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6718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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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导读:
无咒术普通人设定。
我流甚夏,不适请退出。
季节前的数字跟章节数无关。
最开始两句是あの夏に咲け的歌词,我愿称拿不拿为永远的神。
禅院甚尔和夏油杰持续三年的夏日限定。
(紧急补一下第一章,咋回事啊我就没搞明白过wland的章节目录,流汗黄豆.jpg)
明日十時にホームで待ち合わせとかしよう
夏が去っても追慕は切だ
一·盛夏
那天是夏油杰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两个人几天前就跟夏油杰商量好在当天由杰自己负责打烊后的理货工作,他们自己则负责享受美好的纪念日夜晚。
“路上小心。”夏油杰朝走出店门的父母招手道别,反正现在这个时间也没有新的客人来了,索性连灯也不开,借着傍晚那点夕阳视物,待到看不到人影之后他便从柜台旁拉了个凳子坐下偷懒,打算过一会儿就关店回家打游戏。
15岁的男孩子没什么生活压力,他坐在那里一边想着几天后开学会不会跟老同学分到一个班,一边漫不经心地伸长了胳膊去够放在架子上的橘子糖浆和玻璃杯,高脚凳在他身下歪歪扭扭地只有两条腿支在地上,看得人心惊胆战。
正值青春期抽条的男孩子高高瘦瘦,胳膊带着平时打球运动出来的不甚明显的肌肉线条,晃了几下后有惊无险地拿到了他想要的原材料和器皿。
跟其他饮品店一样,夏油家也趁着夏季推出了不少限定饮品,大都是果味饮料,西瓜柠檬百香果樱桃什么味道都有,做法简单,但是调好后切两块新鲜水果放上冰块拿玻璃杯一装就晶莹剔透充满夏日感,颇得女孩子的欢心,夏油杰在店里帮忙时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漂亮小姑娘结伴而来点两杯限定饮品,摆出剪刀手拍两张照片再说说笑笑地离开,艳阳下各式裙角随着动作摆动,有点像蝴蝶翅膀,夏日限定的那种。
夏油杰把浓缩果汁和糖浆倒进玻璃杯,扔进几块冰球之后用气泡水填满了杯子。今天是限定饮品发售的最后一天,材料都没补,夏油杰找了半天没找到切好的橙子片,索性作罢,直接拿了根吸管开始喝。
“啧。”夏油杰不嗜甜,加糖浆的时候只加了一小勺,这会儿喝了一口被酸得一边咂嘴一边去拿放在旁边还没被收起来的糖浆瓶子。
然后他眼睁睁地透过金黄剔透的糖浆看到关得好好的后门被撞开了,他甚至能看到被震下来的尘土在傍晚夕阳里逃出藏身之所,在空气里纷纷扬扬地四处逃窜。
“哈啊?!”夏油杰被那声巨响吓得跳了起来,粘稠的糖浆洒得到处都是,有半瓶都进了杯子里,还有些黏在杯壁和桌子上蔓延开来。
但是最让夏油杰满脑子混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还是把后门撞坏的罪魁祸首和他身下如糖浆一般蔓延着的一滩血。
黑发绿眼的男人撞进门后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听到夏油杰的惊叫之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喂,小鬼,去把门拉上。”
夏油杰捻了捻粘在手上的糖浆,男人的眼神让他看起来不像是附近的混混,夏油杰当即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蹑手蹑脚走到前门把卷帘门拉上了,店里瞬间一片漆黑,夏油杰站在门前想着刚才那双狼一样的眼心有戚戚,踌躇了半晌,开口小声问:“……我能开个灯吗?”说完又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慌乱补充道:“不是想看你的脸!”
