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90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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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标签 莲巳敬人 朔间零 零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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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1 16:26
- 导读
- 青春虐恋后遗症现场。
私设abo,雷点挺多的,是看了电影《花样年华》之后的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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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师傅,麻烦您帮忙看你下车也不知道哪里坏了,”莲巳敬人步伐踉跄,拖着小电驴走进小店,“对了,方便您给我拿张面巾纸吗?”
“客人不是本地的吧,”出乎意料的是,正在忙着修车的人说的竟然也不是本地的语言,那人缓缓地转过身,熟悉的脸庞顿时闯入他的视线。
莲巳敬人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朔间零重逢。
在这种一个人顶着一张刚刚在地上摔了个底朝天,鼻孔上还留着血迹的脸,而另一个人穿着老旧的蓝色工装,脸上净是黑色机油的情况下。
他们尴尬着面面相觑,忽然疯狂地大笑,仿佛要把这些年对彼此的嘲讽多宣泄出来。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对方面前假装光鲜亮丽的样子,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异国他乡见到彼此最狼狈的一面。
其壮烈程度他认为不亚于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次欢爱,不知是谁先打了对方一巴掌,接着就是互相的拳脚交加。
“莲巳敬人,”朔间零吐掉口中的血沫,自己的眼镜分明在打架前已经摘下,此刻他却清新血红色瞳孔中的狠戾,几乎要夺走他的呼吸,“真没想到汝这么会打。”
“不打一架你是当omega不会打架了是吧,”他也恨恨地抹去嘴角的鲜血,直视朔间零眸中的滔天巨浪,再一次向他挥拳,却没想到手腕被紧紧攥住,那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股朗姆酒的醇美在空气中弥漫。
"汝真的以为吾辈不敢弄死汝吗?"
“仗、势、欺、人。”强烈的缺氧感使他晕眩,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但下一秒,强烈的酥软无力感就使他跌坐在地。
“果然还是omega。”朔间零用力捏住他的下颌,骨骼传来的疼痛让他想皱眉,该死的生理本能却让他下意识地想靠近施暴者,莲巳敬人连忙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似乎太大力了,铁锈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不停咳嗽,然后唇瓣就被一片冰凉贴住了。
“放开。”他冷声开口,但随着夹杂些许媚意的声音脱口而出,他也清晰地闻到了龙胆清澈的微苦。
朔间零嗤笑一声,以不容许莲巳敬人挣扎的力气将他抱到床上。
太不堪了。
他从来没想到有生之年,alpha和omega的交合会这么痛苦,他愈是想挣脱,朔间零的肆虐就愈发汹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雪白的床单上染上了斑斑血迹,就像冰天雪地中绽放开数朵红梅。
“要不然算了吧,”莲巳敬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用身体最后的力气一点点褪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到朔间零手心里。
那只常年微凉的手,冰冷得让他在心里打了个寒颤,那人也是无言,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他能听见朔间零收拾东西的声音。
然后,出现在他记忆中的就是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了,他们的笔尖在纸上飞快舞动,仿佛要较量谁签得比较快似的。
再然后,他们并肩走出民政局,语气平淡的仿佛只是萍水相逢的老朋友,莲巳敬人倏尔凝眸,朔间零血红色眸中是层层叠叠的光晕,依旧让人轻易沉溺。
“莲巳君,我想问问你。”
“这么快连称呼都变了,”莲巳敬人浅浅的笑容中看不出含义,他微微仰起头看着他,那人的目光却丝毫没有闪躲。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忘了吧。”一句轻轻的呢喃。
也足以一锤定音。
朔间零默然点头,疾步向前走去。
“等一下,”他却情不自禁地喊住他,“朔间,其实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当时自己为什么叫住他?应该现在看他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吧。莲巳敬人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默默感叹大脑记忆的保护系统有时候对人真好。
2.
莲巳敬人忽然想抽个烟了。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戒烟很久了,自从他从那个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白色世界出来之后,他就强迫自己戒掉了那份瘾。
也试着戒掉那个人。
余光瞄了一眼朔间零,那人还在对着各种器械忙碌,他转过身悠悠走到小店后面,发现了一片空地,于是点起一支烟。
“方便借个火吗?”
