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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拉格的星星和羊群，是一片洁白的河水，一条湍急的细流，祂们在耶拉冈德的庇护之下，在这片万里雪原之上，祂们是最纯粹的事物。当大雪将来的时候，羊群不再游荡，乖顺安静地回到羊圈中，而闪耀的群星也在愈来愈大的风声之中隐去了，只余如冰面一般光洁辽远的苍天。
        恩希亚还小，她明白羊儿会回圈，因为羊儿怕冷，但星星为何也不见了踪影，星星也怕冷吗。她趴在老旧的窗棂之上，遥望远不可及的天空，她问找来的哥哥，星星也怕冷吗？而这时的恩希欧迪斯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一边关上窗，一边抱着幼小的妹妹抱下来，带回屋里，对她说：……因为星星也有家，它们也要回家了，因为大雪就要来了，不回家的话就会被大雪淹没。
        壁炉里烧的正旺，燃烧的木材嘎吱作响，偶有火星溅起，转瞬即逝。厨房里飘散出饭食的香味，晚餐要比平日里丰盛些，恩雅不在客厅，恩希亚进了厨房，毫无疑问是饿了，而后又被角峰抱起，放在饭桌边的椅子上。
        此时客厅里只有两个人，一般只会有恩希欧迪斯一个人，平日这个家里不会再有别人在客厅看书，但近日不太一般，因为前几天，一队旅客来到谢拉格，在他们之中，恩希欧迪斯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穿的严严实实的人。
        恩希欧迪斯询问该如何称呼他，怪人很随意地说，叫我博士就可以了。室内很暖和，但他在室内依旧穿戴整齐，端正地坐下，有一只小黑猫好像睡着了，蜷缩在他的怀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博士挠了挠她的下巴，有些无奈的低声说：克里斯汀小姐，在别人家里发出这样的声音，这可真是不太礼貌啊。他低着头去捏了捏黑猫的后颈，但没有丝毫变化，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说：真不好意思，但这不是我的猫，她好像并不懂我在说什么，或者说，这位淑女不太愿意理我。年轻的家主挑挑眉，只说无伤大雅。博士依旧低着头尝试让小黑猫不要再睡了，于是恩希欧迪斯看见帽檐之下一些碎发，以及苍白的小半张脸，也就只能看到这些了。博士穿的严实程度像是把温暖的大壁炉当成摆设一般，可以说是武装到了手指，他甚至还带着手套。他坐在铺着厚重皮毛的沙发上，时不时摸几下腿上的小猫，其放松的程度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而不是一个陌生地域的陌生住所。
        窗外开始下起雪来，一点一点堆积，没过多久已经在门口堆成高高的好几座小雪山。恩希欧迪斯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他对博士说：暴风雪就要来了，你们可能得在这里多留几天了。博士捏着小猫的尾巴，闻言顿了顿，好像在思索自己能不能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多待，恩希欧迪斯不知为何有些心跳加速，他问自己，我在期待什么，期待这位认识不超过几天的异乡人留下吗，你变得很奇怪。
最后，博士终于说：本来是决定明日就走的，风雪阻拦不了我，毕竟还有别的事情，但卢西恩可能得多待几天，所以……那这几日多有打扰了。悬着的心落下，恩希欧迪斯抖抖耳朵，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博士愿意多留几天的举措感到很愉悦，于是他说：能与博士多交流几天是恩希欧迪斯的荣幸。博士笑笑，不可置否。
        被擦拭的闪亮的留声机像个金黄色的大喇叭花，正悠然地转着唱片，这是精致优美而又新奇的机械造物，放的是一首优雅柔和的圆舞曲*，博士听罢，他说：很少在谢拉格地区听到这样的圆舞曲呢。恩希，你也喜欢听琴曲吗？他小声的哼了几段留声机中的曲子。
        小豹子优雅的回答道：这些唱片都是一些商人从外面带回来的，我挑了几张，正好家中有一尊留声机，自然不要冷落的好。他这会注意到博士的脚尖随着乐曲之中附点的节奏起落，这是在打节拍，他看起来对这些熟悉的很，这是高雅艺术，他理应也是了解的。
        他拿起恩希欧迪斯近日里看的金融社科类的书籍，边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这头小豹子做的笔记。博士带着笑问到：恩希……你对这方面有兴趣吗？小家主抖抖耳朵，他好像没有记住这位一家之主的名字。不过他放弃了再介绍一次名字，而是为博士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酥油茶，旁边的小碟子里有酥脆的炒米和金黄的糌粑。博士应当是吃不惯这里的饮食，他浅浅抿了一口，就将茶杯放下了，这些配料便也没加进去，两盘配料被他倒在同一个盘子里，博士饶有兴趣地看着油茶上漂浮的一些泡沫向泡泡一样破碎不见，直到一杯油茶平整光洁地像是一面铜镜，里面映出他模糊的倒影。恩希欧迪斯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放下铜制茶壶，这才答道：过些日子要动身去往维多利亚进修，先学一些也是好的。
