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967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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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偶像梦幻祭 南云铁虎 , 樱河琥珀 , HiMERU
标签 露:山神 , 琥珀:结缘神 , 虎:神社管理人 , 本来想写3p的 , 但写出来了这个 , 怎么嗑都行 , 露琥珀两人对虎箭头明显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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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0 04:18
- 导读
- 挺长的,但写的意味不明
南云从东京驱车赶到老家,见到父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父亲的身体躺在山田家的床上,山田家主正拿着佛经在旁诵读。南云家里经营着神社,按照神道教的传统,死亡会引起不纯洁,父亲坚持不在山上的神社里熬过余下的时辰,于是一切事由便交付给了信仰佛教的山田家。南云握着父亲枯黄的手,那像树枝一样干硬的手指颤抖着,南云根本不敢用力,他怕自己稍不注意就会折断那只手。父亲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从眼角挤出来一滴眼泪,他突出的喉结动了动,从半张着的干裂的嘴唇中发出类似指甲剐蹭黑板的声音。
南云连忙擦了擦早已流到下巴的眼泪,把耳朵凑到父亲脸前。他知道父亲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几乎是渴求一般地,想用耳朵接住父亲说的每一个音节。南云注意到父亲僵直的后背奋力地想抬起来,他赶忙用胳膊搂住了父亲的肩膀,尽可能地享受着来自亲人的体温。
“去神社的樱花树下……那里有很重要的人。”
父亲的话语掺杂着热气扑向南云的侧脸,他的嗓音听起来油尽灯枯,但却无比冷静,像被控制了一般毫不颤抖。南云哭着点头,父亲欣慰一样地冲他扯起笑容,紧接着就昏睡了过去。
五个小时后,南云的父亲永远地合上了眼睛。在他死前,回光返照一般地从床上直立起来,瞪着浑圆的眼睛自言自语道:得早点睡了,要不然山神大人会生气的。
南云跪坐在床前哭得泣不成声,一直颂着佛经的男人走过来帮父亲的遗体盖上了白布。他对南云说,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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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没有大操大办,南云遵照遗嘱把父亲的一部分骨灰埋在了母亲碑位的旁边。他看着两个紧凑的坟墓,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一家三口平淡但幸福的日子,但父亲在母亲因病去世之后就很少再笑了,死后能和母亲埋在一起,也算是他所期待的吧。南云把买来的雏菊放在墓前,盯着那白色的花瓣,想起了父亲的嘱托。
重要的人——南云小时候在神社里长大,来来往往人员混杂,他也从未听说过父亲有什么交好的人。想来事情奇怪,父亲曾经在无意间提到过,他的父亲,也就是南云的爷爷去世时,那时并没有来得及让遗体转到山下,南云当时年幼的父亲看到了神社的樱花树发出诡异的光,以及树下站着的,瘦小的身影。
南云越想越诡异,在山田家借宿几天后便和他们道了别,独自拖着行李向山顶走去。记忆中天然的山石台阶被人工修整得更加美观,用木头围成的围栏上挂着红线。他们家经营的是结缘神社,侍奉的当然是保佑人们姻缘顺利的结缘神,只是实在是很不灵验,再加上神社开在山顶,有一长段曲折绕弯的山路要走,所以十几年来生意惨淡,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
南云搬着行李,到鸟居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他看着眼前高达三米的红木鸟居,稍高一点的笠木上挂着注连绳,用秸秆编成的草绳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粘连着的白色“之”字型御币似乎因为风吹日打而脱落了一部分。南云从地上捡起原本应该挂在绳结底下的纸垂。
他隐隐感到不安,只是这鸟居在太阳底下像是周身围了金边一样,看起来容光焕发,鸟居支撑柱上用红绳固定的大铃铛一点儿锈迹都没有,不知何时赶到的微风突兀地吹起,铃铛内的金属球受到鼓舞而变得兴奋,撞击到薄薄的金属内壁上,发出清脆但刻意的响声。内心强烈的探求欲迫使南云放下碍事的行李率先踏进鸟居,鞋尖划破了风,仅仅只走出一步,他便像被蛊惑了一般,几乎被牵引着穿过鸟居。
