泛起几分愤愤不平,那个黑皮花心萝卜居然敢说自己压不住哈利,开什么玩笑?
马尔福从不屈居人下!
于是他反客为主,心一横,手指悄悄划到哈利衣袍里,隔着哈利的白衬衫往哈利的锁骨和小腹摸去。
哈利倒吸一口凉气,他放开他,睁开眼,声音沙哑的厉害,“德拉科,停下。”
德拉科又露出平时坏坏的笑容,挑衅般看向哈利,“不,我偏不。”
说着,他就把手顺着衣领往哈利的衬衫里探去。哈利及时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自己的气息,敛眸对德拉科说,“德拉科,听话。”
德拉科闻若未闻,低下头,伸出舌头在哈利突起的喉结处舔舐了一下,哈利被激得喉结上下滚动,气息一下子又乱起来,本就有些发暗的绿眸深处,幽绿的漩涡搅动翻滚着浓烈的欲念,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惊胆寒。
然而全无防备的小孔雀却还不知道挑衅一只年轻气盛又对自己觊觎已久的狮子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还得意洋洋的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用尖尖的小虎牙轻轻啃噬摩擦哈利的喉结。
哈利一个翻身将德拉科压在身下,微眯起眼睛,暗沉的绿眸像盯住猎物一样锁定着德拉科,德拉科呼吸一滞,只一抬眸,就觉得那片幽深的、像海一样的翻滚的墨绿要将他吞噬殆尽。
“哈...哈利...”德拉科微颤起来,哈利身上危险又让人着迷的男性成熟的气息,像苦涩又微醺的冬青木,一寸寸将他浸染透,裹挟着他,让他不敢反抗,在恐惧之下暗藏着隐匿的愉悦,叫嚣着向身上的雄狮臣服。
哈利低头,将他的下唇含入口中轻轻啃噬,灼热的手掌覆上他纤细优雅的脖颈,不轻不重的碾磨,微微带茧的温暖手掌将他白皙的脖颈染上一片绯色,往下摩挲着,隔着衣料在德拉科漂亮的腰线上不轻不重的揉捏。
德拉科这下彻底怕了,他不安的拽着哈利的衣角,小心翼翼回应着,被雄狮圈在身下的压迫感终于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作死。他微颤着轻轻推了推哈利的胸膛,示弱求饶。
哈利顿了顿,嘴唇贴着德拉科的耳侧,呼出热辣辣的气息,低沉磁性犹如大提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德拉科,下次,别再挑战我的定力。”
“我错了,哈利...”德拉科被激得一哆嗦,可怜巴巴的求饶,脸上红的简直像熟透了的樱桃,微微被挑起的情动让他的眼角也染上一抹飞扬的桃花色。
哈利闭了闭眼,压制住眼底的欲念,再睁开时,那双绿眸又明亮澄澈了起来。他将德拉科拉起坐好,又伸手将德拉科凌乱的衣衫整理妥帖,才将德拉科拥入怀中,温柔而又具有保护占有意味的圈着他。
“哈利,我想...我想和你说个事。”布雷斯的话不是没有提醒他一些事,德拉科犹豫了很久,才在今天专门把哈利约出来单独交谈。
“嗯?你说。”哈利眼睑微垂,半眯着眼睛,刚品尝过自家小男友甜美的狮子现在像只餍足的懒洋洋的大猫,就差身后出现根狮子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乱拍了。
“哈利,我...”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从哈利的怀里坐起来,脸上带上认真严肃的神色,“你之前不是说,可以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哈利眼神微凝,他轻轻颔首,“格兰芬多言出必行,不论你要求什么。”
“那么,”德拉科伸手捧着哈利的侧脸,露出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哈利,和我订婚吧。我想告诉父母们我们的关系,今年的成人宴会,马尔福家族与波特家族合办,然后我们公开订婚,怎么样?”
