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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侑』日有所思

作者 : Naramichiko

日有所思 (下)
05

第二天,研磨仔細研究哨兵交上來的夢境晶片。黑色的熒幕上飛過密密麻麻的綠色編碼。黑尾說:「雖然已經看慣了你工作的樣子,但還是想吐槽一下,看這堆數字你真的不會想吐嗎?」

「不會,看慣了以後你可以在編碼裏見到半裸美少女和惡鬼。」
「真的?佐久早的夢裏竟然有這些?」
「並沒有。佐久早君夢裏有的是、啊,…狐狸?」研磨稍稍睜起了貓咪眼,「小黑你過來一下。」



「……」佐久早聖臣瞪著眼前的文件,他趕得及在任務之前拿到出行許可了,但誰能告訴他為甚麼他的拍擋會由古森換成宮侑?
「嘛,」黑尾很抱歉地兩手一攤,「考慮到你的精神情況,目前唯一能讓你出任務的條件是和一個嚮導拍擋。別這麼看我喔,我也不能作主。要是我說,以佐久早君這麼低的精神分數,能低空飛過標準線便應該心懷感激了。」
……黑尾絕對在報復他吧!

火車上的貴賓車廂,他和稻荷崎的嚮導面對面坐著。又一個小盒子。
宮侑笑瞇瞇地地說:「所以,小臣為甚麼急急找我組隊?我前天才收到通知。」
「可以的話我不介意單獨出任務。」佐久早陰鬱地說,他這幾天和宮侑碰頭的次數太多了,他覺得一年份的容忍限度都快用完了。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只要從機場押送一個涉嫌謀殺的嫌疑犯到警示廳即可,提防潛逃,提防自殺,只要不掉鏈子,基本沒甚麼大風險。警示廳認為從塔借哨兵護送這只走走過場,佐久早和宮侑甚至不用配戴防彈衣和裝備。

果然掉鏈子是會全方位的,而且一掉能掉到大峽谷那麼遠。遇上宮侑,墨菲都要顯靈了。


嫌疑犯在吃下火車上由警務人員提供的便當後,戲劇性地口吐白沫呼吸困難。「有人下毒?」年輕的警官慌張地驚呼,差點沒拔槍。嫌疑犯斷斷續續地說:「……我…對堅果…過、過敏…」
宮侑簡直沒眼看了:「你是豬啊!拔槍幹嘛?快找醫生來!」

佐久早痛苦地望天。「我就知道,在火車上一定沒好事情發生。宮侑你告訴我,為甚麼我每次經歷不幸事件時你都在我身旁?你就是衰神吧?你一定就是我人生不幸的元兇吧?你一定就是害地球不是絕對圓形的元兇。」

宮侑歪頭:「嘛,小臣把自己的人生幸福與否全都押在我身上,我會很大壓力的。」

醫療人員趕來進行心肺復甦術,但由於他們在鐵路特急列車上,等到靠站後送院注射抗過敏藥起碼得等二十分鐘。「很勉強,他血壓有點低。」急救員說,「你們是哨兵對吧?快,進去他大腦裏給他一點求生意欲,美女啊惡龍啊甚麼都行,總之不要讓他陷入昏迷就行了。」

「這真是有夠亂來的,我第一次要進入病危者的夢,我回去一定要跟治說這件事。」宮侑毫無良心地評論,「小臣抓緊了!」他捉過哨兵的手一躍跳進夢境裏——

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大大的鳥居,在神社前有棵高聳入雲的巨樹,上面掛滿紅色的燈籠,將四周染得一片血紅,無數條五顏六色的絲帶互相糾纏,密密麻麻地從枝椏延伸出去。遠空有轟隆作響的悶雷,大地在震動著——那是現實中的火車聲。