第一支烟将要燃尽的时候,莲巳敬人忽然听见了那人的声音,他把打火机递给朔间零,朔间零的指尖颤抖,零星的火光在夜色中几次明明灭灭,他无奈地看了朔间零一眼,示意他将烟条叼在嘴边。
他们的身高很接近,他只需稍稍踮起脚尖,两支烟中间就有一缕轻烟渺渺上升,那抹火光终于点亮。
熟悉的气味窜入朔间零的鼻尖。
莲巳敬人退回合适的距离:“朔间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莲巳君,”朔间零眸中是浅浅的笑意:“好丑。”
……
莲巳敬人有点想对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进行说教,但转念一想,朔间零也并没有和他保持气氛的理由。
“汝什么时候来的香港?”
“就这几天的事,”莲巳敬人吹灭烟头上的最后一点星火,他根本就不应该来香港。
准确的说是乙狩阿多尼斯与神崎飒马婚礼后的次日。那晚婚礼结束时,他去把无意接到的捧花归还给新婚的二人,正好发现朔间零正通过视频通话给二人送上新婚祝福。
“莲巳殿下,你来了啊,”神崎飒马自然地跟他打招呼:“朔间前辈在跟我们聊天,你要不要来说两句?”
“不用了,”莲巳敬人这才想起某人的踪迹今晚一直没有出现,把手中的捧花递给神崎飒马:“这个是你们婚礼的时候扔过来的,刚刚想拿过去还给酒店,不过服务员们不肯收。”
不料神崎飒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接到捧花的是莲巳殿下呢,莲巳殿下不知道吗,接到捧花可是一件好事,怎么有还回来的道理呢?”
“毕竟莲巳学长从小接受的应该是传统的和式教育比较多吧,”乙狩阿多尼斯回过头温柔注视着神崎飒马,“不过莲巳学长有听说过吗,传说接到捧花就意味着会成为下一个举行婚礼的人呢。”
“也就是说莲巳殿下马上就可以结婚了是吗?”神崎飒马的眸子因为兴奋而闪着光芒,“不过是谁呢?难道是和鬼龙殿下吗?”
三人都没有注意视频里朔间零的神情一瞬间出现的龟裂。
“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啊。”莲巳敬人无奈地苦笑,目光闪躲。
他和朔间零当初其实可以算是闪婚,欲望和野性吹出的泡泡,可以轻而易举地膨胀起来,因此他们在正式交往还没有多久就领了结婚证。
八九年前的社会风气还不似现在这样开放,为了不连累事务所和各自的事业,他们走进民政局时,伪装得比他高中时期演灰姑娘还夸张,更不用说举行婚礼,只能在当地教堂后面的小山上互相交换了钻戒。
小山坡绿意盎然,微风拂过脸庞带来绿草的芳香,让人莫名萌生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念头。
或许正是因为年少见过太少世面,才会这么轻易就被惊艳了时光。
“但莲巳学长的终身大事确实很像一个迷呢,”乙狩阿多尼斯若有所思,但很快将话题转移,把电脑捧到他面前:“要不莲巳学长也和朔间前辈聊几句吧。”
不,真的不需要。
那天他和朔间零的谈话几乎就是应付的客套,甚至还会神崎飒马吐槽什么“莲巳殿下要变成自己的母亲了”,不过他却敏锐地发现朔间零身后的石壁,是他六年前刚刚离婚时去散心过的地方,他甚至还以“凄凄惨惨戚戚”的心态在上面刻下了几行字。
然后明明连三十岁生日都过去了一两个月,他还是莽撞地下一个小孩子一般,一回家就买下一张最快飞往香港的机票。
本来也不过是想寻一点吉光片羽,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会在这里与故人重逢。
“那你呢?你明显比我待了更长的时间吧。”
“嗯,有点事情要办,阿多官宣和神崎结婚的时候就过来了。”朔间零似乎是被烟呛到了,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还是七星薄荷爆珠吗,这味道真是呛鼻得不适合老人家。”
“我看你从高中自称老人家到现在也十多年了吧,”他不知为何忽然蹙眉:“有时候总是说自己老真的会老得比别人快的。”
“毕竟吾辈本来就是老人家嘛,不过莲巳君的关心吾辈收下了,”朔间零笑着看着那人因为欲要反驳而微微张开的唇,俯下身用自己的唇堵住将要从那片浅红色唇瓣蹦出来的言语。
舌尖熟练地长驱直入,与此同时熟悉的气息混入他的呼吸,朔间零忘情地闭上眼,与自己身高接近的人反抗着咬破他的唇,弥漫的铁锈味反而使他莫名兴奋,他伸手抚上那人的腰肢。
下一秒被用力推开了。朔间零倒是没有生气,魅惑的血红色瞳孔倒映出莲巳敬人透着樱粉色的脸颊,笃定出声:“汝没有去除吾辈的标记。”
果然被发现了。
不过翠色眸子中的慌乱不过刹那。莲巳敬人很快就从容地轻笑开口:“毕竟留着标记挺方便的。”
起码不会发情。
“确实,”朔间零点点头:“不过吾辈还以为按照汝的性子肯定巴不得与吾辈有关的一切都抹杀掉。”
“有人吗?能不能帮忙修下车?”
