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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提】眠砂

作者 : 天岚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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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赛诺 , 提纳里

标签 赛诺 , 提纳里 , 赛提

状态 已完结

1728 79 2022-11-20 18:16
导读
灵感来源是(各种各样的)睡觉,疲倦又安心的氛围,更直率、有力的提纳里(我觉得他没那么娇弱),3.2主线,梦——在意识最朦胧的时候,最重要的东西反而看得最清楚。

请享用!
空气中草木的苦涩更浓了。站在露台上,能望见暮色中丛林深掩下的河谷。如果天气好,就能一路望见须弥城,到了这时候,那些鳞次栉比的屋顶会在夕阳映照下散发奇妙的、深碧的金色。等最后一抹余烬也从屋顶上溜走,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就会亮起来,那是赛诺也熟悉的风景:喧嚷的人声,高挑的路灯,花窗后的谈笑声碰杯声与烤肉的香气,而教令院巍峨庄严、居于一切之上……

但今天,赛诺只能望见重重树梢,须弥城的轮廓隐没在雨林迷离的雾气里。没有夕阳,没有灯火,潮气从搭成露台的圆木袭上脚心。沙漠子民的身体还是排斥着雨林吗,他淡淡地想着,哪怕他对这里已经如此熟悉?他转身推开巡林小屋的木门。迎接赛诺的是暖黄的灯光,来自桌上那盏形似果实的台灯;提纳里坐在书桌前,侧对着他,抖了抖耳朵:“再多站十分钟,你就得淋雨了,大风纪官。”

赛诺点点头:“身体没事了?”他踏入小屋,一层绒毯接住他赤裸的脚底,干燥温和。巴螺迦修那的双耳向后转去,赛诺知道这是提纳里不满的标志。果然,那人自下而上甩他一个白眼:“四天之内独自穿越沙漠审判三百人的人,问我身体有没有事?我不过是……”提纳里边说边起身,试图给赛诺端把椅子。他今天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袖袍子,和教令院的学生制服有几分相似。但是宽大的袍袖无法掩盖那人手臂的微颤,赛诺快步上前接过,提纳里咂嘴想要抽回,争抢之中,赛诺瞥见了——他抓住巡林官的手腕。长袖垂落。

那白净紧实的小臂上蔓生着可怖的红色伤痕,于体表微微凸起,其形状像某种邪恶的藤,密密麻麻、分支又分支 。赛诺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缠绕着提纳里的伤痕充斥了他的视野。室内死寂,而窗外恍惚有风声。

还是提纳里先打破沉默。他轻轻挣动几下,让赛诺回神,大事化小地抽回手腕。“哈,高压电流烧过血管的痕迹罢了。看,”他刻意舒张十指,甩甩手腕,“已经不疼了,没事的。”

“——提纳里!”

手腕再次被紧紧抓住,这次是双手。提纳里不得不正面和赛诺相对,他极少见到赛诺如此失控的模样。白色长发几乎要炸开,红瞳狂怒、焦躁,又含着即将失去最重要之物的某种痛切。这让他想起被旅人掳走幼崽后疯狂的长鬓虎。在他昏迷的日子里,穿越沙漠、审判四百人的赛诺,就是这副模样吗?这般急切的力道,也是害怕失去他吗?像是为了安抚赛诺,提纳里放弃抽出双手,转而用前额轻蹭赛诺的鼻尖。那束碧玉似的头发下端丝丝缕缕扫过赛诺的唇。

“伤口能治好的,我有办法。冷静下来,赛诺。”

学者的笃定语调,还有,被温热地贴上鼻尖了。这一点温热仿佛温水浇遍全身,温柔地融化了可怕的图景。赛诺感到身体松弛下来,他惘然放开提纳里的双手,“……对不起。”提纳里罕见地没趁势回嘴,推给赛诺一杯花草茶,热气氤氲中低垂眼眸:“这次多住几天吧。先吃饭,然后我看看你的伤。”


