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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比她更搭冷艳红唇的吗？

中原中也合上那支口红的盖，抬头对着镜子用无名指的指腹涂抹着将红唇的边缘晕染开，余光瞥到镜子的角落里映出她背后一个靠在门边的身影，手指的动作稍停，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正红的礼服裙和同色的高跟鞋，鲜亮的颜色衬的皮肤越发白皙剔透，赭色的发尾被捋到一侧，随意的挽成松散的髻，耳垂上的水晶坠子折出一点亮光，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

太宰治双手环抱在胸前，倚着门看镜中她漂亮到近乎妖冶的脸。“中也，”她甩了甩头，把落在眼前的那缕长发扬到一边，“有烟吗？”

“温文尔雅又聪明能干的津岛助理身上似乎不该出现烟味。”中原中也终于补好了唇妆，直起身子满意的对着镜子翘了翘嘴角。

被称作“津岛”的太宰治耸了耸肩走近她身后，修身的西装和裹裙勾勒出高挑的身姿和优美的曲线。她伸手环住中原中也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颈边轻嗅，玫瑰和广藿香的味道纠缠成了荆棘的图腾。

Lady vengeance。

“有什么关系，”太宰治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落下一个亲吻，“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山本集团就要改名换姓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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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刚刚十岁的时候，尾崎红叶带回了另一个女孩。

“她叫中也，跟你同岁。”红叶大姐抚摸着女孩有些凌乱的短发，而她则像是不习惯被人触碰，却又碍于对方的善意而不好闪躲那样，梗着脖子，虽然有些脏但仍能看出漂亮的小脸微微皱起来。

太宰治没有应声，她向来不太爱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对方的眼睛吸引了过去。

她曾有一颗玻璃弹珠，蓝色，捧在手里的时候像是掬起了一粒海。后来那颗弹珠不慎遗失了，可能是训练时落在了训练场的角落里，或是跟随外勤的时候丢在了某处路边，总之太宰治已经很久没再见过那掌心里的海。

可今天，她找回来了。

黑手党不养闲人，会被带来的孩子通常都是天赋出众，将来可以为组织效力的可塑之才，大多来自孤儿院，或是街边的流浪儿。太宰治当初就是因为活络的头脑被首领看中，带在身边精心培养，而至于中也，太宰治打量了一番她瘦小的体格和明显喜形于色的模样，在心里给她盖上了一个戳。

总有些任务会需要妖精一般能迷惑众生的漂亮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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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出落的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般动人了。而随着年龄一起稳步增长的，还有她那一身连男人都自愧不如的精湛体术。每次看到她抬起修长的腿一脚踢碎训练用的木板时，太宰治都忍不住疑惑，那娇小的身体是怎么隐藏起如此惊人的力量的。

彼时她们刚刚开始作为搭档一起行动，当同龄的少女们还在为如何选择可爱的裙子而苦恼时，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已经被打磨成了黑手党的两柄利刃，是美丽的危险本身。

中原中也开始喜欢在出任务前挑选一款合心意的香水，抹在手腕和脖子的两侧，她的房间里有一个精致的小型收纳柜，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款式的香水瓶。

太宰治至今记得她们作为搭档的第一次任务是要假扮成服务生潜入酒店去刺杀某个敌对组织的高层，那天的行动很顺利，在中也一刀割开了目标的喉咙时，和血腥味混在一起钻进太宰治鼻息间的，还有一丝树莓的浆果甜香。

她绕过地上那具还在抽搐的躯体来到中原中也身边，香味果然清晰了起来。“你擦了香水吗？”太宰治横着食指轻轻蹭了蹭鼻子，中原中也点头，随意的撩起衣摆擦拭掉刀刃上的血，将匕首重新插回了绑在大腿上的鞘中：“Lipstick fever。”

“甜的发腻，回去就扔了吧！”

“第一次任务，总要热情些不是吗？”

中原中也笑着回头，她的头发已经留的半长，发尾在她扭头时卷翘着遮住了一些下颌线的轮廓。她的衣服上沾着血，脚边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太宰治突然觉得那些鲜红的血迹会化成炙热的火焰，将万物燃为灰烬臣服于她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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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亲爱的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的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射击场里休息区的沙发上，太宰治微垂着双眸，她的声线清冷柔和，念出的任何词句都像学者的情书。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声情并茂的朗诵，中原中也回过头，摘下降噪耳机，“你一定要来这种地方看书吗……”她搞不懂明明有安静的图书室，太宰治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一起来射击场带着降噪耳机读书，“在看什么？”

“《罗密欧与茱丽叶》，伟大的殉情。”太宰治也摘下了耳机，看向中原中也，她今天穿着方便活动的紧身背心和工装裤，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短小的马尾，握枪的手带着黑色的半指手套，恰到好处的露出精致的手腕线条。

