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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机动搜查队404 伊吹蓝 , 志摩一未
标签 伊志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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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21-8-15 02:12
- 导读
- ·ABO 孕期 注意避雷(虽然abo味其实很淡 主要为了怀孕这个设定服务)
·对原作结局剧情有一定篡改
·久住被捕后,伊吹突然发现搭档状态的不对劲。面对意外出现的生命和下落不明的嫌犯,404二人又会面临怎样的选择……
·全文2w 食用愉快 感谢阅读
分驻所还在原来的地方,队长又从下面调来一个新人代替九重的位置。新来的岩崎很会做人,这会儿正端着一杯热咖啡跑到伊吹面前,“前辈,最近身体还好吧?”
距久住事件结案已经过去近三个月,两人因身体原因一直被勒令在家调养,断断续续地回来处理了一下ep盘的后续,直到上周才算正式回归岗位。
被叫做“前辈”的伊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眼神飘到了队长办公室的方向,死死盯着———他的搭档也在里面。就在两分钟前,队长拿着他俩的复查报告来告诉他们一切结果正常,然而却神秘兮兮地给志摩单独叫走了。
直到岩崎将伊吹的名字加在前面,叫到第三遍的时候,这人才回神:“啊?哦…在叫我啊。”伊吹接过咖啡,一口也没喝,“没事啦,我身强体壮的,其实早就好了。那个医生就是不信我说的,一直不让我出院。”
因为体内的毒素含量高,再加上他俩刚出来那会儿追着久住的一番剧烈运动,导致伊吹硬生生被医生留在了医院大半个月。倒是志摩,第一周就被允许出院了。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伊吹放下咖啡就跑过去往人身上凑,“志摩,志摩志摩!你没事吧,队长叫你去说什么了?”
“没…队长交代了一下之后的任务。”
“嗯?”伊吹抱着手臂眯起眼,“小蓝闻到了可疑的味道。报告书,你的复查报告给我看看。”
“行了你,”志摩一把推开距离过近的人,“报告书都收起来了。哦对了,队长刚刚还跟我说,在我俩补完之前落下的文书工作之前,都不可以出外勤。”
伊吹闻言哀嚎,志摩转移话题的说辞起了很好的作用。他夹着尾巴回到自己的工位,对着空白的文档发愁。
注意力在电脑上呆不了多久,很快又回到了不远处的志摩身上——他今天穿了个灰色的宽松卫衣,这会儿估计不适应连帽的设计,正拿手扯着衣领。
伊吹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搭档最近的变化实在很让人在意。最先注意到的是过于刺鼻的信息素,即使发现志摩的后颈处已经贴了两张抑制贴,那股味道还是时不时会在执勤车内爆发。状态也很不对劲,伊吹望着回到工位没一会儿就已经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人想道:“上班打瞌睡这种事,应该是我来做的吧。”
在出院再次见到志摩的第一天伊吹就问过,不正劲地扯着对方的帽子调侃他怎么突然变穿衣风格了。对方只是将他的手打掉反问一句“不行吗,只许你一个人穿卫衣啊”。
之后的问话也都被志摩以“感冒了”为由搪塞过去,看似也解释得通。伊吹便没有多追究。
可是这场感冒持续的也太久了,直到现在志摩每天还保持着这种消极的状态。
伊吹心里有过一个不成形的猜测,基于志摩的性别和他之前半梦半醒在生理课听来的一些常识。然而都不用志摩本人否认,他比谁都希望这个猜测的虚假性。
在忽略了志摩那些不寻常的变化之后,两人也很快找回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回归工作之后的生活也似乎没太大变化,日常打闹拌嘴的笨蛋二人组依旧开着巡逻车守护着这一带居民的安全。没什么惊天的大案子,找上门的小事却也没停过。
伊吹警官日子过的仍是老样子——吃饭、睡觉、上班、暗恋搭档。
生活便是如此,在你以为一切按照预定计划运转时,意外其实早就来到了身边。
事情发生在执勤的某一天,那时他们正协助附近交番处理一起银行抢劫案。原本已经接近尾声的现场,却因已经被铐上手铐的嫌犯的突然挣脱,而炸开了锅。
伊吹第一反应是驱散附近无辜群众。在他把一个个子才到他膝盖的小男孩拦在身后,准备去制服歹徒的时候,那寸头的嫌犯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换了方向朝他的搭档冲去。许是那身浅色的卫衣衬得站在一旁的志摩像是一个围观的大学生,于是成了歹徒做人质的绝佳人选。
伊吹相信志摩的身手,他甚至已经能想见到接下来志摩侧身掏出警棍将对方控制住的场面了。然而他看见自己的搭档竟是直接矮身闪开,刀尖在那张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那一刻他看得真切,志摩一未的手第一反应不是去摸警棍,而是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伊吹蓝的超乎常人的五感会被他的情感左右,这话是志摩说的。即便伊吹不愿承认,这句话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实践中得到了证明。
比如这一次。
歹徒很快被控制住,现场无群众伤亡。伊吹从随行的医务人员处要来一个创口贴,给志摩遮去那道口子。
执勤车内的空气能压死人,坐在驾驶座位上的伊吹根本没有要开车离开的意思。“我说啊,刚刚明明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吧。”
“嗯?”志摩透过后视镜与伊吹对视,“这点小伤不碍事,而且不应该说是你反应太慢了吗?”他耸肩笑道。
“志摩,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这次不需要别人来点醒,他决定自己主动面对。
“不是说了吗,感冒……”
“我没听说过感冒会影响信息素。”伊吹抢在对方还要反驳之前把话进行下去,“我可以一直骗自己,志摩,但你起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可以吗!”
“哈?在说什……”
“刚刚为什么护住肚子。”
没有给对方装傻的机会,伊吹难得的强势。
回答我啊,伊吹看着低头沉默的人,快回答我啊,他在心里祈祷。说你只是不舒服,说你刚才突然胃疼了——什么理由都可以,因为我是笨蛋,所以很好糊弄的。……只要给我一个理由就好。
伊吹近乎祈求一般的眼神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志摩只是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哈哈哈哈哈,”突然的,伊吹笑的很大声,“我就说嘛,小志摩刚刚一定是胃疼了对不对。我就说叫你好好吃饭吧,回去记得吃点药哦。”
志摩仍不出声,半晌,小声笑了。伊吹觉得是在嘲笑他,也嘲笑志摩自己,嘲笑两个人拙劣的演技。
“嗯。”志摩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伊吹眼神向上,咬着牙叹了口气。嘴巴里念叨着“OKOK,回去咯”的话,终是启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车子驶入静悄悄的地下停车场。
“谁的?”在志摩下车之前,伊吹拉住了他,“孩子是谁的?”
