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229916
作者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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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K (Anime) 宗像礼司, , 伏见猿比古
标签 宗像礼司 伏见猿比古 礼猿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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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17 19:50
睁眼前,习惯去摸索眼镜,结果一无所获。宗像礼司平静地面对眼前模糊的世界。桌面上的拼图完成了大半,一片斑斓的色块,让他有了片刻的迷失感。
前来向他汇报的伏见,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昨夜赤之王短暂的能力失控——栉名安娜做了噩梦,代价是整个关东地区的折光镜片遭到焚毁——这是瞬间发生的事,消失在无明烈火里的大小镜片,几乎没有留下碳化的痕迹。值得庆幸的是,国立天文台的观测站远在夏威夷,并未受到波及;受损的光学望远镜大多是民用观鸟之类,不少实验室的光学器材也宣告报废。大致情况如此。
宗像礼司发散思维,提出了其他猜想:“兴许是绿之王的传信鸟偷走了眼镜。”
“排除可能,”伏见驳回,“鹦鹉叼不稳那种东西。”
“兴许是穿墙的忍者偷走了眼镜。”
“监控没有拍到蒙面小偷入室的痕迹。”
“兴许是穿墙的忍者避开了监控。”
“蒙面小偷又不会隐身。”
“兴许……你也没戴眼镜。”
伏见几不可闻地轻弹舌尖:“整个关东地区的眼镜都烧了,室长。”
“从外地运一批增援。”宗像建议伏见联系安排人手,统计民众所需眼镜度数,统一发送给制造工厂,“还是说你已经这么做了,伏见君?”
“在我进门之前,数据已经收集完毕。不过室长,您有一段时间没复查眼科,之前保留的信息恐怕不确。”
维护大义固然需要清澈无霾的视野,当务之急是将各方统计来的数据同步给工厂,况且,在所有镜片消失的当下,眼科验光用的医用仪器也未能幸免。青之王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边框,微笑道:“说起来,打磨镜片似乎是门古老的手艺。”
“您不是要……”自己动手吧?
“正是。”宗像斩钉截铁道。
未完成的拼图被平移到不会碰乱的角落,空出来的桌面用来摆放宗像即将使用的磨镜器材——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伏见站在窗边,一键传输数据:“室长……”
“劳驾,坐过来。”宗像拍了拍面前空置的阔大桌台。
如此想一出是一出的即兴风格,简直违背人物性格。伏见暗叹口气,放下手提电脑,撑坐到桌上。室长脸上少了副眼镜,眼睛大了一圈,虹膜格外黑亮,自下而上仰视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伪装。伏见虽然不解其意,却也没有刻意避开视线的联结。
“吠舞罗通讯用的火晶球,一直存在你那儿,对吧。”宗像耳语似的发问。
伏见应了一声,从马甲口袋顺出一枚绯红色的晶球。转腕递出去的时候,怀里掉出了其他东西,宗像顺手接下。是个四阶魔方,伏见贴身装着,所以是暖的。宗像把魔方搁到伏见膝边的桌上,两指一掐,稳住晶球,目光穿透这颗意外保存下来的折光物体,眺望窗外:
“嗬,又来了吗,鬼祟的绿毛。”
绿之王比水流派来隔窗盯梢的侦察鹦鹉,因为火晶球的关系,叠了一层清透的红色,看起来近似棕黑色。它歪着脑袋,眼珠刚转过三十度,马上被伏见单手发射的匕首打下高楼。速度之快,宗像甚至没有来得及眨眼。青之王把那颗莹亮的红珠子还给伏见:
“拿好,伏见君,可以暂代眼镜使用。”
伏见迟疑了少许,接过来,持在手心。他们的手短暂地交碰。宗像说:“想起你刚加入我们那天。”那天的他,也像这样,从王的手上接过重要的信物。伏见故作轻松地谑笑:“说不准,我还有机会跳去其它氏族。”
“哦?追随别的什么王,晋升干部,大有作为?已经厌倦所谓大义和秩序了吗?”
“也不是。”
“你不像那种狂妄到自立为王的人。”宗像评判道,“是我这里不能满足你吧。无论那是什么,你真正的愿望。”
他的手被握住了。伏见猿比古的热量,炽红的火焰,从锁骨附近被毁了大半的纹章喷薄而出,不带攻击性地,锁定在宗像手腕周围。赤色温柔的火圈。
“不想言听计从,像一台机器。”伏见罕有地说出了内心所想,“不想单纯为了某个人而战斗,不想依靠谁,也不想被依靠。不想被同伴和任何形式化的东西干扰。”
“听起来很像吠舞罗的旗号:‘烧了吧,一切的枷锁,烧个精光’。”面对伏见的僭越,宗像礼司没有展开圣域,也没有给出其他防御的表示,“我并非不解人意,伏见君,只不过很多时候分不出精力,照顾次要的人事。作为宗像礼司的个体意志,被青之王和大义的名义强压下去。在世界面前,我个人的心愿无关痛痒。但也许不该以同样的标准要求别人,你说对吧。”
“您总把自己放到那样一个处境。”伏见嗓音沙沙作响,“高高在上,谁也够不到,自顾自地进入无我之境,打着组织的名义,狂妄傲慢地献祭自己。”
“自说自话,吗。”宗像微眯起眼睛,“兴许是吧。然而,这样孤傲的我,却止不住地对你产生了好奇。与日俱增的好奇心。”
伏见陷入了静默。火焰依然烧灼。宗像振作精神,提议道:“喝茶?你来负责煎水。要是你非坚持不肯撒手,我只好把你抱过去了。”
伏见“啧”了一声,撤去手上的力量。宗像笑着,走入青竹辟开的茶室,慢条斯理,涮了新茶,招呼伏见过来同饮。
“说到底,王只能有一种色彩。被选中,被束缚,不自由。这就是王。”
宗像的眼睛失去镜片遮罩,赤裸着。他继续说:“反过来,你有很多颜色。红色、蓝色,兴许还有别的。在你心里,没有哪种是唯一的、非此不可。
“既然拥有这样特异的、混杂的颜色,你就按你的道路继续往下走,伏见君。我会一如既往,成为你的力量。”
“真傲慢啊,王。”伏见放下茶盏,“多谢款待。”
“其实你一直有意无意地模仿着某个人吧,”宗像却乘势追击,毫不留情,打穿他心虚的伪装,“那个发型,还有眼镜。”
“算是吧。”伏见重新变得漠然而慵懒,“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倒霉到被选中,一辈子都执迷同一种色彩。”他举起亮红色的晶球,透过它,观测身外的世界,像隔绝直射的阳光,避免裸眼直视王的双眼。内心躁动着。听见宗像说:
“手,还要牵吗。”
我是近视又不是瞎,再说您也半斤八两啊室长,还真把自己当导盲犬——原本想这样喷射毒水宣泄情绪的伏见,让宗像强拉着手,押在桌前,按下打满发胶的骄傲的头颅,直到(没有眼镜的)眼镜大魔王补全最后几片拼图,鼻尖几乎贴在画面上。伏见深刻感觉被冒犯了、被强迫了、被操控了、被牵着鼻子打转,却矛盾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被这样对待,甚至习惯了苦中作乐——啧,他暗自咋舌,我可不想精神变态,还是早早叛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