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月—日(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报纸开始发黄无法确认日期)。
这桩失踪案是警局的“心头病”，受害者应星。年龄20岁，失踪前在朱明大学读书，他的养父是朱明大学校长的怀炎。
受害者本打算从纽波利波特去往阿卡姆，途经印斯茅斯时，便人间蒸发了。
为了解决这桩失踪案，新任局长春分开始重新调查这起案件。

2.
应星有摄影的爱好，摄像机内只有几张风景照，并不能成为有用的线索。
受害人日记——被埋在了海滩上。警察发现这本日记时，周围还有一摊血迹，可以推测受害者与凶手在此搏斗。
“七月十六日。我达到了印斯茅斯。说实话这里很荒凉，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好在载我的司机很热情，他带着我到吉尔曼旅馆，说可以在那里过夜。谢天谢地，不然我晚上要睡大街了。旅馆看起来很旧了，虽然那里不怎么样，一股子霉味，大部分房间还是空着的，好在水电之类东西还能用。我下楼，打算去商业街逛逛，老板告诉我晚上十点之后不要乱跑，这个城市治安不太好样子。但我对他的耳朵很好奇，他的耳朵尖尖长长的。他说，这里的人们得了一种怪病，这是怪病的后遗症，30年前，瘟疫席卷了整个小镇……是小镇，30年前这里还是个镇子！才30年时间就发展成一个城市了，真神奇啊。”

“在港口，我看到渔民开着大大小小船只在这捕鱼。我敢打赌，你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真的太神奇了，一位渔民撒开了他的网，那些鱼群便主动进到网内。印斯茅斯的人们有着奇怪的宗教信仰，他们信仰着“不朽”这位神明。”

“渔民们感谢神明恩赐的丰收。希望明天也能抓到更多的鱼。”

“一个男人站在港口，和一个渔民交流，那个人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凑上去，打了个招呼，他长得很漂亮，他告诉我，他是“不朽”教的主教“饮月君”，穿了个长袍，长袍袖口纹了只白鹤，黑色长头发，青绿色眼睛的男人。第一时间吸引我的不是他的美貌，是他那对头上的角。我不由得好奇，在这个地方佩戴一种特殊头饰，来表达自己是神明的代言人，是什么“不朽”教派的传统吗？”

“饮月君说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用了，明天早上八点我要搭车离开这里了。他露出失望表情，没办法，我只是在这里暂住一个晚上。”

“我无法评价印斯茅斯人。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有着尖尖长耳朵，他们还喜欢游泳比赛，比赛内容是谁能游到对面的岛上。我在这个城市里逛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好玩东西。回到旅馆，门口站着一个人，是饮月君。他说，外地人吃不惯这里的食物，给我带来了一瓶水，叫什么……鳞渊冰泉？热量很高，喝一小口就能填饱肚子了。”

2.
“我写下这篇日记，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早上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我司机告诉我车坏掉了，不知道谁剪了刹车线，已经把车送去维修。”

“我说，这附近有公交车站吗？我可以打的士去车站吧。司机摇摇头，昨天晚上发大水把这座城市唯一的进出口给冲坏了。”

“我生气的说，市长呢？市长去哪里？我的预算可不够我在这里滞留的，现在计划被打乱了，那我是不是得拖着行李走回去？”

“司机安慰我，要是有困难的话去市中心的教堂寻求帮忙，他们那边免费给有困难的人提供食宿帮助。我发誓这次旅行是我最难忘的旅行，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野外求生，一个是要厚着脸皮去和人要吃的。”

“迫于生活现实，我只好拖着行李去教堂求他们收留我几日。”

“万幸教堂的人愿意收留我……我又见到了饮月君，他真漂亮啊……我走神了，他站在我面前我都没有察觉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那对诡异的角，它看起来不像头饰，倒像是从身体里长出来东西。
因为饮月君缘故。他们总爱用奇怪的称呼喊我。想起来就害怕，所以我还是不写下来了。”

“托饮月君的福，我现在可以随意查看教堂的书籍。印斯茅斯以前还不是一个镇，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渔村。村里有个传说，波月古海里住着人，村里人称呼生活在海里的人为「持明」，「持明」生活在海底里，在人类眼里平常不过的玩意在「持明」那边却十分稀有。人类与「持明」达成交易，「持明」为人类驱赶鱼群供人类捕捞，从海底里拿出黄金，珊瑚等在人类眼里珍贵但在「持明」眼里就是破烂东西……两个种族达成了友好关系。据说尖耳朵的人就是「持明」与人类后代。”

“这些传说编造出来。一定有它的用意，这里得了怪病后遗症的人那么多，我想，编造这个传说的人当初是为了安抚得了怪病，好不容易活下来，但容貌却大变化的人们。”

“教堂里有个打杂的男人，叫小聪。是个酒鬼。据说他女朋友一个人离开这个城市去往别的地方，最后杳无音信。他每天就酗酒度日。”

“小聪看到我在教堂，破口大骂让我赶紧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整个教堂的人都能听到，这个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教堂的人被吓了一跳，我也不例外。月宴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浣溪和另一个人把他拖走了。小聪一直在大喊，让我快跑。「持明」要把你带进海里。”“真奇怪啊……明明饮月君是一个好人。我想，还是下意识询问小聪，为什么。月宴挡在我的面前让我赶紧远离他，这人女朋友跑了就变成了一个疯子。每天都在说胡话。”