        博士又翻了几页，然后把书本递给左手边的小老爷，他的嗓音很柔和：就这样把日后的行踪都告诉我这个才踏入谢拉格不超过五天的外人了，小豹子，该说你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呢。
        恩希欧迪斯接过书本，他抬头，说：博士在我看来，是值得结交之人，定然不会加害于我。在我说到维多利亚的时候，博士在喝茶的时候也顿了顿，是因为博士也是维多利亚人吗？

        博士听了他的回答，不禁失笑，终于摘下他那像是焊在头上的黑色兜帽，让恩希欧迪斯看见他的真容。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并没有什么特点，也没有太多的表情，简单概括就是没有人气，淡漠的不像人。但眼下乌青浓重，略显呆板的黑框眼镜在他的身上倒非常合适，又将他拉回纷乱的尘世间。耶拉冈德在上。恩希欧迪斯在心中默念，他不算虔诚的信徒，但在此刻于心中默念，只为使自己镇定一些，不要太过激动了。
        博士笑着说：我并不是维多利亚人，我来自哪并不重要，但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在维多利亚的一所学校任教，如果是你要去的学校就更好了，只不过金融商业这些我可教不来，如果你愿意听源石天灾学倒是可以来找我。博士顿了顿，随即又说：从还在外头的时候，你就一直盯着我的帽子看，你也很好奇我的样貌？现在看到了之后，满意了吗？是不是和想象中差挺大的。
        恩希欧迪斯仔仔细细盯着他，和一双平和又平静的眼对上了。小雪豹想了想，他什么也没说。博士笑着又说外貌只是一具行走世间的皮囊，可有可无，何况你们一家都要比我好看的多，你的妹妹们都很可爱。恩希欧迪斯在心中并不苟同，从还未见到真容，他就笃定博士并不会泯然于众人，真正看到之后，又觉得一切对容貌的揣测都太过肤浅，气质与学识是凌驾于美貌皮囊之上的。但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默认博士说的是正确的。他们又坐了一会，恩希欧迪斯看了看表，说可以用餐了，他向博士伸出手，邀请博士穿过短短的点着蜡烛的走廊，来到用餐的饭桌之前，在暴风雪来临之前吃上一顿温暖的晚餐。
        博士把帽子戴了回去，他把黑猫放在肩上，然后端着那杯油茶起身，他说：你们先吃，我不太饿，我先去看看卢西恩怎么样了，给他留一点就好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来到这之后被冻坏了。哦对，如果可以为克里斯汀小姐准备一些小鱼干就更好了。
        恩希欧迪斯这会只注意到他其实还没有自己高，对博士的话只听了个大半，随意答应了几声，回过神来的时候，博士已经带着猫，端着茶和那叠配料走过旋转而上的木质楼梯，就要打开房间门了。小雪豹心中一阵懊恼，他又要去照顾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小菲林了。
        从几日前，希瓦艾什老宅的大门被博士敲开，角峰打开门，只见一个肩上蹲着一只猫，浑身上下漆黑一片的人，怀里抱着一个发抖的菲林少年，见大门打开，他清清嗓子，问道：请问可以借我一些热水吗，这可怜的孩子在这冻坏了。
        这时候恩希欧迪斯正在楼上的窗台边看书，楼下的交谈声吸引了他。角峰听着来客阐述自己敲开这座老宅的原因，他又看向来客怀中紧闭双眼的菲林少年，还在费力的喘气，情况看起来的确是不太乐观。来到谢拉格游玩的旅客也不少，抵御不住寒冷而被冻伤的人也不少，但敲开这座老宅的人可真不算多，一是一看便与众不同，并非寻常人家，二是，恩希欧迪斯并不会准许开门。而这一次，这位来客的穿着虽奇怪，他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气场，并不会让人觉得危险，反而能得到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定感。当角峰还在斟酌要不要告诉少爷的时候，结果已经显而易了。于是恩希欧迪斯从楼上走下，放下书本，走到门口与他对话，博士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少年，他看起来并不大，但是眉宇之间已有一股魄力，博士在心里笃定这头小雪豹日后必定不是一般人，先想办法说服他，可博士还没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这位一家之主就向他伸出了手。
         于是他不仅得到了热水，还被这座房子的主人邀请住下了。博士抱着菲林少年和恩希欧迪斯一齐进屋，他告诉恩希欧迪斯：我抱着的孩子，他是卢西恩，他来到谢拉格以后就变得很虚弱，可能是天气太冷了，等到他好些我们就走，不会打扰太久。
        卢西恩本是昏昏沉沉，睡梦中依旧皱着眉，仿佛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他好像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嗓子干渴，只能发出一些气音。他被博士抱的更紧了些，博士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按住他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他说：卢西恩，我可怜的孩子，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不必担心。他这才又安心睡去。