哈利勾起唇,伸手握住德拉科的手腕,在他掌心蹭了蹭,“好,都依你。”
“不过,如果你的要求只是这个,其实我早就在做准备了。”哈利轻笑着说。
“我已经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都很支持我,在你还没明白你的心意之前,德拉科。”
“好啊,哈利·波特!你原来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这只狡猾的狮子,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等着我往里跳!”德拉科眼睛眯起,抓着哈利的衣领往自己身前拉。
哈利眨眨眼,带着点委屈的语气说,“我只是提前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障碍,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困难不是这些外界因素,”他凑近德拉科靠近自己的脸,轻啄了一口。
“而是你的心,德拉科。我只怕这个。”
“你从哪学的这些情话,哈利,我都快怀疑你被扎比尼附体了。”德拉科的耳尖红通通的,简直要烧起来,让他都有点不敢再看那双深情的绿眼睛了。
“德拉科,你怎么能拿我和那个花花公子哥相提并论。”哈利的语气更委屈了,“情意从心而发,自口而出。没有谁教我这些,这些不过是我的真心话。”他拉着德拉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让他鲜活而悸动的心跳透过德拉科的掌心传递给对方。
“或者你自己听,它的声音。”
德拉科的脸都快熟透了,这样的温柔攻势他真的招架不住。他怎么以前从没发现在女孩面前从来面不改色的哈利谈起恋爱居然这么...会撩人心弦。
他轻咳几声,拍了拍脸,又想起正事,扬了扬下巴,“我们一起举办成人宴的意思,你明白吧?哈利,我是不会放弃马尔福的姓氏的。”
哈利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德拉科,我什么时候让你放弃姓马尔福了?”他握住德拉科的手指,在指尖上轻吻,“我对你的爱,包含对你的尊重。”
“你永远是我的德拉科·马尔福。”哈利眉眼间尽是温柔包容,两双手将德拉科的手捧在手心,像忠诚的骑士捧着国王的桂冠。
一道光芒从哈利的手中缠绕而出,细细的金线攀援上德拉科的指尖,然后优雅的在德拉科的无名指上形成一道白金光圈。待光芒暗淡下来,一枚精致典雅、以蛇纹交缠而成的银戒扣在德拉科修长的无名指上,一块璀璨剔透的祖母绿宝石镶嵌其间,散发着美丽的翠绿光芒。
德拉科的脸上闪过欣喜,随即又觉得矜持的压制住勾起的嘴角,露出熟悉的傲慢神情,“你居然又抢先我一步,戒指本来应该由我送的,我可对你那格兰芬多式巨怪审美不报什么希望。”
“不过...”德拉科抬起手,转了转戒指,眉眼间抑制不住的神采飞扬,“不过你这次准备的还算看得过去。”
德拉科拉住哈利的手,看到上面已经戴着一枚和他款式一样、上面镶嵌着纯净浅灰宝石的戒指,眼里亮晶晶的,就像他平时吃到喜欢的甜食时的模样。
“喜欢就好,如果不满意,等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你更好看的。”
哈利将两只戴着戒指的手指指尖相扣,紧紧扣住,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满足的笑,像等待已久的狩猎者,终于捕获了自己的猎物。



(九)
一个斯莱特林总是会在认清自己的目标后,用最冷静而高效的手段谋取自己应得的东西。
而马尔福们总是斯莱特林中最精明的那一群人,他们会用最高调的方式宣示主权,以斩断旁人对自己宝物的觊觎。
在德拉科与哈利交谈过后的当天晚上,德拉科就拿出印着马尔福家族家徽的信纸,郑重以马尔福家继承人的身份向父母坦诚与哈利的情感以及请求婚约,并写了同样严肃的,一封长长的、言辞恳切的、完美遵照贵族礼仪的信,寄往波特家。
自从德拉科的信得到满意的回复后,且不论马尔福家族与波特家族如何将两个孩子的成人礼兼订婚宴的请柬设计的如何华丽精致,又是如何的精心挑选宾客,发给英国巫师界最上层的名流与家族。在平静的霍格沃兹里,德拉科已经日日牵着自家未婚夫的手,将那两颗足以闪瞎人眼的宝石在所有的师生眼前晃了个遍。
