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010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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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催眠麦克风 碧棺左马刻、山田一郎
标签 左马一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撒玛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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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
3
2021-3-19 22:27
- 导读
- • 《忘物语》山田一郎·重蟹(大误
• ooc⚠️
“你最讨厌的水果是什么?”
如果你在一个小时前这样问山田一郎,他一定会爽朗地笑着回答:“最喜欢的是草莓!诶?讨厌的……?我没有什么讨厌的水果,大家都一样好吃又有营养啊!”说不定还会像深夜问答节目里的元气男主播一样,开始介绍各种水果的营养和功效。
但如果你一个小时以后,也就是现在去问这个问题,一郎估计会右眼皮一跳,干笑几声从喉咙里挤出“香蕉”这两个字吧。
“但我也不是在怪香蕉…是乱扔香蕉皮的人不好,真是的,不能在公共场合乱扔垃圾连小朋友都懂的吧……”
“喂!你他妈的能不能稍微闭会嘴啊?!在老子耳朵旁边碎碎念烦死了!”左马刻不耐烦地冲一郎吼道,由于两人靠得太近,唾沫似乎都要飞到对方脸上。一郎闻言居然真的沉默了下来,左马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嘴。
“你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吗?”跟毫无回应的人吵架也没什么意思,左马刻只好耐着性子放轻声音。他们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头顶上的大片树荫刚刚好,不间断的喷泉水流声带来了些许凉意。一郎整个人完全倒在椅背上,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样,摇了摇头露出无所谓的神色:“你要是不想管我的话可以离开……”
左马刻搂着他腰部的手一下子收紧,不顾着炎热的天气把人往自己身边搂,男孩的脑袋顺势就靠在他肩膀上,柔软又卷翘的黑发扎得脖子有点痒,汗珠从男人脸上滑至下颚,“本大爷不是那种没人性的家伙好吗?你这个鬼样子我没法放着不管。”横滨的黑帮最爱多管闲事,这一点烤肉店老板、团子屋的老奶奶等人都能证实。
“…说实话,我几乎感觉不到你,就像抱着一只猫……不,比那还要轻……”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口水,是带着六分焦虑、三分紧张和一分害羞的本能反应。
“7kg。”
“什么?”
“我现在体重只有7千克左右吧。”
虽然早就根据手感猜了个大概,但左马刻还是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没法相信一名十九岁的人类只有这点重量。一郎肯定是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你看,我抬起他的手,就像捻起了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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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飘落下一根黑色的羽毛,羽绒部分轻轻滑过左马刻的鼻尖,使他无意识地抬头向空中看去。
高处的电线杆上停着一只乌鸦,左马刻并不相信这种鸟类是厄运的象征,他其实意外地还挺喜欢它们的,觉得跟身为黑道的自己很相衬。正午的大街上没什么人,仰头跟太阳对视的感觉并不好受,男人眯起眼睛准备低下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在他模糊的视野中,突然有一片黑色的阴影逐渐放大。
物体?人?还是动物?在思考之前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明明在此时马上避开是最好的选择,左马刻究竟为什么会选择用手去接呢?
再熟悉不过的红蓝色棒球外套覆盖在他的手臂上,带来奇异的轻柔触感,那人轻飘飘的黑发也顺从地滑下,落在他背后白色的兜帽里。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像接住了一只跳下来的黑猫,像是只抱住了一团衣服,但是…但是,那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且还是……老天爷啊,“让喜欢的人从天下掉下来吧”这个愿望你是否送错了地方?
两个人四目相对,无一不是惊讶不已的表情,一郎先反应过来,左手拍了两下左马刻的胸脯让他放自己下来,对方毫无动作,并不是因为他想故意刁难曾经的死对头什么的,而是男孩看上去明明十分用力地在锤他,左马刻却只感受到了不如猫咪踩奶的力气。
马路对面的大楼走出来一对母女,两人诧异地看着这边,一郎尴尬得不行,在人怀里挣扎起来,可左马刻还是直勾勾盯着他,大脑在高速运转,尽力找出几条能解释现状的物理法则。
“喂——快点放我下来!你有在听吗?!”