“不关你的事吧?”
“我现在、是在关心搭档!总可以了吧!!”伊吹咬着牙吼出声,看到被他拽着胳膊的人还是完全不肯开口,一副随时要离开的样子,他简直要气晕过去,“你他妈不会连孩子的爸爸是谁也不知道吧?”
“大概。”志摩知道这样的回答一定会引来追问,索性一句话说完:“意思就是,我心里有数。”
这一刻伊吹突然觉得他的搭档对他来说挺陌生的。他偷偷在心里挪了一块位置让其入住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他不认识的人一起,甚至有了属于两个人的小生命。
原来他们的距离没有他想的那么近,起码现在他觉得正在对话的两个人中间好像隔了一座富士山,是他无法横跨的冰冷。
“还不放手?不想按时下班啦?”伊吹心里汹涌的情感在此时志摩看来只是他握着自己手臂不放的几秒,被拦着的人有点不耐烦了。
“是谁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
“没想好,丢到东京湾里怎么样?”
志摩闻言拿手掩着嘴,无奈坐回车中,“会污染环境的。”
“那丢到道顿堀。”
“你是久住吗……?再说了,那一样会污染环境。你不能换个柔和点的处理方法?”
“行。那他能照顾志摩和……一辈子吗?”
“说不准。”
“那还是丢到东京湾吧,我会记得在那之前先好好垃圾分类的。”
伊吹抱着手臂点头,志摩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帮他思考这些方法的可行性。深夜的伦理剧被强行换了台,严肃的争吵又变成了无意义的拌嘴。
“你会帮我保密的对吧,搭档?”
“……”
伊吹答应了,算是吧。
嘴上是这么说的,回去之后的行为简直就是拿着个大喇叭告诉整个警视厅的人:芝浦分驻所机搜404有一个孕妇。
日子照常进行,第二天准时打卡上班的志摩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咖啡作为早餐。然而嘴巴还没碰到杯口,就被一个气冲冲的警官抢走,换成了一杯热牛奶。
午餐是惯例的乌冬,伊吹刚吸了一口,便吐着舌头倒吸一口凉气,“好辣——”他惊呼。
“是我妈妈做的辣酱,”岩崎递出一杯水解释道,“想着带过来跟大家分享来着……以前也没发现伊吹前辈这么不能吃辣啊。”
志摩包着一嘴的面,“我觉得还好啊。”
“我觉得不好!”伊吹抢在对方准备吃下一口之前,没收了志摩的碗筷,“别吃了别吃了,你不能吃太辣的。”
不顾一旁岩崎疑惑的眼神,伊吹将志摩往后拉了一点,压低声音,“我昨晚查了,孕妇饮食要清淡,这些东西志摩暂时就不要吃了吧。”
捕捉到关键词的志摩一口食物差点没卡在嗓子里,小心确认一旁401的两位都没听见伊吹刚刚的发言之后才开口:“我让你保密不是让你这样保密的,笨蛋!不要神经兮兮的去查一些有的没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说罢便要伸手去抢自己的食盘。
伊吹当然不给,一个动作把手举过头顶,嚷嚷着“我是为了你好”,志摩自知吃了身高的亏,嘴里放着狠话威逼利诱着伊吹不要胡来。
“行了行了,你们俩,”阵马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能给岩崎做个好榜样吗?让人孩子觉得我们四机搜平时就是这种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工作氛围?”
“诶?不是吗?我还觉得这种氛围很好来着。”伊吹闻声停住手上的动作,发出疑问。志摩趁机给他头上来了一下,顺手拿走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上属于自己的东西。
被偷袭的人作势要抢,被阵马一筷子打在手腕上,“好了别闹了,说正事。”
眼看志摩又要送一大快子的辣味乌冬进嘴,伊吹无视阵马的话激动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都说了不行啦!!”
阵马被气的没话说,简单粗暴地从锅里盛出一碗没放辣酱的乌冬递给志摩,“吃这个吃这个,赶紧的。”
这一行为在伊吹看来就是帮着他说话的意思了,一脸得意地抱着面前两大碗面条吸溜起来。阵马见两人终于消停,将身后的文件夹拿出,摊开摆在两人面前。全是文字的报告书伊吹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用没沾到油的两个指头翻了两下就直接丢给了志摩。
“仁实?”志摩仔细翻了两页,才发觉整份资料都围绕着一个人,“看这上面写的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怎么没有照片?个人档案也没有……”
“小的时候自己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那孩子,算是个黑户。”阵马解释道。
叫做仁实的Beta小姑娘是他们最近重点的关照对象,照片、身份信息、住址,能查到的一切信息都是空白,所有的情报都来自相关被捕人员的口供。
“跟久住有关?”伊吹头凑过去,看了个大概。
“嗯,这也是要把这份资料给你们看的原因。”阵马继续说道,“ep盘的后续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该查封的工厂已经查封;该抓的人也已经逮捕归案了,原本用不着我们再操心。”
“这上面说,她跟久住关系最密切,别人都说这只久住捡来的孩子。”
“对,但是我们根据他们提供的住址去了之后都扑了空,日常活动的据点也看不到这丫头的身影。下落不明。”
久住关于自己的身世闭口不谈,所做过的事情也只认了关于du品的这一方面。至于政府系统的后门和一些其他的问题,只能靠警方另外立案慢慢调查。
这个小姑娘,或许是一个突破点。
“所以把这个小久住给抓回来,就能问她关于久住做的其他事情了对吧!”伊吹总结道,情绪高涨起来。
“也不一定,但这是现在我们手头最大的希望了。”阵马拿出手机摆弄着,“一会儿把侧写的肖像发给你们。”
“好嘞!放心吧阵马哥,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个小丫头的。你说对吧,志摩……志摩!!你碗里的面怎么又变红了!”
一直在他俩说话间隙狼吞虎咽的人懒得理他,当着伊吹的面又把辣酱往自己碗里加了两勺,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都说了你真的不能吃。诶不对,志摩,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辣的?”
“不是一直?”
“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喜欢吃来着。志摩有没有听过一句民间的俗语?”
