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当然不准备真的让他还那十多万摩拉,如果要算上前后请客吃饭买夜泊石的钱那显然不止十五万摩拉了。
钟离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便装模做样道:“那么公子阁下,有何事所托呢?”
“来打一架吧!”
“……”钟离觉得今日的椒盐蘑菇或万民堂招牌水煮鱼中总有一味调料放多了,不然他怎么被呛了喉咙。
两旁的居民们听得这一句话,纷纷侧目而视,一时间吃虎岩街道鸦雀无声。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眨眨眼,“不同意的话,那今日饭钱——”
“我同意。”钟离找回了理智,一边想着旅行者不是告诉过这位执行官别没事儿找岩王爷的麻烦一边开口,“我付。”
“你不是没带钱?”达达利亚一脸我不信你莫要再耍我。
钟离叹口气:“就算没有你,旅行者天天喊一遍‘请钟离先生今日带上钱包再出门’也足够我记住了,放心。”
对面的执行官用狐疑的眼神回答了他——别,你下岗再就业接着当岩神都比你带钱包来的靠谱。
最后的饭钱依然是达达利亚付的,钟离也确实带了钱包。然而,然而,钱包里摩拉不够。但往生堂客卿的脸上丝毫不见慌乱,达达利亚只能边摇头边示意香菱写个账单寄给北国银行,而后站起身,示意钟离跟上。
“现在就打?”
“现在就打。”达达利亚突然意气风发起来,“走啊,黄金屋。”
这人莫不是失心疯和黄金屋结了仇——钟离面无表情地想着,与方才颓唐之气一扫而空眼下精神抖擞的至冬使节形成鲜明对比。有路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这两个看起来一个赛一个不对头的人,但打量的目光完全被这二位忽视了。
达达利亚的心里只有打架——呸,战斗二字。旅行者在他被骗完当天就赶紧拉着他细细叮嘱的“千万别惹岩神大人啊不然冰神来了也救不了你”之类的话早就被此刻的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打之前钟离和他约好——他不用邪眼和魔王武装,自己不开玉璋护盾。
达达利亚转了转手里的弓,低下头沉思片刻后道:“那要是我一个没忍住开了呢?”
钟离只觉得自己右眼皮都开始狂跳:“那你以后就和旅行者打去吧。”
“别啊钟离先生。”对面的青年叫住他,“我答应。”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钟离赢了,即便不开护盾,钟离的攻速也快到可怕。长枪直贯他手中的水形双刀,将断流斩击掀开的水幕破了个对穿。水刃在袭来的那一刻被岩脊挡住,钟离趁此闪到达达利亚身后,携裂空之势刺向对方颈侧——被反手一道箭矢顶偏了方向,钟离这才第一次看清对方真正的用弓姿势——是一箭甩出来的没错。
“别走神啊先生。”达达利亚笑道,手里的动作却毫不停滞,钟离轻松截下弓箭的动作非但没有惹怒他,反而令他更加兴奋了。
这种与强者比试的感觉,自来了璃月以后便很少再有。对战的欲望令年轻的武人感到血管里每一寸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更强,下手也愈发没了轻重。若说一开始的打斗更像是试探——对方的底线究竟为何的试探,两人一边见招拆招却又凭添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感觉,若是有人此刻观战,只觉得像是两位游侠在竹林间踏着轻快地步子比武。
而现在,钟离见达达利亚不再遮掩,不仅是表情,更是行为上的势如狂澜。沉了沉眼眸后,唤起两方岩脊立在大厅两侧,间歇共鸣的态势向水元素的持有者袭来。而长枪又带着极强的打断力,仿佛下一秒便要划破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而武人的眼中却闪着酣畅淋漓的光,不再是平日遇见那般无波澜的深海,像极了明蕴镇山墙下,在倾盆暴雨中熠熠生色的夜泊石。
达达利亚借着岩脊腾空跃起,一道箭矢冲向钟离的面门,杀意与贯虹之槊泛着金光的枪尖短兵相接,但见下一秒长枪即将掷脱出手,竟是冲着他要害而来——
——砰!
来不及了——钟离暗道不妙,却只得收了些力道,同时祈求这位至冬使节千万别热血上脑忘了躲闪。
“钟离先生?”一个疑惑的,又有些惊魂未定的女声响起,“公子阁下……?!”
长枪稳稳地砸进地板,正对着先祖法蜕曾经带过的枢柩。但随后,是另一声略显清脆的金属饰物掉落在地的声音。钟离回过头去,达达利亚正捂着耳朵从消散的岩脊上跳下来,却笑得眉眼弯弯。
他的视线随着对方缓缓下落,一只血红色宝石耳坠静静地躺在贯虹与箭矢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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