背后还有一股伴随冷风而来的气息,贴着南云的身体向上游走,就像切实有一只人类的手在他身上抚摸一样。南云下意识停下脚步朝身后看,有的只有被他远远落在后面的长台阶,和几乎要看不到影子的鸟居。等走到神社门口的时候,南云早已满头大汗,身后包围着的冷气挥之不去,南云头皮发凉,越发觉得父亲隐瞒了些重要的事情。
设立在门口的手水舍有种诡异的不协调感,记忆中清澈纯粹的池水长出青苔,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香气。
他从兜里掏出古铜色的钥匙,使他惊讶的是,那上了年头的钥匙竟也和鸟居前的大铃铛一般毫无锈斑。南云用手指摩挲着钥匙表面,他分明记得几天前父亲干枯的手把这枚钥匙递过来时,它的表面和父亲干瘦的脸一样凹凸不平。
南云把钥匙插进锁孔里。他此刻前所未有的冷静,前些日子他在东京,窝在廉价的出租房里,投出的简历被一份份退回,他突然就思念起家里的神社。庭院里的樱花树会在春天开放,即使没人来拜访也格外清洁的本殿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地美,木制的走廊一眼可以望到头,南云最喜欢一块踩起来咯吱咯吱响的木板,他无数次从上面跑过,摔倒、爬起、向母亲撒娇。
他迫切地想回到承载着儿时记忆的神社,南云现在举目无亲,似乎已经沦落到可怜的境地。哪怕只是自我安慰,他也想进到神社里去,把已经失去的温暖一片片捡起来。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缠绕在铁锁上的链子自动脱落,神社大门敞开,像在邀请预料之中的客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院子里那棵粉色的樱花树,树上似乎没有一朵花苞,目光能触及到的皆灿烂地开放着,一朵朵小花簇拥在一起,看不到绿色的叶子。樱花树像伸懒腰一般在风中颤抖着,无数片带着新鲜生命力的花瓣落在土地上,圣洁的主殿被它夺取了色彩,或深或浅的粉色开放着,摇曳着。
不,不对。南云朝后退了一步。
现在不是樱花的花期。
在烈日下盛开的樱花树与周围格格不入,被风吹落的花瓣像活了一样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神社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南云的后背靠在冰凉的铁制大门上,但那漩涡越靠越近,像要把他吸入一般。南云浑身是汗,手心打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此刻,他不合时宜地想到父亲的话——
樱花树下有重要的人。
没等他细想,贴近脸颊的风就减弱了,南云悄悄掀开眼皮,只见一个白色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那股冰冷的气息使南云感到熟悉,惊讶地发现他便是在穿过鸟居之后让自己浑身发凉的罪魁祸首。
“闹够了没有。”冷漠的声音响起,让南云想起鸟居前大铃铛的声响。声音的主人让开身子,把视线腾出来,只见原本翻腾的花瓣漩涡逐渐冷静下来,从中显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那少年有着近似樱花颜色的发色,发尾张扬地翘起来,像多余的树杈,他穿着过时的老式深色和服,死气沉沉的颜色把他脸上的稚气硬生生地压下去一些。南云注意到他的十指上缠着红线。
“初次见面,我叫樱河琥珀。你是新的宫司吗?”他开口,却是一口地方方言,南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注意到他话里的“宫司”两个字。宫司是神社的负责人,负责管理所有的神职,父亲去世,南云作为神社的继承人,理应也继承这个职位。于是他试探地点了点头。
樱河低下头解着十指上的红线,“我是这个神社侍奉的结缘神,”他顿了顿,转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站立的男人,樱河冲他扬了扬下巴,“你是这一带的山神。”
这话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口的,南云这才端详起那男人的样貌,白色的纱质长袍显露出不近人情的刻薄感,露在外面的手臂怀抱在一起,手腕上的铃铛饰品显得格外显眼,蓝色的长发垂到腰侧,不加任何装饰却显得随意慵懒。他戴着单边的长流苏耳坠,眼睛是锐利的金色。
被点到的男人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HiMERU,山神。”紧接着他把目光移向南云,略有些抱歉地说:“抱歉,方才HiMERU附在你的身上穿过了鸟居。”
南云蓦地想到了父亲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山神大人,指的就是他吗?他有些困惑,试图用自己并不精明的脑袋来梳理现在发生的事情,南云在一片迷茫中突然想到自己的行李还放在鸟居门口,于是他“哇”了一声,对他们说:我先去取行李!