每每看到自家教子拉着小波特脸上露出的傻兮兮的笑容,魔药大师脸上的乌云总是会再浓重几分,然后将小波特在自己心中的仇恨值一拉再拉,成功替代大波特成为斯内普心中仇恨榜上第一名。
特别是每堂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合上的魔药课上,斯莱特林王子与格兰芬多黄金男孩总是旁若无人的搭档一组,在斯内普教授眼皮子底下上演浓情蜜意。于是小蛇小狮子们都在堪比西伯利亚高压的寒风暴雪中瑟瑟发抖,哆嗦着相互抱团取暖,以至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甚至产生了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革命友谊。
但是不管怎么说,似乎魔药大师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认命了,不论他如何黑着脸用死光盯着已经把自家教子拐走的小波特,到底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随时随地当个无情的格兰芬多扣分机器。
这让格兰芬多们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自豪感,拐走斯莱特林的小王子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虽然格兰芬多的女孩们以及其他学院的仰慕者们,对于整个霍格沃茨最好看的两个男孩在一起,暗地里伤透了心。不过也催生了一群奇奇怪怪的女孩们,在校园里对着走在一起的斯莱特林小王子和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发出兴奋的尖叫,那架势简直比自己谈恋爱还兴奋,甚至还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和休息室里流传交换起了一些妙不可言的小说本子。
又是一年的情人节,青春洋溢的霍格沃茨到处泛滥起粉红泡泡和巧克力的浓香,礼堂里猫头鹰抓着礼物、情书和玫瑰到处乱飞,杂七杂八的空投在各个桌子上。
即使已经算是公开婚约的哈利,依旧没挡住一部分仰慕者的热情,他的桌子上堆着比往年少了不少、但依旧堆成小山的情书和礼物。
哈利朝斯莱特林长桌望一眼,果不其然看见德拉科嗔怒的脸和冷哼,吓得冷汗都冒了下来。周围人都偷偷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窃窃私语,轻笑着看热闹。
哈利猛地站起来,本就有许多人在暗中观察他,见此许多目光都汇集过来。
哈利一抬手,桌上属于他的礼物信笺全部飘在空中,他手指轻轻一动,那些精美的礼品和信件瞬间点燃起来,在空中飞速化为灰烬,灰烬又飘落下来时,在哈利再次动指的瞬间消失殆尽。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没人想到一向对追求者和仰慕者绅士礼貌有加、不负格兰芬多骑士之名的黄金男孩居然当众烧掉所有倾慕者的来件。
而强大的无杖魔法,近乎完美的无声咒,以及公开拒绝所有追求者的冷硬态度,也向众人展示了这个年轻的男孩强大的魔力,以及对爱情的坚贞。
过了一会儿,礼堂里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讨论声,一些女孩子简直心都要化了,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对待爱情如此严肃,如此的维护爱人的尊严。虽然有些送礼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但这样近乎绝情的拒绝态度,也让他们真正断了心思。
德拉科在周围人的注视中先是有些脸红,随即又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标准的、得意洋洋的马尔福式的假笑。
马尔福从不吝啬于向他人炫耀自己的珍宝。
斯内普的脸色难得缓和几分,在用挑剔的眼光看了看波特后,也露出一个浅浅的、满意的笑。
这简直吓坏了罗恩,拉着赫敏悄声嘀咕,“妈呀,老蝙蝠居然还会笑!”
