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顾先生与燕律师的生活记事二三则》
生病的燕绥之
1.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日历，是罗盘
是暗中滑行的光线
你是履历，是书签
是写在最后的序言


2.情话
顾晏不常过生日，偶尔几次也是被乔和那几个好友强行拉出去庆祝一通，没什么值得回忆的过程。
不过今年不大一样。顾晏被燕绥之拉着切了一小块蛋糕，再听对方笑着说些有的没的祝福语。
虽然蛋糕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顾晏看着对方在黑暗中被烛火映亮的眼睛，凑过去亲了对方。
他看着燕绥之，给人一种很眷恋的感觉。
顾晏说：“我也是。”
会一直爱你。

顾晏的情话，大概生于燕绥之。


3.低气压

燕绥之在年初时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把顾晏吓了个不清。
按照林原的说法就是，做完手术没多久就敢不打伞淋雨，不病才真是奇迹吧。
据说顾晏那天才下班就见烧得迷糊的燕绥之躺在床上，慌慌忙忙把燕绥之送到常春藤医院时，脸色都还阴沉。之后几小时，来换吊瓶的护士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位生气的低气压先生。

“怎么一副吃了馊饭的样子。”

罪魁祸首本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他躺在病床上抬了抬头，吃了块顾晏投喂过来的苹果才说：“来换水的小护士被你吓的，说说，谁这么你了。”
明知顾问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没谁了。

“你说呢？”

顾晏抬手把燕绥之的手塞进被子下，撩起眼皮，不咸不淡道：“可能是被某个不省心的人吓的吧。”
燕绥之：“……”

生病的燕大教授仗顾晏不敢拿他怎么样，装作自己已经聋了，低头专心致志地薅盖在被头的毛毯毛。没过一会儿仅剩的一只手也被裹进了被窝里。
……
吃了几块切好的苹果，燕绥之原本被塞进被子里的手又伸了出来。
他勾了下顾晏抱他下车时让雨淋湿的袖口：“下次不会了。别生闷气了好不好，顾同学？”
顾晏瞥燕绥之一眼，没说话。
因为挂水的缘故，燕绥之的整个指节凉了个彻底，原本没注意，但现在搭在顾晏的手上就显得冰凉。
顾晏低头瞧自己被牵住的手。好久，才把那双的爪子从扒拉了下去。
燕绥之以为顾晏要嘲讽两句，但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声对一旁的小护士说了句什么。
只见对方点点头，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两个小巧的暖手宝放到顾晏手上。
“谢谢。”顾晏道。
等小护士他们关上门，他才走到燕绥之身边，握住燕绥之挂水的那只手捂了一会儿，看着他发青的手背，不知在想什么。
燕绥之的血管细，小护士进来扎针时大概被顾晏的脸色吓到了，在燕绥之手上比了半天，上手时却依然还是扎歪了，试了第二次才好。

顾晏等燕绥之的手回暖了一点，才把其中一个温度适宜的暖手袋垫到燕绥之手心，另一个稍烫的则放到了输液管底下。
“没生气。”顾晏把燕绥之汗湿的头发拨开，拉着燕绥之的手在一旁的陪护凳上坐下。
他的声音很底：“林原说这个针水打了会不舒服，困了就多睡会儿。”
燕绥之想笑，但他的心被顾晏揉的一塌糊涂，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想，可能生病就很容易多愁善感。他的心像被揉皱巴巴的纸，让顾晏握在温暖的掌心里面。

“嗯，睡吧。”顾晏低低沉沉地说，“我陪你。”

4.心愿单

病去如抽丝，没想到这一养，居然把原本手术后的复诊都给养到了才算好。
燕绥之病好后便和顾晏去了附近的一个旅游星球。说不好是谁先提议的，总之等燕绥之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顾晏拉到了一座寺庙前。
跨过门口的台阶，里面主台上挂着些铃铛，用丝线连着写上名字的纸做祝福用，风一过，堂间就响起此起彼伏的铃铛声。
燕绥之虽然不信这些，但也不是全然陌生。他以前资助的孤儿院院长很信这个，曾经在他消沉的那段时间，替他供奉过一次，说祝他平安喜乐。
燕绥之看着顾晏的脸似有所感，等被顾晏牵着走到香台前，果然在最显眼的中间位置看到了写着名字自己的铃铛时笑了。
旁边正好有沙弥把香客最新供奉的铃铛挂上最中间的位置，把之前的那个往旁边挪了一格。
燕绥之眨了眨眼，好久才半真不假地揶揄：“我还不知道你信这个。”
“嗯。以前是不信。”顾晏低头，随手把一炷香插 进香灰里，捻着手指搓了搓，“现在信了，所以来还愿。”
完全没有一点虔诚的样子。
“你这样的香客居然没有被赶出来。”燕绥之道，转身找小沙弥，把刚进来时被自己拒绝的铃铛要回来。
燕绥之看他和顾晏并排的名字弯起眼睛，手背碰了碰顾晏的手。
“以后你也有了。”

5.升温

燕绥之偶尔也会光顾噩梦。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燕大教授完全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逛噩梦如逛看守所，身旁的顾晏是一丁点也察觉不到的。
不过手术后精神不大好的他，光顾噩梦的次数显然直线上升。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燕绥之正巧看到反手关上门的顾晏。
他穿着一身被压皱的睡衣，手里还抬着一杯水，显然是刚醒就去外面倒了杯水。
看到燕绥之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顾晏也不惊讶。走到燕绥之床边，把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到对方手上。
顾晏就这个姿势半俯下 身，低声道：“噩梦？”
“嗯。”燕绥之躺回床上点点头。
他闭着眼睛勾到了顾晏的手，把手指放到对方指缝里虚虚扣着，似乎是很轻的笑了一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顾晏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的燕绥之听到一阵悉悉邃邃的布料摩擦声，墙角的灯关了，但很快他被一个温热的气息包裹住，感受到顾晏从后用很轻的力道牵住他的手。
“我好像找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爱你了，顾晏。”
“嗯，那就不要。”

6.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画框，是窗口
是开满野花的田园
你是呼吸，是床头
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后记：
某月某日某条便签

Am6:00
委托人急事，先出门。早餐在冰箱记得热了吃，蔓越莓已经洗了。
花等我回来再浇。
                          顾
Am7:30
说晚了顾律师，水我已经浇了，便签放那么隐蔽是给隔壁那只橘猫看么。
                          燕

Pm23：00
看你在看文件不忍心打扰你，上楼前能不能劳驾，帮我泡杯蜂蜜水？
                          燕

Pm23：29
直径不过十米，也要写便条？
                          顾
次日am7：30
嗯，跟某位律师学的。你不也在写么。
                          燕

Am7:31
知道了，燕老师，现在能吻你了么？
                          顾
Am7:36
松嘴！要迟到了——（一团无意义的线条

——the end——
诗和标题是北岛的《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