“没有,闭嘴,你要不爱吃把你那碗也给我。”
一直没出声的岩崎看着两个前辈的打闹,初来乍到的紧张和生疏感一下子减轻不少,“两位前辈关系真好啊,让我想起了在家的时候。我父母也会在吃饭的时候为着’五味粉吃多了对身体到底好不好‘去斗嘴。”
“不恰当”的比喻比阵马的呵斥来的有效,两位前辈听到这话后才止了声。伊吹笑着挠挠后脑勺,乖乖在自己位置上坐好把最后两口食物快速解决掉。
午饭的小插曲被志摩一未看作伊吹蓝对自己怀孕这件事过度反应的终章,谁想这只是个开始。
执勤时的一些稍微有点危险的现场,伊吹是绝对不会再让志摩靠近了;驾驶的活儿大部分时间也被那家伙揽走,甚至有时候会在巡逻的时候叫志摩去后座躺一会儿休息——当然被爱岗敬业的志摩警官一口回绝。走在路上皱个眉头也能被对方问上两三句“是不是不舒服”“志摩想吐吗”之类的话。
下班之后,阵马哥的聚餐邀请在意料之中的被伊吹婉拒,志摩倒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喝一点酒还是无所谓的,但看到伊吹那一脸正劲关切的样子,遂又理所当然地享受起这种特权来。
但凡事确实需要有个度。
当桔梗拿着一盒营养品来到分驻所说要找伊吹的时候,志摩才意识到这家伙的行为永远会在他的预想之外。
“伊吹蓝!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志摩压着火,拽着刚打卡出勤的伊吹往杂物间带。后者完全在状况外,一边喊着松手一边询问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刚刚桔梗来找你。”志摩反锁上杂物间的门,抱着手臂靠着墙,“你问她要……孕妇专用的营养品?”
“哦哦!这么快就送来啦,志摩有没有替我谢谢队长?”伊吹在一旁的沙发上盘腿坐下,抬头对上了志摩不太友好的视线,“嗐,是那天我去交接案子的时候碰到队长了,顺便一起去吃了顿饭。她当时看到我手机跳出来的亚马逊发来的消息才……”
伊吹举着手发誓:“我可没有把志摩怀孕的事说出去啊,我是说我一个朋友怀孕了,托我帮忙买一点保健品。”
“我知道你没有说。”志摩叹了口气,“所以你真应该看看刚刚队长偷偷问我’伊吹是不是在外面谈朋友,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时候的表情。”
被莫名扣上渣男帽子的伊吹哭笑不得,“什么嘛!在队长心里小蓝就是这种人嘛?”
“这是重点吗?”志摩拖着一把椅子到伊吹面前坐下,“我说你啊,是不是对我怀孕这件事过于操心了。你不会觉得这孩子会是你的吧?”
“怎么可能。”伊吹低头自嘲道,“就算我上学那会儿没好好听课,一些类似于受孕的基本必要步骤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在这里表现的比孩子的爸爸还积极?”
伊吹不想承认自己企图用对孩子的关心来转移和掩盖他知道消息后这几天的复杂的心情。他没有回答,反问道:“所以孩子的爸爸到底在哪?志摩,你怀孕多久了?他为什么一次都没出现?”
“医生说大概三个月了。”志摩选择性地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所以……东京湾那次,在船上你已经怀孕了!?药物没有影响到宝宝吧?”
“没有。”志摩有些惊讶于对方能马上从愤怒的情绪转换到对自己的关心,“那时候还没有,是在……那之后。
伊吹低着头没再回话。
在那之后?他不想再详细问下去了,也许是出院之后。志摩早在第一周就出院,那段时间还一直躲着自己不肯见面。当时他只当是因为那次经历的应激反应,现在想来,一定有旁人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着他吧。
那样一切都说通了,自己在最重要的时候的缺席,有人来补上这个空档也是理所应当。
他现在开始有些怪自己了,为什么没能早点传达出自己的心情。
可能也是他太自以为是,自信到觉得只要自己说出来志摩就会答应,可笑到一直坚信不会有人能介入他二人之间。所以即使他们完全没有确定关系,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两人的未来。
一个属于二人的小生命也必然在伊吹的幻想之内出现,毕竟两个人都那么喜欢小孩子。他自己就不必说,从志摩和小丰相处时伊吹就发现:志摩不仅也很喜欢小孩,甚至比他还更讨孩子喜欢。
作为独生子,伊吹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但他有信心自己能学着做一个好爸爸,会一直陪在孩子身边,陪他疯陪他闹。志摩就不一样了,家里有五姊妹,肯定是很会照顾孩子的。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一家三口一定会是很幸福的吧。
他无数次这么想过,温馨的场景在虚幻的深夜反复上演。
但他同样知道怀孕的不易。从拥有小生命的那一刻到听到婴孩的第一声啼哭,这期间到底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才最终被他人称作一位母亲。在伊吹看来,志摩除了最初性别那一栏上写着大大的Omega之外,平日里完全感受不到他与自己在性别上的根本差异,也不是很能想象这个人大着肚子的姿态。
“但是你还是选择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了,”伊吹抬头,“你一定很爱他吧。”
“也许吧。”志摩垂下眼,右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当时,医生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太意外了,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拿掉他。”他顿了下,似是在回忆什么,“但是我被告知,这个小怪物居然没有受到我体内残留的药物太大的影响,好好地、健康地在一点一点长大。”
“太不容易了,”志摩告诉伊吹,“他在用行动告诉我他想来到这个世界。”
他是这么说的,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除去震惊却没有其他的情绪了。没有反感、没有恶心、更没有后悔,虽然事情发生在他意料之外,但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接受的比自己想象得要快,他想,也许自己确实很爱那个人吧。
伊吹看着志摩由下抬起复又与他对上的视线,许是身体激素变化的影响,他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些许柔软的气息,伸手去触碰便会化成液体,像透过玻璃反射出的彩色的光线,是不属于他的、难以压抑的爱意。
“先说好啊,我可没有插足别人感情的癖好。”他吸了吸鼻子,“可是你又不愿意说,我不管你和那个人发生了什么——吵架了也好分手了也好,如果孩子的爸爸再不出现我只能当做他……”伊吹努着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次必须听我的,志摩。你不可能一个人去照顾他的,就算他还没有降生。”
“所以呢?”
已经猜到了后文,志摩看着他,抛出了诱导性的话语。
“反正我也很喜欢小孩子嘛。”伊吹蹲了下去,正好对着志摩手盖住的地方,他盯着那处,“在你那个混蛋爸爸来之前,让小蓝叔叔来照顾你好不好?”