然后头上就重重挨了赫敏的字典一下。
哈利在看到斯内普的笑容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向教师席鞠躬致谢,“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以及...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冷哼一声,到底没喷洒毒液。
“抱歉,让大家受惊了。”哈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又是平时阳光温暖的格兰芬多男孩,他拍拍手,无数金色线条从他指尖发出,缠绕着向上飞去,掀起的一阵清风飞扬起少年的黑发。大朵大朵的香槟玫瑰从天花板上悄然盛开,随蜿蜒的藤蔓布满整个礼堂。
潘西有些艳羡的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德拉科,随手摘下一只开在她脚边的粉色香槟玫瑰,放在鼻尖轻嗅,鬓边的黑发微垂下来,拂过她精致的鼻尖。一旁的巧克力色英俊少年神情恍惚,有些着迷的看着她,在她的目光看过来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潘西瞪他一眼,捋了捋耳边垂发,不去看他。扎比尼的神色一下子落寞下来,很快又振作着,看向她的目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难得的认真柔情。
穿着格兰芬多院袍的黑发少年,在众人的惊呼与艳羡中,坚定而虔诚的走向他的爱人,院袍翻出朵朵浪花,像极了忠诚的、守护爱人的骑士。
哈利的手上开出一捧怒放的鲜红玫瑰,他笑着将玫瑰花捧递给德拉科,从中拿起一朵,光芒闪烁之后,玫瑰变成了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抱歉,没有提前准备鲜花,只好用糖果变形的代替。”
德拉科接过花束,笑意盈盈,扬起下巴故作高傲,“勉强原谅你。”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旁观着,出声道,“我不得不说,哈利,你是一个优秀的巫师。为了你漂亮的无声咒和无杖魔法,以及完美的变形咒,格兰芬多加十分。”
说着,他带头率先鼓掌起来,礼堂也跟着响起热烈的掌声,年轻的少年少女们青春的脸颊映衬在美丽的玫瑰之间,将欢笑声与花香一同传到窗外,传至远远的,白云悠悠的远方。





订婚宴兼两个继承人的成人宴取了个折中,设在霍格沃茨学生暑假的第一个周末。
为了表示两个家族在婚约中的平等,宴会既没有选择在波特庄园,也没有选择在马尔福庄园,而是设在了与两家都有深厚渊源、又底蕴深厚的布莱克家族老宅。
来的人除了名流和贵族,还有双方在学校的好友。
修长手指拿着细长的香槟、交叉着修长双腿靠坐在桌子上的德拉科看着坐在一旁对着小镜子补妆的好友潘西,有些意味深长的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潘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对着镜子继续擦着粉,“德拉科,你这是有了男朋友忘了妈,妈妈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来!”
“咳,潘西...”德拉科差点被嘴里的香槟呛住,颇有些哭笑不得,“我可算知道了,原来你从小到大对我都是把我当儿子看。”
“不把你当儿子能行么?我可不想被那只狮子盯上。早在十一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挑衅一只占有欲十足又比毒蛇还狡猾的狮子可不是一个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该干的事。”
她撇撇嘴,颇有些不甘的说,“就算是这样,我都不敢凑你太近。德拉科你就是个傻子,你知道么,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波特看你的眼神了,那满满都是占有欲和侵略性的眼神,”她打了个冷战,摸了摸裸露在外的双臂,“没人敢去随便招惹。”
德拉科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但是我很喜欢,潘西。”
他端起香槟,看着琥珀色的液体里冒的泡泡,指尖抓紧了杯壁,“一个马尔福总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但他们拥有的东西,必须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忠诚和喜爱。”
“换句话说,身为一个马尔福,不得到最好的,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他浅灰色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指腹摩挲着酒杯,露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属于马尔福本质和斯莱特林的锋芒,“我从来不屑于那些不忠的、强求的情感。我的爱人,必须对我付出更甚的感情,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背叛之心。”
“否则,我宁愿亲自斩断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愿委曲求全。”他放下香槟杯,勾起嘴角。
潘西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咯咯笑着说,“德拉科,你可真不愧是个马尔福。”
“过奖,我亲爱的潘西小姐。”德拉科鞠躬行了一礼,然后他抬头时看到潘西干干净净不带任何珠宝项链的脖子,看着潘西,欲言又止。
潘西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敛眸。
“潘西,你打算避着布雷斯到什么时候。我其实都以为你会为了避着布雷斯不来,你...真不打算答应他么?”
