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8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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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朔间凛月 , 衣更真绪
标签 凛绪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甜甜圈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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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
18
2022-7-6 00:26
- 导读
- 衣更真绪听见有史以来最吵闹的心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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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更真绪其实不喜欢喝酒。
认真说起来,在确认朔间凛月的视线之前,他先是发现了那个满当当装满碳酸饮料而不是酒的冰箱,才开始不自觉地赖在这个作风奇怪的后辈家消耗周末,加深了解也加深着联系。直到发现朔间凛月会盯紧他的眼睛吞咽,他们都清楚麻痹大脑其实不需要酒精,目眩神迷的时机连碳酸饮料也能醉人。有那么一天晚上衣更真绪就跟个易拉瓶罐一样轻易被推倒,流动白色的浮泡,一阵海浪打湿睫毛,嘴巴里送进来甜味而非辛辣的舌面,很好吃所以根本想不到理由拒绝,25岁生日的零点十七分钟靠屁股脱离了处男身。
当然谈恋爱也没法让他的工作变得更轻松,相反因为朔间凛月结束实习期调去了别的部门,他不得不带起新的新人,他们见面的时间比确认关系前还少了一些。一个在公司12层一个在公司23层,每天见面就靠约定上班时间,在电梯最后排挤作一团。
在他们和周围一样快速简略地互道早安的同时,朔间凛月会从缝隙挤进来巧妙地牵紧他的手指,不知道从哪学来这种技巧,把这口压缩到极致的人类罐头撬开一个便于呼吸的出口。
每次这种时候,衣更真绪偏过脑袋就能如愿观察朔间凛月因为愉快而扬起的眉毛。
他的恋人有好看的脸有力的肩,秀美的轮廓和狡黠晶莹的神采,并不回应他的视线,只是弯起眼睫,默不作声地,往他的手心画半圆。掌心叠起来的褶皱被指腹撵平再被指甲轻蹭,麻酥酥的,痒得衣更真绪受不了,求助似的去拉罪魁祸首的西装,然后就会听见朔间凛月笑着和楼下业务员推拒联谊和酒席:“抱歉我没时间,家里养了只粘人的猫。”
酒精都没法营造的漂浮错觉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降落,烧透衣更真绪整张脸颊,连引以为豪的营业面具都要崩解。坐上工位后热得连灌两杯冰咖啡,无心分析下属们担心的眼神,总算明白初恋的威力凶猛,不分时机无论年龄地将人带回青春期。
毕竟是同性恋,特殊了些,他们没在公司做过公开,家租在不同的方向,平常很少交集,周末偶尔公开聚餐被发现,也只当是有心的后辈在感谢可靠的前辈。以至于公司团建的小酒会上,衣更真绪和朔间凛月坐在完全不一样的交际圈,横隔三块榻榻米,全怪背对着铺开的队形,连偷看都难实现。
背景嘈杂,人造的喧嚣气势澎湃。朔间凛月毫不掩饰地拧起眉毛,坐在新人同期们的包围里自斟自饮,往清酒杯里倒柠檬茶。他借口要抽烟,靠在走廊上朝里望。
这个视角比原先的位置合适好多,正好在衣更真绪的对面,深受信赖的衣更前辈上了酒桌也备受欢迎,朔间凛月干脆就猫在这里专心致志地看他。在家的时候不怎么见他喝酒,但是营业部的TOP不可能不擅长酒精,衣更真绪有一套自己消化劝酒的节奏,身边倒了两三轮,还能眼神清亮亮地注意到门外的朔间凛月,一点不上脸,笑眯眯地招呼他来身边坐,在一屋子群魔乱象里显得尤为可爱。朔间凛月一下心软得不行,对比自己年长五岁的青年生出一层粘稠的私欲。