“他现在还听不见声音,我都感受不到他。”志摩故作正经地解释,“但是他另一个爸爸同意了。”
协议达成的很顺利,伊吹将一个搭档、密友的职责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个小生命在两个人的呵护下安静地成长。
没多久伊吹就有些后悔那时候逼着志摩忌口,因为很快,志摩开始了难熬的孕吐。
“志摩前辈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啊?”岩崎望着洗手间的方向,在里面的那个人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三次突然起身离去了,“是肠胃不好吗,怪不得伊吹前辈之前不让他吃辣。”
伊吹抿着嘴,没法否认,“是的吧,没事……他已经吃过药了。”他看着手上的温水,等待那个人回来,“今天晚饭不用准备我俩的份了,我给他点了粥。”
说话间,穿着宽松卫衣的人终于从洗手间内出来,脚步虚浮,他慢慢挪到自己的工位。伊吹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扶住了他,递出手上的温水。
“好甜。”志摩咂咂嘴。
“放了点蜂蜜,比白水好受一些。”
“谢谢。”志摩两只手抱着水杯,示意伊吹快回去,“你别……这么明显,阵马哥他们没问你什么吧?”
伊吹无奈,心说到底是谁表现的明显些啊,要不是现在他身上这件自己衣柜里扒出来的卫衣,志摩小腹的异常简直不要太抓眼。“阵马哥问我你最近怎么胖了,小岩崎叫我带你去医院。”伊吹简练地总结了一下,“他们又不是外人,志摩其实可以不用瞒着他们的。”
“我会找机会告诉他们,现在还没想好。”
“那不然你直接请假回家算了,队长是肯定知道这件事的吧。”
“过一段时间吧,也还没有到那种地步。等你的衣服都不管用的时候再说。”工作狂魔志摩一未又喝下一口热蜂蜜水,如是说道。
伊吹数着日历计算着“一段时间”的精准数字,在第二十四周的时候他终于听见志摩一未对401二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请几个月的假。在伊吹闭着眼的谎话的掩护下,即使是三十五年的老刑警也没有怀疑404二人那番“东京湾那次体内的毒素没排干净,医生说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的说辞。
“我就说看你最近状态不对,还是身体要紧哈。”阵马拍着志摩的肩膀送他走出分驻所,伊吹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里就先暂时交给我们吧,你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志摩点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公车私用,小心我告诉队长。”
“那志摩自己走回去好了!真是的。”伊吹气鼓鼓地回话,余光瞟到阵马离去之后,才又开口:“不然我也请假好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就更不放心了。”
“我又不是瓷娃娃。”志摩从副驾的暗格里摸出一条能量棒,塞进嘴里,“你也别想用这个当偷懒的借口,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遵命,志摩大人。”歪曲的语调用以凸显说话的主人此时的不满,黑色的执勤车跑上开往不远处的小区的水泥路。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好几圈,齿轮才卡在正确的位置。志摩歪着头夹住电话,手里拎了一大袋吃食。他将重物扔在玄关处,才腾出手去拿起手机:“行了我安全到家了,你挂了吧,这些东西还要放冰箱。”
“不——好——”电话那头拉长的声音带着点不满,“都说了志摩有想买的可以等我下班,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去!出事了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啊,”志摩将电话打成免提,放在鞋柜上,“我天天呆在家里都闷死了,这样下去才会出事。不被闷死也被你24小时的骚扰电话烦死了。”
“才不是骚、扰。要不是我刚刚突然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还在拼命抱怨,叮嘱的话语已经说到志摩能倒着背下来的程度。此时距离志摩休假在家已经过了两周了,这期间伊吹没少往这里跑——基本除了不在这里过夜,工作剩下的时间全部消耗在这件公寓里了。
这样不间断的通话也是对方要求的,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就直接选择了不挂断电话的方式,如果不是现在网络技术的发达,两个本就没多少存款的社畜可能又要因为这个而多上一大笔开销。
志摩把一些速冻饺子放在冰箱下层之后,才又回去拿起电话,“好啦我知道了,你一会儿过来的时候再去超市买点米吧,太重了我不好拎。”
“志摩刚刚又把电话放一边完全没在听我讲话对不对……”电话那头压低的声音极为幽怨。
“抱歉抱歉。”志摩听着笑出了声。
“不要瞎操心了,这两周我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都说了……嘶……”
不能说迷信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就像现在,志摩一未刚想用事实来反驳对方没有根据的担心,他就感受到自己从脚心传来的一阵酸痛。
“志摩?志摩!怎么了没事吧!”听筒那边语速越来越快。
从胳膊到小腿,志摩已经快习惯了这些不分场合袭来的痉挛状态,他丢下手机赶紧挪到沙发上,费劲地想去抻直小腿,却半天不得要领。
“没事……就是抽筋了。”他半靠在沙发上,对着电话那头回复:“真让人火大,把胳膊腿都卸了算了。”
慢慢调整姿势,过了好一会儿那股疼痛才离开,志摩还在想对方怎么不出声,拿起电话才发现自己可能在刚刚不小心点到了挂断。
他回拨过去,那边却一直不接听。在他准备放下手机去玄关处理那些剩下的东西时,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志摩!!你听得见吗!喂!在家……”
赶在伊吹把门拆了之前,他打开了门。对方一看就是狂奔过来的,穿着粗气还有力气冲里面喊。
“我就说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没事,我只是抽筋了,你也太……”
大惊小怪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他便被一个浑身散发着热气的人圈住。即使气都还没顺过来,伊吹的动作也放的很轻,他倾着上半身,生怕压到对方鼓起来的肚子,“那就好,那就好。”
志摩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责怪的话就太不通人性了,他手搭上对方的后背,开口道:“我猜你一定没来得及买米,所以今晚我们只能吃意面了。”
两人没有在玄关温存太久,伊吹进来将丢在地上的食物一件一件收进橱柜。在志摩转身去倒水的时候不经意地提起,“要不,我搬过来吧?”
“嗯?”
