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050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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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破冰行动 林耀东,林小力
标签 年下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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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19 11:48
- 导读
- 小力总是觉得热。
林耀东的扣子总是整整齐齐扣到最后一颗，一直抵到喉头。
不热吗？林小力每次远远偷觑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在潮汕朝阴暮雨的闷湿里替东叔觉得热。但他又确实看不出对方感觉热的痕迹，皮鞋，西裤，中山装，从下往上一套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衣袖子，袖口绕着手腕，腕骨绷着薄薄一层皮，皮肤下青灰色的经络蜿蜒在凸起的骨骼轮廓间，手指被弄堂口的天光照得惨白。
怎么回事？林耀东又问了一遍。他平日里寡言少语，也很少有人敢让他重复一遍，林小力不能不回答了。
打架，他顿了顿，没打赢。
林耀东叹了一口气。
羞耻和恐惧像潮水随着对方的声息在少年心头涌上来。其实是能打赢的，他想，但是一句解释也说不出口。以前连高他一头的街头捞仔他也打赢过，光脚不怕穿鞋的，发起狠来谁能狠得过没人要的小崽子，可是这天身上的运动衫还是东叔派人给买的，头发也刚打理好，干干净净，禁不起以前不要命的撕咬。他已经不是没人要的东西了。
他还是吗？林小力不敢问。
等你长大了，长成什么样？
林耀东听起来没有生气。少年诧异抬头，只看见半尺之外长者板直的黑色外套，扣子一枚不落扣到喉头，立领环绕着细长脖颈，蹭过说话时微微滑动的喉结。他不年轻了，法令纹连着嘴角的阴影，弯曲出即便带上笑容也意味不明的弧度。有的人年纪增长后面相会显得慈和，有人会显得钝拙，有人会显得苦楚，而林耀东三不沾。他对每一条骨骼和肌肉仍保持绝对的控制权，就如同他之于塔寨，仿佛某种不为时间所动的强力也被扣得严严实实的衣装收束在瘦削躯体里，只偶尔借由镜片的遮挡，在漆黑瞳孔中舒展出一鳞半爪。他是林家祠堂的人形化身，冷冰冰阴森森，高悬的祖宗伦理如同封印刻进坚硬梁栋，在南方的溽暑里凛然盘踞在蛛网蔓延的巷弄中央，汇聚成血缘、金钱和杀伐决断的命运的风眼。
林小力头一次这么近抬头看他的眼睛，比当初在车上还近，长者被镜片折射的目光抚过他面颊，细密发痒的热意从毛孔里悄悄透上来，他忍住了。他十六岁，摸爬滚打生长，保留着丛林环境里长大的敏锐，对力量感到本能的敬畏，和此刻某种违背本能的渴望。
黄昏将雨未雨，天气闷得让人口干舌燥。他有点喘不上气。
想成您这样的。
林灿笑了，林耀东没有笑。
你知道东叔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东叔在做的事情，都是什么事情？
没人能猜透东叔，林小力知道。他猜不出林耀东为什么会收留他，为什么不为他打架而生气，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又为什么不嘲笑他的回答。他不猜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听凭着定义不明的冲动追随着对方，如同牲醴奔向火堆，雏鸟扑进风暴。
反正只要成为您，我做什么都行。
林耀东的扣子总是整整齐齐扣到喉头，一寸不露。
林小力每次抬头就能看见最后那颗扣子。他觉得热。
他想解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