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011504
-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方舟 景继 , 景承
标签 潇湘溪苑 , 米酒蛋泥 , 桃子红了 , 葡萄紫了 , 同人
文集 病毒(方舟同人)
-
279
0
2024-1-6 13:25
“给你半个小时,把家法取来。”
景朝带着景继来认错请罚,怎么可能不带着家法。几乎是一瞬间,景朝就明白景至是要把他支走,于是只是目光略微下垂地答,“是。”
景朝走后,景继仿佛不再浑身写着“拘束”两个大字,却明显有些害怕,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祖父。”
景至“嗯”了一声,声音里不似方才般凛冽,却还是严肃板正,“你父亲罚过你了?”
“没有。”景继悄悄去看景至的脸色,见人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才咬了咬嘴唇,“祖父……要罚吗?”
景至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只敢在景朝不在的时候露出的小心思,颇有些好笑地道,“你是很笃定,我不会罚你,对吧?”
虽说景至从来没与景继动过手,景继却瞬间就慌了,死心眼的孩子,和当年十五六岁的景朝,不说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分别,“没,没有的,继儿不敢。”
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景至之间的距离,埋着头道,“祖父,继儿请罚。”
景至扬了扬嘴角,眉眼间竟有些带着故事的欣慰,不过更多的还是又气又恨又好笑,“那你自己说,拿什么罚?”
那个实木心儿的孩子竟然眨了两下眼睛,认认真真地道,“那,用藤条?”
还怕嫌不够似的,又补了一句,“可以吗?”
景至几乎要被这小崽子的话噎得背过气去,感叹自家的基因实在太过强大,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传下去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好好的孩子,生生给教傻了,“当然可以,但我这儿没有。”
景继显然着了急,环顾四周,没见到什么可作为“刑具”的,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皮带?”
景至笑意盈盈,逗孩子,“你受罚,还要用我的?”
“那……”到底也才十五岁,没见过这种大型唬人现场的景大少爷慌了,真以为景至是要跟他上纲上线,“祖父这里……有什么吗?”
景至就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应有尽有。”
景继又羞又急,脸红得都快滴出红墨水了,“祖父!”
又用不超过十五分贝的声音,小声地道,“那……继儿掌嘴可以吗?”
景至一想到他的脸就来气,又不忍心把气撒在小孙儿身上,只好往肚子里咽,在心里默默给景朝划了道叉,“不可以。”
景继都快哭出来了,人生在世十五年,何曾有这般窘迫的时候,“那……祖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景至若有所思,好半天,看孙儿战战兢兢的样子,才煞有介事地道,“就罚你把冰岛语学了吧。”
一旁的炎宴险些把刚刚方舟送上来的果盘里切好的苹果喷出来,又若无其事地用小叉子叉起一块哈密瓜送进嘴里试图掩盖藏不住的笑意,景至回头看着妻子,嘴角也上扬的厉害,声音却过滤了一切情绪,“怎么,不愿意?”
景继垂首应是,半天见人没有其它的表示,而是别过头去肩膀不住地颤动,心里也隐隐约约地猜到景至是在逗他,于是放大了胆子,颇有几分讨巧地道,“祖父,有期限吗?”
炎宴咽下嘴里的哈密瓜,趁着景至没开口之前,接着景继的话头就把“罚”给免了,“冰岛语哪有你们两个想的那么好学,还期限,一辈子能学好就不错了!还是好好学你的德语去吧,等哪天我给你做个测试,我看你敢不满分!”