被吼了一嗓子才终于缓过神来,左马刻弯下腰准备收回手,发现一郎像个纸片一样被风吹得要往前倒,马上又扶住他的腰。
“一郎……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方紧紧抓住他那价格保密的古着衬衫,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接下来必须跟左马刻说明前因后果,还是为这大中午一阵突如其来的热风。
又或者是……“啊,真的是…究竟是谁在天台上乱扔香蕉皮啊!”结束委托后想带着便利店买的午餐去天台吃,准备回忆一把高校生活的万事屋老板,却在站起身的时候不幸踩中前人留下的香蕉皮滑倒,还完全没能适应自己体重的一郎君一时慌乱,没能找到任何可抓住的东西,就这么向后倒去,轻盈飘逸的身体越过低矮的栏杆垂直下落。
然后被最不想看见的人稳稳当当地接住。
乌鸦…也有可能是幸运的象征吧。在强风中被一郎拦腰抱住的左马刻,听着对方牙齿打颤的声音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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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三天前就一直这样了,我第一天就去寂雷医生那里看过了,他也很苦恼……完全检查不出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同人本的话这种时候就轮到违法麦克风出场了吧?很遗憾,我最近完全没有跟别人打架。”
“同人本是什么意思……?算了,你弟弟知道这个事吗?”
眼神偏到旁边去了,还真够诚实的,这家伙果然没告诉他的宝贝弟弟们,天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左马刻沉下眼,他跟一郎没能回到从前的关系,甚至解除误会之后两人间的气氛更加尴尬,仿佛不吵架就没法好好对话似的。尽管关系紧张,左马刻还是得承认他可能还对一郎抱有那种念头,再加上对方难得一见弱不禁风(物理)的样子,此刻心里十分想照顾他。不过直接问那个别扭的家伙估计不会同意,这里就得用一点狡猾的办法。
“喂,给你两个选择,回家让弟弟照顾,还是到本大爷这里来?”
“两边都不选——我说过了吧?别管我了,你快点走吧。”一郎故意做出死鱼眼,还朝他吐舌头。
“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刚才从楼上摔下来,平时能正常生活的!本来失重感就很让人恐惧,更何况我现在还失去了大部分重量,那种经历真是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次……”
“所以说!”左马刻习惯性想用力拍人肩膀,突然又想到一郎现在的身体状况,急转向无辜的木质长椅,骨头与木头撞出“咚”地一声,疼得他差点挤出眼泪,“就是这种状况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啊?被风吹跑了怎么办?”
“……现在没风了,我回去了。”
“等等!喂!”
见一郎站起来就要走,左马刻一时慌张坐着就抬手拽人胳膊,结果可想而知,还没发力对方就像能轻易飘在空中的泡沫一样往后倒,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脊椎骨撞上了高挺的鼻梁,就像被一块橡皮弹到,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感。为了防止少年再次逃跑,左马刻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仅仅轻轻圈住他的腰,一郎就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了。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快放开,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多管闲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带着一丝一郎没法理解的情绪:“你说呢?你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男孩的声音坚定又诚恳,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撒谎,“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不知道。”
大概有那么五秒钟吧?黑道先生在脑子里跟自己搏斗,傲战胜了娇,烦躁地“啧”了一声就再没开口。但手还是没放,也不敢搂太紧,只是稍微蹭到衣服的程度。一郎试了半天,连左马刻的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开,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说出来你大概也不会信…是螃蟹,我在梦里见到了一只巨大的螃蟹,那之后体重就变成这样了。”
“哈?那是什么鬼话?!”
“你看,就说你绝对不会相信的。”
“呃…啊——烦死了,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你恢复之前都得让老子好好看着。”
“为什么啊!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本大爷一直都是这样不讲理。”
为什么能这么自豪地说出这种话啊…这家伙脑子真是没救了,碰巧被发现了秘密也没办法,现在又打不过他,只好顺着他来了。一郎用力戳了戳左马刻的手指,对方感觉像是被猫咪的肉垫拍了拍,“好好好,我答应了,你可以放开了吗?”