佐久早把感官放大。風拂葉落的動態、絲帶細不可見的輕顫,哨兵直直朝大大樹走去,腳不沾地,靈巧得像隻貓。宮侑急忙想跟上去,才走兩步便差點給絲帶構成的大網絆倒。「嚮導留在原地就好。」佐久早甚至沒回頭。這不是輕視,哨兵對精神刺激的敏銳天性讓他們能像細針一樣穿梭織布間,他們在夢裏行動比誰都快。


他到樹下翻開落葉,一個昏迷的男人被壓在盤纏的樹根下。然後所有掛在樹上的絲帶都直直源自他喉嚨,密密從張開的嘴巴裏延伸——

宮侑感嘆:「堅果過敏帶來的威力真是無遠弗屆,光看都覺得窒息。」他手一揮,樹根便軟化成了果凍,佐久早把人從黏糊糊的果凍下拖出來時厭惡地皺眉:「你的想法真奇特。」哨兵細細觀察大樹後得出結論:「紅色的絲帶是警報,不能牽動。其餘的都可以從他嘴巴弄出來。」

侑看了一眼便密集恐懼頭皮發麻:「這麼多怎弄,比我阿嬤的頭髮都要多。」

哨兵說:「除了紅色,全剪掉。」嚮導改變夢境,把太陽昇起,陣風吹熄燈籠的燭光,神社馬上變成了白天模樣;又把所有哨兵所有精神力集中在眼球,將錐視細胞數目上翻了兩倍。當他幹完活只能無所事事地靠在樹蔭下看哨兵表演園藝活,他又開始騷擾人:「小臣,你比我想像中慢呢。他們都說你是最快的哨兵。」

「閉嘴,你行你上。」佐久早語氣不耐煩,手下的動作反而快了很多。

愈剪愈快,愈剪愈快。

咔嚓、咔嚓。「小臣不要!」宮侑眼尖察覺到甚麼不對,但當他喊出時,已經太遲了,哨兵一恍神,剪刀已經割下去錯誤的顏色——「那條是警報!」話音與剪斷的紅色絲帶一同輕飄飄落地。

警鳴大作,神社中央的祈福樹上每個燈籠都像氣球一樣急促膨脹,上面有數字快速倒數。「幹,這傢伙的防御機制是大範圍爆炸!」宮侑口中飆出長長一列髒話。他不知道哨兵是如何迅速地從樹邊向他跑來——炸彈爆炸一瞬,佐久早反應極快地一把撲在嚮導身上把對方腦袋死死護進自己的懷裏,強烈的熱浪狠狠韃在佐久早的背。宮侑慌忙地將哨兵的五感調到最低,搞砸了,他們甚麼沒準備第三個人在現實中叫醒他們,而他只能白白看佐久早聖臨在夢境中火燒煎灼。他大吼:「醒來!小臣!快醒!」

突然一個天旋地轉,所有東西翻了個筋斗,地面變了天花板,他們從高空跌下——

05

宮侑骨碌一下摔在車廂地面,火車靠站造成的衝撀打破了夢境。他眼睛睜開後沒來得及理會生疼的腦袋便連爬帶滾跑到佐久早身邊,對方正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小臣?你怎樣了?」

哨兵口中一聲煩躁的呻吟聲,他用手死死捂住眼睛。宮侑輕輕把他的手指扳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那雙温和又安靜的黑色眼睛,裏頭空空的失去焦距,黑色的瞳仁兩側並不對稱。剛剛的強烈光線在夢境中對他造成嚴重的精神創傷。

佐久早呼吸急促:「我背脊是不是燒傷了?」他冷汗都滑下來了,「宮,我看到很多顏色漩渦……很多人臉。我腦袋裏有很多東西。」

宮侑急了:「小臣,聽我說,你受了很嚴重的精神損傷,出現了幻覺、瞳孔活動異常的狂化先兆。現在必須讓我進去,要不然你就讓你表兄弟直接通知你父母讓你下半生都在療養院度過。」