“反正现在我也跟住在这里没区别,你不用麻烦给我腾地,我睡沙发就好。”
志摩没有回话,扶着腰把水给他。伊吹以为对方要拒绝,生硬地给自己找补,“当然了……你要怕别人对你和一个Alpha同居说三道四,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没事……”
“我要是怕我就不会让你跑得那么勤了。”志摩借着伊吹的力气坐下,“别睡沙发,这边收拾一下还是可以摆下一张床垫的。”
橱柜里一次也未使用过的备用床垫被摆在了客厅的一隅,伊吹会在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将被子叠好放在沙发上,床垫立起来靠墙,再去叫卧室里贪睡的人。
月份大了之后志摩越发嗜睡,以前是自己忍不住往外跑,现在变成了伊吹哄着他在晚饭之后下楼散步。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孕吐和厌食也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食物的挑剔。志摩的嘴开始刁了起来,今天想吃这个,明天想吃那个。伊吹一直认为阵马哥之前说的,他家夫人怀孕了之后那些折磨人的行为有夸张的成分,直到一天半夜发现志摩穿着睡衣站在他床边,被吓得半死好不容易回神,却听见对方说:“伊吹,我想吃蘸面,加西红柿碎的那种。”
凌晨三点,伊吹蓝打开了客厅的灯起床煮面。
要说烦,伊吹倒从没觉得。他知道跟他时不时半夜被叫醒比起,志摩甚至经常会因为身体的难受和激素的影响导致整晚的失眠。有些碍事的肚子让志摩半夜睡觉时翻身都成问题,那本就单薄的身子如今还需要承载另一个生命的重量。
在网上查找相关资料的时候还看到说孕妇有时会突然的情绪失控,伊吹本已经做好随时当志摩的撒气包的准备,但直到现在志摩没有一次对他发过无名火。但是他看到过,透过卫生间没关紧的门缝、在志摩以为自己熟睡的深夜;他知道这人的性格使然,习惯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所以那些难得等来的胡闹,他当然千依百顺。
伊吹觉得自己能做的还是有限。
第30周的时候,伊吹用自己的年假加调休请下了两个月的假期。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志摩和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若不是请假时队长强调伊吹不是孩子的家属不能按产假算,他都快忘了自己与这孩子并无血缘关系的事实。
如果那个该死的父亲真的在东京湾水底就好了,他如此恶毒地想道。
居家的日子总要找点事做,伊吹把志摩以前搜罗不到的刑侦碟片买了个遍,能找到的游戏也都导入到了电视里。
“志摩,准备吃饭了。”伊吹从厨房探头。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因为某些挑食的人再加上他对外面的东西不那么放心,便开始自己学着做饭。一点厨艺基础都没有的新手最初只能找志摩请教,他之前都没发现,这个成天手握警棍的人耍起锅铲也是有一套的。
“小时候就开始学着帮爸爸妈妈给弟弟妹妹们弄饭了。”面对伊吹的闪着光的眼睛,志摩如此回答。
见客厅里没动静,他还以为是志摩看电视入了迷。便解下围裙走出来,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抱着手机出神。
“嗯?在看什么?”
“怎么突然出来了,饭好了吗?”志摩完全没意识到伊吹的接近,不免被惊了一下。
“刚刚叫你了哦,没听见我才出来的。”他凑过去看,屏幕上是一个短头发女生的肖像,“小仁实?”伊吹比志摩更熟悉这张脸。
二人请假之前还差点就抓到这个丫头,在一个地下酒吧。那次志摩完全没有一个孕妇的自觉,第一个冲了出去,差点被小姑娘近身的蝴蝶刀划伤。后来刚结束任务,伊吹就赶紧拉着人跑去医院一番检查,得知没事之后又进行了一顿严肃的批评教育才算完。
“昨天给阵马哥通了个电话。”志摩向伊吹解释,机搜那边突然少了两个人手,难免出乱子,就算在家养胎也放心不下,“他告诉我最近这丫头越来越活跃了,还联系了一些曾经在久住手下工厂当过工的人,也叫我们平时小心。”
“我们?”
“她从孤儿院逃出来之后能无事地活到现在,全是因为久住吧。那逮捕了久住的我们岂不是断了她生活来源的大仇家?”志摩抬头看向对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伊吹。”
“是啊,而且不只是生活来源那么简单……”伊吹触摸着那个女孩的肖像,即使是在这幅无生命的侧写中,他也能感受到女孩眼中传达的、对这不公的人世的控诉,“如果他遇到的不是久住就好了……”
“她现在最多14、5岁,人生都还没开始呢。”志摩握住伊吹的手,“一定来得及,只要我们尽快将她带回来,一定能把她拽回正轨。”
“嗯。”伊吹点头,“一定。”
厨房高压锅嘟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伊吹还没来得及酝酿情绪,就弹了起来,往厨房跑去,“啊啊啊!是排骨汤——”
餐桌的正中间,是一个比伊吹脸还大的碗,翠色的小葱点缀着排骨和莲藕熬成的浓汤。伊吹今天专门煮的黑米饭,不知道又从哪里听来的说吃这个补身体,一下又煮了一大锅。
“怎么样!给小蓝的爱心套餐打个分吧。”伊吹盛了一碗全是肉的汤,放在了志摩面前。
接过汤的人喝下一口,满意地开口道:“满分十分的话,就扣你一分好了。”
“哈哈我知道,怕小蓝骄傲嘛。”伊吹对这个得分颇为自豪。
“不是,”志摩挖了一勺自己面前红色的麻婆豆腐塞进伊吹还半张着的嘴里,“你自己尝,是不是把盐和糖弄混了?”
“唔——”伊吹咀嚼着软嫩的豆腐块,表情复杂了起来,“……是想都加一点来着……可能全部放成糖了。”情绪低了下来,他作势想把那盘端走,“什么嘛,这还有9分,小志摩真好说话……零分才对。”
志摩用筷子打掉了他端盘子的手,又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进自己的碗里,和黑色的米饭拌到一起,显得格外有食欲,“你不爱吃我吃,谁说麻婆豆腐不能是甜的。”
伊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伸手抹掉了坐在自己对面吃成小花猫的人脸上的污渍,趁机得寸进尺地提出了吃完饭要出去散步的请求,“就在我们每次买东西的那个商超旁边,新开了一家面包店。”他用肢体语言比划着新出炉的面包的香味到底有多诱人,“正好可以去买回来当明天的早饭。”
志摩闻言,权衡了一下面包的诱惑和步行的劳累的轻重,最终败给了伊吹口中那香到人走不动道的台式风味的蛋糕。
这会儿正是街上人多的时候,午休时间还没结束,道路上随处可见穿着西装出来填饱肚子的白领。
面包店比志摩想的要近,和伊吹的闲聊没换几个话题,他就已经能闻到那股香味了。
“这次你倒没夸张。”志摩承认自己也馋了。
排队买蛋糕的人挤出了店门又绕了个弯,两人找了好一会儿才来到队尾的位置。走进队伍之前,一个穿着小黄鸭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们,行动有些滑稽的大型玩偶举着一个摆着被切成小块的蛋糕的盘子,示意他们品尝。
伊吹怎么能拒绝一个可爱的小黄鸭的邀请,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就叉起两块蛋糕,顺手也递给一旁的志摩。
“谢谢你呀,一会儿会多买两块的。”他笑着掏出手机还准备拍照,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晃了一下。
是地震了吗?