让两人都感到陌生的粤语发音忽然响起,朔间零才恋恋不舍搬地走去前面,还不忘挑衅的舔了舔唇瓣。
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莲巳敬人才松了一口气,把手伸进口袋里,不出意料地发现口袋里的字条:
今晚在这里,我等你。
居然没有用口癖。他嘲讽一笑,也不知是在笑朔间零还是在笑自己,随后将纸条丢进垃圾桶。
朔间零就那么有把握他会来吗?
3.
莲巳敬人没有想到自己会失眠。他打开手机,时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三点。
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困意已经很浓了,双眸却仍然不愿闭上,似乎故意出卖被他埋藏了太多年的情绪。
如果没有再次见面,明明这么久的时光他已经有把握让那人的脸庞在他的记忆里模糊。
他忽然想起当年他们离婚时朔间零问他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
他叫朔间零忘记,自己却还记得。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那天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却是鹅毛般纷飞,担心明天雪还会下的更大,莲巳敬人只得在深夜扫掉自己公寓门前积雪,却没有想到会在刚刚结束忙碌后的片刻听到真挚而富有磁性的歌声。
わたしは何を してたでしょうか
平凡だけど 谁かを爱し
普通の暮らし してたでしょうか……”
经典的旋律发自于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仿佛在吟诵一首古老而浪漫的情诗,他闭上眼睛正打算仔细倾听,邻居的信息忽然发了过来。
“莲巳君,你门口有个拿着吉他唱歌的人,你认识吗?”
莲巳敬人连忙快速跑到门口,那人正专注地抱着吉他,血红色瞳孔中是孩童般的认真与赤忱,此刻正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他眼底是有星火吗?仿佛要将黑夜烫伤,让自己焚烧化作灰烬也心甘情愿。
“天气这么冷,不进来吗?”
朔间零抬起头,莲巳敬人抱着手臂站在门口,一片雪花悄悄越过了边界,吻住了他的鼻尖。
于是眉眼弯起了迷人的弧度:“莲巳君……”
其实之后仔细回忆起来,他们并没有对对方说出一个类似于喜欢或爱的字眼,奈何当时的心跳复苏似乎早有预谋,他们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一段故事,直到浪费近十年的光阴,在惨烈中落魄收尾,从此只会在彼此面前带上伪装面具。
记忆深处那双血红色瞳孔在歌声中漾开,“吾辈想和汝一起试试。”
承认吧,连这么一点残存记忆都历久弥新。
莲巳敬人的梦不醒,莲巳敬人的意难平。
他曾经格外清晰地在自己的手心感受到,但如今已经化作了从指缝间漏走的流沙。
失神地凝视着自己的手心,戒指上的璞玉流光温润,最后的理智却电光石火的刹那让冲动占了上风,他拔下戒指匆匆地跑出门外,随后在夜色中加速行驶。
对不起。他对自己说道。
他可能还要爱那个人一段时间,哪怕这个时间是一生,也无可奈何。
到达那里已经是将近半小时后,男子你靠在树边,一点不易察觉的薄雾以烟卷头端的一抹微明为中心缓缓上升,而树底下已经堆积了几个烟头。
“喂,朔间,别抽那么多烟啊。”他喊了一句倚在树底下的男子。
朔间零闻声抬头,莲巳敬人的身影立于午夜,
“谢谢你。”他收回想要触碰那人清秀脸庞的手,烟熏过的声音微微沙哑。
“什么?”莲巳敬人疑惑呢喃,下一秒却撞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几乎要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谢谢你还愿意过来。
一出声却变成言他,“汝这小电炉真的很让吾辈嫌弃啊。”
“要不然你是想叫我走过来还是飞过来?”
