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向来沉默寡言，于是当景七听到有人哼唱小曲儿时，东张西望了半天，才敢确定这调子是从乌溪的嗓子里传出的。
　　
　　曲调缠绵悠长，令人心醉。
　　
　　而其本人，似乎毫无知觉。
　　
　　次数多了，景七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在唱什么？从哪儿学的？听起来不像南疆的调调。”
　　
　　乌溪歪头看向他，略一思索，回道：“我唱了什么？”
　　
　　景七暗暗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他想学着乌溪刚刚那样哼一段，却发现这段曲子太过飘渺，竟是稍纵即逝。
　　
　　乌溪看着他眉头紧锁，半天也没发出个音儿来，无声地笑了。
　　
　　景七没好气地拍了乌溪一下。乌溪仍是笑笑，仿佛早就习惯了，他道：“我确实学过几首曲子，你想听么？”
　　
　　在这个难得闲暇的午后，大巫为爱献艺。景七尽了兴，不过仍是没听到自己想要的那段。
　　
　　淡季一过，乌溪作为南疆大巫又开始从早到晚忙前忙后。有一天，景七想起了乌溪哼的那段曲子。
　　
　　也许是很久以前他跟乌溪一起听过的，也许是路边无意传来却飘进少年心里的；总之，一定在某时某刻，给乌溪留下过极深的印象。
　　
　　景七刻意把曲调拉得老长，琢磨了半天，觉得此段曲子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源头。
　　
　　头顶的阳光被一片阴影挡住。
　　
　　那人问道：“北渊，你在唱什么？”
　　
　　景七睁开眼睛，恰好撞见乌溪的神色从好奇慢慢变得缱绻起来，两颊竟还不自然地生出红晕。
　　
　　唱的是什么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个调调。
　　
　　不是相思，便是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