“真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左马刻先生,你知道吗?你现在像个在确认父母是不是真的答应给自己买玩具的小朋友!”
“吵死了!干嘛突然加上敬语啊!故意恶心我吗?”虽然嘴上骂着人,但左马刻还是乖乖放开手让一郎站起身,啊,用“乖乖”形容的话显得更像小孩子了呢。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喊你的吗…哈哈哈哈哈,不行,笑得停不下来……”转过身的一郎看见左马刻瘪起嘴眉头拧成一团的奇怪表情,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别笑了笨蛋!走了,回家去!”
“等等…我先给二郎和三郎……”后颈的帽子被拎起,左马刻真的就像提起一只猫一样拖着一郎走,山田家的长男沉浸在思考如何给弟弟发短信解释中,暂时毫无反抗意识,在路人眼里成了一副相当奇妙的画面。
虽然感觉到一郎对他的态度和用语似乎有些违和,但目前的左马刻把这当成不值一提的小细节,给一并丢进潜意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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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kg的一郎就像大型毛绒玩具一样,左马刻实在没法忍住不去捉弄他,按照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明明那么高那么壮实一男的,一只手就能捞起来,挣扎也毫无用处,轻飘飘的拳头砸到脸上也不会痛,骂人骂得再难听全部无视掉就好。回家随手抓到怀里揉头发捏脸,怎么蹂躏都可以,用作于消除工作压力再好不过,况且一郎一般吵嚷了几声就放弃了,坐在他怀里刷起手机来,这怎么让老子忍得住不去欺负他?
为了报复左马刻的蛮横无理,一郎巧妙地利用自己的体重,故意经常像鬼魂一样突然趴到背部吓他,虽然基本上没成功过几次就是了。不过,男人不得不承认,算上这个恶作剧吓人的小动作,一郎体重减轻之后好像确实变得可爱了一些,偶尔会出现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男孩一脸沮丧地赤裸着上半身走出浴室时左马刻差点产生了他们已经婚后同居的错觉,“太重了…衣服太重了好难穿!”有点崩溃地这么喊着,一边挠着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的一郎让他觉得可爱得不行。
因为使用的是轻便的塑料叉子,有时候插不进紧致的牛排肉或者酥脆的蔬菜时,一郎宁可站起身两只手一起摁也不愿意让坐在对面的左马刻帮一点忙。对方可能会在此时故意夹起一只香菇塞进少年嘴里,然后欣赏他扭曲又愤怒的表情,后果就是第二天对着满桌的胡萝卜菜发愣。
记得第一个晚上一郎主动提出要睡沙发,让左马刻把那句“要不一起睡吧,老子的床够大”给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好失望地给他拿被子和枕头。第二天起床时左马刻第一件事就是去偷看一郎的睡颜,发现沙发上的人蜷缩成一团,只露出黑色毛茸的后脑勺,活像只黑猫,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存进私密相册里。一郎醒来后解释说,只有那个姿势睡觉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实体,如果不缩成一团的话重量太过分散,迷糊间总感觉自己要变成泡沫消失了。
成年人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决定不吐槽“你是小美人鱼吗”,而是走进房间拿出一个长条型猫咪抱枕塞到一郎怀里,“抱着这个会好一点吧……”男孩坐着捏了捏猫耳朵,眼珠子转到上方盯着左马刻,嘴角不自觉弯起。
“这不是我买的!是合欢她……”
“哈哈,我不是在嘲笑你啦,左马刻先生这么温柔的一面什么的…想着'没见过这种呢~'就笑了。”
也太直接了吧!而且你明明两年前就见过的……还有,一郎到底为什么又开始叫我左马刻先生了啊,刚开始还以为他故意捉弄我,结果这几天一直都这么喊,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左马刻感觉自己脸颊温度上来了,他赶紧转过身,刚好错过了一郎带着有些腼腆的微笑脸红的那一瞬间。
某个周末,为了报复一郎一直以来不间断的“装鬼游戏”,左马刻决定晚上把这位阿宅满怀期待录下来的动画换成鬼片。听见浴室门响的幼稚黑帮赶紧躲进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了,关灯了,打开电视了,两眼还闪闪发光的……哼哼。
“啊——————!”