衣更真绪顾忌周围的反应,没想过对同事公开,他就专心维护衣更真绪的想法,注意在所有公开场合保持好距离。这会放任心情推着走近,打着关心的幌子揽住青年瘦韧的腰,才发现这人实在犯规。
衣更真绪半靠在他肩上,错觉回到了家,连声音都变得潮乎乎,张手就要讨抱。朔间凛月只能提前接下他悬置的手臂,和腰一块扣在桌子下边,任衣更真绪疑惑地研究他的下巴,瞳孔浸了湿软的烟雾,一片一片,目光如有实质地黏住他的每一个动作。
真要命…一边做着那么成熟的决定,又一个劲地释放寂寞眼神。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啊,衣更前辈。真~绪。朔间凛月借整理随身物品的理由和青年咬耳朵,怀抱里的对象被一声爱称惊成小鸟,受怕地撺紧羽毛。要带走这样的小鸟只需要张开手臂,梳开翅膀,包进爱护的语言,对一屋或晕或醉的半吊子仙人们表示告辞。
衣更真绪不知是害羞还是真困,一上副驾驶就乖巧地合闭眼皮,靠在比其他车厢都要柔软的车载枕头上,做起不知道第几个白日梦。
那是朔间凛月还没出现的时候。同样是酒会,他陪倒一屋的酒鬼,错过末班车只好一个人走路回家。
公司爱订的居酒屋离他家不远不近,十分尴尬的五公里,他的酒量天赋异禀,但也防不住头晕,困得脚步打旋,不得不就近找个自动贩卖机买冰凉凉的碳酸饮料,谁也不想直接睡在绿化带里变成第二天的新闻主角。那天运气不太好,天上没有月亮,大概,星星也很少。晚上下过一点小雨,呼吸都湿淋淋的带着股寒意,没法喝咖啡取暖,他只能选择罐装的玉米饮料,不想凌晨三点的公园门口也有不回家的野猫,一身黑色的立领制服,罩了件同色外套,黑头发黑耳钉,纯黑的背景下只能注意自动贩卖机的光照亮一对红眼睛,浓艳的瞳孔标记危险及异常。
简直像遇见了深夜出没的非人类。衣更真绪努力咽回无比失礼的第一反应,拿出社会人的交际面具。
衣更真绪问:“不好意思小朋友,能把最后这杯让给我吗?”
对面小孩退开一步,情绪收敛也因为五官变得醒目。衣更真绪无可避免地受了点伤,长叹口气:“抱歉,酒气很难闻吧。”
朔间凛月没做声。用堪称侦查的目光审视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叫着自己小朋友,但他明显也没多大年纪,说完话就可怜巴巴地靠着机器滑坐下去,挤着自己的脚尖,从上往下看,衣领也好刘海也好,全都没了形状变得乱糟糟,退不下去的婴儿肥被肩膀压出轮廓。
这人真的不是违规喝酒?
朔间凛月好奇地向前一步,隔着15厘米审视青年的西装痕迹,那目光——说是非人类但不可怕,真的好像猫咪。衣更真绪笑了:“你呢?怎么不在家睡觉。”
朔间凛月摇摇头:“睡不着。”
“唔……珍惜现在的时间吧,”衣更真绪脚麻了,干脆抽出张文件夹垫在下边坐下,倚靠膝盖侧身托起脸颊,“感觉我每天都睡不够。”
真狼狈。朔间凛月靠近了一些:“我睡不着是因为白天睡够了,晚上不需要睡眠。”
这孩子声音也好听,语速缓慢,像在念催眠曲,衣更真绪半合上眼皮:“所以你是什么夜行生物…猫?蛇?猫头鹰?怎么,全都是猛兽嘛……”
朔间凛月不和醉鬼理论常识,他夜视很好,注意到衣更真绪折在肩膀上露出一点亮色的耳尖,很想拨开乱发揉一揉。眼前的青年蒙了一层潮湿的雾气,团在偏僻公园的角落像簇被雨按低脑袋的绣球,感觉会有很软的耳垂,适合扎孔。
他看起来毫无防备,朔间凛月只好自己买下那瓶仅剩的玉米罐头,用铝罐代替体温叫醒对方,他说:“前辈,醉酒不如早点回家。”
“我才不会醉呢,我只是有点,有点...犯困。”
衣更真绪拿额头去蹭火热的罐身,一脸迷糊,果然被烫到了,捂住受伤的地方小口呼气,发出风筝展开抻直绑线的响动。
他握住朔间凛月的手,含糊嘟囔了一声,并不能听清,吞下的音节比分出来的份多,更像是自言自语,要凑得极近才能听清,还自顾自地又闭起眼睛,呼吸放长放缓,朔间凛月不得不把罐头接过,放在自己这边,轻轻的没发出响动。
只会逞强的迷糊大人...说什么不会醉啊。朔间凛月弄丢了少管闲事的契机,无奈地留在原地。奉献左边肩膀和同侧的手腕,单手背单词。浅浅又下起雨,朔间凛月拉满拉链,又献出棒球帽,遮上青年蓬乱的头毛。这人打起盹就很安静,头毛软得像蘑菇伞盖,存在感稀薄,只有那只手很用力。好在没戴戒指,并不太疼。
朔间凛月也回敬似的用力捏了一把对方的手腕。
呜——!