“过来吧,”朔间零拉起他的手。
温凉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心,莲巳敬人一时间忘记了挣脱。
两人坐在朔间零的车子里,缓缓开上山路,深秋的寒风让莲巳敬人不由微微发颤,他将双手合拢,视线移到矗立于海湾之上的山路,刻着“Findiay Road”字样的路标映入眼帘。
“山顶酒店?”
“嗯。”
不要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啊,这里也算是香港的富豪区了,加上十几倍的汇率和明显比他待得还要长的时间,想想都难免肉痛。
不过下一秒莲巳敬人也莞尔了,毕竟这人似乎从来就如同神灵一般,总是能办好一些别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朔间,你知道这条路中文的翻译和‘分离’是谐音吗?”莲巳敬人把目光移向车窗外,朔间零看着他,有些模糊的车窗映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吾辈倒是认为有时候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敢情你是故意的是吗?
罢了,莲巳敬人也不再开口,就这么行驶到高高在上的太平山顶吧,
沿途风景走马观灯地闪过,看不清顽石上镌刻的名字,凌霄阁的璀璨灯光渐远,车子行驶的速度也一点点缓下来,最终停留在太平山山顶广场的一幢白色建筑物前。
“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了?”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时,朔间零听见莲巳敬人在呢喃。
“汝做那种事吗?”朔间零一边把房卡递给服务员,“2216天,吾辈和汝离婚后就没有了呢。”
朔间零抬眸,莲巳敬人貌似已经直接愣在原地,朔间零有点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流露出自己的不甘。
确实,在自己的背影消失在莲巳敬人视线里的那一刻,朔间零就按下了手机里的计时按钮,尔后那么多年,在事务所的要求下,他换了几次手机,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换了一次,明明是个连智能手机都不怎么会用的人,却都想方设法地让这个计时得以继续。
“吾辈记得很清楚呢。”朔间零眸中摇曳着笑意,七分玩笑,三分无奈:“其实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太浪漫的回忆。”
“确实呢,”明明辨认出那人伪装的意味,莲巳敬人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让那人无法看见翠绿色眸底无力掩饰的落寞。
“吾辈先出去买点东西,汝先进去吧。”
莲巳敬人没有拒绝,默声接过了房卡。
两度从相爱到分离,他们连一点值得缅怀的美好都没有。
就连最接近浪漫的故事,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剧本的产物。
“对不起。”
让你成为我剧本里不可替代的主角。
“还是需要吾辈带你进去吗?”朔间零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声音,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莲巳敬人轻轻摇头:“只是觉得自己曾经做了很多错事。”
十年前莲巳敬人第一次发情,他的分化比其他人都来得晚些,以致于同一事务所的朔间零走进只有莲巳敬人一人的会客厅时,也不过把他当做是正在发烧的beta,毫无防备地照顾着他。直到龙胆苦涩的药香越来越浓郁,让朔间零情难自禁地与他发生了一场鱼水之欢并将他标记。
才会有十年前的雪夜,朔间零站在他的门前,倾吐着与其说是对他告白,不如说是对他负责的承诺。
然而莲巳敬人直到现在都不敢告诉朔间零的是,他虽然分化晚,却曾经清楚地目睹过天祥院英智和神崎飒马的分化,因此在身体出现了与平日发热时不同的症状就已经反应过来,假装成一个无人照顾的病人拨通了在两年前就已经分手了的前男友的电话。
他在赌。门被暴力撞开,二十岁的莲巳敬人直起虚弱的身子,把已经打开的萃取剂藏在沙发下。
赌朔间零是否会来,赌朔间零是否被他的信息素诱惑。
有时候他也想过,如果他没有太早被那个少年惊艳了时光,他的人生会不会好一点?
最后也只能怪青春的花样年华太美好,让相爱比怀恨更合理。
“你才知道啊。”
朔间零轻描淡写一句,然后果不其然得到了莲巳敬人的一个白眼。
4.