显然不是。身边的人神情都极为正常,排在他前面的高中生甚至垫起了脚去看队伍的长度,只有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扭曲和模糊,有着同感的还有和他一起吃下蛋糕的志摩。
伊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在发出声音之前失去了意识。
白色的天花板、晃动的地面、受到阻碍的视线。
志摩缓缓睁眼,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眼前的景象让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一瞬间又回到了半年前那艘令人生厌的游艇上,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并不是完全相同的环境。
“不是吧,他妈的拍电视剧呢又来?”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全部意识和眼前有色彩的画面,试图去理解目前的处境: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固定在沙发椅上,这次的歹徒看起来比久住要谨慎些;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是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伊吹,一动不动的还在昏迷状态。
“伊吹……”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舌头有些麻麻的,浑身上下处于无力的状态。
蚊子一般的声音没有叫醒一旁的搭档,他决定先安静一会儿等伊吹醒来,自己也好恢复一下体力。
许是顾及到他怀有身孕的缘故,身上的麻绳绕过了高高隆起的肚子,也能感受到腰间被垫了一个柔软的抱枕。“还算有点人性。”志摩闭着眼睛小声嘀咕。
晃动的船身让志摩总想干呕,尝试着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不能自由地控制,索性闭目养神,等身旁搭档醒来再做打算。
“志……摩?”大约过了十分钟,志摩的耳朵捕捉到了对方的呼唤。伊吹比志摩刚醒来那会儿有精神,刚睁开眼就不安分地拿头撞击着椅背,“什么情况这是?”
志摩这会儿已经冷静许多——着急也是无用,“我想告诉你我俩又被绑到一艘该死的船上了,但这真的太离谱了,我自己都不想信。”
“那个蛋糕……”伊吹没忍住骂了句脏,“志摩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没有上次那么不适。我觉得这回应该没有严重到要住院的程度了。”志摩如实回答,他猜测蛋糕里大概也只放了一些类似麻药的成分。
“到底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个模糊的对象了。大概是刚刚伊吹醒来闹出不小的动静,船舱的门把手发出旋转扭动的声音。
“两位警官醒的可真快啊,该说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刑警吗?”穿着一身黑的小个子短发Beta女性开门走了进来,阴阳怪气的语调和久住如出一辙。
“仁实。”志摩一开口便喊出了她的名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小姑娘画着有些夸张的眼线,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像极了野生的小狐狸,“志摩警官可真会说笑,我呢,和这艘船,都没有头可以回了哦~”
“你给我们的蛋糕里放了什么?”伊吹咬牙切齿地开口。
“放心,只有一些安眠药和麻药罢了。久住哥的那些东西我是不乐意碰的。”小女孩踩着厚重的鞋底,走到志摩面前蹲了下来,“我就说怎么在你们那边蹲了这么久都不见你俩身影,原来是回家甜蜜腻歪去了。”她抬手抚摸志摩的肚子,被伊吹低声警告之后又起身捏住了他的下巴,“真好啊,志摩警官。一个小生命马上要降生了。”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伊吹恨极了现在这副不听自己使唤的身体。
“稍安勿躁,伊吹警官。我要乱来就不会叮嘱他们搬你老婆的时候小心点了,你应该感谢我,连麻药的量我都少放了几分。”
“你哪找来的帮手。”志摩别过头,左脸不可避免地被女孩又长又尖的黑色美甲划了一道印子。
“久住哥的工厂都被你们毁掉了,因此失业的人可比你们想象的多。只要告诉他们是你们让他们落到如此境地的,愿意帮我这个忙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仁实,我知道你没有真的想要伤害我们的。”伊吹强压着怒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抓住久住,今后他只会伤害更多的人包括你。”
“伤不伤害也是我的事,轮得到你们外人插手吗?”伊吹的话有些激怒了她,小姑娘走过去在他的肚子上下狠手来了一拳。
“仁实!”志摩喊住了她,“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和伊吹都比你多活了也有几十年了,我并不想以长辈的身份对你说教,我们并没有你的经历,没有资格对你的行为评价什么。”他加快了语气,生怕下一秒这丫头就不耐烦了,“我只是想以我经历过的事告诉你,不要冲动因为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更不要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放了我们,出去之后我们和你一起想办法,好吗?你以后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他和伊吹虽然没有交换过对这个小姑娘的看法,但是二人一直以来都抱着同样的心情。
人生的轨道上有太多大大小小的开关,至于到底会触碰到哪个,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自己能控制的。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会对谁产生怎样的影响,有时一个人的人生去向,甚至能在短短一秒内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有的人比较幸运,碰到了带着自己走向光明的贵人;有些人就没那么走运了,只能同恶魔为伍,被迫走向深渊。
如果小仁实在逃出孤儿院时捡到她的人不是久住,或许现在又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或许在十几年后也会成长为一名立派的大人,和他的搭档一样,成为拯救别人的那一方。
小姑娘被他说的有些动容,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才开口接话:“很可惜,我说了,这艘船和我,都无法回头了。”她走到船舱门口打开门,“我已经设置了好了自动驾驶,距离这里五十海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足以这艘船沉没的礁石。”她拿出手机查看时间,“你们醒的比我预计的要早,连麻药的劲都没过吧。放心,我算准了时间的,不会让你们在沉睡中死亡。你们可以清醒地、手拉着手,一起坠入海底。多浪漫。”
“你也会死的!”伊吹怒吼着,提醒仁实这个残忍的事实。
“是啊,我当然会。“她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船舱,听到伊吹这句话又回头,“这种恶心的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门被关住上了锁,任二人如何呼唤也没有回应。
“算了,还是等药效过了再说吧。”志摩安慰道,“如果她没骗我们的话,等我们恢复体力了之后应该还有时间。”
伊吹望着门的方向,无奈地点了点头。
门窗紧闭的船舱内,他们无法靠室外的光线判断现在的时间。海上现在似乎不太平静,强风吹得船身直发抖。
“你觉得我们这次还能顺利回去吗?”
两人沉默许久,伊吹的声音打破了船舱内安静的空气。
“能。”志摩回答得很快。
“是志摩的直觉?”