不是一郎而是影片中女鬼的尖叫声,过了好一会,电影的声音还在持续,左马刻期待的一郎的悲鸣却没有出现,是完全不怕恐怖片吗……难道被吓得晕过去了?!那可糟糕了!
赶紧冲进客厅打开灯,沙发上蹲着的一大只黑猫颤抖了一下,不对,看错了,是把脸埋在长条猫里的一郎,左马刻轻手轻脚走过去关掉电视,耳朵凑近,猫咪里传来断断续续细微的呜咽声。
“去死啊左马刻…先生……我最…最讨厌jump scare了……”
不是吧,被吓哭了吗?一郎是那种被吓到不会尖叫但是会整个人定住并且偷偷哭的类型吗,左马刻把抱枕从他手中抽出来,没用啥力就成功了,还差点把人也给带起来了。男孩肩膀抖了一下,就那样抱住腿,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还给我啊…呜……没有咕噜酱在的话会被抓住的,要死了……”
“别擅自给别人家的抱枕起名字啊……不会死的,现实跟电影你给我好好分清啊!”不信一切鬼怪论的左马刻很无奈,但毕竟也是自己的错,好好安慰一下这位小屁孩吧。于是把抱枕扔到一旁,俯下身抱住缩成一团的一郎。对方可能是感受到了人类的体温,逐渐放松下来,也张开手臂回抱他,柔软的嘴唇贴在男人颈部的皮肤上让人有点害羞,双腿还主动张开夹在他两侧,大腿内侧的嫩肉正好蹭上左马刻的腰部。
简直就像树懒紧紧抓住树干一样……左马刻站起身时毫不费力就将一郎给带起来了,说什么他也不放开。当然,要将他扯下来非常容易,但男人并不想这么做。
“我承认是老子是有错,不过你平时不总是吓我我也不会这么干啊。”
沉默半晌,左马刻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率直的道歉,怀里的人拱了他两下,声音还带点鼻音:“等会一起睡我就原谅你,保证再也不吓你了……对不起。”
好啊,求之不得!内心狂喜的成年人努力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勉强答应了。然后被一郎当了一晚上的抱枕,要不是他现在身体很轻没什么力气,估计左马刻会被勒到呼吸困难。次日起床后发现肩膀还被咬了一口,捡起被冷落的长条猫确认,果然…上面有牙印,什么奇奇怪怪的习惯啊……
真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啊…莫名其妙的同居日常。一郎那家伙绝对还喜欢我吧?要怎么才能让他说出口呢,还是说让本大爷来?嗯……要不直接上手…不行不行!老子才不是那种人!现在这情况简直就像明明角色好感满了却迟迟没法触发event的galgame一样让人烦躁…等等,我怎么开始用一郎那个宅男才会说的比喻了啊!
“左马刻先生?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总之过来,乱数要跟我们视频。”
被打断思考“如何让一郎跟我告白计划”的左马刻不情不愿地被推着走,就差在脸上写“烦”字了。
“你快点走路啊!我推不动你!”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右脚迈出时身后的一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站稳后又露出一副有点生气且无奈的表情。还想看更多,不是一如既往的营业式笑容,是因为我而露出的多样表情。
“呀吼~果然是左马刻家啊!也就是说你也知道他的情况了?那就好说了。”小小的手机屏幕里蹦出一个小小的粉色脑袋,各种意义上都很适合。
“啊?为什么你这家伙也知道啊……”本来以为只有医生跟自己是知情者,想要独占一郎的信任和秘密的左马刻十分不满,好像忘了一郎并不是主动告诉他的。
“因为我拜托他调查螃蟹的事,乱数有认识了解这方面的人。”为什么会抢在乱数说话前回答…我在着急着想解释什么呢……
“哦……”不管怎么说左马刻还是没法相信一郎的重量消失原因是螃蟹,不过一贯不爱开玩笑的他都这么认真,想必一定是相当真实的梦吧。
“根据一郎画出的图来看的话……那个啊,叫做'重蟹',是神明大人哦。”
“神?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不对哦一郎,不是神明找上你,而是你对着神明祈祷了吧?啊,也可能是搞错成了螃蟹呢,毕竟发音都差不多嘛,就是因为这样才请来重蟹的吧。”[*注:神(kami)、螃蟹(kani)]
“诶?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有祈祷过什么啊……”
“嗯……这我就不明白了哦,神明不是妖怪,不会主动跟人类扯上关系的,它们只会根据对方的诚恳度实现人类的愿望…也有的神是凭心情。”
坐在一旁的左马刻听得云里雾里,怎么话题逐渐向神学发展了?不不不,说到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而且还是螃蟹?