晚饭是其他巡林员送来的,看来提纳里近来真的有在休养。是杂菇荟萃和米圆塔,还冒着热气,正适合这个淅淅沥沥的雨夜。赛诺只浅浅夹了前者一口,便把它推到提纳里那边——耳朵微微垂下的幅度瞒得过别人,瞒不了他。小狐狸眯眼一笑,毫不推辞地大快朵颐起来。赛诺也慢慢咀嚼着,咬开米圆塔酥脆的外层,便是酸奶腌制过的肉块;明明对面那人才是真正的食肉动物的血脉,却在大口大口地嚼蘑菇。

赛诺正看得出神,提纳里抬起头来:“又在想冷笑话?先好好吃饭。”

“没有。”赛诺又舀起一勺,“只是觉得很可爱。”

提纳里不作声,噘着嘴凑近,有点粗暴地抹去赛诺嘴角的米粒。

在雨林,他们坐在桌椅旁吃饭。在沙漠,他们则席地而坐,那样的姿势下,抹去米粒、或者别的什么动作都要容易得多。有些时候,桌上的珍馐会被抛到脑后,因为无意有意的触碰会唤起别的饥渴,更加急切地想要满足。最初的缘起赛诺已经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因为发生得太过自然,假设没有筑起防沙墙,雨林和沙漠的分界线大抵也会那样模糊。不过,他记得他们第一次一同醒来的清晨:提纳里毛茸茸的尾巴覆在赛诺大腿上,双手抓着赛诺的白发,迷迷糊糊地把脸埋了进去。赛诺心中还没来得及涌出怜爱,怀中人就一把推远了可怜的温存对象:“咳咳咳咳咳!好多沙子……呃噗!”回忆起那副还没睡醒、又气又委屈的样子,赛诺不禁噗呲笑了起来。

因为这一笑,饭后,提纳里坚持要仔仔细细给赛诺做个身体检查,尤其是脑袋。他摘了赛诺的胡狼头套挂在门后,并满意地表示,少了一对高高耸立的耳朵,屋子都显得没那么拥挤了。那些丁零当啷的冷硬金属也被卸下,然后提纳里扔给赛诺一套自己的睡衣(赛诺偷偷嗅闻,有提纳里养护尾巴的植物精油的清凉香气)。

在巡林官的小木屋里便没了大风纪官,只有一个历战疲惫、终得休憩的旅人。

赛诺微微阖眼,雨声在头顶、也在脚下,头顶树冠一定正像深黑的海浪一样起伏,下方的溪流也在饱饮彻骨的清凉。而他不用想这些。他只需要感受提纳里的手为他伤痕累累的脊背抹上药膏,为濒临崩裂的血肉系上清洁的绷带。洁白的,清凉的,令人困倦的……

等等。

赛诺睁眼,回过头:“提纳里?你怎么了?”他觉察到提纳里在他背上游走的力道有点沉滞。巴螺迦修那的脑袋一垂一垂,大耳朵也耷拉下来:“唔……没事,头有点晕……可能是困了?哈哈哈……”赛诺叹了口气,转身接过提纳里手中的药膏放在一边:“你先睡,剩下的我自己来。”提纳里甩甩头还要反驳,赛诺已经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他把提纳里塞进被子,那人眯缝着眼睛跟他说晚安,然后呼吸渐渐平稳。年轻的巡林官再也无需强撑出平静的面容,累了就是累了——赛诺凝视着提纳里微微张开的嘴角,如果那人还醒着,一定会说“这可不是聪明人的表情”。轻捷的耳朵和尾巴也不动了,暖烘烘地安静下来,小动物睡觉的模样似乎天然有让人安心的魔力。赛诺也倦了,铺天盖地的雨声像在按摩他的头皮。他草草收尾后便关了台灯,尽可能安静地在提纳里身旁躺下,毕竟这位巴螺迦修那朋友感官一向灵敏。赛诺一边拉过被子、闭上眼睛,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沙漠营地中过夜的时候。太阳下山后,白日燥热的空气变得干冷似冰,他备了厚厚的毡毯,恰好将两人盖住。他甚至还刻意多分了一些给提纳里。走了一天,赛诺也乏了,很快陷入朦朦胧胧的睡意,但身旁的巡林官一直在不安分地扭动,仿佛很不舒服。

那时候赛诺也转过头去,问提纳里怎么了。而巡林官大力翻了个身,声音竟有点崩溃:“……沙漠的被子怎么这么重!”