        恩希欧迪斯一开始给博士安排了两个房间，但博士说不用，我和卢西恩睡一间就好，我还得照顾他呢。小雪豹又说：我可以让角峰照顾他，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博士刚把小菲林放在柔软的被褥之间，理了理他有些杂乱的头发，他说：不必辛苦角峰先生了，卢西恩是我带来的，自然也是应该让我来照顾才对。
        恩希欧迪斯好像不太高兴的甩了甩尾巴，说博士，我在楼下等你。博士答好，一会就来。恩希欧迪斯下楼梯的脚步也并不轻盈，年轻的小豹子心里燃起一团不明不白的火，他那时心里就在想，卢西恩是他的亲人吗，看起来也不像，或许是朋友吧，但哪有年纪差这么大的朋友，或者是别的什么关系，怎么能值得他这么用心的照顾。
        暴风雪来了，如果有受伤受冻的小动物失踪在暴雪之中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是吗。但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残存一瞬就被丢弃，他只是略微有些看不顺眼这个菲林罢了，而且博士很喜爱他，丢了的话，没准还要出去找呢。
        就像现在，到了就餐的时候，博士依然在房间里陪着他带来的小猫，指不定怎样亲昵呢。恩希欧迪斯坐在主位上，他摆弄了几下餐具，并未开始就餐，他在等博士。恩希亚已经先吃起了面包，小孩子就是这样，不管饿不饿，嘴里总要有点东西才踏实。恩雅在一边看着妹妹，以防噎着了。恩希欧迪斯神色如常，但在身后不安甩动的尾巴暴露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他很不理解。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博士下来，恩希欧迪斯起身，他对角峰说，你们先吃，不必等我。不过记得給博士留一份。说完便走出餐厅，在家人疑惑的目光中，快速走过旋转的楼梯，他敲了敲门，博士在里面应了一声，他问，是恩希吗，不用等我，給卢西恩留一点就好了，我再陪他待会。
        恩希欧迪斯静默了一会，语气如常，他答道：您的饭食自然是会留的，只是角峰做不准这么多人的饭，再不去的话，可能就要没有了。您也知道，恩雅和恩希雅都在长身体的时候。
        他语气生硬地说出这些话，表明了自己已经有些不满，里头沉默了一会，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博士没有戴帽子，甚至是脱了那件外套，恩希欧迪斯从门外看进去，外套正盖在那个菲林的身上，他靠在床头，手里端着那碗他给博士倒的油茶，还在小口小口喝着。明明被褥已经足够厚实，室内也并不算寒冷。他让恩希欧迪斯走进房间，博士关上门，而后又坐在了床边，一边看着小菲林捧着茶杯，黑猫钻进他的怀里，一边颇为亲昵地捏着尖尖的毛耳朵，居然还亲了亲他的额头。这只菲林抱着博士的外套，还能有空闲故意给他一个略显得意的眼神——那双闪亮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满足，并且总是在博士看不见的角度，他这是在对恩希欧迪斯表示挑衅，发出挑战，远不像他表面上这么单纯可怜，没准冻伤也是装出来的，哪有这么脆弱的菲林，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博士一定是被这幅哀愁又脆弱的皮囊给欺骗了。他现在倒有一些理解了博士所说的，皮囊只是一个容器，内里填充物很难揣测。
        看着博士如此触摸卢西恩，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看见这只小菲林可以得到博士的爱抚，触碰，让他多少有些不乐。小雪豹表现的再成熟稳重，依然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仰慕一位博学的年长者是在正常不过。
        博士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他盯着小雪豹在身后摇晃的尾巴，说：恩希，你也还没吃吧，你也在长身体的时候……
        恩希欧迪斯没有接过这个话头，而是走到博士身边坐下，他们靠得很近，一条毛茸茸的雪豹尾巴绕在博士身边，从腰部到大腿，最后缠住了博士颇为骨感的手腕，少年沉稳有力的手不知在何时也搭上了博士的肩膀。名叫卢西恩的菲林这才抬头和恩希欧迪斯对视，他有一双如珠宝一般明亮的金黄色眼瞳，此时对上雪豹灰色的瞳孔，卢西恩或许天生面上就带着一股哀愁，眉头像是抚不平，他还没有什么动作，怀中的黑猫倒开始对着恩希欧迪斯哈气，弓起腰背，甩着两条尾巴，卢西恩见状，轻轻地把这位有些生气的淑女抱起，轻轻顺着背脊处的毛发，他轻声说：克里斯汀小姐，不要让博士难办。
        随即又开始阵阵咳嗽，看起来真的十足虚弱。博士看他这个样子，赶忙站起来要将他塞回被子里，而卢西恩摇摇头，垂眼，那对湿润的眼眸仿佛在说不用太管我，博士您先去吃饭吧。