衣更真绪猛地张开眼睛。
朔间凛月漂亮的脸蛋离他只有两厘米。
朔间凛月笑盈盈:“早安前辈~已经到家喽,再不起床我可能要吻醒你了。”
“别开玩笑,我一身的酒气。”
衣更真绪粗暴地拍拍脑袋。超乎预料的昏沉,果然他喝多后不能立刻睡觉,撕裂般的疼痛能覆盖之后好几天,整个人都降八拍。
他不是第一次坐朔间凛月的车,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好意思。青年身上有好闻的洗涤水香气,对比之下他简直浸透了酒臭,把车厢都搅得混沌,真亏朔间刚才能靠这么近。衣更真绪匆忙拉开车门,急着回家冲澡,不想朔间凛月直接锁住他的手腕,伏低上半身,抬起免费的上目线,无辜又可怜。
朔间凛月边说话边摸索他的腕骨:“前辈?明天可是周六。”
衣更真绪实在是吃他这一套,头疼影响思考,全凭本能点点头。朔间凛月从中得到点趣味,下车也要像带小鸡似的牵着手腕走路,满嘴的不放心,担心前辈会摔倒,其实笑得半点没负担,仗着夜深了,从手腕开始入侵,先是肩膀再是腰,上楼梯时几乎是抱着衣更真绪在迈步。
衣更真绪羞耻得要死,又莫名其妙地脚软,全方位分享而来的温度简直像张网把他捕获住。不能思考,一尝试考虑神经就在抽痛,衣更真绪放任自己把头埋进青年的颈窝,过于清楚不加修饰的皂角香气引诱残存的幻梦。他就想,朔间凛月真是个奇特的人,直到现在某些方面仍旧保留着高中的特点,不用发胶也不用香水,温顺地留住长度略微累赘的刘海,总在同侧戴同一只黑色耳钉。逻辑因酒精罢工,衣更真绪只能仰赖起他鲜少依靠的直觉,心想,朔间凛月一定有着什么心结,以至于某些青春期的影子时至今日依然在他的身侧摇曳。
会是什么呢?
衣更真绪坐在自家沙发上发呆。
朔间凛月问了浴室的位置正研究淋浴装置,临走前还没忘了留下杯温盐水,嘱咐衣更真绪记得喝下。
衣更真绪就对着这个玻璃水杯发呆。这是朔间凛月在认识的第一天送他的礼物,内侧标好了刻度,同时送来的还有一盒胃药还一袋自制的饼干。他是这一批里最优秀的那个,稍稍有些不爱社交,但并不缺乏胆量,直面衣更真绪疑惑的眼神也很自在。
“我听说,”他示意一下茶水间,“前辈经常胃痛,症状和我哥很像,所以,”
这下轮到衣更真绪受宠若惊了。被后辈亲近总归是让人高兴的好事,他欣然接下了礼物。接下来就是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基本是全员共享的手制烘焙,没用太多糖粉,耐心嚼能尝到朴实的小麦清香,正好早上垫垫肚子,周末碰上不想去的联谊会,朔间凛月也会在恰好的时机邀请他帮自己陪练实训。实际上只是两个人一块在他家的公寓玩一下午电视游戏,或者看一下午电影。朔间凛月和他的品味相近,连喜欢的长卷漫画都能顺利找到全册,冰箱里也没有啤酒,他们只会为喜悦的胜利碰杯一次朔间凛月特调的柠檬苏打。
等待时间过去,冰块融化。
朔间凛月坐在地毯上,头靠沙发打盹,黑发挂在平光眼镜的镜架上,发出轻缓的呼吸,衣更真绪一睁眼就是同性后辈长得过分的睫毛,惊得心脏都忘跳半拍。胳膊和腿早压麻了,他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盯着朔间凛月的鼻梁计时。大概是第32秒,衣更真绪平生第一次有了想更加靠近,看清一个人全貌的冲动。
摘掉碍事的平光眼镜,拂开多余的额发,只去看对方的眼睛,也只看对方眼睛里的自己。啊啊,就是这样的,日暮西沉好像被全世界忘记叫醒的寂静傍晚。衣更真绪专心听胸腔里的鼓动,听朔间凛月的呼吸。直到那堪比飞散的蒲公英一般难以捕捉的情绪,被朔间凛月红色的瞳孔瞄准了。
衣更真绪听见有史以来最吵闹的心脏声。
朔间凛月其实不是个有求必应的天才。该说他是个谋略家才对。
衣更真绪一时失笑,喝了酒不能泡澡,他照恋人的嘱咐简单地冲完水,让滚热的水流打扫一遍全身,带走酒气,留下薄荷香的嘴唇,橙子味的皮肤。
放任头发自然晾干又会加剧头痛,朔间凛月连这都考虑好了,早早备好了毛巾和机械等衣更真绪走到他的身边。太周全了反而有点可怕,朔间凛月是个连过分粘人的时机都把握得刚刚好的完美恋人。
这个恋人甚至赶在衣更真绪25岁的生日前从天而降,让他不用过又被灌醉还强撑着不敢入睡的夜晚,他一整晚牵着衣更真绪的手腕。于是衣更真绪的那么一点警惕,那么一点在意,那么一点不解,统统被冲进了下水管,只剩下一点年长的不甘心表示:“下次轮到我来。”
“嗯?”朔间凛月地疑惑地歪歪头,“前辈前面也想毕业?”