左马刻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浆搅匀重新思考:“螃蟹什么的我不懂,不过既然你现在是这个样子,那祈祷的事想也不用想就是'让我变轻'吧?然后那个笨蛋神明因为不了解人类所以完全理解错了,毕竟它是螃蟹。一郎,你一个男的也会有这种青春期少女一样的烦恼吗?”
屏幕那头的乱数把棒棒糖放进嘴里拍起手来,“不愧是左马刻大人呢!我也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一郎的身材明明已经很不错了呀,我都想找你当模特呢。”
“喂!老子不允……”
“等…等等!你们别擅自把话题进行下去啊!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太胖想减肥啊…怎么可能许下那种愿望。”
三个人同时顿住,互相大眼瞪小眼,最后争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合理的结论,只好就这么不了了之,挂断前乱数让一郎别太着急,慢慢回想起来就好。
“再一次,好好跟螃蟹大人祈祷的话,它一定会把体重还给你的。”
当事人瘫在沙发上闭着眼,这让他更加混乱了,他不记得、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会到求神拜佛这一地步的。一旁的左马刻当然也是毫无头绪,除了“让我变轻”还有什么愿望是会让螃蟹大人拿走一郎的体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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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烟灰由垂下的香烟掉到手背上,使得左马刻猛地惊醒,他居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空无一人的客厅让他没有睁开眼睛的欲望,只是浅浅地眯着。一郎昨天还是决定回去了,说了一堆什么不该麻烦他太久之类的话,左马刻没怎么听进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对老子这么有礼貌了?
“再不回家弟弟们会担心的,他们是我的家人,也是可以依靠的对象。而且…再跟你一起住下去的话胸口那种奇怪的感觉会越来越…啊,并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很感谢你的,左马刻先生。”
很违和,一郎果然很奇怪,还是说…我们不再是对立关系了他对我这么温柔是很正常的吗?他对其他队伍确实目前都是一副伪善的样子…但是对我也一样吗?我明明……搞不明白,有什么东西闷在心里说不出来。
很随意地过了三天,一郎怪异的表现成了左马刻心里的一个大疙瘩,他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干脆发短信约人出来吃饭,打算好好说清楚。
这次就让本大爷来主动出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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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咳咳,老子说想和你回到以前的关系,你耳背吗!”
吃饭期间纠结了一百次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打断一郎的动画结局感言,等到对方终于没话说了也还是兜兜转转怎么都进入不了正题,左马刻此刻真恨自己别扭的性格。饭后拉着人不让他回家,点了好几大杯啤酒,好不容易借着酒劲喊出来,一郎那小子居然问我“什么意思”?!
“本大爷你这辈子都甩不掉了,认命吧一郎!”