“嗯。”
“可我觉得不能……我们都那么幸运地死里逃生一次了,真的还会有第二次吗?”伊吹难得悲观,“我不觉得能这么频繁地受到神明的眷顾。”
志摩不擅长安慰人,原先起作用的肢体接触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他叹了口气,只得换个话题,“如果真的那么幸运的话,出去之后第一件事打算做什么?”
“志摩现在真的有心情去想这些吗?”伊吹的心思还在怎么挣脱上,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之后发现还是失力,无奈作罢。
“不然一心想着投胎之后下辈子能干嘛?”志摩没好气,“总要想点什么,为什么不想点好的。”
“也是……”伊吹点头同意,却没了下文。志摩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神经再拉紧一点就要断掉,正准备找寻下一个可以继续下去的论题,便听见对方略带沙哑的声音:
“如果真的能平安出去的话,志摩和我结婚吧。”
志摩一未确认麻药应该不会影响听力更不会出现幻觉,又把伊吹吐出的几个词在脑内仔细拼写了一遍,“开什么玩笑??”
“志摩觉得结婚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完全没有。”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志摩。”伊吹靠着椅背,“我不想你再去找那个混蛋了,那个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孩子的混蛋爸爸。他不配跟你在一起,甚至都不配为人父!他凭什么让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凭什么让志摩这么辛苦地一个人去承担这些痛苦!”他的语气激动了起来,几个月以来看在眼里的心疼和心里的心酸和委屈通通倒了出来,似是下一秒就能将那个素未磨面的Alpha撕碎。
伊吹自知失态,喘着气平复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反正我都照顾你和孩子那么久了,再照顾一辈子的话我觉得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他看着志摩,用虔诚的、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所以,出去之后我们就结婚吧,可以吗?”
“是因为喜欢孩子吗?”志摩避开他的视线。
“什么?”
“我是说,是因为之前说的喜欢孩子?还是因为你的责任心?才想要跟我结婚的。”
“狗屁的责任心!”伊吹又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喜欢孩子也是因为那是志摩的孩子。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了,志摩还是不明白吗?”
“我的智商一半分给宝宝了,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你说清楚。”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估计也只有他志摩一未了。
“好,说清楚。是因为我喜欢志摩,才想要结婚的。仅此而已。是因为我太喜欢志摩了,所以可以把那个小宝宝当成是自己的来照顾,去疼爱;就是喜欢到不得了,才想要以后可以和志摩组成一个家庭,所以我……志摩?”伊吹低着头一股脑地只顾表白,抬起头时对方脸上的泪痕已经延伸到了脖颈,“志摩,志摩志摩,你别哭啊。不同意就算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混蛋了,那出去的第一件事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不用,”志摩流着泪,又被伊吹一口一个“混蛋”给逗笑了,“那个‘混蛋’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只是现在都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嗯……”伊吹其实想骂他被爱情冲昏了头,到这时候还在为人渣找说辞。
“我知道你想骂我。先听我说完吧。”说话的人吸了一下鼻涕,“上一次我们被这样绑在船上的时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意识的。”
“嗯?”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180度大转弯,却还是随着问题在配合地回忆,“应该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吧,小九的短信……真的睡了很久啊,如果不是被小九叫醒了感觉就要一直那么睡过去了吧。”
“其实我在那天半夜就醒了。”
志摩轻描淡写地丢出一颗重磅炸弹,他告诉伊吹,因为自己吸入的气体比他少,那天半夜就醒过一次,“那时候你还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整个人都很烫,身上全是汗,还一副要喘不过气的样子。”他回忆着,说之后就听到船舱广播里久住的声音,“给你搭档的药里被我加了点有趣的东西哦,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就会死掉的呢。真可惜呀,多可爱的一只汪汪。我们的志摩警官会怎么做呢?”志摩模仿者久住的语调,复述给伊吹听。
“治疗?”伊吹追问。
“对,”志摩继续讲道,“他说我身为一个Omega应该很清楚怎么‘治疗’你这个Alpha。”
“不对啊,可之后的检查报告上不是说我俩吸入的东西成分没有差别,只是我体内的量比较大?”
志摩想起来就生气,恶狠狠地应答:“对啊!天大的恶趣味,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真想直接一枪毙了他。”
伊吹还是没有领悟到志摩说的“治疗”具体是指什么,“所以你之后为什么又晕过去了还比我醒来的晚?什么狗屁治疗没伤着你吧?”
“还不是因为……算了,反正最后也算有惊无险。伤着我倒没有,但确实不好受,还留下了点麻烦的残留物。”
“什么?”
志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伊吹,努了努下巴指向自己的肚子,“这个小怪物啊,那之后就留在我这了。”
伊吹瞪大了双眼,饶是再迟钝也该明白这人的言下之意。他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滚烫的液体从眼角不断涌出。
那个没有记忆的深夜,却给二人带来了无法割舍的羁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那时候完全没有记忆,也不是自愿的行为。鬼知道你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喜当爹了之后会怎么想。”志摩说的很理直气壮,“万一想叫我拿掉它怎么办,我这边可是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决定把他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我开心都还来不及……”
“开玩笑的。我还不知道你吗?就你这种责任心爆棚、同理心泛滥的人,不管因为什么,都会担负起孩子爸爸的责任的吧。”他垂下眼,“我不想那样。”
我是因为很爱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会想要把他留下来,所以我希望,你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那……志摩现在总知道了吧。”
“是啊,所以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嘛。好啦别哭了,一会儿仁实一进来看到我们两个将近四十代的大男人泪流满面的……还挺丢人的。”
“还不是因为志摩啦!都怪你!!还好意思说我!!”伊吹的心情在刚刚短短几分钟内好似一下子坐了好几趟过山车,见对方还在那里不正经地说着玩笑话,被弄得又生气又想笑,努力吸着鼻涕让自己不至于太难堪。
“好好好,怪我怪我。那作为赔礼,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嗯??是要说肚子里的孩子被测出来是龙凤胎吗?那正好诶,我买了两套宝宝的衣服,一男一女!”
“……不是。”志摩彻底无语,“还有,你什么时候买的?……算了,又被你带跑了。我是想说,刚刚说觉得我们能逃出去,不只是直觉。”他挑了下眉,“你看一下你脑袋后边、上面那个窗户口的沿上放了个什么?”
