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7127786
【龙虞】湘夫人(七)

作者 : 匪华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我的团长我的团 虞啸卿 , , 龙文章

标签 龙虞 , 虞啸卿 , 龙文章 , , 我的团长我的团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湘夫人

277 3 2022-3-11 21:58
主力团一开始只跑剩了一个营,可就是这样,也将水蚁般密密麻麻强行渡江的日军死死顶在了江滩上,于是战局便成为了偏向东岸的一边倒。

可众所周知,日军最擅长的便是“玉碎”,甭管究竟是不是美玉,也总要碎了才成。和他们决死勇气一样毫不缺乏的,便是奢侈的射程覆盖和空中支援。

 

横澜山和南天门的平射火力与曲射火力把江水都映成了赤红明黄颜色,从祭旗坡望过去,被赶回去重固江防的两个团尽数埋没在浓黑硝烟中,连个鬼影子都看不清楚,于是在这狂轰滥炸的人间地狱里,就只能见到一个虞啸卿。

 

站在高处,临风而立的虞啸卿。

 

片刻未止的战事和焦虑烧着他,烧得他可以不吃不喝不憩不休的将自己钉在阵地上,如岳如松。

他身周是连片密集的重机枪组火力网,子弹几乎就是擦着他军装边缘飞过去的;日军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榴弹和烧夷弹将足下硬胶土炸出了环形山般的坑洼,大地都在悲鸣着震颤,却偏偏撼不动他。

 

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和疯狂几乎可以点燃每一个观者,无论是他的兵士抑或对岸敌军。

他太过迷人了,迷人到了可怕的地步。

 

“虞大少这像什么?徙木立信呦。牛逼的是人自己拿自己当内木头,也没人来搬他。”

孟烦了看着半个阻击也没捞着,只能眼光光望着虞啸卿侧影的龙文章,又悲哀的环顾了一下他们无人问津的祭旗坡——

“羡慕吧嫉妒吧,人找死都找的这么威风,不像你死了也是个烂死鬼。”

 

“我不羡慕他,我羡慕他什么呀?”

“我倒是有那么点同情他。”

这后半句几乎是闷在嗓子眼儿里的,孟烦了没听见,龙文章自然也就没再吱声。

他只是一面收回目光探出头去,又扔下两颗手雷试探了下被江水冲过来的倒霉日军,一面在心里想虞啸卿只怕有那么一时半刻真是疯的。

那种带着明晃晃领衔戳在高处当标靶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掺和了理智。

 

龙文章不像孟烦了一样怕他,却历来对他敬而远之、内疏外亲,毕竟烂泥堆里滚过这么多年,好为虚势的上峰见过太多,这一个不过是金玉其外的更耀眼罢了。

直到今日,龙文章才发现自己好像看错了。

 

这种错误的感知在心怀里闷着发酵,和着大半数虞师的溃逃、祭旗坡上那群新兵避战畏战的虚弱滚热得煎熬着,沸腾着,终究酿成一剂苦彻心肺的苦药,咽下便有割喉之痛,只怕更会结出损人不利己的苦果,可他现在铁了心要咽下去,不只自己,他还要逼着虞啸卿咽下去,逼着全民族咽下去。

 

药是苦的,比苦还苦,但要治病,要改过。

这些话他从来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那些泥塑木雕的耳朵不是给他的声音准备的,在装满人却永恒寂静无声的铁屋里呐喊太过孤独。

可如今他有虞啸卿,鲜活的、孤注一掷的,烧沸了血或许能将那铁屋融去一角的虞啸卿。

 

于是他坦荡的留下了成不了气候的小股日军,觍着脸梗着脖子对着他唯一指望大声喊 :

“我这是为了我们!”

 

虞师座瞪大了眼睛。他惊诧莫名。

“谁们?”

 

“我们!”

“我羞于与你称们!”