        博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也有些炸毛的雪豹，连大尾巴都已经支起，不知是不是错觉，恩希欧迪斯的眼神中居然还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委屈，博士只能带着安抚意味的轻轻撸了几下，可是卢西恩这幅样子让博士于心不忍，任谁也不愿意看见少年精致的脸上出现这般委曲求全的愁容。他哪边都放不下，这怎么办才好。
        博士大抵是不知道的，这是一场发生在雪境的故事，一则秘史，这是两位少年菲林之间的斗争，这是一个开始，或许远没有这么快结束。最后，他只得这般说了：那恩希，你帮我照顾一下卢西恩，可以吗，我带克里斯汀小姐先去吃饭……？
        卢西恩和恩希欧迪斯同时沉默了。于是博士就当做是默认了，他张开手，等着小黑猫扑进怀里，然后快速的出门，不一会儿便听见了下楼梯的声音，他在出去的时候还顺带帮忙把门关上了。到了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恩希欧迪斯很难判断博士到底是不是在装傻，或者说他早就懂了一切，只是不想戳破，或者说，这些在他眼里的小朋友之间的玩闹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卢西恩在博士走之后也不像刚才那样的柔弱可怜了，恩希欧迪斯目测他也不矮，刚进家门的时候挂在博士身上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带着一些恶意的嘲讽问道：你现在不装了？
        卢西恩优雅的整了整领子，理了理头发，那对猞猁耳朵微微转动，他低声说：很抱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他颇有迷惑性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些礼貌性的微笑，看多了就像是真的一样，和一些看似不经意间流露的惹人怜爱的神态，再加上他匀称修长的体态，很容易让人忘记他也是一位高大而优雅的肉食动物。
        恩希欧迪斯知道，自己在这个阶段是很难打败这只深得博士喜爱的菲林了，他比自己小，更可怜，是一位优秀而又成熟的表演者，博士喜欢的，他都能完美的表演出来，他甚至还有一只比他更讨喜的猫，博士恨不得抱着那只猫一起睡觉。他说，就算现在的你赢了，但之后，将来，都未必。他只是一只精致讨喜的猫而已，谁说博士就一定永远都只宠爱这一只呢？
        卢西恩起身，他要比恩希欧迪斯矮一些，但和他同样拥有狩猎者独有的气场毫不冲突，他拿起博士的外套，抱在怀中，他说：不劳您费心，我永远不会让博士离开我，他很需要我，我可以帮他做到很多事，但是，您不一定，毕竟没有人的家里需要一只斤斤计较的雪豹吧？
      
         说完，也不顾恩希欧迪斯会有什么感受，卢西恩打开门，他要亲手把这件衣服給博士穿上，并且当众表达谢意，最好还要让这一家人都能够发现他和博士的关系——博士说，克里斯汀小姐已经俘获两位小姐的心了，为她准备的鱼干，等他们回到维多利亚都吃不完。
        而卢西恩想象中的，恩希欧迪斯的愤怒或者懊恼并没有出现，他收敛了一些显而易见的攻击性，在窗台上挥挥手，丹增随叫随到，立在恩希欧迪斯的手臂上，他摸了摸丹增的尾羽，只是笑着说：日后的事又有谁说得准，你不要太早妄下定论，他并不属于谁，因此，我们的竞争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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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已经吃完了，已经无聊的坐在地上陪恩希亚喂克里斯汀小姐吃小鱼干的时候，这两位大男孩才一同从楼上下来，看起来并没有打架的痕迹。博士问，恩希，你有好好照顾卢西恩吧。不等他回答，卢西恩俯下身子，将外套披在博士身上，轻柔地为他穿上，抚平褶皱，他柔和的说：恩希欧迪斯少爷对我很好，我的伤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恩希欧迪斯：…………
        恩希欧迪斯：是的，并且，我们相谈甚欢。
        博士正在摸恩希亚的耳朵，软软的触感让他很满意，听到这两位少年菲林尽量掩饰但依旧充满火药味的话语，他近乎要憋不住笑了，很久没有遇到少年人之间的斗争了：是吗，那太好了，我很欣慰，还要在这借宿这么多天，那就麻烦恩希欧迪斯你多帮忙照顾卢西恩了，想必你们一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克里斯汀小姐带着些鄙夷的叫了一声，随即趴到恩雅的怀中，她对这些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复杂关系和明争暗斗都没有兴趣，目前最重要的是享受温暖的住处，温柔的女孩们，和美味的小鱼干。
        fin
        
        


*1 .可以带入肖邦的圆舞曲op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