“我有些尴尬，「不朽」教不是热心助人为乐吗？如今有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在面前怎么直接丢出去了。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这个城市没有图书馆，那小聪是在哪里得到「持明」这个词的？在我接触的当地人中，他们也没透露过关于「持明」词汇。”

【这一页日记被人为撕毁。看样子凶手早已知晓应星把日记埋在这里。】

“我见到了这个城市市长，他看起来十分年轻。我向他抱怨，关于桥的问题。好歹我也是设计和建造出身，如果找不到人修桥补路，可以找我。”

“市长笑笑不说话。我有些自大的说，以后这里有什么关于建筑问题可以找我。毕竟这里的房子太旧了，如果是我的话可以要改成漂亮房子。”

“饮月君开口，那就按应星想法来改造这里吧。”

“我开玩笑说，那也得市长同意啊。”

【残页，疑似日记的某一页，被压在一堆石头底下。看样子受害者想保留这个真相。】

“小聪向我说明了一切。他毕竟是「同类」，纯种「持明」稀少。饮月君不会判他死刑，顶多被关十几年而已。他的女朋友叫静斋，是从外地来的人类……小聪不想静斋生活在海底之中，他放跑了自己的女朋友。但他又给我加讲速了另外一个故事。”

「1812年，一艘海船在印斯茅斯海滩搁浅，从上面下来了一群水手，他们的船被海浪冲坏了，印斯茅斯的原住民便帮他们修好船。水手们亲眼看到，一群长着尖耳朵的人类抱着黄金，珍珠，龙鳞珊瑚浮出水面。原住民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搬出瓜果之类东西丢入湖中。这些东西在水里可是非常稀有的。船长惊讶的比划着和水里的持明人沟通，希望能见见「持明」的领头人。这对他来说这可是泼天的富贵。」

「他们达成交易。但船长是一个贪心的人，在回程路上把水手们全部毒死了。嫁祸给了一个大副。」「但那个大副却跳到海里，阴差阳错又回到了印斯茅斯……在印斯茅斯，大副干掉了船长。在船长死后，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小镇。」

「瘟疫过后，水中“持明”爬上岸，成为了人类……」

“我想起饮月君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只要你想，我可以是你的。”

3.
应星失踪前最后一篇日记前半段。

“这是……第几天来着？我记不清了。从我踏入这个城市开始，我逃不掉了。我得到了所有的真相。我要告诉你那些传说是真的……真的有怪物存在。”

“我一直以为船长死了，是的，我以为他是人，但他现在不是人了。他还活着，船长就是这个城市的市长……”

“「持明」是「不朽」的后代。但作为「不朽」后代，「持明」之间不能生育，但可以和人类通婚生下孩子。现在的印斯茅斯的居民就是「持明」与人类结合的后代，那对尖耳朵就是标志。一开始印斯茅斯原住民看在钱份上同意和「持明」通婚，但随着时间流逝，原住民越来越少了，「不朽」血脉太强大了，这里已经没有人类了，取之而代的是一个个尖耳朵生水生物。”

“剩下的原住民害怕地逃离印斯茅斯，只留下这群水生生物在印斯茅斯居住。”

“「持明」是永生的，但人类不是，他们和人类的孩子不是长生种。「持明」会变成人类样子在陆地生活，他们通常变换成美貌的男(女）子，诱惑人类前往鳞渊境，这和神话中海妖塞壬有些类似。”

“远离印斯茅斯！”
4.
……一天夜里，春分做了个关于应星的梦。
她在海底见到了应星，他住在一个很大的宫殿，那里非常亮，房子里就跟陆地白天一样亮，看样子「饮月君」非常喜欢他，台阶长满了青苔，花园里长着奇怪的珊瑚。春分凭借直觉来到入口，便看到应星躲在门后，他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上面。

那宫殿上方，是应星的家，是陆地。有植物，有花，有阳光。

应星看到她没有尖尖的长耳朵，让她赶紧走，万一被抓到了就得一辈子留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蜕生了，他的容貌被定格在20岁左右。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30年。

春分表明自己的身份。告诉应星他的家人还活着，怀炎很想念他。

春分很好奇，那天应星经历了什么？春分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按「饮月君」做事方法是不会留下那些“证据”才对。

应星说，那些“日记”是他恳求「饮月君」留下来的。他想自己的家人能找到他……「持明」不能生育，便从外地欺骗一些人前来印斯茅斯为「持明」生育，应星从见到饮月君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逃不掉了。那些生育完的人类会被洗掉记忆放回人类社会。有一部分「持明」会把喜欢的人类转化成「同类」生活。
但很不幸的是……应星在生下子嗣后，「饮月君」没有把他放回去……

「饮月君」对应星说，只要等他死掉，应星才可以回去。

鳞渊境是春分命中注定要去的地方。所有「持明」归宿。应星强调自己是一个人类，他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心，即使身体变成了怪物，即使他不再是他自己，他依然觉得自己属于陆地。

他说，他想再回到陆地上。春分答应他，如果自己再来的话，会带应星离开海底。

醒来后的春分，撕掉了应星的档案，宣布结案。

5.
春分有一件事情没告诉应星。

纯种「持明」是永生的，「饮月君」，在没有人杀死他情况下，他是不会死的，他已经活了八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