 

龙文章微微低下了头。他听到了,他听进去了,可他没听懂。

“我们”不只是两个人呀,更不是一个师团——我的师座。是我俩背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五千年,是我们空有报国志却只作壁上观的四万万。

 

因此龙文章更近一步。

他说到卢沟桥,说到对岸,说到全军尽墨不战自溃。他说到要让活下来的日军教会扛锄头的人持枪;唤醒所有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的魂魄,让他们不再沉湎于安逸。

然后他便被一个毫无准备倏然而至的巴掌扇歪了半边脸,整个人撞到壕沟壁上,子弹剃了头也并无悔意。

 

他的师座拽着他的领子盯着他,眼里像是要流出两道血泪。

于是龙文章便只能退缩和妥协,不是因为子弹,而是因为再看不得那样的眼神了。

他矛盾得一面执着于刺痛虞啸卿,一面又看着对方瞳孔深处那些破碎的、光华万丈的东西忍不住心生悲悯。

他苦笑着拾起枪——“我不再胡思乱想,我这就去吃掉他们。”

 

虞啸卿口中的血腥味一直没散。他将自己的躯壳武装成一块冷铁,内心深处却已经被岩浆般的愤怒填满了。

就在龙文章带着他的人追捕逃兵的四小时内,他像是无知无觉般站在交通壕里等着,甚至连细微的动弹也没有。

遮挡在身后的拳捏的极紧,紧到他整个手臂都绷得如同枪管一样刚硬,这样便不会有人看得出他在颤抖。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那个半地下的、隐藏着不堪秘密的屋子里,听到那声“对不起”的瞬间,他那擂鼓般的心悸和骤然泛酸的眼眶都刻印在记忆深处,此刻却像是个讽刺的独角戏。

他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在乎,这些饱受苦难的国民。

 

龙文章不是个合格的军人,却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狂人。他明白空谈误国,便要用千百无辜百姓的命,来将这想法一尺一寸的,夯进中华版图的每一道沟壑里去。

 

眼下,这狂人正举着一把染血刺刀站在他面前,瞳仁里的冰冷深不见底。

虞啸卿的视线又一次开始模糊,他死盯着那柄刺刀,好像看到一杆天平,一端吊着死去新兵的尸体,另一端吊着那个被看作弱女子的“湘夫人”,而龙文章正讥嘲的望向他,逼问他,哪个更重一点?

 

苦艾的香气变成一把刀,比刺刀更锐,更利,从对视的双眼直插进来,刺穿了虞啸卿整个身体。

他后颈处的陈年伤疤一抽一抽在痛,是他为能够赴身国难付出的代价。

而这种痛太刺骨,甚至令他没办法再积攒出一点点气势。

于是他最终只是虚脱一样的、在那张曾经狠狠欺骗过他的脸上轻抚了数下。

“自生自灭吧。”

他已经没有愤怒了,他的怒火都被南天门一样沉重的寂寞榨干。

“你,和你的臭虫们。”

 

龙文章怔愣在了原地。

离开时,虞啸卿几乎用尽了所有控制力,才能令他实则已虚浮无比的脚步变得像往常一样可信。

 

他想,他万不该有的软弱这样短暂便结束了,短暂到他还没能把那枚簪子从衬衣的心口位置拿开,短暂到他还没来得及跟“湘夫人”说一声再见。

 

 

虞大铁血说到做到。

于是除了最低限度的要求,祭旗坡阵地再没得到过一点特别的关怀。

 龙文章说了所有不该说的话,日子却依然得照过。于是他在算准了日子后,依然如约出现在与他最大“金主”上次会面的地点。

 

凡事有了第一次,再来便会轻车熟路许多。龙文章仔细将药丸含化了,揣住了怀里藏着的东西,便小心翼翼走进了房内。

 

内室的装饰有些不一样了。

原先那张漆木塌位置倒是没变,塌上隐隐约约坐了个人。

之所以要称“隐约”,是因着这次塌前面挂了一幅布幔,将他今晚的主顾从头到尾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龙文章迟疑着走过去,蹲下来到了个稍低于对方腰际的位置。

他着实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儿,头回坦荡直接的简直不似个女人,这次却犹抱琵琶半遮面起来了。

 

“夫人……”

他犹豫着伸出手,有些拿捏不准究竟该如何是好。

 

幔帐中却几乎在同一时刻也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说的扯住他腕子,直接向内拽过去摁在某wu事上。

但凡自己身上有那玩意儿的,都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

龙文章瞳孔骤缩,吓得险些跳起来。

“我是男人。”

 

有些熟悉的低沉声音传来,却再没了上次的无措和急躁,反倒带着种冰冷怒意。

“收起你那些廉价同情和不必要的温柔。”

 

“这不过只跟钱有关。”

 

布幔骤然被“唰”的扯开,那动作利索到晃了龙文章的眼。他错愕的抬起头,眼里见到的便再不是那个神秘又紧绷的女人。

 

那是个正襟危坐瘦削俊朗的,有着凌厉眉眼的少年。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