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809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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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破冰行动 林耀东,林小力
标签 年下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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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19 23:17
- 导读
- 马云波天台家暴林耀东的一个后续。
应需补档。
魔鬼拥有猫科动物般的咽喉，柔软，温热，跳动着可以被轻易捏断的脉搏。
它从海上归来，没有角，没有冠冕，也不言亵渎的名号。它有蛇的眼睛，鹤的颈，伪装成圣人的皮囊，窄而深的下颌被卡在虎口受迫仰起，像祭台上乖乖就戮的羔羊。
子弹上膛。
羊羔冲暴怒的警察露出笑容。
“开枪。”
林小力回到天台，汽车的轰鸣消失在大门外，像石子沉入漆黑湖底。
“东叔。”
“马云波送走了？”
“送走了。”
“好，你也去吧。”
会所的主人咳嗽了两声，继续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林小力没动。
“东叔。”
林耀东睁开眼，看见少年还在面前，伸出的手踌躇着停在半空，掌心里一包冰袋，手臂上搭着一条毛巾。
“很明显？”
“嗯。”
他抬手摸了下脖子，因为刺痛“嘶”了一声，林小力正眼珠不错地盯着他，因为那一声吃痛面色顿变。
“没什么要紧。”
少年紧锁的眉头纹丝不动，如临大敌的神色把年长者逗乐了：“那就敷一敷。”他没有去接，只是懒洋洋偏过头，冲少年露出脖颈一侧和上面清晰的手指印。
台风刚过境，空气里遗留着海水的腥，有一点热。
少年跪在椅子旁仔细端详伤痕。警察下了狠手，瘀青一直延伸到耳后，末端留着半月形的指甲印，抠破了点皮，渗出几缕血丝。他将冷敷袋按在红肿的指印上，突如其来的寒冷刺激得林耀东脖子上的脉络一抽动，瞬间绷出嶙峋的纹路，又很快潜回皮肤下。
像蛇，林小力想。
像那种鳞片渗着黏液的蝮蛇，伏在血肉中的某处——黑中泛灰的发茬间，或者脊椎骨的缝隙里，隔着一层人皮窥探着整个塔寨。塔寨里每一家屋檐下的灯都是它的眼睛，每一寸掠过祠堂的风都是它的耳朵，村头生了孩子，村尾死了人，东边酝酿雨意，西边刮起风，它都知道。它是全知全能的神明，盘踞在从不解开的衣扣下，探着蛇信嗅闻夜色里躁动不安的水汽，任凭它们在冰袋表面攒聚凝结，坠落到裸露的皮肤上，再一寸寸往下拖延而去，直至消失，只剩下水渍顺着细长的脖子从下颌以下划过喉头，滑入衣领，映出一道蜿蜒淋漓的微光。像汗，像河流，像蛇游过泥沼。
像一场未解决的情欲。
“刚刚怕了？”
少年猛地收回目光。
“……怕。”
“怕马云波？”
“没有怕这个人，是怕他真的发疯。”
“他不会开枪的。”
“他是条疯狗，疯狗什么都咬。”
林耀东转过头来。少年跪在身边按着冷敷袋，和激烈言语截然相反的温顺姿态。烛火沉沉，风拨动灯芯，将他收在眼睑下的目光拢入起伏不定的阴影里。
“你不喜欢马局长？”
“他是警察。”
“警察也是合作伙伴。”
“他的枪上膛了，就是想害东叔。”
林耀东笑了。
“小力啊，记住，人不能只看眼前看得到的东西。就像我跟马云波说过的，限制住你的，一是想不想，二是能不能。”他今夜心情不坏。不止不坏，某种精神上的餍足和兴味几乎滋养得他整个面庞焕发出光彩，那光彩迫使林小力不得不挪开目光，低头望着年长者细长的手指抚着唐衣上的盘扣，仿佛蜘蛛在舞动节肢捆绑着落网的猎物，“马云波想不想害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不能不帮我。没什么可怕的，公安局长那只抠扳机的手，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可他伤到了您。”
“必要的示弱也是一种策略，只要最后的结果有赚头，方式就是正确的。”林耀东接过毛巾擦干脖子上的水渍，衣领最上面的那颗口子被沁湿成深色，指印浮雕一般从苍白的皮肤上凸出来，“他值这个价。”
哪个价？三百万不行，海洛因不行，还要再加上命悬一线的价码？凭什么？“比陈队长还值？值得您拿自己冒险？”
“英雄总归贵一点，毕竟那么多的荣誉，还有那么多的弹片，多可怜呐。”
“您很喜欢他。”
“马云波？”年长者嗤笑了一声，眼里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怜悯，“他很有意思。”
不否认就是肯定。少年紧紧攥着毛巾没有再说话，他的胃里冰块搅动，皮肤黏着潮热空气，冰火相煎，无能为力。远处有隐约的雷声。
“别钻牛角尖了，以后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要对人有礼貌。马局长既没有疯，也不是狗。”村主任摘下眼镜，算是给这个随性道来的话题一锤定了音，“至少还不完全是。”
“您会毁掉他的，是吧？”这话林小力不该说，可他还是没忍住。林耀东微微睁开眼，饶有兴味地瞥了他一眼。
“不，我没有。”他不知道想起什么，望着少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只是重新创造了他。”
就像重新创造了你。
他的笑容映在少年漆黑的眼睛里。
万物屏息，长夜深沉。
林小力收拾好天台，最后回到了盥洗室，镜子里映出昏暗的室内和少年黢黑的影子。四下早已无人，水龙头哗哗流淌。
他将脸埋入那条擦过林耀东脖颈的毛巾中。
我也会很有意思的。他想，贪婪地、深深地吸气，在织物的混纺气味中攫出那一点檀香与茶叶混合的清苦气息。
东叔，你不要总看着别人，你看看我。
我也会很有意思的。
看着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