男人哼笑一声,接下来是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夏油杰站在门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手握成拳又张开,神经质一样反复了几次。
夏油杰此刻觉得自己脑子转得比考试的时候还快,一边想怎么脱身一边想着男人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走过来了。他想仔细听男人那边的动静,耳边却嗡嗡作响,连空调运作的声音都听不清,自己好像处于一片虚空之中,只能感觉到前额和后背滴下来的冷汗和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几秒钟的时间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这么长。
男人那边像是坐起来喘了几口气,带着点笑意出声说道:“开呗,没钱的活我又不稀得干,你怕什么。”
听到回答之后夏油杰深吸了几口气,没有转身,直接反手伸向向墙壁,摸索了几下按下了开关。
灯亮起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夏油杰听到男人小声咒骂了几句,手依旧背在身后,慢慢蹲下去握住了卷帘门的把手,这才咽了口唾沫定下心来去看那个陌生人。
黑发绿眼,嘴角带疤体格健壮,是生面孔,夏油杰脑子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这人是他见过的人,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开口,最后还是男人忍不住出了声。
“小鬼,见到伤员就没点同情心吗?”男人冲夏油杰抬了抬下巴:“有没有急救箱?绷带也行……算了,能止血就行。”
“我死在这你一小孩也收拾不好现场,咱俩也算有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咯。”
男人冲着夏油杰笑,他脸长得好看,如果不是右嘴角那道疤的话甚至称得上有点绮丽,但是那双绿莹莹的眼把人看得没有一点暧昧的想法。
夏油杰站起来咽了咽唾沫,面对着男人往柜台那边蹭过去,一边挪一边腹诽这人流血的是胳膊再严重也就是个截肢哪来的丧命,被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夏末天气热,今天尤甚,来买饮料的人格外多,夏油杰一直没来得及收拾柜子,现下一打开柜门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一起,夏油杰看着这堆狼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动手挖被埋在深处的家庭药箱。药箱放的时间久了,打开之后扑面而来一股浓厚的药味,夏油杰皱了皱眉,随意翻看了几下,拿出一瓶不知道过没过期的酒精和几卷纱布扔给男人。
男人低头直接把酒精倒在伤口上,看得夏油杰眼角直抽,趁着男人低头包扎,夏油杰开始摸刚才被扫落在地上的手机,结果手机没摸到,倒是摸了一手的糖浆和灰尘,他抬头一看才发现糖浆罐子还倒在那里,金黄剔透的糖浆缓慢地顺着柜子往下流。夏油杰皱着眉在心里咒骂男人,一边认命地低头拿着抹布擦黏糊糊的桌子一边祈祷男人包扎完了赶紧走。
“哎,有酒没?”夏油杰抬头看到男人胳膊上裹了一层纱布,这会儿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上哪给你找酒去啊。”夏油杰小声嘟囔着瞟见了桌子上那杯倒进去半瓶糖浆的果汁,琢磨着这人应该不至于为了一口饮料对着15岁的小孩生气,于是便带了点报复的心思给男人递了过去:“没有酒,今天也没来得及补货,只有这个了。”
估计是看他一个小孩又一直没反抗,男人也没什么防备的心思,接过来就仰头喝了一口。
夏油杰一边擦桌子一边暗地里偷看,只看到男人喝进嘴里之后整个人僵了一下,夏油杰低下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掩饰上扬的嘴角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暗自想象男人脸上扭曲的表情。
结果等了这么久只等来男人轻飘飘的眼神、喝光的杯子和一句“你家饮料还挺特别”。
后来夏油杰再去想,只想起闷热的夏天和黏糊糊的糖浆。
第二天夏油杰早早起床跟着爸爸去开店,路上还被调侃第一次这么积极,夏油杰只对此尴尬地笑了笑。
也不怪他紧张,毕竟店里藏了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人。
昨天收拾完桌子之后男人开始跟他聊天,夏油杰被迫知道了男人叫禅院甚尔,是个杀手,但是意外的还算好相处。
“小孩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我杀了你又没钱拿,还白背一条人命,我是没带脑子出生吗要杀你一个小屁孩灭口?”