“……啊,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没法理解……”
对方挠挠自己的脸颊,以一副困扰的表情低下头,刘海正好盖住了瞳孔的高光部分,显得那两种颜色格外黯淡。左马刻呆楞地看着玻璃杯外壁的水滴,配上啤酒让他恍惚之间看见了沙尘漫天的马路中间一辆孤零零的白色轿车,正不顾天气以高速行驶着,雾气中突然出现一盏红绿灯,只有红色各位鲜明,昏昏欲睡的驾驶人只好一脚踩上刹车踏板。
这是拒绝的意思吧,左马刻的酒这下终于醒了,他本该在一郎第一次问出“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该明白的。本大爷在干什么啊,擅自把人带回家里又一厢情愿地以为对方还喜欢自己,还整出来这样一场尴尬的表白,跟这家伙有关的事情真的会让我的脑子变得迷糊啊。
手中杯子里的啤酒只剩下最后一点,舌头泛起苦涩的涟漪,使他没心思将杯底带着泡沫的麦芽发酵液体再送进嘴里。早已凉透的菜品,所剩不多的啤酒,空掉的可乐罐,沾上污渍的纸巾和手帕,含入口中却又被吐出丢弃的酸涩小巧的草莓,这样的场景跟他们两人再相配不过。
左马刻受不了这种氛围,也可以说是这种距离感,一郎仿佛处在远方的雾气中,或者是断桥的那一头,只看得见不清不楚的轮廓。这是男人所未曾体验过的,无论是相恋还是相厌,他总能触碰到一郎的灵魂。他最终还是选择起身离去,低着头的少年理所当然的没有挽留他。
“我明明想跟你开创一段新关系的呢…好不容易不再针锋相对了为什么还要回到从前……”
如果再走慢一点的话,或许左马刻就能听见这句令人感到有些疑惑的话了。
左马刻走后一郎才察觉到这餐厅的环境其实十分嘈杂,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其他人都好像消失了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就算是没跟别人谈过恋爱,一郎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他大概是对左马刻先生……
“唔……”脑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在阻止一郎想出那个词一样。头部撞到桌面时对面的啤酒杯滑落地面,玻璃破碎的声音引来了店员,男孩忍着痛掏出随身携带的便签纸和笔,在昏迷过去之前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个字,将那片碎纸紧紧攥在手心。
被送到医院也没检查出来什么,一郎醒来后精神状态也没什么异常,医生就直接让他回去了。一个人夜晚走路回家总是会想很多事,首当其冲蹦出来的自然是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一郎一如既往戴上耳机循环起《God knows…》,小声跟着哼唱,想冲刷掉脑海中那个人清晰无比的脸。
“屆けて熱くなる想いは,現実溶かしてさまよう。”[*欲传递的炽热思念,却于现实中融化彷徨。]
我也有想要传达的…对谁?我不记得了。
“會いたい気持ちに理由はない,あなたへあふれだす Lovin' you。”[*想见你的心情没有理由,我对你的爱 早已满溢喷薄。]
头又开始疼了,我想起了什么,左马刻…前辈……等等,为什么我要叫他前辈?那个发型是什么啊,从来没有见过…明明没见过为什么我会想起来……头好痛,头好痛,头好痛,我…喜欢他,我喜欢过他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喜欢他。
耳机中传来的歌词刺在他心中那块软肉上,一郎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令他头疼的那个男人就是不肯从他的脑子里滚出去。越是想他头就越痛,他的身体…大脑在不自主地拒绝。
我跟左马刻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不就是地区战分组后…不对?哪里不对?还要更早之前?什么时候,那是什么时候?我不记得,我想不起来了,以前?多久以前?两年前?曾经发生了什么…曾经……
过去在我的脑子里消失了,跟什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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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有螃蟹吃哦……发送OK!好了,去准备吧。”
之前关照过的客户去北海道旅游,给万事屋寄来了一箱螃蟹,一郎在网上查了查各种螃蟹做法之后决定大展厨艺。距离弟弟们回家还要一会,一郎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螃蟹从箱子里搬出来放在水池里,无所事事地趴在桌子上,盯着螃蟹们左右微动着的眼珠和溢出泡沫的口器。
“唉…今天去横滨又见到他了,吵架,还是无意义的吵架,我真讨厌这样的相处方式,明明已经……”
唯一一只没有在吐泡泡的螃蟹将两只眼珠都转向一郎那边,男孩也发现了,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它的钳子,“你对我说的话感兴趣吗?哈哈,我也真是的,对螃蟹倒什么苦水啊……”
电视上放着某著名组合的相声节目,明明谐音梗之类的笑点充足,一郎却提不起什么兴趣。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跟他说恢复以前的关系,但是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呢?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的话身边漂亮性格又好的女孩子男孩子都有很多吧?肯定早就发展新恋情了。”
“只有我还一个人还执念这么深…都感觉自己有点恶心了。”
水池中传来哐当一声,那只螃蟹似乎想挣脱出绳子的束缚,其他螃蟹受刺激了也开始乱动,一郎只是眨了眨眼,毕竟它们也不可能真的解开绳子。
“好烦…好累啊,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他了。神啊…螃蟹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了,请把我的这份思念(おもい)给拿走吧……”
“哐当。”
“一哥?在这种地方睡觉会着凉的……”
是二郎的声音,诶?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居然就这么趴在厨房里……
“哥哥,那条绳子…难道说有只螃蟹逃走了吗?!”