只留下樱河和HiMERU面面相觑。
南云重新回到神社时HiMERU已经走了,只留下樱花一个人坐在主殿的长凳上看祈愿板上的内容。那板子上面的内容很少,大多都是十几年前的人写上去的了,所以字迹的颜色有些不清楚。樱河费力地读着,一个个音节拼凑成不太流畅的话语。
“想和……大和君在这家神社举办婚礼。”樱河念出来,祈愿板上的字发出耀眼的粉色光芒,他扯了扯挂在手上的红线,“没有和他在一起吗?真是惋惜……”
等到他看完了祈愿板上的内容,南云已经在他旁边站了许久。南云兴奋地凑过去,像小狗那样蹲在樱河面前,眼睛都在放光,“刚刚的是什么?”
“呜哇,很吓人诶,……刚刚的?你是说溯源吗?”樱河向南云抖了抖手里的红线,“这个,大多数结缘神都会啦,我们可以依靠神社的庇护来读取祈愿者的过去和未来,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干涉。”
樱河的脸色浮现出迟疑,但他还是伸出缠着红线的手指点了一下南云的额头,南云来不及躲闪,只感到一股带着香气的热流在自己体内滑过,他的身体轻起来,但只维持了一瞬。再睁开眼时只见樱河搓着手指,玩味地看着自己。
“以后请多关照,铁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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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开始着手于神社的复原工作。
侧殿有不少闲置的房间,南云打算把它们全都整理出来,而樱河负责把庭院里的樱花瓣全都收集起来——那天樱河现身之后,偌大的樱花树顷刻间掉落,几乎要把整个庭院吞没,作为罪魁祸首的樱河拿着扫帚绝望地看着满院子的樱花,并发誓下次绝对不要这么高调。南云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与神共同居住的生活,他发现樱河与小孩没什么分别,南云把从东京带来的鱼糕分给樱河吃,后者的眼睛都亮了,却要装作矜持的样子,等到南云走远了才把鱼糕拿起来吃掉。
南云有时会突兀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山神大人,他没记错的话,身上的凉意是从刚刚踏进鸟居开始才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吧?那个叫HiMERU的山神,知道神社里有将要苏醒的结缘神在吗?为什么父亲在咽气之前要说那样的话呢?在那之后他试图去更深的山里寻找HiMERU的身影,最终都无功而返,只有一次,他看到靠近山泉的草丛里藏了一只很漂亮的鹿,白色的身体使它与周边的绿色格格不入,它跪伏在地上喝水,像玉那样有着好看光泽的角低下去。南云并没有惊扰它,只是那白鹿疏离的气质让他莫名想到了HiMERU。
找寻无果,南云只好先把神社整顿完毕再想办法。就在樱河收集完花瓣的当天,他如梦初醒一般问南云:铁虎君……现在是什么年代?
得到一句“令和”之后,樱河的脸色变得复杂无比,他懊恼地垂下头。这样的表情在樱河脸上并不多见,南云有些好奇。樱河说自己大正时期被土地神哄骗着喝了酒,喝醉了就倒在樱花树下睡着了,结果一觉睡了这么久。
“也就是说……你翘了一百年的班?”
樱河点点头。
南云想,难怪神社一直不灵验,原来他们家神社侍奉的结缘神早就一头倒在樱花树下呼呼大睡,哪来的心思去管人类的愿望。
就这样,樱河开始更努力地帮南云整顿神社,他想为自己一百年来的失职负责。有了樱河的帮助,进度加快了许多,至少看起来没那么落魄了。
但久而久之,问题就来了——
他俩没人会做饭。
神社的后面有一大片菜地,南云的父亲生前仍在打理,这个季节正值蔬菜成熟的时候。南云连着啃了两天西红柿,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问樱河:你作为神,不应该是什么都会吗?
樱河嘴里塞了根胡萝卜,含糊不清地说:我是结缘神,又不是稻荷神,在与姻缘无关的地方我都是一窍不通啊。
就在他俩一筹莫展之际,HiMERU登门拜访了。
他仍旧穿着那件白袍,只是将长发用发绳束了起来,看起来更加凛厉。他提着一小包茶,坐在侧殿的临时会客厅里。南云翻箱倒柜也没在神社里找出什么能够用来招待的东西,反倒在自己的桌子上找到一瓶未开封的可乐。
“……”
山神应该没喝过可乐吧?