“……你不怕我报警?”夏油杰说完就后悔了,紧紧盯住男人。
“报警没用,我要是这么容易被找到还能干这行干到现在?”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觉得你好玩。”男人一笑嘴上的疤也跟着动:“本来以为你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还要想办法让你闭嘴,没想到还挺冷静。”
“再跟你商量一件事呗,你家店借我住一晚,发挥下人道主义精神体谅一下伤员,放心,钱不会拿的,这点钱还不够我下一注的。”
答应呗,不答应就自己一个人还能赶走他还是咋地,夏油杰对着这个嘴上说是商量实际上已经在沙发上躺下的男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当晚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夏油杰想起这件事来还是觉得到处都透着魔幻气息:
“……什么嘛,逢魔之时果然没什么好事发生……”
夏油爸爸打开店门的时候夏油杰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父亲发现男人之后惹怒了他。
没想到一切如常,趁着现在还没有顾客夏油杰站在柜台后面低着头发呆,或许是已经走了吧。
“小鬼,昨天那个橙汁再给我来一杯。”傍晚的时候禅院甚尔堂而皇之走进来坐在柜台旁边冲夏油杰笑:“少放点糖。”
这人走路一点动静没有,夏油杰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他:“……没、没糖浆了,昨天是限定饮品贩售的最后一天。”
“靠,怎么连这种事都运气这么背,那就随便来点。”禅院甚尔咂了咂嘴,抬起眼看着犹豫的夏油杰笑了起来,支起胳膊撑着脸:“钱会付的,好歹也是我救命恩人嘛。”
就胳膊上有个刀口,你一个人能打我十个,救个屁的命。夏油杰一边暗暗吐槽一边给他做了杯少糖柠檬汁。
临近关店,店里没什么客人,夏油杰没那么害怕这人,忍不住跟他搭话:“……你真的是杀手啊?”
“啊。”禅院甚尔吸了口柠檬汁,头都不抬。
“那你们是怎么接活?怎么拿钱?是有秘密组织吗?跟电影里一样吗?”
“……”禅院甚尔抬起眼瞥了看着自己一脸好奇的夏油杰:“小鬼,别太好奇。”
“别一直小鬼小鬼的叫,我叫夏油杰!”夏油杰双手一撑坐上柜台:“我就问问嘛,还是说你们不能透露机密?”
禅院甚尔还是不答:“怎么现在话这么多了?昨晚不还跟个鹌鹑一样吗?”
夏油杰撇撇嘴:“反正你说了不会伤害我,再说了你不也说我是你救命恩人吗?”
是个会耍点小滑头的天真小孩,禅院甚尔笑了笑。
夏油杰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T恤,下摆很长,是以往牛仔裤里塞了半截。裤管很宽,套在他那双长腿上晃荡,裤腿卷起,只露出裤腿和短靴上面那一节脚踝。
一看就是受女孩子欢迎的那种比同龄人要成熟点的男孩子,禅院甚尔垂着眼摩挲杯口。
看起来是跟一般同龄人不一样,但也没什么本质差别,在成年人看来还是透着点可贵的天真。
在他们眼里杀手应该是最酷的职业,孤独又浪漫,在黄昏时刻站在房顶向下鸟瞰,高低错落的楼房和蝼蚁一般的芸芸众生尽收眼底,杀手与死亡、刺激和自由的风永远的纠缠在一起。
在他们的想象中或许还存在那么一件披风或是一件颜色鲜亮的围巾,在杀手沉醉于孤独的时候随风飞扬。
——假的。
禅院甚尔在心里默默否定。
那些只是小孩子不作数的幻想,杀手的生活哪有那么轻松光鲜。
他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是被人戴上终身制电子项圈的狗,在泥沼和污血里翻滚扭打成一团。
禅院甚尔想起窝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他偶尔会去租点录像带,在没有活的日子里放来打发时间。
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这个杀手不太冷?好像是这个名字。
害人不浅。
“别这么好奇。”
夏油杰见男人是真不打算回答,于是作罢,两人之间又恢复沉默,只是在禅院甚尔要走的时候,夏油杰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你以后还会来吗?”
“可能吧。”