一郎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睁大眼睛,果然,水池里有一条绳子散开掉在其他螃蟹身上,是那只没吐泡泡的跑掉了吗?
“总之先找找看吧……唔啊?!”
站起身的一郎一下子没稳住身体差点摔倒,还好被冲过来的二郎扶住了,两人以为一郎没休息好,毕竟趴在厨房灶台上都能睡着,十分担心他,把大哥推出厨房按在沙发上坐好,“螃蟹的料理就交给我们吧!”
但一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还没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刚刚我的身体…感觉不到重量,脑袋也轻飘飘的。不过不仅一点也不疲劳,他甚至还感觉很清爽,一直压着胸口的沉重终于消失了。
那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那又如何?既然如此轻易就能忘记,又有什么重要的?这么想着安慰自己,虽然有点在意…算了,放轻松啦放轻松,烦恼全都忘记掉吧,当成垃圾扔掉吧。
那只逃走的螃蟹最后也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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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大人一定是迷茫了啦,'おもい'…重量、回忆还有念想。它不知道你想要扔掉哪个,就一并拿走了。”
“别用扔掉这种词…我不是想……”
“可是一郎你说了吧?不想要了。”
乱数说的一点没错,我确实说了,我不想要对左马刻的那份“喜欢”了,我想把它扔掉。
“……真讽刺呢,我现在居然又喜欢上他了,才相处了几天啊?难道我命中注定得跟那家伙牵扯在一起吗?真不公平。”
“哈哈哈!你们两个确实是这样的呢…TDD时期更是黏糊哦~”
“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全部忘记了。”
电话对面一时没了声音,就算是那个乱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吗。一郎的脑子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回忆出现了断层,他把两年前那段时光忘得一干二净,当然也包括新生MCD和TDD。
关于左马刻先生的一切,将他拉出深渊的那只手、那句话,平平无奇的日常,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的关心和喜爱,熏人的香烟和细微的汗味,摩托车启动的巨大声响,大笑时露出的虎牙,有着微凉触感的黑色项链,闪着光的宝石耳钉,被一脚踢开时脸上的痛楚,那四个字,燃烧着仇恨的眼神,全部……
“啊,找到了!绑它用的绳子算吗?”
少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从废弃的泡沫箱子里掏出几根破破烂烂的绳子。
“当然算啦!神是没有实体的,那只螃蟹只算是寄托吧,所以绳子大概也行!不过你还没扔掉吗?明明是垃圾……”
“啊…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收起来了。”
潜意识里认为不该扔掉吗?因为想要找回已经丢弃了的极其重要的东西?人类的潜意识比想象中要有用的多呢。
“放在阵中间就可以了吗…好了。”
“OK!记得把镜子摆正哦。接下来说出你的愿望就可以了,'请把重量还给我吧'之类的。”
一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免提,坐在沙发上没了动静,愣愣地望着早就被他拉开的一条门缝。乱数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猜了个大概。
“左马刻会来吗?”
“不会吧,毕竟我那个时候都那样拒绝他了…我完全没法理解他在说什么……短信里也没任何解释,只是叫他来我家而已。”
“没关系的,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再跟他好好聊聊吧,你们之间是双箭头呢!”