南云心一横,在精致的茶杯里倒满了可乐,心里还藏了想让山神大人大吃一惊的坏心思。他给HiMERU端上去,“这是……呃,东京的特产。”
HiMERU面色不善地看着杯子里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他狐疑地用目光询问南云,好像在问他是不是认真的。但南云很真诚,他心想世上不会有人讨厌可乐,就用坦率的目光回敬HiMERU,山神大人尝一尝,您一定会喜欢的,他说。
许是顶不住那样炽热的目光,HiMERU率先败下阵来,他端起茶杯,试探性地舔了一小口。总归是不差的,破裂的气泡刺激着舌尖,接着是甜味。HiMERU不动声色地将杯中的可乐全都喝掉,又欲盖弥彰地清咳一声,将手侧的茶包推向南云。
“这是预祝神社恢复原貌的礼物,”他瞟了一旁正坐的樱河一眼,“HiMERU同样也祝贺樱河再次醒来。”
“再次?之前也醒过吗?”南云问。
“……大概几十年以前吧,记不得了。当时像受到召唤一样,但很快就又睡着了。”樱河低下头。
“山中的大小事物皆由HiMERU掌控,探查一个结缘神是否苏醒对HiMERU来说无比轻松。”HiMERU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面下地看着樱河,“总之,还请你不要再玩忽职守。”
HiMERU扎起来的长发像瀑布一般流畅,南云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天在树林里见到的白鹿,它的角也像HiMERU的头发这般漂亮。南云看着,想着,拦下了将要离去的HiMERU。
“山神大人!请问您会做饭吗?”
南云跑到HiMERU身前,他的嘴角上扬着,眉目之间是说不出的自信和张扬,并不整齐的头发也成了他的武器,斑驳的红色挑染,身上穿着与神社格格不入的宽松卫衣,无一例外地表现出少年人的阳光。
啊啊,又来了,这种笑容。HiMERU藏在长袖底下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曾几何时也见过像这样的笑,像太阳一般的,具有灼烧感的笑容。
HiMERU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曾在他身边死去的人类,老死、病死,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人类这么温暖的物种,总会毫无预兆地死去呢?此刻他看着南云那张脸,在心中与无数张脸重合。
HiMERU点了点头,即将踏出门外的脚又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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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河支着下巴看着神社里来往的人群。
普通人并不能看见他,于是樱河任由人们穿过他的身体。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分解再重塑的全过程,有多久没看到这副景象了?但此时南云走了过来,他以不会被人怀疑的幅度偷偷塞给樱河一块樱花糕——HiMERU把樱河整理起来的樱花全都做成了食物。樱河看着从桌子底下伸过来的手,突然地就笑了。
樱河在外貌上和十五六岁的小孩没什么分别,南云下意识地把他当成弟弟来对待。他小声对樱河说:我先去供奉殿了。
樱河很乖巧地点头,把樱花糕塞进嘴里,漏出来的渣掉到深色的和服上。他有些寂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手上的樱花糕吃了一半,他突然想和人说说话。
他踩着木屐,主动穿过错杂的人群。主殿离供奉殿不远,樱河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南云,他张开双臂朝南云跑去,结结实实地与他抱到了一起。
“现在能看到我的人类就只有你了,宫司大人。”樱河闷闷地说,“你可不要随便死掉,我不喜欢孤独。”
HiMERU仍旧会时常上门拜访,南云在一天的早晨偶然撞破了他的秘密:HiMERU扶着墙从神社外走进来,南云惊讶地发现他的头上顶着只有鹿才会有的角,而原本挂着流苏耳饰的耳朵也变成了毛茸茸地鹿耳,分明就和南云当时在山上所见到的白鹿一样。南云搀扶着HiMERU进了房门,他难得见到了山神大人错乱的神情,HiMERU对他说,不准告诉别人。
南云应下了,有些好奇地看着HiMERU的角,问,我可以摸摸吗?
收到的答案当然是不可以,但比起这个,HiMERU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吸引了南云的注意力,他开始端详起HiMERU的脸色,原本白皙的肤色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烧得通红。HiMERU被南云的目光盯得更加无地自容,他当然不会告诉南云,在鹿的语言中,“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吗?”有着“我可以成为你的伴侣吗?”的意思。
HiMERU的思绪越飘越远,突然,他冷静的声音伴随着铃铛振动的声音响起。
“HiMERU是山神,要一辈子都守在山里,”HiMERU顿了顿,“……你也差不多,在找到继承人之前,你永远别想离开神社。”
南云点点头,收回的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茶杯,平静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朵散开的八重樱。
南云的思绪回到了与他们初遇的那一刻,樱花也像这样散落。有机会的话,真想再见一次那样的美景啊,南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