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战胜。他，现在也可以是她，明明一身白衣，却从灵魂深处散发着与鲜红战场一样血腥灼热的空气。黑发少女从一具具尚且柔软的尸体上走下来，薄唇轻启，声带摩擦的声音与外表相比，就显得刺耳了：“沃尔特，你还好吗？”

　　外表是少女，声音却仍然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沙哑。沃尔特皱了皱眉，努力适应这样的反差：“我很好。”

　　“真的吗？”阿卡多吸了吸鼻子，“你闻上去可没有说得那么好。”

　　“别瞧不起人。”沃尔特挺直腰，腹部的伤口被牵扯，他只是瞳孔微缩，丝毫不显软弱。不死之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轻轻向上一钩：“看来……需要休息的人是我吧。”

　　为了迎接下一场战斗，他们必须休整。沃尔特一言既出，自然不会服软改口打自己的脸。阿卡多虽然看着是十几岁少女模样，其实已经活过近千年光景，面对小孩子脾气的对手只觉得好笑。沃尔特也察觉到这一点，面对着少女A摆出的台阶不知是否该知趣地配合。倔强如他，伤口牵扯的痛楚还是动摇了他的内心：“……好吧，休息一下。”

　　这句话标志着“死神”的卸防。此话一出，沃尔特便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阿卡多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脱下了大衣铺在被血浸泡的泥泞不堪的土地上，盘腿而坐。沃尔特也缓缓滑到那块布料上，假装在口袋里翻找香烟，用余光偷偷打量阿卡多。少女嗤笑一声：“这件大衣是未经染色的纯羊绒的料子，真可惜啊。”

　　说谎。不死之王，夜之王，那衣服就是她自己的一部分……但是沃尔特没空去想那么多了。他终于翻出一支皱巴巴的卷烟，叹了口气，把滤嘴叼在上下牙齿之间，打算找个东西把它引燃。“噗”的一声，一小束火苗递到他的眼前，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阿卡多再次发出那种轻蔑的笑声，拢着堪称珍贵的火苗，给他点燃了纸卷里干燥的烟草。

　　“我的荣幸。”深吸一口香烟，尼古丁涌进血液里，让沃尔特狂跳的心不再成为他的负担。“竟然让传说中的吸血鬼始祖为我点烟。”

　　“你不是第一个。”少女微笑着收起燃尽的火柴，“如果你抽烟斗，就知道我也是一个压烟丝的好手。”

　　她把那只白皙柔软的手伸到沃尔特的膝盖上，用女人该有的力度捏了捏。沃尔特皱了皱眉，把膝盖收向自己的身体。阿卡多又笑起来。她习惯用后鼻音发笑，好像是想把笑声隐藏起来，但其实她真实的目的就是让别人听到自己的笑声，并为此感到恼羞成怒。沃尔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所以他又抽了一口香烟，把自己的怒火和一种想要把她压倒在地的冲动顺着烟雾一起吞进肺里。

　　他们沉默着，并肩又坐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阿卡多站了起来。

　　“走吧。”

　　她舔舔嘴唇，“好像又有蠢货过来了。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