「梳理不了,我沒有夢,別管我。」哨兵愈來愈煩躁,他的瞳孔過度擴散,過多的光線進入視網膜,對哨兵的腦袋造成極大的灼傷感,造成強烈的、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幻覺,他手腳揮舞,像在躲甚麼空氣中的夢魘。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小時佐久早聖臣就會出現嚴重幻覺、高燒、譫語、躁狂等自律神經失常的表現,直到最後陷入昏迷,再也不能清醒過來。宮侑沒理會哨兵的反抗,握住對方的手額頭湊過去抵住對方的,拔出隨身的褪黑激素噴霧:「他們是他們,但我們是我們。小臣,在夢裏我是無所不能的。」霧氣傾噴,温暖的人造夢境包圍住他們,狐狸撲向漸漸安靜下來的佐久早聖臣——

夢。他們身在一間小房間裏,小得像一朵花苞,僅僅能包住他們。那是一間升降機,顯示層數的屏幕停在「21」一動不動,故障兩字閃著紅光,窗外風雨大作,一張張可怖的人臉緊緊貼著四面牆壁,而他們困在死寂的升降機裏佐久早傷痕纍纍地坐在地上,身旁的黃鼠狼的背部全燒焦了,看上去可憐巴巴。哨兵對宮侑的出現顯得有點困惑:「你為甚麼在這裏?」

宮侑面不改容:「緣份啦,」看佐久早一臉警誡,他連忙無辜地舉起雙手:「我來陪治做哨兵的模擬測試啦,小臣已經完成了嗎?還是除了性格全拎A嗎?」佐久早聖臣看來相信了,他很疲倦地嗯了聲。

「測試很累吧?精神體都傷得這麼重。」他小心翼翼朝小傢伙伸出手凝神閉氣——升降機的天花板變成一團柔軟的穹蒼,氣窗外有星體閃爍,那感覺像過了半世紀,又像只是一瞬間,黃鼠狼在星空中慢慢平靜下來,身上的傷痕愈發變淡,連帶窗外的幻象開始都淡化消失。「看,讓嚮導順毛不真的這麼恐怖,對吧?」宮侑笑著,「小臣藏太深了。」佐久早有點不情願地吐出一句很小聲的多謝。

他抬頭:「那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他瞪著氣窗上空的星辰,它們一動也不動。


宮侑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小臣,你覺得這個電梯會通到哪裏?」
佐久早臉色僵硬了,沒有回答,踏後了一步,遮住了背後的按鈕板。

「小臣,這不是真正的夢,對吧?又或者說,你自己把夢停留在這裏對吧。我就奇怪了,所有夢境都一定會有活泉眼,哪怕多細微都一定有流動之處。但這個空間裏所有東西都是靜止的,連我造出來的東西都是。」他一把抓過佐久早聖臣的手腕,上面的手錶停滯不前,停在21一動也不動。


「讓它發下去會有甚麼事情發生?」佐久早掙扎:「放手,宮侑!梳到這裏還不夠嗎?」

宮侑這次是真真正正生氣了。「當然不夠!要是不弄清你潛意識裏有甚麼傷口,光在這裏梳你造出來的空間到底有甚麼意義?小臣你是真的一心求死嗎?」他抓住哨兵的領子把對方一推,佐久早的背狠狠撞上按扭板,所有樓層按鈕都亮了起來——他驚慌地發現手錶上的秒針正在瘋狂走動。

齒輪轉響,升降機急速運轉下降,顯示屏幕的數字開始跳動。20、19、18……

17樓,門打開了。作為隊長的嚮導一聲悶哼,捂住受傷的腿倒在地上。旁邊的古森元也馬上衝過去觀察傷口,向呆站的哨兵大叫著幫忙想把隊長抬起, 但還穿著井闥山制服的佐久早聖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場面很混亂。那是佐久早聖臣自成為初級哨兵後以來第一次初嚐任務敗北。
門閂上,升降機繼續往下。