衣更真绪找好位置,盘腿坐下,撒气似的乱甩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想了想措辞。“啊啊,醉次酒好像也不错,连梦都能变成现实。”
朔间凛月也不多问,捋起他的头发,缓慢地用手梳开。风筒调的最低档,他用手垫在前面仔细一层层吹透,指腹柔和地按摩额角,时不时还低下头亲吻衣更真绪的眉毛。
衣更真绪像变成了只羊羔,在最好的季节里睡午觉。皮毛蓬开是金色的,沾满泥土和青草的腥气,由太阳晒得透明了,轻得能够飞起来,踏出一道拱形的桥,一直够到云尖的草藤。
他又要睡着了。
这次是安宁的,无所谓梦境内容的。
朔间凛月就坏心眼地挑这个时机开口,声音放得又轻又缓,愈发像是摇篮曲。他只在这种时候偷叫衣更真绪的昵称,还以为他不会记忆。
“真~绪,已经不讨厌酒了吗。”
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高兴起来,说:“看吧,果然是我的功劳。”
衣更真绪徘徊在睡眠和现实的边境线,模糊感到他的亲吻又落了下来,这次不是额头也不是嘴唇,朔间凛月的发丝骚动他的面颊,温热的触感就那样留在耳侧,包裹住敏感的耳垂。
朔间凛月的虎牙尖锐,用力时很痛,有意无意地钉在那,人造出个标记,不许他如愿飘走。
衣更真绪只能尽力睁开眼睛,又尽力不要蹙起眉毛。他问:“你想听些什么?”
朔间凛月少有地显出一点真正的任性,根本不肯给提示,衣更真绪只有自己努力,爬起身,忍耐羞耻坐在青年腿上,张开手臂收入青年的肩膀,靠这个视角有了全新发现,害羞时朔间凛月的耳尖也会爬升红晕,初恋的威力从来不止落在他一个人的心脏上。他又听到那种有史以来的吵闹心跳。为了不笑出声气跑小朋友,只好咬住嘴唇连着亲了好几下那处柔软的,和高中生没两样的发旋。
他又问一遍:“小凛,你想听些什么?”
朔间凛月直接抖了一下,环住他的腰,手探进去。他对腕骨的兴趣延伸到了整扇脊背,衣更真绪咬的更用力了一点,这次是为了压抑喘息。朔间凛月咬住了他的锁骨,用力留下来他一直想打的标记。他说:“是真~绪说过的话。”
衣更真绪全神贯注,为了控制呼吸而绷紧后背,本就被酒精烧空的脑袋只剩下海浪翻卷残留的白沫,有什么东西倒下,发出清脆的响动,是玻璃水杯,是铝制罐头,是铝制罐头。梦里的雨不存在形状,聚成水流流进他的股缝,冰凉的触感,混杂火热的呼吸。他紧攥起一块浮标,和直面的恋人十指扣紧,抓出指印,用力地攥紧。好在没戴戒指,并不太疼。
那个人身上有清爽的洗涤水的香气,还有雨水的腥气。和自己身上的酒臭完全不一样,衣更真绪凭着本能靠过去,把脸埋进暖和的颈窝。于是连雨水也变得芬芳起来。衣更真绪头一次体会堪比美梦的宿醉夜。
不必再恐惧目眩神迷。他把头埋过去,再度像小狗一样地磨蹭,平日无法吐露的示弱借由酒精的借口找到通路。衣更真绪终于由衷地说起:“拜托,拜托、”
“再待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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