伊吹调整了下姿势扭过头,费劲地抬起头看着,志摩说的那扇在他侧后方的船窗,凹下去的地方躺着一把银色的剪刀。
“你早就看见了!?又不说……真是的。”
“刚刚我俩不都还动不了,说了也白说。估计是他们剪这些麻绳的时候留下的,被你挡住了,走的时候就没看见。”志摩发问:“现在恢复力气了吗,搭档。”
“可以直接去跑一场全马哦,搭档。”
伊吹仰起头,尝试用脑袋将那把剪刀扒拉下来,连五官都在使劲,很快,他们的救命道具掉了下来。他的双手卖力地伸着,配合着身体的动作,成功将那把剪刀握在了手里。
“漂亮!”志摩毫不掩饰对自己搭档利落的行动的赞美之情。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多啊,手都剪疼了。”伊吹手先解放了自己的双手,又忙着处理绑在身上的麻绳。
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仁实的突然到来,门再次被打开,三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伊吹的反应还算迅速,在门把手转动的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被剪断的绳子搭在身上,双手背过、一幅还没缓过神来的样子,等待对方开口。
“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们一声,船比我想象的要开得快。应该没多久了,马上就会提前触礁。你们可以抓紧时间告个别什么的。”她看着满脸泪痕的两人不免有些疑惑,“不过看这样子你们应该已经告完了?开心点两位大叔,现在可不兴蓝色生死恋那一套了。”
仁实的话让两人又紧张了起来。伊吹不得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继续手上的动作,志摩注意到了伊吹那边的动静,继而配合地开口去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久住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他被审讯期间连提都没提到你的存在,要不是我们深入去查,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你。”
“他是为了保护我,你懂什么。”
“他那是根本不在意。你以为他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志摩这句话确实让仁实所有的注意都转移到了他这边,“仁实,hitomi(瞳)……他只是把你当作去监视他手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一只眼睛罢了。你拿他当作命,他只拿你当个傀儡。值得吗!?”
“你骗人!!不可能!!久住哥说过的,我是他唯一的家人!!”
伊吹手上的绳索只剩最后一条,他拼了命地卖力去剪,头上蒙上一层薄汗,却也忍不住开口:“志摩说的没错,你不要再自我欺骗了,你既然跟久住相处了这么久,应该比我们都了解他才对。他那张嘴有多少实话,你不会不清楚吧。”
马上,马上就要剪断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仁实,我只想说我能理解你。我特别能懂你现在的心情。”伊吹一边做着最后的努力,还在开导着她,“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活着可以。只要活下去,任何事情都会有希望的。出去之后,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成功了。
尚未成年的姑娘被二人说的发懵,伊吹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就从沙发椅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束缚住了对方。
仁实腰间的蝴蝶刀还未来得及掏出,就被伊吹完全限制住了行动,“放开我!哈哈哈哈哈算了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你们就等着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伊吹没有理会这威胁性的话语,用散落在地上的麻绳将她的手脚捆住,又准备去帮志摩松绑。
“先别管我!赶紧,去想办法让这艘船停下来。伊吹,我们绝对要活着出去。”志摩已经感受到腹部的不适,强忍着阵痛告诉伊吹自己没事。
伊吹这次没有犹豫,转身就往二楼的驾驶室跑。志摩看着伊吹夺门而出的背影,意识开始逐渐浑浊。
不知过了多久,船身猛地一晃,整艘船停了下来。志摩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想要睁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感受到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身边的声音嘈杂了起来。
“得救了。”
这是志摩意识里最后的想法,然后陷入了漫长的睡眠。
黑暗中志摩做了许多不完整的梦,有对过去的重现也有还未发生的将来。他梦见和伊吹初次相遇时的场景,又梦见自己的孩子消失在了暴风雨中的游船上。
因此醒来的时候他的状态不算太好,瞳孔还不是很适应病房内的光线,他眯着双眼、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这一动作带醒了一旁握着他的手小憩的伊吹,“志摩——”守了两天两夜的人起身就想讨个拥抱,意识到不合适之后又把抬起的手放到了呼叫铃上,“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两天。”伊吹拿起一旁的温水扶着他起来喝,“医生说是因为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太大,加上之前的麻醉,才会让志摩突然昏睡这么久。”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笑着继续说道:“放心吧,咱们女儿没事,小家伙坚强的很呢。”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用了点水之后,志摩感觉身体稍微好点了,已经有了和伊吹斗嘴的力气。
“我想嘛……女儿多可爱……”说完之后又意识到不对,凑到志摩肚子前压低声音,“儿子也可爱,爸爸都喜欢哦,小宝贝不要闹脾气。”
志摩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抬手想要敲打,又想起来询问事情的结果。
“小仁实已经被抓起来了。”伊吹告诉志摩,那天他直接找到了船上的发电机,砸掉了前进的动力来源,才让船急停下来,“后来用她的手机报了警,再之后就是送你来医院了。”
志摩点头,“找个机会,我还想见见她。”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呢。”伊吹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宝宝安全出世,以及和小蓝把婚姻申请书交上去。”
“哈?”躺在床上的病号开始装傻,“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志!摩!一!未!不要仗着你怀着孕还身体不好就能耍赖!”
“你知道我怀着孕身体不好还那么大声?我不管,那太草率了。”
“那我现在再说一次!志摩你要不要……”
“打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打断了伊吹第二次的求婚,“志摩先生,你醒啦。”
“鸿鸟医生你来啦,快来看一下,小志摩和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说他能尽快醒来就代表没事的。”
被叫做鸿鸟的高个医生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孩子爸爸不要那么心急,是的我说过,宝宝很健康。”
鸿鸟翻着病例,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伊吹在一旁听得比学校时上课还认真。
“我的建议是在临产前都住在医院比较好,还是需要多观察一下。”
伊吹的头点地飞快,“您说的对!不然他肯定还要瞎跑。”
“到底是谁瞎跑啊,那天是谁说要吃蛋糕的?结果现在还没吃上。”
“二位感情真好,相信宝宝今后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鸿鸟合上病例,笑着送出祝福。
伊吹还想拉着医生再问几句,一个小护士却突然进来,“鸿鸟医生,那个……”她见站在一旁完全没避嫌的伊吹,便压低声音,“我刚刚在一楼便利店看到四宫医生又去买果酱面包来着。”
“春树他真是的,明明自己都是产科医,还不知道孕妇最应该注意营养吗。”鸿鸟小声和一旁的小护士对话,“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谢谢了。”
即使着急,鸿鸟仍然耐心地解答了伊吹关于如何照顾快生产的爱人的疑问,然后才和二人道别。
病房外,顶着泡面头的医生急匆匆地准备去教育不会照顾自己的新手孕妇;病房内,志摩安心地享受着伊吹刚削好的糖心苹果。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小生命马上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