16樓。 被誰抱怨說小臣你很陰沉,又被誰開玩笑地告白了。
15樓。一隻死鳥屍體從天跌下,掉在少年面前一步之遙,少年嚇得馬上退後好幾步。
14樓。剛覺醒後對別人的精神狀態高度靈敏,每天都在頭痛和耳鳴度過。
13樓。冬天時患上了肺炎,以為自己也要像爺爺那樣要死掉。早知這樣就去打流感疫苗了。
12樓。父母都沒來看自己的小學畢業禮。
11樓。年老的爺爺在病床上死去。

佐久早聖臣在急速下墜,有誰打開了水缸底的橡皮塞子,深海裏夢境所造成的巨大引力把他往下吸。

10、9、8、7。

一道道非常小的精神損傷疊在一起交織成一張大網攫獲了哨兵,密密麻麻,那像一股震耳欲聾的蟲鳴來襲。他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 那都只是很小很小的裂縫,回是當他跑動時,當心臟劇烈跳動時,當冷風呼呼吹過時,微小的疼痛會縛住他,然後他感覺有些極小的東西會像細菌一樣從那這些小縫中鑽進他的內臟。

5樓,那是升降機所顯示的最底層。門打開,外面漆黑而死寂,一輛巴掌大的兒童玩具火車滋滋駛進來撞上佐久早的腳邊。宮侑從空氣中感覺到哨兵的情緒不安到極點,他握住了佐久早的手,哨兵的手冷得像冰塊,他安慰:「小臣不要怕,我和你一起去。」玩具火車又自行駛回黑暗中,他們踏出去……


小小的書房,玩具火車圍著路軌走了一圈回到原點,年幼的孩子似乎對火車很感興趣,他又按下按鈕,火車又開始嗞嗞走。他身邊還有一堆玩具,仔細一看的話能發現當中兩個小錫兵一個有著金髮,一個有著鬈鬈的黑髮。宮侑眨著小錫兵的眼:「這是小小臣?好可愛。」

這時房間外一陣激烈的吵架聲打破寧靜,小孩馬上縮起身體。
「妳的任性也應該適可而止吧!他才那麼小,妳不帶誰帶他?」
「調配機會我等了這麼久,當初說好了等老大老二上中學我就復職的,你也答應了的!」
「那時我們還沒有聖臣。他還那麼小,你就拋下他自己公幹,妳怎麼當人母親的?」
「我那根本是你自己不想照顧吧?說到頭來,還是你之前不靠譜不願戴套……」罵聲不堪入耳。

就像所有東西都有了解䆁。冷漠帶來疏離,爭吵帶來不安,都是養成焦慮型人格的條件。孩子眼前的火車又轉了一圈。再安靜點,再安靜點,絕對不添麻煩。火車的嗞嗞聲愈變愈大,變得非常刺耳,這時背景的女人尖叫:「都說了我不想照顧聖臣了!讓你媽照顧一下不行嗎?」

一脫手,火車失控跑出路軌。

小孩馬上緊追著駛出走廊的火車跑出去,得趁大人發現前拿回火車!這次、一定要停住……佐久早撲在地上伸長手,一個失敗的救球。於是無限次輪迴的都必定落得同樣下場——那藍色的小玩意唱著歡快的兒歌撞上父親的腳邊,大人轉過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孩,尷尬地發現自己的小孩一字不漏地聽完了他們的對話。

宮侑可以感受到佐久早在空氣中濃厚的悲哀。

他們全都錯了,把佐久早聖臣捲進水底裏的不是被忽略的冷漠,甚至不只是因為對失去掌控的焦慮。那是內疚。如果我沒出生就好了,如果母親可以做自己喜愛的事就好了,如果……火車沒有失控跑出去就好了。那是一種很隱晦很温柔的歉意,裹在層層潔癖下,為打破家人人生計劃的深切內疚。從那天起,有甚麼死於一出車禍,來自一輛火車。