她喜欢又讨厌看到这样的中原中也，生机盎然，像一头健美的小鹿，让她忍不住想靠近，又对那种生的热情感到恶心。

“罗密欧是个蠢材。”中原中也哼了一声，眯起一只眼，单手举枪瞄向靶心，砰、砰、砰，连开三枪，“漂亮的情话和承诺实际上屁用都没有，他应该给茱丽叶一支枪。”

不用去管什么世仇恩怨，也不用去担心反对的声音，当你足够强大时，你就是规则。

太宰治合上书，起身整理了一下过膝的素色长裙，“中也果然不懂悲剧的浪漫！”她装模作样的叹着气感慨。中原中也利落的给枪重新填好子弹，手腕一抖，咔啦一声上了膛，“什么狗屁悲剧浪漫，”她笑起来的样子有些邪性，“要我说，太宰大人，你那双白色高跟鞋碾在废物脸上的时候，才最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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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称太宰治为“大人”，除了讥讽的时候。

即便此时十八岁的太宰治已经成为了黑手党内最年轻的高级干部，组织的成员对她的称呼也纷纷由“太宰小姐”转为了“太宰大人”，但这对于中原中也而言完全没有意义。她还是会在发现自己喜欢的香水被某人偷偷倒掉换成饮用水的时候边大喊着“太宰”边飞起一脚踢过去，会在早晨把赖床的家伙从被窝里挖出来推着去洗漱，然后骂骂咧咧的踮起脚给她束好头发。

她们还是住在一起，穿着同款的睡裙，背靠背坐在地毯上，太宰治看书，偶尔念给她听，中原中也仔细的涂着甲油，被故意碰到胳膊手抖涂歪了，就反手去扯她披肩的黑色长发。

第一次接吻那天，她们都喝了一点酒。中原中也刚刚骂走了一个意图搭讪的醉鬼，太宰治在她身边靠着吧台说：“听说他们开了局，赌我俩谁先被人追到手。”“哈？”中也的火气还没完全平息，“那帮混蛋是吃饱了撑的吗？”

“工作之余的偶尔娱乐倒也没什么，”太宰治翘起一只脚，拿脚尖去勾中也线条流畅的小腿腿腹，“我让芥川帮我去下了注。”

“押哪边？”

“哪边都没，”听到这个回答中也诧异的扭头去看她，视线却正对上对方笑盈盈的眼眸，“我告诉芥川，去押我们会同时脱单。”

酒吧里的声音嘈杂，她说这话的时候倾身过来贴着对方的耳畔，轻声细语。中原中也又喝了一口酒，放回到桌面上的铜质马克杯的杯口上印着一点残存的口红痕迹。“你赌了多少？”她问，太宰治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答道：“全部家当。”

“那看来非赢不可了。”

莫斯科骡子的味道在唇舌间肆虐，伏特加，姜味汽水，还有青柠汁。

那场豪赌太宰治赢的盆满钵满。“你这算是出千，”中原中也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拿着她的手机看芥川发来的消息，边拍了拍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任由怀里的人把脸埋在胸前像大狗一样蹭来蹭去，“赢的钱得算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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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推开董事长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山本正在惊慌失措的从保险柜里往外掏东西，身旁的保镖听见动静立刻举枪瞄向这个突然推门而入的女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连开两发，并没有发出太大声音，太宰治冷眼扫过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保镖，扬起嘴角笑了。

“居然雇佣这样的废物，山本先生挑选下属的眼光实在是令人堪忧啊——”

大厅里的舞会还在继续，乐队正奏着一支欢快的曲子，小提琴高昂的声音传到二层，和走廊里的打斗声以及不时传来的惨叫混在了一起。解决掉最后一个守卫，中原中也把插进对方心口的匕首拔出来，扬手便甩出一串鲜红的血珠，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她知道太宰治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完了那里的事情。

新买的高跟鞋有些磨脚，她索性脱了鞋提在手里，光脚踩在走廊沾染了血污的地毯上，懒懒散散的走过去。

太宰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双修长的美腿交叠着，晃着脚尖等她。“中也好慢！”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大约是从已经变成枪下鬼的山本那里拿来的。

“啧，嫌慢下次就换你去收拾那些成群结队的家伙啊！”中原中也走近她身边，身子一歪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对方怀里，“啊——脚磨的好痛！”

太宰治把手中的烟递到她嘴边，中也便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太宰治想象着那些尼古丁和焦油燃出的烟雾从她的咽喉充斥进身体，掠过布满气泡的肺，最后随着她轻轻的一声吐息从鼻腔里钻出来。

“这支口红是什么时候买的？”她看着烟蒂上留下的那个唇印问到。

中原中也歪着头略略回忆了一下：“去年圣诞？好像是，记不太清了，怎么了？”

“嗳————”太宰治拉长了语调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音节，一手揽住中原中也的腰，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在自己怀里转了个身。中原中也顺势曲起一条腿来跨坐在她的身上，任由对方拉扯自己的那只手从小臂一路滑过腰际最终撩起裙摆抚摸在光洁的大腿上。

“来接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