潘西手中的骨扇被她把玩在纤长的指尖,“德拉科,我知道你是受了谁的委托而来的。这半年来,我不是没看到他的改变。我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去招惹其他女生了。”
“但是,就像你说的,你不屑于不忠的感情,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把玩着自己鬓边的黑色垂发,柔软光滑如绸缎,在她漂亮的指尖缠绕。
“我们都是斯莱特林,都有自己的骄傲。我没有什么雄心大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心的婚姻,我不相信他能给的了我,就干脆自己斩断这份可能,也总好过以后在心里留下一个心结,结婚后终成怨怼。”
“所以你...其实是不信任他。”德拉科轻叹了一口气。
“是,我不信任他。我不信爱情能抓得住他全部的心,也不信任一纸婚约能束缚住他放浪的天性,哪怕他有意让我做他唯一的妻子,一个纯血家族女主人的身份,又能约束住他什么呢?”潘西勾起嘴角,漂亮的红唇露出一个讥讽的、自嘲的笑。
“如果,灵魂誓约能束缚住我,你肯相信我一回么?”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潘西回过头,看到从隔间里走出来的巧克力少年,漂亮的黑发姑娘瞬间怔住,抬眸看向他,惊愕的半天回不过神。
德拉科笑着走过来拍了怕好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布雷斯,你要是再抓不住机会就去跳我教父的坩埚吧。”
然后他看了看潘西,走出房间,在门口与一直等候的哈利对视一眼,笑着牵着手十指相扣,去做开宴前的最后准备。
布雷斯上前几步,看着眼圈发红,几欲流泪的心爱姑娘,一向对女孩子游刃有余的少年,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抬手拭去潘西眼角的水珠,却又有些怕被拒绝。
“布雷斯·扎比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潘西的声音微颤,带着点怒气,尾音变得很轻很轻,又似乎是难以置信。
“我知道,潘西。我一直都知道,这句话你问过我两遍,我再认真回答一次,我知道。”
他很想将心爱的姑娘搂入怀中,可他知道眼前的女孩从来最讨厌他的轻浮放荡,这是他的错,他的罪过。他在最合适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一味的挥霍和轻贱她的等待和真心,等到他有朝一日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时,他的女孩已经不敢再信任他了,能肯看他一眼,已经是那颗已经等待太久的心,最后的柔情。
于是他克制住了,摒弃了一切他的那些技巧性的、用以玩弄人心的柔情蜜意,学着用最初那颗被他抛弃的、青涩懵懂的少年心意,认真的说,“潘西,我愿意守护你的骄傲。我愿意以斯莱特林的荣耀起誓,换你再信任我一次。”
“我愿意以灵魂誓约为戒,约束住我对你的忠诚,从此以后,”他单膝下跪,拉着潘西的手,“布雷斯·扎比尼只忠于潘西·帕金森的感情,绝无二心,绝无背叛。”
潘西用手背擦去满脸的眼泪,她拉住布雷斯的手,带着阴森、狠绝和决然的语气说,“记住你的话,布雷斯·扎比尼,你将灵魂与我的情感捆绑在一起,只要你敢背叛我,你的灵魂将永远受到梅林的惩罚!而在此之前,”她用扇柄抵住少年的喉间,黑色的眸子闪过冷意,“我会先杀了你!”
布雷斯爱死了她眼里对他又爱又恨的疯狂,爱死了她这样骄傲高贵的模样,他握住她的手,轻轻落下虔诚的、如同教徒亲吻神明的一吻。
“Yes,my love.”