「小臣真是大笨蛋,」宮侑說,小錫兵吃力邁開叮叮噹噹的腳用力跑向火車,「內疚個甚麼鬼,根本沒有所謂預設好的軌跡。沒有脫軌,因為!」他坐上去開始建築——玩具火車炮彈一樣走起來,所走之處都在車後形成路軌,他吼:「人生走過的通通是正軌啦!」於是夢境開始發生變化——小錫兵又變成了狐狸又變成了宮侑,小孩又變成小錫兵又變成了佐久早聖臣,父母消失了。宮侑從火車上一躍而下撲向哨兵。他們雙雙跌在地上,耳邊呼嘯而過震耳欲聾的呼嘯聲,那是真正的巨大火車,所經之處,軌道在地上彈跳著,形成張大網交織著。


星體運行,公轉與自轉。車窗的光線照過他們,一格格明了又暗,菲林格一樣把兩人的影子沖曬在地上。温暖的源源不絕地從相連的手心傳來。然後他感受到了,真真正正的精神疏理。來自嚮導的暖意跟住血脈的搏動,又隨著火車轟隆轟隆的聲音在血管裏汩汩流淌,每一顆受傷的細胞在體內飽脹成熒熒發光的星球,枯萎的微絲血管又舒展開來張出枝芽,血液帶著所有温度回到心臟,有力地跳動著,響徹耳邊。

聽說人身上的微絲血管長度加起來能來回月球,但血液循環身體一周只須不到一分鐘。精神上嗡嗡作響的疼痛終於消失,於是佐久早多年來從未覺得如此舒暢,又或說,值得那麼舒暢。他回頭望著身上金髮青年,後者正愉快地朝他說著,但火車的呼嘯聲掩過了他的聲音。嘴唇一張一閉。小臣,因為火車沒有離開過軌道,所以父母一定也沒覺得你是個意外。

人精神很脆弱,一句說話一個眼神就能在靈魂上烙下傷痕。人精神很強大,數不清的情感,愛與悔,要強與軟弱,都混在一起,終會煉成金剛不壞之身。

都在一念間。


侑拉著他的手跑向遠方還開著電梯。「要驗證一下我梳理的成果嗎?」

——升降機急速上升,6、7、8、9、10。

11樓。爺爺臨終前說,終於可以去見老伴了。

12樓。小學畢業禮上,收到幾張來自同學和老師的祝福字條,不多,但真摯。

13樓。在生病時,總是很忙的母親每天也親自煮粥給他。

14樓。少年進入塔後接觸到其他的同齡哨兵,終於明白到自己並非世上唯一怪胎。

15樓。小鳥被好好地埋在公園花槽裏,春天過後,槽裏長滿花朵……

升降機還在攀升著。

16樓。那個既抱怨自己很陰沉、又惡作劇地向自己告白的熊孩子用一口關西腔對自己說:「別這樣黑著臉嘛,小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
佐久早望向自己身邊的元凶,宮侑眼神心虛:「呃……那時年紀小不懂事。別介意別介意。」佐久早輕笑:「現在也不見得懂事。」

17樓。隊長之後慎重地拍拍佐久早的肩膀,說井闥山之後就交給你了。

升降機還在攀升著。火箭升空,天體飛行。像花苞一樣載著他們的盒子是深海巨鯨,從夢境的冰山之底一躍而上,挾著強大的浮力衝破水面。他們就這樣手拉著手並肩站在一起,18、19、20、21——

佐久早聖臣渾身痠痛地張開眼,他們還躺在火車的地板上,旁邊是宮侑,不遠處醫療隊和警員推著擔架忙運送嫌疑犯到醫院。他側過頭,侑揉著眼也醒來了,那張好看的臉就在自己幾厘米外,形狀優美的眼睛裏有自己,佐久早聖臣發現他們還手拉著手。

哨兵還有很多疑惑。為甚麼他一直以來沒有做夢,為甚麼現在宮侑又不顧一切救了他。他輕聲問:「為甚麼⋯⋯?」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想問甚麼問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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