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可真让人害羞,一郎清了清嗓子,站到法阵旁边,双手合十合上眼睑,默念了三遍螃蟹大人的名字。半晌过后,一郎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桌上的绳子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摆在阵前的镜子里倒映出了……
巨大的、透明的螃蟹,跟一郎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他猛地转身,螃蟹大人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一郎浑身僵硬,脊背发冷,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勉强才撑在沙发上。它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一郎,男孩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郎!别愣着呀!快说出你的愿———”
乱数的声音使他清醒了一些,虽然结尾突然挂断让人有些在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微微鞠躬。
“那个…螃蟹大人,十分感谢您愿意听我的祈愿,现在才反悔很不好意思,但是……已经足够了。请把我的重量…我的回忆还给我吧!”
对面没有动作,只是将细长的眼睛往前伸了伸,像是在注视着一郎,又像是望着他身后。
“我认输了…”一郎盯着自己的卡通拖鞋,很疲倦似的笑了,“只要跟他接触我就没法不喜欢上他,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从别人口中得知…我被他爱过也恨过,曾经的前辈有多中意我,那件事过后的左马刻就有多厌恶我……我连那件事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心脏记得很清楚,那像尖刀刺进胸口一样的感受。”
“正因如此,现在这份喜欢让我感觉自己无比空虚又单薄,现在的我心中塑造的左马刻没有厚度,没有意义,没有灵魂。人对他人产生的感情来源是极其复杂的化学反应,而不是机械运动。”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以什么心情拜托您的,但是…请还给我吧,心动也好悲伤也好烦恼也好痛苦也好,请全部还给我吧。”
“请把我的左马刻…还给我。”
再度弯下腰,男孩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他的心意能否传达给神明呢?其实对于神来说人类的想法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人们祈求,它们就会出现,当人们不需要了,它们就会消失。所以,一郎睁开双眼时,面前的螃蟹大人已经不在了。
“嗯…没有想起来……怎么回事……”
回忆毫无变化,还是一片空白,一郎失望不已,却也没有办法。想着至少看看重量也没有回来吧,回头准备找电子秤时,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一个人的鼻子。
看清那人面庞的那一瞬间,无数个小开关被拨开,一束束细微的电流温柔地流入脑中,他就那么愣在原地,悸动和回忆像金色香槟塔一样缓缓溢出。
“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
“从你转过去对着空气说话开始,你这家伙门也不知道关的吗?”
“那是…那是为了让你进来啊。”本来就发了短信给你嘛…一郎完全不敢跟他对视,像刚递出真心巧克力的高中女孩一样低着头搓手,内心忐忑不安地猜着对方现在的表情。
左马刻似乎看不见螃蟹大人,哇…那我在他眼里刚才不就是在演独角戏吗,羞耻得要死了……
“话说一般这种时候不是都该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吗……”
“啊?某人如此充满激情的表白,老子当作没听见可不就太无情了吗?”
“我……”
桌上的手机唐突响起了昭和情歌,一郎最近迷上了City pop,顺手设了铃声,估计是刚才中途挂断的乱数又打过来了吧。少女用温柔的声音唱出藏在心底的爱意,配上此时此刻的场景可以说是无比巧妙,一郎有点狼狈地红着脸小跑过去,一个不注意脚趾“咚”地撞上桌角,这全人类都无法忍受的痛感让男孩疼得眼泪直掉。反射性想弯下腰捂脚,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好重……”
从身后接住他的人这么说道。
“……太重了吗?”
“不,这样刚刚好。”
脚边的镜面反射出的是男人熟悉又好久不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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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数:一郎…一郎!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是被螃蟹……呜呜呜,一郎——————!
帝统(土下座):对不起,因为我真的急需钱……!
幻太郎:别的先不说,乱数你那有人进门就秒掐电话的习惯也差不多该改改了吧?
乱数: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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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 knows…》的歌词及翻译均来自网易云。
*重蟹设定来自化物语,被我乱改得看不出原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