时常风餐露宿的巡林官,也会因这种事情发脾气吗?赛诺的思考功能还没有完全上线,含糊回道:“……沙漠晚上冷。”这显然没有缓解提纳里的烦躁,因为赛诺感觉到一条大腿呼啦压到他腰上:“我知道!!我知道沙漠冷!但是它好重啊,压得我喘不过气了……”赛诺猝不及防,被压得呛咳一声,只见黑暗中一双瞪得圆圆的绿眼睛望着他。有什么办法呢?破获重重疑案的大风纪官遇到了难题。昏沉的大脑首先排除了把提纳里踢出被窝的选项,赛诺发觉身体笨拙地、自然地给出了答案:他把小狐揽进怀里,轻拍因烦躁而渗出一层薄汗的背。

“没事,我在,别动……安静下来就不重了。”

怀中人的哼唧渐渐小下去,竟然真的像枕藉的沙丘那样靠在他胸口睡着了。赛诺没有余力去理解这个姿势有什么魔法,他只是顺从地和提纳里一同滑进热砂那样的睡梦中去:温暖、交缠、贴合无隙。

但是今晚,提纳里也在嫌被子太沉吗?背后的动静再次打断了赛诺的昏沉,他转身轻唤提纳里的名字,却没有收到回应。而且提纳里的身体是不是有点发烫?他伸手去拍提纳里肩膀,那人却摇摇晃晃坐了起来:“要……要去找……”

赛诺不明就里:“要找谁?”

提纳里却像没听到似的,光脚下了床,低垂着头。赛诺不敢再问,直到他发觉提纳里去取挂在墙上的猎人之径——他伸手向高处时袍袖滑落,借着门外的灯光,赛诺再次瞥见小臂上雷击留下的伤痕。赛诺意识到必须阻止他,攥住提纳里的手:“你要出门?!”

“放开!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你别拦着我!”

炸开的耳毛和掌心挣扎的力道,让赛诺意识到提纳里是认真的。他似乎并不身在当下这个迷蒙困倦的雨夜,而陷入某种刻骨哀切的噩梦中。再捏下去就要弄伤提纳里了,赛诺不得不放轻钳制手腕的力道,暗暗堵住通往房门的路线,缓声问:“提纳里,冷静一点,什么事不能再耽搁了?告诉我。”提纳里似乎因而稍稍冷静下来,但仍挣扎着要去取弓:“那家伙……我必须去帮他才行……我……我躺了这么久,他一定又在乱来……”

赛诺只觉心脏被莫名的情绪攥紧:“……帮谁?”他颤声发问,同时隐隐有了答案。巴螺迦修那无力地瞥他一眼,从齿缝吐出那个名字:

“……赛诺。他叫赛诺。”

赛诺感到自己像被冷雨骤然浇了一身,尽管他无意间戳破了某个灼热的真相,但是……“我就在这儿,提纳里。”他勉强维持声线的平静,试图让提纳里找回理智,“你哪儿也不用去,我没事了……而且外面在下雨。”但是提纳里猛踹他一脚:“你骗人!!什么没事,你就跟那家伙说的谎话一样……他,他明明在沙漠……呜……我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他只有一个人……”

是晚饭的杂菇荟萃吗?别的巡林官送来的,似乎是没见过的、有些拘谨的新面孔……赛诺快速回溯锁定了这个可能性。但再怎么事后分析也没用,此刻,他不得不向提纳里证明自己是自己。赛诺忍住小腿的疼痛,小心地腾出一只手去取挂在门后的胡狼头套戴在头上,引导提纳里来摸那对装饰性的耳朵和兽头:“我就是赛诺,你看……”

这个动作好像反而刺激到了提纳里。黑暗中,巡林官的手腕灵活得像一对鱼儿。在赛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提纳里已经翻腕脱出了他(早已变形)的钳制,他听到金属与木架磕碰的响动,然后是弓弦拉紧的声音。赛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屈指成爪。温和利落的学者身上,散发出赛诺作为大风纪官无比熟悉的杀意。

提纳里的嗓音比草元素的荧光更冷:“谁允许你乱动他的东西?”