景至还要说什么,被炎宴威胁般地瞪了一眼,也就笑着作罢。
一顿放到景朝那里就该打到痛不欲生的责罚,被景至和炎宴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免了。景继哪里敢就此作罢,心里暗暗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和父亲请罚,无论挨多重都要扛下来。
无奈景至毕竟是多吃了几十年饭的人,和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三两分钟之后便成功套出了话,在心里又给景朝划了道叉之后,不免再次怀疑起自己传承下去的教育方式。
又嘱咐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景至叫景继去和炎宴玩,自己带着攒了一整天的怒火,朝着景朝的房间走去。
景朝捧着藤条站在自己的房间中央,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滋味了,竟然有些莫名而来的窘蹙。
景至的脚步声,景朝忽然惊觉自己不会像以前那样,听到便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景至轻车熟路地开门,关门,锁门,景朝是背对着门站的,这时半偏过头来叫了声“父亲”。
景至看着眼前几近不惑之年的那个捧着家法毕恭毕敬的身影,也感到今非昔比。十几年如一日,自己的儿子见到自己再不会露出那种诚惶诚恐的神色,而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十五岁孩子的父亲,喜怒不形于色。
气氛一阵诡异的安静,还是景朝开口打破了沉默。
“父亲。”景朝再次叫人,声音很平静,但是听得出有些淡淡的伤感。
景至缓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四指微微一勾,藤条便被景朝送到了手上。眼前的人站得笔直,只是目光垂着,盯着地面上的某一处。
景至算起来也很久没挥过家法了,左手做了个转身的手势,景朝便立刻向右转了九十度角,背拔得更直了。
时隔多年,藤条握在手里,竟有些陌生。景至在空中甩了甩,望着景朝的侧影,轻轻用藤条提醒般地在人身后敲了两下。
接着便夹杂着怒气的狠狠两下甩在人身后那片方寸之地。
景朝被突如其来的两下责罚砸得向前冲了四五厘米,又连忙站正。熟悉且陌生的痛感袭来,一下子唤起了尘封的记忆,只是逼着自己站得更直一些。
“疼吗?”景至忽然开口。
景朝咬咬嘴唇,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青涩却必须变得成熟稳重的少年,“是小朝该罚。”
“啪!”藤条不由分说地落下,景朝一阵皱眉,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
“做了父亲了,不会说话了?”景至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景朝撕咬着下唇因为干裂而起的白皮,“小朝不该答非所问,不该避重就轻。”
同样的话,再说出来,竟然已经失去了以前的感觉。
景至心里也并没有因为儿子的俯首帖耳好受多少,反倒更觉得别扭,便直接切入正题,“为什么用戒尺打脸?”
景朝在景至来之前就想好了答案,没有犹豫地道,“因为景继擅自阻拦家法,出言顶撞。”
“我问的是这个吗?”景至用藤条尖端戳了戳景朝的腰,有些威胁的意味。
景朝还是平视前方的,丝毫没有因为景至的警告而改口,“小朝不觉得,阻拦家法,是容得了姑息的错。”
”啪!”景至猛地一藤条甩在景朝身后,隔了两三秒,又一连五下抽下来,“我问的是这个吗?!”
景朝没有答话,沉默解释了他的答案。
动口不行,就动手。景至没有再问下去,手起鞭落,没有数目,没有章法,即便隔着一层衣物,照样让景朝疼得冷汗涔涔,咬紧了下唇。
大概二十下左右,景至停下手来,注视着那个倔强的儿子额后滴下来的冷汗,声音冷得如同从北冰洋深海域传出来的,“景朝,你这是在和我闹着玩呢,还是没觉得错?”
每当听到景至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往往不是什么好朕兆,景朝用了三秒钟去平复呼吸,开口时嗓子有些哑,“小朝不敢,小朝有错,不求父亲姑息。”
景至攥着藤条,到底孩子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说打就打,于是耐着性子压着火道,“家法在于量刑有度,是惩罚与警戒的一种手段,戒尺打脸,已经远远超过了可以被接受的范畴。量刑有度,景朝,我相信你把握得住这个度。”
景朝深吸几口气,到底是不太习惯景至如此一针见血,低低答了一声“是”。
“但是——”景至话锋一转,景朝的心也随之一紧,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度,你没有去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