朔间零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复古的弦乐正回荡在寂静的深夜中,他扫了一眼电视屏幕,正在放映的是一部他们都看过的老电影,《花样年华》。
“莲巳君,吾辈回来了。”
“朔间零。”莲巳敬人平静地叫他的名字。
就算朔间零心理素质再好,看到莲巳敬人全身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时也不由吓了一跳:“你怎么一进来就脱掉衣服啊?”
“我实在想象不到前夫大半夜约见还能做什么,”莲巳敬人打了个寒颤,“要就快点,有点冷。”
“汝偶尔还是很聪明呢,”朗姆酒的醇醉一点点在两个人的鼻息间释放,朔间零笑容魅惑,俯身吻住他胸上的两点茱萸,他知道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下一秒果不其然听见一声轻轻呢喃,龙胆的清苦在空气中弥漫,莲巳敬人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渴望的火焰从身体燃烧到脸颊,连眉眼都染上了醺红的灼热。
他将头靠在朔间零肩膀上,任凭朔间零琢磨着他的身体,间或有意无意地分不清是在吻还是在咬他的侧颈。
“莲巳君,吾辈想看到汝的脸。”
“有必要吗?”被欲望熏到柔软的声音,加上冰冷的语气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有的。”
吾辈只是想知道,
朔间零轻轻扳过他的脸,莲巳敬人眼神紧闭,他就顺势吻住那人低垂的睫毛,沿着光洁的侧颜一路吻下去。
那晚他们又不知道经历多少场鱼水之欢,直到最后两个人都失去了所有力气躺在床上,一场电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播到末尾,女主角以“如果还有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走?”的问句作为对男主角问题的回答,然后两个人无可奈何地一次次错过,直到男主角在吴哥窟的洞隙将往事尘封,昔日繁华绮丽,最终只变成埋藏的秘密。
莲巳敬人背对着朔间零,小声哼唱着那首重复了几次的。
朔间零并没有打扰他,直到最后的歌声伴随着夜色消失。
“莲巳君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大概会接着去别的地方旅行吧,”莲巳敬人思索片刻:“毕竟神崎的蜜月没有结束,红月就还不用恢复活动。”
“我倒真的没想到汝一当偶像就当了那么多年,”朔间零忽而无奈苦笑:“其实吾辈最近正在考虑解约的事情。”
“为什么,RL对你们还算比较好的吧?”
“跟事务所无关,只是我们几个人的经济实力已经足够我们成立一间工作室,因为他们也都陆续成家了的缘故,undeed决定要一点点转到幕后。”
“这不大符合你们的风格呢。”
“确实,”朔间零对着他笑了笑:“但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这些年水神姬老师也在偷偷重操旧业吧。”
“这你都知道,”他认输一般地苦笑:“不要直接把名字说出来啊。”
“对了,汝要不要加入吾辈的工作室呢?毕竟事务所对你们……”
“算了吧,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莲巳敬人轻轻摇头,“而且我当年没有加入英智的工作室,就是因为Starmaker是刚刚成立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吾辈还挺希望汝能加入的。”
朔间零翻了个身与莲巳敬人对视,两人蓦然相顾无言。
“我应该走了,”许久莲巳敬人指了指窗外熹微的晨光率先打破沉默,“天亮了。”
他的十多年,他的着魔,除了暗夜的点点烟火,和数不清多少场的电影,已经不需要再让其他知晓。
“莲巳君,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朔间零声音的颤抖忽然难以压抑。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两张船票了。”
“吾辈送你吧。”
莲巳敬人婉拒,披上自己的长风衣,上面还有故人遗留的朗姆酒微醺,他偏过头在朔间零的侧颈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一点点走出夜幕,不需要回头。
莲巳敬人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仰起头,阻止一行清泪从眼底滑落。
他认识朔间零十五年,爱了朔间零十二年,兜兜转转,这场青春的荒诞剧,终是潦草地成为一个秘密。
子夜的太平山顶的也太人烟稀少了些,直到走到山脚之前,他都没有发现一辆出租车,但他倒也不慌张,缓缓走下山坡,像是已经走完了一段岁月。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他推门而入,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如果您不着急接单的话,能不能绕一趟芬梨道?”
哪怕天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此时此刻还是比较适合宁静,直到已经有点熟悉的景象出现,他忽然听见司机语重心长的劝慰。
“年轻人,下去看看吧,感情就算结束了,起码也是情感的磨砺,不是吗?”