赛诺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一瞬间被这股威压慑服,像和风中招摇的草叶,翻卷间露出锋利的边缘。提纳里此刻手持武器,没有逻辑,最重要的是,赛诺不能伤他:Buff叠到无敌了,不是吗?赛诺扯扯嘴角,僵硬地把属于自己的头套挂回门后,举起双手:“对不起。”但是,那一天,提纳里就是这样面对博士的部下的吗?抛却学者的恬淡,横弓在前、号令草叶,为他守护后方?赛诺胸口涌过奇妙的酸楚。但提纳里还没有放下弓的意思:“现在,从门口让开,我要去找赛诺了。”

黑暗中,门外传来嘈杂的雨声。赛诺张了张嘴。他该说什么?外面在下雨?沙漠不是靠双脚就能在一夜间赶到的?你受了伤?你不能一个人去?他隐隐明白,这些理由都不能阻止这支固执的箭一头扎进雨夜里,正如……正如他听闻提纳里受重伤时,他的理智距离立刻跨越山水赶回化城郭、或者彻底清剿愚人众,亦只差一朵蘑菇的距离。

这样一想,赛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拉开木门,对巡林官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于是赛诺跟在提纳里身后三步开外。密集的雨点寸寸吞噬体表的热量,更让视野变得模糊一片,宛如行走在无名的噩梦里。脚下是黏腻的泥土和正在化为泥土的落叶,不时踢到凸起的盘根错节。提纳里的袍子很快湿透了,半透明地贴在身上,显出少年纤瘦的身形。在连星星也消失不见的雨夜里,他背着弓,奇迹般地一路向西行走,闷头行走,呼出白气、一瘸一拐地行走。

“提纳里?你还好吗?还要走下去吗?”透过雨声,赛诺忍不住冲提纳里呼喊。

提纳里没有停步:“……当然。”

赛诺又问了一遍:“真的,真的还要走下去吗?”

提纳里唇间呼出一大口白气:“哈……不能停下。赛诺还在……唔!!!”

他摔倒了。赛诺没来得及拉住他,神志不清的巡林官踩到一丛滑腻的落叶,脸朝下扑倒在一段树根上。泥水飞溅,弄脏了提纳里淡绿色的长袍和精心养护的毛发。这一下大概摔得很重,他好几次试着撑起身体都没能成功,但顽固地高高扬起头,脸上雨水纵横。似乎有呜咽声,类似野兽绝望的低吼,源自提纳里的胸腔。赛诺竟然看得呆了,几乎忘了他正与提纳里置身于同一场雨中,尽管提纳里心心念念都是他、却不认得眼前的他。

赛诺默默捞起提纳里,将巴螺迦修那熟悉的体重承到自己背上。那本是轻捷无忧的身体,浸透雨水和忧愁,变得沉甸甸的。“别担心,提纳里,别担心。”赛诺揽住那人试图乱蹬的大腿,“我背你去。我背你去找赛诺。”

承担两人的体重,赛诺在雨林中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此刻,他大概也和提纳里一样满身泥水吧。提纳里的身体最初绷得很紧,显然不信任他,但随着行走的摇晃渐渐松弛下来。赛诺几乎看不见前方漆黑的雨幕,身体的感触被无限放大:后颈正对着提纳里紊乱而温热的呼吸,脚底是潮湿的泥土、坚硬的树根,不时一片冰凉的叶子擦过颧骨,在眼角留下一串水珠。他走着,进行无意义的寻找,无意义的前进。这片梦境就是无意义的。但他愿意化为提纳里的双脚,替他走出去。

忽然,提纳里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感知到奶水的动物幼崽那样乱拱,将口鼻深深埋入赛诺的头发。背后的刺痒窜至天灵盖,赛诺差点把他摔下来。然后——尽管雨水滂沱,尽管林涛喧嚣——赛诺听见提纳里梦呓般的低吟:

“……沙子……”