华丽的大提琴被缓缓拉响,与钢琴合奏,流溢出优雅欢快的圆舞曲调。衣香鬓影、华服美酒间,成人们举着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矜持而内敛的谈笑,用恰到好处的优雅和礼节夸赞两个即将结合的孩子的优秀,恭维两个家族的势力。
而尚还年轻的孩子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在还没有毕业成熟之前,也还带着青涩的单纯。他们聚集的角落要欢快自在的多,又因为今天都没穿院袍,学院间的隔阂也没有那么泾渭分明,来的又都是与两人交好的朋友,反而相处的平安无事,颇为融洽。
哈利牵着德拉科下楼的时候,宾客们都停止了交谈,看着两个俊秀出众的少年,手牵着手,脸上带着恬淡温柔的笑意,彼此眼神交汇间,是旁人羡慕不已的情意,干净又深情,又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热忱。
宾客都鼓起掌来,波特夫妇与马尔福夫妇站在一起,轻声而愉悦的交谈着,看向自家孩子的目光,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悲伤。
他们看着他们两个彼此相配伴着长大,所以当他们得知两个人的感情时,虽然有过顾虑,也有过微微的惊讶,但也在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既然他们两个彼此心意相通,那么做父母的自然不会有反对的理由。
哪怕从为孩子打算的、自私的一面来讲,能和知根知底的家族与孩子联姻,也不怕自己的孩子会吃亏。更何况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在利益上的好处,即使这是父母们最后才考虑的事。
这次的宴席只是订婚宴,两家人没有再准备新的戒指,等到真正的婚礼时,他们会再彼此交换两个家族祖传的、留给家族女主人的戒指,以示平等。
所以在订婚宴上,两个家族只会当众签订魔法契约,用古老的仪式来表达他们对这次婚约的重视。
卢修斯与詹姆斯上前,举起魔杖,杖尖出现一银绿一金红两道光芒,彼此缠绕,在空中浮现出马尔福家族与波特家族的家徽光影,光影散发出无数交缠着金色与银色的线,落入地下,延展成一个圆形的,闪烁着无数古代魔纹的魔法阵,将两个家族的现任继承人与家主、以及家主夫人包裹其中。
哈利与德拉科上前一步,双手相对,十指相扣,站在魔法阵的正中央。纳西莎与莉莉也举起魔杖,无数绚烂的金色光点漂浮满室,在空中飞舞、缠绕,然后形成光旋,包裹着两个孩子,最后没入两个人的身体中,在他们交叠的掌心留下一个魔法印记,两个孩子摊开手掌,印记在他们掌心若隐若现,然后消失。
罗恩有些惊讶,小声对赫敏说,“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家族契约缔结婚约,这可真让人意外。”
赫敏低声问罗恩,“这是什么纯血家族的传统么?”
“要不是我们家族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我也未必会知道这个。这个仪式是古代的魔法家族联姻时用的最正式的一种婚约,是以家族为誓约签订的。一旦违反,惩罚将降临在整个家族的头上。因为太过严肃,代价太大,所以很少有人用。我父母结婚的时候都没用过,我长这么大也就只是小时候被我爸爸逼着了解过,根本没见过周围有亲戚用过,这么看来,哈利和马尔福的父母够有诚意的了。”
“很让人羡慕,他们得到了彼此父母最大的支持与祝福。”赫敏有些艳羡的看着他们两个,又看了一眼红发少年,低下头。
罗恩挠挠头,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嗯...我的父母虽然不那么喜欢纯血家族的传统,但也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支持我的感情的。”他脸红红的,低声对棕发小女巫说,“哪怕他们可能不支持,我也会让他们支持的。一个格兰芬多从来都勇于追求自己的感情。”
赫敏破颜一笑,细细的尾指轻轻勾住大男孩有些粗糙的尾指,“嗯,我知道的。”
哈利在宾客的环绕中、父母与亲友的祝福下,轻轻将德拉科拥入怀中,温柔而缱绻、又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德拉科,你是我的了。”

哈利终于捕获了他的甜牙齿,并且永永远远的拥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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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一半之前我想要一个哈利这样的男朋友,写到后面的时候我想要一个潘西这样的女朋友,算了,我想什么桃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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