莲巳敬人哑然失笑,反倒有点想告诉这位司机不必如此,他又不是第一次对着那个人失恋了。
不过他还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指尖摩挲过石上的每一笔刻画,直到看到其中的几行日文。
前面的是他当年的留言,如今刻画的痕迹早已被风沙抹去了棱角:可是当两个人在一起时,只有自己做得好是不够的。
而后面的留言明显是不久前才篆刻上去的:
莲巳敬人原本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最终还是任凭泪水肆虐,沾湿了他的衣裳。
5.
半年后,吴哥窟。
莲巳敬人一路穿过斗象台来到十二生肖塔前,饱经沧桑的巨石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愈发苍凉,与傍晚的冷风合奏一曲往昔峥嵘的咏叹调。
相传十二生肖塔是用来十二生肖塔是用来关押犯人令其忏悔的地方,塔本身也是设计成毒蛇和恶龙的模样以审判罪人,莲巳敬人不由轻笑,将近千年的岁月早已磨灭了石塔的棱角,估计现在他说那些巨石真的是十二生肖也有人相信。
莲巳敬人一边游览一边寻找,直至找到一个被风尘侵蚀而成的口隙,他深吸一口气,低眉倾向巨石中的缝隙,有人忽然用一个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抱起,快速远离那个口隙。
“喂,朔间零,你快点放开我,这里可是佛门圣地!”莲巳敬人在慌乱中低头,发现了熟悉的人,连忙对他叫喊,“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在香港见到汝,吾辈是真的没有预料到,”朔间零温柔地将他放下:“吾辈不知道汝当年有没有跟吾辈一样,就跟赌博似的,赌汝会不会发现吾辈刻在石碑上的字,也在赌汝会不会来到吴哥窑。”
“十二生肖塔是忏悔之地吧,”他看着莲巳敬人眼底渐渐涌起的水雾,既好气又好笑:“汝忘记汝自己也是佛门之子了吗,汝并非印的度教信徒,在这里忏悔也没有作用。”
“而且吾辈更加认为,这种事情,”朔间零又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泪珠,“从来就不应该交给神灵审判。”
他温热的呼吸均匀落在莲巳敬人的身上,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热烈地接吻,向神灵宣誓一切只能由他们自己审判。
原是太痴,才会梦比现实真。
莲巳敬人迟迟回过神来,并没有人用冰凉唇瓣覆盖上他的唇,甚至连拭去他眼角泪水的人也没有,唯独有另一个声音,与喑哑的晚风呜咽。
也是忏悔之人吗?他下意识循着声音找去,却在看到人影的瞬间用手捂住了唇,而那个人也在将唇离开洞口的瞬间转过了头。
很显然朔间零也发现了他。
“好久不见,莲巳君,”朔间零对他微微一笑:“真遗憾汝没有加入我的工作室,不过吾辈最后还是找到合作伙伴了。”
“恭喜。”无名指上的戒指禁锢着他的指尖,勒得他整只手指如同重度烫伤了一般,莲巳敬人不想直视那人的眼睛:“朔间,我结婚了。”
我收到了捧花,迎来的却不是与你的婚礼。
“吾辈知道。”
他听说,那场婚礼邀请了全国上下各大媒体来参加,他也听说,那个alpha等了他很多年。
朔间零低头深嗅,omega的气息已不再熟悉,他忽然很想知道,莲巳敬人等待自己对他的倾露究竟等了多少年,但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以何对他言说,难道要告诉他那个他已经放弃知道的秘密?
十年前的夏天,某个格外炎热的午后,朔间零接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人拨来的电话,随后撇下正在进行的工作匆匆赶到,那天龙胆微冷的苦涩也被夏日炙得温柔,视线无意对上那人卸下了故作冷硬的眼眸,让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为了记忆深处尚未变清楚的心动,从此任凭自己搭上余生。
人生不过一场戏,故事的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挣脱那块玻璃的桎梏。
“他对汝好吗?”
莲巳敬人于眸光暗换着甜蜜与悲伤,“如果他对我不好,我不会和他结婚。”
毕竟汝也曾经看错,共我谋杀流年。
“祝汝幸福。”朔间零给莲巳敬人最后一个拥抱,几乎要将那人揉进骨血。
之后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太多年的纠缠修成默契,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回头。
就不说再见了。
祝你余生平安喜乐,再不要因为我而叹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