一双冰凉的手在赛诺背后颤抖着收紧,像抓住世上最珍贵的宝物那样,抓住了赛诺的头发。一丝温热的湿意混在雨水里,无声地渗到赛诺后颈的皮肤上。背后的人停止了挣扎。他轻轻抽噎起来,哀求般地低念:“……赛诺……不要走……别一个人去!赛……”如此哀恸而卑微的呼唤把赛诺钉在原地。谁能狠心在这样的呼唤中迈步远去?他只能背着提纳里,让他继续埋在自己的头发里哭泣,不知过了多久,背上的呼吸渐渐平稳。赛诺回过头,借着神之眼微弱的光亮,他望见提纳里沉睡的、残留泪水的眉眼。



“我说,”提纳里的笑容灿烂得有点危险,“蕈类食物中毒,第一步应该怎么处置?”

赛诺想也不想就答:“封锁现场,逮捕犯人?”话毕,一本书朝他飞来,赛诺偏头躲过,无辜地望向坐在床上朝他扔书的巡林官。

“啧——当然是确定中毒种类,再催吐、洗胃呀!”

提纳里无奈地冲赛诺吼。他小腿摔得太厉害,下不了床。赛诺不着痕迹地瞟向床头,数着那儿还剩几本书:“可是你昨晚拔腿就要往外跑。”

窗外,下了一夜的雨早已停了。今天不是大晴天,但确有被云层滤过的阳光温温柔柔地落在窗棂上。赛诺的话似乎激活了某些雨声滂沱的记忆,提纳里卡壳了一下:“我……我干什么了吗?不对——你怎么不拦着我?”

赛诺指指身后墙上的猎人之径:“你拿它指着我。”

提纳里的表情就像被突然塞了一嘴香辛果。他张张嘴,表情在震惊和歉疚间飞速变换,最终指指自己显然在室外摔伤的脚,强撑出质问的表情:“不管怎样,大风纪官不会连我都打不过吧?不是四天审判了三百人吗?”

提纳里身后,墨绿色的大尾巴慌张地拍打着床铺。还在嘴硬啊……赛诺叹了口气。他轻咳道:“拦不住。第一,我不想伤你,”

尾巴拍打的节奏一乱。

“第二,你当时说,你要去找赛诺。非去不可。风雨无阻。”

提纳里的脸腾地红了。头脑中昏暗而破碎的画面宛如被风吹起,扫去其上的沙土、雨点和泥迹,身体中残留的疲惫、疲惫中的悲恸、悲恸后的解脱都有了意义。他僵硬地抬起头,没戴胡狼头套的大风纪官席地盘腿而坐,一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脑袋,凶神似的红眸只是专注地、温温柔柔地望着他。提纳里羞得要炸毛,下意识地去床头柜抓书,又抓了个空——赛诺轻笑一声,指指不知何时被他挪到自己身后的书本,浅淡地勾起嘴角。

一切都像在梦中灵魂相对一样赤裸。

提纳里只好攥住被子,结结巴巴:“你……你居然就那样跟着我冲出去了……明明你自己也一身伤,发烧了怎么办?就这么想在化城郭多住几天吗——”

赛诺点点头。

提纳里再次开口时声音很小,一贯冷静的绿眸里荡漾着翡翠色的动摇:“……就这么想,跟我多待几天吗?”

赛诺再次点点头。



写后谈:
1.        第一次写这对,期待互动!!
2.        被雷劈中后,的确有概率会因为高压电流灼烧血管而留下利希滕贝格伤痕,感兴趣的可以搜下图片,像水草一样……
3.        毛毡太重,取自自己的生活体验,冬天的被子实在太沉了……
4.        当面失忆、认不出赛诺的情节,灵感来自严歌苓的《陆犯焉识》。讲男主陆焉识本是精致上流知识分子、有点嫌弃妻子,但在动乱中被弄到西北多年,老年才和妻子重逢。妻子老年痴呆,不再能认出他,却至死记得陆焉识年轻的样子且流露出爱意,男主在感动和悔恨中陪她老死的故事。很苍凉悲伤的书。
5.        情节比较散,是以几个关键意象串起来的。比起故事、更希望传递这样一种印象派的关系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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